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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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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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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姣眸光閃了閃, 他?是說顧國強嗎?應該是顧國強沒錯,這村子裏的人,幾乎都是聽顧國強的安排。

守著的東西, 是顧姓人以前偷走的東西嗎?

岑姣心中接連升起幾個念頭,最終, 視線落回了面前人的臉上,她緩緩吐出一口氣,這個看起來有幾分嚇人的女人, 究竟是什麽人呢?

島上的人嗎?可島上的人榮辱一體, 她又怎麽會這樣跑到自己面前來,說出顧國強的安排呢?

蛙叫聲重新響了起來, 成片,鉆進人的耳朵裏, 讓人心生浮躁。

岑姣深吸一口氣,她擡頭環顧四周,夜風微涼,吹走一絲暑氣, 沒有人在附近監視著自己, 但外面仍舊是不安全的。

“進屋再說。”岑姣低聲道。

她擡腳往屋裏走, 那個剛剛嚇得摔倒在地上的女人, 有些費勁地爬了起來,她十分緩慢地跟上了岑姣的步子, 動作很輕, 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進屋後,岑姣擡手打開了燈。

白熾燈的燈光照亮了整間屋子, 也照亮了跟在岑姣後面,走路顯得有些笨拙遲緩的人。

剛剛月光下, 岑姣看著這人的第一反應,是,這是個臉裂開的女人。

可月光,終究是亮不過燈光。

燈光下,女人的臉整個暴露在岑姣的眼裏。

這個女人很漂亮,是令人咋舌的漂亮。

就算臉上的皮膚皴裂,皮膚微微凸起,邊緣呈現透明,顯得有幾分怪猙獰。

只是即便如此,也擋不住女人那勾人心的美麗。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樣閃亮,眼波流轉間,又像是璀璨的玻璃珠子。

攝人心魄,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是什麽人?”岑姣遲疑著開口,面前的人,和顧姓人長得很不一樣。

顧姓人多數長得粗獷,而且皮膚黝黑——只有顧也例外。

面前的人,皮膚白得仿佛透光。

岑姣直覺,這個女人,身體裏裝著的靈魂,軀殼裏流著的血液,同顧姓人無關。

“我姓邵。”女人擡頭看著岑姣,她緩緩眨眼,“邵芳菲。”

邵芳菲,芳菲,小菲!

岑姣瞳孔顫了顫,她看著面前的人,忽然出聲,“你是顧國強的妻子?!”

在聽到顧國強的名字時,面前一直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只是平淡仰頭看向岑姣的女人忽然冷哼了一聲,她那一刻,仿佛變得鮮活,有了別樣的情緒。

只是那情緒,是厭惡,是憎恨。

邵芳菲擡眼看向岑姣,她聲音很低,“他們將東西藏得很深,在水裏,只有跟上他們才能找到。”

岑姣心裏迅速判斷著邵芳菲的話,她看著面前的人,“你為什麽要告訴我?”

邵芳菲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明媚艷麗,又有幾分癲狂。“我想死——”

她突然收住了笑,人也緩緩站直了,邵芳菲直勾勾地盯著岑姣,她面色忽然變得認真,“我想他們死。”

岑姣沒有說話,她只是沈默地盯著邵芳菲。

她沒有去問邵芳菲身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事情,也沒有應承邵芳菲什麽,而是擡眼,透過一旁的小窗看向外面。

過了好一會兒,岑姣才移開視線,她低聲道,“你該回去了。”

邵芳菲聞言緩緩眨了眨眼。

她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緩緩轉身,朝著t屋外走過去。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仿佛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三百七十八年。

岑姣沒有說話,她沈默地看著面前的人。

“可我是千年前的人。”邵芳菲緩緩轉過身來,她笑了一聲,只是那笑出現在臉上,顯得有幾分難忍滑稽。“我死在了千年前,卻又在不屬於我的幾百年後醒過來。”

“我無時無刻不想著死去,可是這麽多年了。”邵芳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將岑姣望著,不帶任何情緒地望著,“島上從沒有外人來,甚至連出去的人都是寥寥。”

邵芳菲臉上,分明沒有什麽哀慟的神色,可是淚珠,卻是順著她皴裂的臉緩緩淌落。

那淚泛紅,赫然是血淚兩行。

岑姣視線閃了閃,她想要避開邵芳菲的視線,卻又避無可避。

她來這兒,不是為了什麽岑人丟掉的東西,她只是想要撿一些骨頭渣滓回去,暫時解決了梅山眼前的困境。

帶走對於顧姓人沒有什麽用處的骨頭和帶走顧姓人的命根子,著實是天上地下的難度。

就算島上的人再怎麽不如岑姣原先想得那麽厲害,可如果可以避免沖突,自然還是避免沖突的好。

這也是為什麽,剛剛邵芳菲找過來,岑姣什麽都沒有說,只是讓她回去。

可現在,看著面前的人緩緩淌落兩行血淚,岑姣卻又覺得心口堵得厲害。

獨自一個人,在不屬於她的時空裏生活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日要與害得自己面臨這樣境地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岑姣有些想象不出邵芳菲的痛苦。

她看著邵芳菲,眸光閃爍,牙齒咬緊了口腔中的軟肉,她的舌尖死死抵著那塊凸起的軟肉,強迫著自己不要開口說話。

邵芳菲擡手,緩緩擦淚。

她笑了一聲,指腹順著臉頰,輕輕動著,她將血淚擦去,又將破損的皮膚往回推了推。

許是見岑姣的眉頭微微皺著,邵芳菲搖了搖頭道,“等到白天,我的臉就會好了。”

“倒也不是時時刻刻都這樣難捱。”邵芳菲緩緩吐出一口氣,她看了眼岑姣,便不再說什麽,轉身準備離開。

她走得仍舊緩慢,看得出來,這副皮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岑姣不知道軀殼重生,會不會痛苦,可看邵芳菲的狀態,她想那定然是痛苦的,還是十分的痛苦。

岑姣那口氣堵在喉嚨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過了許久,她才聽到自己僵硬的聲音響起,“如果有機會,我會想辦法讓你解脫。”

邵芳菲的步子停了一瞬。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轉過身。

只是邵芳菲沒有再說話,她只是對著岑姣緩緩行了個禮。

那是過去的時候,大家閨秀會行的禮儀。

邵芳菲的動作沒那麽流暢了,卻是十分標準。

她深深望了岑姣一眼,而後轉身離開。

整個島上,只剩下零星的幾家還亮著燈,這些燈光透過窗戶變得朦朧,再也蓋不過月光去。

岑姣看著月光照在邵芳菲的身上,將她越送越遠。

直到邵芳菲完全消失在視野裏,岑姣才退了兩步,收回了視線。

她多了不該有的情緒。

邵芳菲的事情與她無關,理智一點,她不需要,也不應該去管邵芳菲的事情。

顧國強將邵芳菲一個許多年前的外人留在島上,這麽多年,一直用顧家的秘法給她續命,顯然是極為看重邵芳菲的。

而且……

岑姣垂眸,先前在宴席上,顧國強還記得讓人額外準備一碗排骨湯給自己的妻子邵芳菲,顯然在顧國強自己眼裏,他與邵芳菲是一對恩愛無比的眷侶。

他們已經在一起上百年了。

岑姣覺得有些心慌,她先前,覺得顧國強不過是個活得久了,腦子已經不大靈光的老東西。

可是現在,絲絲縷縷的驚恐害怕之意,從岑姣心中緩緩升起。

她在懼怕。

顧國強這個人,遠比岑姣所窺見的,更加恐怖。

他愛邵芳菲嗎?

或許吧,可這愛,將邵芳菲囚禁在這一座島上,孤身一人,淒涼痛苦。

岑姣緩緩閉了閉眼,等到再睜開眼睛時,心裏有了決定。

******

夜色濃厚。

岑姣借著夜色遮掩,在島上穿梭。

不知是不是一盞燈都沒有的緣故,原先聽起來有些嘈雜的蛙鳴此刻卻又襯托得這座小島越發靜謐。

島不算大,岑姣很快就在島上轉了一圈。

正如顧也之前告訴她的那樣,這島上沒有墓地一樣的地方。

岑姣藏身在一棵樹上,樹頂枝葉繁茂,她蹲在樹幹上,既能遮掩身形,又能眺望整座小島。

這島上不光沒有墓地,也沒有倉庫糧倉一類可以存放物品的地方。

岑姣的視線緩緩移向遠方,沒有可以存放東西的地方,那麽殘留的骨頭渣滓,會不會被扔進了海裏呢。

畢竟,就連最重要的東西,顧姓人都藏在島裏。

岑姣的視線移向港口的方向,她這一路上,沒有見到顧也,她並不知道,顧也現在準備得怎麽樣了,又預備什麽時候下海。

岑姣眸光按了按,她伸手捏了捏口袋裏桑尋給她準備好的符咒。

離開前,想著要去的地方四面環海,而岑姣的水性不佳,有避水符,萬一落水,總不至於被淹死。

岑姣的視線落在海面上。

岑姣細細思索著邵芳菲告訴她的話——只有跟著顧姓人才能找到海裏藏東西的地方。

照理說,被顧國強安排去看守東西的人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大海茫茫,岑姣就算在邵芳菲找到她的第一時間跳下海,也不可能在無邊無際的海裏找到那個人的身影。

這個問題擺在明面上,邵芳菲不可能想不到。

就算她也因為這麽多年的折磨而有些遲鈍了,也該會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找到自己。

就算不能,也該出現在宴席上,越早告訴自己,找到那人的可能性才越大。

可邵芳菲沒有,她甚至等到天黑全了,月亮高高掛起後,才找到岑姣,告訴了她這個消息。

岑姣的視線緩緩上移。

是圓月,月光灑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似是銀箔灑落在海面上一般。

岑姣站起了身,她望向沒有盡頭的海面,水天相接,看得久了,人竟是也有些恍惚,有些分不清哪裏是水,哪裏又是天。

水波輕漾,岑姣的眼睛有些發酸,她猛地抓緊了身側的樹葉。

她死死盯著前方的水面,發現了端倪。

一條淺淺的銀線,在晃蕩著的水面上,若隱若現。

得找人驗證這件事。

岑姣翻身從樹上跳了下來,這時候,她又想起了魏炤。

要是魏炤在就好了,這樣,岑姣就能在第一時間知道,是只有自己能夠看到,還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那條銀線。

不過,大概率是只有自己,或是說,只有岑人能夠看到。

不然,顧國強就算老得已經沒辦法轉動腦子了,也絕不會在這種時候,派人去守著那東西——這不是明晃晃地給人引路嗎?!

岑姣的呼吸有些急促,她需要快點找到顧也。

只是,島上的屋子大多都長一個樣,岑姣置身其中,有些分辨不出哪間是哪間。

她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岑姣決定去下海的地方看看,她全程走小路,從別人家屋後走,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島的邊緣出現在眼前。

岑姣還來不及松一口氣,餘光便瞥見有燈亮了。

先是一戶亮了燈。

而後是兩戶,緊接著四五戶,然後是一排,兩排,直到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

燈光之下,月色黯淡。

岑姣臉色白了一瞬,她下意識朝著島邊跑了過去,只是她還沒有跑到地方,便見一個人冒頭出來。

是個女人。

是個岑姣認識的女人!

岑如霜!

岑如霜見到岑姣,顯然也楞住了,她漆黑的瞳孔落在岑姣身上,驚訝轉瞬即逝,岑如霜移開了看向岑姣的視線,她看向島上,見燈都亮了,眸子也微微亮起。

“別露面。”岑姣聽到岑如霜低聲道,那聲音略有些沙啞。

岑姣有很多想要問的,可肩上卻是一重,她被岑如霜推向了海裏。

兩人一人向下,一人翻身向上。

岑姣伸手在崖壁上穩住身形,海水拍打上岸,擊打在她的臉上,她有些茫然,也有些不解。

岑如霜那時候在狗兒山上出現,聽魏炤提起過,她後來再上山的時候,車上坐著個男人。

那個男人,會是自己的舅舅嗎?

那麽現在,岑如霜來這兒,也是為了取回岑人的東西嗎?

可若是要取回岑人的東西,也該悄咪咪t的才是,她這樣明晃晃地上岸,顯然已經驚動了島上的人。

岑如霜想要做什麽……

岑姣心中升騰起了一個不大好的念頭。

她顧不上岑如霜剛剛的那一句別露面,手臂上微微發力,人重新爬了回去。

只是等岑姣爬上岸,已經不見岑如霜了。

離海岸邊近的地方,並沒有屋子,饒是如此,稍遠些地方的嘈雜聲仍舊有蓋過海浪聲的意思。

岑姣身上的溫度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

岑如霜這是要屠島!

她不在乎自己這樣堂而皇之地上島是不是會引起島民的註意,也不在乎要找的東西是在島上還是在水裏。

從一開始,岑如霜就是抱著屠島的念頭。

引起註意又如何,殺了就是。

要找的東西不在島上又如何,一個一個地殺過去,總有膽小的會承受不住,告訴她東西在哪裏。

岑姣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響,她偏頭看向燈光亮起的方向,心中只剩一個疑惑。

就算她心中對島上人的實力有了一定的判斷。

可是島上的人數量占據了優勢,如果讓岑姣與全島的人對上,她有把握全身而退,卻沒有把握可以打敗每一個島上的人。

岑如霜究竟是多麽厲害,才能這樣胸有成竹呢。

******

川都療養院。

魏炤靠欄桿站著,許承安站在他的對面,垂著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兩人誰也沒先開口,直到關著的門被醫生從裏面打開。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擡手推了推眼鏡,他看向魏炤,“已經打上了鎮靜劑,病人安靜下來了,你們要是想看他,等會兒可以進去。”

魏炤站直了身子,他對著醫生道了一聲謝,只是面上的凝重並未消散。

醫生對著魏炤和許承安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忙別的去了。

司興文的病房在盡頭,醫生離開後,目之所及便只有魏炤和許承安兩個人。

許承安瞥了眼病房門上的牌子,先開口道,“行了,從回川都起,你就一聲不吭的,你可從來不是這性子。”

魏炤擡眼看向許承安,他擡手,轉了轉手腕,開口時,聲音卻是有些悵然,“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和許承安,是從前那個隊伍裏,僅存的兩個人。

之前,魏炤不知道許承安為什麽忽然離隊,獨自一個人住在郊外的山上,這麽些年,很少下山。

只是他沒有去追問什麽,因為魏炤自己追根究底的事情,也不是什麽好事,少一個人牽扯進來更好。

可是現在魏炤突然知道許承安牽扯進的,或許是比自己更難理清的事情。

他看著面前的人,許久,才嘆了一聲,“怎麽沒早點告訴我。”

許承安搖了搖頭,他對著魏炤擺了擺手,“是我自己的私事兒,和你們山裏發生的事也沒什麽關系。”許承安擡頭看向魏炤,“就像你不讓我一起去黔州一樣,魏炤,我也不想你牽扯進我的那些私事中去。”

“我會在梅山出現,算是個意外。”許承安眸光閃了閃,他笑了一聲,“只是魏炤,你原先只是查黔州的事,我雖然有些擔心,卻沒有阻止你,因為我知道你的性子,也知道你有能力應付。”

“可是現在看起來,這件事遠比你我想得覆雜。”許承安微微皺眉,他盯著魏炤,“或許你是時候放手了。”

魏炤看著許承安,沒有開口。

一秒,兩秒。

久到許承安有些恍惚時,魏炤才扯唇笑了笑,他擡腳往門邊走,“我再去看一眼興文,就是時候離開川都了,姣姣那兒,我不大放心。”

“魏炤。”許承安出聲喊住了魏炤。

魏炤的手已經按在了門把手上,聽到喊聲,回頭看了過來。

許承安面色有些凝重,“魏炤,那個岑姣,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魏炤回頭看向許承安,沒有說話。

只是他眸光平淡。

許承安心中暗嘆了一口氣,看魏炤的反應就知道,他早就清楚自己同岑姣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可那又怎麽樣呢,仍舊是一頭紮了進去,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和當年的自己一樣。

“我知道。”魏炤開口道,他看向許承安,笑了一聲,“之前覺得自己能應付,誰知道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抽身了。許承安,我不可能看著岑姣一個人,我舍不得,也受不了。”

“就算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你們仍舊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許承安的眉頭皺起,他仍舊想要勸服自己的友人,即便他自己也知道不大可能。“魏炤,我不想看著你沈淪進不可能有船通行的海裏。”

魏炤看向許承安,他微微皺眉。

許承安的話,隱隱讓他有些不安,“你是什麽意思?姣姣會出事?”

許承安長嘆了一口氣,他垂下眼,“我不知道她會遇到什麽,但我知道,等到所有的一切塵埃落定,她終究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裏去,魏炤,你不是那個世界的人,你們之間就註定不會有結果。”

魏炤聞言,面上的緊張神色少了兩分。

他看著許承安,笑了笑,“不會的。”魏炤道,他臉上的笑,恣意又張揚,滿是少年人的意氣。

許承安看得有些恍惚,面前的人,仿佛與幾年前那個有些不服管教的少年合二為一,是那樣的意氣風發,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倒他一樣。

魏炤微微挑眉,他擡了擡下巴,對著許承安,“走吧,我也要走了。”

說著,魏炤推開了門,進了屋子。

許承安沈默地看著他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喊住他。

司興文是今天早上開始暴起傷人的,前一天魏炤來看過他。

司興文雖說不像之前那樣癡癡傻傻的了,可說出來的話,卻又讓人很難理解,魏炤回來的這一趟,收獲並不算大。

只是那天已經不早了,魏炤便先離開,準備第二天再來看一眼司興文後,就離開。

誰料剛到療養院,就聽說了司興文暴起傷人的事兒,他咬傷了早上來給他量血壓的小護士。

魏炤看過那護士手上的傷口,血淋淋的,別提多嚇人了。

現在,司興文被打過鎮靜劑,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

照理來說,打過鎮靜劑後,人應該會昏睡過去,可是司興文看起來仍舊很有精神,只是比起先前,他少了些上躥下跳的力氣。

聽到腳步聲,司興文偏過頭去看,見識魏炤,他笑了起來。

“阿炤。”司興文的聲音一絲一絲的,像是從齒縫之間溢出來一般,“祭品,送過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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