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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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願望。”
事情在網上發酵的第三天。
上午十點。
官方發布了一條關於劣質顏料導致小朋友中毒的公告，大略的闡述的整件事情原委。
始終陷在事情中心的畫廊得到了解脫，迎來了久盼的清白。
隨著公告發出。
張藝興公開戀情的那條微博又一次被頂上熱搜。
【！！！真相來得這麽快！】
【我先去道歉了。】
【顏料事件是假的，但公開戀情是真的。】
【這就是官方的速度！佩服。】
【這種人怎麽配做老師？】
【只有我在第一時間到老張微博下送祝福嗎？】
【事實證明，網絡輿論重壓之下，官方解決事情的速度會有質的變化。】
【別的先不說，讚一手老張的擔當。】
【第一時間刪掉了之前年少無知的謾罵，我先去給小姐姐道歉。】
【今天仔細看了看曝光的的照片，是跨年演唱會那位畫師小姐姐沒錯！】
【小姐姐有沒有微博啊，誰給指個路？】
【好的，現在的關註點全都是老張是真的戀愛了。】
【我要看看還有誰要說老張頂風作案秀恩愛。】
【別的沒什麽好說的，我相信老張對她是真的愛了。】
【張總萬福金安。】
【就沖老張這擔當，我能粉一輩子。】
【此時此刻我只有羨慕小姐姐一個想法。】
【我也想摘下那顆星星。】
【只有我又開始刷老張跨年演唱會的舞臺嗎？】
【霸王別姬yyds。】
【我已經開始剪輯他倆同框的視頻了，跨年演唱會上素材少得可憐。】
【今年三十的老張，終於有個人陪著他了，感動。】
網絡上的輿論霎時間一面倒，關註重點儼然從顏料事件抽離而出，網友們的視野裏，張藝興在事件最為高潮的期間公布了戀情，也是因為他，事件的熱度更上一層樓，於是真相也在大眾始料不及的時候大白於世間。
*
妘兮前一晚熬夜處理了畫廊被擱置的不少工作。
睜眼時。
已然是接近正午的時間。
洗漱完下樓，就見南笙拎著外賣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她蓬頭垢面剛睡醒的模樣，“姐，快來吃飯。”
“我特意去阿衿姐宅院隔壁打包回來的。”
“？”妘兮單挑眉梢，“跑這麽遠？”
南笙嘿嘿笑了兩聲，“上午剛好出門了，就順便去打包回來。”
“。”
坐下後，看南笙一盒一盒將菜端出來。
妘兮單手支著下巴，“跟網戀對象出去的？”
南笙：“……”
女孩兒的臉微微漲紅，怒而反駁：“都說不是網戀對象了！！！”
妘兮勾唇笑笑，“嗯。”
“現在不是了。”
“……”南笙將手裏那盒荷葉雞往自己方向一收，口吻忿忿，“你最愛的荷葉雞。”
“不給你吃了。”
“理由是你不正經。”
“？”
妘兮茫然，“我哪裏不正經？”
南笙理所當然，“買荷葉雞的人說你不正經。”
“你就不正經。”
了然的點點頭。
妘兮備懶的坐直身軀，“怎麽沒帶你那位螃蟹兄回來一起吃？”
提及這個，南笙洩氣的垮下雙肩，“他有工作。”
“飛南京了。”
“噢。”
趁她不備，妘兮手疾眼快的將那盒荷葉雞端到自己面前。
在南笙瞪大雙眼時，狡黠的朝她拋去一枚得意的眼神，“所以說，想吃還得靠自己。”
南笙：“……”
南笙：“你也就會在家欺負我。”
兩人慢條斯理的吃著午飯。
刷完微博，南笙擡眸看向一臉淡色的妘兮，“姐。”
“？”
“你看微博了嗎？”
“還沒。”
“要不你去看一眼？”
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妘兮疑惑的單挑眉頭，“幹嘛？”
“微博上又出什麽大事了？”
大概是實在忍受不了她事不關己的平靜，南笙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排骨，“今天官方下場公告了。”
“畫廊的事已經真相大白。”
“網上現在全是關於你和姐夫戀情的議論。”
“……”
被當做八卦對象的妘兮有些郁悶。
筷子戳了戳碗裏的米粒，“輿論風向怎麽樣？”
“挺好的。”南笙點開張藝興的微博主頁後把手機遞給她，“清一色都在祝福，少數在問你是怎麽摘到那顆星星的。”
妘兮一頓。
想到那晚他神色誠懇的睨著她，真誠的開口。
唇角自然而然的勾起上揚的弧度，“星星說，是它主動跳進我掌心的。”
南笙頓時噎住，被嗆的連連咳嗽幾聲。
喝了好大一口水才緩過勁來，南笙幽怨的看向妘兮，“姐。”
“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突然塞狗糧。”
妘兮理所當然的看著她，“不能。”
“你也可以撒。”口吻理直氣壯的有些欠揍，“我沒攔著你。”
南笙：“……”
默默的低下頭繼續吃飯，心底深嘆一口長氣。
‘戀愛中的姐姐，殺傷力更強了。’
沒錯過她低頭那瞬間哀怨的小眼神。
吃了七、八分飽的妘兮擡手順了順小姑娘額邊的軟發，“我們現在是一樣的。”
“？”南笙茫然擡頭，“哈？”
妘兮：“他也因為工作不在北京。”
南笙：“所以呢？”
“所以我在家陪你吃午飯呀。”
“。”
手裏的碗筷放回桌面，南笙放棄繼續進食。
麻木著一張小臉，“姐。”
“我決定以後都不單獨跟你一起吃飯了。”
被勾起興趣的妘兮歪著頭，“為什麽？”
“因為會消化不良。”
*
日子在眨眼間就入了秋。
院子裏的金桂似是說好了般，在一夜之後同時盛放，濃郁的桂花香味彌漫了整個小院，甚至在院外，也能聞見。
二樓畫室。
畫筆筆尖在畫布上勾繪完最後一筆，妘兮滿意的睨著剛完成的畫作。
收拾好畫具後，在畫架前坐了將近四個小時的人站起身，目光悠長的望向遠處錯落有致的房屋，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看了眼墻上的掛鐘，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估算了前往約定地點的路程時間，妘兮慢悠悠的拐進隔壁的臥室，備懶的倒進松軟的大床。
提前調好鬧鐘，在床上自在的滾了一圈，抱著染上熟悉味道的枕頭漸漸陷入夢鄉。
一小時二十分後。
被鬧鐘吵醒的妘兮很快換好了外出的衣服，抱著畫室裏提前整理好的一捧畫卷，出了門。
畫卷送到目的地，妘兮沒急著回住處，而是拐道去了畫廊。
車上。
手機‘叮’的一聲發出提示音。
劃開屏幕後，是張藝興發來的一條語音消息。
妘兮點開那則語音。
一段中國風韻味十足的音樂從揚聲器裏傳出來。
聽完整段音樂。
開車的陳叔突然開口：“還挺好聽的。”
“小姐聽的什麽歌？”
妘兮彎唇，“只是一段demo。”
“未成品。”
陳叔笑呵呵的在紅燈前剎住車，“挺不錯的。”
“出歌之後，小姐別忘了推薦給我。”
“好。”妘兮垂眸，“一定。”
指尖很快的在輸入框編輯好信息發送。
【。：得到了好評。】
【。：陳叔說他很喜歡。】
許是在創作中途的休息，張藝興回信息很快。
【張先生：辛苦妘老師替我轉達謝意。】
【張先生：那妘老師喜歡嗎？】
思緒一停。
又一次點開那段語音。
再一次聽完，妘兮思索片刻。
【。：不專業人士的建議。】
【。：前奏裏加一段冬不拉獨奏，會不會有意料之外的效果？】
窩在創作間的張藝興看完信息，眼底跳出一抹驚艷的亮色。
這段音樂譜寫出來之後，反覆聽過無數遍，仍是有不太滿意的地方。
妘兮的話，瞬間打通了他不滿意的節點，後續的思路如同度過冰期的泉眼，瞬間噴湧而出。
沒顧上回覆信息，抓住這一刻的靈感投入創作。
見他沒再繼續發消息過來，妘兮把手機放回包裏，備懶的倚靠著椅背，困倦的閉目養神。
*
入夜。
回到住處的妘兮剛從浴室出來，披了件輕薄的外套才下樓，就聽見門鈴聲驟響。
穿過蔥郁茂密的桂花林，妘兮拉開宅門，就見張藝興拎著紙袋立於門外，腳邊還立著一只小巧的行李箱。
“？”妘兮雙手懷抱在胸前，“張老師這是？”
張藝興拉著行李箱進門，神色不改，“妘老師不願意搬到我那，就只能我搬過來了。”
“……”無語的看著他，“你也是不用這麽理直氣壯。”
妘兮關上宅門，落好鎖才轉身跟上他的步伐。
慢悠悠的踱步走回到客廳，視野裏。
張藝興輕車熟路的把行李箱拉到樓梯邊放好，又極其自然的走回到茶幾桌前落座，擡眸看她，“妘老師應該不會狠心的把我趕出去吧？”
“。”
小心思被戳破。
妘兮面不改色的走過去坐下，“你明天不是要飛長沙？”
“嗯。”張藝興將接了飲用水的水壺放到底座上煮水，耷攏著眼簾，“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去嗎？”
“？”
妘兮眨了眨眼，“可是畫廊這邊有事情要忙，我恐怕抽不開身。”
得到答案的張藝興眼底閃過一絲失望，怕她發現，很快的藏到眼底。
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那真是可惜。”
妘兮單手支著下巴，眉心微蹙。
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
張藝興抿唇不語，知道說出口她一定會排除萬難的跟他一起去，可又不想她因此耽誤了正事。
終是壓下了那股翻湧的私心，搖了搖頭，“沒什麽。”
“只是後面工作排得很忙，可能在長沙要待一段時間。”
“那很好呀。”妘兮傾身取過水壺，往兩人的杯裏添了熱水，“你很久沒回家了。”
“這一次回去剛好可以陪陪家人。”
張藝興一楞。
垂眸低笑，“小兮。”
捧在水裏的水杯放回至桌面。
妘兮：“？”
張藝興嗓音啞了幾分，“我很喜歡。”
“事事都被你放在第一位的感覺。”
耳廓突地燒紅。
妘兮別扭的側開臉，嘴硬的否認，“才沒有。”
“只是剛好想到而已。”
張藝興低笑，“那也說明，你總是第一個想到我。”
*
濃郁如墨的夜色。
妘兮從畫廊走出來，仰頭看著懸掛在天際之中那顆最為閃耀的星子。
淬著冷光的星映在她眼底，像是點亮了她瞳眸深處的微弱光芒。
陳玄素晚她幾步出來，見女孩兒定定的站在那，單薄的身子因月光，拉了好長一道纖瘦的影子。
形單影只，看上去很落寞。
走近後，擡手拍了拍妘兮的肩，輕聲寬慰：“沒關系，你們還年輕。”
“還有很多機會。”
妘兮將目光斂回眸底，轉眸看向她，“陳姨，幾點了。”
陳玄素低頭看表，“八點十一分。”
“你現在去，還來得及。”
思緒翻湧。
妘兮從包裏找出手機，點開購買機票的軟件，睨著那行時間適宜的航班信息。
下定決心般，點了購買。
做完這個動作，妘兮擡眸，“那就辛苦陳姨送我去機場。”
“沒事。”陳玄素扭頭看向已然熄燈閉館的畫廊，探問了一句，“畫廊裏那些還是要按計劃在明晚閉館後撤掉嗎？”
妘兮默了默，在邁開步子的同時。
輕飄飄的丟下一句，“留著吧。”
“如果可以，明天開放後，一周為期。”
知道她到底是不舍，陳玄素寬慰的笑了笑，擡步跟上，“好。”
“聽你的。”
*
車子穩穩的在機場外停住。
妘兮看著眼前的建築，心底浮起一抹猶豫，下意識的開始找借口，“我…沒帶行李。”
陳玄素未經思考就直接應聲：“可以到了那邊再購買。”
妘兮又發問：“洗漱用品也沒帶。”
“買。”
“卸妝水和護膚品也沒帶。”
“買。”
“陳姨會給我報銷嗎？”
“當…”話音一停，差點掉進小姑娘的陷阱。及時剎車的陳玄素側頭看她，“讓小張給你報銷。”
車廂內安靜下來。
眼看著離登機時間還有四十分鐘，陳玄素若有所思，“小兮。”
“你是不是不敢去？”
“。”
妘兮訕訕的將目光收回，“我…真的可以去嗎？”
明白她此刻的糾結、猶豫全然都是因為即將到來的這個日子的特殊性。
陳玄素輕嘆，“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溝通的。”
“但我想，他是希望你在身邊的。”
原本的星星火點像是突然迎來一陣狂風，火星頓時燒起熊熊烈火，如同篝火一般映在她的臉龐上，很是炙熱。
妘兮重視打定了主意，“陳姨，我走了。”
女孩兒推門下車，徑直走進機場。
直到她的身影在視線裏消失，陳玄素才斂回目光，從包裏翻出手機，點開妘母的電話撥出通話。
等了幾秒，那頭接通，“玄素？”
聽見老友的聲音，陳玄素放松的往後倚靠著椅背，“沛沛，你們家快要辦喜事了。”
無厘頭的話令妘母眉梢微挑，聯想到近段時間妘兮在畫廊準備的那些，猜到了些許。
此刻好友這麽說，這個猜想似乎離真相更近了幾分，“到時候一定請你來喝喜酒。”
陳玄素低笑，“好，我肯定去沾沾喜氣。”
兩人停了幾秒，而後同時笑開。
妘母：“小兮去長沙了？”
“嗯，二十分鐘後就起飛。”
“落地十一點左右？”
“差不多，應該能趕得上。”
妘母咕噥：“昨天小張就問她要不要一起去了，偏說什麽畫廊有事。”
“結果搞得這麽匆忙。”
陳玄素輕笑，“總歸還是去了。”
“不說了，我開車。”
臨掛電話。
妘母頓了頓，終是低著聲開口，“抱歉啊玄素。”
知道她指的是什麽，陳玄素沈默幾秒，“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小兮和我家那個傻小子，沒緣分。”
*
飛機在黃花國際機場降落。
妘兮一身輕便的從機場裏走出來，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才攔到出租車。
給司機報了目的地，妘兮垂暮睨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離十二點還有三十七分鐘。
從未有過的急切心態，在這一刻顯得格外陌生又理所當然。
長沙這座城市的霓虹夜景在窗外一閃而過。
抵達張藝興在傍晚時發來的地址。
妘兮剛走進大廳。
“嫂子？！”
一聲驚呼在正前方響起。
妘兮順勢擡眸。
就見小助理拎著蛋糕盒站在大廳，此刻正又驚又喜的看著她。
等她走近，小助理的驚喜才被收起，“嫂子你不是畫廊有事情要忙嗎？你突然來，跟哥說了嗎？”
“沒有。”妘兮的目光落在他拎著的蛋糕盒上，“找不到理由阻攔自己。”
說完，她的視線往上移，“他還在忙嗎？”
小助理領著她往裏走，“哥還在創作室裏。”
“我們想踩著零點先給他一個驚喜的，不過…嫂子你來了，我們給的驚喜就算不上驚喜了。”
妘兮耳廓一熱。
睨著電梯往上升時屏幕上數字的跳動。
‘叮’的一聲，電梯停住。
銀色電梯門緩緩拉開，迎接她的是隨行工作人員從平靜轉為或驚喜或詫異或興奮的眼神。
頂著這些視線，妘兮輕輕頷首朝他們打招呼。
被眾人熱情的簇擁著走在最前端，而後在一扇黃褐色木門前止步。
“哥，你生日嫂子怎麽沒來？”
“她有事情要忙走不開，我今天飛回北京也是一樣的。”
“欸？”
“還以為今天我們要就著蛋糕吃狗糧呢。”
張藝興啞然笑了笑。
十二點的鈴聲和門鈴聲同時作響。
見工作人員並沒有打算去開門，而是都保持著一股興致勃勃的期待。
按照往年的慣例，猜到他們大概是準備了什麽。
張藝興擡步去開門。
黃褐色木門朝裏緩緩拉開。
屋內的燈瞬間熄滅，門外的長廊也同樣陷入漆黑。
只一盞燭火幽幽亮著火光。
借著火光看清捧著蛋糕的人，張藝興當即楞住。
他身後湧上來的工作人員在看清門外站著的人後，同樣也是一怔。
“哥不是說嫂子有工作要忙嗎？”
“難怪你單身。”
“這還不懂，嫂子明顯是為了給哥驚喜才故意這麽說的。”
“看來今晚我們註定是逃不過就著蛋糕吃狗糧。”
嘰嘰喳喳的聲音傳入耳中。
妘兮定了定神。
彎唇溫柔的笑起來。
將捧著的蛋糕朝他遞了遞，“生日快樂，張藝興。”
“快許願吹蠟燭。”
被她輕喚回神的張藝興這才低頭去看她手裏捧的蛋糕，上面的題字儼然是工作人員們的期盼。
張藝興彎唇，“第一個願望，希望家人身體健康。”
“第二個願望，希望工作室一切順利，大家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他頓了頓。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將最後的願望留在心底時。
張藝興直直看著妘兮，口吻溫柔，繾綣得令人深陷，“第三個願望。”
妘兮擡眸。
疑惑的與他對視，“第三個願望要藏在心裏才會實現。”
只見他認真的搖了搖頭，“要說。”
妘兮妥協，“好，你說吧。”
單手接過她捧著的蛋糕，張藝興輕聲開口，“第三個願望。”
“今年我三十而立，希望能和你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家。”
手上一空。
妘兮還沒反應過來，先落入彌漫著熟悉味道的懷抱。
耳畔響起他沙啞著嗓音的聲線，藏著幾分狡黠、又透著滿滿的期待，“好不好？”
妘兮的腦海和手上一樣空。
鬼使神差的。
在吻落下來前，她聽見自己發顫的嗓音，“好。”
同樣的深秋。
她身上還沾染著金桂的清香。
就如兩年前他第一次踏入她的住宅，蕭瑟的雨天裏，滿院的桂花飄香。
在雨聲和桂香交織中。
他初次見到她。
*
隔日下午。
‘妘’畫廊又一次上了熱搜。
原因是某網友去參加畫展，驚喜的發現，這次畫展的所有畫作，都圍繞著同一個人物。
畫廊最顯眼的的那面墻，掛著一幅人物丹青。
繪著畫師想象中，老去了的張藝興。
功力深厚的直取他骨像的神韻，即便白發蒼蒼，仍如現在的他那般俊朗。
而人物的側邊，用行楷題著幾行小字。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愛你那一種。】
【名為張藝興的那顆星星，生日快樂。】
【餘生皆如初雪飄落。】
【悲歡共，一起到白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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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
官方發布了一條關於劣質顏料導致小朋友中毒的公告，大略的闡述的整件事情原委。
始終陷在事情中心的畫廊得到了解脫，迎來了久盼的清白。
隨著公告發出。
張藝興公開戀情的那條微博又一次被頂上熱搜。
【！！！真相來得這麽快！】
【我先去道歉了。】
【顏料事件是假的，但公開戀情是真的。】
【這就是官方的速度！佩服。】
【這種人怎麽配做老師？】
【只有我在第一時間到老張微博下送祝福嗎？】
【事實證明，網絡輿論重壓之下，官方解決事情的速度會有質的變化。】
【別的先不說，讚一手老張的擔當。】
【第一時間刪掉了之前年少無知的謾罵，我先去給小姐姐道歉。】
【今天仔細看了看曝光的的照片，是跨年演唱會那位畫師小姐姐沒錯！】
【小姐姐有沒有微博啊，誰給指個路？】
【好的，現在的關註點全都是老張是真的戀愛了。】
【我要看看還有誰要說老張頂風作案秀恩愛。】
【別的沒什麽好說的，我相信老張對她是真的愛了。】
【張總萬福金安。】
【就沖老張這擔當，我能粉一輩子。】
【此時此刻我只有羨慕小姐姐一個想法。】
【我也想摘下那顆星星。】
【只有我又開始刷老張跨年演唱會的舞臺嗎？】
【霸王別姬yyds。】
【我已經開始剪輯他倆同框的視頻了，跨年演唱會上素材少得可憐。】
【今年三十的老張，終於有個人陪著他了，感動。】
網絡上的輿論霎時間一面倒，關註重點儼然從顏料事件抽離而出，網友們的視野裏，張藝興在事件最為高潮的期間公布了戀情，也是因為他，事件的熱度更上一層樓，於是真相也在大眾始料不及的時候大白於世間。
*
妘兮前一晚熬夜處理了畫廊被擱置的不少工作。
睜眼時。
已然是接近正午的時間。
洗漱完下樓，就見南笙拎著外賣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她蓬頭垢面剛睡醒的模樣，“姐，快來吃飯。”
“我特意去阿衿姐宅院隔壁打包回來的。”
“？”妘兮單挑眉梢，“跑這麽遠？”
南笙嘿嘿笑了兩聲，“上午剛好出門了，就順便去打包回來。”
“。”
坐下後，看南笙一盒一盒將菜端出來。
妘兮單手支著下巴，“跟網戀對象出去的？”
南笙：“……”
女孩兒的臉微微漲紅，怒而反駁：“都說不是網戀對象了！！！”
妘兮勾唇笑笑，“嗯。”
“現在不是了。”
“……”南笙將手裏那盒荷葉雞往自己方向一收，口吻忿忿，“你最愛的荷葉雞。”
“不給你吃了。”
“理由是你不正經。”
“？”
妘兮茫然，“我哪裏不正經？”
南笙理所當然，“買荷葉雞的人說你不正經。”
“你就不正經。”
了然的點點頭。
妘兮備懶的坐直身軀，“怎麽沒帶你那位螃蟹兄回來一起吃？”
提及這個，南笙洩氣的垮下雙肩，“他有工作。”
“飛南京了。”
“噢。”
趁她不備，妘兮手疾眼快的將那盒荷葉雞端到自己面前。
在南笙瞪大雙眼時，狡黠的朝她拋去一枚得意的眼神，“所以說，想吃還得靠自己。”
南笙：“……”
南笙：“你也就會在家欺負我。”
兩人慢條斯理的吃著午飯。
刷完微博，南笙擡眸看向一臉淡色的妘兮，“姐。”
“？”
“你看微博了嗎？”
“還沒。”
“要不你去看一眼？”
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妘兮疑惑的單挑眉頭，“幹嘛？”
“微博上又出什麽大事了？”
大概是實在忍受不了她事不關己的平靜，南笙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排骨，“今天官方下場公告了。”
“畫廊的事已經真相大白。”
“網上現在全是關於你和姐夫戀情的議論。”
“……”
被當做八卦對象的妘兮有些郁悶。
筷子戳了戳碗裏的米粒，“輿論風向怎麽樣？”
“挺好的。”南笙點開張藝興的微博主頁後把手機遞給她，“清一色都在祝福，少數在問你是怎麽摘到那顆星星的。”
妘兮一頓。
想到那晚他神色誠懇的睨著她，真誠的開口。
唇角自然而然的勾起上揚的弧度，“星星說，是它主動跳進我掌心的。”
南笙頓時噎住，被嗆的連連咳嗽幾聲。
喝了好大一口水才緩過勁來，南笙幽怨的看向妘兮，“姐。”
“吃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突然塞狗糧。”
妘兮理所當然的看著她，“不能。”
“你也可以撒。”口吻理直氣壯的有些欠揍，“我沒攔著你。”
南笙：“……”
默默的低下頭繼續吃飯，心底深嘆一口長氣。
‘戀愛中的姐姐，殺傷力更強了。’
沒錯過她低頭那瞬間哀怨的小眼神。
吃了七、八分飽的妘兮擡手順了順小姑娘額邊的軟發，“我們現在是一樣的。”
“？”南笙茫然擡頭，“哈？”
妘兮：“他也因為工作不在北京。”
南笙：“所以呢？”
“所以我在家陪你吃午飯呀。”
“。”
手裏的碗筷放回桌面，南笙放棄繼續進食。
麻木著一張小臉，“姐。”
“我決定以後都不單獨跟你一起吃飯了。”
被勾起興趣的妘兮歪著頭，“為什麽？”
“因為會消化不良。”
*
日子在眨眼間就入了秋。
院子裏的金桂似是說好了般，在一夜之後同時盛放，濃郁的桂花香味彌漫了整個小院，甚至在院外，也能聞見。
二樓畫室。
畫筆筆尖在畫布上勾繪完最後一筆，妘兮滿意的睨著剛完成的畫作。
收拾好畫具後，在畫架前坐了將近四個小時的人站起身，目光悠長的望向遠處錯落有致的房屋，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看了眼墻上的掛鐘，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估算了前往約定地點的路程時間，妘兮慢悠悠的拐進隔壁的臥室，備懶的倒進松軟的大床。
提前調好鬧鐘，在床上自在的滾了一圈，抱著染上熟悉味道的枕頭漸漸陷入夢鄉。
一小時二十分後。
被鬧鐘吵醒的妘兮很快換好了外出的衣服，抱著畫室裏提前整理好的一捧畫卷，出了門。
畫卷送到目的地，妘兮沒急著回住處，而是拐道去了畫廊。
車上。
手機‘叮’的一聲發出提示音。
劃開屏幕後，是張藝興發來的一條語音消息。
妘兮點開那則語音。
一段中國風韻味十足的音樂從揚聲器裏傳出來。
聽完整段音樂。
開車的陳叔突然開口：“還挺好聽的。”
“小姐聽的什麽歌？”
妘兮彎唇，“只是一段demo。”
“未成品。”
陳叔笑呵呵的在紅燈前剎住車，“挺不錯的。”
“出歌之後，小姐別忘了推薦給我。”
“好。”妘兮垂眸，“一定。”
指尖很快的在輸入框編輯好信息發送。
【。：得到了好評。】
【。：陳叔說他很喜歡。】
許是在創作中途的休息，張藝興回信息很快。
【張先生：辛苦妘老師替我轉達謝意。】
【張先生：那妘老師喜歡嗎？】
思緒一停。
又一次點開那段語音。
再一次聽完，妘兮思索片刻。
【。：不專業人士的建議。】
【。：前奏裏加一段冬不拉獨奏，會不會有意料之外的效果？】
窩在創作間的張藝興看完信息，眼底跳出一抹驚艷的亮色。
這段音樂譜寫出來之後，反覆聽過無數遍，仍是有不太滿意的地方。
妘兮的話，瞬間打通了他不滿意的節點，後續的思路如同度過冰期的泉眼，瞬間噴湧而出。
沒顧上回覆信息，抓住這一刻的靈感投入創作。
見他沒再繼續發消息過來，妘兮把手機放回包裏，備懶的倚靠著椅背，困倦的閉目養神。
*
入夜。
回到住處的妘兮剛從浴室出來，披了件輕薄的外套才下樓，就聽見門鈴聲驟響。
穿過蔥郁茂密的桂花林，妘兮拉開宅門，就見張藝興拎著紙袋立於門外，腳邊還立著一只小巧的行李箱。
“？”妘兮雙手懷抱在胸前，“張老師這是？”
張藝興拉著行李箱進門，神色不改，“妘老師不願意搬到我那，就只能我搬過來了。”
“……”無語的看著他，“你也是不用這麽理直氣壯。”
妘兮關上宅門，落好鎖才轉身跟上他的步伐。
慢悠悠的踱步走回到客廳，視野裏。
張藝興輕車熟路的把行李箱拉到樓梯邊放好，又極其自然的走回到茶幾桌前落座，擡眸看她，“妘老師應該不會狠心的把我趕出去吧？”
“。”
小心思被戳破。
妘兮面不改色的走過去坐下，“你明天不是要飛長沙？”
“嗯。”張藝興將接了飲用水的水壺放到底座上煮水，耷攏著眼簾，“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去嗎？”
“？”
妘兮眨了眨眼，“可是畫廊這邊有事情要忙，我恐怕抽不開身。”
得到答案的張藝興眼底閃過一絲失望，怕她發現，很快的藏到眼底。
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那真是可惜。”
妘兮單手支著下巴，眉心微蹙。
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
張藝興抿唇不語，知道說出口她一定會排除萬難的跟他一起去，可又不想她因此耽誤了正事。
終是壓下了那股翻湧的私心，搖了搖頭，“沒什麽。”
“只是後面工作排得很忙，可能在長沙要待一段時間。”
“那很好呀。”妘兮傾身取過水壺，往兩人的杯裏添了熱水，“你很久沒回家了。”
“這一次回去剛好可以陪陪家人。”
張藝興一楞。
垂眸低笑，“小兮。”
捧在水裏的水杯放回至桌面。
妘兮：“？”
張藝興嗓音啞了幾分，“我很喜歡。”
“事事都被你放在第一位的感覺。”
耳廓突地燒紅。
妘兮別扭的側開臉，嘴硬的否認，“才沒有。”
“只是剛好想到而已。”
張藝興低笑，“那也說明，你總是第一個想到我。”
*
濃郁如墨的夜色。
妘兮從畫廊走出來，仰頭看著懸掛在天際之中那顆最為閃耀的星子。
淬著冷光的星映在她眼底，像是點亮了她瞳眸深處的微弱光芒。
陳玄素晚她幾步出來，見女孩兒定定的站在那，單薄的身子因月光，拉了好長一道纖瘦的影子。
形單影只，看上去很落寞。
走近後，擡手拍了拍妘兮的肩，輕聲寬慰：“沒關系，你們還年輕。”
“還有很多機會。”
妘兮將目光斂回眸底，轉眸看向她，“陳姨，幾點了。”
陳玄素低頭看表，“八點十一分。”
“你現在去，還來得及。”
思緒翻湧。
妘兮從包裏找出手機，點開購買機票的軟件，睨著那行時間適宜的航班信息。
下定決心般，點了購買。
做完這個動作，妘兮擡眸，“那就辛苦陳姨送我去機場。”
“沒事。”陳玄素扭頭看向已然熄燈閉館的畫廊，探問了一句，“畫廊裏那些還是要按計劃在明晚閉館後撤掉嗎？”
妘兮默了默，在邁開步子的同時。
輕飄飄的丟下一句，“留著吧。”
“如果可以，明天開放後，一周為期。”
知道她到底是不舍，陳玄素寬慰的笑了笑，擡步跟上，“好。”
“聽你的。”
*
車子穩穩的在機場外停住。
妘兮看著眼前的建築，心底浮起一抹猶豫，下意識的開始找借口，“我…沒帶行李。”
陳玄素未經思考就直接應聲：“可以到了那邊再購買。”
妘兮又發問：“洗漱用品也沒帶。”
“買。”
“卸妝水和護膚品也沒帶。”
“買。”
“陳姨會給我報銷嗎？”
“當…”話音一停，差點掉進小姑娘的陷阱。及時剎車的陳玄素側頭看她，“讓小張給你報銷。”
車廂內安靜下來。
眼看著離登機時間還有四十分鐘，陳玄素若有所思，“小兮。”
“你是不是不敢去？”
“。”
妘兮訕訕的將目光收回，“我…真的可以去嗎？”
明白她此刻的糾結、猶豫全然都是因為即將到來的這個日子的特殊性。
陳玄素輕嘆，“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溝通的。”
“但我想，他是希望你在身邊的。”
原本的星星火點像是突然迎來一陣狂風，火星頓時燒起熊熊烈火，如同篝火一般映在她的臉龐上，很是炙熱。
妘兮重視打定了主意，“陳姨，我走了。”
女孩兒推門下車，徑直走進機場。
直到她的身影在視線裏消失，陳玄素才斂回目光，從包裏翻出手機，點開妘母的電話撥出通話。
等了幾秒，那頭接通，“玄素？”
聽見老友的聲音，陳玄素放松的往後倚靠著椅背，“沛沛，你們家快要辦喜事了。”
無厘頭的話令妘母眉梢微挑，聯想到近段時間妘兮在畫廊準備的那些，猜到了些許。
此刻好友這麽說，這個猜想似乎離真相更近了幾分，“到時候一定請你來喝喜酒。”
陳玄素低笑，“好，我肯定去沾沾喜氣。”
兩人停了幾秒，而後同時笑開。
妘母：“小兮去長沙了？”
“嗯，二十分鐘後就起飛。”
“落地十一點左右？”
“差不多，應該能趕得上。”
妘母咕噥：“昨天小張就問她要不要一起去了，偏說什麽畫廊有事。”
“結果搞得這麽匆忙。”
陳玄素輕笑，“總歸還是去了。”
“不說了，我開車。”
臨掛電話。
妘母頓了頓，終是低著聲開口，“抱歉啊玄素。”
知道她指的是什麽，陳玄素沈默幾秒，“這有什麽好道歉的。”
“小兮和我家那個傻小子，沒緣分。”
*
飛機在黃花國際機場降落。
妘兮一身輕便的從機場裏走出來，在路邊等了一會兒才攔到出租車。
給司機報了目的地，妘兮垂暮睨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離十二點還有三十七分鐘。
從未有過的急切心態，在這一刻顯得格外陌生又理所當然。
長沙這座城市的霓虹夜景在窗外一閃而過。
抵達張藝興在傍晚時發來的地址。
妘兮剛走進大廳。
“嫂子？！”
一聲驚呼在正前方響起。
妘兮順勢擡眸。
就見小助理拎著蛋糕盒站在大廳，此刻正又驚又喜的看著她。
等她走近，小助理的驚喜才被收起，“嫂子你不是畫廊有事情要忙嗎？你突然來，跟哥說了嗎？”
“沒有。”妘兮的目光落在他拎著的蛋糕盒上，“找不到理由阻攔自己。”
說完，她的視線往上移，“他還在忙嗎？”
小助理領著她往裏走，“哥還在創作室裏。”
“我們想踩著零點先給他一個驚喜的，不過…嫂子你來了，我們給的驚喜就算不上驚喜了。”
妘兮耳廓一熱。
睨著電梯往上升時屏幕上數字的跳動。
‘叮’的一聲，電梯停住。
銀色電梯門緩緩拉開，迎接她的是隨行工作人員從平靜轉為或驚喜或詫異或興奮的眼神。
頂著這些視線，妘兮輕輕頷首朝他們打招呼。
被眾人熱情的簇擁著走在最前端，而後在一扇黃褐色木門前止步。
“哥，你生日嫂子怎麽沒來？”
“她有事情要忙走不開，我今天飛回北京也是一樣的。”
“欸？”
“還以為今天我們要就著蛋糕吃狗糧呢。”
張藝興啞然笑了笑。
十二點的鈴聲和門鈴聲同時作響。
見工作人員並沒有打算去開門，而是都保持著一股興致勃勃的期待。
按照往年的慣例，猜到他們大概是準備了什麽。
張藝興擡步去開門。
黃褐色木門朝裏緩緩拉開。
屋內的燈瞬間熄滅，門外的長廊也同樣陷入漆黑。
只一盞燭火幽幽亮著火光。
借著火光看清捧著蛋糕的人，張藝興當即楞住。
他身後湧上來的工作人員在看清門外站著的人後，同樣也是一怔。
“哥不是說嫂子有工作要忙嗎？”
“難怪你單身。”
“這還不懂，嫂子明顯是為了給哥驚喜才故意這麽說的。”
“看來今晚我們註定是逃不過就著蛋糕吃狗糧。”
嘰嘰喳喳的聲音傳入耳中。
妘兮定了定神。
彎唇溫柔的笑起來。
將捧著的蛋糕朝他遞了遞，“生日快樂，張藝興。”
“快許願吹蠟燭。”
被她輕喚回神的張藝興這才低頭去看她手裏捧的蛋糕，上面的題字儼然是工作人員們的期盼。
張藝興彎唇，“第一個願望，希望家人身體健康。”
“第二個願望，希望工作室一切順利，大家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他頓了頓。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將最後的願望留在心底時。
張藝興直直看著妘兮，口吻溫柔，繾綣得令人深陷，“第三個願望。”
妘兮擡眸。
疑惑的與他對視，“第三個願望要藏在心裏才會實現。”
只見他認真的搖了搖頭，“要說。”
妘兮妥協，“好，你說吧。”
單手接過她捧著的蛋糕，張藝興輕聲開口，“第三個願望。”
“今年我三十而立，希望能和你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家。”
手上一空。
妘兮還沒反應過來，先落入彌漫著熟悉味道的懷抱。
耳畔響起他沙啞著嗓音的聲線，藏著幾分狡黠、又透著滿滿的期待，“好不好？”
妘兮的腦海和手上一樣空。
鬼使神差的。
在吻落下來前，她聽見自己發顫的嗓音，“好。”
同樣的深秋。
她身上還沾染著金桂的清香。
就如兩年前他第一次踏入她的住宅，蕭瑟的雨天裏，滿院的桂花飄香。
在雨聲和桂香交織中。
他初次見到她。
*
隔日下午。
‘妘’畫廊又一次上了熱搜。
原因是某網友去參加畫展，驚喜的發現，這次畫展的所有畫作，都圍繞著同一個人物。
畫廊最顯眼的的那面墻，掛著一幅人物丹青。
繪著畫師想象中，老去了的張藝興。
功力深厚的直取他骨像的神韻，即便白發蒼蒼，仍如現在的他那般俊朗。
而人物的側邊，用行楷題著幾行小字。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愛你那一種。】
【名為張藝興的那顆星星，生日快樂。】
【餘生皆如初雪飄落。】
【悲歡共，一起到白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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