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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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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林晚感到受到了侮辱, 堅決不肯臨陣脫逃,倒像是欠了他多大人情似的,還得要以身相償, “我倒是要看看,我不走她又能如何, 朗朗乾坤,我又沒犯事兒,她還能吃了我不成?”

容璋挑了挑眉, “這麽有志氣?”

林晚一把拍開攬在腰上的手, 捉起裙擺就往回走,邊走還便從荷包裏摸出胭脂,用尾指腹沾了,對著隨身攜帶的把鏡將兩腮勻了些,剩下的全塗在了唇瓣上, 更顯得氣色紅潤。

容璋落後幾步,見她鬥志昂揚的模樣,也是有些好笑,“你早上出門時,不是怕壓了太子妃一頭,都不肯敷粉的?”

原本想著太子妃聽聞是個中人之姿,林晚今日連粉都不曾敷, 口脂也不曾抹, 卻是不想落個張揚的印象,哪想到你處處謙卑,人家卻當你好欺負, 既然如此又何必客氣。

想要一個女人生氣,說簡單也簡單, 只要你美貌能夠碾壓她,別管她是什麽端莊賢惠的大家閨秀,就沒有不介意的,女人家有時候心眼就是這麽小。

這也是林晚在戲園子裏被其他旦角排擠得出來的結論。

林晚瞪了容璋一眼,“怕什麽?不是有你給我兜著?”

容璋沒奈何地笑了笑,卻是沒有反對,反倒是在路過山茶林時,摘了一朵大紅山茶花簪在她的右耳上,一下子就艷光逼人起來。

“這樣更美了。”

就連見慣了她各種風情的容璋,都不由得楞了神,半晌才道:“紅色很襯你。”

又泡湯了一樁婚事的張鴛,倒也不如何傷心,這些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沒有一回議親順當過,早就習慣了,想著反正如今還不到晌午,是不是去寺廟拜拜菩薩,亦或是找個風水先生回家看看家宅的風水,否則為何她的親事一拖再拖總成不了?

張鴛剛起身便透過窗戶遠遠瞧見折返的兩人,屁股挨著圈椅又坐了下去,捧著一盞茶來吃,她倒是要看開今日這出戲要如何收場。

天家門檻高,就連水榭也不例外,進屋時容璋彎腰提林晚提起裙擺,這個動作叫太子妃皺了皺眉,不過是一個妾室,容世子也太慣著了些。可當林晚將低下的頭擡起來,看清那遮雲避月的一張臉,以及那風流自如的身段,太子妃捧在手心的茶盞都險些灑出水來。

這等麗色難怪容世子會刻骨銘心。

林晚挑不出錯地行了禮。

太子妃僵硬地笑著看了座,上了茶,例行寒暄了幾句,便向容璋引薦張鴛,“這位是張小姐,其父是泰和銀莊的東家,容世子應該認識。”

容璋朝張鴛點了點頭,但也僅此而已。

落後,太子妃又向張鴛介紹容璋,“這位是容世子,也是刑部的容侍郎,張小姐想必也聽過他的大名。”

張鴛如今是想看戲,也只是客套地打了個招呼,便低下頭去吃茶。

不過,她正等著太子妃介紹林晚,等了好久,卻沒有聽t見任何聲音,拿眼尾餘光一瞥,太子妃竟自顧自地吃起了點心,卻是個半點不給林晚面子。

不過林晚倒是沈得住氣,正慢條斯理地用茶蓋撇著茶水裏的浮沫,而容侍郎呢正挽起袖子給她剝荔枝,眼看著面前的荔枝剝了得有一小半,太子妃這才看見她似的,“這位便是林姨娘吧,瞧瞧,這都是當娘的了,還跟小娘子一樣身姿纖細。如此花姿玉色,也難怪這麽多年,容世子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這卻是暗示林晚是個已色示人的,林晚只假裝聽不懂,還笑著回道:“多謝殿下誇獎。”

見林晚並不接招,太子妃又發難道:“上回舅母拜托我家殿下給容世子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室,我家殿下一直在放在心上,如今既然林姨娘也在,倒是想問一問林姨娘,你想要個怎麽樣的主母?我們也是盼著你們能夠妻妾和睦。”

說這話時,太子妃的目光落在張鴛頭上,只差沒有直接告訴林晚,這就是你未來的主母。

林晚自然也看向了張鴛,說實話,張鴛的長相很討喜,很圓潤的一張臉,眼睛也是圓圓的,且自她一進門,便不見她看過容璋一眼,想必對於這樁婚事也不是多看重,是以並沒有受到挑撥。

她扯了扯容璋的衣袖,暗示他自己回這個刁鉆的問題,結果這人竟朝他努了努下巴,意思是叫她自己說,林晚只得硬著頭皮故作驚訝地道:“世子爺,你難道沒有告訴殿下,你要娶我的事情嗎?”

反正是他要她說的,她說錯了也怪不得她。

容璋只要沒瘋,怎麽可能娶一個戲子,太子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容世子,她說的可是真的?”

容璋道:“是真的,婚禮定在四月初八,到時殿下一定賞臉來喝一杯喜酒。”

說完,又對張鴛道:“屆時也請張小姐能夠賞光。”

張鴛本就對這樁婚事沒有執念,當即就笑呵呵地應下了,“好啊。”

反倒是太子妃,聽得容璋這麽招呼都不打,就私自把婚事定了,氣得牙齒都快咬碎了,好半晌才僵笑著道:“那是自然。”

婚訊宣告的林晚卻沒有多少喜色,四月初八距今才不過十來日,這麽大的事情,他竟然沒告訴她?未免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茲事體大,太子妃急著向太子稟報,便要匆匆離了席。

張鴛也起身要跟著離開。

林晚便和容璋也出了東宮。

太子得知後,氣得摔碎了一套茶盞,“他怎麽敢如此忤逆本宮?”

太子妃想起林晚那身段那容色,有些酸溜溜地道:“英雄難過美人關麽,這也是難免的。”

太子不忿道:“他太讓本宮失望了,他難道不知這會把張家推給老七?”

太子妃插話道:“那下個月初八的婚禮,殿下可親去?”

太子冷哼一聲,“他如此不把本宮放在眼裏,本宮還要上趕著,豈非太給他臉了?”

太子妃嘆息一聲,想太子與容世子君臣一心近十年,不想竟因為一個女子而生了嫌隙,古人雲紅顏禍水,不是沒有道理的。

夜裏就寢前,林晚對著鏡子梳頭發,透過鏡子看到容璋正在南窗的榻上看書,神色十分淡然,實際上他一直是這般淡淡的,似乎什麽事都不著急,什麽事情都成竹在胸,就連成婚這件事也一樣。

今天在東宮,林晚聽他說四月初八成婚,她其實是很詫異的,如今距離四月初八就只有十來天,十來天就成婚,這怎麽來的及?

除非他一早就在籌備?

可是再早能早到哪裏去?

距離她們再度相會,也不過兩個月的事情,難道就足夠準備這場婚事了?還有,他怎麽做到連婚禮日子都不同自己商量的?

林晚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但又知道問也白問,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只要以為是對你好的,就連解釋都懶得解釋,霸道得很。

林晚心裏有氣,一不小心就扯到了頭發,“哎喲”地叫了一聲。

彼時容璋正在南窗的榻上,曲著一條腿,閑散地翻著書,聞言便問:“怎麽了?”

林晚沒好氣地別開臉,“沒什麽。”

容璋也不知哪裏又惹到她了,便道:“你生氣了不同我說,那我如何知道你生氣了?”

林晚咬著嘴唇半晌,才道:“我們要成婚,三書六禮,成婚日子,聘禮嫁妝,這些你怎麽從來不同我商量,就自己定下了?”

“就為這事啊?”容璋有些不理解,他大包大攬,叫她樂得輕松,她竟然還不樂意了,“我原是想著這些事和你說了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我直接安排人做好了再告訴你,豈不便宜?”

這卻是壓根看不起她了,林晚沒好氣道:“我就看起來那麽沒用啊?”

容璋沈默了一瞬,知道了癥結在哪裏,而後道:“從今日來看,我們晚晚也不是無藥可救,至少比我想象的沈得住氣。”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更是暴露了他的心思,原來在他心裏,自己竟是個廢物。

林晚幾乎是吼起來了,“那女子出嫁,婚服、喜帕總是要自己繡的吧?”

容璋不明白她為何發起飆來,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喜服也是現成的。”

說罷,還親自去一旁的鬥櫃裏,將一件做工繁覆的大紅喜服找了出來。

鏤金錯彩的祥雲、蝙蝠、石榴,牡丹紋,還是雙面繡,這等繡功絕對不是一兩個月能做出來的,且林晚怎麽越看越眼熟。

這不是......

“這是不是當初和親時我穿的那件喜服嗎?”

容璋沒有否認:“是。”

“那你當時就打算娶我?”

容璋偏開頭,有些不自在地道:“是。”

林晚突然把容璋撲倒在地,騎在他身上不住捶打他的胸膛,哭得涕泗橫流,“你說你是不是有病?你明明那時喜歡的是我,卻為何非要讓我替折顏去和親?”

“你知不知道,我差一點就要打掉我們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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