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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收養一只退役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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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收養一只退役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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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趙承澤來接趙思遠,他們約好要做同一架航班回安北。

在車上,趙思遠和趙承澤並肩坐在後排,趙承澤猶豫再三,終於開口道,“思遠,你昨天提前走了,沒有參加之後的環節,很多人都很欣賞你的策劃案。”

趙思遠把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她有些無奈,畢竟這個策劃案是她曾經眾多策劃案中被扔進廢紙堆裏的一個而已,“是嗎?”她的回答裏帶著戲謔。

“周老板也很想投這個項目。”

趙思遠頓時來了興趣,“哪個周老板?是山禾那個?”

趙承澤點了點頭,這段時間,他第一次看到趙思遠笑的那麽燦爛,他看著看著,頓時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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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機上,二人隔著過道坐著,沒有過多的交談,都在為接下來的項目做準備。

“思遠,我讓司機送你?”下了飛機,趙承澤對趙思遠說。

趙思遠看了看不遠處,揮了揮手,然後轉過頭來對趙承澤說,“謝謝趙總,不用了,有人來接我了。”

趙承澤擡頭望去,是一個車牌號很難得的越野車,傅一鳴從車旁邊走了過來,霸道地奪過了趙思遠的行李放在自己的後備箱裏。然後脫下自己的大衣,不由分說地裹在了趙思遠的身上。

“這邊冷,你穿的那麽單薄,這麽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語氣裏盡是寵溺,趙思遠卻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昵感到陌生,還是任由他俯下身來給自己系上扣子。

趙承澤看在眼裏,臉上漸漸趕到發燙,“思遠,我先走了,我們工作日見。”說著,向自己的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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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裏,暖風吹的趙思遠昏昏欲睡。傅一鳴側過頭來看她,“我們先不回家,今天有別的安排。”

“嗯?”趙思遠聽到傅一鳴這麽說,來了興趣。她看向車外,卻發現車窗外的景色不再是熟悉的城市街道,而是郊區。正值冬季,成片的樹木變得光禿禿的,北風呼嘯。

前面不遠處,不時傳來幾聲狗的叫聲,這讓趙思遠隱隱想起自己小時候被野狗追逐的恐懼,她打了一個激靈,看了看身旁高大健壯的傅一鳴,頓時產生些許慰藉。

“怎麽了?怕狗?”趙思遠剛才的舉動,傅一鳴看在了眼裏。

“才沒有呢。”趙思遠不甘示弱,語氣裏卻帶著一絲心虛,“小時候被狗追過。”她小聲地說。

“以後不會了。”傅一鳴伸出右手要摸她的頭。

“小心車。”趙思遠看到對向來車,小路又很狹窄,不禁失聲提醒道。她見傅一鳴的手收了回去,自己往車窗邊上靠了靠。

到了目的地,趙思遠看到大門前的牌子,才知道自己到了一個警犬訓練基地。傅一鳴打開車窗,減速慢行,外面的人不時停下來跟他打招呼。

傅一鳴停下車,卻發現趙思遠在車上還沒有下來,他看著副駕駛上的那個人縮成一團,要偽裝成自己不存在的樣子,爽朗的笑了出來。

“警犬是有靈性的,它們能夠分辨出好人壞人,放心吧,它們不會咬你的。”

“真的?”

“騙你是小狗。”說著傅一鳴拉開副駕駛的門,讓趙思遠扶著他的手臂從他的越野車上跳下來。

傅一鳴和趙思遠跟在訓導員身後走著,趙思遠看到一間間的犬舍裏關著一只或兩只的警犬,他們的品種各異,卻是精力充沛,從他們一進門就此起彼伏的吠叫起來,有的甚至站起來扒住犬舍的門。

趙思遠聽著狗叫的聲音,有些害怕,她在不知不覺間就抓住了傅一鳴的衣服。

傅一鳴感覺身後的衣服被拽得越來越緊,大手往後一伸,握住了趙思遠的手,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就像是孩子得到了心愛已久的寶物。

傅一鳴的笑容趙思遠沒有看到,她被周圍的動靜嚇得自顧不暇,自然也沒有心情去掙脫那雙溫暖有力的手掌,她現在滿腦子想的是,她要盡可能把自己縮在傅一鳴背後,讓那些狗狗不發現她才好。

傅一鳴好像察覺到了她這一點,他突然停了下來,趙思遠沒有反應過來,不由分說地撞向他結實的脊背,她揉了揉鼻子,一臉的疑惑。

“擡頭挺胸。”傅一鳴拍了拍趙思遠的後背,趙思遠的背瞬間直了起來,“動物是會欺軟怕硬的,你越示弱,它們反而會變本加厲。”傅一鳴看了看趙思遠,“其實人也是一樣,不是嗎?”然後留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趙思遠意識到,這是傅一鳴難得一次教她為人處世的道理。當她還是個少女的時候,傅一鳴當時也特別年輕,他是不屑於跟人講大道理的。再說了,那時的他還會躲著她,漸漸的兩人見面的機會都少的可憐。

“我以前示弱了嗎?”趙思遠心裏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工作的時候,跟葉淮楓的母親對質的時候……

直到傅一鳴按住趙思遠的肩膀,把她移到了他的左側,“目光直視它們,昂首挺胸地走路。再說了,除了籠子,還有我呢。”於是,傅一鳴換成左手牽著趙思遠。

趙思遠這才開始仔細觀察各個犬舍裏的警犬,除了品種這一大差別,同一類型的狗狗毛色不盡相同,性格也各異,有的安靜,有的躁動……看著看著,她開始笑了。

“它們會根據體型、性格的不同,會接受不同的訓練,走上不同的工作崗位,比如它,它叫追風,是一只防暴犬。”警犬訓導員在一旁介紹著。

趙思遠見訓導員和傅一鳴在犬舍盡頭停了下來,指著一只德國黑背對她說。

追風先是看了看訓導員,又看了看傅一鳴,它好像認出了什麽似的,開始變得很是興奮,先是湊上前來隔著鐵門聞了聞傅一鳴身上的味道,然後一個勁的在原地高興地轉圈。

“它認識你?”趙思遠驚喜地對傅一鳴說。

傅一鳴隔著鐵門,把手伸進去輕輕拍著追風的頭,追風不停地發出亢奮的哼叫,“它也算是我的老隊友。它的父母都是優良的功勳犬,也和我一起工作過。追風它從6個月起就開始訓練,一歲半開始出任務,期間獲得過很多榮譽,也受過傷。”

趙思遠順著傅一鳴指的地方看去,追風右後腿上有一道不大不小的疤痕,那個地方沒有毛發,傷疤就那麽赤裸裸的露在外面,趙思遠看著有些心疼。

“傅隊,我要打開門了?”訓導員走上前去,從一串鑰匙中找到了一枚,然後打開了犬舍的門。

追風跑了出來,先是圍著他們打轉,然後向趙思遠撲了上來,趙思遠被嚇得楞住了,只見警犬開始舔她的手心,這種感覺很像是被撓癢癢,趙思遠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憋住笑,她回頭看向傅一鳴,“它為什麽不咬我?”

傅一鳴指了指趙思遠的外套,“因為你身上有我的味道。”這句話好似一語雙關,讓人聽的極盡暧昧。傅一鳴拍著追風的背,在口袋裏掏出一包東西,遞給了趙思遠,“吶,給你。”

“是肉幹。”趙思遠把那包東西拿在手裏,追風聞了之後,變得更興奮了。“追風你要不要吃?”,趙思遠說著,拿出一條扔在地上,追風立馬掉頭去吃肉幹。

傅一鳴從她手中拿過一條肉幹,放在趙思遠的手心裏,握著她的手,“不要怕,你可以這樣餵它,它很有分寸的,不會傷害你。”

趙思遠按傅一鳴說的照做了,“真的!”。她看著追風吃東西,咀嚼有些費力,於是把手裏剩餘的肉幹撕成了小條,慢慢的餵給追風。

“你想摸一摸它嗎?”

趙思遠使勁點了點頭,比追風還要興奮。

“來,那就按我來說的做。”

趙思遠的頭點的像磕頭蟲一樣,她此刻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淡化了對狗的恐懼。

“首先呢,先伸出手背靠近狗狗,讓它感受到你的氣味。”趙思遠伸手照做,小心翼翼把手背放到追風的鼻子下面,追風鼻子裏呼出來的空氣讓她覺得手上癢癢的。

“對,就像這樣,”傅一鳴在旁邊做些貼心的指導,“你看追風對你沒有敵意,你就可以嘗試輕輕地用手掌撫摸它的胸部或肩膀,不要直接碰觸它的頭部或尾巴。”傅一鳴先是演示了一遍。

“嗯,你看,它對我沒有敵意。”趙思遠說著,反覆摸著追風,“它真的好威風,體型很健壯。只是,”趙思遠頓了頓,“你看它的眉眼有了疲態,嘴巴邊上也有些發白了。”趙思遠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她捂住追風的耳朵,輕聲對傅一鳴做著口型,“它是不是有些老了?”

傅一鳴被趙思遠捂著追風耳朵的舉動戳中了內心,噗嗤一下笑了。

“你笑什麽?”趙思遠側著量不解地問,追風也跟著她側了側頭看傅一鳴,這在傅一鳴眼裏,是雙倍的可愛。

傅一鳴沒有解釋,只是把手放在了追風的頭上,默默看著蹲在地上跟追風互動的趙思遠。她還是那樣善解人意,她甚至不會當著一只狗說出它年邁的事實。

“你啊。”傅一鳴想到他當初放手讓她去闖蕩,她遭遇了那麽多,卻依舊知世故而不世故,這何嘗不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善良呢。“你也看出來了,它現在已經退役了。”

“我們領養它好不好?”趙思遠以前就和傅一鳴參加過退役警犬的競拍活動,只不過當時他們是旁觀者。

“好。”

傅一鳴正說著,剛才的訓導員拿著一疊資料走了過來,把資料交給了傅一鳴,“傅隊,領養手續已經辦好了,您今天就可以把追風帶走了。”說著,訓導員依依不舍地為追風帶上了頸鏈,栓好了牽引繩,還耐心的給它戴上了嘴罩,然後拍了拍追風,“能跟著傅隊,是你的福氣,走吧。”訓導員的眼裏滿是不舍,卻又很是堅定。

傅一鳴謝過了訓導員,把繩子遞給了趙思遠,趙思遠帶著追風走出犬舍,一路上隔間的警犬們看到追風出來,都在歡呼。

訓導員指了指在犬舍的另一只德國黑背,對傅一鳴說道,“它是明日之星。”

傅一鳴聽了這話,機械地點了點頭。“明日之星”這個詞,他和之前無數的師兄弟們都有過被這樣的讚譽,但是卻又一個個倒在了最前線,一股悲涼湧上心頭。

他看著走在前面的趙思遠,千帆竟過,唯有她還保持著初心,他怎麽舍得讓他的光離開他的身邊?

“絕不,不管用任何的手段。”傅一鳴在心裏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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