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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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天祿從來不是一個高調的人，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回來，他也沒有大動幹戈讓人迎駕。他跟石飛就兩個人、兩匹馬、兩身布衣，回到了於寧。
就是因為他這一身的布衣，讓守城的侍衛沒能認出來人是誰。在駱吉的教導下，這些侍衛別的沒學會，拿著雞毛當令箭倒是學的有模有樣。他們吆五喝六，完全沒想到那個風塵仆仆氣質不凡的男人會是大名鼎鼎的桑王。
直到他們知道了來人的身份，這才趕忙下跪，心裏想著，一會兒要不要回家跟家人說說趕緊離開榆寧。得罪了桑王，可不是什麽小罪。
好在桑天祿平日雖然不愛說話，總是冷著一張臉，可他的心思卻是極細膩的。他看出了那些侍衛的擔憂，說道：“你們不知本王是誰，無罪。”然後就揚長而去。
石飛十分欣賞桑天祿這樣的作為，或許就是這個原因，讓他莫名的留在了平青澗。當然，他是不會承認的。若是旁人問起，他只會說自己是為了冉雲韶。
雖然桑天祿不畏懼桑嘉瑞，可就這麽入宮，難免會給人落下把柄。他還要走，可冉雲韶畢竟還要在這裏生活下去。就算是為了自己的王妃，他也要註重一下禮儀。在一家裁縫鋪子前下了馬。
鋪子裏有各式各樣的衣裳，二人穿著合身的也不少。可掌櫃覺得不管是哪件衣裳都配不上這二位。於是他拿出了自己的鎮店之寶。
看著眼前的大紅牡丹袍，桑天祿面無表情。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湖藍長袍，將銀子放在桌上。
“等會兒。”石飛卻沒有這麽隨意。他指著一旁的黑袍說道：“這個給我瞧瞧。”
穿著黑衣的石飛美滋滋的，出門就說：“我就說我適合黑色吧，怎麽樣？”
桑天祿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點頭“嗯”了一聲。
石飛對他的這個態度表現出十分的不滿，可很快，這位少年就再次沈浸在自己的美色當中了。“興朝不比榆寧，什麽時候都是燈火通明的。我們那邊到了晚上，就什麽也看不見了。若是再穿著這樣的一身黑衣，被狼吃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被人發現。所以我們的衣服都比較鮮艷。可我就喜歡這樣肅靜的黑色，是不是很有大俠風範？”
桑天祿想起，冉雲韶的衣裳似乎也都是淺色的多一些，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個原因。不過這樣的確容易被看到。想到自的王妃，他勾起了唇角。
他的唇角很快就放了下來，可還是被石飛捕捉到了。“你不是不喜歡入宮麽？笑什麽？”
“沒什麽。”
“說吧，我還沒去過皇宮呢。說給我聽聽。”
“一會兒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要註意什麽麽？”
“少說些話就好。”
“哦。”石飛知道，在桑天祿身邊，什麽都不用擔心。
桑王入宮，桑天祿沒安排人接駕。桑嘉瑞跟淩貞自然也不會刻意給他安排，母子二人很默契的就當什麽都不會發生。
可桑莞就不行了。她的大哥哥終於要回來了，頭天晚上，她就忙裏忙外的安排，什麽事都親力親為，生怕落下了什麽細節，不能讓桑王的氣勢體現出來。
看著路兩旁的花兒，還有打扮嬌艷的宮女太監，石飛打了一個寒顫。“你們皇室的品味挺……顏色挺多啊。”
不用猜，光看著那些人手中五顏六色的花兒，桑天祿就知道這一定是桑莞的手筆。
很快，他的猜想就得到了驗證。在花花綠綠的盡頭，站著一個身著粉裙，笑意炎炎的少女。
一看見他來了，桑莞小跑上來，“大哥！”
“嗯。”桑天祿依舊是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桑莞已經習慣了，對此並沒什麽不悅，只是拽著他的衣袖。“平青澗那邊怎麽樣了？好看麽？這次大哥回去能不能帶我一個？累不累？那邊吃的好不好？”
她一連串的問題都沒有得到回答，石飛在他們身後問道：“敢問這位就是咱們窪國的公主麽？”
桑莞這才發現還有一個人，她回頭打量著身後的少年，毫不客氣的問桑天祿：“這是誰？寧良驥呢？”
“他在府裏。好了，去玩兒吧。”眼看著就到禦書房了，桑天祿說道。
昨晚淩貞就說了讓桑莞不要一直纏著桑天祿，眼下就算再不情願，這位公主也只能嘟嘴離開。
看著那帶著一大批花花綠綠離開的公主，石飛調侃道：“若她不是你親妹妹，我真懷疑她也想做桑王妃。”
“好了，規矩本王告訴過你了，莫要忘了。”說完，桑天祿就邁開了腳步。
好在石飛記得還算清楚，下跪，行禮。不說有多標準，也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的。
“桑王此番辛苦了，快快請起。”淩貞一臉笑意。不管她心裏是怎麽想的，反正她臉上總是如此。
人家只是讓桑天祿起來，並沒讓自己起來。可石飛也不願意一直這麽跪著，於是他問：“敢問擡頭娘娘，草民也能起來了麽？”
“快起來吧。”淩貞的語氣不變，她知道，桑天祿能帶回來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可是當石飛擡起頭的時候，她塵封已久的記憶就破了一個口。
這張臉，她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可到底是哪裏，她也記不得了。但她知道，這張臉，對她很重要。以至於現在，她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不知道多少歲的少年，竟然會緊張。
可太後畢竟是太後，能坐上這個位置的都不會是一般人。她面色如常，帶著那看似真誠的笑意問道：“桑王，這位是……”
“他叫石飛，在平青澗的時候一直幫我做事。”桑天祿說道。
對於這個說法，石飛並不滿意。他趕忙說道：“草民來自興朝，出來閑游，偶遇桑王。也不算是幫王爺吧，就是閑來無事。”
這模樣，更像了。有那麽很短暫的時間，淩貞就連呼吸都屏住了。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身影。同樣的黑衣，同樣的桀驁。甚至就連笑起來時兩顆虎牙都是那麽的相似。
同樣對這個少年身份倒吸了一口氣的還有桑嘉瑞。他倒沒有覺得這張臉熟悉，但這個名字，他在寂靜的黑夜裏暗念過多少次。冉雲韶那忠王妃的名號，就是因為這個人而起。
母子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石飛的身上。他們都忘了，此番桑天祿回來，是來告訴他們平青澗的進程，還有將中間抓到的貪官名單交給他們的。
一向重視這個的淩貞，此時問出的第一句話卻是問向石飛的，“興朝？是個好地方，桑王妃也來自興朝。如今來看那地方的水土真是養人。只是哀家聽你的名字不像是興朝人，你的父母是何許人？也是榆寧人麽？”
“回太後娘娘的話，草民的父母是何許人也草民並不知道。至於草民是不是興朝人，這個草民也不知道。因為草民是被撿回去的。”一連幾個草民說的石飛舌頭都要打結了。
聞言，淩貞的面色明顯跟方才不一樣了。
桑嘉瑞不禁側首看了一眼，他微微蹙眉，不明白自己這個母親心裏在打什麽算盤。
感受到自己兒子的目光，淩貞輕咳兩聲，端正了身子。終於，她將目光落在了桑天祿身上，“這些日子桑王辛苦了，晚上宮中為桑王接風，設宴款待。桑王趕緊回去準備準備吧，正好你跟桑王妃夫妻二人也許久未見了，說說話。”
桑天祿的確有些著急回去。他回來的事冉雲韶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這麽多日子沒回信，那個王妃會不會記仇。
他剛站起身，要將手中的名單遞給桑嘉瑞，就聽淩貞又說：“石飛留下吧。哀家瞧著他是個手腳麻利的，留下來幫忙收拾收拾。這身衣服，也換了吧。宮宴，還是得穿的喜慶些。”
作為一個不算大度的丈夫，桑天祿自然樂意這個一直惦念著自己王妃的人不要跟自己回去。於是，他快速將手中名單遞給那個還沒回過神來的少年。“你都清楚，那你就跟皇上太後說吧。”然後就連反駁的機會都沒給，轉身就走。
看看那遠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名單。石飛這才回過神來。他想追上去，可他現在不是在別的地方，而是在禦書房內。整個窪國權利最大的兩個人就在他身邊，他除了心中腹誹，還能做什麽呢？
快馬加鞭回到桑王府，桑天祿站在門外整了整衣衫。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有些心緒不寧，可方才入宮他都沒如此，眼下他只是回家啊。對，他只是回家。
推開門，寧良驥趕忙跑了過來。一看是自家王爺，那個少年眼淚都要下來了，“王爺，您……”
“王妃呢？”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桑天祿就打斷了他。
剛要掉下來的眼淚又憋了回去，寧良驥指了指一旁亮著燈的屋子，“王妃在裏面……”然後，他話又沒說完，自家王爺就快步走了進去。
這一刻，他覺得自家王爺很陌生。以他對桑天祿的了解，桑王怎麽也不會是一回家就找媳婦兒的人。可事實就是擺在眼前，他們家王爺就是這樣的人。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王妃在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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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天祿從來不是一個高調的人，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回來，他也沒有大動幹戈讓人迎駕。他跟石飛就兩個人、兩匹馬、兩身布衣，回到了於寧。
就是因為他這一身的布衣，讓守城的侍衛沒能認出來人是誰。在駱吉的教導下，這些侍衛別的沒學會，拿著雞毛當令箭倒是學的有模有樣。他們吆五喝六，完全沒想到那個風塵仆仆氣質不凡的男人會是大名鼎鼎的桑王。
直到他們知道了來人的身份，這才趕忙下跪，心裏想著，一會兒要不要回家跟家人說說趕緊離開榆寧。得罪了桑王，可不是什麽小罪。
好在桑天祿平日雖然不愛說話，總是冷著一張臉，可他的心思卻是極細膩的。他看出了那些侍衛的擔憂，說道：“你們不知本王是誰，無罪。”然後就揚長而去。
石飛十分欣賞桑天祿這樣的作為，或許就是這個原因，讓他莫名的留在了平青澗。當然，他是不會承認的。若是旁人問起，他只會說自己是為了冉雲韶。
雖然桑天祿不畏懼桑嘉瑞，可就這麽入宮，難免會給人落下把柄。他還要走，可冉雲韶畢竟還要在這裏生活下去。就算是為了自己的王妃，他也要註重一下禮儀。在一家裁縫鋪子前下了馬。
鋪子裏有各式各樣的衣裳，二人穿著合身的也不少。可掌櫃覺得不管是哪件衣裳都配不上這二位。於是他拿出了自己的鎮店之寶。
看著眼前的大紅牡丹袍，桑天祿面無表情。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湖藍長袍，將銀子放在桌上。
“等會兒。”石飛卻沒有這麽隨意。他指著一旁的黑袍說道：“這個給我瞧瞧。”
穿著黑衣的石飛美滋滋的，出門就說：“我就說我適合黑色吧，怎麽樣？”
桑天祿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點頭“嗯”了一聲。
石飛對他的這個態度表現出十分的不滿，可很快，這位少年就再次沈浸在自己的美色當中了。“興朝不比榆寧，什麽時候都是燈火通明的。我們那邊到了晚上，就什麽也看不見了。若是再穿著這樣的一身黑衣，被狼吃了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被人發現。所以我們的衣服都比較鮮艷。可我就喜歡這樣肅靜的黑色，是不是很有大俠風範？”
桑天祿想起，冉雲韶的衣裳似乎也都是淺色的多一些，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個原因。不過這樣的確容易被看到。想到自的王妃，他勾起了唇角。
他的唇角很快就放了下來，可還是被石飛捕捉到了。“你不是不喜歡入宮麽？笑什麽？”
“沒什麽。”
“說吧，我還沒去過皇宮呢。說給我聽聽。”
“一會兒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要註意什麽麽？”
“少說些話就好。”
“哦。”石飛知道，在桑天祿身邊，什麽都不用擔心。
桑王入宮，桑天祿沒安排人接駕。桑嘉瑞跟淩貞自然也不會刻意給他安排，母子二人很默契的就當什麽都不會發生。
可桑莞就不行了。她的大哥哥終於要回來了，頭天晚上，她就忙裏忙外的安排，什麽事都親力親為，生怕落下了什麽細節，不能讓桑王的氣勢體現出來。
看著路兩旁的花兒，還有打扮嬌艷的宮女太監，石飛打了一個寒顫。“你們皇室的品味挺……顏色挺多啊。”
不用猜，光看著那些人手中五顏六色的花兒，桑天祿就知道這一定是桑莞的手筆。
很快，他的猜想就得到了驗證。在花花綠綠的盡頭，站著一個身著粉裙，笑意炎炎的少女。
一看見他來了，桑莞小跑上來，“大哥！”
“嗯。”桑天祿依舊是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桑莞已經習慣了，對此並沒什麽不悅，只是拽著他的衣袖。“平青澗那邊怎麽樣了？好看麽？這次大哥回去能不能帶我一個？累不累？那邊吃的好不好？”
她一連串的問題都沒有得到回答，石飛在他們身後問道：“敢問這位就是咱們窪國的公主麽？”
桑莞這才發現還有一個人，她回頭打量著身後的少年，毫不客氣的問桑天祿：“這是誰？寧良驥呢？”
“他在府裏。好了，去玩兒吧。”眼看著就到禦書房了，桑天祿說道。
昨晚淩貞就說了讓桑莞不要一直纏著桑天祿，眼下就算再不情願，這位公主也只能嘟嘴離開。
看著那帶著一大批花花綠綠離開的公主，石飛調侃道：“若她不是你親妹妹，我真懷疑她也想做桑王妃。”
“好了，規矩本王告訴過你了，莫要忘了。”說完，桑天祿就邁開了腳步。
好在石飛記得還算清楚，下跪，行禮。不說有多標準，也是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的。
“桑王此番辛苦了，快快請起。”淩貞一臉笑意。不管她心裏是怎麽想的，反正她臉上總是如此。
人家只是讓桑天祿起來，並沒讓自己起來。可石飛也不願意一直這麽跪著，於是他問：“敢問擡頭娘娘，草民也能起來了麽？”
“快起來吧。”淩貞的語氣不變，她知道，桑天祿能帶回來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可是當石飛擡起頭的時候，她塵封已久的記憶就破了一個口。
這張臉，她似曾相識，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可到底是哪裏，她也記不得了。但她知道，這張臉，對她很重要。以至於現在，她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不知道多少歲的少年，竟然會緊張。
可太後畢竟是太後，能坐上這個位置的都不會是一般人。她面色如常，帶著那看似真誠的笑意問道：“桑王，這位是……”
“他叫石飛，在平青澗的時候一直幫我做事。”桑天祿說道。
對於這個說法，石飛並不滿意。他趕忙說道：“草民來自興朝，出來閑游，偶遇桑王。也不算是幫王爺吧，就是閑來無事。”
這模樣，更像了。有那麽很短暫的時間，淩貞就連呼吸都屏住了。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身影。同樣的黑衣，同樣的桀驁。甚至就連笑起來時兩顆虎牙都是那麽的相似。
同樣對這個少年身份倒吸了一口氣的還有桑嘉瑞。他倒沒有覺得這張臉熟悉，但這個名字，他在寂靜的黑夜裏暗念過多少次。冉雲韶那忠王妃的名號，就是因為這個人而起。
母子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石飛的身上。他們都忘了，此番桑天祿回來，是來告訴他們平青澗的進程，還有將中間抓到的貪官名單交給他們的。
一向重視這個的淩貞，此時問出的第一句話卻是問向石飛的，“興朝？是個好地方，桑王妃也來自興朝。如今來看那地方的水土真是養人。只是哀家聽你的名字不像是興朝人，你的父母是何許人？也是榆寧人麽？”
“回太後娘娘的話，草民的父母是何許人也草民並不知道。至於草民是不是興朝人，這個草民也不知道。因為草民是被撿回去的。”一連幾個草民說的石飛舌頭都要打結了。
聞言，淩貞的面色明顯跟方才不一樣了。
桑嘉瑞不禁側首看了一眼，他微微蹙眉，不明白自己這個母親心裏在打什麽算盤。
感受到自己兒子的目光，淩貞輕咳兩聲，端正了身子。終於，她將目光落在了桑天祿身上，“這些日子桑王辛苦了，晚上宮中為桑王接風，設宴款待。桑王趕緊回去準備準備吧，正好你跟桑王妃夫妻二人也許久未見了，說說話。”
桑天祿的確有些著急回去。他回來的事冉雲韶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這麽多日子沒回信，那個王妃會不會記仇。
他剛站起身，要將手中的名單遞給桑嘉瑞，就聽淩貞又說：“石飛留下吧。哀家瞧著他是個手腳麻利的，留下來幫忙收拾收拾。這身衣服，也換了吧。宮宴，還是得穿的喜慶些。”
作為一個不算大度的丈夫，桑天祿自然樂意這個一直惦念著自己王妃的人不要跟自己回去。於是，他快速將手中名單遞給那個還沒回過神來的少年。“你都清楚，那你就跟皇上太後說吧。”然後就連反駁的機會都沒給，轉身就走。
看看那遠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名單。石飛這才回過神來。他想追上去，可他現在不是在別的地方，而是在禦書房內。整個窪國權利最大的兩個人就在他身邊，他除了心中腹誹，還能做什麽呢？
快馬加鞭回到桑王府，桑天祿站在門外整了整衣衫。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有些心緒不寧，可方才入宮他都沒如此，眼下他只是回家啊。對，他只是回家。
推開門，寧良驥趕忙跑了過來。一看是自家王爺，那個少年眼淚都要下來了，“王爺，您……”
“王妃呢？”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桑天祿就打斷了他。
剛要掉下來的眼淚又憋了回去，寧良驥指了指一旁亮著燈的屋子，“王妃在裏面……”然後，他話又沒說完，自家王爺就快步走了進去。
這一刻，他覺得自家王爺很陌生。以他對桑天祿的了解，桑王怎麽也不會是一回家就找媳婦兒的人。可事實就是擺在眼前，他們家王爺就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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