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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品差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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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品差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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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下鋼板後的恢覆又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之前鋼板與人的血肉長在一起,現在又需要人為的撕裂它,讓傷口再次愈合。

趙思遠又回到之前的那間醫院接受康覆訓練,每次訓練結束後,她都會自己額外練習一段時間。

正當她扶著裝有把手的墻壁走著的時候,夏牧洲在比她所在位置高出幾層的對面樓層上看到了她。

“爸,你先帶優優回家,我有點事。”說著夏牧洲把手裏的兒童背包給孩子背上,蹲下來對著孩子說,“優優,你先跟爺爺回家好不好?爸爸還有事要忙。”

“好。”孩子的聲音充滿了稚氣,牽著夏牧洲父親的走走了出去,還不是回頭看看他,沖他比著再見。

夏牧洲此次來這裏是為了工作,還有就是他的父母想孩子了,所以他順道把孩子也帶了過來,今天來這間醫院是為了和孩子一道接他的父親下班。

夏牧洲看到自己的孩子,目光都柔和了不少,低頭笑著。對他來說,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給他的心裏帶來了極大的充實,當他和這個孩子相處的時候,他經常會想到要是孩子媽媽在會怎樣呢。

當他看著孩子和父親坐上電梯下樓,他再小跑著跑到趙思遠所在的樓層。卻看到趙思遠已經脫離助步器,空手走在了醫院的走廊上,她的步伐有些慢,眼睛一直看著地面,一只手不時擦拭額頭上低落的汗珠。

忽然,旁邊走過幾個探訪病人的家屬,慌慌張張走過,蹭到了在墻角的她。趙思遠的重心不穩,將要跌倒之際,她拽住了墻上安裝的扶手,最終還是因為體力虛弱的原因,跌坐在了地上。

她蜷縮起來,把下巴放在自己的膝上,看著來往的行人。醫院裏的人,無論醫生還是病人,總是那樣行色匆匆和充滿疲憊。或許他們也不知道,坐在地上的她是跌倒了,還是在以另一種方式休息。

趙思遠發現自己的視野裏出現了一只手,她說了聲謝謝,想借助別人的力量起來,當她擡頭看時,卻發現對方是夏牧洲。

夏牧洲彎著腰,他的手就那麽沖她伸著,趙思遠把自己的身體往後退了半步,然後想要夠著墻上的扶手自己起來。

夏牧洲亦步亦趨,趙思遠伸手打眼前那只對她充滿著憐憫的手,“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不料卻被夏牧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趙思遠掙脫不開,眼淚在她的眼裏流了出來。

趙思遠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脆弱,但是不停歇的康馴訓練、身體上的傷痛、心理上的郁悶讓她的眼淚像決堤一般。

夏牧洲看到她的眼淚,看了看被他捏紅的手腕,趕忙松開了手,“對不起”他的聲音裏帶著愧疚,“那你自己起來,我在旁邊看著你好不好?”說著,夏牧洲和趙思遠隔開了一段距離。

趙思遠慢慢爬了起來,她蒼白的臉因為運動變得通紅,倚在墻上喘著粗氣。

“趙小姐,你的先生來了。”護士隔著過道對趙思遠說。

“謝謝你,我先生來了,我先走了。”趙思遠說先生時,像是在刻意的強調,她沖夏牧洲點了點頭,慢慢踱步過去。

夏牧洲就在她的身後看著,咬著嘴唇,握著自己的拳頭,視線卻一直跟著她,生怕她再次跌倒。

趙思遠的腳步停了下來,夏牧洲這才把他的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趙思遠的前面站著傅一鳴,他張開手臂,趙思遠小跑過去。

“今天過得怎麽樣?”傅一鳴的聲音裏充滿了寵溺,他給趙思遠擦著汗。

“還好。”身後的護士把拐杖遞給了她,傅一鳴接了過去,“背我。”

“嗯?”傅一鳴難得聽到從趙思遠嘴裏說出這種親密的請求,先是一楞,然後轉過身,彎下腰,“上來吧。”

趙思遠趴在傅一鳴的背上,回頭看了看楞在原地的夏牧洲,沖他搖了搖手裏的拐杖,我們就這樣告別吧,這樣對誰都好,不是嗎?眼淚滲到了傅一鳴的脖子裏。

“怎麽了?碰到你的傷口了。”

“沒,我感覺自己很幸福,就像童年的紙飛機又飛回到自己的手裏。”說完,親了一下傅一鳴的耳垂。幸福嗎?她把指甲深深攥進自己的掌心裏。

遠處的夏牧洲看到這一場景,頓時覺得自己很可笑,他看著他們夫妻恩愛,還以為她當初是為了不讓傅一鳴的權力傷害他,才會選擇和傅一鳴在一起。

“我就是個小醜。”你都翻篇了,我為什麽還要留在原地,守著過去的那些碎片呢?夏牧洲想著,從另一個出口走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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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牧洲轉身去了附近的酒吧,一杯一杯喝個不停,忽然間有個人一閃而過,“思遠?”夏牧洲追了出去,卻被酒吧的人誤以為他要逃單,幾個大漢蜂擁而上,把他架回來,按在了酒吧冰涼的吧臺上。

一杯冰水澆在他的頭上,他先是本能的甩了甩身上的水,慢慢地他的意識變得清醒過來,他打量了自己所在的酒吧,還是感覺天旋地轉。

“牧洲,你怎麽在這裏?”趙承澤剛才在門口送客,也目睹了剛才的“逃單騷亂”,直到現在他才確定當事人就是夏牧洲。

趙承澤轉身對酒吧經理說,“他是我的朋友,剛才一定是誤會,可以先把他的賬單算到我的頭上。”說著,他讓人拿來了幹毛巾,放在夏牧洲的頭上,“喝點熱水。”

夏牧洲擦著頭上的水,看著趙承澤,“你最近還好嗎?”

“以前公司裏的債務都差不多還清了,我現在開始腳踏實地做些事情,日子過得還算充實。”趙承澤撓了撓頭,他摘下自己的領帶。

“我聽說你和她,”夏牧洲不願意再提趙思遠的名字,只能用人稱來代指她,“當初那個科技公司的股份被……”

“過去的事別提了,人家也幫集團出過力了。”趙承澤看著夏牧洲繼續喝新上來的酒,“你知道嗎?思遠和傅一鳴在一起了。”

夏牧洲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把杯中剩下的冰塊也倒入了口中,嘎嘣嘎嘣的嚼著,就像在撕扯那個人的血肉來洩憤。

“我們都得感謝她。傅家人的胃口太大了,如果不是她能穩得住傅一鳴,恐怕我們思源集團會被吞的連渣都不剩。”

“那和我有什麽關系呢?”夏牧洲忽然不屑一顧了起來,“傅一鳴多好,有權有勢,年紀輕輕就坐的到那個位置,她跟他在一起可以做個富貴閑人。”冰塊很冰,凍得他的舌頭幾乎麻木了。

“你知道思遠不是那樣的人。”之前做軟件的時候,趙承澤和夏牧洲有過接觸,對他也很是欣賞。“你還愛她嗎?”

夏牧洲對他的問題充耳不聞,喝完了桌上的一沓酒,跌跌撞撞的拿出了自己的信用卡拍在了前臺。剛才捉他的經理看到他拿出的那張限量版的黑金卡,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心裏大呼錯失了一個優質客戶。

趙承澤結了自己的賬,開了發票,跟在夏牧洲的身後。路過一間店鋪,他快步走了進去。

夏牧洲走的跌跌撞撞,忽然間他好像看到什麽似的,跑到了一個消防栓的旁邊,抱著它大哭了起來。

“優優,你……媽媽不要我們了。”原來夏牧洲在酒精的作用下,錯把消防栓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那我該怎麽辦啊?”這就是夏牧洲很少喝酒的原因。

夏牧洲抱著消防栓低頭吐了起來,卻感覺旁邊傳來一股暖流,還有伴隨的一陣呵斥聲。

“嘟嘟,不許隨地大小便!”趙思源縮短了狗的牽引繩,連忙向消防栓旁的人道歉,“原來是你?夏牧洲。”趙思源露出個不可思議的表情。她四處望去,“哥哥說在這裏的啊。”

“源源,我在這裏。”趙承澤在一家蛋糕店探出頭來,手裏拿著一個透明盒子包裝的精美蛋糕,像趙思源指了指。

趙承澤走了過來,才發現夏牧洲剛才的遭遇,他和妹妹面面相覷,努力憋著笑,還是把夏牧洲扶了起來。

“你要去哪?我們送你。”

夏牧洲指了指街對面的酒店,“那邊,我這個樣子不能回家。”他從見到孩子的那一天起,就立志要做一個好父親,好父親是不能讓孩子看到自己這樣的窘態的。

“你這又是何苦呢?放過她,也放過自己吧。”趙承澤跟在夏牧洲的身後,他勸說的又何嘗不是過去的那個自己。

“我就不懂你們男人,她有什麽值得念念不忘的?傅家人心黑,難道她沒有花過那些來路不明的錢嗎?”趙思源牽著她的金毛,嘴裏憤憤不平,想到的還是那個女人專註的神情。

“源源,少說兩句,我們現在的生活不也是靠父母得來的嗎?”趙承澤回頭看了一眼妹妹。

“其實我還是很喜歡她的……”不知道她為什麽最終還是選擇和傅家同流合汙,趙思源想著,嘴上對於趙思遠的詆毀漸漸弱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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