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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趙姑娘和他的故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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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趙姑娘和他的故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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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和傅一鳴的關系遲遲沒有得到推進,他們兩人是完美的表面情侶。

像傅一鳴這樣的人,他的身邊從不缺女人。但是莉娜發現,傅一鳴身邊的女人都越來越像趙思遠,宛宛類卿,就像是很多個趙思遠的成年體。

莉娜知道,她在傅一鳴身邊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傅一鳴給她的。如果她違抗他,就要鬧著失去的風險。而她,什麽都不想失去。

所以,莉娜只能忍氣吞聲,容忍著傅一鳴在公司、家以外的地方和那些女人眉來眼去。其實這個時候,傅一鳴並沒有察覺到那些女人和趙思遠的相似之處。

莉娜只能通過照顧好趙思遠這種途徑,在傅一鳴那裏獲得額外印象分。趙思遠以前沒有接觸過像莉娜這樣女性,莉娜相比於她的那些養母,要“溫順”得體很多。所以很長的一段時間,趙思遠把莉娜視為自己的女性榜樣。

就這樣他們三人相親相愛的過了三年,當然莉娜不會這樣覺得,因為她偽裝起來也是很累的。

趙思遠的中考成績很好,傅一鳴也兌現承諾,她考上了一個很好的高中,不過是寄宿制的,會讓學生一周回一次家。

升入高中後,趙思遠不像初中時的那樣天天回家,她回來後也不再那麽依賴莉娜。傅一鳴見狀,他也不屑於和莉娜整日扮演相親相愛完美“父母”的戲碼,於是他和莉娜提出了分手,把他們一起住的別墅送給莉娜作為補償。

傅一鳴和趙思遠搬到了離市中心更近的大平層,這套房子在傅一鳴的一個遠親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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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課程結束,趙思遠迎來了她的暑假。暑假過半後的某一天,趙思遠在房間裏看書,預習新學期的功課,刷題鞏固舊知。

“嘭”的一聲,門開了,傅一鳴面帶怒氣地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張被折疊得很小的紙,他拿到趙思遠面前,慢慢展開,“學校裏有游學的活動,為什麽不通知我?”

趙思遠從書堆裏擡起了頭,看了看傅一鳴,“很貴的,又學不到什麽知識,就是變相的旅游而已。”說完,她又換了本習題冊,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補充道,“這一趟下來的費用,相當於鄭叔在小縣城一年的工資呢。”她的語氣裏帶著惋惜。

傅一鳴心裏大叫不好,她來到他身邊四年了,他見證了她從當初那個物質匱乏的早熟小姑娘,慢慢被他和莉娜潛移默化滋養成城裏的女孩,但是她在這個家裏還是沒有足夠的“主人翁”意識。

幼年的她習慣了看別人的臉色生活,承擔下絕大多數的家務,卻也始終改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被轉手的“命運”,以至於這些年來,她很少主動提生活上的要求。

傅一鳴見她低垂著睫毛,他怕她馬上又要想起她過往的生活,怕他用心呵護的花被過往的重擔連累,他連忙打斷她的思緒,“收拾你的東西,我們出門。”

“去哪?”趙思遠擡起頭來問他。

“我帶你去游學。”

“我沒有護照。”

“你莉娜阿姨早給你辦好了。”

“真的?”聽到這裏,趙思遠的眼睛好像頓時有了光。

“假的。”

趙思遠看透了傅一鳴的口是心非,連忙跑到他身邊去去,跳在他的背上,“萬歲!”

“下來。”傅一鳴厲聲說道,和她這樣接觸,讓他感覺有些異樣,他連忙招呼她下來。只見趙思遠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蹦蹦跳跳的回去收拾東西了。

回到房間,趙思遠覺得剛才自己的舉動太唐突了,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對傅一鳴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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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裏的游學他們是趕不上了,傅一鳴讓秘書給他們安排了在每地都安排了導游。於是他們倆一同游覽了丹麥、挪威、瑞典、芬蘭、英國、德國、意大利等數十個國家,一路上兩人歡聲笑語不斷。

在旅途中,有一個變裝舞會,當地的導游推薦他們參加。這次舞會的主題是“動物和植物:悅動的生命”,要求參與者自己準備著裝。

他們兩個人開始欣然準備服裝。路過古著商店,趙思遠讓傅一鳴給她買了一條vintage白色的裹身裙,還買了當地生產的一個小品牌的血紅色的口紅,一支細的化妝刷。

傅一鳴給自己淘了一個蜥蜴的塑料模型,做的栩栩如生,他把塑料蜥蜴固定在了自己的西裝上,還細心的給它裝點了一片菜葉。

等傅一鳴忙完,他去趙思遠的房間找她。“請進”,趙思遠的聲音低沈。

“你在做什麽?”傅一鳴見趙思遠把她淘到的覆古白色裙子改成了無袖,她在用口紅在她的皮膚上畫著深深淺淺的線條,尤其是在胸前的位置,線條密密麻麻的,好像薔薇在荊棘中掙紮。而她四肢上的線條,像是藤蔓野蠻的在她肢體上攀爬。

傅一鳴走進一看,才發現趙思遠並不是雜亂無章的在畫藤蔓,而是她在順著她皮膚下的血管的走向在描摹而已。她胸前的線條最濃密,是因為血液都在心臟匯聚。

傅一鳴知道,趙思遠的皮膚下的血管都能看的很明顯,他過去一度以為她生病了。後來去看了醫生才知道,她這樣是因為皮膚白、表皮薄造成的,對健康沒有影響。

傅一鳴看著趙思遠在順著她皮膚下層的血管勾畫,神情很是認真,她長而濃密的睫毛下垂著,在燈光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她時而緊閉著嘴唇,時而把手臂放燈光下看一看,讓從遠處能更好的看清自己的血管走向。

傅一鳴這才發現,那個當初和他共患難的小女孩,已經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她把裹身裙改成了無肩的款式,這件衣服能顯示出她在發育的胸和平坦的小腹。

傅一鳴感覺屋裏很燥熱,他走到了窗前,看著古老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游客,墻壁上的雕塑,遠處的許願池,樓下夾雜著各種語言的交談聲,街對面的小店貨框裏擺放的五顏六色的瓜果。

“幫我畫一下背後好不好?我看不到。”趙思遠拿著那只口紅走到傅一鳴身邊,把口紅塞到傅一鳴的手中,然後頭轉了過去,把背對著傅一鳴。

傅一鳴接過那只口紅,因為趙思遠長時間握著的關系,口紅表面開始融化了。他先是把趙思遠的長發給她撩在了她的胸前,然後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順著她背上明顯的血管游走,先定好線條的方向。

“癢 ”趙思遠咯咯笑著,身子往前傾了一點,然後又靠了回來。傅一鳴給她化完後,然後給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趙思遠也踮起腳來,給傅一鳴擺了擺他身上的蜥蜴,然後逗弄了一下塑料蜥蜴。她主動挽起傅一鳴的胳膊,“我們走吧?”

“好。”

舞會上年輕人都開動腦筋,自信的展示自己充滿想象力的服裝。趙思遠先是和當地的同齡人跳了一會,然後她見傅一鳴拿著手機神色匆匆的走了出去,於是也停了下來,找了個座位坐下休息。

這時,一個黑頭發的女孩看趙思遠一個人坐在那裏,走了過來跟她搭訕。

“真難得見到一個黑頭發的同胞。你是中國哪的?我是康南的,來這邊讀書。”

趙思遠打量著這個爽朗的女生,“我住在安北,暑假出來游學。”

女生湊上前來,“一開始和你一起進來的那個人,他長得好帥,是我喜歡的類型。他和你是什麽關系?你和他長得不像呢。”

趙思遠聽了,露出一臉迷惑的表情,“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麽稱呼他。”

“是這樣啊,”女孩露出一副狡黠的神情,“不錯哦,像是羈絆呢。”

說著傅一鳴走了進來,他走到趙思遠身邊,悄悄地說,“國內出了點問題,我們需要明天一早就回國。”

趙思遠聽完,跟那個女孩告別,準備回去收拾東西。路上,夜色很濃,趙思遠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起路來有些磕磕絆絆。傅一鳴看了,走到她身邊扶著她。

“剛才那個姑娘找你聊了什麽?”

“她說你長得很帥,還問你是我的哥哥還是叔叔。”說著,趙思遠的鞋跟被凹凸不平的石板路絆了一下,她蹲下身來,想要把鞋跟從石頭縫裏取出來。“啊,鞋子壞了。”鞋跟被卡斷了。她把壞掉了的鞋子舉了起來,擡頭看著傅一鳴。不遠處,有幾個路人在看著他們。

傅一鳴彎腰把她抱了起來,“我們回家。”趙思遠環住他的脖子,把整張臉都埋在了他的胸前。他拍了拍趙思遠的背,“那你怎麽說?”

“什麽怎麽說?”趙思遠意識到,傅一鳴問的是她怎麽回答的女孩的問題,“就說不知道啊。”

傅一鳴笑了,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還很漫長,那就先這樣吧。

“你工作上還會出問題?”趙思遠感到好奇。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遇到我的時候嗎?我當時在執行臥底任務,後來組織把那個頭兒跟丟了。剛才我收到消息,那個頭兒又開始在東南亞一帶活躍起來了。”

“你是不甘心,想要去覆仇嗎?”見傅一鳴點頭,“那你註意安全,我會在家裏等你回來。”

“恐怕這是一個長期的追捕活動,那個人很狡猾,一天兩天的露不了馬腳。”

到了酒店,傅一鳴找來冰塊給她冷敷她扭傷的腳踝。她的腳被他握在手心裏,她咯咯笑著。

“你笑什麽?”傅一鳴滿臉疑惑,擡起頭來看著她。

“我們今天還沒有一起跳過舞呢。”趙思遠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委屈。

“我們有的是時間,等你好了再跳也不遲。”他站起來拿來一條毛巾,指了指她身上用口紅畫的花紋,“需要我幫你卸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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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飛機上,趙思遠為了解悶,在翻看一本時尚雜志,傅一鳴湊了過來,跟她一起看。然後指著一個新的設計師的作品,讓趙思遠看。

“我們以前跟你莉娜阿姨住一起的時候,你經常把她看過的時尚雜志裏帶時裝的那頁撕下來,然後粘到你的一個本子上。你現在怎麽不撕了?”傅一鳴帶著笑意看著趙思遠。

“原來你們都知道了?”

“有一次,莉娜想再看一遍一本雜志,她在你房間裏找到了,發現缺了頁,還發現了你的那本自制的服裝書。”

“莉娜阿姨老是動我東西,簡直是侵犯我的隱私。”趙思遠小聲抱怨著,然後她垂眸看著自己的腳,“以前好像是憑著本能收集的,我隱約記得小時候,每次我翻這種書,我的……家人就會很高興。”她說不出口的字是爸爸媽媽,這四個字好像成了她心裏的洞。

傅一鳴意識到,趙思遠說的應該是自己的原生家庭。他突然脫口而出,“你被拐的時候多大?”因為傅一鳴曾委托人打聽過趙思遠的消息,最早只能追溯到趙瞎子帶她回到鎮上。

“趙爺爺不是拐賣我的人,他反而是救我的那個人。”趙思遠低聲說。

傅一鳴拍了拍她的後背,猶豫了很久才問出口,“那你、你想不想找你的爸爸媽媽?”

“不要。”趙思遠回答的斬釘截鐵,“對他們來說,我是一個多餘的孩子。”

傅一鳴拉過趙思遠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不可以這麽說,你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因為認識了你,我才保住了這條命。”

“我們相互依存,不是嗎?”趙思遠看著傅一鳴,認真的說,“如果我還在那個鎮子上生活,我現在的年齡就可以辦酒席嫁人了。”

“都過去了,我們要好好的。”傅一鳴握著趙思遠的手,給她在腿上搭了毛毯,“睡一會兒吧,時間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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