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雙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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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雙更合一）
73.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重生的話, 趙珈宜會毫不猶豫地覺得，從她認識顧昀生開始，就已經是一次重生了。
打破了曾經所有細碎的不美好, 重新拼湊成屬於她自己的一個人生，可掌控, 可選擇, 可讓她真實感受到選擇帶來的結果是什麽的世界。
雖然認識他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可他們兩人，卻彼此都覺得已經到了合適的時間點，可以開始攜手走過的時間點。
他們的感情就像被人按了快捷鍵, 省去了很多很多的磨合細節，直接來到享受幸福的時刻。
他們是第二天來到淮城保護區的。
隆冬之際, 淮城雖然沒有明港那般暖和，但比起鳶北來, 還是溫暖了不少。
湖面沒結冰, 暖陽還高照，據說今年還是個暖冬, 基本沒有零度左右的氣溫, 全都是在六度以上，有時候午間氣溫甚至能高達近二十度。
一望無際的濕地裏，蘆葦草泛著草黃色, 一群不大的鳥群忽然從某個樹林間張翅而出。
趙珈宜好奇地探出頭, 顧昀生特意把車速放慢，好讓她看清那些鳥兒。
等來到基地的時候, 新換的負責人接待了他們, 甚至還有一群來這做實驗的大學生前來請教。
顧昀生作為鳥類資深的研究員，也出過幾本書, 在他們圈子裏受人尊敬，自然，帶隊的老師絕對不會錯過t這次機會。
聯合負責人和他提出了請求：“顧老師，不知道你現在方不方便去展覽館和我們學生交流一下？簡單說兩句就可以，我們學生裏有好幾個都是視你為偶像呢！
聽說你今天過來，飯都不去吃了！”
顧昀生看了一眼趙珈宜，正要開口時，趙珈宜連忙說：“你先忙吧，我去大鶴那邊看一看，當個游客嘛，等你好了再打我電話，我們一起去看派派。”
她上次雖然來過這裏，但沒有仔細地逛過，正好趁這次機會，好好看一下。
顧昀生輕嗯一聲，叮囑幾句後便先和他們去了展覽館，順便還給趙珈宜發了一條信息。
【等我。】
後面還跟著一個親親的表情包，留著大胡子的油膩大叔發散親吻請求，真是讓她當場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珈宜走到了丹頂鶴的區域，因為沒有工作證，也沒有顧昀生的帶領，只好去游覽屬於游客的路線。今天天氣不錯，園區裏已經來了不少人。
半個小時會有鶴群的放飛活動，所以觀景臺上早早地站滿了人。
趙珈宜在觀景長廊上專註拍照，各種各樣形態的丹頂鶴都被照進了手機裏。
為此她還專門建立了一個鶴群文件夾，裏面是從鳶北到現在所拍攝的一切照片。
如今的她，可以說畫鶴能信手拈來。
她和其他游客一樣站在了觀景臺上，耐心等候著鶴群從背山崗上齊齊飛來的瞬間。
看到數不盡的大鶴齊齊飛來，在頭頂盤旋的壯觀景象後，她的腦海裏，想起的是顧昀生第一次為自己放飛鶴群，那也是獨屬於她的觀看表演。
出神之際，一根手指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她被打斷思緒，回頭之後看到一個清秀的男生正朝自己微笑。
趙珈宜疑惑地揚起微笑，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咧開嘴，小聲問。
“請問，可以加你個好友嗎？其實我剛剛一直在留意你，很想認識你。”
趙珈宜微微一驚，說實話，二十二年來，第一次被男生搭訕。
在明港因為趙家小姐的身份還有當時跋扈張揚的性格，都被人私下喊成臭臉公主，別人一看就覺得她不好惹，避之不及，別提會主動搭訕了。
後來去了哥本哈根，要不不出門，要不就是和小姨他們一起去荒郊野嶺，真沒有機會。
她微微一笑，雖然開心，但還是從衣兜裏拿出了一枚戒指。
男生馬上明白過來，臉色暈紅，很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機：“抱歉，我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如果有冒犯到你……”
“沒關系，你很勇敢，希望你能和我一樣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珈宜笑著打斷他，大方從容的笑容讓男生的窘迫減少了一些，兩人甚至還聊起了其他的事。
托顧昀生的福，她對丹頂鶴了解不少，順便就和男生說了起來。
兩人相談甚歡，而顧昀生在不遠處停下腳步，瞇著眼睛等著他們。
他倒是想看看，還能聊多久。
可他顯然低估了小老婆的社交能力，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都過去了，連鶴群都開始四散開來，他們兩人還是沒能分開。
後來還幹脆坐到了長椅上，繼續聊。
身後的基地負責人給他送紀念品，看到這一幕後，忍不住笑道：“顧老師的愛人真是受歡迎，那個小男生還是個網紅呢，這幾天都在咱們保護區直播，帶了不少人過來。”
“網紅？”
顧昀生微微皺眉，打量著那個清瘦的男生，年輕的臉龐上散發著青春的氣息，耳根暈紅的他，顯然和趙珈宜聊得很開心。
他下意識地反問負責人：“我老婆和我聊天也是這樣嗎？”
負責人一楞，訕訕一笑：“顧老師，我也就今天和上次看到過你和你愛人。”
顧昀生笑了笑，轉身往那條小路而去。
在趙珈宜身後的山坡上喊了她一聲：“趙珈宜。”
趙珈宜下意識轉身，看到他來了之後，笑意盈盈地招了招手，但她剛剛和男生聊的關於鶴展的事情還沒聊完，遂和顧昀生示意了下，繼續聊了兩句收尾。
但沒想到顧昀生直接走下來，凝視他們兩人，眉頭微微蹙起。
在他如此直白的目光凝視下，男生覺得別扭，笑道：“姐姐，這位是……”
不等趙珈宜開口，他淡淡回應：“她老公。”
男生聞言，更尷尬了：“你好，先生，我……”
“畫友，哈哈。”趙珈宜替他開口，隨後晃動手機：“反正我們加了微信，至於辦展時間，我們線上再聊，剛好今天我還有點事。”
“好好好，那姐姐我等你消息。”
他抿嘴一笑，和趙珈宜他們揮手告別。
等他走遠了，趙珈宜才看到顧昀生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她意識到什麽，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狠狠嗅了一下：“怎麽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好濃啊！誰家的醋壇子倒了吖？”
話音剛落，顧昀生的大手忽然摟過她的細腰，將她整個人都扛到肩膀上！
“誒！！誒！顧昀生你幹嘛，快放我下來！那麽多人看著呢！”
她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被擡到了肩膀上，周遭人看過來後讓她感覺到尷尬不已。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不顧倒湧的血液，直到被他放下來後她才滿臉通紅地瞪了他一眼。
“顧昀生你幹嘛！你扛小豬呢！”
他笑著不言語，仿佛在說誰是小豬，趙珈宜反應過來後氣得差點吐血，還想動手時，他的掌心已經包裹了她的拳頭。
“‘家暴’是不對的，帶你去個地方。”
他攬過趙珈宜的肩膀，帶著她走了一段路後，來到了一條小河流上。
這條小河與鳶北保護區的那條小河還有點相似，不過那條河流兩邊都是蘆葦草，而這裏，有不少的野花叢。
冬日的陽光下，也開了零星幾簇小花。
潺潺溪流順著草叢下去，他們坐著小船，慢悠悠地在河道裏往下漂動。
趙珈宜感覺到衣兜裏的戒指盒逐漸發燙。
她看著顧昀生，正好他也盯著自己，兩人都感覺到對方有話要說，她張嘴用氣音說了兩個字，顧昀生沒聽到，相視一笑的時候顧昀生忽然吹了一聲口哨。
趙珈宜疑惑地看過去，只見草叢裏忽然飛來一群鳥，從他們頭頂掠過！帶起一陣風，讓旁邊的蘆葦草都彎了腰。
在她還沒反應的時候，又是幾聲熟悉的口哨聲，緊接著從遠處的沼澤地，突然飛來兩只張著翅膀的仙鶴，它們在趙珈宜的頭頂相互盤旋，還發出一陣陣熟悉的鳴叫聲。
她驚訝得睜大眼睛，以為這又是什麽表演，還詫異地對顧昀生說道。
“你還有召喚仙鶴的技能嗎？”
以前只知道他能和仙鶴互動，卻沒想到還能深入到這種地步。
顧昀生沒說話，目光灼灼地凝視她，看著她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光亮，如同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般。
長長的睫毛又像小蝴蝶一樣，微微翹起的上嘴唇，飽滿殷紅，像極了可口的蜜桃。
其實從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他就覺得姑娘很好看，但當時對他來說，漂亮的皮囊並不能決定什麽，真正讓他對珈宜刮目相看，動了別樣心思的，還是她那顆善良又特別的心。
不過感情這東西，好像也無法說得那麽清楚，喜歡就是喜歡，愛了就是愛了。
他微勾唇角，琥珀色的眼眸一片清亮。
只見他朝大鶴伸手，特別的手勢讓兩只大鶴紛紛停在小船前頭。
趙珈宜看到了大鶴的編號，一眼認出這就是雲修和平安。
震驚之餘，還看到了它嘴上叼著的精致小盒子，仿佛意識到什麽，楞在原地。
顧昀生接過來，目光專註地看向趙珈宜，正要開口時，趙珈宜忽然撲過去捂住他的嘴巴！
“等等！你先別說話！！我先來！”
她急急忙忙地從兜裏掏出準備好的戒指盒，因為過於著急，戒指盒啪嗒一聲掉到了船上。
雲修歪著腦袋，伸長脖子用長喙叼起了戒指盒，遞到顧昀生面前。
趙珈宜來不及拿過，那個戒指盒就已經到了顧昀生的手中。
他有些詫異，帶著訝然看向珈宜。
一時間寵溺又無奈地笑了，當然，眼圈也微微暈紅。
趙珈宜見狀，索性出聲。
“既然你已經拿到了戒指，那我們就進行下一步計劃。”
說完便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掰正顧昀生的身體後，鄭重地看向他，正經詢問。
“顧昀生，其實……”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在胸腔裏突然橫沖直撞起來，明明醞釀且準備了許久的話，卻在此時卡頓了。t
不過顧昀生耐心得很，溫柔地盯著她，等候下文。
趙珈宜平息了一下心跳後，才重新開口。
“顧昀生，其實這個計劃我從很早就準備了。不瞞你說，在你答應要和我去挪威觀鯨的時候，我就已經做足了準備。
本來是想在觀鯨的游輪上，在最大的魯達冰川前，在索海麗的海灣大峽谷中，在數百只座頭鯨的見證下正式向你求婚的。只可惜，你那時出了意外，讓我很惶恐，也因此打亂了我的計劃，很遺憾錯過了那一次。
但現在我發現，不管是在什麽地方，不管以什麽方式來做這件事，好像都沒那麽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在你身邊，和你說了這句話。
顧昀生，我們重新認識一次，重新以真正夫妻的名義，度過一生好不好？”
顧昀生微微垂眸，打開了自己手裏的戒指，但趙珈宜卻楞住了，緊張讓她忘了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麽，雙眼怔怔地盯著他。
直到顧昀生無奈提醒：“求婚不給戴戒指嗎？”
趙珈宜這才反應過來，笑呵呵地連忙拿過戒指，又鄭重又小心翼翼地將那枚戒指，緩緩戴進了他的右手無名指。
那時感覺了卻了自己一樁心事，心裏的雀躍，瞬間占據內心，像燒開的水壺，咕咕翻滾。
再次擡眼時，竟看到顧昀生微紅了眼睛。
她驚喜不已，瞬間捉緊他肩膀反問：“顧昀生！你是不是感動到哭了？”
意料之外的他並沒有否認，而是任由眼睛濕潤，最後擡起她的下巴，將手裏準備的另一枚戒指，直接戴進她的無名指。
“很抱歉辜負了你當初所做的努力，好在時間不晚，沒有錯過。以後你願意在我身邊，做永遠被我愛護的小朋友嗎？”
趙珈宜沒想到自己會因為他這一句簡短的話，突然湧出淚意。
視線霎時間變得模糊時，她猛地撲過去，緊緊抱住他，一刻也不松開。
“我當然願意！”
“顧昀生，如果你以後不再愛護我，不再像現在這樣對我好，那我……那我有手有腳，我會跑掉的。”
他忍俊不禁，輕嗯一聲，吻上她柔軟的頭發：“好，但我不會給你機會。”
晃動的小船在河中緩緩蕩漾，大鶴交頸，名叫兩聲後縱身而起，在山野間發出一陣陣的嘶鳴，好似也在為他們高興。
自由的風，充滿愛意的陽光鋪滿了整片大地，趙珈宜覺得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幸福了。
如果幸福能夠具象化，那一定就是顧昀生這個人，在自己的身邊。
當小船停在了一處茂密的蘆葦叢時，卡到了一個石頭內，停止了漂流。
草叢的陰影擋住了陽光，水面倒映著藍天白雲，微風晃動蘆葦草，耳邊的各種聲音窸窸窣窣地傳來，在她心頭癢癢的。
她松開顧昀生，一本正經道：“這算不算我們真正意義上新婚的第一天。”
顧昀生微微一笑，看到她耳廓上染上的粉紅色，忍不住側身而去，輕輕吻了下她敏感的耳垂。
柔軟的唇瓣讓趙珈宜的心狠狠地顫動了下，她吞了吞口水，眨眨眼睛。
隨後主動湊過去，近在咫尺的距離，盯著他的雙唇勾起唇角。
覆蓋而上的吻，安靜又緩慢，在微風流動的大自然下，在潺潺流水聲的交織中，兩人唇間的廝磨聲被悄然放大。
隨著他緊扣趙珈宜的後腰，珈宜的氣息瞬間激烈起來，她喘著叫停，但下一秒卻被他的舌尖抵進，徹底吞沒她的聲音！
她被吻得一塌糊塗，雙手不得已地撐在身體以穩重重心，但他的勾纏，緊扣，又讓她不得不趴到他的懷中。
雙手緊緊回抱他，用盡了自己畢生的力氣，回應，糾纏，似乎上演著草原上一場追逐的戲碼，來來回回，彼此都累到像被抽走了力氣，躺在了堅硬的木板上。
直到小船晃動，突然避開了卡住的石頭，猛地被水流推著往前！
驀然加速的過程中，趙珈宜差點失去重心，驚呼一聲後被顧昀生緊急拉住，這才穩住她的身子。
四目相對時，彼此都笑了。
她側耳趴在他的胸口，聆聽著他的心跳，讓自己的體溫慢慢溫暖他的身體。
小船的晃動讓她竟有了一些困意。
她清醒幾分，擡頭看向問道：“這條小船能晃到什麽地方呢？會晃到海裏嗎？”
顧昀生搖頭，盯著頭頂的藍天，淡定說：“不，只會晃到游客中心的小碼頭上。”
聽聞此話，趙珈宜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游客中心！”
那他們那親密姿勢要是被人看到豈不是誤會？
可下一秒他卻被顧昀生翻身，壓在了身下。
小船猛然晃動，甚至還有水花濺到她的臉上，嚇得趙珈宜連忙抱住他，想著要摔到水裏也要一起摔進去。
但沒過一會，小船便穩定了。
可他溫熱的軀體籠罩她，灼灼的目光也仿佛要將她燒起來。
趙珈宜的心思飄到了遠處，連吞咽都忘記了，回過神後，她已經被顧昀生拉著坐起來。
她小臉暈紅，腦海中徘徊著許許多多的想法，可那些想法說不出口，總讓她覺得很惱火。
直到小船快要從茂密的蘆葦叢中離開的時候，她才忍不住地將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鄭重問道。
“顧昀生，今天……可不可以？”
他收攏笑容，臉上的溫和之色稍稍變化，目光也隨之沈下來。
等小船到達碼頭後，他毫不猶豫地牽過趙珈宜的手，將她大步往門口帶去。
路過游客中心的時候，負責人剛好看到他們，想著過去招呼一聲。
“顧老師，顧老師？！”
可不管他怎麽喊，顧昀生都沒聽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昀生帶著趙珈宜上了車。
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車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鑰匙遞給泊車人員換了一張房卡，他們直奔電梯。
趙珈宜倒數著描述，隨著叮咚一聲，她一把被顧昀生橫抱而起，隨著房卡刷過，她瞬間就被放下，被他的身體抵去門後，
她的衣服三兩下就被扒了下來，纖薄的後背抵在冰涼的門板上，讓趙珈宜有些昏神。
拽下那件針織衫和褲子後，驀然發現她穿著一條透明紗質的黑色小裙子，覆雜的細繩勾勒在她的身體上方。
顧昀生勾起唇角，輕咬她的耳廓，沈聲道：“早有準備？”
他猜得沒錯，趙珈宜早就準備好的。之前就說過，她會準備很多很多好看的小裙子給他看。
但沒想到，還沒有給他欣賞完整的，就被他手指一勾整個剝下。
她驚呼一聲，下意識跑到床上，鉆到被子裏。
紅著臉氣急道：“我新買的小裙子你都不看一眼嗎？”
顧昀生寵溺一笑，撿起地上的裙子仔細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很好看。”
“敷衍，就這麽看像塊抹布，得穿上才能看到效果，但你剛剛都沒看。”
這可是她精心挑選的，甚至身上還噴了新出的香水，也是精挑細選的。
顧昀生很抱歉，雙手撐著柔軟的床墊俯身道：“抱歉，要不然……你再穿著讓我看看？”
“想……”趙珈宜的話還沒說完，足跟突然被他大手攥住，隨著被子被掀起，她整個身體都被他拽到跟前。
不用一秒鐘，他就欺身而上，掠奪她的呼吸，讓她整個身體都陷入柔軟的被子裏。
日漸嫻熟的親吻中，他感覺到趙珈宜的顫抖，也感覺她因為緊張，睫毛不斷的在自己眼瞼上輕掃，帶著癢意。
窗外的天已經至黃昏，落日的餘暉透過玻璃照進來，令她膚色如蜜，看著可口又香甜。
他順手按了下床頭櫃的遙控，一陣聲響後，窗簾緩緩合起，沒過一會，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裏。
趙珈宜的心臟狠狠一抖，快到不可思議的心跳頻率，幾乎要蹦出胸腔。
雖然已經不是頭一次，但面對他的臉，她還是忍不住的緊張起來。
可上次的奇妙感覺，湧出腦海，又激起她幾分渴望。
身體也不聽使喚的給出了回應，像春筍渴望雨水般，抱著這樣的期待，她深深呼吸了一口。
在黑夜中，所有的聲音好像都會被放大無數倍。
當她聽到一陣塑料薄膜被撕碎的聲響後，她狠狠吞咽了一下。這種漆黑的夜裏，感官也連帶著放大，緊張的心，還有上次持久的痛意仿佛交織而來。
細碎的聲音停止後，她忽然想起什麽！抓住了顧昀生的手：“我……我還沒洗澡……”
“還有……忘了和你說，車裏還有酒，是我特意準備的！”
說著就要掙脫他，但雙手卻被他禁錮t，放到了某個地方，感受到它的灼熱。
像燙手的山芋，讓趙珈宜的靈魂都叫囂了起來。
顧昀生沈默地親了親她的嘴角，輕言道：“趙珈宜，告訴我，你要繼續還是停下？”
趙珈宜瞳孔微怔，驀地攥緊了手心。
沈默間，她感覺到他溫熱的手心撫住了她的脖頸，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脖頸上。
他所有的強大，蘊含在止水間的平靜中。
唇瓣貼於她的耳側，閉上眼睛悄然生息：“我要你。”
兩臂交織，她被擡起幾分，短短的一句話，卻讓趙珈宜融化在逐字逐句裏。
她含苞待放的美麗，只能被他一個人看到繼而欣賞擁有。
而綻放前，她卻倒吸一口涼氣，不受控制地捂住嘴而驚叫一聲，可下一秒，他討好似的吻，在她的眼瞼，鼻尖，唇畔溫柔而落。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掌心與之貼合，繼而十指相扣，汗水逐漸打濕發梢。
像極了下午時分，在小溪河中蕩漾，晃蕩的船身濺起水花，濕漉漉地濺落在肌膚上，帶著些許涼意。
但很快，又像被火爐炙烤，她的聲音也變了，變得自己不認識，難以置信這是從自己喉間所散發出的清甜。
浪舟激蕩，她緊緊抓著他充滿青筋的手臂，像是在船身晃蕩中穩住了重心，蕩漾的小舟變得平穩，除了他們此起彼伏的心跳和呼吸，一切都平靜得要命。
她酸軟地趴在枕頭上，還沒有習慣體內的陌生感，微微出神。
直到背後熱源靠近，她被摟入他寬厚的懷抱中。
越發清楚的視線，看到了他堅實的胸膛，似厚實又極具安全感的城墻，能讓她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但她擡手的力氣都沒了，只貼著他濕潤的皮膚嘟囔著：“好黏糊。”
頭頂的人輕笑幾分，下巴抖動，收緊雙手說道：“哪裏黏糊？”
她輕捶了下他的後背，下一秒，整個身體忽然被他橫抱而起。
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帶到了洗手間裏。
微弱的感應燈因為動靜而亮起，這下她看得更清楚了。
他汗液岑岑的臉半明半暗，眼底湧動著似深海一般的浪流，性/感，又張力十足。
想到他剛剛的溫柔輕哄，趙珈宜不得不閉上眼睛，羞到不敢看他。
全然忘記曾經自己還是能在他面前坦然說出，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話。
浴缸裏的溫水逐漸沒過她的身體，高層的玻璃上，倒映著兩人體型相差的身影，仿佛與遠處的沈黒的天際還有星辰融為了一體。
她趴在浴缸一角，喃喃道：“顧昀生，我好累啊。”
縱使喜歡，縱使感覺很奇妙，可也抵擋不住洶湧而來的疲憊感。
那種渾身被抽走力氣，像被車碾壓過一般的疲勞，幾乎讓她的眼皮都難以睜開。
顧昀生在她耳邊輕笑，看到她真要睡過去後，突然正經說道。
“寶貝，你要鍛煉身體了，太虛不好。”
她軟綿綿的頭顱極力搖動：“我怎麽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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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重生的話, 趙珈宜會毫不猶豫地覺得，從她認識顧昀生開始，就已經是一次重生了。
打破了曾經所有細碎的不美好, 重新拼湊成屬於她自己的一個人生，可掌控, 可選擇, 可讓她真實感受到選擇帶來的結果是什麽的世界。
雖然認識他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可他們兩人，卻彼此都覺得已經到了合適的時間點，可以開始攜手走過的時間點。
他們的感情就像被人按了快捷鍵, 省去了很多很多的磨合細節，直接來到享受幸福的時刻。
他們是第二天來到淮城保護區的。
隆冬之際, 淮城雖然沒有明港那般暖和，但比起鳶北來, 還是溫暖了不少。
湖面沒結冰, 暖陽還高照，據說今年還是個暖冬, 基本沒有零度左右的氣溫, 全都是在六度以上，有時候午間氣溫甚至能高達近二十度。
一望無際的濕地裏，蘆葦草泛著草黃色, 一群不大的鳥群忽然從某個樹林間張翅而出。
趙珈宜好奇地探出頭, 顧昀生特意把車速放慢，好讓她看清那些鳥兒。
等來到基地的時候, 新換的負責人接待了他們, 甚至還有一群來這做實驗的大學生前來請教。
顧昀生作為鳥類資深的研究員，也出過幾本書, 在他們圈子裏受人尊敬，自然，帶隊的老師絕對不會錯過t這次機會。
聯合負責人和他提出了請求：“顧老師，不知道你現在方不方便去展覽館和我們學生交流一下？簡單說兩句就可以，我們學生裏有好幾個都是視你為偶像呢！
聽說你今天過來，飯都不去吃了！”
顧昀生看了一眼趙珈宜，正要開口時，趙珈宜連忙說：“你先忙吧，我去大鶴那邊看一看，當個游客嘛，等你好了再打我電話，我們一起去看派派。”
她上次雖然來過這裏，但沒有仔細地逛過，正好趁這次機會，好好看一下。
顧昀生輕嗯一聲，叮囑幾句後便先和他們去了展覽館，順便還給趙珈宜發了一條信息。
【等我。】
後面還跟著一個親親的表情包，留著大胡子的油膩大叔發散親吻請求，真是讓她當場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珈宜走到了丹頂鶴的區域，因為沒有工作證，也沒有顧昀生的帶領，只好去游覽屬於游客的路線。今天天氣不錯，園區裏已經來了不少人。
半個小時會有鶴群的放飛活動，所以觀景臺上早早地站滿了人。
趙珈宜在觀景長廊上專註拍照，各種各樣形態的丹頂鶴都被照進了手機裏。
為此她還專門建立了一個鶴群文件夾，裏面是從鳶北到現在所拍攝的一切照片。
如今的她，可以說畫鶴能信手拈來。
她和其他游客一樣站在了觀景臺上，耐心等候著鶴群從背山崗上齊齊飛來的瞬間。
看到數不盡的大鶴齊齊飛來，在頭頂盤旋的壯觀景象後，她的腦海裏，想起的是顧昀生第一次為自己放飛鶴群，那也是獨屬於她的觀看表演。
出神之際，一根手指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她被打斷思緒，回頭之後看到一個清秀的男生正朝自己微笑。
趙珈宜疑惑地揚起微笑，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咧開嘴，小聲問。
“請問，可以加你個好友嗎？其實我剛剛一直在留意你，很想認識你。”
趙珈宜微微一驚，說實話，二十二年來，第一次被男生搭訕。
在明港因為趙家小姐的身份還有當時跋扈張揚的性格，都被人私下喊成臭臉公主，別人一看就覺得她不好惹，避之不及，別提會主動搭訕了。
後來去了哥本哈根，要不不出門，要不就是和小姨他們一起去荒郊野嶺，真沒有機會。
她微微一笑，雖然開心，但還是從衣兜裏拿出了一枚戒指。
男生馬上明白過來，臉色暈紅，很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機：“抱歉，我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如果有冒犯到你……”
“沒關系，你很勇敢，希望你能和我一樣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珈宜笑著打斷他，大方從容的笑容讓男生的窘迫減少了一些，兩人甚至還聊起了其他的事。
托顧昀生的福，她對丹頂鶴了解不少，順便就和男生說了起來。
兩人相談甚歡，而顧昀生在不遠處停下腳步，瞇著眼睛等著他們。
他倒是想看看，還能聊多久。
可他顯然低估了小老婆的社交能力，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都過去了，連鶴群都開始四散開來，他們兩人還是沒能分開。
後來還幹脆坐到了長椅上，繼續聊。
身後的基地負責人給他送紀念品，看到這一幕後，忍不住笑道：“顧老師的愛人真是受歡迎，那個小男生還是個網紅呢，這幾天都在咱們保護區直播，帶了不少人過來。”
“網紅？”
顧昀生微微皺眉，打量著那個清瘦的男生，年輕的臉龐上散發著青春的氣息，耳根暈紅的他，顯然和趙珈宜聊得很開心。
他下意識地反問負責人：“我老婆和我聊天也是這樣嗎？”
負責人一楞，訕訕一笑：“顧老師，我也就今天和上次看到過你和你愛人。”
顧昀生笑了笑，轉身往那條小路而去。
在趙珈宜身後的山坡上喊了她一聲：“趙珈宜。”
趙珈宜下意識轉身，看到他來了之後，笑意盈盈地招了招手，但她剛剛和男生聊的關於鶴展的事情還沒聊完，遂和顧昀生示意了下，繼續聊了兩句收尾。
但沒想到顧昀生直接走下來，凝視他們兩人，眉頭微微蹙起。
在他如此直白的目光凝視下，男生覺得別扭，笑道：“姐姐，這位是……”
不等趙珈宜開口，他淡淡回應：“她老公。”
男生聞言，更尷尬了：“你好，先生，我……”
“畫友，哈哈。”趙珈宜替他開口，隨後晃動手機：“反正我們加了微信，至於辦展時間，我們線上再聊，剛好今天我還有點事。”
“好好好，那姐姐我等你消息。”
他抿嘴一笑，和趙珈宜他們揮手告別。
等他走遠了，趙珈宜才看到顧昀生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她意識到什麽，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狠狠嗅了一下：“怎麽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好濃啊！誰家的醋壇子倒了吖？”
話音剛落，顧昀生的大手忽然摟過她的細腰，將她整個人都扛到肩膀上！
“誒！！誒！顧昀生你幹嘛，快放我下來！那麽多人看著呢！”
她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被擡到了肩膀上，周遭人看過來後讓她感覺到尷尬不已。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不顧倒湧的血液，直到被他放下來後她才滿臉通紅地瞪了他一眼。
“顧昀生你幹嘛！你扛小豬呢！”
他笑著不言語，仿佛在說誰是小豬，趙珈宜反應過來後氣得差點吐血，還想動手時，他的掌心已經包裹了她的拳頭。
“‘家暴’是不對的，帶你去個地方。”
他攬過趙珈宜的肩膀，帶著她走了一段路後，來到了一條小河流上。
這條小河與鳶北保護區的那條小河還有點相似，不過那條河流兩邊都是蘆葦草，而這裏，有不少的野花叢。
冬日的陽光下，也開了零星幾簇小花。
潺潺溪流順著草叢下去，他們坐著小船，慢悠悠地在河道裏往下漂動。
趙珈宜感覺到衣兜裏的戒指盒逐漸發燙。
她看著顧昀生，正好他也盯著自己，兩人都感覺到對方有話要說，她張嘴用氣音說了兩個字，顧昀生沒聽到，相視一笑的時候顧昀生忽然吹了一聲口哨。
趙珈宜疑惑地看過去，只見草叢裏忽然飛來一群鳥，從他們頭頂掠過！帶起一陣風，讓旁邊的蘆葦草都彎了腰。
在她還沒反應的時候，又是幾聲熟悉的口哨聲，緊接著從遠處的沼澤地，突然飛來兩只張著翅膀的仙鶴，它們在趙珈宜的頭頂相互盤旋，還發出一陣陣熟悉的鳴叫聲。
她驚訝得睜大眼睛，以為這又是什麽表演，還詫異地對顧昀生說道。
“你還有召喚仙鶴的技能嗎？”
以前只知道他能和仙鶴互動，卻沒想到還能深入到這種地步。
顧昀生沒說話，目光灼灼地凝視她，看著她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光亮，如同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般。
長長的睫毛又像小蝴蝶一樣，微微翹起的上嘴唇，飽滿殷紅，像極了可口的蜜桃。
其實從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他就覺得姑娘很好看，但當時對他來說，漂亮的皮囊並不能決定什麽，真正讓他對珈宜刮目相看，動了別樣心思的，還是她那顆善良又特別的心。
不過感情這東西，好像也無法說得那麽清楚，喜歡就是喜歡，愛了就是愛了。
他微勾唇角，琥珀色的眼眸一片清亮。
只見他朝大鶴伸手，特別的手勢讓兩只大鶴紛紛停在小船前頭。
趙珈宜看到了大鶴的編號，一眼認出這就是雲修和平安。
震驚之餘，還看到了它嘴上叼著的精致小盒子，仿佛意識到什麽，楞在原地。
顧昀生接過來，目光專註地看向趙珈宜，正要開口時，趙珈宜忽然撲過去捂住他的嘴巴！
“等等！你先別說話！！我先來！”
她急急忙忙地從兜裏掏出準備好的戒指盒，因為過於著急，戒指盒啪嗒一聲掉到了船上。
雲修歪著腦袋，伸長脖子用長喙叼起了戒指盒，遞到顧昀生面前。
趙珈宜來不及拿過，那個戒指盒就已經到了顧昀生的手中。
他有些詫異，帶著訝然看向珈宜。
一時間寵溺又無奈地笑了，當然，眼圈也微微暈紅。
趙珈宜見狀，索性出聲。
“既然你已經拿到了戒指，那我們就進行下一步計劃。”
說完便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掰正顧昀生的身體後，鄭重地看向他，正經詢問。
“顧昀生，其實……”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在胸腔裏突然橫沖直撞起來，明明醞釀且準備了許久的話，卻在此時卡頓了。t
不過顧昀生耐心得很，溫柔地盯著她，等候下文。
趙珈宜平息了一下心跳後，才重新開口。
“顧昀生，其實這個計劃我從很早就準備了。不瞞你說，在你答應要和我去挪威觀鯨的時候，我就已經做足了準備。
本來是想在觀鯨的游輪上，在最大的魯達冰川前，在索海麗的海灣大峽谷中，在數百只座頭鯨的見證下正式向你求婚的。只可惜，你那時出了意外，讓我很惶恐，也因此打亂了我的計劃，很遺憾錯過了那一次。
但現在我發現，不管是在什麽地方，不管以什麽方式來做這件事，好像都沒那麽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在你身邊，和你說了這句話。
顧昀生，我們重新認識一次，重新以真正夫妻的名義，度過一生好不好？”
顧昀生微微垂眸，打開了自己手裏的戒指，但趙珈宜卻楞住了，緊張讓她忘了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麽，雙眼怔怔地盯著他。
直到顧昀生無奈提醒：“求婚不給戴戒指嗎？”
趙珈宜這才反應過來，笑呵呵地連忙拿過戒指，又鄭重又小心翼翼地將那枚戒指，緩緩戴進了他的右手無名指。
那時感覺了卻了自己一樁心事，心裏的雀躍，瞬間占據內心，像燒開的水壺，咕咕翻滾。
再次擡眼時，竟看到顧昀生微紅了眼睛。
她驚喜不已，瞬間捉緊他肩膀反問：“顧昀生！你是不是感動到哭了？”
意料之外的他並沒有否認，而是任由眼睛濕潤，最後擡起她的下巴，將手裏準備的另一枚戒指，直接戴進她的無名指。
“很抱歉辜負了你當初所做的努力，好在時間不晚，沒有錯過。以後你願意在我身邊，做永遠被我愛護的小朋友嗎？”
趙珈宜沒想到自己會因為他這一句簡短的話，突然湧出淚意。
視線霎時間變得模糊時，她猛地撲過去，緊緊抱住他，一刻也不松開。
“我當然願意！”
“顧昀生，如果你以後不再愛護我，不再像現在這樣對我好，那我……那我有手有腳，我會跑掉的。”
他忍俊不禁，輕嗯一聲，吻上她柔軟的頭發：“好，但我不會給你機會。”
晃動的小船在河中緩緩蕩漾，大鶴交頸，名叫兩聲後縱身而起，在山野間發出一陣陣的嘶鳴，好似也在為他們高興。
自由的風，充滿愛意的陽光鋪滿了整片大地，趙珈宜覺得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幸福了。
如果幸福能夠具象化，那一定就是顧昀生這個人，在自己的身邊。
當小船停在了一處茂密的蘆葦叢時，卡到了一個石頭內，停止了漂流。
草叢的陰影擋住了陽光，水面倒映著藍天白雲，微風晃動蘆葦草，耳邊的各種聲音窸窸窣窣地傳來，在她心頭癢癢的。
她松開顧昀生，一本正經道：“這算不算我們真正意義上新婚的第一天。”
顧昀生微微一笑，看到她耳廓上染上的粉紅色，忍不住側身而去，輕輕吻了下她敏感的耳垂。
柔軟的唇瓣讓趙珈宜的心狠狠地顫動了下，她吞了吞口水，眨眨眼睛。
隨後主動湊過去，近在咫尺的距離，盯著他的雙唇勾起唇角。
覆蓋而上的吻，安靜又緩慢，在微風流動的大自然下，在潺潺流水聲的交織中，兩人唇間的廝磨聲被悄然放大。
隨著他緊扣趙珈宜的後腰，珈宜的氣息瞬間激烈起來，她喘著叫停，但下一秒卻被他的舌尖抵進，徹底吞沒她的聲音！
她被吻得一塌糊塗，雙手不得已地撐在身體以穩重重心，但他的勾纏，緊扣，又讓她不得不趴到他的懷中。
雙手緊緊回抱他，用盡了自己畢生的力氣，回應，糾纏，似乎上演著草原上一場追逐的戲碼，來來回回，彼此都累到像被抽走了力氣，躺在了堅硬的木板上。
直到小船晃動，突然避開了卡住的石頭，猛地被水流推著往前！
驀然加速的過程中，趙珈宜差點失去重心，驚呼一聲後被顧昀生緊急拉住，這才穩住她的身子。
四目相對時，彼此都笑了。
她側耳趴在他的胸口，聆聽著他的心跳，讓自己的體溫慢慢溫暖他的身體。
小船的晃動讓她竟有了一些困意。
她清醒幾分，擡頭看向問道：“這條小船能晃到什麽地方呢？會晃到海裏嗎？”
顧昀生搖頭，盯著頭頂的藍天，淡定說：“不，只會晃到游客中心的小碼頭上。”
聽聞此話，趙珈宜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游客中心！”
那他們那親密姿勢要是被人看到豈不是誤會？
可下一秒他卻被顧昀生翻身，壓在了身下。
小船猛然晃動，甚至還有水花濺到她的臉上，嚇得趙珈宜連忙抱住他，想著要摔到水裏也要一起摔進去。
但沒過一會，小船便穩定了。
可他溫熱的軀體籠罩她，灼灼的目光也仿佛要將她燒起來。
趙珈宜的心思飄到了遠處，連吞咽都忘記了，回過神後，她已經被顧昀生拉著坐起來。
她小臉暈紅，腦海中徘徊著許許多多的想法，可那些想法說不出口，總讓她覺得很惱火。
直到小船快要從茂密的蘆葦叢中離開的時候，她才忍不住地將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鄭重問道。
“顧昀生，今天……可不可以？”
他收攏笑容，臉上的溫和之色稍稍變化，目光也隨之沈下來。
等小船到達碼頭後，他毫不猶豫地牽過趙珈宜的手，將她大步往門口帶去。
路過游客中心的時候，負責人剛好看到他們，想著過去招呼一聲。
“顧老師，顧老師？！”
可不管他怎麽喊，顧昀生都沒聽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顧昀生帶著趙珈宜上了車。
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車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門口，鑰匙遞給泊車人員換了一張房卡，他們直奔電梯。
趙珈宜倒數著描述，隨著叮咚一聲，她一把被顧昀生橫抱而起，隨著房卡刷過，她瞬間就被放下，被他的身體抵去門後，
她的衣服三兩下就被扒了下來，纖薄的後背抵在冰涼的門板上，讓趙珈宜有些昏神。
拽下那件針織衫和褲子後，驀然發現她穿著一條透明紗質的黑色小裙子，覆雜的細繩勾勒在她的身體上方。
顧昀生勾起唇角，輕咬她的耳廓，沈聲道：“早有準備？”
他猜得沒錯，趙珈宜早就準備好的。之前就說過，她會準備很多很多好看的小裙子給他看。
但沒想到，還沒有給他欣賞完整的，就被他手指一勾整個剝下。
她驚呼一聲，下意識跑到床上，鉆到被子裏。
紅著臉氣急道：“我新買的小裙子你都不看一眼嗎？”
顧昀生寵溺一笑，撿起地上的裙子仔細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很好看。”
“敷衍，就這麽看像塊抹布，得穿上才能看到效果，但你剛剛都沒看。”
這可是她精心挑選的，甚至身上還噴了新出的香水，也是精挑細選的。
顧昀生很抱歉，雙手撐著柔軟的床墊俯身道：“抱歉，要不然……你再穿著讓我看看？”
“想……”趙珈宜的話還沒說完，足跟突然被他大手攥住，隨著被子被掀起，她整個身體都被他拽到跟前。
不用一秒鐘，他就欺身而上，掠奪她的呼吸，讓她整個身體都陷入柔軟的被子裏。
日漸嫻熟的親吻中，他感覺到趙珈宜的顫抖，也感覺她因為緊張，睫毛不斷的在自己眼瞼上輕掃，帶著癢意。
窗外的天已經至黃昏，落日的餘暉透過玻璃照進來，令她膚色如蜜，看著可口又香甜。
他順手按了下床頭櫃的遙控，一陣聲響後，窗簾緩緩合起，沒過一會，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裏。
趙珈宜的心臟狠狠一抖，快到不可思議的心跳頻率，幾乎要蹦出胸腔。
雖然已經不是頭一次，但面對他的臉，她還是忍不住的緊張起來。
可上次的奇妙感覺，湧出腦海，又激起她幾分渴望。
身體也不聽使喚的給出了回應，像春筍渴望雨水般，抱著這樣的期待，她深深呼吸了一口。
在黑夜中，所有的聲音好像都會被放大無數倍。
當她聽到一陣塑料薄膜被撕碎的聲響後，她狠狠吞咽了一下。這種漆黑的夜裏，感官也連帶著放大，緊張的心，還有上次持久的痛意仿佛交織而來。
細碎的聲音停止後，她忽然想起什麽！抓住了顧昀生的手：“我……我還沒洗澡……”
“還有……忘了和你說，車裏還有酒，是我特意準備的！”
說著就要掙脫他，但雙手卻被他禁錮t，放到了某個地方，感受到它的灼熱。
像燙手的山芋，讓趙珈宜的靈魂都叫囂了起來。
顧昀生沈默地親了親她的嘴角，輕言道：“趙珈宜，告訴我，你要繼續還是停下？”
趙珈宜瞳孔微怔，驀地攥緊了手心。
沈默間，她感覺到他溫熱的手心撫住了她的脖頸，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脖頸上。
他所有的強大，蘊含在止水間的平靜中。
唇瓣貼於她的耳側，閉上眼睛悄然生息：“我要你。”
兩臂交織，她被擡起幾分，短短的一句話，卻讓趙珈宜融化在逐字逐句裏。
她含苞待放的美麗，只能被他一個人看到繼而欣賞擁有。
而綻放前，她卻倒吸一口涼氣，不受控制地捂住嘴而驚叫一聲，可下一秒，他討好似的吻，在她的眼瞼，鼻尖，唇畔溫柔而落。
昏暗的光線下，他的掌心與之貼合，繼而十指相扣，汗水逐漸打濕發梢。
像極了下午時分，在小溪河中蕩漾，晃蕩的船身濺起水花，濕漉漉地濺落在肌膚上，帶著些許涼意。
但很快，又像被火爐炙烤，她的聲音也變了，變得自己不認識，難以置信這是從自己喉間所散發出的清甜。
浪舟激蕩，她緊緊抓著他充滿青筋的手臂，像是在船身晃蕩中穩住了重心，蕩漾的小舟變得平穩，除了他們此起彼伏的心跳和呼吸，一切都平靜得要命。
她酸軟地趴在枕頭上，還沒有習慣體內的陌生感，微微出神。
直到背後熱源靠近，她被摟入他寬厚的懷抱中。
越發清楚的視線，看到了他堅實的胸膛，似厚實又極具安全感的城墻，能讓她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但她擡手的力氣都沒了，只貼著他濕潤的皮膚嘟囔著：“好黏糊。”
頭頂的人輕笑幾分，下巴抖動，收緊雙手說道：“哪裏黏糊？”
她輕捶了下他的後背，下一秒，整個身體忽然被他橫抱而起。
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帶到了洗手間裏。
微弱的感應燈因為動靜而亮起，這下她看得更清楚了。
他汗液岑岑的臉半明半暗，眼底湧動著似深海一般的浪流，性/感，又張力十足。
想到他剛剛的溫柔輕哄，趙珈宜不得不閉上眼睛，羞到不敢看他。
全然忘記曾經自己還是能在他面前坦然說出，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話。
浴缸裏的溫水逐漸沒過她的身體，高層的玻璃上，倒映著兩人體型相差的身影，仿佛與遠處的沈黒的天際還有星辰融為了一體。
她趴在浴缸一角，喃喃道：“顧昀生，我好累啊。”
縱使喜歡，縱使感覺很奇妙，可也抵擋不住洶湧而來的疲憊感。
那種渾身被抽走力氣，像被車碾壓過一般的疲勞，幾乎讓她的眼皮都難以睜開。
顧昀生在她耳邊輕笑，看到她真要睡過去後，突然正經說道。
“寶貝，你要鍛煉身體了，太虛不好。”
她軟綿綿的頭顱極力搖動：“我怎麽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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