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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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元老夫子和侯嘉宸似乎覺得楚燃娶她是什麽不可思議的事。
雖然楚燃並沒有娶她，但看他們如此嫌棄她，楚南夕心裏很不爽。
特希望楚燃能說一句：他就是娶了她。
氣死這兩個人。
可楚燃顯然不會這麽做。
他誠實地回答：“尚未。”
楚南夕聽得癟下臉。
楚燃目光一直凝註在她臉上。
見她露出委屈的表情，心想她該是又誤會他不想娶她了，趕忙補充道：“雖然我和南夕尚未成婚，但我們早已心意相通，如今想等兩朝的事了了，靜下心來細細籌謀婚事，不想讓她委屈地嫁我。”
他娓娓訴說的話，格外動聽。
楚南夕聽得嘴角揚起。
小聲咕噥：“能和哥哥在一起，我永遠不會覺得委屈。”
這句話，她是對楚燃一人說的。
知道他耳力極佳，刻意壓低聲音，以免被其他人聽到。
楚燃聽得耳根紅透。
元老夫子年紀大了，耳力有限，並未發現兩人之間的異樣。
侯嘉宸自小習武，耳力極佳，這句話一字不落地落入耳中。從未想到竟有女子會如此大膽地向男子表達愛意，被如此駭人的行為，驚得直咳嗽。
楚燃聞聲，知道小姑娘剛才的話定被侯嘉宸聽了去，不自在地咳嗽一聲。
侯嘉宸回神，忍不住嫌棄：“和他在一起！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
這麽被他嫌棄，楚南夕心裏格外不高興。
想罵人。
但如今嫌棄她的這個人，是楚燃的舅舅，她若是懟回去，楚燃夾在中間會不會很為難？
想到楚燃會難做，楚南夕頓時慫了。
壓了壓心頭的怒氣，故作乖巧地說：“哥哥又不是個註重身份的人，自然不會嫌棄我。”
元老夫子嗤之以鼻：“他不嫌棄你，你便纏著他！這世間怎會有女子如此不知羞恥。”
侯嘉宸：“就是說，你真……”
“夠了！”
不等他說完，楚燃冷冷地打斷。
他像是擔心他們繼續嫌棄她，如承諾般，一字一句，堅定地說：“在我背負煞名，無人敢靠近時，只有南夕陪在我身邊，不斷告訴我，我很好，如今更是不顧危險陪我來到嶺南，我這樣命運多舛的人，能得她真心相待，何其有幸，若真要論起般配，也是我這個滿身束縛的人配不上自由爛漫的她。”
他用清冷冷的音調，不疾不徐地將這句話說出口。神色始終保持從容，不見半點波瀾，言語卻如水滴石穿般蘊含無盡的力量。
震驚得所有人都楞住了。
楚南夕從未想過他會承認她很重要，還是當著他老師和舅舅的面，與他內斂的性格著實不符。
心裏本就洶湧的情意，被他這番話激起更大波浪，不停地沖擊著她的心房，讓她的心，難以自控地為他怦然。
若不是元老夫子和定國公在場，她真的好想緊緊抱住他，聽聽他此刻的心跳是不是和她如出一轍。
元老夫子聽完這樣一番話，再看二人溫情脈脈地相望，心裏的怒火遏制不住地往外竄。
恨不能向上天借用一些仙法，將二人永遠隔開，以免自己的得意門生變成一個貪戀紅塵俗事的癡情種。
終是不願在這小丫頭面前跌了分，元老夫子深深看了楚燃兩眼，拂袖離去。
元老夫子一走，侯嘉宸獨自面對二人，訓也不是，不訓也不是。
好像跟這臭小子講理，他就沒贏過。更別提這小子如今有了心上人，看他緊張人家那樣，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事也不是幹不出來。估計在這個小丫頭片子面前，臭小子即便無理也要爭三分，到時真吵起來，他做舅舅的若連外甥都吵不過，豈不白白讓這小丫頭片子笑話。
想清其中利害，侯嘉宸冷哼一聲：“你回去好好反思今日的錯，明日去西郊大營找我。”
“是。”楚燃點頭應下。
見侯嘉宸離開，楚南夕輕扯楚燃衣袖，小聲問道：“哥哥，我們要下山嗎？”
楚燃目光投向望月軒。
見房門緊閉，點了點頭：“走吧，我先帶你去山下的別苑安頓。”
“好。”
楚南夕待在元老夫子的地界格外不自在。
這裏人人皆身姿周正，行事規矩，一舉一動模板雕刻出來的一般，完全感受不到半點鮮活的氣息。
即便別苑的人不敢像元老夫子那樣訓她，可她還是覺得不自在。總感覺她在這裏像個異類，完全融入不了他們當中去。
第二日一早，楚燃要動身前往西郊大營。
臨走前，見小姑娘眼巴巴望著他，一副想要跟他一起走的模樣，無奈揉了揉她的頭：“南夕，我會盡早回來，你乖乖在這等我好不好？”
定國公看著那麽兇，一副想要他遠離她的樣子，真的會放他回來嗎？
楚南夕不確定。
突然又要一個人待在這陌生的地方，她心裏很怕，不想和他分開。
見她眼眸裏泛起的瑩潤光，楚燃也舍不得將她一人留在這裏。
但西郊大營終不比元老夫子的別苑，她待在這裏才安全。
楚燃耐心哄道：“南夕別怕，元慎思也會留在別苑，讓他先陪著你好不好？”
楚南夕知道他不打算帶上她，不想讓他難做，不情不願地點點頭：“那哥哥一定要早些回來。”
“好。”楚燃一口答應。
等他走後，楚南夕去找元慎思，將謝靳給的鞋子要回來，掏出裏邊的金銀泥。
不等她將黃金還原，元慎思敲響她的門。
“楚小姐，元老夫子請你過去一趟。”
元老頭找她做什麽？
他不是不想見她嗎？
楚南夕滿心疑惑，卻不敢不去，只能上山相見。
元老夫子就端坐在望月軒門前的涼亭裏。
他見到她，神情不像昨日那般嫌棄，微微擡手，示意她坐。
客氣得讓人不習慣。
盡管不清楚他找她到底想做什麽，但秉著不給楚燃惹麻煩的原則，楚南夕乖乖坐到他對面，恭敬地喊了聲：“元老夫子。”
“楚小姐什麽模樣，昨日我已看清，殿下今日不在，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拘禮。”
他說話不帶一個臟字，卻那麽讓人難堪。不加掩飾地嘲笑她做作。
她也覺得自己這番行為做作。
若不是看在他是楚燃老師的份上，就這麽個陰陽怪氣的怪老頭，誰不想搭理。
楚南夕皮笑肉不笑地扯動嘴角：“不知元老夫子找我何事？”
“自然是為殿下的事。”
因楚燃的事找她？
不用多說，楚南夕已經猜到原因。
元老夫子也無需她回應，擡手斟了杯茶放在唇邊，輕抿一口，悠然自得地說：“殿下確實一表人才，單憑長相便足以讓無數姑娘迷戀，更別提高貴的出身，高才的絕學，實屬世間少有的好兒郎。”
聽慣了別人罵楚燃小煞星，泥腿子……
猛然聽到有人誇他，楚南夕十分驚喜，不由得豎起耳朵細聽。
“何況他還是一位為國為民的好太子，若他繼位，我相信他還會是位愛民如子的好君主。”
楚南夕聽得連連點頭。
確實如此。
這世間再也沒有比楚燃更好的人了。
太喜歡聽人誇楚燃了。
不敢直言：老頭，你會誇就多誇幾句。楚南夕拿起桌上的茶壺，狗腿地將他面前的茶水斟滿，想讓他潤潤喉嚨再多說一些。
元老夫子看得眉頭鎖緊。
他跟她說這些，是想讓她知道李定安到底是什麽人，想用李定安的優秀來凸顯她的粗鄙。
正常人聽到這些，不都該知難而退嗎？
怎麽她反而一改剛來時的不悅，眉頭松開，唇角揚起甜甜地笑，那模樣，似乎就差說一句他誇得好了。
元老夫子完全不理解她在開心什麽。
不想再跟她繞圈子，直言道：“他這般才高行潔的人，如今卻因為你忤逆長輩，你若執意跟著他，是會讓明珠蒙塵的。”
很好，電視劇裏那些勸人知難而退的橋段終於上演了。
楚南夕聽得興奮不已，在桌下暗暗搓手。
她不哭反笑，露出副激動的模樣，真像個聽不懂話的傻子。元老夫子隱忍心中嫌棄，耐心問道：“姑娘可有聽懂我的意思？”
楚南夕連忙點頭：“聽懂了。”
聽懂不該掩面哭泣嗎？怎麽如此興奮！元老夫子半信半疑：“真聽懂了？”
“真聽懂了。”
楚南夕貼心地解釋，“您是說，若我執意和哥哥在一起，會害他變成一個不仁不義的人對嗎？”
“是。”元老夫子滿意地點頭，“我楚國向來以禮治國，而禮教中最為重要的便是嚴守等級，我聽聞你並非出身世家大族，也沒有兄弟姐妹可以仰仗，只是恰巧在那落後的村子偶遇殿下，這才相伴一程。”話鋒一轉，“既你如今知曉他的身份，也該知道他的妻子必定出身不凡，不該用過往相挾，就此別過，對你們都好。”
對他們都好？
聽他的意思，若是她執意要和楚燃在一起，恐怕他們是要想辦法處理她了。
難怪楚燃不肯娶她。
若是她此刻已經是他妻子，恐怕元老夫子也不會找她說這樣推心置腹的一番話。
楚南夕沒想到這位被世人敬仰的大儒，實際竟是個連她這種小女子都容不下的人，甚至可以為了他所謂的高義，予奪無辜之人的生命，真是個可怕的人。
心裏對他聖人的印象徹底破碎。
楚南夕可以理解他嫌她出身不好，畢竟謝家也曾嫌棄過她，確實古往今來婚配講究個門當戶對。
若她自小在青山村長大，或許真的會自卑、會覺得配不上楚燃。
可她來自異世，受過高等教育，通曉古今歷史，在人文體系極為健全的環境裏長大，不接受男尊女卑和人分三六九等的觀點。
在她心裏，只要楚燃喜歡她，那他們便是平等的關系，不會覺得不如他。想讓她知難而退，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楚燃不喜歡她了。
楚南夕不理會元老夫子話裏的威脅，拿起茶盞，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學著他剛才的樣子，緩慢遞到嘴邊，淺酌一口，緩聲問道：“那按照您的意思，我若是留在他身邊，就是害他嗎？”
她擱下茶盞，下巴微揚，神態悠閑。
聽了他這樣一番話，還能保持自信從容，實屬難得。若不是剛目無尊長地拿走他的茶壺，單憑這份氣度，值得人高看幾眼。
元老夫子厭惡不講規矩的人，忍受不悅，心平氣和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
聽他誇她，楚南夕忍不住想笑。
元老頭如此反應，是不是覺得她一定會回去找楚燃辭行，然後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口是心非說一些不愛他的話，讓他誤會，然後痛苦地分開。
咦惹～
楚南夕越想越覺得這樣的橋段老套，她和楚燃之前誤會已經夠多了，如今明白彼此心意，才不會傻得再讓彼此難受呢！
元老頭想殺她就殺，反正沒有楚燃，她在這破地方也沒什麽可留戀的東西，想用這種方式拆散他們，做夢！
楚南夕站起身，佯裝恭敬地福了福身：“謝謝您今日和我說的這些話，我會回去和哥哥說清楚的。”
她會將他威脅她的話，一字不落地告訴楚燃。讓楚燃好好認認他敬重的師長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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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楚燃並沒有娶她，但看他們如此嫌棄她，楚南夕心裏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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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這兩個人。
可楚燃顯然不會這麽做。
他誠實地回答：“尚未。”
楚南夕聽得癟下臉。
楚燃目光一直凝註在她臉上。
見她露出委屈的表情，心想她該是又誤會他不想娶她了，趕忙補充道：“雖然我和南夕尚未成婚，但我們早已心意相通，如今想等兩朝的事了了，靜下心來細細籌謀婚事，不想讓她委屈地嫁我。”
他娓娓訴說的話，格外動聽。
楚南夕聽得嘴角揚起。
小聲咕噥：“能和哥哥在一起，我永遠不會覺得委屈。”
這句話，她是對楚燃一人說的。
知道他耳力極佳，刻意壓低聲音，以免被其他人聽到。
楚燃聽得耳根紅透。
元老夫子年紀大了，耳力有限，並未發現兩人之間的異樣。
侯嘉宸自小習武，耳力極佳，這句話一字不落地落入耳中。從未想到竟有女子會如此大膽地向男子表達愛意，被如此駭人的行為，驚得直咳嗽。
楚燃聞聲，知道小姑娘剛才的話定被侯嘉宸聽了去，不自在地咳嗽一聲。
侯嘉宸回神，忍不住嫌棄：“和他在一起！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
這麽被他嫌棄，楚南夕心裏格外不高興。
想罵人。
但如今嫌棄她的這個人，是楚燃的舅舅，她若是懟回去，楚燃夾在中間會不會很為難？
想到楚燃會難做，楚南夕頓時慫了。
壓了壓心頭的怒氣，故作乖巧地說：“哥哥又不是個註重身份的人，自然不會嫌棄我。”
元老夫子嗤之以鼻：“他不嫌棄你，你便纏著他！這世間怎會有女子如此不知羞恥。”
侯嘉宸：“就是說，你真……”
“夠了！”
不等他說完，楚燃冷冷地打斷。
他像是擔心他們繼續嫌棄她，如承諾般，一字一句，堅定地說：“在我背負煞名，無人敢靠近時，只有南夕陪在我身邊，不斷告訴我，我很好，如今更是不顧危險陪我來到嶺南，我這樣命運多舛的人，能得她真心相待，何其有幸，若真要論起般配，也是我這個滿身束縛的人配不上自由爛漫的她。”
他用清冷冷的音調，不疾不徐地將這句話說出口。神色始終保持從容，不見半點波瀾，言語卻如水滴石穿般蘊含無盡的力量。
震驚得所有人都楞住了。
楚南夕從未想過他會承認她很重要，還是當著他老師和舅舅的面，與他內斂的性格著實不符。
心裏本就洶湧的情意，被他這番話激起更大波浪，不停地沖擊著她的心房，讓她的心，難以自控地為他怦然。
若不是元老夫子和定國公在場，她真的好想緊緊抱住他，聽聽他此刻的心跳是不是和她如出一轍。
元老夫子聽完這樣一番話，再看二人溫情脈脈地相望，心裏的怒火遏制不住地往外竄。
恨不能向上天借用一些仙法，將二人永遠隔開，以免自己的得意門生變成一個貪戀紅塵俗事的癡情種。
終是不願在這小丫頭面前跌了分，元老夫子深深看了楚燃兩眼，拂袖離去。
元老夫子一走，侯嘉宸獨自面對二人，訓也不是，不訓也不是。
好像跟這臭小子講理，他就沒贏過。更別提這小子如今有了心上人，看他緊張人家那樣，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事也不是幹不出來。估計在這個小丫頭片子面前，臭小子即便無理也要爭三分，到時真吵起來，他做舅舅的若連外甥都吵不過，豈不白白讓這小丫頭片子笑話。
想清其中利害，侯嘉宸冷哼一聲：“你回去好好反思今日的錯，明日去西郊大營找我。”
“是。”楚燃點頭應下。
見侯嘉宸離開，楚南夕輕扯楚燃衣袖，小聲問道：“哥哥，我們要下山嗎？”
楚燃目光投向望月軒。
見房門緊閉，點了點頭：“走吧，我先帶你去山下的別苑安頓。”
“好。”
楚南夕待在元老夫子的地界格外不自在。
這裏人人皆身姿周正，行事規矩，一舉一動模板雕刻出來的一般，完全感受不到半點鮮活的氣息。
即便別苑的人不敢像元老夫子那樣訓她，可她還是覺得不自在。總感覺她在這裏像個異類，完全融入不了他們當中去。
第二日一早，楚燃要動身前往西郊大營。
臨走前，見小姑娘眼巴巴望著他，一副想要跟他一起走的模樣，無奈揉了揉她的頭：“南夕，我會盡早回來，你乖乖在這等我好不好？”
定國公看著那麽兇，一副想要他遠離她的樣子，真的會放他回來嗎？
楚南夕不確定。
突然又要一個人待在這陌生的地方，她心裏很怕，不想和他分開。
見她眼眸裏泛起的瑩潤光，楚燃也舍不得將她一人留在這裏。
但西郊大營終不比元老夫子的別苑，她待在這裏才安全。
楚燃耐心哄道：“南夕別怕，元慎思也會留在別苑，讓他先陪著你好不好？”
楚南夕知道他不打算帶上她，不想讓他難做，不情不願地點點頭：“那哥哥一定要早些回來。”
“好。”楚燃一口答應。
等他走後，楚南夕去找元慎思，將謝靳給的鞋子要回來，掏出裏邊的金銀泥。
不等她將黃金還原，元慎思敲響她的門。
“楚小姐，元老夫子請你過去一趟。”
元老頭找她做什麽？
他不是不想見她嗎？
楚南夕滿心疑惑，卻不敢不去，只能上山相見。
元老夫子就端坐在望月軒門前的涼亭裏。
他見到她，神情不像昨日那般嫌棄，微微擡手，示意她坐。
客氣得讓人不習慣。
盡管不清楚他找她到底想做什麽，但秉著不給楚燃惹麻煩的原則，楚南夕乖乖坐到他對面，恭敬地喊了聲：“元老夫子。”
“楚小姐什麽模樣，昨日我已看清，殿下今日不在，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拘禮。”
他說話不帶一個臟字，卻那麽讓人難堪。不加掩飾地嘲笑她做作。
她也覺得自己這番行為做作。
若不是看在他是楚燃老師的份上，就這麽個陰陽怪氣的怪老頭，誰不想搭理。
楚南夕皮笑肉不笑地扯動嘴角：“不知元老夫子找我何事？”
“自然是為殿下的事。”
因楚燃的事找她？
不用多說，楚南夕已經猜到原因。
元老夫子也無需她回應，擡手斟了杯茶放在唇邊，輕抿一口，悠然自得地說：“殿下確實一表人才，單憑長相便足以讓無數姑娘迷戀，更別提高貴的出身，高才的絕學，實屬世間少有的好兒郎。”
聽慣了別人罵楚燃小煞星，泥腿子……
猛然聽到有人誇他，楚南夕十分驚喜，不由得豎起耳朵細聽。
“何況他還是一位為國為民的好太子，若他繼位，我相信他還會是位愛民如子的好君主。”
楚南夕聽得連連點頭。
確實如此。
這世間再也沒有比楚燃更好的人了。
太喜歡聽人誇楚燃了。
不敢直言：老頭，你會誇就多誇幾句。楚南夕拿起桌上的茶壺，狗腿地將他面前的茶水斟滿，想讓他潤潤喉嚨再多說一些。
元老夫子看得眉頭鎖緊。
他跟她說這些，是想讓她知道李定安到底是什麽人，想用李定安的優秀來凸顯她的粗鄙。
正常人聽到這些，不都該知難而退嗎？
怎麽她反而一改剛來時的不悅，眉頭松開，唇角揚起甜甜地笑，那模樣，似乎就差說一句他誇得好了。
元老夫子完全不理解她在開心什麽。
不想再跟她繞圈子，直言道：“他這般才高行潔的人，如今卻因為你忤逆長輩，你若執意跟著他，是會讓明珠蒙塵的。”
很好，電視劇裏那些勸人知難而退的橋段終於上演了。
楚南夕聽得興奮不已，在桌下暗暗搓手。
她不哭反笑，露出副激動的模樣，真像個聽不懂話的傻子。元老夫子隱忍心中嫌棄，耐心問道：“姑娘可有聽懂我的意思？”
楚南夕連忙點頭：“聽懂了。”
聽懂不該掩面哭泣嗎？怎麽如此興奮！元老夫子半信半疑：“真聽懂了？”
“真聽懂了。”
楚南夕貼心地解釋，“您是說，若我執意和哥哥在一起，會害他變成一個不仁不義的人對嗎？”
“是。”元老夫子滿意地點頭，“我楚國向來以禮治國，而禮教中最為重要的便是嚴守等級，我聽聞你並非出身世家大族，也沒有兄弟姐妹可以仰仗，只是恰巧在那落後的村子偶遇殿下，這才相伴一程。”話鋒一轉，“既你如今知曉他的身份，也該知道他的妻子必定出身不凡，不該用過往相挾，就此別過，對你們都好。”
對他們都好？
聽他的意思，若是她執意要和楚燃在一起，恐怕他們是要想辦法處理她了。
難怪楚燃不肯娶她。
若是她此刻已經是他妻子，恐怕元老夫子也不會找她說這樣推心置腹的一番話。
楚南夕沒想到這位被世人敬仰的大儒，實際竟是個連她這種小女子都容不下的人，甚至可以為了他所謂的高義，予奪無辜之人的生命，真是個可怕的人。
心裏對他聖人的印象徹底破碎。
楚南夕可以理解他嫌她出身不好，畢竟謝家也曾嫌棄過她，確實古往今來婚配講究個門當戶對。
若她自小在青山村長大，或許真的會自卑、會覺得配不上楚燃。
可她來自異世，受過高等教育，通曉古今歷史，在人文體系極為健全的環境裏長大，不接受男尊女卑和人分三六九等的觀點。
在她心裏，只要楚燃喜歡她，那他們便是平等的關系，不會覺得不如他。想讓她知難而退，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楚燃不喜歡她了。
楚南夕不理會元老夫子話裏的威脅，拿起茶盞，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學著他剛才的樣子，緩慢遞到嘴邊，淺酌一口，緩聲問道：“那按照您的意思，我若是留在他身邊，就是害他嗎？”
她擱下茶盞，下巴微揚，神態悠閑。
聽了他這樣一番話，還能保持自信從容，實屬難得。若不是剛目無尊長地拿走他的茶壺，單憑這份氣度，值得人高看幾眼。
元老夫子厭惡不講規矩的人，忍受不悅，心平氣和道：“你是個聰明的姑娘。”
聽他誇她，楚南夕忍不住想笑。
元老頭如此反應，是不是覺得她一定會回去找楚燃辭行，然後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口是心非說一些不愛他的話，讓他誤會，然後痛苦地分開。
咦惹～
楚南夕越想越覺得這樣的橋段老套，她和楚燃之前誤會已經夠多了，如今明白彼此心意，才不會傻得再讓彼此難受呢！
元老頭想殺她就殺，反正沒有楚燃，她在這破地方也沒什麽可留戀的東西，想用這種方式拆散他們，做夢！
楚南夕站起身，佯裝恭敬地福了福身：“謝謝您今日和我說的這些話，我會回去和哥哥說清楚的。”
她會將他威脅她的話，一字不落地告訴楚燃。讓楚燃好好認認他敬重的師長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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