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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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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於你

南笙按著地址到達張藝興工作室,小助理站在門口接到她時,眼底浮著明顯的詫異:“故音老師?”

對於這種反應已然習慣的南笙禮貌又克制的笑了笑:“是”

小助理心底不免生出嘀咕,自以為不露痕跡的往她身後探了幾眼,最後確定真的沒有其他人來,邊領著南笙進門去會客廳,邊猜測著南笙究竟幾歲

‘故音’這個名字是在四年前出圈的,一首詞曲原創的《啞語》拿下當年樂壇中規模最大、最具影響力的音樂獎項中含金量最高的最佳金曲獎,可謂是出道即巔峰

編曲曲風很是成熟,很有她的個人色彩;歌詞韻腳設計獨到,遣詞用字很是講究

又加上她這些年在圈內不曾露過面,圈內人都以為她是個大器晚成的,自然也就誤以為她年紀不小了

她一向少與人合作,這一次主動通過朋友聯系了張藝興的工作人員,很是爽快的約了面談

才有了這次會面

桌面上擺了杯還縈縈騰著白色霧氣的熱茶,南笙低垂著眼簾,眉心微蹙,眼底藏著些許的惆悵

等了大致十來分鐘,張藝興推開會客廳的門,看清坐著的少女,有些驚異卻不露聲色

坐下後,看向南笙的目光裏含著些許歉意:“有點事耽誤了,久等”

南笙勾了勾唇角,眼簾撩起,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不要緊”

睨著她不算明顯的小表情,張藝興不知為何生出一抹熟悉感,總覺得這神色似是在哪兒見過

端起杯子抿了口茶,茉莉花的清香撲鼻而來,南笙眉梢微挑,有些意外。杯子平穩放回桌面,南笙擡眸看向坐在對面的張藝興,口吻竟有些破釜沈舟的堅決:“這次是我冒昧了,實是受人所托,不好推拒”

張藝興疑惑的擡頭,眼底全然都是茫然

深知自己不光來得很是冒昧,說的話更是唐突,南笙難得生出一抹窘迫,卻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初次見面,還未自我介紹”

“我原名南笙,是妘兮的表妹”

張藝興一楞,想起是聽妘兮提過她有一個表妹,倒是對上了,頗為遲疑的開口:“網戀的那位表妹?”

南笙:“……”

妘兮怎麽對外也胡說八道

南笙抿唇,習慣性掙紮:“我沒網戀”

意識到自己又被拐走了話題,南笙悶了半晌,僵硬著把話轉回來,很是直接的切入主題:“我今天來是受我舅父之托,為的是問一問你”

張藝興眉心微蹙,心底突然一定:“問什麽?”

南笙將一張邀請函放在桌上,推向張藝興:“舅媽最近一直在給表姐安排相親”

“你如果是有心的,便去見見她”

“如若沒有,家中長輩會為她再做安排,卻也希望能請你與她說清楚,斷了表姐的心思”

張藝興看著桌上的邀請函,眉心更緊了幾分:“再做安排是什麽?”

南笙斂眸搖了搖頭,口吻沈沈:“我不知道”

“家中長輩的態度很明確,現在的關鍵,在於你”

思緒頓時一停

在白鱗洲相處的那些日子,他是能感受到妘兮對他是不一樣的,卻不敢深想,更未曾想過她並非一時興起,甚至於…她家裏的人竟好似全然都是知曉的

張藝興擡眸看向南笙,心底篤定眼前人定然與她很是交好,只因眼前的小姑娘某些神情同她很是相似,嗓音裏起伏的情緒被他強行壓下,語氣平靜又克制:“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妘兮對我…”

他的話戛然而止,南笙很輕的喟嘆一聲:“妘家祖上是以擅畫花鳥山水而得名的,無論寫意或者工筆都自有一派風格,卻從有過在人物畫像方面出類拔萃的畫師”

“倒也有人奔著妘家的名氣上門,大抵是想著求不來花鳥山水,退而求其次求一幅人物畫像,但都被表姐以在此領域只是粗通文墨的借口推拒了”

“畫壇圈子並不大,那年你求訪多位擅畫人物的名師大家,消息早就不脛而走,妘家原本並不在你的選擇範圍之內”

“如果不是黃磊哥碰巧撞見,你和表姐本是不會有所交集的”

她的話環環相扣,卻令他生出更多疑惑:“為什麽?”

南笙緩了緩,繼而才再次開口:“表姐是我們這一輩孩子中天賦最高的,外公對她寄以厚望,但也沒有苛刻、逼迫過,只是對她格外嚴厲”

“我印象裏表姐一直是那種喜行不於色的人,十五歲那年被定為下一任掌事人後,更是如此”

“至今,她只有一次將自己的喜歡肆無忌憚的外露,卻惹得外公雷霆大怒,罵她不肯自知,那是我見過表姐被訓斥得最狠的一次”

“甚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裏,每逢回老宅都要被外公責罰,罰站、罰練基本功、罰她緊閉,可表姐從沒服過軟”

“也是那次,家裏所有人都知道了”

“她喜歡上一本書裏的角色,叫二月紅”

南笙頓了頓,目光覆雜的看向張藝興:“可我知道不是的”

“她喜歡的不是那個角色,是你”

張藝興猛然擡眸,眼底不是詫異、吃驚,更多的是不可思議,又或者該用不明緣由來形容

啞然的彎唇笑起來,南笙口吻藏著些許苦澀:“我曾央著她陪我去看過一次演唱會,那天她第一次問了一個陌生人的名字”

“在那之後沒多久,二月紅的出現似是成為了她一個很好的借口,而她的畫室裏漸漸堆起了二月紅的畫像。也因此,家裏人才知曉表姐竟在人物畫像方面也是天賦異稟”

“你尋畫師的事傳開,外公曾問她是否要試一試,表姐拒絕了,外公雖然嘴上罵她,更多的卻是無奈和心疼”

“畫裏時常能反應出畫師的心境,外公看出來了,所以他老人家很生氣。我曾多嘴問過外公為什麽勃然大怒,外公說是因為疼惜”

聽著南笙徐徐道來,張藝興將往事與她所說的串聯起來,明白了為什麽在合作之後她將那些照片送還給他,當時還覺著她冷淡得有些不妥,現在得知了其中緣由,卻很是理解她

如若沒有後面這次再遇,他大抵只會記得曾有位能將二月紅畫得格外傳神的畫師

見他不語,南笙抿了幾口茶,決定再下一劑猛藥:“我來之前,舅父讓我轉告你”

“白鱗洲是他為了成全表姐的心思特意托黃磊哥安排的,可若是那段日子裏的相處,你仍舊沒對表姐動心,他便會想辦法勸外公把表姐送出國,等她斷了念想後再接回來”

“與你說這些,並非是為了用她對你的深情來道德綁架你,只是家長長輩對表姐的一番苦心,希望能讓一切落定”

“成與不成,我說過關鍵在於你”

知道他一時接受這麽多的信息需要時間消化,南笙將杯子放回桌面,打算告辭:“今天我來找你這事,表姐是不知情的”

“你若想好了,就算是拒絕,也還是希望你能與她說清楚,本就是她的一廂情願,打擾到你實是抱歉”

“告辭了”

南笙起身往外走,腳下步子剛邁出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年輕男人清潤的嗓音,是妘兮曾與她形容過的奶泡汽水音

“妘兮送了三幅人物圖給我,需要我還給她嗎?”

聞言,南笙心底一沈,大抵是猜到他的決定了,轉身回眸看向他:“收與不收,不是我能替你做決定的”

張藝興彎唇笑起,在她的註視下站起身:“謝謝你來告知我這些”

“我會同她說清楚的”

南笙點點頭,徑直出了會客廳,直到走出大樓,壓在心頭的那股低沈仍未消散,反而有越積越深的勢頭

從兜裏翻出手機,點開最近聯系人發送了條消息

【故音:小螃蟹兄】

【故音:你說一個人要把另一個人送的畫還回去,是什麽意思?】

對面大抵這會兒剛好得閑,信息回的很快

【小螃蟹兄:怕太過貴重,自己沒把握能否妥善保管】

看完信息,南笙心底更是一沈,仰頭無聲的長嘆一口氣,想到離開前那人的反應,視線回到手機屏幕上,極度緩慢的輸入一行字

【故音:我姐可能要失戀了】

*

換了外出的服飾,妘兮坐在一樓客廳,時不時擡眸看一眼墻上的掛鐘,眼底躍著明朗的期翼

分針將將指向約定的數字,妘兮頗為欣然的站起身,平素裏難能見她情緒如此外露的時候,她才往外踱出幾個步子,側背著的包裏傳出一聲很清脆的提示音

腳下的步履挺穩,邊從包裏翻出手機,心底邊生出幾縷不太好的預感

【張先生:抱歉,臨時有事情】

【張先生:我們改約其他時間可以嗎?】

看完內容,妘兮眼簾低垂,預感成真實現卻好似是應該的、理所當然的,她竟覺得松了口氣

明明是無比期待的,在看完消息之後,也不是不失落

只是比起那絲若隱若現的失落,她反而更加適應這種並不順利的發展,總覺得從白鱗洲再次相遇後,一切順利得像夢境一般虛幻縹緲、不切實際

慢吞吞的戳著軟鍵盤回覆消息

【。:好】

*

收到回覆的張藝興從會客廳出來,步入他專屬的辦公室,背脊靠著沙發椅背,今天得知的一切都打得他措手不及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她已然繪他容顏千萬遍,而她原本竟是甘於此的

意識到這一點,張藝興眉心緊蹙,像是遇到了有生之年中最大的難題,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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