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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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周明瑞已經忘了自己真正的心動是在多久以前了，以前暗戀對象連面容都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只能記得她的笑容明媚，聲音清脆，就像是山林間的小鹿，總是帶著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氣。
就像是他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
然而少年遲早會被社會催胖，曾經在學校和死黨打打鬧鬧的少年最終變成了微胖的、會為了生活奔波的社畜。
房價讓人抑郁、喪失奮鬥的動力，變得頹喪和佛系。更別提維持一段足夠親密的關系需要更多的付出和修補，再加上身邊也沒有出現合適的人，所以他一直單身。
不是沒被爸媽催過婚，也不是沒被安排過相親，但是他還是不想和一個沒怎麽見過聊過的人步入婚姻。雖然面上不顯，但是周明瑞期盼的女性是那種能夠和他有精神共鳴的，至少三觀不能差太遠。
死黨彭登曾經聽過他的要求，聽完之後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感慨道：“你還是單身吧。”從此再也沒給他介紹過女朋友。
後來？
後來他穿越了，落地被爆頭。在發現自己不能通過“轉運儀式”回去之後，他的內心相當的失落和痛苦。但是很快他就又調節好了情緒，甚至能吐槽他的“網絡交友平臺”——塔羅會。
他本來以為，在這個世界、在目前的時代，只有自己一位“穿越者”。
沒有人能夠理解他話裏的意思，沒有人會他刻在靈魂裏的語言，沒有人能夠跟上他的思想。
直到他聽到那個名字。
列寧娜.奧威爾。
當他意識到這個名字很有可能是一個組合名的時候周明瑞幾乎快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和雀躍，但是很快他就又意識到——她是一名“刺客”。
一名散播者不幸和災難的“刺客”。
他很慶幸，慶幸列寧娜並不是那麽冷漠那麽無情無義的人，恰恰相反，她雖然外表冷淡，但是內心卻相當的熱情。不然她不會答應自己幫他查清楚真相，也不會為了幫助老尼爾把自己弄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擁有著這種能力的人註定不得善終，這點周明瑞清楚。而他確定，五年前就能從人販子手裏逃出來的列寧娜自然也清楚。
但是她還是去做了。
列寧娜……不，或者說秦知墨很多時候都更偏內向。特別是關於自己的情感方面，說話往往只說一半。
真正讓周明瑞確認她身份的是那枚書簽，上面用瘦金體寫著那首李覯的《鄉思》前兩句：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它的後半句是……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雲遮。
那一瞬間，周明瑞難以表達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一個人孤獨的高歌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有人輕聲相和。
那個聲音很微弱，很細小，似乎稍不註意就會被風吹散。但是僅僅是那些微薄的音符，就已經足矣讓他再次點燃希望。
可他卻畏懼了。
人可不能因為一時的感動就掏心掏肺暴露自己所有底牌，否則會後悔死的。
周明瑞清楚的知道這點，所以他依然在觀察。
然而他越觀察，就越能察覺到她藏在冰山底下的溫柔。
這個人就像是一只高貴冷艷的貓，對待外人總是會冰冷高傲，說話夾槍帶棒從不給人留面子；但是只要靠近她就會發現，她其實很溫柔，她總是會把軟軟的肚皮留給身邊的人，但是卻從來都不說。
周明瑞以前從自己的暗戀對象那裏聽過這麽一個說法：貓這種生物，如果有一天察覺到自己要死掉的話會提前離開的，它們不會允許自己死在自己愛的人身邊。
但是當時周明瑞的看法和她相反，因為在他看來，這更像是一種高傲。
高傲到不肯讓示弱，從不肯讓別人看見自己脆弱的模樣。所以它們會提前安排好一切，在命運來臨的時候瀟灑的走開。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這點和秦知墨很像，就像她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死，所以會提前準備好自己的遺書安排好後事。但是在和她相處的過程中周明瑞卻沒發現她的半分抑郁或者說茫然。她總是喝著紅茶，慢條斯理的給他講解神秘學的知識、帶著他做實驗，偶爾興致來了還會邀請他喝下午茶。
中式軟糯的甜點味道極好，那是他曾經心心念念的故鄉的氣息。
那段時間午後的陽光很明媚很溫暖，在他一個人覆習的時候，秦知墨會坐在陽臺陰涼處的茶椅旁翻著書。那個時候只要他一轉頭就能看到那裏她柔美的側顏。
沈浸在書裏的秦知墨總是會褪去平常的冷漠和抗拒，顯得異常柔和。周明瑞看著她的身影，心跳突然亂了一拍，然後便拿起身側的書翻動了起來強迫自己回神。
那段時間他們偶爾會聊天，他問過她想要什麽樣的未來。當時還被他叫做“列寧娜”的女士會慢悠悠的給自己塗著指甲，隨口說道：“混吃等死的未來。”
——巧者勞而知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這是曾被她寫在某個書簽上的話語，當時的周明瑞想，或許她是不想回去的吧。
可是她又為什麽寫下那首《鄉思》？
這些話終究沒能問出口。周明瑞在等待，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
或許是讓他死心的時機，抑或許，是一個讓他鼓起勇氣相認的時機。
信使傳遞著信件，周明瑞在翻閱那些信件的時候也會想著她會是什麽樣的心情。在外流浪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和他一樣想念家鄉？
但是她的信件裏卻從來都不說，也從來都不示弱。
這讓周明瑞覺得自己和她始終隔著一層，永遠都看不到她真實的那面。
直到那天，她提著箱子直接出現在阿茲克先生家的客廳內。
——“如果您想殺我的話我反抗不了。”
——“答應了別人的事情要做到，至少有一定的概率帶著他逃跑。”
——“我可以把它當成對我的誇讚嗎？”
——“非常感謝。”
當時的周明瑞看著她和阿茲克先生對話，他們的對話節奏很快，像是噠噠作響的鼓點。雖然簡潔，但卻帶著一種不可置喙的力道。
周明瑞從沒告訴過她，那個時候的秦知墨在他的眼裏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銳利、剛直、果敢，就算是面對疾風驟雨、風刀霜劍，也從不肯彎折半分。
有誰會為了一個承諾毫不猶豫的去赴一場生死未定的局？
有誰會為了一個弱小的序列9跑到一名聖者以上的強者面前？
又有誰會對他身上的秘密毫不在意毫不過問，只是想著怎麽保護他的安全？
……秦知墨會。
於是周明瑞終於邁出了那一步。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倒黴，因為一個奇怪的轉運儀式被扔到這個瘋狂而危險的世界。但是當秦知墨拉起他的手的時候他卻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他遇到的戰友忠誠而果敢，讓他覺得，或許未來也不是那麽不可預知。
因為有人陪在自己身邊。
但是就算是強大的秦知墨也會累啊，也會拉著他的手，祈求他別走。
她因為寄生者受傷那天，克萊恩終於看見了她最脆弱的那一面。那是一個敏感而纖細的小姑娘，乖巧懂事到讓他心疼。但是她的外殼卻又那麽堅硬，那麽無堅不摧。
她太理智也太溫柔，所以只能在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才無助的向他求助。
那天周明瑞坐在她的床邊，陪她在夕陽的晚景裏沈默。看著她在世界最為喧鬧之時，因為痛苦孤單的陷入沈眠。
現在想想，或許早就在那個時候，或者更早之前，就已經動了心。只是周明瑞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似乎一直在刻意回避什麽，所以在占蔔到他們zuo愛場景的時候他沒有告訴秦知墨實情。如果心中真的毫無芥蒂，按照他的思維他就應該和她一起分析，而不是自己一個人隱瞞下來。
所以他明明意識到自己毫不了解她，卻又控制著自己不過問太多。只有在她的夢境裏，他才敢小心翼翼的踏出那一步。
夢境中女孩問她，是想怎麽稱呼自己。
周明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想要被怎麽稱呼。
他清楚，名字是一個人最為重要的標志。關於這個問題，他應該交給秦知墨自己去回答，而不是單方面的替她做決定。
秦知墨也不需要任何一個人替她做決定。
秦，知，墨……
周明瑞曾經念著這個名字，真好，知曉的知，文墨的墨。她的父母一定是希望她成為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女孩，手持一卷書，活得悠然自得，翩翩若不系之舟。
但是後來他才想起來，“墨”在古時候也通“默”，有緘默、沈默的含義。“知墨”或許也不是文墨，而是希望她學會緘默，學會在黑暗中蝺蝺獨行，卻不發一言。
就像她在面對雪倫夫人的時候，冷靜、自持、心狠手黑。砍人如砍瓜切菜，不留半分餘地。她清楚的知道殺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為了形式而損害實質是最愚蠢的事情，沒有之一。
她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伴隨著這些的必然是無數次的戰鬥甚至是受傷。但是她還是會記得照顧身邊的隊員，還是會在戰鬥後耐心的教他怎麽覆盤，鼓勵他要他繼續保持。
她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麽糟糕，但她還是那麽溫柔。非凡世界歷經磨難的五年沒能消磨掉她骨子裏的熱烈和善良，反而讓它們在被打磨之後變得更加耀眼了。
盡管她自己不這麽覺得。她似乎一直都覺得自己很殘忍很不要臉，甚至卑劣到讓人心驚。
她對自己的要求很高。
這樣的人讓他向往，也讓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久違的心動。所以在班森問他喜歡上誰的時候，他的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是她的身影。
但是他依舊不肯承認。
直到她應戰齊林格斯又負傷歸來，那一瞬間周明瑞真的感覺到了揪心的滋味。在乘上馬車的時候他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對於她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可惜還沒等他想出答案，就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的事情。
【為了防止屏蔽我先刪為敬】
周明瑞做不到，所以過後，他抱著她想了很多。
他可以直接表白，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他會把她正式介紹給班森和梅麗莎，還有他們認識的人。他們可以一起在這個世界走下去，然後一起回家……
他從背後抱著她，擡起眼看著玻璃上她的身影，看著其後夜幕下被緋紅月光籠罩的廷根。
他收緊自己的手臂，認真的說道：
“我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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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瑞已經忘了自己真正的心動是在多久以前了，以前暗戀對象連面容都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只能記得她的笑容明媚，聲音清脆，就像是山林間的小鹿，總是帶著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氣。
就像是他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
然而少年遲早會被社會催胖，曾經在學校和死黨打打鬧鬧的少年最終變成了微胖的、會為了生活奔波的社畜。
房價讓人抑郁、喪失奮鬥的動力，變得頹喪和佛系。更別提維持一段足夠親密的關系需要更多的付出和修補，再加上身邊也沒有出現合適的人，所以他一直單身。
不是沒被爸媽催過婚，也不是沒被安排過相親，但是他還是不想和一個沒怎麽見過聊過的人步入婚姻。雖然面上不顯，但是周明瑞期盼的女性是那種能夠和他有精神共鳴的，至少三觀不能差太遠。
死黨彭登曾經聽過他的要求，聽完之後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感慨道：“你還是單身吧。”從此再也沒給他介紹過女朋友。
後來？
後來他穿越了，落地被爆頭。在發現自己不能通過“轉運儀式”回去之後，他的內心相當的失落和痛苦。但是很快他就又調節好了情緒，甚至能吐槽他的“網絡交友平臺”——塔羅會。
他本來以為，在這個世界、在目前的時代，只有自己一位“穿越者”。
沒有人能夠理解他話裏的意思，沒有人會他刻在靈魂裏的語言，沒有人能夠跟上他的思想。
直到他聽到那個名字。
列寧娜.奧威爾。
當他意識到這個名字很有可能是一個組合名的時候周明瑞幾乎快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和雀躍，但是很快他就又意識到——她是一名“刺客”。
一名散播者不幸和災難的“刺客”。
他很慶幸，慶幸列寧娜並不是那麽冷漠那麽無情無義的人，恰恰相反，她雖然外表冷淡，但是內心卻相當的熱情。不然她不會答應自己幫他查清楚真相，也不會為了幫助老尼爾把自己弄傷。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擁有著這種能力的人註定不得善終，這點周明瑞清楚。而他確定，五年前就能從人販子手裏逃出來的列寧娜自然也清楚。
但是她還是去做了。
列寧娜……不，或者說秦知墨很多時候都更偏內向。特別是關於自己的情感方面，說話往往只說一半。
真正讓周明瑞確認她身份的是那枚書簽，上面用瘦金體寫著那首李覯的《鄉思》前兩句：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它的後半句是……
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還被暮雲遮。
那一瞬間，周明瑞難以表達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一個人孤獨的高歌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了有人輕聲相和。
那個聲音很微弱，很細小，似乎稍不註意就會被風吹散。但是僅僅是那些微薄的音符，就已經足矣讓他再次點燃希望。
可他卻畏懼了。
人可不能因為一時的感動就掏心掏肺暴露自己所有底牌，否則會後悔死的。
周明瑞清楚的知道這點，所以他依然在觀察。
然而他越觀察，就越能察覺到她藏在冰山底下的溫柔。
這個人就像是一只高貴冷艷的貓，對待外人總是會冰冷高傲，說話夾槍帶棒從不給人留面子；但是只要靠近她就會發現，她其實很溫柔，她總是會把軟軟的肚皮留給身邊的人，但是卻從來都不說。
周明瑞以前從自己的暗戀對象那裏聽過這麽一個說法：貓這種生物，如果有一天察覺到自己要死掉的話會提前離開的，它們不會允許自己死在自己愛的人身邊。
但是當時周明瑞的看法和她相反，因為在他看來，這更像是一種高傲。
高傲到不肯讓示弱，從不肯讓別人看見自己脆弱的模樣。所以它們會提前安排好一切，在命運來臨的時候瀟灑的走開。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這點和秦知墨很像，就像她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死，所以會提前準備好自己的遺書安排好後事。但是在和她相處的過程中周明瑞卻沒發現她的半分抑郁或者說茫然。她總是喝著紅茶，慢條斯理的給他講解神秘學的知識、帶著他做實驗，偶爾興致來了還會邀請他喝下午茶。
中式軟糯的甜點味道極好，那是他曾經心心念念的故鄉的氣息。
那段時間午後的陽光很明媚很溫暖，在他一個人覆習的時候，秦知墨會坐在陽臺陰涼處的茶椅旁翻著書。那個時候只要他一轉頭就能看到那裏她柔美的側顏。
沈浸在書裏的秦知墨總是會褪去平常的冷漠和抗拒，顯得異常柔和。周明瑞看著她的身影，心跳突然亂了一拍，然後便拿起身側的書翻動了起來強迫自己回神。
那段時間他們偶爾會聊天，他問過她想要什麽樣的未來。當時還被他叫做“列寧娜”的女士會慢悠悠的給自己塗著指甲，隨口說道：“混吃等死的未來。”
——巧者勞而知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這是曾被她寫在某個書簽上的話語，當時的周明瑞想，或許她是不想回去的吧。
可是她又為什麽寫下那首《鄉思》？
這些話終究沒能問出口。周明瑞在等待，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
或許是讓他死心的時機，抑或許，是一個讓他鼓起勇氣相認的時機。
信使傳遞著信件，周明瑞在翻閱那些信件的時候也會想著她會是什麽樣的心情。在外流浪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和他一樣想念家鄉？
但是她的信件裏卻從來都不說，也從來都不示弱。
這讓周明瑞覺得自己和她始終隔著一層，永遠都看不到她真實的那面。
直到那天，她提著箱子直接出現在阿茲克先生家的客廳內。
——“如果您想殺我的話我反抗不了。”
——“答應了別人的事情要做到，至少有一定的概率帶著他逃跑。”
——“我可以把它當成對我的誇讚嗎？”
——“非常感謝。”
當時的周明瑞看著她和阿茲克先生對話，他們的對話節奏很快，像是噠噠作響的鼓點。雖然簡潔，但卻帶著一種不可置喙的力道。
周明瑞從沒告訴過她，那個時候的秦知墨在他的眼裏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銳利、剛直、果敢，就算是面對疾風驟雨、風刀霜劍，也從不肯彎折半分。
有誰會為了一個承諾毫不猶豫的去赴一場生死未定的局？
有誰會為了一個弱小的序列9跑到一名聖者以上的強者面前？
又有誰會對他身上的秘密毫不在意毫不過問，只是想著怎麽保護他的安全？
……秦知墨會。
於是周明瑞終於邁出了那一步。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倒黴，因為一個奇怪的轉運儀式被扔到這個瘋狂而危險的世界。但是當秦知墨拉起他的手的時候他卻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他遇到的戰友忠誠而果敢，讓他覺得，或許未來也不是那麽不可預知。
因為有人陪在自己身邊。
但是就算是強大的秦知墨也會累啊，也會拉著他的手，祈求他別走。
她因為寄生者受傷那天，克萊恩終於看見了她最脆弱的那一面。那是一個敏感而纖細的小姑娘，乖巧懂事到讓他心疼。但是她的外殼卻又那麽堅硬，那麽無堅不摧。
她太理智也太溫柔，所以只能在自己失去意識的時候才無助的向他求助。
那天周明瑞坐在她的床邊，陪她在夕陽的晚景裏沈默。看著她在世界最為喧鬧之時，因為痛苦孤單的陷入沈眠。
現在想想，或許早就在那個時候，或者更早之前，就已經動了心。只是周明瑞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似乎一直在刻意回避什麽，所以在占蔔到他們zuo愛場景的時候他沒有告訴秦知墨實情。如果心中真的毫無芥蒂，按照他的思維他就應該和她一起分析，而不是自己一個人隱瞞下來。
所以他明明意識到自己毫不了解她，卻又控制著自己不過問太多。只有在她的夢境裏，他才敢小心翼翼的踏出那一步。
夢境中女孩問她，是想怎麽稱呼自己。
周明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她想要被怎麽稱呼。
他清楚，名字是一個人最為重要的標志。關於這個問題，他應該交給秦知墨自己去回答，而不是單方面的替她做決定。
秦知墨也不需要任何一個人替她做決定。
秦，知，墨……
周明瑞曾經念著這個名字，真好，知曉的知，文墨的墨。她的父母一定是希望她成為那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女孩，手持一卷書，活得悠然自得，翩翩若不系之舟。
但是後來他才想起來，“墨”在古時候也通“默”，有緘默、沈默的含義。“知墨”或許也不是文墨，而是希望她學會緘默，學會在黑暗中蝺蝺獨行，卻不發一言。
就像她在面對雪倫夫人的時候，冷靜、自持、心狠手黑。砍人如砍瓜切菜，不留半分餘地。她清楚的知道殺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為了形式而損害實質是最愚蠢的事情，沒有之一。
她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伴隨著這些的必然是無數次的戰鬥甚至是受傷。但是她還是會記得照顧身邊的隊員，還是會在戰鬥後耐心的教他怎麽覆盤，鼓勵他要他繼續保持。
她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麽糟糕，但她還是那麽溫柔。非凡世界歷經磨難的五年沒能消磨掉她骨子裏的熱烈和善良，反而讓它們在被打磨之後變得更加耀眼了。
盡管她自己不這麽覺得。她似乎一直都覺得自己很殘忍很不要臉，甚至卑劣到讓人心驚。
她對自己的要求很高。
這樣的人讓他向往，也讓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久違的心動。所以在班森問他喜歡上誰的時候，他的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是她的身影。
但是他依舊不肯承認。
直到她應戰齊林格斯又負傷歸來，那一瞬間周明瑞真的感覺到了揪心的滋味。在乘上馬車的時候他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對於她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可惜還沒等他想出答案，就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的事情。
【為了防止屏蔽我先刪為敬】
周明瑞做不到，所以過後，他抱著她想了很多。
他可以直接表白，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他會把她正式介紹給班森和梅麗莎，還有他們認識的人。他們可以一起在這個世界走下去，然後一起回家……
他從背後抱著她，擡起眼看著玻璃上她的身影，看著其後夜幕下被緋紅月光籠罩的廷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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