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寫過了,可以跳回去看看一二張哦,已經是封閉的循環啦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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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哈利了,她坐在帳篷門口,對哈利的反抗充耳不聞。簡沖哈利擺擺手,讓他趕快進去。
哈利抿著嘴鉆進了帳篷,他和羅恩細碎的討論聲傳了出來。
“他只是有點焦慮。”簡對赫敏說。
“我知道。”赫敏抱著膝蓋,冷靜地說,“這種情況誰能冷靜下來,我只是希望我們都能把自己分內的事情做好——比如好好練習大腦封閉術,不去讀神秘人的思想,那樣只會使我們更焦慮。”
“赫敏,我很喜歡你的冷靜。”簡突然說,“這是好事情。”
赫敏被她突然的讚揚弄得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需要一個冷靜的頭腦,男孩子,你懂得。”
兩個女生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真的對你沒有影響嗎?”赫敏看了一眼掛墜盒,“我只看看就會覺得不舒服。”
簡碰了碰掛墜盒:“沒有感覺……就感覺很貴重,又貴又重。”
赫敏的視線落在簡挨著掛墜盒的指尖。
“以後的情況可能會更糟。”簡輕聲對赫敏說,“我幫不上什麽忙,如果需要我、我在的話,你一定要和我說。”
赫敏略一猶豫,有點生疏地輕輕把手搭在她的肩膀,用力抱緊。
簡看起來也只不過是和他們一樣大的女孩,哈利說她從七歲出現時就是這幅樣子,從來沒有變過。
赫敏心裏有著隱隱的猜測和疑惑。
“你來自另一個世界。”赫敏輕聲問,“是什麽樣的世界?”
“就是很普通的世界,沒有巫師也沒有魔法,普通又平凡的世界。”簡皺著眉頭想想,“就像是你十一歲前,不是巫師前,認識的那個世界。”
赫敏眉頭輕輕舒展,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在她接到霍格沃茨的信的時候,也只以為巫師和魔法是故事書裏騙小孩子的把戲。
“你沒有去看看嗎?”赫敏突然問,“也許……”你的世界也有隱匿起來的巫師世界。
簡懂了赫敏在說什麽,她笑笑:“國王十字車站,九又四分之三站臺……在我們那裏只是一個……”
“一個什麽?”
“普通的柱子。”
簡把“旅游景點”這個詞回到了肚子裏。
“你真的不會變老嗎?還是你們世界的人都這樣?”赫敏把最大的疑惑問了出來,“哈利說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十八歲。”
“這很難解釋,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你知道嗎,有一次,我才過了一天,哈利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簡皺起眉頭來,“不過……”簡突然動了一下,她飛速地摘下了掛墜盒,塞給赫敏。
“我現在十九歲了。”
赫敏捏著魂器,看到簡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藍光,慢慢消失。
簡不知道如果自己把魂器帶走,會不會影響之後的劇情——萬一正好錯過了破壞魂器的那段情節呢?
她只好在臨走前把它留下來,即使知道魂器會給三個人造成多大的困擾。
哈利醒來的時候,發現簡已經走了。
等他們三個輪流帶著這個魂器時,才發現它對人的影響力有多大——簡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但哈利變得失落悲觀,赫敏變得敏感易怒,羅恩暴躁挑剔。
到處都有食死徒或者攝魂怪巡邏,哈利他們不得不繼續在野外流浪,每晚換不同的地方宿營,沒頭沒腦地躲避,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就這樣過了幾個星期,惡劣的環境、糟糕的食物、巨大的心理壓力和魂器的影響……終於,在一個雨夜,他們之間爆發了一場大矛盾。
羅恩冒雨離開了。
哈利獨自守夜,外面滂沱大雨狠狠敲著帳篷,聲音空蕩,蓋住了赫敏低聲地抽泣。
你為什麽要發脾氣?
只要再忍忍……
他不是必須陪我這樣逃亡。
我趕走了我最好的朋友!
哈利滿腦子都是獨自一人的羅恩被食死徒或其他壞人捉住的畫面。
如果羅恩真的發生了什麽意外,我會恨自己一輩子。
帳篷裏赫敏的哭泣聲漸漸停止了,外面的雨勢也越來越小。哈利在雨停之後,坐到了帳篷外面。
外面很冷,陰冷又潮濕,空氣進肺像是吞了一塊冰,周圍寂靜地仿佛能聽到雨珠從樹葉滾落到地面的聲音。
哈利緊緊握著魔杖戒備著。肚子裏空蕩蕩的,他們吃的那些東西都算不上叫食物,胃灼燒一般得蠕動著;胸口燙燙的,能聽到有節奏的心跳聲,他的內心也像黑漆漆的樹林深處一樣,空洞又迷茫。
又像他的未來。
他滿懷期待地想要尋找魂器、消滅魂器,但這幾個月來,除了一個拿在手裏卻不知道怎麽摧毀的魂器,他一無所有也一無所知。
現在連羅恩也丟了。
“我們以為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我們以為鄧布利多告訴過你要幹什麽……我們以為你有一個真正的計劃!”
羅恩的話壓在哈利疲憊又恐懼的內心裏。
韋斯萊一家頂著壓力和危險、赫敏甚至為他改變了父母的記憶……他帶領著他們,但他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哈利慢慢彎曲膝蓋,緊緊抱住,把自己的臉埋在裏面。
“兩個人不能都活著。”
詭異的預言仿佛是給結局的宣判,哈利滿心絕望,甚至就想這麽沖到伏地魔面前,隨他怎麽處理……一切就這麽完蛋吧!
哈利自暴自棄地想。
一只溫暖的手放在他的肩膀,碰到他領口露出來的皮膚,冰冷的皮膚和溫熱的手心……哈利打了個激靈,魔杖倏地擡起來。
簡驚訝地睜著眼睛:“我以為你睡著了。”
“簡。”哈利的手垂下去,又回到剛剛那個團成一團的姿勢。閉著嘴巴,像是不想說話的樣子。
“你怎麽了?”
“……”哈利粗聲粗氣地說,“不怎麽!”
“你在發脾氣嗎?”簡有點困惑,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哈利,也是第一次被這樣態度對待。
“對啊,我在發脾氣,我除了發脾氣還能幹什麽?”
“還可以想想你為什麽要這樣,說說吧,到底怎麽了?”簡的語氣也變得糟糕起來。
哈利盯著不遠處泥土裏的一塊小石子:“和你說有什麽用,反正你一會兒就拍拍屁股走了,和羅恩一樣,去過你們自己的生活吧,何必跟著我受罪。”
“哈利?”簡一下子站起來,“我倒是想走,我還想知道我為什麽會來呢。”
她說著,朝帳篷裏走去:“我還是找個能溝通的人說說話吧……呀!”
簡的手腕一下被攥住,力道很大,差點把她拽倒,她覺得手腕火辣辣地疼。
哈利緊緊拉著簡的胳膊,盯著她的眼睛。
雨後的月光都是幹凈清亮的,落在哈利臉上,簡仿佛看到他綠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紅光。
一條閃閃發亮的鏈子埋在他的衣領裏。
“把掛墜盒給我。”簡忍著手腕的疼痛,沖哈利說,“快給我。”
兩人僵持著。
哈利死死盯著簡,看到她的堅持,好像如果再不給她,她就會撲上來自己搶。
那好吧。
哈利撇撇嘴,最終把掛墜盒脫下來,不情不願地塞到簡的手裏。
☆、第五十四次開門
54
簡把掛墜盒塞到自己口袋裏,轉身就行往帳篷裏走。
哈利沒有松手。
剛剛的絕望和憤怒讓他突然失控,即使知道有魂器的原因,他也知道自己心底有那樣的想法,只不過被魂器過度放大罷了。
哈利現在非常羞愧。
他不是擅長說話和表達的人,心裏在猶豫著怎麽和簡說,手上的力度就沒有松。
簡看著哈利的眼睛,滿眼的愧意都要溢出來。
她轉動一下手腕,哈利的手就收得更緊了,仿佛是怕簡在怒氣之下離開。
“我原諒你了。”簡說,“放手,抓得很疼。”
“對、對不起。”哈利立馬松開手,腦袋微垂,沮喪地說,“我失控了。”
“我知道。”簡溫和地說,“這種環境和壓力下,誰都很難控制好自己。”
哈利一下擡起頭,眼巴巴地看著簡,表情之下繃著被諒解的欣喜。
簡說完,就繼續朝帳篷裏走去:“”
“你去哪兒?”哈利緊跟了一步。
簡停下腳步:“你還是在外面冷靜冷靜吧。”簡拍拍口袋裏的掛墜盒,“這個我先拿著。”
哈利垂頭喪氣地再次靠著帳篷口坐下。
簡看到他又恢覆了剛出現時看到的、雙手抱膝團成一團的姿勢,但看起來弱小無助又可憐。
赫敏睡著,雙手抱胸,睡夢中胸脯還一抽一抽。她眼睛腫腫的,眼眶周圍還帶著紅暈,臉頰上有殘留的淚痕,棕色的卷發亂蓬蓬的披散著。
簡看了一圈,沒找到羅恩,大概知道在哪個時間點。她有點擔心,按照原著的發展,羅恩不僅沒事兒,還會帶來很多消息。但是因為西裏斯的覆活,不知道會帶來怎樣的蝴蝶效應。
簡從帳篷裏找到一條毛毯,蓋在赫敏身上,低頭端詳著她。
他們明明年紀差不多,但遭遇的遠比她多。簡無比慶幸自己生活在一個相對和平安定的時代,也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他們的堅強與無畏。
哈利是“救世主”,他也沒有辜負這個稱呼。只不過內心的成長,是一個緩慢沈重的過程。
他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需要的自是時間和引導。
看著赫敏逐漸變得沈穩的呼吸,簡的世界是中午,他們這裏已經快清晨了。
她輕手輕腳地走出帳篷。
哈利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只有眼鏡片後輕輕扇動的睫毛顯示著主人還醒著。
簡一靠近,他就扭過頭來,主動說:“我在想,格蘭芬多的寶劍在哪裏……如果古靈閣裏的是假的,那麽真的是不是被鄧布利多藏起來了?”
哈利冷靜下來之後,認真的梳理了自己現在掌握的線索和已知的信息:“他會把他藏在哪裏……一個他熟悉的地方,而且是我能猜到的地方嗎?”
簡沒有說話,她看著哈利自己分析,如果劇情不產生變動的話,她知道寶劍在哪裏會怎麽出現,但她不能說。
“鄧布利多留給我們的遺物會不會是線索。”哈利盯著林間的霧氣,覺得自己大腦裏也雲霧環繞,理不出頭緒,“他把格蘭芬多的寶劍當做遺物送給我,一定是要我用它去破壞魂器——畢竟那是霍格沃茨的東西,他沒有資格支配——這只是一個信息,並不是要送給我東西。熄燈器、《詩翁彼豆故事集》,他為什麽不直接和我說呢。”
哈利最後的語氣有點氣惱,不知道是不是在責怪鄧布利多給自己留下太多秘密,但他立馬又想通了:“他知道魔法部會檢查這些東西,所以要我們自己發現秘密……而且他也沒有時間直接和我說了。”
哈利沈重地嘆了一口氣:“你覺得有道理嗎?”
“有道理啊。”簡輕輕說,“他肯定還有更多的準備,你做好他需要你做的就好了。”
“魂器。”哈利點點頭,“我有一點想法,從鄧布利多的朋友和他的經歷開始查,他或許把寶劍托付給了別人,也能藏在了某個地方。我要是再了解他一點就好了,我覺得我好像從來沒了解過他。”
“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赫敏的聲音突然響起來,“簡?”
“早上好。”簡看了一眼天色,“現在就要出發嗎?”
“我們要在離開前清理了這裏的痕跡,以防有人追蹤到。”赫敏說著,就開始回收帳篷,“我們要趕在有人碰到前轉移,越早越好。”
她眼睛還腫得厲害,下面掛著黑眼圈,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但一醒來就手腳麻利地幹活。
哈利立馬從地上蹦了起來,開始用魔杖消除他們弄出來的痕跡。
簡想幫忙也幫不上忙,她不會魔法,他們揮揮魔杖的功夫,一切就準備好了。
赫敏從她的包包裏拿出一張地圖,她在上面粗略的標著點:“我們去這裏,附近有個村子,看看能不能搞到食物。”她說著,朝簡伸出手,“我們要幻影移形了,有點難受,忍著點。”
簡拉住赫敏的手。
哈利在握赫敏的手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赫敏,昨晚是我太沒有理智了,對不起,我應該做得更好。謝謝你們陪著我,我相信羅恩會回來的。”
赫敏眼圈更紅了,她吸吸鼻子,哽咽地說:“我們都知道他會回來的,而且哈利,我沒有怪你。”
哈利看著赫敏的眼睛,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們轉眼間就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安頓好之後,就要肚子問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過像樣的食物了。
“我想再去試試。”赫敏拿著地圖,“就在附近,有個麻瓜小鎮,應該也有巫師居住,不然也不會標在巫師的地圖上。”
“太危險了。”哈利擰著眉毛說,“我們的覆方湯劑不多了。”
“除了食物以外,更重要的是希望聽到一些消息。”赫敏輕聲說,“我們的消息太閉塞了,神秘人的勢力到哪裏了?食死徒最近又幹了什麽?我們得清楚發生了什麽,我們連一份《預言家日報》都搞不到。”
“那份報紙上面都是謊言。”
“謊言也有事實在裏面。”赫敏嚴肅道,“一份報紙能看出很多東西來。”
哈利沒有說話了,赫敏一向能看到他們看不到的東西。
赫敏也只是這麽說說,希望運氣好能碰巧聽到零零星星的消息。
但其實在這種小鎮裏,很難立馬找到巫師是在哪裏活動的——畢竟整個巫師界都在隱藏,巫師們也不可能大搖大擺地聚會。
“我去買吧。”簡說,“沒有人認識我,我只是一個麻瓜。就算我被捉住了,到時間也會消失。”
簡偽裝成了一個路過的背包客,服裝是用魔咒將赫敏的一套衣服變形來的——不得不說,她的變形術真的很棒。
在小鎮裏,這種季節獨自出現的陌生人總是很引人註意,不過背包客總是很有挑戰精神的那類人,小鎮裏也有旅館接待這些不甘於平淡的冒險家。
簡從雜貨店買了一些速食產品。
老板還沒有睡醒,睡眼惺忪地給簡結了賬,說起來小鎮的另一頭有個面包房。
有松軟的面包是最好的了,如果幸運的話,能趕上剛出爐的一批。
簡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消失,不過她在這兒也呆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
她決定賭一把,時間足夠的話,還可以讓哈利和赫敏吃到面包。
哈利和赫敏在不遠處等著簡,他們帶簡幻影移形到小鎮的邊緣,看她離開就移到另一個地方。
哈利手裏拿著之前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買的那個望遠鏡,看著小鎮裏的情況:“我覺得這裏沒有食死徒,也沒有攝魂怪——記得上次嗎,村子邊緣都是攝魂怪。”
“我看看,如果真是這樣,我們也可以去這個村子。”赫敏接過望遠鏡,“不過這兒沒有巫師住嗎?簡回來了!”
哈利也看到了約定的地點出現了簡。
她傻乎乎的比了個手勢,把那一包食物藏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是她。”赫敏點點頭,哈利就要去接她,“等等,她為什麽又走了!”
簡在回來的路上就聞到了面包的香味,在空氣冰冷的冬天,對於饑腸轆轆的人是最大誘惑。
她想去買些面包,但還是決定先把買好的食物放到約定的地方,再去面包房碰碰運氣。
哈利先去把食物拿了回來:“簡呢?她去哪兒了?”
“她去了另一家店。”赫敏緊緊跟著簡的蹤跡。
簡抱著一牛皮紙袋子出現在了街上,她的腳步有點急,朝反方向走著。
剛剛在面包店,看到了貼在墻上的一張尋人啟事,上面是哈利、羅恩、赫敏的照片,不會動的相片。
食死徒畢竟人手有限,在過於偏遠的地方留下了這種東西——總有心有恐懼的巫師出於避禍心理還有好心的麻瓜透露一下線索。
當然,他們還主要還是靠在各地巡邏的搜查隊為主,一邊找救世主的下落,一邊清查巫師的血統。
“有人跟著她。”赫敏一下捏緊了望遠鏡。
哈利一把奪過望遠鏡:“她發現了嗎?是食死徒嗎?”
“她發現了。”赫敏說,“你沒有發現,簡是在兜圈子嗎?”
簡確實發現了身後的人,她裝作迷路的樣子,不停的兜著圈子,拖延時間。
等她發覺自己的手指微微發光,突然朝著一條小巷拔腿就跑。
身後跟蹤的巫師一下抽出魔杖來,跟了上去。
那裏是死角,哈利只能看到一條紅色的魔咒和他一起沖進巷子。
他的心跳幾乎停止了。
很快,那個巫師獨自走了出來,他只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面包,那個女孩已經消失了。
他只是看到生面孔覺得有點奇怪,沒想到真的是個小巫師,不知道是不是被通緝的人。他的妻子是混血,他想通過舉報線索,在食死徒的清查中,給妻子換一條生路。
“怎麽樣?”赫敏看不清那麽遠的地方,看著哈利的反應,心都要不跳了。
“她走了。”哈利說,但並不覺得輕松,反而有更深的擔憂在心底湧動。
☆、第五十五次開門
55
接下來的幾天,哈利一直處於後怕和後悔之中,後悔把簡卷進來。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麻瓜,不像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還有一點自保能力,能夠用魔杖反抗,或者用魔咒逃跑。
那天簡幾乎就要被抓住,只是剛巧到了離開的時候,逃過了一劫。
但如果他和赫敏被食死徒抓住了,她在那種情況下突然出現怎麽辦?食死徒對麻瓜可完全不友好。
而且他們所處的環境太惡劣了,天氣越來越糟糕,為了安全,躲避的地方越來越靠北,冬天越來越近。
我應該依靠自己。
哈利想,我已經拖累了赫敏和羅恩了,不應該讓簡也卷進來。
哈利無比的堅強起來,簡也一直沒有出現。
哈利和赫敏又輾轉了很多地方,條件越來越艱苦。他們經歷了凍雨、寒風、暴雪,在樹林裏、沼澤中、深山都駐紮過。
哈利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心情,尤其是戴著魂器的時候,把它當成對自己內心的鍛煉。他知道自己雖然不是實力最強的人,但也是這個隊伍的核心。
他和赫敏的關系一直很融洽,偶爾還會討論羅恩現在在做什麽,是不是安全。他們還從綁來的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的畫像中了解信息,好像一切都慢慢變得習慣。
哈利有點後悔,沒讓赫敏把西裏斯送他的雙面鏡帶上,這樣他就能和他的教父溝通,能夠知道更多的消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聖誕節也即將到來,他們不知道現在的日期,但是看到了街上的聖誕樹。
也許是節日氛圍之下,大家都有所松懈,他們逐漸朝比較繁榮的城市靠近。
赫敏披著隱形衣去超市拿回來一些算得上美食的食物,這種時候,當然不能奢求有一頓聖誕大餐,但就是這些意大利面條和罐頭,也讓他們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吃過飯,氣氛變得很安詳。
赫敏低頭看著《詩翁彼豆故事集》,她快把這本書翻爛了,想從裏面找出一些線索來。
哈利摸了摸肚子,看著帳篷裏那盞搖曳的光,不止一次的又想起簡來。他在閑暇的時間,不是思考接下來怎麽辦,就是在想簡——他們將近兩個月沒見了。
他總是想很多東西,來舒緩自己的壓力,比如推翻了伏地魔要做什麽,之後的世界會是什麽樣子的,他未來想做什麽。
他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要做很多事情——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打敗伏地魔,而他們在朝這個目標努力。
哈利收斂一下自己發散的思維,把醞釀了幾天的話對赫敏說了出來:“我想去趟戈德裏克山谷。”
簡看到那扇門出現的時候,第一個反應是踩了一雙靴子、從衣架上拿起羊絨大衣披上——這是她提前就準備在衣架旁邊的。
哈利那邊畢竟是冬天。
簡一出現,就冷得打了個哆嗦,她拽緊了大衣領口。
盡管她也有冬天穿裙子的經驗,但從夏天一下跳到冬天,身體也得適應一下。
天空中飄著細碎的雪花,她踩進積雪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呼呼的風聲吹來遠處的聖誕頌歌。
一塊塊雪白的墓碑頂著積雪立在墓園裏,仿佛看不到盡頭,黑暗和寂靜在這裏蔓延著。
簡心裏沈甸甸的,在這種環境下,又忍不住害怕。
她順著通道走著,她看到了赫敏和哈利。
哈利俯身撫摸著一塊墓碑,低著頭。
他死死摸著墓碑,像是在觸摸深埋於地下的父母一樣,手指微微顫抖著,滾燙的淚水從冰冷的臉頰上滾落,好像一直掉到他冰冷的心臟上去一樣。
哈利沒有去擦眼淚,他緊抿嘴唇,控制自己不哭出聲來。
他看著厚厚的積雪,仿佛想要透過這些,看到自己的父母一樣——盡管他們可能已經化成骨頭和一把塵埃。他們再也不會給自己溫暖的擁抱,不會沖他微笑。他們為他而犧牲,但他只能通過照片和別人的回憶來想念他們。
哈利希望自己沒有活下來,這樣還能一家三口在一起,即使是深埋在土中,也好過他一個人這麽艱難的長大。他得到一條生命,卻也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赫敏變出一個聖誕花環來,放到墓碑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憂傷地看著處於悲痛之中的哈利。
赫敏扭頭,發現身後出現一個人影,她手裏的魔杖立馬對準她,但隨即就認出來她是誰。
“簡。”赫敏輕聲說。
簡沖赫敏微微一笑,低頭看著波特夫婦的墓碑。
愛是最強大的魔法,莉莉的愛在她去世之後,也一直保護著哈利,只不過不是實質的,讓人意識不到罷了。
哈利也許沒有父母陪伴著長大,但他們對他的愛一點也不少。
“我想,如果當時我也和他們一起死就好了。”哈利嘟囔道,“但我也知道,因為他們的愛,我才活下來。”
沒有一個人會永遠陪著自己,但不能因為他們的離開,就遺忘了他們的愛。死亡和離別是無法挽回的,但記憶和愛並不會一起被帶走。
哈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自己跳動的心臟。
他擡起頭,暗淡的光線照在雪地上,反射著光,照在臉上。
哈利的臉上還有淚痕,但綠眼睛裏卻是堅定。
簡看著哈利的臉,她也只在照片裏見過波特夫婦,但她知道一句幾乎所有看過《哈利·波特》的人都知道的話:
“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有一雙莉莉的綠眼睛。”
“我要努力活下去,活到最後,成為活下來的那一個。”哈利慢慢站起來,他眼裏含著淚光,堅毅的下巴緊繃。
他用魔杖,把冰雪變成一支百合花,放在了墓碑前。
“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來看你們。”哈利愧疚地說,“我會回來的,爸爸,媽媽。”
簡看著哈利,她從來沒覺得哈利那麽堅定沈穩過,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一直看著的那個小男孩,突然長大了。
仿佛就在一個瞬間,也可能是積累之下的質變。
風雪中的哈利,沈默而堅定,他最後看了一眼父母的墓碑,轉身面對簡和赫敏。
他還想說什麽,但面前的簡已經被藍光包圍,逐漸消失。
白雪覆蓋的墓園,只剩下沈默的兩個人。
哈利低頭看著雪地上,簡踩出的腳印。
“我們走吧。”他說。
☆、第五十六次開門
56
離開墓圓去找巴希達的時候,遇到了伏地魔的埋伏。哈利的魔杖還折斷了,這是這麽久以來最糟糕的一個消息。
魔杖像是巫師的另一條生命,沒有魔杖,哈利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像是斷了一條胳膊一樣。
《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生平和謊言》這本書,也讓哈利對鄧布利多讓自己做得事情產生了懷疑。但是他努力告訴自己,鄧布利多不可能是那樣的人,至少不是麗塔筆下的那種人。
他可以聽很多人對鄧布利多的評論,但最重要的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感受,他不是那樣的人。
當然,最好的消息是羅恩回來了,他們找到了格蘭芬多的寶劍,破壞了魂器。
還有個人在偷偷幫他們。
這段時間是哈利心情最輕松快樂的時候了。
破壞了一個魂器、擁有了破壞魂器的武器、羅恩的回歸帶來了好消息——他們有更安全的渠道得到魔法界的消息、有人在偷偷幫助他們。
最重要的是,鄧布利多都有安排。他睿智的雙眼能看到之後發生的一切,他留給他們的東西真的有用,只不過暫時沒有發現他們真正的用途。
這讓哈利覺得自己並沒有被拋棄,也不是在做無謂的犧牲。
哈利信心百倍地想要繼續尋找魂器,這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任務。
赫敏提出找洛夫古德先生了解那個頻繁出現的符號到底是什麽意思。
哈利以前覺得赫敏對那本書、那個故事太著迷,但他現在覺得這一定是鄧布利多的安排,他們確實需要去了解這個符號是什麽,前提是得保證安全。
“誰也不知道食死徒在哪裏藏著陷阱,想想巴希達。”哈利猶豫地說。
“那是盧娜的爸爸,你忘了《唱唱反調》那時候是怎麽支持你的嗎?”赫敏和羅恩無憂無慮地說。
他們也為盲目的相信付出了代價——洛夫古德出賣了他們,把他們的信息報告給了食死徒。
哈利他們驚險地逃出來。
“那個背信棄義的老家夥。”羅恩喘著氣,躺在草地上。
赫敏忙著給周圍布置防禦魔咒。
“盧娜被抓走了。”哈利皺著眉頭說,“他也是沒辦法的,為了他的女兒。”
“如果是盧娜,她也不會這麽做!”羅恩反駁道。
“夠了。”赫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擦了擦臉上蹭著的灰塵,“你永遠不知道父母會為了孩子付出多少、付出什麽。”
羅恩看了哈利一眼,他換了個話題:“不過我們確實太冒失了。”
“死亡聖器。”哈利用手指,在泥土上畫了那個標志,他出神地看著它。他大腦飛速地轉動,赫敏和羅恩的對話離他越來越遠。
他手中的隱形衣。
岡特家的戒指。
鄧布利多的遺物。
被抓走的奧利凡德和死去的格裏戈維奇。
這些信息一點點點亮,在哈利的腦海中穿成一條線:“死亡聖器是真的!神秘人在找老魔杖……”
哈利把他分析的信息交流給赫敏和羅恩,羅恩看起來新歡鼓舞,赫敏缺完全不相信:“你一定是搞錯了,哈利。這只是一個兒童故事,不可能真的有這些寶物。鄧布利多需要你去尋找魂器,我們不該把精力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符號上……”
哈利和赫敏誰都無法說服誰,他把視線放在羅恩身上,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但由於哈利有點癡狂的態度,和赫敏的堅定,讓羅恩有點迷茫,他猶豫地說:“我不知道……是有一點符合,但是鄧布利多要我們破壞魂器,我們或許該做這件事。”
沒有人支持哈利的想法。
這讓他既難過又迷茫,他內心有個想法,認為這就是鄧布利多想傳達給他的、埋藏最深的秘密,但是真的聽起來挺荒謬的。
哈利一整晚都沒有怎麽好好睡覺,他滿腦子都是聖器和魂器,一個強大的武器,能夠保護自己,能夠讓自己在和伏地魔的戰鬥中活下來——這簡直是最大的誘惑。
哈利對這個想法有點著魔了。
羅恩和赫敏還是無法理解他,這幾個星期,他們談話很少,哈利總是在默默發呆,想著這些線索。
“就剩三個魂器了,我們應該找到它們,我們要想想……”
哈利看著羅恩信心滿滿的表情,有點煩躁,他們都不知道預言裏說過什麽“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生存下來……死亡的主人……”,他們不知道他要面對的多麽可怕,但是死亡聖器能給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想有個人支持他。
於是在羅恩在鼓搗他的熄燈器的時候,簡就那麽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找到了!找到哎喲!”羅恩舉著熄燈器轉過身,差點被突然出現的簡嚇得坐到地上。
“你好啊,羅恩。”簡笑瞇瞇地說。
“簡。”哈利一下把簡拉到一旁,他心急如焚地和簡說著自己的分析,然後充滿期待又害怕地看她。
“你的想法是有道理的啊,我也相信有死亡聖器的存在。”簡說,“我以前從來不相信有巫師和魔法,直到認識你。沒有見過的,不代表沒有存在過。每個虛構故事背後,都有它有跡可循的真實。鄧布利多不會留給你們無用的信息。”
哈利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只要有一聲支持的聲音,他都能安心。
“但是,哈利,尋找魂器和相信聖器並不矛盾。前者是防止神秘人的覆生,後者能夠保護你自己。”
“我知道,我只是想證實自己。”哈利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又回到赫敏和羅恩身邊,開始一起聽廣播。
赫敏看了看哈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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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抿著嘴鉆進了帳篷,他和羅恩細碎的討論聲傳了出來。
“他只是有點焦慮。”簡對赫敏說。
“我知道。”赫敏抱著膝蓋,冷靜地說,“這種情況誰能冷靜下來,我只是希望我們都能把自己分內的事情做好——比如好好練習大腦封閉術,不去讀神秘人的思想,那樣只會使我們更焦慮。”
“赫敏,我很喜歡你的冷靜。”簡突然說,“這是好事情。”
赫敏被她突然的讚揚弄得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需要一個冷靜的頭腦,男孩子,你懂得。”
兩個女生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真的對你沒有影響嗎?”赫敏看了一眼掛墜盒,“我只看看就會覺得不舒服。”
簡碰了碰掛墜盒:“沒有感覺……就感覺很貴重,又貴又重。”
赫敏的視線落在簡挨著掛墜盒的指尖。
“以後的情況可能會更糟。”簡輕聲對赫敏說,“我幫不上什麽忙,如果需要我、我在的話,你一定要和我說。”
赫敏略一猶豫,有點生疏地輕輕把手搭在她的肩膀,用力抱緊。
簡看起來也只不過是和他們一樣大的女孩,哈利說她從七歲出現時就是這幅樣子,從來沒有變過。
赫敏心裏有著隱隱的猜測和疑惑。
“你來自另一個世界。”赫敏輕聲問,“是什麽樣的世界?”
“就是很普通的世界,沒有巫師也沒有魔法,普通又平凡的世界。”簡皺著眉頭想想,“就像是你十一歲前,不是巫師前,認識的那個世界。”
赫敏眉頭輕輕舒展,臉上露出懷念的表情,在她接到霍格沃茨的信的時候,也只以為巫師和魔法是故事書裏騙小孩子的把戲。
“你沒有去看看嗎?”赫敏突然問,“也許……”你的世界也有隱匿起來的巫師世界。
簡懂了赫敏在說什麽,她笑笑:“國王十字車站,九又四分之三站臺……在我們那裏只是一個……”
“一個什麽?”
“普通的柱子。”
簡把“旅游景點”這個詞回到了肚子裏。
“你真的不會變老嗎?還是你們世界的人都這樣?”赫敏把最大的疑惑問了出來,“哈利說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十八歲。”
“這很難解釋,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你知道嗎,有一次,我才過了一天,哈利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簡皺起眉頭來,“不過……”簡突然動了一下,她飛速地摘下了掛墜盒,塞給赫敏。
“我現在十九歲了。”
赫敏捏著魂器,看到簡身上散發出淡淡的藍光,慢慢消失。
簡不知道如果自己把魂器帶走,會不會影響之後的劇情——萬一正好錯過了破壞魂器的那段情節呢?
她只好在臨走前把它留下來,即使知道魂器會給三個人造成多大的困擾。
哈利醒來的時候,發現簡已經走了。
等他們三個輪流帶著這個魂器時,才發現它對人的影響力有多大——簡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但哈利變得失落悲觀,赫敏變得敏感易怒,羅恩暴躁挑剔。
到處都有食死徒或者攝魂怪巡邏,哈利他們不得不繼續在野外流浪,每晚換不同的地方宿營,沒頭沒腦地躲避,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就這樣過了幾個星期,惡劣的環境、糟糕的食物、巨大的心理壓力和魂器的影響……終於,在一個雨夜,他們之間爆發了一場大矛盾。
羅恩冒雨離開了。
哈利獨自守夜,外面滂沱大雨狠狠敲著帳篷,聲音空蕩,蓋住了赫敏低聲地抽泣。
你為什麽要發脾氣?
只要再忍忍……
他不是必須陪我這樣逃亡。
我趕走了我最好的朋友!
哈利滿腦子都是獨自一人的羅恩被食死徒或其他壞人捉住的畫面。
如果羅恩真的發生了什麽意外,我會恨自己一輩子。
帳篷裏赫敏的哭泣聲漸漸停止了,外面的雨勢也越來越小。哈利在雨停之後,坐到了帳篷外面。
外面很冷,陰冷又潮濕,空氣進肺像是吞了一塊冰,周圍寂靜地仿佛能聽到雨珠從樹葉滾落到地面的聲音。
哈利緊緊握著魔杖戒備著。肚子裏空蕩蕩的,他們吃的那些東西都算不上叫食物,胃灼燒一般得蠕動著;胸口燙燙的,能聽到有節奏的心跳聲,他的內心也像黑漆漆的樹林深處一樣,空洞又迷茫。
又像他的未來。
他滿懷期待地想要尋找魂器、消滅魂器,但這幾個月來,除了一個拿在手裏卻不知道怎麽摧毀的魂器,他一無所有也一無所知。
現在連羅恩也丟了。
“我們以為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我們以為鄧布利多告訴過你要幹什麽……我們以為你有一個真正的計劃!”
羅恩的話壓在哈利疲憊又恐懼的內心裏。
韋斯萊一家頂著壓力和危險、赫敏甚至為他改變了父母的記憶……他帶領著他們,但他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哈利慢慢彎曲膝蓋,緊緊抱住,把自己的臉埋在裏面。
“兩個人不能都活著。”
詭異的預言仿佛是給結局的宣判,哈利滿心絕望,甚至就想這麽沖到伏地魔面前,隨他怎麽處理……一切就這麽完蛋吧!
哈利自暴自棄地想。
一只溫暖的手放在他的肩膀,碰到他領口露出來的皮膚,冰冷的皮膚和溫熱的手心……哈利打了個激靈,魔杖倏地擡起來。
簡驚訝地睜著眼睛:“我以為你睡著了。”
“簡。”哈利的手垂下去,又回到剛剛那個團成一團的姿勢。閉著嘴巴,像是不想說話的樣子。
“你怎麽了?”
“……”哈利粗聲粗氣地說,“不怎麽!”
“你在發脾氣嗎?”簡有點困惑,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哈利,也是第一次被這樣態度對待。
“對啊,我在發脾氣,我除了發脾氣還能幹什麽?”
“還可以想想你為什麽要這樣,說說吧,到底怎麽了?”簡的語氣也變得糟糕起來。
哈利盯著不遠處泥土裏的一塊小石子:“和你說有什麽用,反正你一會兒就拍拍屁股走了,和羅恩一樣,去過你們自己的生活吧,何必跟著我受罪。”
“哈利?”簡一下子站起來,“我倒是想走,我還想知道我為什麽會來呢。”
她說著,朝帳篷裏走去:“我還是找個能溝通的人說說話吧……呀!”
簡的手腕一下被攥住,力道很大,差點把她拽倒,她覺得手腕火辣辣地疼。
哈利緊緊拉著簡的胳膊,盯著她的眼睛。
雨後的月光都是幹凈清亮的,落在哈利臉上,簡仿佛看到他綠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紅光。
一條閃閃發亮的鏈子埋在他的衣領裏。
“把掛墜盒給我。”簡忍著手腕的疼痛,沖哈利說,“快給我。”
兩人僵持著。
哈利死死盯著簡,看到她的堅持,好像如果再不給她,她就會撲上來自己搶。
那好吧。
哈利撇撇嘴,最終把掛墜盒脫下來,不情不願地塞到簡的手裏。
☆、第五十四次開門
54
簡把掛墜盒塞到自己口袋裏,轉身就行往帳篷裏走。
哈利沒有松手。
剛剛的絕望和憤怒讓他突然失控,即使知道有魂器的原因,他也知道自己心底有那樣的想法,只不過被魂器過度放大罷了。
哈利現在非常羞愧。
他不是擅長說話和表達的人,心裏在猶豫著怎麽和簡說,手上的力度就沒有松。
簡看著哈利的眼睛,滿眼的愧意都要溢出來。
她轉動一下手腕,哈利的手就收得更緊了,仿佛是怕簡在怒氣之下離開。
“我原諒你了。”簡說,“放手,抓得很疼。”
“對、對不起。”哈利立馬松開手,腦袋微垂,沮喪地說,“我失控了。”
“我知道。”簡溫和地說,“這種環境和壓力下,誰都很難控制好自己。”
哈利一下擡起頭,眼巴巴地看著簡,表情之下繃著被諒解的欣喜。
簡說完,就繼續朝帳篷裏走去:“”
“你去哪兒?”哈利緊跟了一步。
簡停下腳步:“你還是在外面冷靜冷靜吧。”簡拍拍口袋裏的掛墜盒,“這個我先拿著。”
哈利垂頭喪氣地再次靠著帳篷口坐下。
簡看到他又恢覆了剛出現時看到的、雙手抱膝團成一團的姿勢,但看起來弱小無助又可憐。
赫敏睡著,雙手抱胸,睡夢中胸脯還一抽一抽。她眼睛腫腫的,眼眶周圍還帶著紅暈,臉頰上有殘留的淚痕,棕色的卷發亂蓬蓬的披散著。
簡看了一圈,沒找到羅恩,大概知道在哪個時間點。她有點擔心,按照原著的發展,羅恩不僅沒事兒,還會帶來很多消息。但是因為西裏斯的覆活,不知道會帶來怎樣的蝴蝶效應。
簡從帳篷裏找到一條毛毯,蓋在赫敏身上,低頭端詳著她。
他們明明年紀差不多,但遭遇的遠比她多。簡無比慶幸自己生活在一個相對和平安定的時代,也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他們的堅強與無畏。
哈利是“救世主”,他也沒有辜負這個稱呼。只不過內心的成長,是一個緩慢沈重的過程。
他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需要的自是時間和引導。
看著赫敏逐漸變得沈穩的呼吸,簡的世界是中午,他們這裏已經快清晨了。
她輕手輕腳地走出帳篷。
哈利還保持著那個姿勢,只有眼鏡片後輕輕扇動的睫毛顯示著主人還醒著。
簡一靠近,他就扭過頭來,主動說:“我在想,格蘭芬多的寶劍在哪裏……如果古靈閣裏的是假的,那麽真的是不是被鄧布利多藏起來了?”
哈利冷靜下來之後,認真的梳理了自己現在掌握的線索和已知的信息:“他會把他藏在哪裏……一個他熟悉的地方,而且是我能猜到的地方嗎?”
簡沒有說話,她看著哈利自己分析,如果劇情不產生變動的話,她知道寶劍在哪裏會怎麽出現,但她不能說。
“鄧布利多留給我們的遺物會不會是線索。”哈利盯著林間的霧氣,覺得自己大腦裏也雲霧環繞,理不出頭緒,“他把格蘭芬多的寶劍當做遺物送給我,一定是要我用它去破壞魂器——畢竟那是霍格沃茨的東西,他沒有資格支配——這只是一個信息,並不是要送給我東西。熄燈器、《詩翁彼豆故事集》,他為什麽不直接和我說呢。”
哈利最後的語氣有點氣惱,不知道是不是在責怪鄧布利多給自己留下太多秘密,但他立馬又想通了:“他知道魔法部會檢查這些東西,所以要我們自己發現秘密……而且他也沒有時間直接和我說了。”
哈利沈重地嘆了一口氣:“你覺得有道理嗎?”
“有道理啊。”簡輕輕說,“他肯定還有更多的準備,你做好他需要你做的就好了。”
“魂器。”哈利點點頭,“我有一點想法,從鄧布利多的朋友和他的經歷開始查,他或許把寶劍托付給了別人,也能藏在了某個地方。我要是再了解他一點就好了,我覺得我好像從來沒了解過他。”
“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赫敏的聲音突然響起來,“簡?”
“早上好。”簡看了一眼天色,“現在就要出發嗎?”
“我們要在離開前清理了這裏的痕跡,以防有人追蹤到。”赫敏說著,就開始回收帳篷,“我們要趕在有人碰到前轉移,越早越好。”
她眼睛還腫得厲害,下面掛著黑眼圈,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但一醒來就手腳麻利地幹活。
哈利立馬從地上蹦了起來,開始用魔杖消除他們弄出來的痕跡。
簡想幫忙也幫不上忙,她不會魔法,他們揮揮魔杖的功夫,一切就準備好了。
赫敏從她的包包裏拿出一張地圖,她在上面粗略的標著點:“我們去這裏,附近有個村子,看看能不能搞到食物。”她說著,朝簡伸出手,“我們要幻影移形了,有點難受,忍著點。”
簡拉住赫敏的手。
哈利在握赫敏的手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赫敏,昨晚是我太沒有理智了,對不起,我應該做得更好。謝謝你們陪著我,我相信羅恩會回來的。”
赫敏眼圈更紅了,她吸吸鼻子,哽咽地說:“我們都知道他會回來的,而且哈利,我沒有怪你。”
哈利看著赫敏的眼睛,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們轉眼間就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安頓好之後,就要肚子問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過像樣的食物了。
“我想再去試試。”赫敏拿著地圖,“就在附近,有個麻瓜小鎮,應該也有巫師居住,不然也不會標在巫師的地圖上。”
“太危險了。”哈利擰著眉毛說,“我們的覆方湯劑不多了。”
“除了食物以外,更重要的是希望聽到一些消息。”赫敏輕聲說,“我們的消息太閉塞了,神秘人的勢力到哪裏了?食死徒最近又幹了什麽?我們得清楚發生了什麽,我們連一份《預言家日報》都搞不到。”
“那份報紙上面都是謊言。”
“謊言也有事實在裏面。”赫敏嚴肅道,“一份報紙能看出很多東西來。”
哈利沒有說話了,赫敏一向能看到他們看不到的東西。
赫敏也只是這麽說說,希望運氣好能碰巧聽到零零星星的消息。
但其實在這種小鎮裏,很難立馬找到巫師是在哪裏活動的——畢竟整個巫師界都在隱藏,巫師們也不可能大搖大擺地聚會。
“我去買吧。”簡說,“沒有人認識我,我只是一個麻瓜。就算我被捉住了,到時間也會消失。”
簡偽裝成了一個路過的背包客,服裝是用魔咒將赫敏的一套衣服變形來的——不得不說,她的變形術真的很棒。
在小鎮裏,這種季節獨自出現的陌生人總是很引人註意,不過背包客總是很有挑戰精神的那類人,小鎮裏也有旅館接待這些不甘於平淡的冒險家。
簡從雜貨店買了一些速食產品。
老板還沒有睡醒,睡眼惺忪地給簡結了賬,說起來小鎮的另一頭有個面包房。
有松軟的面包是最好的了,如果幸運的話,能趕上剛出爐的一批。
簡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消失,不過她在這兒也呆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
她決定賭一把,時間足夠的話,還可以讓哈利和赫敏吃到面包。
哈利和赫敏在不遠處等著簡,他們帶簡幻影移形到小鎮的邊緣,看她離開就移到另一個地方。
哈利手裏拿著之前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買的那個望遠鏡,看著小鎮裏的情況:“我覺得這裏沒有食死徒,也沒有攝魂怪——記得上次嗎,村子邊緣都是攝魂怪。”
“我看看,如果真是這樣,我們也可以去這個村子。”赫敏接過望遠鏡,“不過這兒沒有巫師住嗎?簡回來了!”
哈利也看到了約定的地點出現了簡。
她傻乎乎的比了個手勢,把那一包食物藏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是她。”赫敏點點頭,哈利就要去接她,“等等,她為什麽又走了!”
簡在回來的路上就聞到了面包的香味,在空氣冰冷的冬天,對於饑腸轆轆的人是最大誘惑。
她想去買些面包,但還是決定先把買好的食物放到約定的地方,再去面包房碰碰運氣。
哈利先去把食物拿了回來:“簡呢?她去哪兒了?”
“她去了另一家店。”赫敏緊緊跟著簡的蹤跡。
簡抱著一牛皮紙袋子出現在了街上,她的腳步有點急,朝反方向走著。
剛剛在面包店,看到了貼在墻上的一張尋人啟事,上面是哈利、羅恩、赫敏的照片,不會動的相片。
食死徒畢竟人手有限,在過於偏遠的地方留下了這種東西——總有心有恐懼的巫師出於避禍心理還有好心的麻瓜透露一下線索。
當然,他們還主要還是靠在各地巡邏的搜查隊為主,一邊找救世主的下落,一邊清查巫師的血統。
“有人跟著她。”赫敏一下捏緊了望遠鏡。
哈利一把奪過望遠鏡:“她發現了嗎?是食死徒嗎?”
“她發現了。”赫敏說,“你沒有發現,簡是在兜圈子嗎?”
簡確實發現了身後的人,她裝作迷路的樣子,不停的兜著圈子,拖延時間。
等她發覺自己的手指微微發光,突然朝著一條小巷拔腿就跑。
身後跟蹤的巫師一下抽出魔杖來,跟了上去。
那裏是死角,哈利只能看到一條紅色的魔咒和他一起沖進巷子。
他的心跳幾乎停止了。
很快,那個巫師獨自走了出來,他只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面包,那個女孩已經消失了。
他只是看到生面孔覺得有點奇怪,沒想到真的是個小巫師,不知道是不是被通緝的人。他的妻子是混血,他想通過舉報線索,在食死徒的清查中,給妻子換一條生路。
“怎麽樣?”赫敏看不清那麽遠的地方,看著哈利的反應,心都要不跳了。
“她走了。”哈利說,但並不覺得輕松,反而有更深的擔憂在心底湧動。
☆、第五十五次開門
55
接下來的幾天,哈利一直處於後怕和後悔之中,後悔把簡卷進來。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麻瓜,不像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還有一點自保能力,能夠用魔杖反抗,或者用魔咒逃跑。
那天簡幾乎就要被抓住,只是剛巧到了離開的時候,逃過了一劫。
但如果他和赫敏被食死徒抓住了,她在那種情況下突然出現怎麽辦?食死徒對麻瓜可完全不友好。
而且他們所處的環境太惡劣了,天氣越來越糟糕,為了安全,躲避的地方越來越靠北,冬天越來越近。
我應該依靠自己。
哈利想,我已經拖累了赫敏和羅恩了,不應該讓簡也卷進來。
哈利無比的堅強起來,簡也一直沒有出現。
哈利和赫敏又輾轉了很多地方,條件越來越艱苦。他們經歷了凍雨、寒風、暴雪,在樹林裏、沼澤中、深山都駐紮過。
哈利努力調整著自己的心情,尤其是戴著魂器的時候,把它當成對自己內心的鍛煉。他知道自己雖然不是實力最強的人,但也是這個隊伍的核心。
他和赫敏的關系一直很融洽,偶爾還會討論羅恩現在在做什麽,是不是安全。他們還從綁來的菲尼亞斯·奈傑勒斯的畫像中了解信息,好像一切都慢慢變得習慣。
哈利有點後悔,沒讓赫敏把西裏斯送他的雙面鏡帶上,這樣他就能和他的教父溝通,能夠知道更多的消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聖誕節也即將到來,他們不知道現在的日期,但是看到了街上的聖誕樹。
也許是節日氛圍之下,大家都有所松懈,他們逐漸朝比較繁榮的城市靠近。
赫敏披著隱形衣去超市拿回來一些算得上美食的食物,這種時候,當然不能奢求有一頓聖誕大餐,但就是這些意大利面條和罐頭,也讓他們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吃過飯,氣氛變得很安詳。
赫敏低頭看著《詩翁彼豆故事集》,她快把這本書翻爛了,想從裏面找出一些線索來。
哈利摸了摸肚子,看著帳篷裏那盞搖曳的光,不止一次的又想起簡來。他在閑暇的時間,不是思考接下來怎麽辦,就是在想簡——他們將近兩個月沒見了。
他總是想很多東西,來舒緩自己的壓力,比如推翻了伏地魔要做什麽,之後的世界會是什麽樣子的,他未來想做什麽。
他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要做很多事情——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打敗伏地魔,而他們在朝這個目標努力。
哈利收斂一下自己發散的思維,把醞釀了幾天的話對赫敏說了出來:“我想去趟戈德裏克山谷。”
簡看到那扇門出現的時候,第一個反應是踩了一雙靴子、從衣架上拿起羊絨大衣披上——這是她提前就準備在衣架旁邊的。
哈利那邊畢竟是冬天。
簡一出現,就冷得打了個哆嗦,她拽緊了大衣領口。
盡管她也有冬天穿裙子的經驗,但從夏天一下跳到冬天,身體也得適應一下。
天空中飄著細碎的雪花,她踩進積雪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呼呼的風聲吹來遠處的聖誕頌歌。
一塊塊雪白的墓碑頂著積雪立在墓園裏,仿佛看不到盡頭,黑暗和寂靜在這裏蔓延著。
簡心裏沈甸甸的,在這種環境下,又忍不住害怕。
她順著通道走著,她看到了赫敏和哈利。
哈利俯身撫摸著一塊墓碑,低著頭。
他死死摸著墓碑,像是在觸摸深埋於地下的父母一樣,手指微微顫抖著,滾燙的淚水從冰冷的臉頰上滾落,好像一直掉到他冰冷的心臟上去一樣。
哈利沒有去擦眼淚,他緊抿嘴唇,控制自己不哭出聲來。
他看著厚厚的積雪,仿佛想要透過這些,看到自己的父母一樣——盡管他們可能已經化成骨頭和一把塵埃。他們再也不會給自己溫暖的擁抱,不會沖他微笑。他們為他而犧牲,但他只能通過照片和別人的回憶來想念他們。
哈利希望自己沒有活下來,這樣還能一家三口在一起,即使是深埋在土中,也好過他一個人這麽艱難的長大。他得到一條生命,卻也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赫敏變出一個聖誕花環來,放到墓碑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憂傷地看著處於悲痛之中的哈利。
赫敏扭頭,發現身後出現一個人影,她手裏的魔杖立馬對準她,但隨即就認出來她是誰。
“簡。”赫敏輕聲說。
簡沖赫敏微微一笑,低頭看著波特夫婦的墓碑。
愛是最強大的魔法,莉莉的愛在她去世之後,也一直保護著哈利,只不過不是實質的,讓人意識不到罷了。
哈利也許沒有父母陪伴著長大,但他們對他的愛一點也不少。
“我想,如果當時我也和他們一起死就好了。”哈利嘟囔道,“但我也知道,因為他們的愛,我才活下來。”
沒有一個人會永遠陪著自己,但不能因為他們的離開,就遺忘了他們的愛。死亡和離別是無法挽回的,但記憶和愛並不會一起被帶走。
哈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自己跳動的心臟。
他擡起頭,暗淡的光線照在雪地上,反射著光,照在臉上。
哈利的臉上還有淚痕,但綠眼睛裏卻是堅定。
簡看著哈利的臉,她也只在照片裏見過波特夫婦,但她知道一句幾乎所有看過《哈利·波特》的人都知道的話:
“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有一雙莉莉的綠眼睛。”
“我要努力活下去,活到最後,成為活下來的那一個。”哈利慢慢站起來,他眼裏含著淚光,堅毅的下巴緊繃。
他用魔杖,把冰雪變成一支百合花,放在了墓碑前。
“我以前從來沒有想到來看你們。”哈利愧疚地說,“我會回來的,爸爸,媽媽。”
簡看著哈利,她從來沒覺得哈利那麽堅定沈穩過,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一直看著的那個小男孩,突然長大了。
仿佛就在一個瞬間,也可能是積累之下的質變。
風雪中的哈利,沈默而堅定,他最後看了一眼父母的墓碑,轉身面對簡和赫敏。
他還想說什麽,但面前的簡已經被藍光包圍,逐漸消失。
白雪覆蓋的墓園,只剩下沈默的兩個人。
哈利低頭看著雪地上,簡踩出的腳印。
“我們走吧。”他說。
☆、第五十六次開門
56
離開墓圓去找巴希達的時候,遇到了伏地魔的埋伏。哈利的魔杖還折斷了,這是這麽久以來最糟糕的一個消息。
魔杖像是巫師的另一條生命,沒有魔杖,哈利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像是斷了一條胳膊一樣。
《阿不思·鄧布利多的生平和謊言》這本書,也讓哈利對鄧布利多讓自己做得事情產生了懷疑。但是他努力告訴自己,鄧布利多不可能是那樣的人,至少不是麗塔筆下的那種人。
他可以聽很多人對鄧布利多的評論,但最重要的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感受,他不是那樣的人。
當然,最好的消息是羅恩回來了,他們找到了格蘭芬多的寶劍,破壞了魂器。
還有個人在偷偷幫他們。
這段時間是哈利心情最輕松快樂的時候了。
破壞了一個魂器、擁有了破壞魂器的武器、羅恩的回歸帶來了好消息——他們有更安全的渠道得到魔法界的消息、有人在偷偷幫助他們。
最重要的是,鄧布利多都有安排。他睿智的雙眼能看到之後發生的一切,他留給他們的東西真的有用,只不過暫時沒有發現他們真正的用途。
這讓哈利覺得自己並沒有被拋棄,也不是在做無謂的犧牲。
哈利信心百倍地想要繼續尋找魂器,這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任務。
赫敏提出找洛夫古德先生了解那個頻繁出現的符號到底是什麽意思。
哈利以前覺得赫敏對那本書、那個故事太著迷,但他現在覺得這一定是鄧布利多的安排,他們確實需要去了解這個符號是什麽,前提是得保證安全。
“誰也不知道食死徒在哪裏藏著陷阱,想想巴希達。”哈利猶豫地說。
“那是盧娜的爸爸,你忘了《唱唱反調》那時候是怎麽支持你的嗎?”赫敏和羅恩無憂無慮地說。
他們也為盲目的相信付出了代價——洛夫古德出賣了他們,把他們的信息報告給了食死徒。
哈利他們驚險地逃出來。
“那個背信棄義的老家夥。”羅恩喘著氣,躺在草地上。
赫敏忙著給周圍布置防禦魔咒。
“盧娜被抓走了。”哈利皺著眉頭說,“他也是沒辦法的,為了他的女兒。”
“如果是盧娜,她也不會這麽做!”羅恩反駁道。
“夠了。”赫敏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擦了擦臉上蹭著的灰塵,“你永遠不知道父母會為了孩子付出多少、付出什麽。”
羅恩看了哈利一眼,他換了個話題:“不過我們確實太冒失了。”
“死亡聖器。”哈利用手指,在泥土上畫了那個標志,他出神地看著它。他大腦飛速地轉動,赫敏和羅恩的對話離他越來越遠。
他手中的隱形衣。
岡特家的戒指。
鄧布利多的遺物。
被抓走的奧利凡德和死去的格裏戈維奇。
這些信息一點點點亮,在哈利的腦海中穿成一條線:“死亡聖器是真的!神秘人在找老魔杖……”
哈利把他分析的信息交流給赫敏和羅恩,羅恩看起來新歡鼓舞,赫敏缺完全不相信:“你一定是搞錯了,哈利。這只是一個兒童故事,不可能真的有這些寶物。鄧布利多需要你去尋找魂器,我們不該把精力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符號上……”
哈利和赫敏誰都無法說服誰,他把視線放在羅恩身上,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但由於哈利有點癡狂的態度,和赫敏的堅定,讓羅恩有點迷茫,他猶豫地說:“我不知道……是有一點符合,但是鄧布利多要我們破壞魂器,我們或許該做這件事。”
沒有人支持哈利的想法。
這讓他既難過又迷茫,他內心有個想法,認為這就是鄧布利多想傳達給他的、埋藏最深的秘密,但是真的聽起來挺荒謬的。
哈利一整晚都沒有怎麽好好睡覺,他滿腦子都是聖器和魂器,一個強大的武器,能夠保護自己,能夠讓自己在和伏地魔的戰鬥中活下來——這簡直是最大的誘惑。
哈利對這個想法有點著魔了。
羅恩和赫敏還是無法理解他,這幾個星期,他們談話很少,哈利總是在默默發呆,想著這些線索。
“就剩三個魂器了,我們應該找到它們,我們要想想……”
哈利看著羅恩信心滿滿的表情,有點煩躁,他們都不知道預言裏說過什麽“兩個人不能都活著,只有一個生存下來……死亡的主人……”,他們不知道他要面對的多麽可怕,但是死亡聖器能給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想有個人支持他。
於是在羅恩在鼓搗他的熄燈器的時候,簡就那麽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找到了!找到哎喲!”羅恩舉著熄燈器轉過身,差點被突然出現的簡嚇得坐到地上。
“你好啊,羅恩。”簡笑瞇瞇地說。
“簡。”哈利一下把簡拉到一旁,他心急如焚地和簡說著自己的分析,然後充滿期待又害怕地看她。
“你的想法是有道理的啊,我也相信有死亡聖器的存在。”簡說,“我以前從來不相信有巫師和魔法,直到認識你。沒有見過的,不代表沒有存在過。每個虛構故事背後,都有它有跡可循的真實。鄧布利多不會留給你們無用的信息。”
哈利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只要有一聲支持的聲音,他都能安心。
“但是,哈利,尋找魂器和相信聖器並不矛盾。前者是防止神秘人的覆生,後者能夠保護你自己。”
“我知道,我只是想證實自己。”哈利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又回到赫敏和羅恩身邊,開始一起聽廣播。
赫敏看了看哈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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