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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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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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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遠在她和傅一鳴的家裏待了幾天,眼見對方還沒有行動,她又閑不住。於是在她的再三要求下,她開始在傅一鳴的另一個公司裏某得了一個職位,再次開啟了她的職業生涯。

說實話,更像是她的一種逃避方式,她不想整日都出現在傅一鳴的身邊,她想要讓自己忙碌起來,那樣心裏才不會想很多過去她和傅一鳴的情感糾葛。

一天,她辦公室裏的電話接到了趙承澤的電話,她很是吃驚,竟然有人通過這種方式聯系到了她。

於是她和趙承澤約定在她的辦公室裏見面。見到趙承澤,趙思遠很是震驚,感覺趙承澤這幾天來憔悴了很多。

“你是從撫寧過來的嗎?”

“是,思遠,我這次是來拜托你的。”

“你看看我現在的處境,我能幫得了你什麽?”趙思遠苦笑地看著趙承澤,眼裏充滿了無奈。她現在是傅一鳴的籠中之鳥,傅一鳴給她了一片藍天,實際上卻是一個大到沒邊的豪華鳥籠,她自顧不暇,還談何幫助別人?

趙承澤一開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從何說起比較好,是先套近乎,還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他喝了幾口水,開始試探性的問,“淮楓有沒有跟你說過?”

“他沒有聯系過我。” 其實是趙思遠把所有人都拉黑了,她不想讓過去的人聯系到她,不想讓他們卷入她和傅一鳴的糾纏中。也許不跟和她有過牽扯的人聯系,才是對他們最大的保護。

“是這樣的,淮楓想給思源集團註資,但他提出要你做他的資產監管人。”

趙思遠翻了個白眼,“我和他已經結束了,他不應該把你扯進來。”

“淮楓說這只是商業上的考量,淮楓看人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淮楓、淮楓的,怎麽叫的那麽親密?是因為他所承諾給你註資嗎?金錢的魔力可真大。再說了,他給你註資,你母親願意嗎?”

“我的母親是個實用主義者,她信奉'凡事皆有利於我',只要有錢能拯救思源集團的頹勢,她不在乎幫助她的人是不是她丈夫的私生子。如果可以換到更多的錢話,她還願意把我的父親拱手讓出去,當然了,拿我去聯姻也是可以,不過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會收。”趙承澤開了一個小玩笑。

趙思遠聽後,鼓了鼓掌,“女中豪傑,佩服。”

趙承澤繼續說道,“思遠,你也知道,我父親老了,做事力不從心了;我的母親以前隱身在我父親身後,時不時遠程遙控著公司事務。雖然她還在盡力的的掙紮,但是她的思維已經落後於時代的趨勢了;而我太過優柔寡斷,接管思源集團這幾年來,並沒有多大的建樹;我妹妹思源她又沒經過商場上的風浪,單純的很,大小姐脾氣又盛。”

“趙廷恩呢?”

“他套現退出了。”提起趙廷恩,趙思遠對他還是充滿感激的,那個人能從眾人中選出她來,在她幾次做出與大家不同的提案時能夠力排眾議地支持她,趙思遠是欽佩他的眼光的。

“真是個老狐貍。”趙思遠托著腮思考了一會兒,“我可以當他的在思源集團的資金監管人,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

“思遠你說,我盡最大的努力滿足你。”趙承澤說的很誠懇。

“我要你以前的那個職位,思源集團的副總經理。”趙思遠看了看趙承澤,等著他的回答。

“可以,我答應你。”趙承澤沒有猶豫,“思遠,你在思源集團那麽些年,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趙廷恩說過,你若是個男人,你一定能夠成就一番事業的。我相信你!”

“你若是個男人”,又是這句話!趙思遠很小的時候,就總是聽到這句話,可性別能是她決定的嗎?

“當真肯放權給我?”

“當真,你有絕對的執行權,而且你的薪水是我以前的2倍。”

“成交。”趙思遠站了起來,沖趙承澤伸出了右手,趙承澤也站起來和趙思遠握手。

“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趙承澤感覺自己心裏的石頭放下了不少。

“思遠,淮楓說春節後再開展。”

“好。”



趙思遠送走了趙承澤,傅一鳴從她辦公室裏的隔間裏走了出來。

“他走了?”

趙思遠斜眼看了看門外,“我們的談話,你都聽到了?”

“沒想到你真的答應他了,你何苦給自己找苦吃?你知道的,我們不缺他家的勞務費。”

“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說的做餌釣大魚的事情嗎?”

“哎,你……你下決定要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不和你學的嗎?”趙思遠看了看傅一鳴,“我們不能把'戰場'設在你的名下,那太明顯了,很容易被對方覺察。思源集團就是自己主動來的餌,我們為什麽不充分利用一下呢?”說著,趙思遠坐了下來,翻看著傅一鳴給她的一些相關線索,不時在空白處寫寫畫畫。

“周律山,就是我們要釣的大魚?”趙思遠指了指資料上的人。

傅一鳴湊了過來看了看,“是的,他年輕時在東南沿海靠給人當小弟起家,投資眼光毒辣,一開始是往內地走私名牌服飾、手表、珠寶賺差價,當然了,這裏面摻雜了一定數量的水貨。後來隨著他操盤金盤越來越大,他的野心也就越來越大。”

“野心。”趙思遠重覆著這個詞,在她的認知裏,有野心和能不能辦成事是兩種人。

傅一鳴點了點頭,“再後來,他的老大因為一場意外事故去世,為了杜絕二代們對他的忌憚,他選擇前往東南亞市場自立門戶。旅游、地產、□□、時裝,他都有涉及,南海港灣裏停著的那幾艘大型豪華游艇就是他名下的資產。”

“他有沒有參與新型致癮藥物的流通?”趙思遠忽然打斷了傅一鳴的話。

傅一鳴迅速反應了過來,“當然,這是他支柱的產業,包括前幾天鄭燕欣給你吃的那種藥丸,他手下也有代理。”

“那我們才見面的時候,我說是十幾年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執行的任務就和它有關嗎?”

傅一鳴點頭,沈思了一會,慢慢道來,“當時說來奇怪,在那之前的兩三年,他應該是有剝離那方面的業務的打算的。他曾一連兩年輾轉於全國各地,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他旗下的所有業務一度中斷。”

“哦?”趙思遠思忖,這樣的人物竟然放手自己的產業兩年。

可惜當時年幼的小趙姑娘不識字,不曾看到過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報道,她所處的偏僻小鎮上的人,也沒有讀報的習慣。當時的尋女啟事上還有一個特別之處,就是沒有寫走失孩子父母的名字,而是用了一個化名。

“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他回來了,開始變得變本加厲,買賣也日益猖獗。我的師兄們前仆後繼加入臥底組織,最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說著,傅一鳴的聲音漸漸小了很多,那麽多年過去了,他的戰友們的臉在他的記憶裏開始變得模糊,他都無法將他們的名字與面龐相對應。

趙思遠走到他的身旁坐了下來,把手放在他攥緊的雙手上,過了一會兒,傅一鳴慢慢放松了下來。

“你知道他們發現臥底會怎麽做嗎?”

趙思遠看著傅一鳴的眼睛變紅了很多,他剛才一定在壓抑著自己的痛苦,趙思遠搖頭,“殺人滅口?”她試探著問。

傅一鳴點頭。“他們會用各種殘忍的手法來虐殺臥底,灌註在水泥裏,倒在海裏。那邊填海造陸的項目,他們也是有參與的。”

“你是說,如果那天我沒有發現你,你會被……”趙思遠這才後知後覺,原來那天冷庫的溫度是被人刻意調低的,並不是空調故障。

“是的,凍成冰塊,然後扔到飼料粉碎機裏,和各種動物碎肉摻雜在一起,做成貓糧、狗糧,銷往世界各地。”傅一鳴說著,聲音裏有止不住的寒意。

“你怎麽知道?”

“我親耳聽到的。他們抓住我之後,為了洩憤,一群人搖骰子決定該給我怎麽樣的死法,結果是3朝上。”

傅一鳴拍拍自己的腿,示意趙思遠坐的離他近一些,他攬過趙思遠。趙思遠起初是有些抗拒的,但在這種情形下,她無法拒絕傅一鳴。

“我當時就在那個冷庫裏躺著,溫度越來越低,慢慢地我出現了幻覺,好像渾身都在出汗。直到大門打開,你來了。”

“都過去了。”

“不,只要抓不住他,在我這裏永遠都過不去。”

“好,那我們就抓住他。他最近在國內的動向有嗎?”

“在搞投資,他們一直在尋找國內的投資機會,一方面來掩蓋地下交易,另一方面在謀求新的發展。”

“那就讓我們給它設置一個吧。”趙思遠說著,點開了思源集團的網站,她打開了一個成功項目案例展示的網頁。

“鄭燕欣的判決已經出來了,投放危險物質罪、職務侵占罪……”傅一鳴突然說道。

“傅一鳴,你知不知道,鄭燕欣她喜歡你?”

“她喜歡我又怎麽樣?”傅一鳴在趙思遠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喜歡我的女人多了去了,願意上我床的男人也不少,這些我都要一一回應、各個負責嗎?”

傅一鳴看了看趙思遠,接著說道,“他們喜歡我什麽?喜歡我有錢?喜歡我有權?喜歡我的身材樣貌?”傅一鳴在伸出手指,一個一個的數著。

“愛會讓人盲目。”

“小遠,話雖然是這樣,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說,他們不配拿愛當做他們貪婪的借口。”趙思遠聽了這句話,楞了一下。

“我只是資助她上了幾年學,難道還要我負擔人家的後半生?再說了,她是什麽樣的人,恐怕你比我更清楚。”

趙思遠沈默了,想起來她和鄭燕欣共度的小時候,那個從不用正眼看她的姐姐,那個固執的以為是她的到來害了阿姨的姐姐……

傅一鳴拍了拍她的背,“你總是傾向於把人往好處想,習慣性的給人開脫。這十來年,你在外面也見識了不少社會的殘酷,不是嗎?”

“嗯?”原來什麽都瞞不過他。

“但是呢,我最喜歡這樣的你。”說著,傅一鳴蜻蜓點水般親吻了趙思遠的額頭,“我去單位一趟,晚飯你自己吃,好嗎?”然後走了出去。

趙思遠下意識的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額頭,她不喜歡傅一鳴突如其來的親昵。



傅一鳴還記得他之前在公司的時候,他中午應酬回來,有些頭暈,躺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休息,把手放在眼上,遮擋住了光線。

門開了,鄭燕欣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跪坐在他的身邊,撫摸著他露出來的下半張臉。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那個人沒手腕,“我只是喝醉了,又不是暈的不省人事。”

“你不是想要個孩子嗎?莉娜年紀大了,我想給你生個孩子。”說著,鄭燕欣抱住了他,把頭埋在了他的懷裏。

傅一鳴把鄭燕欣從他身上甩了下去,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好笑,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說到孩子,你難道沒有發現,小遠和我曾經把你當過孩子來養嗎?你就是這麽回報她的?”

“哪個小遠?”鄭燕欣聽到這裏,趕忙站了起來,但是更大的憤怒壓過了她,她急於確認“你對我的幫扶,不是因為我的優秀,我願意回報你嗎?”她的話語裏開始變得充滿憤怒。

“優秀?小姐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初的排名?回報?”傅一鳴坐到自己的辦公桌上,雙手交疊,帶著戲謔的表情看著她,“你認為像我這樣的人,看得上別人給我的回報嗎?”

鄭燕欣被傅一鳴說的一番話震驚到了,她原本以為,自己在他那裏會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驕傲的閃著光,沒想到卻是得了別人的施舍。她一時之間楞在了原地,仿佛天旋地轉,但她又在默默下定決心。

也許鄭燕欣後來會在未來某個熟悉的場景中,猛然回憶起家鄉小鎮上的普通中學,中上的成績。她如同一滴小水滴,從一條小河匯入到一條大江、乃至一片大海,這樣的自己又是多麽的渺小,而某些不可言說的力量又是多麽的驚人。

傅一鳴走了出去,他跟自己的助理說了句,“以後有人找我先讓我知道,別是不是個人就進我辦公室。”

傅一鳴說完,他發覺鄭燕欣還在他的辦公室裏,為了不讓她難堪,他又跟助理說了句,“你下樓去幫我買杯咖啡吧。”

“傅總,您之前不喝咖啡的嗎?”助理隨口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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