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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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爹爹收到你寄回來的家書後第一時間就進宮求陛下了, 然而那晚陛下並沒有即刻同意，當然, 陛下也沒有拒絕，只說讓爹爹再等等。
那天晚上一同進宮的還有昭王殿下，後來沒過幾天，徐清林拉著爹爹和哥硬要去京兆府報官，我們和徐清林在官府吵了起來，還是昭王殿下得到消息, 出面為我們解圍。
昭王殿下請爹爹到天香閣小聚，是他給了爹爹這道聖旨。因此你和徐清林和離的旨意，說到底還是殿下為你求來的。雖說即便沒有殿下相助, 這婚也能離, 只不過不會這麽順利就是了。”
陸雲從解釋道。
陸知雁聽完眨了眨眼, 爾後從伏在窗前改為枕著陸雲從的膝頭。
她輕聲道：“哥哥，他真的幫了我很多忙。”
“殿下待你很好, 我們都看在眼裏。”
陸雲從摸了摸她的頭發。
妹妹長大了, 心裏有事也不和他這個當哥哥的講。
“你和哥哥說心裏話，你想嫁給他嗎？”
“我不知道，哥哥。”
“不知道便是想嫁了。讓哥哥猜一猜, 你並不抗拒嫁給他, 你只是暫時還過不了心裏那個坎兒, 對嗎？”
“什麽都瞞不過哥哥。”
陸知雁癟癟嘴, 和兄長袒露心聲，“他對我很好, 但我不是因為感激才喜歡他的。說到底,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動的心。只是忽然有一天我發現自己開始期待和他見面，每次見到他我都會發自內心感到喜悅。我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得上喜歡, 話本子裏不是常說有情人常不自知麽？”
“傻姑娘。哥哥雖然在感情這方面一無所知，但是聽你的說法，你似乎早就深陷其中而不覺了。”
陸雲從挑起眉毛，他接著道，“兩個人出於不同的立場和考量，因為同一件事起沖突和爭執是正常的事情，但並沒有到僅僅一次不和就鬧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不是麽？”
“那我不是生氣嗎？誰讓他做的這麽過分的。而且他都不和我商量，說明他根本不在意我怎麽想。”
“怎麽會是不在意呢？昭王殿下若真的不在意你，他能為你做那麽多事情？尋你回來的那晚，昭王殿下白日裏去了大理寺地牢見徐清林，晚上剛回府就聽聞你失蹤了，你說他急不急？至於你覺得殿下不和你商量便處罰了他們，傻姑娘，阿蕓終歸還是殿下的下屬，他們與殿下同生共死這麽多年，自有一套理法與規矩。你想壞殿下的規矩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也要和殿下好好說呀。”
“哥哥。”
陸知雁起身，瞪著陸雲從，問，“你怎麽光顧著幫他說話？”
陸雲從好笑地敲了一下妹妹的額頭，道，“我不是幫著昭王殿下說話，而是你心存困惑，我在試著幫你疏導它們。”
“道理我都懂，只是……”
“不急。殿下的行事作風非一日可成，否則京城裏不會有這麽多人聽見首輔的名字便聞風喪膽。你若有意愛他，便要記得並非他自己選擇了這條路。”
“哦。”
陸知雁悶悶地應了聲。
哥哥指的應當是十多年前謝府滅門的慘案。
再柔軟善良的心腸，遭遇了那樣的事，也會用冤魂的鮮血在心中築起一道褐色的墻。
“不想了，想那麽多做什麽。”
陸知雁靠著陸雲從的肩膀，嘀咕，“反正都要嫁給他了，以後的事情便順其自然吧。”
而且他說了不會幹涉她的行為。
總歸陸知雁的當務之急是摧毀徐清林和他所有的心血。
陸府的仇，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忘。
“誒，哥哥方才說王爺去大理寺地牢見過徐清林了？他在會審前見徐清林做什麽啊？”
“哥哥也不知道，你不如自己去問殿下。”
“才不要。”
陸知雁哼了一聲。
陸雲從望著妹妹精致的眉眼，不禁感慨道，“一轉眼，我家的小姑娘要嫁人了。爹叫我好好給你準備嫁妝，你放心t，我一定會讓我妹妹風風光光地出嫁。”
“哥哥。”
陸知雁鼻子一酸。
上輩子她嫁給徐清林，與家中往來甚少，一日日蹉跎下去，錯失畢生所愛。
“他說我想什麽時候回家就什麽時候回家，只需要派人跟他說一聲便是。所以我會常回來看你們的，我舍不得你和爹爹。”
“哥哥也舍不得你。”
“所以哥哥什麽時候給我娶個嫂子回來？我還以為哥哥會先我一步成婚呢。”
火燒到陸雲從身上，他點了下妹妹的鼻尖，道，“八字沒一撇的事情，瞎操什麽心。”
哥哥上輩子娶了國子監祭酒家的女兒，兩個人婚後有一個兒子。
陸府被抄家時，她那年紀才將將到上學堂的小侄子也不曾幸免於難。
幸好這一世，這些悲劇都不會再發生了。
“哥哥心裏有人選了嗎？”
“沒有。就像你說的，順其自然吧，哥哥又不著急。”
陸雲從狠狠揉了把陸知雁的頭發，道，“好了，哥哥去給你備嫁妝了。這些日子你且安心在家待著，別亂跑，聽見了嗎？”
“聽見了！哥哥慢走。”
陸雲從離開以後，陸知雁將自個兒扔在榻上，用褥子把腦袋蒙起來。
怎麽忽然就要嫁給謝辭予了呢？
她是不抗拒，可是這也太快了點吧！
三日之後。
徐清林和蕭明玉同時回到了徐府。
徐清林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平靜極了，單憑面色判斷的話根本看不出來端倪。好似他不是剛從牢獄出來，而是出門遠行後如約歸來。
相較於徐清林的從容穩重，蕭明玉可就沒那麽幸運的狀況。
蕭明玉是被人擡回來丟在徐府門口的。
蕭夫人見到女兒的慘狀，硬生生哭暈了過去。
徐府上下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待到大夫診治完畢，徐清林才問：“夫人的手腳……可還能恢覆麽？”
蕭明玉被擡回來的時候，手腕和腳腕的傷痕格外明顯。徐清林原以為她是被人挑斷了手腳筋，然而當丫鬟們擡蕭明玉上擔架，蕭明玉傷口崩裂開，徐清林這才看清腕上的空洞。
好狠毒的手法。
大夫搖了搖頭，嘆道，“夫人能撿回這條命已是不易，只是……夫人下半輩子恐是不能再下床行走了。往後無論做什麽都得有人細心服侍才好。”
“我知道了。”
丫鬟給了診金，領著腰背佝僂的大夫出去。徐清林掃了眼仍舊昏迷不醒的蕭明玉，轉頭問阿勁，“她怎麽惹上的謝辭予？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
阿勁單膝跪地，垂著腦袋答話：“回公子，您被帶走之後，夫人回蕭府請蕭將軍想辦法解救您。她得知了三司會審的消息，說要讓陸知雁付出代價。屬下勸夫人莫要輕舉妄動，不要給您惹禍上身，但是沒想到夫人竟瞞著屬下命人綁走了陸知雁。
雖說陸知雁平安歸來，但夫人惹怒了謝辭予，他底下的人抓走了夫人，不知將夫人關在了何處，只對蕭將軍說三日後放人。然後夫人便是您現在看到的模樣了。”
“沒用的東西！”
徐清林罵道，“我都不敢在謝辭予面前輕舉妄動，誰給她的膽子去找陸知雁的麻煩？！她就不知道等我回來再動手麽？！”
“現在好了，廢人一個，她滿意了？”
蕭明玉餘生都將在榻上度過，不能自理，同行屍走肉並無分別。
“蕭將軍那邊怎麽說？”
“夫人失蹤之後，蕭將軍先是去陸府鬧了一通，得知蕭明玉是被謝辭予帶走的，他便去謝王府門口跪著，但是直至日落謝辭予也沒有出來見蕭將軍，入了夜，將軍便回去了。蕭將軍這幾日告了假，並未去上朝。”
“蕭明玉綁了陸知雁，謝辭予不過是讓蕭明玉一報還一報。哪怕把這件事捅到陛下面前去，蕭將軍和蕭明玉也不占理。更何況我們這位陛下心眼從來都是偏的，他眼中只有他的好兄弟謝辭予。”
徐清林袖子一甩，冷冷地瞥了眼蕭明玉，道：“找幾個丫鬟照顧她，別讓她尋死覓活的。她這條命留著還有用，至少等日後朝中亂起來了，蕭將軍不會再站到謝辭予那邊。”
“是，屬下遵命。”
“陛下既要我閉門思過，徐府這個月就不用再招待客人了。等蕭夫人醒來，派人將她送回去。”
“是。”
“我有些累，先去歇著。下面的人若有事找我，你先自己看著辦吧。”
“屬下明白。”
陸府，徐府，謝王府，三座宅邸，三種光景。
謝王府的喜事來得猝不及防，府裏從上到下都歡喜極了。為了教大家打起精神幹活，岑舟吩咐管家給每個人都發了雙倍的份例，賞錢另算。
“主子，都吩咐好了。”
“嗯。”
陸知雁的疏影軒為她留著，謝辭予的雲杉苑也被重新修整了一番。
王府到處都掛著火紅的燈籠。
謝辭予邁出院子，他瞧見屋檐下那隨風而蕩的喜燈籠，緊繃一天的眉眼終是柔和下來。
很快便到了謝辭予和陸知雁成婚的日子。
“這是京城裏哪家的公子哥成婚啊……好大的排場。”
“哎我說，哪怕是迎娶公主也就這樣了吧？”
“我長這麽大真沒見過這種場面。”
“公主成婚未必有這麽大排場，今日可是昭王殿下和永晏郡主成婚哩！”
“來來來，陸大人的小千金大婚，今天我請大家吃包子咯！”
“還有我還有我！我這兒有豆漿喝！不要錢，管夠！”
……
京城十裏紅妝，鑼鼓喧天，迎親的隊伍繞著京城走了一圈方才在陸府門口停下。
謝辭予一身紅衣，騎馬而來。
“好俊俏的新郎官！”
“我聽說那永晏郡主也是傾國傾城！”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謝辭予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翻身下馬，穩步朝前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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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收到你寄回來的家書後第一時間就進宮求陛下了, 然而那晚陛下並沒有即刻同意，當然, 陛下也沒有拒絕，只說讓爹爹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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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殿下請爹爹到天香閣小聚，是他給了爹爹這道聖旨。因此你和徐清林和離的旨意，說到底還是殿下為你求來的。雖說即便沒有殿下相助, 這婚也能離, 只不過不會這麽順利就是了。”
陸雲從解釋道。
陸知雁聽完眨了眨眼, 爾後從伏在窗前改為枕著陸雲從的膝頭。
她輕聲道：“哥哥，他真的幫了我很多忙。”
“殿下待你很好, 我們都看在眼裏。”
陸雲從摸了摸她的頭發。
妹妹長大了, 心裏有事也不和他這個當哥哥的講。
“你和哥哥說心裏話，你想嫁給他嗎？”
“我不知道，哥哥。”
“不知道便是想嫁了。讓哥哥猜一猜, 你並不抗拒嫁給他, 你只是暫時還過不了心裏那個坎兒, 對嗎？”
“什麽都瞞不過哥哥。”
陸知雁癟癟嘴, 和兄長袒露心聲，“他對我很好, 但我不是因為感激才喜歡他的。說到底,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動的心。只是忽然有一天我發現自己開始期待和他見面，每次見到他我都會發自內心感到喜悅。我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得上喜歡, 話本子裏不是常說有情人常不自知麽？”
“傻姑娘。哥哥雖然在感情這方面一無所知，但是聽你的說法，你似乎早就深陷其中而不覺了。”
陸雲從挑起眉毛，他接著道，“兩個人出於不同的立場和考量，因為同一件事起沖突和爭執是正常的事情，但並沒有到僅僅一次不和就鬧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不是麽？”
“那我不是生氣嗎？誰讓他做的這麽過分的。而且他都不和我商量，說明他根本不在意我怎麽想。”
“怎麽會是不在意呢？昭王殿下若真的不在意你，他能為你做那麽多事情？尋你回來的那晚，昭王殿下白日裏去了大理寺地牢見徐清林，晚上剛回府就聽聞你失蹤了，你說他急不急？至於你覺得殿下不和你商量便處罰了他們，傻姑娘，阿蕓終歸還是殿下的下屬，他們與殿下同生共死這麽多年，自有一套理法與規矩。你想壞殿下的規矩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也要和殿下好好說呀。”
“哥哥。”
陸知雁起身，瞪著陸雲從，問，“你怎麽光顧著幫他說話？”
陸雲從好笑地敲了一下妹妹的額頭，道，“我不是幫著昭王殿下說話，而是你心存困惑，我在試著幫你疏導它們。”
“道理我都懂，只是……”
“不急。殿下的行事作風非一日可成，否則京城裏不會有這麽多人聽見首輔的名字便聞風喪膽。你若有意愛他，便要記得並非他自己選擇了這條路。”
“哦。”
陸知雁悶悶地應了聲。
哥哥指的應當是十多年前謝府滅門的慘案。
再柔軟善良的心腸，遭遇了那樣的事，也會用冤魂的鮮血在心中築起一道褐色的墻。
“不想了，想那麽多做什麽。”
陸知雁靠著陸雲從的肩膀，嘀咕，“反正都要嫁給他了，以後的事情便順其自然吧。”
而且他說了不會幹涉她的行為。
總歸陸知雁的當務之急是摧毀徐清林和他所有的心血。
陸府的仇，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忘。
“誒，哥哥方才說王爺去大理寺地牢見過徐清林了？他在會審前見徐清林做什麽啊？”
“哥哥也不知道，你不如自己去問殿下。”
“才不要。”
陸知雁哼了一聲。
陸雲從望著妹妹精致的眉眼，不禁感慨道，“一轉眼，我家的小姑娘要嫁人了。爹叫我好好給你準備嫁妝，你放心t，我一定會讓我妹妹風風光光地出嫁。”
“哥哥。”
陸知雁鼻子一酸。
上輩子她嫁給徐清林，與家中往來甚少，一日日蹉跎下去，錯失畢生所愛。
“他說我想什麽時候回家就什麽時候回家，只需要派人跟他說一聲便是。所以我會常回來看你們的，我舍不得你和爹爹。”
“哥哥也舍不得你。”
“所以哥哥什麽時候給我娶個嫂子回來？我還以為哥哥會先我一步成婚呢。”
火燒到陸雲從身上，他點了下妹妹的鼻尖，道，“八字沒一撇的事情，瞎操什麽心。”
哥哥上輩子娶了國子監祭酒家的女兒，兩個人婚後有一個兒子。
陸府被抄家時，她那年紀才將將到上學堂的小侄子也不曾幸免於難。
幸好這一世，這些悲劇都不會再發生了。
“哥哥心裏有人選了嗎？”
“沒有。就像你說的，順其自然吧，哥哥又不著急。”
陸雲從狠狠揉了把陸知雁的頭發，道，“好了，哥哥去給你備嫁妝了。這些日子你且安心在家待著，別亂跑，聽見了嗎？”
“聽見了！哥哥慢走。”
陸雲從離開以後，陸知雁將自個兒扔在榻上，用褥子把腦袋蒙起來。
怎麽忽然就要嫁給謝辭予了呢？
她是不抗拒，可是這也太快了點吧！
三日之後。
徐清林和蕭明玉同時回到了徐府。
徐清林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平靜極了，單憑面色判斷的話根本看不出來端倪。好似他不是剛從牢獄出來，而是出門遠行後如約歸來。
相較於徐清林的從容穩重，蕭明玉可就沒那麽幸運的狀況。
蕭明玉是被人擡回來丟在徐府門口的。
蕭夫人見到女兒的慘狀，硬生生哭暈了過去。
徐府上下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待到大夫診治完畢，徐清林才問：“夫人的手腳……可還能恢覆麽？”
蕭明玉被擡回來的時候，手腕和腳腕的傷痕格外明顯。徐清林原以為她是被人挑斷了手腳筋，然而當丫鬟們擡蕭明玉上擔架，蕭明玉傷口崩裂開，徐清林這才看清腕上的空洞。
好狠毒的手法。
大夫搖了搖頭，嘆道，“夫人能撿回這條命已是不易，只是……夫人下半輩子恐是不能再下床行走了。往後無論做什麽都得有人細心服侍才好。”
“我知道了。”
丫鬟給了診金，領著腰背佝僂的大夫出去。徐清林掃了眼仍舊昏迷不醒的蕭明玉，轉頭問阿勁，“她怎麽惹上的謝辭予？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
阿勁單膝跪地，垂著腦袋答話：“回公子，您被帶走之後，夫人回蕭府請蕭將軍想辦法解救您。她得知了三司會審的消息，說要讓陸知雁付出代價。屬下勸夫人莫要輕舉妄動，不要給您惹禍上身，但是沒想到夫人竟瞞著屬下命人綁走了陸知雁。
雖說陸知雁平安歸來，但夫人惹怒了謝辭予，他底下的人抓走了夫人，不知將夫人關在了何處，只對蕭將軍說三日後放人。然後夫人便是您現在看到的模樣了。”
“沒用的東西！”
徐清林罵道，“我都不敢在謝辭予面前輕舉妄動，誰給她的膽子去找陸知雁的麻煩？！她就不知道等我回來再動手麽？！”
“現在好了，廢人一個，她滿意了？”
蕭明玉餘生都將在榻上度過，不能自理，同行屍走肉並無分別。
“蕭將軍那邊怎麽說？”
“夫人失蹤之後，蕭將軍先是去陸府鬧了一通，得知蕭明玉是被謝辭予帶走的，他便去謝王府門口跪著，但是直至日落謝辭予也沒有出來見蕭將軍，入了夜，將軍便回去了。蕭將軍這幾日告了假，並未去上朝。”
“蕭明玉綁了陸知雁，謝辭予不過是讓蕭明玉一報還一報。哪怕把這件事捅到陛下面前去，蕭將軍和蕭明玉也不占理。更何況我們這位陛下心眼從來都是偏的，他眼中只有他的好兄弟謝辭予。”
徐清林袖子一甩，冷冷地瞥了眼蕭明玉，道：“找幾個丫鬟照顧她，別讓她尋死覓活的。她這條命留著還有用，至少等日後朝中亂起來了，蕭將軍不會再站到謝辭予那邊。”
“是，屬下遵命。”
“陛下既要我閉門思過，徐府這個月就不用再招待客人了。等蕭夫人醒來，派人將她送回去。”
“是。”
“我有些累，先去歇著。下面的人若有事找我，你先自己看著辦吧。”
“屬下明白。”
陸府，徐府，謝王府，三座宅邸，三種光景。
謝王府的喜事來得猝不及防，府裏從上到下都歡喜極了。為了教大家打起精神幹活，岑舟吩咐管家給每個人都發了雙倍的份例，賞錢另算。
“主子，都吩咐好了。”
“嗯。”
陸知雁的疏影軒為她留著，謝辭予的雲杉苑也被重新修整了一番。
王府到處都掛著火紅的燈籠。
謝辭予邁出院子，他瞧見屋檐下那隨風而蕩的喜燈籠，緊繃一天的眉眼終是柔和下來。
很快便到了謝辭予和陸知雁成婚的日子。
“這是京城裏哪家的公子哥成婚啊……好大的排場。”
“哎我說，哪怕是迎娶公主也就這樣了吧？”
“我長這麽大真沒見過這種場面。”
“公主成婚未必有這麽大排場，今日可是昭王殿下和永晏郡主成婚哩！”
“來來來，陸大人的小千金大婚，今天我請大家吃包子咯！”
“還有我還有我！我這兒有豆漿喝！不要錢，管夠！”
……
京城十裏紅妝，鑼鼓喧天，迎親的隊伍繞著京城走了一圈方才在陸府門口停下。
謝辭予一身紅衣，騎馬而來。
“好俊俏的新郎官！”
“我聽說那永晏郡主也是傾國傾城！”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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