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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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陸雲從和陸知雁來之前, 謝辭予已經騎著馬跑完十來圈了。
他是來馬場發洩的。
謝辭予吩咐手底下的暗衛“照顧”好蕭明玉，三日後再將她丟回徐府。
徐清林亦是三日後回府, 那便讓蕭明玉去迎接他。
謝辭予一宿未眠，他在燭光裏站了一整晚，始終想不明白陸知雁為何會無緣無故同他說那樣的話。
晨起一早他便來了馬場，騎著流火跑了十多圈，大汗淋漓。
謝辭予將流火牽回馬廄，喝了兩口水, 打算歇會兒再接著疾馳，就在這個空檔，他也看到了t陸知雁。
謝辭予一楞。
與陸知雁的目光徑直撞上。
他心下一喜, 正想如往常那般上前去, 又想到昨日陸知雁說的那番話, 他便沒有動作。
謝辭予仰頭又灌了一口水，挪開視線, 只當做沒有看見陸知雁的樣子。
陸知雁見謝辭予再沒有湊過來, 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暗自感到失落。
即便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麽要失落。
他不來纏著她了，自己應當高興才對。
“咳。”
陸雲從輕咳一聲, 他拽著流璃的韁繩, 問陸知雁, “要去和殿下打個招呼嗎？”
總不能裝作沒看見吧。
“不必了, 待會兒遇見的話再說吧。”
“行，那哥哥扶你上去。”
陸知雁踩著馬鐙, 在哥哥的依托下成功爬上流璃的馬背。
剛坐上去的時候, 流璃高昂著頭顱，它高高揚起馬蹄, 陸知雁的身子下意識跟著流璃的動作搖晃了兩下。
然而流璃的韁繩被陸雲從牢牢地握在手中，陸雲從順了順流璃光滑發亮的毛發，對流璃道：“別鬧。以後她就是你的小主人，你得聽她的，知道了嗎？”
寶馬本就是有靈性的，被陸雲從這麽一通安撫，流璃頓時乖順許多，它嘶鳴一聲，表示它聽進去了。
陸雲從露出滿意的神色。
他看向坐在馬背上的陸知雁，神情柔和，“剛開始哥哥會牽著流璃，你盡管挺直脊背，集中註意力莫要分神。小心從馬背上摔下來，聽見了嗎？”
“知道了，謝謝哥哥。”
“我妹妹學武都那麽快，騎馬肯定不在話下。”
陸雲從的目光裏滿是鼓勵和安慰，看得陸知雁心頭一熱。
她將將坐穩那會兒，心思便不受控制地跑到謝辭予那裏去了。
若非她有心克制，否則恐怕要頻頻回頭看他。
陸知雁知道謝辭予就在身後離她不遠的地方。
而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謝辭予的視線應當正停留在她身上。
陸知雁更是知道，正是因為她沒有回頭，也不能回頭，謝辭予才會這般望著她。
如若她回望過去，他反而會錯開目光。
陸知雁心底升起一股苦澀。
就在這時，陸雲從拍了拍她的小腿，示意她回神。
陸雲從笑了笑，問她，“剛才說要你專心，怎麽剛開始就恍神了？還是說我得去折一根柳條拿在手裏，你分心一次我就抽一下，嗯？”
陸知雁面上一紅，“我，我沒有分心，也沒有看他。”
這話多少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陸雲從無奈地搖搖頭，他道：“往前坐一點。”
“嗯？”
陸知雁不懂哥哥什麽意思，只以為坐得靠前可以穩住重心。她才向前挪了一點地方，就看到下一瞬陸雲從幹脆利落地上馬，雙手繞到她前面來緊緊攥住韁繩。
“還是哥哥帶著你騎吧，省得有些人待會兒因為過於惦記某個人，再從馬背上摔下來。”
“我才……”
沒有！
後面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陸雲從用力蹬了一下，流璃迅速躥了出去。
陸知雁順勢抓緊韁繩，耳畔充斥著鐵蹄踩在大地震天動地的聲響，還有呼嘯而過的風聲，她緊張極了，再分不出精力來去想謝辭予。
“哥哥……”
“啊啊啊哥哥你慢點！”
陸知雁迎著風大喊。
陸雲從卻是極為穩當，“放心，哥哥不會讓你摔下去的，抓牢了！”
在陸雲從的驅使下，流璃再度提速，陸知雁只好繃緊雙腿，上半身伏在馬背，胸腔裏那顆心撲騰撲騰狂跳，仿佛須臾間便能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陸雲從帶著陸知雁跑了兩圈，陸知雁漸漸適應了這種感覺，她才緩慢地直起背。
沒過多久，身後傳來另一陣響亮的嘶鳴。
謝辭予騎馬趕了上來，與他們同行。
陸知雁偏頭看見謝辭予棱角分明的側臉，他的眼睛微微瞇起，眉骨深邃，鷹隼般的目光直視著前方，嘴角不見一絲弧度。
陸知雁看得一時有些失神。
謝辭予意識到了她在看自己。
但他並未看過來。
他的目光始終向前，奔著一馬平川的大道而去。
陸知雁賭氣般地將腦袋轉回來，對陸雲從道：“哥哥，能不能再快一點。”
她並不曉得就在她收回目光的剎那，謝辭予的嘴角才有所松動。
陸雲從亦是寵溺地彎了彎眉毛。
看起來她的寶貝妹妹似乎要和昭王殿下對上了。
謝辭予馬術極好，陸雲從亦不遑多讓。
四五圈下來，二人竟是不分勝負。
頭一回帶妹妹出來騎馬，以免累著她，陸雲從先行放慢速度。
“來，下來。”
陸雲從朝妹妹張開雙臂，陸知雁跳進陸雲從懷裏，被哥哥穩穩接住。
陸雲從撥開妹妹的發絲，看著妹妹這張堪稱傾國傾城的臉，不禁感嘆道：“一眨眼你都是大姑娘了，可哥哥總覺著你還是小時候那個跟在哥哥後面屁顛屁顛的小不點。”
“哪裏是一眨眼，我分明就沒怎麽離開過家。”
“好，妹妹說得都對。”
陸雲從將裝著水的羊皮袋子遞給妹妹，陸知雁接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兩口，餘光瞥見謝辭予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陸知雁一不留神便嗆住了。
“咳，咳咳。”
陸雲從連忙拍著妹妹的後背，取笑她：“喝個水都能被嗆到，就這麽想殿下麽？”
“哥！你胡說什麽！”
陸知雁瞪他一眼。
而等謝辭予走近的時候，他看見的便是這一幕：陸知雁紅著臉，圓圓的杏眼微微瞪著，眸光水潤，鬢邊黏著幾根發絲，許是方才跑馬時出了汗所致。
謝辭予的視線僅僅在陸知雁身上停留了一瞬，他仿若無人般，自顧自把流火的韁繩拴在了流璃旁邊。
“見過昭王殿下。”
妹妹可以在謝辭予面前耍小性子，陸雲從卻不能對謝辭予視而不見，他規規矩矩行禮。
“嗯。”
謝辭予頷首示意。
陸雲從悄悄扯了扯陸知雁的袖子，陸知雁不情願地上前兩步，道：“臣女見過昭王殿下。”
謝辭予動作一頓，他的目光輕飄飄向她而來，喉結滾了滾，半晌也只道一句：“……起來吧。”
謝辭予驀地想到，倘若上一世他與陸知雁以這樣的方式相識，他是否就不會有機會看見那樣一個鮮活而張揚的陸知雁？
那自己還會喜歡她麽？
謝辭予說不上來。
他畢生所願，不過是希望他的小姑娘快活一生，心隨人願。
然而如今她見著自己，唯有恭敬與畏懼，再不見活潑又靈動的影子。
謝辭予覺著自己不應當出現在這裏。
或許沒有他，陸知雁反而會更自在些。
“本王還有事，先走一步。”
謝辭予說著就要走，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又道，“蕭明玉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三日後會和徐清林一道歸府。”
“……臣女多謝昭王殿下。”
謝辭予是為了她才私自處罰蕭明玉的。
這點情意陸知雁還是懂的。
“嗯。”
謝辭予不再多說，他離開了馬場。
“回神了，殿下都走出去好遠了。”
陸雲從笑著揮揮手。
陸知雁臉一紅，搶過哥哥手中的水袋，又灌了幾口水下去，以掩飾自己的慌張。
“怎麽，舍不得啊？舍不得的話就去和昭王殿下說清楚。”
“才沒有……”
謝辭予走了，陸知雁再沒有接著騎馬的心思，便央求陸雲從帶自己回家。
回府的路上，二人在街上瞧見許多官兵，他們面色兇惡，正一戶一戶挨個搜捕，似是在抓什麽窮兇極惡之人。
“為首的那個人好像有點熟悉。”
陸雲從感覺仿佛在哪兒見過那個人。
“對了，是蕭將軍手下的護衛。”
陸雲從靈光一閃，道。
“蕭明玉失蹤，蕭將軍定然會派人尋，只是沒想到他們會鬧出這麽大的陣仗。”
文官與武官的作風到底大不相同。
“壞了，妹妹，我們得趕緊回去。”
陸雲從放下簾子，吩咐侍衛將馬車趕得更快些。
陸知雁亦反應了過來。
蕭明玉手底下的人知曉是自家夫人命歹徒擄走了陸知雁，那麽陸知雁平安歸來，蕭明玉卻離奇失蹤，陸府便成了蕭家人的首要懷疑對象。
果真，等陸雲從帶著陸知雁趕回陸府時，陸鳴已然與蕭喻在廳前吵了有一會兒了。
“按照蕭將軍的說法，那便是蕭明玉教人綁了我女兒，那麽這件事，蕭將軍是否也要給我個說法？”
陸鳴火冒三丈。
當初蕭明玉三番兩次詆毀陸知雁的賬，陸鳴都還t沒跟蕭喻算。前幾日蕭明玉更是做下那膽大包天的惡事，陸鳴還沒找蕭喻討說法，蕭喻反倒先一步惡人告狀。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退讓。
“陸大人說我女兒綁了你女兒，可有什麽證據啊？”
“那蕭將軍為何要說是我們陸家要報覆蕭明玉，蕭將軍的證據又在哪裏？！”
“你！”
“我什麽我！蕭喻！你女兒之前散播謠言毀我女兒名聲的事情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如今你又鬧到我陸府來，既然如此，老夫就把從前的事情一件一件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陸鳴雖是文官，氣勢卻絲毫不輸羽林將軍蕭喻，甚至隱隱壓他一頭。
“爹！”
陸雲從與陸知雁連忙跑回來，站在陸鳴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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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來馬場發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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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林亦是三日後回府, 那便讓蕭明玉去迎接他。
謝辭予一宿未眠，他在燭光裏站了一整晚，始終想不明白陸知雁為何會無緣無故同他說那樣的話。
晨起一早他便來了馬場，騎著流火跑了十多圈，大汗淋漓。
謝辭予將流火牽回馬廄，喝了兩口水, 打算歇會兒再接著疾馳，就在這個空檔，他也看到了t陸知雁。
謝辭予一楞。
與陸知雁的目光徑直撞上。
他心下一喜, 正想如往常那般上前去, 又想到昨日陸知雁說的那番話, 他便沒有動作。
謝辭予仰頭又灌了一口水，挪開視線, 只當做沒有看見陸知雁的樣子。
陸知雁見謝辭予再沒有湊過來, 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暗自感到失落。
即便她也不曉得自己為什麽要失落。
他不來纏著她了，自己應當高興才對。
“咳。”
陸雲從輕咳一聲, 他拽著流璃的韁繩, 問陸知雁, “要去和殿下打個招呼嗎？”
總不能裝作沒看見吧。
“不必了, 待會兒遇見的話再說吧。”
“行，那哥哥扶你上去。”
陸知雁踩著馬鐙, 在哥哥的依托下成功爬上流璃的馬背。
剛坐上去的時候, 流璃高昂著頭顱，它高高揚起馬蹄, 陸知雁的身子下意識跟著流璃的動作搖晃了兩下。
然而流璃的韁繩被陸雲從牢牢地握在手中，陸雲從順了順流璃光滑發亮的毛發，對流璃道：“別鬧。以後她就是你的小主人，你得聽她的，知道了嗎？”
寶馬本就是有靈性的，被陸雲從這麽一通安撫，流璃頓時乖順許多，它嘶鳴一聲，表示它聽進去了。
陸雲從露出滿意的神色。
他看向坐在馬背上的陸知雁，神情柔和，“剛開始哥哥會牽著流璃，你盡管挺直脊背，集中註意力莫要分神。小心從馬背上摔下來，聽見了嗎？”
“知道了，謝謝哥哥。”
“我妹妹學武都那麽快，騎馬肯定不在話下。”
陸雲從的目光裏滿是鼓勵和安慰，看得陸知雁心頭一熱。
她將將坐穩那會兒，心思便不受控制地跑到謝辭予那裏去了。
若非她有心克制，否則恐怕要頻頻回頭看他。
陸知雁知道謝辭予就在身後離她不遠的地方。
而她的直覺告訴自己謝辭予的視線應當正停留在她身上。
陸知雁更是知道，正是因為她沒有回頭，也不能回頭，謝辭予才會這般望著她。
如若她回望過去，他反而會錯開目光。
陸知雁心底升起一股苦澀。
就在這時，陸雲從拍了拍她的小腿，示意她回神。
陸雲從笑了笑，問她，“剛才說要你專心，怎麽剛開始就恍神了？還是說我得去折一根柳條拿在手裏，你分心一次我就抽一下，嗯？”
陸知雁面上一紅，“我，我沒有分心，也沒有看他。”
這話多少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陸雲從無奈地搖搖頭，他道：“往前坐一點。”
“嗯？”
陸知雁不懂哥哥什麽意思，只以為坐得靠前可以穩住重心。她才向前挪了一點地方，就看到下一瞬陸雲從幹脆利落地上馬，雙手繞到她前面來緊緊攥住韁繩。
“還是哥哥帶著你騎吧，省得有些人待會兒因為過於惦記某個人，再從馬背上摔下來。”
“我才……”
沒有！
後面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陸雲從用力蹬了一下，流璃迅速躥了出去。
陸知雁順勢抓緊韁繩，耳畔充斥著鐵蹄踩在大地震天動地的聲響，還有呼嘯而過的風聲，她緊張極了，再分不出精力來去想謝辭予。
“哥哥……”
“啊啊啊哥哥你慢點！”
陸知雁迎著風大喊。
陸雲從卻是極為穩當，“放心，哥哥不會讓你摔下去的，抓牢了！”
在陸雲從的驅使下，流璃再度提速，陸知雁只好繃緊雙腿，上半身伏在馬背，胸腔裏那顆心撲騰撲騰狂跳，仿佛須臾間便能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陸雲從帶著陸知雁跑了兩圈，陸知雁漸漸適應了這種感覺，她才緩慢地直起背。
沒過多久，身後傳來另一陣響亮的嘶鳴。
謝辭予騎馬趕了上來，與他們同行。
陸知雁偏頭看見謝辭予棱角分明的側臉，他的眼睛微微瞇起，眉骨深邃，鷹隼般的目光直視著前方，嘴角不見一絲弧度。
陸知雁看得一時有些失神。
謝辭予意識到了她在看自己。
但他並未看過來。
他的目光始終向前，奔著一馬平川的大道而去。
陸知雁賭氣般地將腦袋轉回來，對陸雲從道：“哥哥，能不能再快一點。”
她並不曉得就在她收回目光的剎那，謝辭予的嘴角才有所松動。
陸雲從亦是寵溺地彎了彎眉毛。
看起來她的寶貝妹妹似乎要和昭王殿下對上了。
謝辭予馬術極好，陸雲從亦不遑多讓。
四五圈下來，二人竟是不分勝負。
頭一回帶妹妹出來騎馬，以免累著她，陸雲從先行放慢速度。
“來，下來。”
陸雲從朝妹妹張開雙臂，陸知雁跳進陸雲從懷裏，被哥哥穩穩接住。
陸雲從撥開妹妹的發絲，看著妹妹這張堪稱傾國傾城的臉，不禁感嘆道：“一眨眼你都是大姑娘了，可哥哥總覺著你還是小時候那個跟在哥哥後面屁顛屁顛的小不點。”
“哪裏是一眨眼，我分明就沒怎麽離開過家。”
“好，妹妹說得都對。”
陸雲從將裝著水的羊皮袋子遞給妹妹，陸知雁接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兩口，餘光瞥見謝辭予朝他們的方向走過來，陸知雁一不留神便嗆住了。
“咳，咳咳。”
陸雲從連忙拍著妹妹的後背，取笑她：“喝個水都能被嗆到，就這麽想殿下麽？”
“哥！你胡說什麽！”
陸知雁瞪他一眼。
而等謝辭予走近的時候，他看見的便是這一幕：陸知雁紅著臉，圓圓的杏眼微微瞪著，眸光水潤，鬢邊黏著幾根發絲，許是方才跑馬時出了汗所致。
謝辭予的視線僅僅在陸知雁身上停留了一瞬，他仿若無人般，自顧自把流火的韁繩拴在了流璃旁邊。
“見過昭王殿下。”
妹妹可以在謝辭予面前耍小性子，陸雲從卻不能對謝辭予視而不見，他規規矩矩行禮。
“嗯。”
謝辭予頷首示意。
陸雲從悄悄扯了扯陸知雁的袖子，陸知雁不情願地上前兩步，道：“臣女見過昭王殿下。”
謝辭予動作一頓，他的目光輕飄飄向她而來，喉結滾了滾，半晌也只道一句：“……起來吧。”
謝辭予驀地想到，倘若上一世他與陸知雁以這樣的方式相識，他是否就不會有機會看見那樣一個鮮活而張揚的陸知雁？
那自己還會喜歡她麽？
謝辭予說不上來。
他畢生所願，不過是希望他的小姑娘快活一生，心隨人願。
然而如今她見著自己，唯有恭敬與畏懼，再不見活潑又靈動的影子。
謝辭予覺著自己不應當出現在這裏。
或許沒有他，陸知雁反而會更自在些。
“本王還有事，先走一步。”
謝辭予說著就要走，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又道，“蕭明玉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三日後會和徐清林一道歸府。”
“……臣女多謝昭王殿下。”
謝辭予是為了她才私自處罰蕭明玉的。
這點情意陸知雁還是懂的。
“嗯。”
謝辭予不再多說，他離開了馬場。
“回神了，殿下都走出去好遠了。”
陸雲從笑著揮揮手。
陸知雁臉一紅，搶過哥哥手中的水袋，又灌了幾口水下去，以掩飾自己的慌張。
“怎麽，舍不得啊？舍不得的話就去和昭王殿下說清楚。”
“才沒有……”
謝辭予走了，陸知雁再沒有接著騎馬的心思，便央求陸雲從帶自己回家。
回府的路上，二人在街上瞧見許多官兵，他們面色兇惡，正一戶一戶挨個搜捕，似是在抓什麽窮兇極惡之人。
“為首的那個人好像有點熟悉。”
陸雲從感覺仿佛在哪兒見過那個人。
“對了，是蕭將軍手下的護衛。”
陸雲從靈光一閃，道。
“蕭明玉失蹤，蕭將軍定然會派人尋，只是沒想到他們會鬧出這麽大的陣仗。”
文官與武官的作風到底大不相同。
“壞了，妹妹，我們得趕緊回去。”
陸雲從放下簾子，吩咐侍衛將馬車趕得更快些。
陸知雁亦反應了過來。
蕭明玉手底下的人知曉是自家夫人命歹徒擄走了陸知雁，那麽陸知雁平安歸來，蕭明玉卻離奇失蹤，陸府便成了蕭家人的首要懷疑對象。
果真，等陸雲從帶著陸知雁趕回陸府時，陸鳴已然與蕭喻在廳前吵了有一會兒了。
“按照蕭將軍的說法，那便是蕭明玉教人綁了我女兒，那麽這件事，蕭將軍是否也要給我個說法？”
陸鳴火冒三丈。
當初蕭明玉三番兩次詆毀陸知雁的賬，陸鳴都還t沒跟蕭喻算。前幾日蕭明玉更是做下那膽大包天的惡事，陸鳴還沒找蕭喻討說法，蕭喻反倒先一步惡人告狀。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退讓。
“陸大人說我女兒綁了你女兒，可有什麽證據啊？”
“那蕭將軍為何要說是我們陸家要報覆蕭明玉，蕭將軍的證據又在哪裏？！”
“你！”
“我什麽我！蕭喻！你女兒之前散播謠言毀我女兒名聲的事情我都還沒找你算賬，如今你又鬧到我陸府來，既然如此，老夫就把從前的事情一件一件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陸鳴雖是文官，氣勢卻絲毫不輸羽林將軍蕭喻，甚至隱隱壓他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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