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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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陽河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跟史冰蘭一起坐上馬車。看著外面秀麗的風景，冉雲韶相信好日子就要來了。
換下一身的華服，史冰蘭說不出的舒坦。她摸了摸自己的墨發，“已經有許久，不曾見過它了。”在宮中，她日日都要帶著那饅頭的華翠。墨發被掩蓋，史冰蘭也不再是史冰蘭。人人見了她都要喚一聲貴妃。打入宮後，她就不再是自己，只是皇上的女人。人們不會記得她的名字，只要記得她是蘭貴妃就夠了。
她本以為一生都要如此度過，不成想，今日她還有機會做回自己。穿上自己喜歡的衣裳，戴上父親送她的簪子。這身素凈的打扮更能凸現她的美。
若不是端起茶杯的手有兩根手指下意識地翹起，冉雲韶甚至都快忘了，眼前人就是蘭貴妃。
“王爺把人都調走了，用的都是自己人。咱們這幾日可以隨意些了。”冉雲韶笑道。
史冰蘭莞爾。她沒多言語，但她的笑容卻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果然是桑天祿，做事向來都是如此的周全。
看著外面的陽光正好，她心中突感惆悵。“若是莞兒也在，就好了。”
提到桑莞，冉雲韶雖說跟她關系並不算好，可也算不上太差。她嘆息一聲，問道：“你當真信我？”
史冰蘭轉頭看向她，“其實我們都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不是麽？”
“難怪王爺都誇你聰明。”冉雲韶一臉的驕傲。
桑天祿誇自己了。若換作一年前，史冰蘭定會滿心歡喜。可如今，她卻心思平平。不能說是一點波瀾也沒有，但沒有了當初的熱忱。或許就是從這一刻，她意識到自己對桑天祿的感情變了。
關於陽河的美，二人有所耳聞。可因為先前饑荒的事，她們對這個地方並沒抱有太大期望。一提到陽河，她們就會想到人們的哀嚎，孩童的啼哭。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反差，當二人下車時，才楞在當場。這哪是那個哀嚎遍野的地方？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啊！
現在的陽河，已經恢覆了生機。時已入冬，卻見不到荒涼。樹葉落光，冰晶代替花朵爬上樹梢。偶有梅花盛開，落滿了雪。
姐妹二人相互攙扶，沒走一步，腳下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走進城鎮，香氣彌漫。寒冷並沒讓街道變得寧靜。相反地，籠屜散發出來的熱氣更讓人食欲大增。
人們的臉凍得通紅，卻一個個都掛著笑臉。幾乎每個小攤旁都栓著牛羊，已示他們的東西是新鮮的牛羊肉。
街上的味道是冉雲韶熟悉的味道。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她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興朝。耳邊是母親的呼喚，還有大嫂煮的奶酒的味道。
再睜眼時，她雙目已經噙滿了淚花。她挽著史冰蘭的手臂，“早知道在馬車上不吃那麽多了。”
史冰蘭看著街邊，也是一臉的笑意。“來日方長，王爺回來想必還有一段時日呢。”
冉雲韶點點頭。若是在這樣的地方，等待似乎也就不那麽漫長了。
二人接著往前走，聽著街邊的叫賣，還有人們的歡笑聲。更讓她們意外的是，竟然有人認出了她們。準確來說，是認出了冉雲韶。
“桑王妃？”一個婦人小心翼翼地上前。
冉雲韶一楞，點了點頭，然後小聲問道：“您是……”
“哎呀，真的是桑王妃啊。饑荒的時候，王妃還包過我的孩子呢。”婦人一聲叫喊，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他們都認出了冉雲韶，紛紛上前，將自己剛買來的，或者自己小攤上的東西送來，表示感謝。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並沒有卑躬屈膝，更多的是真心感謝。他們說沒有冉雲韶，他們就不會有今天。他們回憶當初，桑王妃是如何如何屈尊降貴跟他們一起吃苦。當然，關於毒糧的事，他們並沒提起。
冉雲韶被人們擁在中間，史冰蘭則被擠在了外面。不過她並不失落，反而很高興，陽河恢覆了往常的樣子。人們還記得那段過往，那段時間並沒在他們的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
她是不在意，可冉雲韶卻註意到了她。這位王妃擠過人群，走到她身邊，挽住她的手臂。“這位各位可還記得，當初她跟本妃一起來的。中途的救濟糧，就是她找人送來的。若沒有她，大家也等不到牛羊了。”
於是，很快就有人想起了史冰蘭。一聲高呼：“我想起來了，這位小姐還將餅子分給過我呢！”
然後史冰蘭也被圍在了中間。至於寧良驥，他似乎不喜歡這樣的場景，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二人被簇擁著，四周不斷有各種新鮮玩意送來。冉雲韶一臉得意，見東西就收。反正都是大家的心意，她收下大家反而會更開心。可史冰蘭的性子要溫婉一些，她忙擺雙手，小聲婉拒，卻擋不住人們的熱情，東西接二連三地塞入她的懷中。
她們被簇擁了不知道多久，街邊的小攤前已經沒有了人，人們都湊在了這裏。馬車已經被熱情的人們裝滿了。二人手裏也是大包小裹的，已經抱不動了。人們這才想起她們的住宿問題。
“不用了，我們已經有地方住了。”冉雲韶趕忙說道。
“是啊是啊，謝謝大家。”史冰蘭懷裏滿是各種東西。她實在站不動了，想要回去休息。
眾人也知道她們舟車勞頓需要歇息，提出幫她們把東西放回去，然後搶著要請他們回自己家的院子裏吃個便飯。
這麽多人，就算二人有十張嘴也吃不完。於是冉雲韶趕忙道：“不用了，謝謝各位。我們會在這裏很長時間，咱們不著急，還有的是時間。”
聞言，眾人也不再強求。只派出幾個強壯的大汗，送二人回到她們的住處。
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沖昏了頭腦的二人，直到在屋內坐了許久也沒回過神來。
桑天祿安排的地方不大，可也足夠三四個人住下了。院子還算寬敞，可現在卻被人們送的東西都快堆滿了。
人們知道了她們住的地方，還在不斷往門口放東西。他們也怕打擾到二人，放下東西敲敲門，就立刻跑走了。
二人看著門外堆積如山的各種玩意，嘆息一聲。還好這是冬日，不然這麽多吃的，很快就會發黴的。
寧良驥趕了一路的車，他作為這一路唯一的男子，自覺跟兩個女流之輩無話可說。這一路他都沈默的很，此時也只顧低頭收拾東西，沒有參與女人之前的討論。
冉雲韶躺在床榻上，呼出一口氣，“真是太熱情了。”
“是啊。”史冰蘭臉上累的通紅，“不過這感覺真好啊。”
“是啊，真好啊。”
二人正感慨著。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這次跟以往不同。門外人並沒敲兩下就離開，而是一直不輕不重地敲著。仿佛若是沒人開門，就會一直敲下去一般。
冉雲韶拍拍正要起身的史冰蘭，示意自己過去。
她打開了門，就看見一個明眸皓齒的姑娘站在門外。那姑娘一身布衣，眼睛大大的。頭發隨意的梳起，半垂眼眸。
冉雲韶怎麽看眼前的姑娘都覺得眼熟。驀地，她想起來了。“大丫頭！”
她的高呼引來了屋內的史冰蘭，還有在後面忙活的寧良驥。三人看著門外的少女，認出她就是饑荒時他們救下的那個大丫頭。
大丫頭低著頭，說話聲音也是小小的。“聽聞你們沒多少人。一個王妃怎麽能沒人伺候，我就來了。”
冉雲韶拍了她一下，“你說你當初不告而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怎麽了呢。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快進來吧。”
大丫頭不是空手來的。她帶來了自己釀的梅酒。
四人喝著酒，隨便從人們送來的東西裏扒拉幾樣吃的，聊起了饑荒的事。
原來大丫頭當初覺得沒希望了，想要跟自己的母親還有妹妹死在一處。後來得知饑荒過去了，她想要再找幾人的時候，他們卻已經回去了。
大丫頭也去過榆寧，想要找幾人。可她一介平民，桑王府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地方。她就這樣無功而返。在榆寧的時候她聽聞桑王妃愛吃酒，就學會了釀酒，如今還自己開了一家小店。
“那你來了，你的店呢？”冉雲韶問道。
“無妨，有人看著。就算沒人也不打緊。自從經歷了那樣的事後，大家都明白了，只有我們團結，才能更渡難關。現在的陽河，門不閉戶。就算放錠銀子在街上，撿到的人也會盡力尋找失主。”大丫頭說道。“就像我們做生意的，誰家若是有困難，都會幫一把。這種事在從前是不會有的。”
三人聽著，這樣的生活簡直太美好了。冉雲韶甚至想，等桑天祿回來後，要不不回興朝了，留在這裏也是不錯的選擇。
幾人聊的開心，忘記了關上大門。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娃娃不知什麽時候闖了進來。娃娃手裏拿著一個雪球，朝著冉雲韶就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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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切都過去了，跟史冰蘭一起坐上馬車。看著外面秀麗的風景，冉雲韶相信好日子就要來了。
換下一身的華服，史冰蘭說不出的舒坦。她摸了摸自己的墨發，“已經有許久，不曾見過它了。”在宮中，她日日都要帶著那饅頭的華翠。墨發被掩蓋，史冰蘭也不再是史冰蘭。人人見了她都要喚一聲貴妃。打入宮後，她就不再是自己，只是皇上的女人。人們不會記得她的名字，只要記得她是蘭貴妃就夠了。
她本以為一生都要如此度過，不成想，今日她還有機會做回自己。穿上自己喜歡的衣裳，戴上父親送她的簪子。這身素凈的打扮更能凸現她的美。
若不是端起茶杯的手有兩根手指下意識地翹起，冉雲韶甚至都快忘了，眼前人就是蘭貴妃。
“王爺把人都調走了，用的都是自己人。咱們這幾日可以隨意些了。”冉雲韶笑道。
史冰蘭莞爾。她沒多言語，但她的笑容卻表明了自己的意思。果然是桑天祿，做事向來都是如此的周全。
看著外面的陽光正好，她心中突感惆悵。“若是莞兒也在，就好了。”
提到桑莞，冉雲韶雖說跟她關系並不算好，可也算不上太差。她嘆息一聲，問道：“你當真信我？”
史冰蘭轉頭看向她，“其實我們都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不是麽？”
“難怪王爺都誇你聰明。”冉雲韶一臉的驕傲。
桑天祿誇自己了。若換作一年前，史冰蘭定會滿心歡喜。可如今，她卻心思平平。不能說是一點波瀾也沒有，但沒有了當初的熱忱。或許就是從這一刻，她意識到自己對桑天祿的感情變了。
關於陽河的美，二人有所耳聞。可因為先前饑荒的事，她們對這個地方並沒抱有太大期望。一提到陽河，她們就會想到人們的哀嚎，孩童的啼哭。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反差，當二人下車時，才楞在當場。這哪是那個哀嚎遍野的地方？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啊！
現在的陽河，已經恢覆了生機。時已入冬，卻見不到荒涼。樹葉落光，冰晶代替花朵爬上樹梢。偶有梅花盛開，落滿了雪。
姐妹二人相互攙扶，沒走一步，腳下都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走進城鎮，香氣彌漫。寒冷並沒讓街道變得寧靜。相反地，籠屜散發出來的熱氣更讓人食欲大增。
人們的臉凍得通紅，卻一個個都掛著笑臉。幾乎每個小攤旁都栓著牛羊，已示他們的東西是新鮮的牛羊肉。
街上的味道是冉雲韶熟悉的味道。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她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興朝。耳邊是母親的呼喚，還有大嫂煮的奶酒的味道。
再睜眼時，她雙目已經噙滿了淚花。她挽著史冰蘭的手臂，“早知道在馬車上不吃那麽多了。”
史冰蘭看著街邊，也是一臉的笑意。“來日方長，王爺回來想必還有一段時日呢。”
冉雲韶點點頭。若是在這樣的地方，等待似乎也就不那麽漫長了。
二人接著往前走，聽著街邊的叫賣，還有人們的歡笑聲。更讓她們意外的是，竟然有人認出了她們。準確來說，是認出了冉雲韶。
“桑王妃？”一個婦人小心翼翼地上前。
冉雲韶一楞，點了點頭，然後小聲問道：“您是……”
“哎呀，真的是桑王妃啊。饑荒的時候，王妃還包過我的孩子呢。”婦人一聲叫喊，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他們都認出了冉雲韶，紛紛上前，將自己剛買來的，或者自己小攤上的東西送來，表示感謝。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並沒有卑躬屈膝，更多的是真心感謝。他們說沒有冉雲韶，他們就不會有今天。他們回憶當初，桑王妃是如何如何屈尊降貴跟他們一起吃苦。當然，關於毒糧的事，他們並沒提起。
冉雲韶被人們擁在中間，史冰蘭則被擠在了外面。不過她並不失落，反而很高興，陽河恢覆了往常的樣子。人們還記得那段過往，那段時間並沒在他們的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
她是不在意，可冉雲韶卻註意到了她。這位王妃擠過人群，走到她身邊，挽住她的手臂。“這位各位可還記得，當初她跟本妃一起來的。中途的救濟糧，就是她找人送來的。若沒有她，大家也等不到牛羊了。”
於是，很快就有人想起了史冰蘭。一聲高呼：“我想起來了，這位小姐還將餅子分給過我呢！”
然後史冰蘭也被圍在了中間。至於寧良驥，他似乎不喜歡這樣的場景，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二人被簇擁著，四周不斷有各種新鮮玩意送來。冉雲韶一臉得意，見東西就收。反正都是大家的心意，她收下大家反而會更開心。可史冰蘭的性子要溫婉一些，她忙擺雙手，小聲婉拒，卻擋不住人們的熱情，東西接二連三地塞入她的懷中。
她們被簇擁了不知道多久，街邊的小攤前已經沒有了人，人們都湊在了這裏。馬車已經被熱情的人們裝滿了。二人手裏也是大包小裹的，已經抱不動了。人們這才想起她們的住宿問題。
“不用了，我們已經有地方住了。”冉雲韶趕忙說道。
“是啊是啊，謝謝大家。”史冰蘭懷裏滿是各種東西。她實在站不動了，想要回去休息。
眾人也知道她們舟車勞頓需要歇息，提出幫她們把東西放回去，然後搶著要請他們回自己家的院子裏吃個便飯。
這麽多人，就算二人有十張嘴也吃不完。於是冉雲韶趕忙道：“不用了，謝謝各位。我們會在這裏很長時間，咱們不著急，還有的是時間。”
聞言，眾人也不再強求。只派出幾個強壯的大汗，送二人回到她們的住處。
被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沖昏了頭腦的二人，直到在屋內坐了許久也沒回過神來。
桑天祿安排的地方不大，可也足夠三四個人住下了。院子還算寬敞，可現在卻被人們送的東西都快堆滿了。
人們知道了她們住的地方，還在不斷往門口放東西。他們也怕打擾到二人，放下東西敲敲門，就立刻跑走了。
二人看著門外堆積如山的各種玩意，嘆息一聲。還好這是冬日，不然這麽多吃的，很快就會發黴的。
寧良驥趕了一路的車，他作為這一路唯一的男子，自覺跟兩個女流之輩無話可說。這一路他都沈默的很，此時也只顧低頭收拾東西，沒有參與女人之前的討論。
冉雲韶躺在床榻上，呼出一口氣，“真是太熱情了。”
“是啊。”史冰蘭臉上累的通紅，“不過這感覺真好啊。”
“是啊，真好啊。”
二人正感慨著。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這次跟以往不同。門外人並沒敲兩下就離開，而是一直不輕不重地敲著。仿佛若是沒人開門，就會一直敲下去一般。
冉雲韶拍拍正要起身的史冰蘭，示意自己過去。
她打開了門，就看見一個明眸皓齒的姑娘站在門外。那姑娘一身布衣，眼睛大大的。頭發隨意的梳起，半垂眼眸。
冉雲韶怎麽看眼前的姑娘都覺得眼熟。驀地，她想起來了。“大丫頭！”
她的高呼引來了屋內的史冰蘭，還有在後面忙活的寧良驥。三人看著門外的少女，認出她就是饑荒時他們救下的那個大丫頭。
大丫頭低著頭，說話聲音也是小小的。“聽聞你們沒多少人。一個王妃怎麽能沒人伺候，我就來了。”
冉雲韶拍了她一下，“你說你當初不告而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怎麽了呢。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快進來吧。”
大丫頭不是空手來的。她帶來了自己釀的梅酒。
四人喝著酒，隨便從人們送來的東西裏扒拉幾樣吃的，聊起了饑荒的事。
原來大丫頭當初覺得沒希望了，想要跟自己的母親還有妹妹死在一處。後來得知饑荒過去了，她想要再找幾人的時候，他們卻已經回去了。
大丫頭也去過榆寧，想要找幾人。可她一介平民，桑王府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地方。她就這樣無功而返。在榆寧的時候她聽聞桑王妃愛吃酒，就學會了釀酒，如今還自己開了一家小店。
“那你來了，你的店呢？”冉雲韶問道。
“無妨，有人看著。就算沒人也不打緊。自從經歷了那樣的事後，大家都明白了，只有我們團結，才能更渡難關。現在的陽河，門不閉戶。就算放錠銀子在街上，撿到的人也會盡力尋找失主。”大丫頭說道。“就像我們做生意的，誰家若是有困難，都會幫一把。這種事在從前是不會有的。”
三人聽著，這樣的生活簡直太美好了。冉雲韶甚至想，等桑天祿回來後，要不不回興朝了，留在這裏也是不錯的選擇。
幾人聊的開心，忘記了關上大門。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娃娃不知什麽時候闖了進來。娃娃手裏拿著一個雪球，朝著冉雲韶就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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