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 82 章

關燈
第 82 章

第八十二章

-

“你是說, 你上一次進山,救下了四年前中彈受傷的我?”魏炤有些驚訝,不知是不是又提起了那時候的事, 魏炤覺得自己肩膀上的傷口隱隱發癢。

那時候,他的傷口的確是被簡單處理過。

進山營救的人, 也確實是在離原先紮營的地方有些距離的山林中找到的他。

他們推測,或許是山民救下了魏炤,畢竟在這樣的深山中, 有不出世的村民也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

後來, 魏炤也嘗試過去尋找,可是都沒有什麽進展, 那座大山裏,似乎沒有人生活的痕跡。

而現在, 岑姣告訴自己,當時救下自己的是她。

而且是四年後的她。

這件事情曲折又離奇,十分詭譎。

這讓岑姣剛剛的拒絕帶來的情緒都變淡了兩分。

“那時候……”魏炤看著岑姣,眸光閃爍, “你怎麽沒有同我說呢?”

岑姣坐了下來, 她搖了搖頭, “那時候, 我並不想將你牽扯進來,你對於我來說, 不過是個萍水相逢, 有些交集的陌生人。”

“我的事情,難辦。不該將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同樣的, 那時候我也不信任你。”岑姣看著魏炤,她並沒有隱瞞自己當時的想法, 那時候,坐在魏炤對面吃飯的岑姣,絕沒有想過,他們兩個人會一起經歷這麽多的事情。

現在回頭去看,時間好像並沒有過去太久。

只是因為樁樁件件事情的堆疊,讓這不算太久的時間,拉得很長很長。

兩人之間安靜下來。

房間裏,只剩呼吸聲此起彼伏。

也不知過了多久,魏炤才打破了這份安靜,“姣姣,按照你所說的,你不是那個用來釣我的餌,你是救下我的人。”

“如果不是你,我該死在了四年前,和我的那些隊友一起,成為……祭品。”

兩人的對話無疾而終。

他們討論不出什麽,眼下看起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等到第二天一早,島上已經恢覆得七七八八。

前一天身上還有這鱗片,皮膚泛著青紫色的人,已經恢覆如常,他們看起來個個垂頭喪氣的,跟在一個高個子男人後面,鴉雀無聲,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高個子男人和岑碭在說著什麽。

只是一個是坐著的,另一個是站著的,顯然,岑碭的地位遠遠高過那個高個子男人。

顧也站在岑姣身後,他壓t低聲音,在岑姣耳邊低語道,“那個人,就是接任村長位置的人。”

“聽說,他要陸陸續續將島上的人帶出去。”顧也的視線落在那個高個子男人身上,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了岑姣。

岑姣點了點頭,她偏頭看向了顧也,“讓你母親收拾好東西,我們今天也離島。”

岑姣的聲音被拉得有些長,餘光從不遠處幾個人身上掃過,“待得久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顧也點了點頭。

顧宜白的精神不大好,她的腦子裏,有很多的記憶。

那些記憶混雜在一起,雖說最後,是顧宜白的那份記憶占據了上風,但維持住,不受其餘記憶的影響,已經耗費了顧宜白全部的精力,所以,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懨懨的。

顧也這邊去找顧宜白。

魏炤停在了岑姣的身側,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岑碭便走了過來。

岑姣眸光閃了閃,她看向岑碭,臉上多了一分討好的笑意,“舅舅。”聲音也甜,好像當真把岑碭當作自己的親人一樣。

“你們這是準備走了?”岑碭的視線從魏炤身上掃過,魏炤背著包,看起來已經收拾了東西,準備從島上離開。

“舅舅,我們準備回川都去了,我要去找找母親留給我的東西。”岑姣看向岑碭,她眨了眨眼,看起來有幾分無辜,“舅舅,如果我找到了那東西,要怎麽給你呢?我可不想再受那東西的影響,過不了安生日子了。”

岑碭眨了眨眼,似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他才道,“如果姣姣當真不想管這些事,那就去這個地方吧。”他微微偏頭,跟在他身後的人登時會意,擡手遞過來一張薄薄的紙片。

紙片上,寫有一個地址。

是手寫的地址,端端正正的小楷,像是打印出來的一樣。

“我不能在下面久待。”岑碭道,“你到這個地址去,他們可以聯系到我,你將東西交給他們就行了。”

岑姣接過紙片,她掃了眼紙上的地址,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紙片收好了。

她仰頭看向岑碭,“那就麻煩舅舅了,等我找到東西,就給舅舅送過去。”

岑碭點了點頭,“那就祝我的外甥女,一路順風,得償所願。”

“謝謝舅舅。”岑姣笑,露出小半截虎牙,“我也祝舅舅,諸事順利。”

只是這祝願裏,幾分真又幾分假,卻又無人知曉了。

顧也很快扶著顧宜白走到了岑姣身邊。

那個先前和岑碭說話的高個子男人也走了過來,他看了顧宜白一眼,然後又看向顧也,神色溫和,“你們在外面有自己的去處也是一件好事兒,如果遇上了什麽,也只管回來找我,咱們剩下的顧姓人,雖不再住在這個島上了,卻仍舊是一個整體,大家休戚與共,互幫互助。”

是些冠冕堂皇的套話。

顧也並沒有往心裏去,他只是對著那個高個男人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麽別的表示。

離島的小船已經準備好了。

小小的木船,剛好能夠坐下岑姣他們四個人。

船夫站著,是個顧家人,他雖說也是剛剛醒過來的,可瞧著,精神還不錯。

他立在船頭,將岑姣四人送離了島。

魏炤最先跳下船,他伸手,接住了岑姣。

然後是顧也,最後才是顧宜白。

顧宜白下船的時候,一路上都沒有說過話的那個船夫,突然開口喊住了她,“宜白。”

顧宜白緩慢地回過頭,她看向船夫,沒說話。

船夫的眸光有些覆雜,他盯著顧宜白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都結束了。”他說,沒頭沒尾的。

可顧宜白仿佛聽明白了一樣。

她看向面前的人,眸光閃爍,水光點點,雙唇顫動著,卻又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

“走吧。”船夫擡了擡頭,他彎腰,調轉了船頭的方向,只是在船駛離岸邊前,他又一次回頭看向顧宜白,他重覆了一遍,“顧宜白,走吧。”

直到那艘小船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裏,顧宜白仍舊看著那個方向,她顫著唇,沒發出聲音,卻有淚大顆滾落。

顧也握住了顧宜白的手腕,“媽,你認識剛剛那個人嗎?”

顧宜白悠悠吐出一口氣,她轉頭看向顧也,笑了笑, “認識的。”

那人,是顧宜白幼時的玩伴。

只是在很小的時候,不幸夭折了。

那時候,顧宜白並沒有死而覆生的記憶,她當真以為自己失去了最好的玩伴,傷心了很久很久。

所以,她的“父母”和顧宜白說,因為不忍她這麽傷心,決定送她出島念書,去城裏念書。

這是島上的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只是現在在想,或許她玩伴的死,本就是一件註定的事情。

他們需要一個緣由,一個可以敷衍,可以忽悠住年幼顧宜白的理由。

他們需要這樣一個理由,將顧宜白這個餌,放出去。

“走吧。”顧宜白深吸了一口氣,她擡起頭,看向了顧也,“我們走吧。”

四人朝著遠離小島的地方走。

白天,沙灘上有很少的游客,也有零星的游客站在小賣店外,似乎是在買些什麽。

小賣店老板和他的兒子兩個人忙碌著,一個人忙著將新進的貨物點收入庫,另一個人,則是忙著招呼客人。

店老板低頭算著零錢,很快又擡頭,將手裏的零錢朝著面前的客人遞了過去,餘光裏,海邊有四個人走了過來。

看著有些熟悉,像是那天聊了幾句的人。

那天……

那個年輕男人沒有和自己聊太久,後來又來了些游客,他們帶著很好的裝備……

“老板,再給我拿一包煙吧。”客人的聲音打斷了店老板的思緒,他應了一聲,低頭去拿煙。

自然,他沒有看到從他店鋪旁邊經過的四個人。

那個讓他有些擔心的,上島的女孩,那個和他攀談過的男人,還有從島上下來的人。

此時此刻,他還不知道,那個有些類似他夢魘的島嶼,漸漸不再有人住在上方。

島上的人,如同一陣風,吹入了這個世界。

游走的水滴沒入海洋,他們不再留在那個島嶼上,不再沈溺於自己的世界。

只是同樣地,外人更難發現他們身上的秘密了。

離岸邊越遠,顧宜白的腳步便越輕快。

顧也同樣是如此,不光是腳步輕快,就連一直被石塊壓著的心,都松快了不少。

幾人很快就到了停車的地方,岑碭他們的車也停在那兒,黑色的七座車,排列整齊,像是什麽訓練有素的怪物。

顧也先扶著顧宜白上了車,他回頭看向岑姣,“謝謝你。”

岑姣瞥了眼顧也,她靠在車門上,眉尾微挑,“謝我做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做。”

顧也卻搖了搖頭,“在海底的時候,你救了我好幾次,那個……”他抿了抿唇,“那個完全異化的怪物,如果不是你擋著,我和母親聯手,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那個異化的怪物,岑姣也知道了他的來歷。

是那個被顧國強派去守著青雀神像的人,他離青雀神像太近了,所以回歸了原本的模樣,也失了神智。

如果順利,顧國強會在危險解除後,再將他帶上來,用島上秘制的藥水泡一段時間,便又會變回人形,理智也會回籠。

只是可惜,顧國強他們,錯估了岑人的厲害,他們在岑人面前,如同草芥一般渺小。

岑如霜一個人,殺死他們,如同碾死了微不足道的螞蟻。

顧也緩緩吐出一口氣,他繼續道,“還有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那個女人不會放我和母親走的。”

想起那晚的岑如霜,顧也同樣有些恍惚。

以前,雖然不喜歡島上的人非給他安上個什麽獵人的身份,可顧也一直覺得,岑人於他們而言,是唾手可得的獵物。

就像他的父親。

在顧也的記憶裏,男人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斯斯文文的,甚至看著有些弱不禁風。

所以後來,顧也理所當然地覺得,岑人只是存在特殊,他們躲藏起來,就是因為對付不了外面這些對他們虎視眈眈的人。

可那個晚上,岑如霜的舉動,卻是徹底粉碎了顧也的理所當然。

先前,在與岑姣尚不熟悉的時候,顧也十分自信,他覺得桑尋的那個小師妹,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只是後來,他與岑姣比畫過後,顧也發現自己不是岑姣的對手。

那時候,他只覺得岑t姣是特殊的,她在梅山學了不少東西,強過自己,也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情。

可見識過岑如霜後,顧也才恍然發現,岑姣厲害,並不僅僅是因為她在梅山學過很長一段時間,而是因為她的天賦。

或許,在梅山的學習,還耽誤了岑姣的天賦。

獵人?顧也心底嘆了一聲,哪裏有什麽蟲子,能夠去捕獵活生生的人的呢。

岑姣看了眼顧也,“用不著謝我,你回頭多幫著點桑尋就是了。”

她只看了顧也一眼,便很快收回了視線,“但還是要恭喜你。”

顧也順著岑姣的視線看過去,他胸口的那口氣,緩緩吐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才笑了一聲,那笑聲是從胸腔之間溢出來的,“是啊,恭喜我,終於能帶著我的母親,離那座島遠遠的。”

離那座,鎖住他前半生的島遠遠的。

“岑姣。”顧也突然出聲,他連名帶姓地喊岑姣,“我也祝願你,也可以離那些鎖住你的東西遠遠的。”

“好啊。”岑姣笑了笑,這笑比起先前對著岑碭時,多了幾分真心,“借你吉言,我也想盡快了結這些事兒。”

視線盡頭,岑如霜身後跟著一群人,朝著停車的方向走了過來。

那些人擡著一個木箱子,那木箱子濕漉漉的,裏面仿佛裝了水,但一定不只是水,因為看起來很重,那幾個人擡得很費力。

顧也臉色變了變,“那裏頭,裝著的應該是青雀神像。”

看起來,顧姓人在距離青雀神像很近的時候,身體會受到影響。

岑姣站直了身子,她看向顧也擡了擡下巴,“你們先走吧,我和魏炤很快跟上去。”

顧也點了點頭,沒有勉強,他上車帶著顧宜白先走了。

那幾個人,將濕漉漉的木箱子擡上了魏炤旁邊的一輛車。

他們將箱子裝上車後,便又往來路走了過去。

只剩岑如霜一個人,她站在車邊,看向岑姣,“姣姣。”

岑姣看向岑如霜,她對著岑如霜時,心情有些覆雜。

這個人,無疑對自己充滿著善意,可她卻又同樣狠辣殘忍,岑姣不知該如何去看待她。

“你想要利用岑碭做什麽?”岑如霜問。

她看出來了自己的意圖。岑姣眸光閃了閃,她看著岑如霜,眼神裏多了些許探究,岑如霜看出了自己的意圖,卻沒有在岑碭面前表現出來。

岑姣沒有回答岑如霜的問題,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岑如霜。

眼前這個人,和先前陳郡裏見到的那個人似乎完全不一樣了,那個岑如霜,冷冰冰,高傲又不羈。

可現在這個,看著岑姣的時候,滿眼都是長輩才會有的溫情。

“姣姣,之前在陳郡,我不與你相認,便是不想你牽扯進來。”岑如霜嘆了一口氣,“只是很多事情,都和我們當初想得不一樣了,姣姣,你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好。”

岑姣一楞,她沒有想到岑如霜會和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她以為岑如霜會阻攔自己,又或是以長輩的姿態教訓自己,可她都沒有,她只是那樣,眸光幽深地將自己盯著。

她說,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

“只是姣姣,你要小心岑碭,他這些年,一直籌謀著奪權,雖然因為身份,他處處受到阻滯,但是族長最近的處境算不上太好,姣姣,你要小心。”岑如霜叮囑道,“如果當真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困難,你可以去黔州,進山,用我教你的口訣,我可以幫你,你母親也是。”

岑如霜拉開了車門,她坐了進去。

車子被她發動,發動機發出轟鳴聲,在那聲音裏,岑如霜擡眸朝著岑姣看了過來,她在笑,“姣姣,你同你母親一樣,有天賦,也有勇氣,我想,你無論做什麽,都會成功的。”

岑如霜獨自一個人開著車走了。

她的車裏,放著這麽多年來,顧家人珍視無比的東西。

岑姣有一瞬的恍惚,岑如霜不怕有人暗中盯上來搶嗎?

可轉念又想,也是,她根本無須害怕。岑如霜一個人,便敵得過很多人了,那些人,不是她的對手,至少在岑姣的眼中,在她能想象出來的人裏,沒有人是岑如霜的對手。

或許從前的師父可以,但是現在,桑南如何了岑姣並不知曉。

等到人都走了,魏炤才搖下了車窗,他對著岑姣擺了擺手,“走嗎?”

那些岑姣從海裏挖出來的骨頭,都在後座放著。

他們也要抓緊,往梅山趕過去了。

回梅山的路程,似乎變得很快,岑姣他們甚至在顧也之前回到了梅山。

四合院裏,啞叔和桑尋都在。

見岑姣好端端地回來了,桑尋高興極了,沖上前,將人抱住。

只是剛剛抱住面前的人,桑尋眼眶裏便續上了淚。

“哭什麽?”岑姣接住了桑尋,她輕輕順了順桑尋的背,而後看了魏炤一眼。

魏炤會意,將後座的骨頭拿了過來。

“你看,我找到岑人的骨頭了。”岑姣看向啞叔,啞叔身上有些傷,看起來,這幾天他們在梅山,倒也不算好過。

岑姣抿唇,她輕輕推了推桑尋,而後將桑尋上上下下打量著。“也沒有受傷,哭什麽?”

桑尋清了清嗓子,她看了岑姣一眼,鼻頭微微有些發紅,“這幾天沒有你們的消息,我有些怕。”

“沒事兒,全須全尾地回來了。”岑姣對著桑尋擺了擺手,但就是這一擺手,讓桑尋發現了岑姣手掌的傷口。

桑尋捉住了岑姣的手腕,她盯著岑姣的掌心,眉頭皺緊了,“手上怎麽了——”

她低頭去看,岑姣的左手,掌心,手背,都有傷痕,顯然是被什麽貫穿了。

“新肉都長出來了。”岑姣抽了抽手,想要將手臂抽回來,只是桑尋拉得她極緊,岑姣沒能抽回自己的手,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只是遇到了一條大魚,一時沒註意,讓它的魚鰭刺穿了。”

岑姣說得輕描淡寫,可光是聽她說,桑尋都覺得自己的手掌發痛。

她還想說什麽,岑姣卻是開口打斷了她,“我們還是抓緊時間上去吧。”

啞叔受了傷,顯然這兩天,山上多了不少難以應付的東西。

她們多耽擱一會兒,就更危險。

只是上山去,除了岑姣和桑尋,其他的人卻是上不去了。

啞叔雖說沒有再隱瞞自己能說話的事情,卻仍舊有些沈默寡言。

只是魏炤看起來,實在過於魂不守舍了。

啞叔清了清嗓子,放下了手裏劈竹子的砍刀,“別走來走去了,她們上山要一會兒,不到天黑,回不來的。”

魏炤這才停下了步子,他站在院子中央,有些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啞叔擡頭瞥了魏炤一眼,擡了擡下巴,“過來幫我理竹子。”

“梅山上的女人,是來去自由的風。”啞叔嘆了一聲,“你啊,得學會等。”

“我……”

“我把姣姣當自家孩子。”啞叔將細薄的竹片捏在手上比對著,“姣姣的丈夫,自然也是自家孩子,以後,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

魏炤臉上有些燒。

他不是什麽靦腆的性子,在哪裏,都很混得開。

可現在對著啞叔,卻是有些局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正尷尬著,外頭突然傳來車聲。

魏炤站起身,“應該是顧也他們回來了,我去瞧瞧。”

只是走出去沒兩步,魏炤又停了下來。

那不是顧也他們開著的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