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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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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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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炤看著面前的女人, 有些說不出話來。

只是說驚訝,好似也沒有多少驚訝的情緒,更多的, 則是疑惑。

岑玥看了眼魏炤,“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你先送姣姣回去休息吧,等我的事情處理完了,自然會去找你的。”

魏炤抿了抿唇, 岑玥的身份擺在那裏, 無論如何,他依舊是好聲好氣地應下了面前人的話。

他離開療養院時, 許承安正趕過來,兩人在大門口碰了一面。

許承安看向魏炤懷裏的人, 微微一楞,“她怎麽了?”

魏炤搖了搖頭,“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了,療養院裏, 人多又雜亂。”

許承安點了點頭, 他的視線越過魏炤看向有些亂的療養院, 而後伸手拍了拍魏炤的肩膀, “行,我這裏的事情解決之後, 就去找你。”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 心照不宣。

魏炤帶著岑姣回了自己的家。他也很久沒有回去過了,好在屋子裏並沒有積下很多灰塵。

將岑姣放在了床上, 魏炤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

只是在關門前,他沈默地看著岑姣許久, 眼神中,眸光流轉,覆雜極了。

直到有風從窗戶外灌了進來,魏炤這才緩緩關上了門。

他去了客廳,將手t機摸了出來,給許承安發去了一條短信。

【事情處理好後,給我打個電話。】發完消息,魏炤有些疲憊地坐在了沙發上,他身子後仰,腦袋靠在靠枕上,整個人都有些提不起勁來。

倒不是因為這些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

而是因為岑姣母親同他說的那句話。

岑玥是來找自己的。

與此同時,出現變故的人是司興文。

司興文出事,難免讓魏炤想到四年前的那件事。

實際上,在魏炤知道,四年前,救下自己的人是四年後的岑姣時,他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在四年前,他應該是死了的,如果沒有岑姣那無視了時間的救助。

如果他該死卻沒有死,那麽救下他的岑姣,是不是就牽扯進了這一段因果?

魏炤閉了閉眼,他悠悠嘆了一口氣,他想不明白什麽因果,只是之前所見,讓他有些害怕。

他與岑姣,似乎命定就糾纏在一起,可是就目前看起來,因為這份糾纏,魏炤才在四年前活了下來。

那麽,他魏炤,就是既得利益者,至於岑姣,那就成了付出代價的人。

岑姣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抵過救下一個本該死的人呢?

岑玥來找自己,會不會是為了這件事呢?

手機的震動,打斷了魏炤的思緒,拿起來看了一眼,是許承安的電話。

接通後,許承安略有些疲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司興文人不算有事兒。”許承安道。

魏炤坐直了身子,他眼尾微垂,聽著電話那頭說了長長一串。

“我知道了。”魏炤道,他的聲音並沒有什麽起伏。

許承安聲音頓了頓,他那邊,有打火機被按響的聲音,“魏炤,那個叫岑玥的女人,臨走前找我要了你的地址,你小心些。”

魏炤眸光閃了閃,喉嚨中含混兩聲,而後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了,你幫我照顧著司興文。”

從許承安那兒,魏炤知道了司興文的現狀。

——人談不上有生命危險,只是又變回了之前癡癡傻傻的狀況。

魏炤說不上高興,卻也說不上不高興。

不知道為什麽,魏炤總覺得,司興文這樣變回癡傻的模樣,也沒什麽不好。

至少,可以保住一條命——這是魏炤腦子裏僅剩的想法。

掛斷電話,魏炤難得想要抽一根煙,只是剛剛從抽屜裏翻找出不知道什麽時候的一盒煙,然而剛剛點上,陽臺的窗戶上便傳來篤篤聲。

有東西,敲響了窗戶。

魏炤捏著眼,擡眼去看,那是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鳥。

視線向下,樓底,隱約站著一個人。

從魏炤的高度,是看不清那人的長相的,可是,那應當是岑玥,魏炤想。

魏炤轉身去房裏看了一眼岑姣的狀況。

人正睡著,呼吸平緩,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大礙。

魏炤沒有吵醒岑姣,而是轉身下了樓。

等在樓下的人果真是岑玥,看到魏炤,岑玥笑了笑,“我是岑姣的母親,岑玥。”

魏炤沈默片刻,他看著面前的人,喊了一聲岑伯母。

岑玥笑了笑,她擡眼看向魏炤,“聊聊?”

魏炤點了點頭。

兩人並沒有走遠,而是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你看起來,並不意外我會來找你。”岑玥開門見山,她點了一支細煙,夾在指間,煙霧緩緩上升,氤氳在空氣之中。

岑玥點燃的這根煙,並沒有什麽沖人的味道,反倒是淡淡的薄荷香。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我並不知道。”魏炤答道,他坐得筆直,雙手放在膝蓋上,看著像是剛剛進入學校的小孩子,有些許拘謹。“只是你來找我,我反倒有些放心。”

“放心?”岑玥有些意外魏炤的回答,她再次看向魏炤,手裏的煙燃燒了一大截。

“我知道了一些事情。”魏炤思考著措辭,“我似乎,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姣姣,也見過……您。”

岑玥挑了挑眉,她沒說話,可是反應卻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了魏炤,他所說的是對的。

“你小時候,的確誤上了雲梯,被我們撿回去照顧了一段時間。”過了一會兒,岑玥才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四年前,我在黔州的山裏出過事兒。”魏炤繼續道,“是姣姣救了我,四年後的姣姣救了當時的我。”

“我與姣姣之間,糾葛太深了。”魏炤緩緩吐出一口氣,只是那一聲嘆息中,包含著覆雜的感情,好像有些惆悵,卻又好像摻雜了一絲高興的情緒。

“前不久,我同姣姣表明心意……”魏炤的聲音低了些,在自己喜歡的人的母親面前,說出什麽表達自己的心意,魏炤覺得有些別扭,他咳嗽兩聲,將這份別扭壓了下去,“姣姣拒絕了我,後來,她告訴我,她之所以拒絕我,是因為害怕有一天會害死我。”

“姣姣和我說時,我還在心裏想過,她怎麽會那樣想呢?何必要將我的命背在她的身上那樣沈重。”

“可是這兩天,我卻是有了這樣的想法,如果我會害死姣姣那該怎麽辦呢?”魏炤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最近知道的那些事情,讓我感到害怕。”

“如果姣姣之前救下我,導致我終有一天會害死她,我該怎麽辦呢?”魏炤偏頭看向了一旁的岑玥。

岑玥安靜地望著魏炤,她目光宛若幽深的海洋,深不見底。

魏炤又嘆了一口氣,他松開了緊握成拳的手,“所以,您出現,然後告訴我,你來這一趟,是為了找我,我反倒松了一口氣。”

“為什麽?”岑玥有些疑惑,她盯著面前的年輕人,目光幽深,仿佛要看到他心裏去一般。

魏炤坦坦蕩蕩地回望回去,他看著岑玥,“我同您沒什麽交集,就算小時候有一段被我忘記了的事情,但當年你讓我下了山,現在,也不該有什麽事情需要找到我才是。”

“你來找我,更大的可能,是為了岑姣。”

“姣姣是您的女兒,我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讓你將姣姣送離黔州這麽多年,可至少,在我與姣姣一同追查的過程中,我至少能夠感受到,你不會害姣姣。”

“所以,你找到我,是不是有什麽需要我去做的?”

魏炤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岑玥終於收回了目光,她看起來,竟是有些悲傷。

“魏炤,我並不會逼迫你,就算我可以那樣做。”她頓了頓,“如果我告訴你,你魏炤不跟著我上雲梯,姣姣很快就會死,你會怎麽選擇。”

轟鳴聲從魏炤的胸膛處彌漫開來,最後,他的耳朵裏,他的腦袋裏,都是那種轟隆轟隆的聲響。

吵得他有些無法呼吸。

“是因為……”過了許久,魏炤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看向岑玥,聲音微啞,“是因為四年前,姣姣救下了本該死掉的我嗎?”

岑玥眸光閃了閃,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魏炤,我只知道你與姣姣的命燈纏在一處,現在,你的命燈火光通天,姣姣的命燈,卻是強弩之末,快要熄滅。”

“沒時間了。”岑玥收回了目光,她看著不遠處閃爍著的燈光。聲音有些虛浮,“魏炤,這件事的選擇權在你。”

魏炤沈默了許久,在蟲鳴蛙叫中,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還有多久時間?”

******

魏炤回到房間時,岑姣已經醒過來了,正縮在沙發上。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回頭看向門邊,“你去哪兒了?”岑姣問。

啪嗒一聲,魏炤將手裏提著的東西放在了玄關的櫃子上,“去買了點東西,舒服些了嗎?怎麽醒了也不開燈?”

岑姣在燈光下瞇了瞇眼,她蜷縮在沙發上,腦袋擱在靠枕上面,看起來,小小的一團。

魏炤看向岑姣,看起來,她醒過來後先洗過了澡,現在也不知是從哪裏翻出來的,自己的一件白色T恤,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魏炤走到了沙發邊,他擡手試了試岑姣的溫度,“療養院的事情別擔心,許承安那邊處理得七七八八,沒什麽人受傷。”

“之後,他們會將趙明焱他們都轉移去更安全的地方。”魏炤在岑姣身邊坐了下來,他看著縮在那兒,閉眼假寐的人,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別擔心,趙明焱不會有事的。”

“我想見一見許承安。”岑姣突然開口,她仍舊沒有睜眼。

魏炤伸手,他將一旁的毯子往岑姣身上批了批,“好,等你休息好了,我讓許承安過來一趟。t”

岑姣看起來是真的疲憊,她靠在那兒,整個人仿佛被蒙上了一層什麽似的。

也不知道岑姣有沒有聽到魏炤的話,她沒有回應什麽,呼吸很快就又變得平緩,像是又睡熟了過去。

魏炤坐在岑姣身邊,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岑姣的身上,只在毯子從人的肩膀上滑落時伸手,替岑姣再一次掖好。

只是伸出去的手,卻又久久沒有收回來,魏炤的指背從岑姣的眉峰起,緩緩向下,最後落在了她的下巴上。

過了許久,魏炤才收回了手,他悠悠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同樣往後靠了靠,閉了閉眼,像是同樣疲憊極了。

雖說已經做出了決定,可魏炤仍舊有些不甘心。

可那又如何呢。

無論自己四年前是不是被岑姣救下的,本就該還她一條命。

對於犧牲自己去救岑姣這件事,魏炤並沒有過猶豫。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總覺得自己還沒有和岑姣相處夠,總覺得兩個人應該順利度過這些事情,然後有著平安安定的日子,漫長且讓人滿足。

可是偏偏,不如願啊。

魏炤想,他擡手,手掌蓋在了眼睛上。

岑姣覺得自己一覺睡了很久很久,睡到自己整個人都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無措。

醒來時,鼻翼間全是米香。

魏炤將手裏的餐盤放在了桌上,看向了有些眨著眼坐起身的岑姣,笑了笑,“我給你做了些吃的,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奔波,都沒有好好吃一頓飯。”

岑姣披著身上的毯子,她光腳踩在地毯上,對著魏炤的方向伸了伸脖子,“我想吃糖醋排骨。”

魏炤擡眸看了岑姣一眼,將手裏的粥碗往前推了推,“先喝粥,中午給你做糖醋排骨。”

岑姣輕輕哼了一聲,她光腳走到了桌邊坐了下來。

魏炤見狀,有幾分無奈,“我給你拿雙襪子過來,光腳踩在地板上,也不怕著涼。”

岑姣沒說話,只是接過粥碗,小口喝著。

魏炤很快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蹲下身,想要替岑姣將襪子套上。

直到這時候,岑姣才縮了縮腿,她放下手裏的粥碗,輕咳兩聲,看起來有幾分不自在道,“我自己來。”

魏炤將襪子遞給了岑姣,“我已經問過許承安了,他中午的時候會過來。”

岑姣套好了襪子,比起昨天,今天的岑姣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之前的事情了,她哦了一聲,低頭喝粥。

喝了兩口,岑姣又擡頭看向魏炤,“吃完早餐,我們去菜市場買菜嗎?”她眼睛瞪圓了些,眸光閃爍,亮晶晶地,“我還有別的想吃的,我們一起去菜市場買菜吧。”

“好。”魏炤應道,他將面前的小菜推到了岑姣面前,“等你吃完,我收拾好廚房,我就帶你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你想吃什麽,我們就買什麽。”

岑姣笑了起來。

她很少有這樣笑著的時候,明艷又燦爛,絲毫不是從前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岑姣喝粥的動作快了些。

過了好一會兒,她放下手裏空了的粥碗,看向魏炤,努了努嘴道,“那不然讓許承安晚些時候來好了,他中午來,不是來蹭飯的嗎?”

魏炤笑了一聲,他站起身,擡手收拾面前的餐桌,“放心吧,他過來的時候我讓他帶些東西來,不會讓他白吃白喝的。”

岑姣又滴滴哼了一聲,可最終,仍舊是沒說什麽,跑回了沙發上坐著。

她重新翻起了魏炤的相冊,裏頭多數的照片,都有一只大狗陪著魏炤一起照相。

岑姣的指頭按在那只大狗的腦袋,“這只狗,是你以前養著的嗎?”

魏炤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了過來,“是啊,前些年年紀大了,生了病沒能救回來。”

岑姣聞言,眸光閃了閃,她聲音有些惆悵,輕聲念了一句可惜。

魏炤手上還沾著水,他將手上的水珠擦幹後走出了廚房,“生老病死,自然規律,它最後生的是急病,沒有承受太多的痛苦,也算是安安心心地走了。”

岑姣抿了抿唇,卻沒說話,只是看起來情緒也有些懨懨,不似剛剛那樣開心。

魏炤停在了岑姣身前,他伸手,捏了捏面前人的臉頰,“走吧,我們去菜場買菜。”

如果要找一個煙火氣很足的地方,菜場這個地方,屬於最好的選擇。

每一間菜市場裏,總是人潮鼎沸,菜販肉販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買菜的人,有些結伴,有些獨自一個人。

他們多數手裏都提著一個菜籃子,裏頭綠色的菜葉子半露頭,顯得整個菜籃子都滿當當的。

岑姣起先還會繞開地上的坑,只是沒一會兒,便不再在意地上的那些水坑爛菜葉,她左右看著,一會兒指揮魏炤買兩根水靈靈的黃瓜,一會兒又沖著肉鋪老板上下比畫,要一塊上好的肉。

沒走出去兩步,魏炤手裏,就已經提了整整兩大袋子的菜。

他有些無奈地看著岑姣,“姣姣,這些菜別說是一頓了,我們吃上好幾天都吃不完呢。”

岑姣卻是一副不聽的樣子,她雙手背在身後,瞥了眼魏炤的側臉,“今天吃不完,那就明天吃,明天吃不完,那就後天吃,總有吃完的時候呀,到時候,再來買新鮮的。”

周圍有些嘈雜,這讓岑姣的聲音有些虛浮得叫人聽不清,可魏炤卻又在那樣的嘈雜中,精準地抓住了岑姣的每一個字。

岑姣正言笑晏晏地朝著自己看過來。

“魏炤,我覺得你手藝不錯,就算吃上十幾二十年,大概我也是不會膩的。”岑姣道。

魏炤直勾勾地盯著岑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好。”魏炤道。

在菜市場逛了一段時間,魏炤接到了許承安的電話。

三個人在魏炤家外碰了面,看著魏炤提了滿手的東西,許承安挑了挑眉,看向了岑姣,“你們還真是悠閑,大早上還有閑心去買菜。”

岑姣瞥了許承安一眼,沒搭理他,先進了屋子。

魏炤看了許承安一眼,擡了擡下巴,“先進屋吧。”

是岑姣要見許承安,所以魏炤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提著菜進了廚房,將客廳留給了岑姣和許承安兩個人。

許承安在沙發上大剌剌地坐了下來,他看了岑姣一眼,語氣說不上多好,“你要進見我,為了療養院的事兒?”

岑姣擡眉看向許承安,“岑玥為什麽會出現在療養院。”

“她啊——”許承安坐直了身子,他看向岑姣,搖了搖頭,“不能說,屬於機密。”

岑姣聞言眸光一滯,再看向許承安時,眉心都皺緊了,“能有什麽機密的?你們的人永遠是在馬後怕,等到事情發生了,有人給你們處理了,你們才會出現,岑玥她……我和她的淵源很深,我之前也算幫你們解決了一些事情,怎麽就不能把她的事情告訴我呢?”

在聽岑姣說自己同岑玥的淵源很深時,許承安臉上玩味地笑收了兩分,他盯著岑姣,目光漸漸變得嚴肅,“你和岑玥是什麽關系?”

“我是她的女兒。”岑姣深吸了一口氣,她看著許承安,低聲道。

許承安臉上的表情幾番變化,

他盯著岑姣,唇動了動,“難怪兩個人是一樣的脾氣。”他低聲道,而後才清了清嗓子,用正常的聲音對著岑姣道,“她是來和我們談合作的。”

“合作?”岑姣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這一條,她眉頭皺起,盯著許承安,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許承安點了點頭,他看著岑姣,語氣變得嚴肅起來,“她是來和我們合作的。”

那個女人的原話,許承安仍舊一字不漏地記著。

“我可以同你們保證,天地相絕,再不相通。”岑玥說這話時,眉眼微微飛起,看起來恣意又張揚,輕松愜意地,不像是在說什麽大事,仿佛是在說今天天氣晴朗這種小事情。

可是什麽【天地相絕,再不相通。】這種話,光是讓許承安去想,他都想象不出來會是什麽樣子的。

“岑玥說,只要我們在找到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後送還給她,她便和我們保證,只要她活一日,就絕不會有岑人到他不該去的地方,做他不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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