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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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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林宛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房間裏, 房間很寬敞,有床,有沙發, 有落地窗,有浴室和衛生間。

房間色調灰白色系, 讓她一度認為自己早已離開人世, 來到另一個灰白世界。

當她站在落地窗前,感受到溫暖的陽光, 她才發覺自己還活著。

落地窗外之下,是一個簡潔的小院,小院之外是幽僻的荒野。

“你醒了?”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林宛回頭,竟是賈方。

他端一個木制托盤,托盤上放一份早餐和一杯牛奶,他看她的眼神依舊灼熱。

“是我救了你?還是你救了我?”林宛問。

賈方將托盤放在床頭櫃上, 沈悶道:“我讓我的人,先他們一步把你救了上來。”

林宛墜海的那一刻, 因為掙紮和恐懼, 她被海水灌入口鼻, 身體慢慢往下沈, 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好在她生在江河城,那裏山多水也多, 從小便學會一些游泳技能, 求生的本能讓她的身體迅速找到平衡,加上她常年跳舞, 身體素質很好,體力給了她極大的助力。

也算是她倒黴, 當大家把賈方救上甲板,游艇按照原來行程計劃,突然往前行駛,直接導致她被一股沖力卷入海裏,等大家返回時,她已經不見了。

“這是哪裏?”

“我的個人住所。”

“我睡了多久?”

“兩天。t”

“帶我回京市。”

阿雨找不到她,一定會瘋了不可。

賈方凝視她的眼睛,他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怎麽?你想把我困在這裏?那我真希望自己死在海裏。”林宛清冷一笑。

賈方面色慘白。

“你和我結婚,我就帶你去京市。”

林宛錯愕:“賈方,這是法治社會!”

眼前的人簡直偏執又瘋狂,甚至處於失智的狀態,林宛盡量讓聲音放緩:“你既然喜歡我這麽多年,應該知道我的性格,我選擇寧缺毋濫,我只要我想要的。”

可能不想跟她發生爭執,賈方沈默了一會兒,最後默默離開房間,並鎖上了房門。

林宛離開這個房間,是三天以後的事了。

她兩天不吃不喝,身體日漸消瘦,賈方不忍心看她絕食,最終同意了放她走。

讓司機送她走的那天,他用手捂住臉哭得稀拉嘩啦,難以想象,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會為一個人哭成這樣。

林宛無法理解眼前這個人,在她過去的三十二年歲月中,他從未出現在她的生命裏,而他此刻突然出現,他帶給她的沒有感動,只有驚嚇。

她要遠離他,且這輩子不想再見面了。

回到京市,林宛臨時買一個新手機,又辦了一個電話卡,第一時間便給周時雨打了電話,可惜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她登陸微博,發現好多網友在她微博評論區下方點蠟,祝福她一路走好。

林宛不會懷疑他們是否含帶惡意,一個沈入大海失蹤了五天的人,大概率是死了。

當即,林宛就發了一條微博,給她的粉絲報平安。

林宛在晨星公司的官微上發私信,報了自己的新手機號,沒過多久,桑尼便打電話過來。

“宛~是你嗎?真的是你?!”

“嗯,是我。”

“嗚嗚嗚嗚太好了......”桑尼的抽泣聲從手機裏傳來:“你去哪兒了?你不在的這幾天,天都快踏下來了,你屍骨未寒呸呸,你生死未蔔的這段時間,各大品牌公司要求我們把代言費吐出來,深怕自己有一丁點的損失,OMG這個充滿銅臭的世界,讓我厭惡透頂了!”

林宛:“嗯。”

她想問周時雨的情況,然而沒等林宛詢問,桑尼便主動告知。

“周少爺這幾天也失蹤了,現在公司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亂糟糟的,我聽他有去濱洲海域找你了,找了一天一夜。”

林宛心跳錯漏了半拍。

“他失蹤了?”

“嗯,反正家裏沒人,電話也不通,我試圖聯系周家的人,那邊的人也說不知道。”

連家族的人都不知道,看來不在周家大宅子裏。

不在他們的家,也不在周家,那麽他去了哪兒?

不會是......

以為她死了,也跳入海裏和她殉情了吧?

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林宛被嚇了一跳。

林宛先回了家,家裏的保姆告知,周少爺一直沒有回來,林宛終究坐不住,親自開車去一趟周家大宅。

印象中,周時雨只帶她去過一次周家,當時周老太太要過八十五歲大壽,周時雨就借這個機會,把她領回家。

當時生日宴上,來了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商圈、體壇和文壇的精英大佬都來捧場,大家觥籌交錯,傳杯弄盞。

林宛不熟悉圈外那些大人物,可圈內赫赫有名的幾位大導演,她是認識的,導演帶上他們的太太出席生日宴,對周時雨的父親諂媚討好、阿諛奉承,那一刻林宛才知道,無論她多努力,周家人也不會把她看在眼裏,整個周家就是一座無法跨越的大山。

周家豪宅很豪,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占地面積。

豪宅四周是一片上萬平方的園林,園林綠化面積很廣,無論城市夏日氣溫有多高,園林四周永遠比外界溫度低了幾度,可謂水在花間繞,人在蔭中行。

開車進入園林,林宛走向周家宅子,先是在院門外按了門鈴,和保姆阿姨通過監控屏幕交涉一番,林宛順利進入大宅。

在寬敞豪華的大廳裏,是保姆阿姨接待她,為她呈上一杯冰鎮果汁。

“阿姨,周時雨真的不在家嗎?”林宛環顧旋轉樓梯二樓的方向。

“小姐,小少爺真的不在。”恭敬的回應了一句,保姆阿姨繼續道:“再過半個小時,大夫人就回來了,您到時候可以問問她。”

林宛點頭,保姆阿姨離開。

一個人坐在寬敞大廳裏,林宛有些局促,她知道大夫人是周時雨的媽媽,無論何時何地,她總是無法坦然應對這位女強者。

半個小時後,朱雅麗跟許萌淑的媽媽進入大廳,人未見,已聽聞高跟鞋悅耳的聲音,以及兩個女人的談笑聲。

“我們兩家如果結為親家也挺好,門當戶對,知根知底,兩家人還可以互相幫襯。”

這是朱雅麗的聲音。

“我可不敢說門當戶對,萌萌如果能嫁給阿雨,那就是我們高攀了。”

“周家沒有外界傳的那樣家大業大,於你們許家,沒有什麽高攀這一說,我是真心喜歡萌萌這孩子,開朗活潑,簡單可愛。”

“說到萌萌,前段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回事,她去一趟馬場回來,就天天悶在房間裏哭,問她出了什麽事兒,她也不說,我瞧著能讓她有那麽大情緒波動的人,也只有阿雨了。”

“對了,阿雨去國外出差,什麽時候回來?”

“哦,還不知道。”

另個女人拎包走進大廳,林宛慢慢站起來,點頭表示問候:“朱阿姨好。”

朱雅麗腳步停頓,她看著林宛,神色錯愕。

許萌淑媽媽同樣驚詫,前段時間網絡一直在傳,大明星林宛死了,沒想到人居然好整以暇站在這裏。

“你,你是那個林宛?”許萌淑媽媽問。

林宛:“嗯。”

“你沒死?”

林宛:“哦。”

“那你來這裏......”

許萌淑的媽媽不知道林宛和周時雨的關系,周家人也有意隱瞞,就是不想讓兩家人心生間隙。

“我忘了,是我找林宛來家裏的,打算談一個合作項目。”朱雅麗打斷許萌淑媽媽的詢問。

許萌淑媽媽半信半疑。

談生意要來家裏?這不太可能。

“不好意思了,小玲,今天不能接待你了,我先跟林宛談談工作的事,下次再請你來家裏做客。”

許萌淑媽媽局促微笑:“哦,沒事,工作重要。”

過了一會兒,許萌淑媽媽離開大宅,周家大廳終於安靜下來。

朱雅麗看著林宛,她坐到對面沙發上,保姆阿姨及時端上來一杯白開水。

“你可真是命大。”朱雅麗道。

“周時雨在哪裏?”

朱雅麗笑了笑:“醫院裏。”

林宛心頭一緊,焦急詢問:“他怎麽了!”

朱雅麗把她的擔憂和焦躁看在眼裏,也許這個世界上,為阿雨焦心憂慮的人,除了自己和周老太太,便是眼前這個女孩了吧。

解鈴還須系鈴人,周時雨現在變成這樣,朱雅麗都不敢跟許萌淑媽媽說,如果真的說了,周家和許家這門親事就更難辦了,誰會希望自己的女婿是一個瘋了的傻子?也許讓阿雨見到了林宛,那瘋病就會好了。

想到周時雨,朱雅麗就犯愁。

最近他越來越神志不清了,朱雅麗親眼見到阿雨和一個小孩搶巧克力豆吃,巧克力豆散落了一地,他撿起來含在嘴裏。

那可是人來人往的醫院走道,那地板多臟?他居然傻成了這樣。

“走吧,我帶你去見他。”

——

京市私人醫院。

林宛和朱雅麗來到病房,病房內空無一人,去服務臺詢問護士,護士說阿雨陪護士小姐去給病人打針了。

林宛和朱雅麗打算回病房裏等,然而當她們經過廊道,迎面便撞上周時雨牽一個護士小姐的手,兩人同時從一間病房裏走出。

林宛當下就懵了。

她才“走”了幾天呢?他就跟別人甜甜蜜蜜了?

渣男!

偏偏渣男不自知,還故意討好護士小姐,惹得護士小姐姐笑靨如花,滿面含春。

“你會給我吃糖嗎?我聽話了,我沒有吵你工作。”他看著護士小姐,滿心滿意都是護士小姐。

“嗯嗯,阿雨乖,一會兒給你糖吃。”

護士小姐姐今年三十歲,迄今未婚,她比周時雨小,看上去卻比周時雨還老,兩人看起來很像是姐弟戀。

“阿雨?”朱雅麗打斷兩人。

護士小姐擡頭,仿佛老鼠見了貓似的,她悄悄掙脫周時雨的手。

因為做賊心虛,護士小姐耳朵t泛紅。

她有心趁著周家少爺癡傻的機會,故意接近他,讓他黏著自己,說出來可能有人不相信,在這幾天的相處裏,她愛上這個長相俊逸癡傻單純的男人。

周時雨聞言看過來,目光掃向朱雅麗和林宛,平淡道:“宛宛,她們是誰?”

護士小姐:“哦,她是你的媽媽和......”

護士小姐審視林宛,林宛戴口罩和墨鏡,長發披散,靚麗十足,雖然看不到林宛的長相,可她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脅,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威脅。

林宛幾步上前,周時雨身體靠後,他站在護士小姐後方,似乎在尋求庇護。

不容他躲藏,林宛跑上去將阿雨抱在懷裏。

因身體碰撞的沖力,周時雨身體後退,重重撞在走廊白墻上。

林宛將臉埋在他胸前,聲音哽咽:“阿雨......阿雨......我回來了。”

許是被她撞疼了,他眼睛紅了。

朱雅麗打量自己的兒子,以為他會恢覆神智,可惜並沒有。

周時雨看向護士小姐,可憐兮兮道:“宛宛,好疼。”

護士小姐看著旁邊的朱雅麗,不敢貿然行動。

“我不認識她,你帶我走吧。”他對護士小姐含情脈脈道。

林宛發現了端倪,無比震驚地看著周時雨,後者卻沒有看她一眼。

“阿雨?”

不等周時雨有任何反應,朱雅麗拉著周時雨回了病房。

周時雨有些不情願,一步三回頭望向護士小姐,看起來像是萬分不舍。

林宛疾步跟在身後,她腦子有點亂,暫時還弄不清現在的狀況。

回到VIP病房,朱雅麗關上房門,示意林宛摘下墨鏡和口罩。

“阿雨,她才是林宛,她沒死,現在回來了。”

林宛摘下墨鏡和口罩,木楞楞地註視周時雨,後者看著她的臉,始終面無表情,好似她是一個陌生人。

“醜八怪。”他說。

林宛:“什麽?!!”

她這幾日絕食,瘦是瘦了點,化妝之後氣色還行,不至於變成醜八怪吧?他到底什麽眼光?

“阿雨,你不認識她?”朱雅麗皺眉。

拿桌上的一次性紙杯,周時雨洩憤似的將紙杯撕成碎片,他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沒有回應朱雅麗的話。

饒是林宛再遲鈍,也知道現在是什麽回事了,可當朱雅麗跟她陳述這個事實,她還是無比震驚。

“醫生說,阿雨有點神志不清。”

心跳仿佛停止了跳動,林宛呼吸有些急促。

他是因為她,才變成這樣?

“阿雨......”林宛走過去想拿走他手上的紙杯,他背過身去,將稀碎的紙片拋在空中,很快床上地板上都是稀碎紙片。

恰時,朱雅麗手機鈴響,她出去接電話,很快病房裏只剩下林宛和周時雨。

他仍背對著她。

林宛走上前,將腦袋抵在他堅硬的背脊上,雙手穿過他的腰側,溫柔擁抱他的身體。

她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林宛默默擦拭眼淚,輕輕吸了一下鼻子。

周時雨撕紙杯的動作停頓,修長手指定在半空,時間仿佛被定格。

半晌,林宛恢覆了情緒,周時雨又繼續撕紙杯。

朱雅麗打電話回來,說臨時有事要離開。

林宛點頭,說她會照顧好阿雨。

——

“阿雨想吃什麽?吃葡萄嗎?”

林宛將一串葡萄放在周時雨面前。

周時雨搖頭。

“吃荔枝?”

搖頭。

“櫻桃?”

搖頭。

“藍莓?”

搖頭。

“草莓。”

林宛又遞上去一顆草莓,他還是搖頭。

他不吃,林宛統統送到自己嘴裏。

“那你想吃什麽?”

“宛宛。”

林宛輕笑,她本想調侃一句“想吃我也行,你現在能勃/起嗎”,可當她註視他純情的臉,硬生生將少兒不宜的話咽下去了。

“是那個長得一般般脖子上有一顆黑痣臉上長有雀斑的護士宛宛嗎?”

點頭。

麻蛋,加了這麽長的定語,他居然還聽出是他的護士小姐。

使勁擰他的臉,林宛:“我才是林宛!渣男!我們分手吧!”

周時雨皮膚白,被她稍微擰了一下,臉頰皮膚就紅了,林宛於心不忍,於是無比心疼地放下了毒手。

半晌,林宛的大餐外賣到了,她戴上墨鏡和口罩下樓。

私人醫院不允許外賣小哥隨意進入醫院,所以下樓這一趟是免不了的。

等林宛大包小包拎海鮮大餐進入房間,周時雨穿著病號服,站在窗前俯視外面的風景。

林宛有點好奇,她將海鮮大餐放在桌上,走過去站他身後望向窗外,想知道他在看什麽。

卻沒想到——

樓下有一對小情侶在親嘴,他們坐在木質長椅上,女的穿病號服,男的穿黑褲子和白T恤,兩人正旁若無人地親吻對方。

看到這一幕,林宛自然忽略了另一個細節。

從這個窗口可以看到醫院正門口,林宛剛才就是在那裏,接到小哥的外賣。

“哦——”故意把聲音拉長,林宛調侃:“阿雨喜歡看別人親嘴麽?”

周時雨回頭,將一個空花瓶拿回來。

林宛一楞,他這是又整出什麽幺蛾子?探出腦袋往窗外看,樓下水泥地上一片水漬。

他是小時候沒當過熊孩子,現在要當夠熊孩子的癮頭?

居然往樓下倒水!那可是隨時有人經過的路面。

拿走他手上的花瓶,林宛懲戒式地打了他手板。

“懲罰你哦,要你不聽話。”

她故意裝得很兇,其實心裏特過癮,像訓小孩一樣把周時雨訓斥一通,覺得無比欣喜和滿足。

她到底是什麽變態心理?

“剛才在看什麽?”

周時雨:“宛宛。”

把花瓶放在桌上,林宛把他推到床上,不得不說VIP病房的床很nice,不僅寬大,還很有彈性,林宛這兩天都跟周時雨睡在這張床上。

把他壓在身下,林宛笑道:“看別人親嘴,還不如我們自己親。”

周時雨:“醜八怪,你不要壓我。”

“偏不,就要壓你,我以前可每少騎你。”意識到自己涉/黃了,林宛輕咳了一聲:“給姐姐親一下?”

林宛低頭要親他,他寧死不屈,將俊臉轉向一邊,林宛偏頭堅持要親他的唇,他又將臉轉向另一邊。

這一幕,可真是太熟悉了哈,這不就是抗日劇裏,日本鬼子侵犯良家婦女的情景?而她就是十惡不赦、良心泯滅、不得好死的鬼子。

她可真是......

再看周時雨的臉,林宛輕笑,心道這可不一樣,這男人是她老公,就算她現在剝光他的衣服,都在法律保護範圍之內。

擺正他的臉,林宛二話不說,直接上嘴。

周時雨一開始是拒絕的,手不停地推拒她,不過林宛懷疑他是欲擒故縱,欲迎還拒。

沒一會兒,他終於老實了,任由林宛吻、咬、舔、啃、摸,他表現得不是很積極,卻也動了,還被迫吞咽兩個人的唾液。

林宛情不自禁探出舌尖,想要侵入城池,與他纏纏綿綿,可他好像很嫌棄,把她粉嫩的舌吐了出來,好幾次都是這樣。

林宛也知道她親嘴的時候,有那麽一點不文明,可他是誰呢?他是她的男人呀,不文明他也得受著是不是?

他現在這樣,是幾個意思?

忍無可忍。

林宛:“舌吻懂不懂?你要含住我。”

周時雨:“不要。”

林宛:“這是為什麽呢?”

周時雨:“醜八怪不是宛宛。”

麻蛋。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哪裏有反抗,畢然迎來強勢的鎮壓。

林宛二話不說,直接上嘴,氣焰囂張。

半晌,兩個人嘴巴都親紅了,林宛才放開周時雨,慢慢支撐床面站起來。

“行了,我滿意了,我們吃大螃蟹吧。”林宛走去拿外賣,笑盈盈道。

周時雨坐起來,眼神有些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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