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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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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陣

黑夜中,幾座大山之間,閃耀著奇特的光芒,是由多條靈力小溪連接成的大陣,在不停的輸送著各處祭祀來的靈力。

陣眼處,一個人打坐於其中,仔細看去,是秦正的身體,已經沒了氣息,不知道秦正用了什麽方法,讓自己的身體吸收著靈力,沒想到,自殺成為了鬼修,卻仍然沒有放棄肉身,看樣子,還是想用肉身踏入修行之路。

壓陣之處,已成鬼修的秦正立於此,時刻嚴密的關註大陣運行,發現哪裏受阻,好及時處理,雖然在盤龍藤面前,對於自己覆原的古陣那麽自信,但其實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布陣也沒有那麽順利,他成為鬼修沒多久,即使吸收了身邊鬼王的力量,操控這個古陣,也還是有些吃力。

古陣目前大部分運行良好,只是從盤龍藤那邊延伸過來的靈力越來越微弱,似乎是受到了強烈反抗,不愧是大妖,能在古陣中拉扯那麽久。

秦正再次來到盤龍藤坑前,俯視著螻蟻一般掙紮的盤龍藤,提醒他:“不要掙紮了,這是上古對抗龍族的陣法,你不過是根藤罷了,名字叫盤龍,還真以為自己能盤龍了,這殺陣,龍都對抗不了,你更不可能對抗,你越掙紮,它越強,平靜接受,也好死得體面些。”

盤龍藤知道他研究這些研究了幾十年,但不信他真能百分百覆原上古的陣法,還是這種強烈的殺陣,就算覆原,他也不信這古陣真能斬殺龍族,倘若一個沒有修行資質的普通人就能設陣斬殺龍族,那上古的歷史就不是後世傳說的這樣了,人類的發展也會是另外的模樣。

“為什麽你會自信的認為自己覆原了上古陣法?研究上古歷史的人那麽多,覆原上古陣法和術法的不是一個兩個,都不盡如人意,總會有差錯,不過敢去覆原古陣的,都是實力強勁的修士,出了差錯還能自救,你呢?你就不怕自己的研究出差錯,要了自己的命?”

盤龍藤好像突然想起,他已經是鬼了,於是補充道:“忘記了,你已經沒有命了,你現在只剩下一縷魂魄,真要出差錯,就是魂飛魄散不得超生了。”

見盤龍藤不屑的神情,秦正反倒有耐心的慢慢解釋:“你們研究不出來,是因為大方向就錯了,確切的說,後世的修行者都錯了,全都錯了,你們眼中所謂的邪法,其實才是真正的上古術法,要知道上古那麽殘酷的環境,能存活下來的人類,怎麽可能是真善美,修行之事,本就是與天爭鬥,後世所謂的善良正義之路,背離了上古的人類,背離了修行的本質,所以你們的研究都會出錯,也是因此,修行界才會越來越微弱,微弱到快滅絕了,還不反醒。”

盤龍藤對他的歪理邪說不屑一顧:“倘若上古的人類就能以凡身對抗龍族對抗妖族,並與天道爭鬥,那後世怎麽會完全與之相反?雖說上古留下的書籍並不多,但這麽多年來的人類考古,對上古並非全無了解,你所說的一切,全是你的臆測,以己度人。”

“考古?挖出那麽多人殉古跡,甚至挖出了烹食人類的遺跡,怎麽,這些還不夠證明?不會以為上古的祭祀和人殉都是愚昧吧?上古的人口可沒現代那麽多,要真是愚昧使他們隨意人祭人殉,上古人類早把自己玩滅絕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人祭要是沒能讓他們獲得切實的力量,又怎麽會堅持下來?要知道,祭祀可是耗時耗力的大工程。”

秦正不服氣,如果不是後世的人走錯了路,也不會耗盡這個世界的靈氣,造就大多數人無法修行的現世。

“愚昧的是現代人,自絕了修行之路,編造出所謂的善良正義,還認為上古的一切都是神話傳說。”

“上古的一切,確實不是神話傳說,但也不是你所謂的同類殘殺汲取力量。”

兩人互相說不通對方,都沒辦法讓對方信服。

另一邊,木樨的根系已延伸到了盤龍藤那邊,所以聽得到他們的爭論,還施法放了出來,讓同在坑中的胡善段二寶蘭靈靈都聽見了。

不過他們對這上古的爭論沒太大興趣,一是太年輕,幾人對上古的故事不是很了解,二是,上古的人類也好龍族也罷,甚至妖族和神族,都已經滅絕了,誰知道他們是什麽樣的?就算是壞的,他們也不能學啊,總不能因為上古弱肉強食,他們也跟著肉弱強食吧,時代不一樣了,世界也不一樣了。

段二寶吐槽:“信邪/教,信去了上古,他還真是執著。”

胡善算是四人裏面見識比較廣的,“要說上古的神話故事,我還真了解一些,那時候就已經有我們狐族祖先的故事了,從我們狐族歷史記載來看,上古確實很殘酷,弱肉強食,那時候各種體系都還沒建立,人類還是半野人狀態,妖族神族爭鬥不斷,所以很混亂,什麽事都可能發生,但世間萬物自有其法,絕不是這教授研究的那樣,他才是走偏了。”

蘭靈靈弱弱的把大家思緒拉回來:“唉,我們現在是祭品唉,真的不慌嗎?”

段二寶拿出自己翻到的古籍,向大家解釋:“這個古陣,他確實覆原得不錯,要說破陣的方法,我只能說沒有,上古祭祀,無論祭祀神還是魔,都沒有中途後悔的說法,所以也從沒有破陣的方法流傳下來,後世之人有研究,但也沒能研究出破陣的方法來。”

木樨:“那我們現在,只能指望盤龍藤老師殺出來了?”

胡善不讚同:“這教授,別的研究偏了,但陣法研究沒錯,這個陣法就算不是斬殺龍的陣法,大概率也是斬殺大妖的陣法,祭品越強,陣法就越強,怕是盤龍藤大人也殺不出來了。”

蘭靈靈擺爛,直接往地上一躺雙手合十說道:“大家死一起,也算溫馨吧。”

木樨不解:“可是,我感覺還好,雖然成了祭品,但沒有一點要死的感覺,這是為什麽?”

這個是為什麽,段二寶知道,舉手做答:“因為很多陣法,都是悄無聲息的,比如好多考古發現的活人殉葬,殉葬者都死得很安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自願赴死,其實是成為祭品的人類不知道自己會死,在陣中的祭品是感覺不到死亡的。”

木樨低語,“難道我們就這樣死了?”

這話說的,胡善第一個不答應,動員大家:“趕緊翻二寶發的文包,那是在妖怪部門搜羅的,基本包含了所有跟上古相關的文字,找不到破陣的,就找能對抗這陣法的,就算要死我們也要掙紮,才不要安靜的等死。”

眾人開始翻找查看,胡善翻了兩頁就頭疼,這裏屬他文化水平太低,他當初讀了初中就跑出山了,普通文言文他都看不懂,讓他翻上古的古籍,就算是已經翻譯過的,他也頭疼。

“我胡善在此立誓,此次活著出去,我就去好好讀書!”

蘭靈靈也跟著湊個熱鬧:“我蘭靈靈立誓,此次活著出去,我就刻苦努力修行!”

段二寶:“你趕緊看書吧,這裏屬你文化水平最高!”

幾人一邊翻找一動手,翻出幾個殺性大的陣法,一一試驗。

由於蘭靈靈法力微弱,於是由段二寶起壇畫陣,木樨輸送靈力,胡善壓陣。

忙活了半天,陣中陣,卻沒一個能突破這祭祀古陣的,幾人不由得有些洩氣。

蘭靈靈在一邊翻書,突發奇想:“我有個想法,這種祭祀的古陣開啟了就很難破壞掉,古往今來,嘗試破陣的修士不少,但沒人能破,那我們臨時抱佛腳,大概率也是沒希望破陣的,不如,換個解題思路,陣法是破不了,那處於其中的祭品,是否能選擇祭祀的人?”

木樨立馬明白蘭靈靈的意思,覺得可行:“他能祭祀,我們也能,如果兩邊都在祭祀,而我們這邊作為祭品的人打配合,那是不是能壓過對方?”

學霸答題思路多,這也不失為一種方法,幾人開始翻找祭祀相關的陣法,以毒攻毒。

胡善覺得,反正都是死,決不能便宜了那個教授,不能破陣,也不能讓自己成為他的祭祀,當祭品也當別人的,幾人都是相同的想法,至於當誰的祭品,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盤龍藤的方向,這裏就他最強,雙方都祭祀,壓盤龍藤,贏的概率最大。

他們這裏能聽見盤龍藤那邊,盤龍藤那邊也能聽見他們討論的,就這樣,段二寶把祭祀的陣法知識發送給盤龍藤,盤龍藤開始設陣祭祀。

這一次,陣中陣立起,於古陣之中起勢,漸漸呈現雙陣對立的局面。

秦正自然發現了問題,想要阻止,奈何修為不夠,無法抵擋盤龍藤外露的靈力。

雙陣對立,盤龍藤與秦正相視而立,雙方各有一個陣,陣法在給他們輸送靈力,秦正這邊布陣那麽久,設計眾多,力量也略強。

盤龍藤那邊,陣雖起,但還在別人的陣中,主要靠他自己的力量在支撐。

坑中,木樨幾人翻出獻祭的陣法,開始施展,主動獻祭於盤龍藤,希望他們這邊的陣壓過對方的陣。

獻祭的儀式開始,木樨幾人在坑中群魔亂舞蹦蹦跳跳,像跳舞又像戰鬥……沒辦法,上古的獻祭就是這樣的,野性熱烈。

只是獻祭著獻祭著的,眾人感覺到了不對,他們的力量好像沒獻祭去盤龍藤那裏。

那他們把自己獻祭去了哪裏?

木樨低頭,看著自己顯出了一部分原型,周邊山川大地的力量正源源不斷的湧過來,其中還有蘭靈靈和段二寶獻祭的力量……

怎麽回事?木樨也不明白,她自己也在獻祭,怎麽突然就成了主祭的?這能行嗎?

時不待人,來不及弄清楚原因,木樨半人半樹的出現,瞬間呈現三足鼎立的局勢。

秦正看看盤龍藤又看看木樨,不明白自己的陣怎麽成了這樣,一陣套一陣,現在場面已經控制不住了。

盤龍藤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支撐,見木樨出頭,立馬明白了問題,索性不強撐了,也加入獻祭儀式,獻祭了自己,瞬間,三足鼎立的局面變為木樨與秦正對峙。

只是秦正的陣法在變弱,木樨的力量隨著盤龍藤的獻祭,加上山川大地的力量,越來越強,連桂花樹的本體都瞬間成長了幾倍。

鋒利的月光中,天時地利人和,木樨瞬間壓倒性的碾過去,只能被碾壓的秦正還在掙紮,他設的古陣仍然未破。

現在木樨占主導地位,所以眾人的活動範圍變大了,胡善帶著段二寶蘭靈靈摸過去找到了盤龍藤大人。

盤龍藤也在獻祭,四人湊在了一起,從盤龍藤那裏明白了局勢變化的原因。

原來,原因出在蘭靈靈身上,眾人獻祭,選擇的是盤龍藤,但蘭靈靈那裏,木樨的出世靠的是她,她的成長是木樨護佑的,兩人之間的牽絆過深,所以,蘭靈靈覺得自己要死了,情感和力量會延伸去木樨那裏,不知道她是友情親情還是什麽情,總之,牽引的力量太大,以至於在她旁邊的段二寶,也被她連帶著獻祭去了木樨那裏,再加上,這裏是木樨和她的生長之地,一下子引動了周圍山川樹木的力量,一水兒的湧向木樨,木樨就這麽成了主陣的祭祀者。

蘭靈靈也不明白為什麽,她雖然和木樨感情深厚,但她對盤龍藤老師也是非常虔誠的,她有認真獻祭。

胡善點評:“你們人類真覆雜!”

不過,結果是好的就行。

雙方對峙到天亮,盤龍藤還有力量,其餘幾人,已經獻祭完所有力量,無力的躺在地上。

雙方一直僵持,木樨不擅鬥,打算就這麽僵持到秦正力竭消散,看得出,他的魂魄已經在虛弱了。

這時,妖怪部門來了,他們的到來打破了這僵持的局面,來人眾多,不乏大師,一群人三下五除二的就將秦正魂魄拘了,身體綁了。

至於古陣,在秦正魂魄被拘,身體被綁後,由木樨接手了這一大陣,將所有“祭品”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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