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王妃入宮

關燈
王妃入宮

按照榆寧的規矩,親王娶妻後的第二日要帶著王妃去祖廟祭拜,懇求神明能保佑他們多子多孫,祈願國泰民安。作為親王的桑天祿自然也要帶著他的王妃來了。

一大早被吵醒的冉雲韶揉著眼睛。可她卻發現越柔越癢,於是習慣性的開始呼喚水桃:“水桃,快給本姑娘撓撓,癢死了。”

一只溫暖的大手伸了過來。撓的很輕,很柔。

本來的冉雲韶已經醒了,可這雙手撓的實在溫柔。她竟然又開始昏昏欲睡。直到她聽到了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問道:“若是好些了,能否放開本王的頭發了?”她這才猛然驚醒。

自己睡習慣了的冉雲韶,如今一睜眼,床邊竟然半坐著一個男人,這讓她很不習慣。再看看桌上已經燃盡的龍鳳燭,她想看來以後要習慣習慣了。

桑天祿半坐在床邊,床上的厚簾子已經被他撥到一旁,或許是這樣方便給他的王妃撓癢癢吧。他的頭發還在冉雲韶手中,而他也沒有抽回的意思。

現在冉雲韶知道了,自己的臉之所以會那麽癢,就是因為手中的頭發。她竟然就這麽拽著桑王的頭發睡了一夜。

她趕忙松開手,不好意思的笑笑:“你都已經醒了,幹嘛還在這啊。”

“本王一要走,你就像只小貓一樣嗚嗚。非要本王把頭發放到你手中你才肯安心入睡。你覺得是本王留下好,還是把腦袋留下給你好?”

好吧,冉雲韶的臉更紅了。她伸了一個懶腰轉移了話題。“外面怎麽那麽吵?”

“今日你要同本王去祖廟。”

“榆寧的規矩還真是多。”冉雲韶小聲抱怨了一句。“那走吧,先吃口東西,然後咱們就過去。”

“已經來不及了。早膳本王已經命人拿到了馬車上,咱們路上吃吧。”

“啊?那你不早點叫醒我!”

桑天祿嘆息一聲:“所以你現在能放開本王的頭發了麽?”

冉雲韶趕緊松手,然後看著自己的丈夫穿上外衣,開門。讓水桃進來給自己梳洗打扮。

這種正式場合王妃是要穿的端莊些的。冉雲韶不知道這身深藍色的衣服叫什麽,反正她在興朝是沒見過的。穿上後,倒是顯得人英氣了不少。至少她覺得比昨日那身正紅要好看一些。

不管這是什麽衣服,在看見桑天祿的那一刻她明白了,這衣服純純就是為了跟桑王搭。也是,桑王妃嘛。嫁人後她就不再是她自己,旁人或許連她叫什麽都不知道。但一定知道她是桑王妃。

拜祭祖廟的時候為了彰顯誠意,不管身份多尊貴的人都要步行上山。別說桑王了,就算是皇上來了也是一樣。

這可苦壞了冉雲韶。走到一半兒,她就不顧形象地坐在了石階上。“不行了,走不動了。”

“興朝不是有很多山的麽?怎麽這麽點路就走不動了?”寧良驥沒好氣地說道。

“誰說有山就一定要爬啊,老娘不喜歡行不行?”冉雲韶嘟嘴。

“罷了,反正時間還來得及,那就在此休息片刻吧。”桑天祿看了一眼天色說道。

寧良驥還想說些什麽,卻見自家王爺朝一邊走去。他剛想跟上,然後就想起了什麽,又退了回來。可一轉頭,王妃卻不見了。

冉雲韶的累不是裝的,她是真的爬不動了。爬山爬不動,但平地還是可以走走的。看著桑天祿一臉奇怪的表情往一邊走,她就跟了上去。

她跟著桑天祿來到了一片空地。這位萬人之上的桑王,此刻竟然跪在一個什麽東西前,低著頭,沒有說話。

她走上前去,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塊墓碑,上面寫著【靜承太後】。“什麽?堂堂太後的墓竟然就立在這種地方?”

桑天祿聞聲回頭,看見身後人,他一臉的怒意。“你怎麽跟過來了?”

“我就想看看你過來幹什麽。”冉雲韶看了一眼墓碑。“靜承太後?不是你的母親麽?”

“你快回去!”桑天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態度是強硬的。

可冉雲韶根本不吃這一套。別人怕桑王,可她不怕。她累的不行,幹脆跪坐在了墓前。她雙手清理著雜草。“你來看你母親幹嘛偷偷摸摸的,而且現在咱倆成親了,這也是我的娘啊。是吧娘,您瞧瞧您兒子,好兇的。”

看著她跪著清理雜草的模樣,桑天祿的怒意竟然在一點點消退。

要知道,靜承就是他的逆鱗。他不允許任何人接近自己的母親,所以世人皆知的靜承太後墓只是一個衣冠冢,這裏才是真正埋葬她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只有桑天祿一個人知道,就連寧良驥也只是知道大概位置,並沒真正的來過。如今,這個秘密又有一個人知道了。

“雖然咱娘倆兒沒見過,您的故事我也沒怎麽聽過。但既然您是太後,應該也是一直生活在榆寧的。那說不準您會認得我親娘。想想若是您還活著,說不準你們還能成為好姐妹呢。”冉雲韶拔完了雜草,現在正在用自己那價值不菲的衣袖擦拭墓碑。

她在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桑天祿就在一旁看著。他的王妃雖然不像別的王妃那樣知書達禮,可偏偏他的母親就不喜歡那樣沒性子的姑娘。若是靜承還活著,說不準還真會滿意這個兒媳呢。

不知道說了多久,冉雲韶也休息夠了。她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你看你生什麽氣,我就說我婆母大度不會因為我的突然到來生氣的。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麽小氣啊。”

“休息夠了就繼續上山吧。”這次桑天祿的語氣柔和多了。

臨走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母親的墓碑。幹凈了不少。

祭拜的過程很無聊,冉雲韶跪在跪墊上都要睡著了。有一次她真的感覺見到了周公。直到她的腦袋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掌心中,她才突然驚醒。然後她發現,桑天祿的手掌真的很粗糙,磨得她臉都疼了。不過這樣的掌心撓癢癢應該很舒服。

終於結束了,她趁著廟裏的人不註意偷走了一只燒雞。

出了廟門她將燒雞拿出來。桑天祿這才看見,“你這是幹什麽?”

冉雲韶看著燒雞,“那怎麽了?那些和尚也不吃,佛祖也不能真的吃,最後都浪費了。不如給我婆母嘗嘗。”

桑天祿讓寧良驥拿出一錠銀子放在了廟門外,就算是買燒雞的錢了。他突然想起,自己來看靜承竟然什麽都帶,也屬實不應該。

下山要快的多,冉雲韶跟水桃一邊走一邊鬧。要不是這身衣服不合適,桑天祿相信,她又能上樹。

看著她這樣,寧良驥感覺自己頭都疼了。“後日就要進宮了,王妃這樣,要怎麽進宮啊。”

要知道宮裏可不比王府,那裏可沒什麽自己人。冉雲韶這樣沒規矩,在興朝可以,在王府也可以,偏偏在宮裏不行。

除了皇宮,無論在什麽地方桑天祿都能護住她。可親王娶妻必然是要入宮面聖的。他拍拍寧良驥的肩,“交給你了。”

“我?不是王爺,我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這個王府總共就四個人,水桃跟冉雲韶都沒來過榆寧,更不消說進過皇宮了。總不見得讓桑天祿親自教王妃規矩吧。寧良驥硬著頭皮,從走路開始教起。

“好煩,不進宮行不行?”可是沒學一會兒,冉雲韶就不幹了。她坐在白玉塌上,小腳還在那晃來晃去的。

寧良驥小聲嘀咕:“不知道是誰煩。”可這畢竟是王妃,現在也是他的主子。他咬咬牙,只能說:“不能。”

“真麻煩,早知道就不嫁了。”冉雲韶突然開始後悔。

寧良驥心想,她要是早有這個覺悟就好了。那麽現在在他面前的說不定就是史冰蘭了。

總之,規矩還是要學的。反正也就半天的功夫,學個皮毛糊弄過去就行了。剩下的,還有桑天祿呢。

終於,在一天的疲憊後。這位王妃終於能裝裝樣子了。其實她學的很快,畢竟她的母親曾經也是榆寧的大家閨秀。沒來過榆寧,她也總見過自己母親的儀態,照著做終歸是沒錯的。

這次,她晚上不用再偷偷摸摸地找頭發了。而是在拉簾前大方的把桑天祿的頭發放在了自己這邊。

簾子拉上,她手指轉著那柔順的墨發。“王爺你說,明天要是我搞砸了怎麽辦?你會不會被砍頭?”

“在你之前,從沒人能碰本王一根頭發。”這是桑天祿的回答。

手中的頭發突然猶如利刃。冉雲韶松開了手,把頭發推到了簾子那邊。“說的怪嚇人的,還給你,本姑娘不要了。”

然而桑天祿並沒真正的收回自己的頭發。他依舊那麽躺著一動不動。“還有,現在已經嫁給了本王。日後不能稱姑娘。對外要稱本妃。”

“那為什麽寧良驥讓我說臣妾?”

“因為明日咱們要入宮,面對宮裏的貴人你要自稱臣妾。”

“那對你呢?我要怎麽自稱?”

“隨你。”

“什麽都隨我?”

“嗯。”

“那老娘呢?”

“本王還是喜歡臣妾多些。”

“我不管,你方才說了隨我的。老娘要睡了。”說著,小手又摸摸索索地抓住了一縷墨發。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