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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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麥
割完日子便空閑了不少, 很多時候也不用為了趕天氣起早貪黑地去割麥子。
每天早起趕一會兒活，中午天熱的時候回家休息，等到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再去地裏幹活。
眼下還沒有到種植的時候, 年輕力壯的男人則在晾曬場內磨麥子，其餘的女人則在晾曬場內曬麥子，還有人領著孩子年輕一些的姑娘去地裏撿麥子。
收割的時候多多少少會落下一些，不僅浪費時間, 如果現在不去撿, 等中苞谷，大豆的時候又要重新去拔掉。
這個動作不難，也不用那麽著急, 每個人拿著一個袋子沿著麥田一遍遍走就行了。
當天白薇便叫嚷著跟她們一起去, 沒辦法晚上吃飯的時候聽著她們講著撿麥子的事情, 實在太有意思了。
他們去地裏的時候，往往是清晨的時候，太陽還未出來，空氣中帶著朝露的氣息，一個拿著一個袋子, 背著水壺往廣闊的大地上一走。
累是累了點, 但都是年齡相仿的人，聽上去比家裏還有意思。
吃完紅薯飯, 許巧麗坐在門口院子內的石凳上, 蔣勁柏和嚴安華等人已經被他們趕過去洗碗了。
白薇聽著她們說著八卦：“白薇，你知道嗎？我們村後面的李芳芳跟胖的陳越在一起了, 聽說年底就要結婚。”
白薇對於李芳芳的印象不深, 只記得是一個很有親和力的女孩，每次見人熱情地給她打聲招呼。
“是不是總是跟李月經常在一起玩的姑娘？”
許巧麗點點頭：“是啊, 聽說是她姑媽牽的線，兩個人見了一面就定下來了。”
白薇震驚地說：“這麽快嗎？”
許巧麗：“是啊，前些天剛剛去送禮。”
白薇仔細回想，印象中的女孩好像年歲也不大，“她多大了？”
許巧麗：“今年剛滿十八。”
白薇：“這麽小嗎？就要結婚？”她是挺意外的，才十八歲，按照現代人來說，剛是高中畢業。
許巧麗：“小嗎？大家不都這樣的嗎？”說完又嘆息說：“本來我以為我會一直待在李家村的，但是上次聽你說高考後，我覺得在高考前是結不了婚了。”她說完又問問旁邊的人：“你們呢？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李夢安一聽這個話題，便覺得有些害羞，但是一想到可以跟嚴安華結婚，瞬間便從心裏開心。
面上不顯示，心底裏其實早就樂開了花，故意t模糊著說：“我吧，也想早點考大學，如果要是能早點結婚也不錯，正好結完婚一起上大學。”
許巧麗一聽就知道李夢安有情況：“夢安，你聽你這話，心裏有人啊。說說看，誰啊？”
白薇一聽，立馬把視線轉向她：“如果是蔣勁柏，我勸你早點放棄。”蔣勁柏一看就不是李家村的人，能早點喜歡美好的人固然好，可是階梯差距太大，自己又沒有獨立的思想，就是在一起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如果李夢安沒有那麽多的奉獻精神，擁有自由獨立的思想，白薇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但現實就是李夢安和蔣勁柏差別太大，甚至蔣勁柏那老狐貍的樣子，李夢安被他賣了估計還在數錢呢。
李夢安沒想到她們那麽敏感，就多說了一句話，就知道自己心裏有人，聯想嚴安華說過不能讓人知道兩個人的關系，現在他太沒有能力，等到他考上大學擁了足夠的東西，再告訴大家。
她一想也是。
這會兒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立馬搖頭：“沒有，沒有。”
白薇看著對方奮力解釋的模樣，就知道有貓膩，不過這會兒大家都在坐在一起，不方便問等晚一些她再問問清楚。
一旁的馮佳會看著白薇問：“白薇你呢？你想什麽時候結婚？我跟你說，現在先結婚再一起上學的，不在少數。”
她也知道這個時代結婚早，但是沒想到結婚那麽早，十八九歲剛剛成年就要結婚。
白薇真的接受不了，要是以前她肯定說，要什麽年齡限制，遇到合適的人想結婚就結婚，三十歲都不晚，這會兒看著她們三個都盯著她的目光，猶豫半天說：“25歲吧。”
李夢安：“二十五啊？楊嫂子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
白薇：“…………怎麽著也要先上完學吧，工作個兩三年怎麽著也要25了，不晚吧。”
馮巧麗：“你這都是晚婚了，那等你生孩子也要二十六了，不都老了？”
白薇…………她想說她二十八歲生孩子都算早的，不過沒敢說。
“是嗎？很晚嗎？也沒有。”白薇斟酌道。
“哪裏不晚，現在過了23歲都是老姑娘了。”
白薇……………………
許巧麗倒是想說什麽，但是看著白薇的堅持的模樣，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你晚結婚也好，養養身體。”
蔣勁柏剛洗完澡，剛好聽見白薇說完25歲生孩子的言論，他算著自己年齡，十九歲，豈不是要等到二十六歲才能結婚，確實算是大齡男，晚婚人士了。
白薇知道這話題不能多說，立馬找了其他話題扯開了。
說了一會兒便又繼續看書了，白薇看了一會兒便回去睡覺了。
沒辦法，她習慣晚起，為了明天能跟著她們一起撿麥子，要起個大早。
翌日一早，白薇還在睡夢中，外面便響起了吆喝聲，她翻了一個身子，悶著頭繼續睡。
昨天晚上臨睡覺的時候，白薇再三囑咐許巧麗等人今天一定要把她喊起來，聽到砰砰的響聲，是手指敲擊木板發出的聲音。
白薇把身上的薄被拉著頭頂，試圖減輕這個吵人的聲音，誰知道那聲音一直接連不斷，仿佛裏面的人不出聲，他就不會停止。
白薇掙紮了一會兒，輕聲喊道：“我醒了。”
門外的人這才停止敲擊，問道：“醒了？”
白薇：‘嗯。’
天氣比較熱靠墻的窗子正打開這兒，徐徐的涼風從窗外吹來，白薇舒服地瞇了瞇眼睛，再次躺了下去。
昨天本來為了今天的早起想要早點睡覺，誰知道半夜沒睡著，又爬起來看小說了。
結果就是睡覺的時候不知道幾點睡的，這會兒還在迷糊著，感覺自己剛剛躺下不久。
剛一躺下，窗戶忽然探出了一個人影，蔣勁柏雙手扶著窗子，從屋外探著腦袋看她：“昨天不是說要早起，還不起？”
白薇再次睜開了眼睛，坐起來瞪了他一眼：“看破不說破，我就懶一會兒。”
蔣勁柏：‘如果我不喊你，保管你立馬睡過去，趕緊起來。’｜
白薇點點頭：“嗯，她們都起了嗎？”
蔣勁柏點點頭：“都起了，正準備吃早飯呢，你也快點。”
白薇小聲嗯了一聲。可能因為剛睡醒，聲音透著股無辜的味道，連說話都軟裏軟氣，全然沒有白日那股精明的。
可能她知道都沒覺得，剛睡醒後自以為殺氣很足的怒瞪，在他看來就是一個慵懶的貓咪，瞪著雙眼盯著他看。
臨走前，蔣勁柏把窗戶關上，又低聲囑咐著 早點起來，才離開。
白薇意識清醒以後，也很快起床了，趁著洗臉的功夫，許巧麗剛剛把早點端出來，看見白薇打招呼說：“起來了，快來吃飯。”
白薇擦了臉走到了飯桌。
涼拌黃瓜，包子，還有米粥，算不上多豐盛，但夏日的早上吃這個也不錯。
“一會兒我們就直接去地裏面，不用再去村長家集合了，我們直接走。”
白薇小口地喝著粥，以往從來都沒有在五六點早起過，這會兒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無論說話還是吃飯都慢吞吞的。
許巧麗三兩口就把碗裏的粥喝完了，看著白薇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問：“沒睡醒？”
白薇點點頭：“不習慣早起。”
自從她來到這裏，那天不是睡到自然醒的，今天還是頭一遭。
“你要是累，不用去也行。”
白薇：“那可不必，我還是很期待的。”
許巧麗笑了一聲：“那行吧。”
白薇看著雖然懶散，但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很有原則，答應得好的事情不會反悔，有什麽也不藏著掖著，碰到比她富有年長的人，說話從來不低聲下氣，從來都是大大方方，幹幹凈凈的。
光一看就會讓人覺得，她一定過得很幸福。
身體雖然不好，但是她爺爺足夠愛她，一定給了很多很多愛。
不像她，雖然是大城市來的，從來都沒有白薇那種優雅淡定，也怪不得這附近村子的人都喜歡她。
是的，白薇雖然身體不好，但也算是這個遠近聞名的美人，這十裏八鄉就沒有找到第二個比她還好看的人，不過跟她好看同樣出名的就是羸弱的身子。
白薇的爺爺白往秋就是大夫，這些年就沒見過白薇又不吃藥的時候，她甚至聽說白薇不會吃飯的年紀都會吃藥了。
這些日子以來，白薇給她們個住處，她們也從心底裏喜歡這個妹妹，人長得好看又惹人心疼，村子的人都莫名對她有幾分寬容。
時日無多，平常她想幹個什麽就讓她幹了。
這會兒看著她跟個小倉鼠一樣，小口小口地吃飯，就忍不住放出慈愛的目光。
“慢點吃，不著急。”
白薇吃了大半才發現沒有吃飯，“他們人呢？”
許巧麗已經吃完了，正在收拾桌子：“你說蔣勁柏啊，他們早就走了。”
白薇：“走，去哪裏？”
許巧麗：“當然是去地裏幹活，睡糊塗了吧。”
白薇：“這麽早？”這天也就剛剛亮吧，連太陽都還沒有出來。
許巧麗：“是啊，早上涼快多幹一會兒。”
白薇：“還挺辛苦的。”
許巧麗也跟著感嘆：“農民哪有不辛苦的。”
白薇也加快了速度：“我來收拾吧。”
許巧麗搖搖頭：“不用，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們要走了。”
“好。”
其他她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換上步鞋，又穿了一件長外套，還轉給帶了水壺。
昨天她們說了，帶點水好喝。
收拾完後，白薇就跟著許巧麗一起下地了。
村裏的人無論大人小孩都在忙農活，個個緊張，就她一個人一直在家無所事事，白薇心裏還真是有點愧疚。
從來就沒有這麽不勞而獲過。
她們出門得不晚，路上還能看見陸陸續續往地裏走的，大家都三五成群，說這話，偶爾也夾雜著幾句罵聲。
白薇走到許巧麗身側，指著剛剛從她旁邊經過的人：“那個就像是李芳芳嗎？”
許巧麗：“是啊。”
看著可真小，就要結婚了。
不過她也沒辦法改變什麽，只能嘆口氣。
到了地裏面，許巧麗遞給她一個袋子，然後給他示範一下撿麥子。
走路的時候眼睛看見就撿起來，看不見的就要用腳驅開葉面，看看是否有麥穗。
早上的風有些涼，不冷，很舒服，白薇覺得還行。
不過真正到了地裏面就會發現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地很大，大家間距很t遠，又加上每個人的速度不一樣，其實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很遠，說話都要大聲吆喝著。
白薇沒有幹過這個，感覺跟她見到的環衛工撿垃圾差不多。
看見一個，撿起來，裝進袋子裏。
有時候麥穗多，有時候走了麥穗少，這些都要取決於收割時麥子的成熟程度。
不過，幾乎走一兩步都會遇見一個。
頻繁地彎腰，伸腰，白薇才幹了一會兒，腰就有點受不了，又擡頭看看根本沒有看見地頭，可以想象還有多遠。
怪不得大家辛苦，一件繁瑣的事情要重覆幹，一直幹。
許巧麗看見白薇停下，“白薇，累了就休息。”
白薇看看旁邊比自己不知道小多少的毛毛豆豆還在哼哧哼哧地幹著，勝負欲一下子就上來了。
她不會那麽菜吧，連小孩子都不如。
毛毛豆豆好像也發覺了白薇跟她的競爭，一時之間幹得更起勁了。
比速度，比看誰撿得多，等到許巧麗發現的時候，白薇已經額頭冒汗了，正準備繼續下一波。
許巧麗立馬攔住她說：“白薇，你多大了，還跟小孩子較勁。”
白薇：“是他們先看不起我的。”
許巧麗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就忍不住發笑。你說她成熟冷靜吧，她又跟小孩子較真。
簡直是哭笑不得。
沒辦法，許巧麗只好去批評毛毛豆豆了。她把毛毛豆豆拉到一邊說：“你們知不知道姑姑身體不好？”
毛毛豆豆點點頭，上次因為他們調皮，還害得姑姑暈倒了。
“所以，你們都是大孩子了，能不能讓讓姑姑好不好。”毛毛豆豆看著旁邊正在喝水的白薇。
這會兒太陽升起來了，溫度也上來了，聽許巧麗說再幹一個小時就可以回去了。
她因為一直忙著不停，這會兒臉上都是汗水，因為炎熱，連帶著臉蛋也是紅撲撲的。
白薇一口氣喝完了全部的水，明明不累，但是汗水就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揀好的麥穗統一倒在一個地方，蔣勁柏被安排來扛麥穗，老遠就看見白薇坐在樹下乘涼。
麥田裏空蕩，也又稀少，陽光一照，人根本睜不開眼睛，明明隔得老遠，根本看不清人，但是蔣勁柏還是一眼就發現了白薇。
無論白薇在哪裏，蔣勁柏好像都能立馬發現她。
本來走向另一邊的蔣勁柏跟同行的人打了一聲招呼，“咱們走那邊吧，涼快一些。”
幾人看看，距離雖然遠換了一條路，從白薇那邊走去。
蔣勁柏來的時候，白薇正在以手作扇試圖給自己帶點涼風，但是在太陽升起的時候，連風都帶著燥熱。
蔣勁柏走過去，稍稍放慢了腳步：“幹這麽要勁。”
白薇擡擡頭，許巧麗連忙說：“是啊，跟毛毛豆豆比著幹呢。”
蔣勁柏笑了一下，又看看坐在一旁熱得不行的白薇。
“你們來這兒幹嗎？”
“聽說你們撿了不少，拿回去碾了。”
幾人腳步微頓，蔣勁柏經過白薇的時候，把自己頭上的帽子蓋在了白薇頭上。
農村人自己編制的帽子，輕盈又遮陽，地裏的人幾乎人手一個。
白薇沒有很少下地，根本沒有。
蔣勁柏帶著剛剛好，但是到了白薇頭上太大，根本帶不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蔣勁柏人已經跑遠了。
白薇擡擡帽子，露出眼睛，看著已經走遠的蔣勁柏，想罵人的話倒也說不出口了，只能低聲吐槽：“他是不是有病？”
一旁的許巧麗倒是看出了些許不同。這麽多人，唯獨欺負白薇，如果她不主動說話，蔣勁柏恐怕直接走過。
剛剛他們還在大道上，他特意走這裏，該不會是為了看白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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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還沒有到種植的時候, 年輕力壯的男人則在晾曬場內磨麥子，其餘的女人則在晾曬場內曬麥子，還有人領著孩子年輕一些的姑娘去地裏撿麥子。
收割的時候多多少少會落下一些，不僅浪費時間, 如果現在不去撿, 等中苞谷，大豆的時候又要重新去拔掉。
這個動作不難，也不用那麽著急, 每個人拿著一個袋子沿著麥田一遍遍走就行了。
當天白薇便叫嚷著跟她們一起去, 沒辦法晚上吃飯的時候聽著她們講著撿麥子的事情, 實在太有意思了。
他們去地裏的時候，往往是清晨的時候，太陽還未出來，空氣中帶著朝露的氣息，一個拿著一個袋子, 背著水壺往廣闊的大地上一走。
累是累了點, 但都是年齡相仿的人，聽上去比家裏還有意思。
吃完紅薯飯, 許巧麗坐在門口院子內的石凳上, 蔣勁柏和嚴安華等人已經被他們趕過去洗碗了。
白薇聽著她們說著八卦：“白薇，你知道嗎？我們村後面的李芳芳跟胖的陳越在一起了, 聽說年底就要結婚。”
白薇對於李芳芳的印象不深, 只記得是一個很有親和力的女孩，每次見人熱情地給她打聲招呼。
“是不是總是跟李月經常在一起玩的姑娘？”
許巧麗點點頭：“是啊, 聽說是她姑媽牽的線，兩個人見了一面就定下來了。”
白薇震驚地說：“這麽快嗎？”
許巧麗：“是啊，前些天剛剛去送禮。”
白薇仔細回想，印象中的女孩好像年歲也不大，“她多大了？”
許巧麗：“今年剛滿十八。”
白薇：“這麽小嗎？就要結婚？”她是挺意外的，才十八歲，按照現代人來說，剛是高中畢業。
許巧麗：“小嗎？大家不都這樣的嗎？”說完又嘆息說：“本來我以為我會一直待在李家村的，但是上次聽你說高考後，我覺得在高考前是結不了婚了。”她說完又問問旁邊的人：“你們呢？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李夢安一聽這個話題，便覺得有些害羞，但是一想到可以跟嚴安華結婚，瞬間便從心裏開心。
面上不顯示，心底裏其實早就樂開了花，故意t模糊著說：“我吧，也想早點考大學，如果要是能早點結婚也不錯，正好結完婚一起上大學。”
許巧麗一聽就知道李夢安有情況：“夢安，你聽你這話，心裏有人啊。說說看，誰啊？”
白薇一聽，立馬把視線轉向她：“如果是蔣勁柏，我勸你早點放棄。”蔣勁柏一看就不是李家村的人，能早點喜歡美好的人固然好，可是階梯差距太大，自己又沒有獨立的思想，就是在一起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如果李夢安沒有那麽多的奉獻精神，擁有自由獨立的思想，白薇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但現實就是李夢安和蔣勁柏差別太大，甚至蔣勁柏那老狐貍的樣子，李夢安被他賣了估計還在數錢呢。
李夢安沒想到她們那麽敏感，就多說了一句話，就知道自己心裏有人，聯想嚴安華說過不能讓人知道兩個人的關系，現在他太沒有能力，等到他考上大學擁了足夠的東西，再告訴大家。
她一想也是。
這會兒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立馬搖頭：“沒有，沒有。”
白薇看著對方奮力解釋的模樣，就知道有貓膩，不過這會兒大家都在坐在一起，不方便問等晚一些她再問問清楚。
一旁的馮佳會看著白薇問：“白薇你呢？你想什麽時候結婚？我跟你說，現在先結婚再一起上學的，不在少數。”
她也知道這個時代結婚早，但是沒想到結婚那麽早，十八九歲剛剛成年就要結婚。
白薇真的接受不了，要是以前她肯定說，要什麽年齡限制，遇到合適的人想結婚就結婚，三十歲都不晚，這會兒看著她們三個都盯著她的目光，猶豫半天說：“25歲吧。”
李夢安：“二十五啊？楊嫂子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
白薇：“…………怎麽著也要先上完學吧，工作個兩三年怎麽著也要25了，不晚吧。”
馮巧麗：“你這都是晚婚了，那等你生孩子也要二十六了，不都老了？”
白薇…………她想說她二十八歲生孩子都算早的，不過沒敢說。
“是嗎？很晚嗎？也沒有。”白薇斟酌道。
“哪裏不晚，現在過了23歲都是老姑娘了。”
白薇……………………
許巧麗倒是想說什麽，但是看著白薇的堅持的模樣，最終還是沒有開口：“你晚結婚也好，養養身體。”
蔣勁柏剛洗完澡，剛好聽見白薇說完25歲生孩子的言論，他算著自己年齡，十九歲，豈不是要等到二十六歲才能結婚，確實算是大齡男，晚婚人士了。
白薇知道這話題不能多說，立馬找了其他話題扯開了。
說了一會兒便又繼續看書了，白薇看了一會兒便回去睡覺了。
沒辦法，她習慣晚起，為了明天能跟著她們一起撿麥子，要起個大早。
翌日一早，白薇還在睡夢中，外面便響起了吆喝聲，她翻了一個身子，悶著頭繼續睡。
昨天晚上臨睡覺的時候，白薇再三囑咐許巧麗等人今天一定要把她喊起來，聽到砰砰的響聲，是手指敲擊木板發出的聲音。
白薇把身上的薄被拉著頭頂，試圖減輕這個吵人的聲音，誰知道那聲音一直接連不斷，仿佛裏面的人不出聲，他就不會停止。
白薇掙紮了一會兒，輕聲喊道：“我醒了。”
門外的人這才停止敲擊，問道：“醒了？”
白薇：‘嗯。’
天氣比較熱靠墻的窗子正打開這兒，徐徐的涼風從窗外吹來，白薇舒服地瞇了瞇眼睛，再次躺了下去。
昨天本來為了今天的早起想要早點睡覺，誰知道半夜沒睡著，又爬起來看小說了。
結果就是睡覺的時候不知道幾點睡的，這會兒還在迷糊著，感覺自己剛剛躺下不久。
剛一躺下，窗戶忽然探出了一個人影，蔣勁柏雙手扶著窗子，從屋外探著腦袋看她：“昨天不是說要早起，還不起？”
白薇再次睜開了眼睛，坐起來瞪了他一眼：“看破不說破，我就懶一會兒。”
蔣勁柏：‘如果我不喊你，保管你立馬睡過去，趕緊起來。’｜
白薇點點頭：“嗯，她們都起了嗎？”
蔣勁柏點點頭：“都起了，正準備吃早飯呢，你也快點。”
白薇小聲嗯了一聲。可能因為剛睡醒，聲音透著股無辜的味道，連說話都軟裏軟氣，全然沒有白日那股精明的。
可能她知道都沒覺得，剛睡醒後自以為殺氣很足的怒瞪，在他看來就是一個慵懶的貓咪，瞪著雙眼盯著他看。
臨走前，蔣勁柏把窗戶關上，又低聲囑咐著 早點起來，才離開。
白薇意識清醒以後，也很快起床了，趁著洗臉的功夫，許巧麗剛剛把早點端出來，看見白薇打招呼說：“起來了，快來吃飯。”
白薇擦了臉走到了飯桌。
涼拌黃瓜，包子，還有米粥，算不上多豐盛，但夏日的早上吃這個也不錯。
“一會兒我們就直接去地裏面，不用再去村長家集合了，我們直接走。”
白薇小口地喝著粥，以往從來都沒有在五六點早起過，這會兒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無論說話還是吃飯都慢吞吞的。
許巧麗三兩口就把碗裏的粥喝完了，看著白薇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問：“沒睡醒？”
白薇點點頭：“不習慣早起。”
自從她來到這裏，那天不是睡到自然醒的，今天還是頭一遭。
“你要是累，不用去也行。”
白薇：“那可不必，我還是很期待的。”
許巧麗笑了一聲：“那行吧。”
白薇看著雖然懶散，但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很有原則，答應得好的事情不會反悔，有什麽也不藏著掖著，碰到比她富有年長的人，說話從來不低聲下氣，從來都是大大方方，幹幹凈凈的。
光一看就會讓人覺得，她一定過得很幸福。
身體雖然不好，但是她爺爺足夠愛她，一定給了很多很多愛。
不像她，雖然是大城市來的，從來都沒有白薇那種優雅淡定，也怪不得這附近村子的人都喜歡她。
是的，白薇雖然身體不好，但也算是這個遠近聞名的美人，這十裏八鄉就沒有找到第二個比她還好看的人，不過跟她好看同樣出名的就是羸弱的身子。
白薇的爺爺白往秋就是大夫，這些年就沒見過白薇又不吃藥的時候，她甚至聽說白薇不會吃飯的年紀都會吃藥了。
這些日子以來，白薇給她們個住處，她們也從心底裏喜歡這個妹妹，人長得好看又惹人心疼，村子的人都莫名對她有幾分寬容。
時日無多，平常她想幹個什麽就讓她幹了。
這會兒看著她跟個小倉鼠一樣，小口小口地吃飯，就忍不住放出慈愛的目光。
“慢點吃，不著急。”
白薇吃了大半才發現沒有吃飯，“他們人呢？”
許巧麗已經吃完了，正在收拾桌子：“你說蔣勁柏啊，他們早就走了。”
白薇：“走，去哪裏？”
許巧麗：“當然是去地裏幹活，睡糊塗了吧。”
白薇：“這麽早？”這天也就剛剛亮吧，連太陽都還沒有出來。
許巧麗：“是啊，早上涼快多幹一會兒。”
白薇：“還挺辛苦的。”
許巧麗也跟著感嘆：“農民哪有不辛苦的。”
白薇也加快了速度：“我來收拾吧。”
許巧麗搖搖頭：“不用，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們要走了。”
“好。”
其他她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換上步鞋，又穿了一件長外套，還轉給帶了水壺。
昨天她們說了，帶點水好喝。
收拾完後，白薇就跟著許巧麗一起下地了。
村裏的人無論大人小孩都在忙農活，個個緊張，就她一個人一直在家無所事事，白薇心裏還真是有點愧疚。
從來就沒有這麽不勞而獲過。
她們出門得不晚，路上還能看見陸陸續續往地裏走的，大家都三五成群，說這話，偶爾也夾雜著幾句罵聲。
白薇走到許巧麗身側，指著剛剛從她旁邊經過的人：“那個就像是李芳芳嗎？”
許巧麗：“是啊。”
看著可真小，就要結婚了。
不過她也沒辦法改變什麽，只能嘆口氣。
到了地裏面，許巧麗遞給她一個袋子，然後給他示範一下撿麥子。
走路的時候眼睛看見就撿起來，看不見的就要用腳驅開葉面，看看是否有麥穗。
早上的風有些涼，不冷，很舒服，白薇覺得還行。
不過真正到了地裏面就會發現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地很大，大家間距很t遠，又加上每個人的速度不一樣，其實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很遠，說話都要大聲吆喝著。
白薇沒有幹過這個，感覺跟她見到的環衛工撿垃圾差不多。
看見一個，撿起來，裝進袋子裏。
有時候麥穗多，有時候走了麥穗少，這些都要取決於收割時麥子的成熟程度。
不過，幾乎走一兩步都會遇見一個。
頻繁地彎腰，伸腰，白薇才幹了一會兒，腰就有點受不了，又擡頭看看根本沒有看見地頭，可以想象還有多遠。
怪不得大家辛苦，一件繁瑣的事情要重覆幹，一直幹。
許巧麗看見白薇停下，“白薇，累了就休息。”
白薇看看旁邊比自己不知道小多少的毛毛豆豆還在哼哧哼哧地幹著，勝負欲一下子就上來了。
她不會那麽菜吧，連小孩子都不如。
毛毛豆豆好像也發覺了白薇跟她的競爭，一時之間幹得更起勁了。
比速度，比看誰撿得多，等到許巧麗發現的時候，白薇已經額頭冒汗了，正準備繼續下一波。
許巧麗立馬攔住她說：“白薇，你多大了，還跟小孩子較勁。”
白薇：“是他們先看不起我的。”
許巧麗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就忍不住發笑。你說她成熟冷靜吧，她又跟小孩子較真。
簡直是哭笑不得。
沒辦法，許巧麗只好去批評毛毛豆豆了。她把毛毛豆豆拉到一邊說：“你們知不知道姑姑身體不好？”
毛毛豆豆點點頭，上次因為他們調皮，還害得姑姑暈倒了。
“所以，你們都是大孩子了，能不能讓讓姑姑好不好。”毛毛豆豆看著旁邊正在喝水的白薇。
這會兒太陽升起來了，溫度也上來了，聽許巧麗說再幹一個小時就可以回去了。
她因為一直忙著不停，這會兒臉上都是汗水，因為炎熱，連帶著臉蛋也是紅撲撲的。
白薇一口氣喝完了全部的水，明明不累，但是汗水就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揀好的麥穗統一倒在一個地方，蔣勁柏被安排來扛麥穗，老遠就看見白薇坐在樹下乘涼。
麥田裏空蕩，也又稀少，陽光一照，人根本睜不開眼睛，明明隔得老遠，根本看不清人，但是蔣勁柏還是一眼就發現了白薇。
無論白薇在哪裏，蔣勁柏好像都能立馬發現她。
本來走向另一邊的蔣勁柏跟同行的人打了一聲招呼，“咱們走那邊吧，涼快一些。”
幾人看看，距離雖然遠換了一條路，從白薇那邊走去。
蔣勁柏來的時候，白薇正在以手作扇試圖給自己帶點涼風，但是在太陽升起的時候，連風都帶著燥熱。
蔣勁柏走過去，稍稍放慢了腳步：“幹這麽要勁。”
白薇擡擡頭，許巧麗連忙說：“是啊，跟毛毛豆豆比著幹呢。”
蔣勁柏笑了一下，又看看坐在一旁熱得不行的白薇。
“你們來這兒幹嗎？”
“聽說你們撿了不少，拿回去碾了。”
幾人腳步微頓，蔣勁柏經過白薇的時候，把自己頭上的帽子蓋在了白薇頭上。
農村人自己編制的帽子，輕盈又遮陽，地裏的人幾乎人手一個。
白薇沒有很少下地，根本沒有。
蔣勁柏帶著剛剛好，但是到了白薇頭上太大，根本帶不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蔣勁柏人已經跑遠了。
白薇擡擡帽子，露出眼睛，看著已經走遠的蔣勁柏，想罵人的話倒也說不出口了，只能低聲吐槽：“他是不是有病？”
一旁的許巧麗倒是看出了些許不同。這麽多人，唯獨欺負白薇，如果她不主動說話，蔣勁柏恐怕直接走過。
剛剛他們還在大道上，他特意走這裏，該不會是為了看白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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