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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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鄧恩.史密斯第一次看到倫納德這種模樣。
對方頭發有些亂，神態有些憔悴，滿臉的遭受了世界打擊的模樣。他坐在鄧恩對面，眼底帶著血絲，一字一句的說道：
“隊長，我懷疑克萊恩背叛了值夜者。”
鄧恩一下子嚴肅了起來：“怎麽回事？”
倫納德閉了閉眼。他是在黑夜教會的孤兒院長大的，對於他而言，教會不僅僅是收養他的地方，也代表著他的信仰和曾經依戀的一切。可現在卻有人背叛值夜者！還是他信任的同事！他睜開眼，看著對面鄧恩灰色的雙眸，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註意到克萊恩和一位女士交往甚密。經過調查後……我確認她是一位魔女。她甚至自己承認了和克萊恩……隊長？”
鄧恩的眼神倫納德很熟悉，在他剛入值夜者的時候，隊長經常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鄧恩喝了一口咖啡，這才問道：“那個魔女是不是白色頭發紅色眼瞳？”
“……是。”倫納德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她是不是自稱列寧娜.奧威爾？”
“……是。”
鄧恩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有些無可奈何的笑著說：“沒關系，不用管她。”
“她……”
“她怎麽跟你說的？”
“她，她對值夜者很了解，我問她是不是克萊恩告訴她的她說，克萊恩進她臥室的時候很……”倫納德這時候才發應過來——瑪德那個女人從頭到尾就沒承認過啊！
鄧恩搖了搖頭，笑了一聲後這才說道：“列寧娜五年前就是值夜者的線人或者說外圍成員，她當然了解。至於她和克萊恩……”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鄧恩過了一會兒才說，“那是他們的感情問題。”
見倫納德表情異常憋屈，鄧恩想了想列寧娜的性格，咳嗽了一下之後開始給自己的隊員順毛：“那些話估計都是她故意逗你玩兒的，因為她知道都是自己人不會出事。呵呵，她性格有時候有些惡劣，但是本性不壞。”
這不叫惡劣吧隊長！！我剛剛真的以為克萊恩叛變了啊！！倫納德登時氣結。
“而且你就沒想過嗎？”鄧恩無奈的看著他，“如果列寧娜真是敵人，為什麽她要跟你說那麽多？”
“那是……”倫納德突然住嘴，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臉色變了變。
鄧恩臉色微變：“你們動手了？不對，列寧娜已經序列7了，不可能爆發什麽她控制不了的沖突。”
不，是老頭出手了……倫納德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說道：“隊長，是我判斷失誤，我們沒動手。”
“那就好。”
“對了隊長，奧威爾小姐住在哪兒，我之前可能有冒犯她的地方，我想去……道個歉。”
……
列寧娜躺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蜘蛛抱枕，眉頭緊緊皺起。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心口，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渾身微微顫抖。
媽的那個綠眼睛的果然有問題！！
“他身上應該藏著一位強者，大概率是偷盜者途徑的……不過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畢竟有寄生能力的半神也有不少……”心口疼得她抱著蜘蛛抱枕滿床打滾，“瑪德我為什麽要裝那個逼！！嘶……”
她緩緩吐出氣，緋紅色的眼瞳裏略微染上了一些冷意：“我已經序列5了……能夠在短時間內對我造成這麽大影響的人至少半神以上，他為什麽要躲在值夜者身上？不會是幕後黑手吧？！嘶，內鬼竟在我身邊？！”
沒有任何猶豫，她立馬翻身坐起，跪坐在床上雙手十指相扣置於胸前：“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正在家中的克萊恩突然聽到了層層疊疊的祈禱聲，他踏上灰霧，接收到了列寧娜傳來的消息：
“你是否有一位綠色眼睛黑色頭發長得非常帥氣的同事？他的身上藏著一位至少序列4以上的強者，那位強者對我造成了傷害，我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古老的氣息……我懷疑那大概率是一位‘偷盜者’途徑的強者，它的序列4叫‘寄生者’……還有，我估計直到明天中午都會在家修養，如果不能參加會議我會祈禱的……”
“倫納德？怪不得他會覺得自己是戲劇主角是特殊的那個……”克萊恩有了思量，“不過按照他的表現來看，那個寄生者應該來的更早，和我的命運不一定有關系……嗯，先回應列寧娜，再去看看她。然後再處理倫納德的事情。”
……
因斯.讚格威爾的筆記——
“倫納德.米切爾用他的秘密對列寧娜.奧威爾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這很符合因斯.讚格威爾的計劃。很快，米勒議員也將收到關於列寧娜的調查報告，他會告訴雪倫夫人。由於受傷，列寧娜以前壓抑的傷痛突然爆發，這讓她很難掩飾自己的真實狀態，雪倫夫人將因此發現列寧娜的特殊。”
“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這兩位魔女終於要相遇了。”
……
克萊恩站在門前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等到回應。
出於擔心，他用鑰匙開了門。克萊恩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卻突然聽到什麽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聲響來自列寧娜的臥室。
克萊恩很快踏上樓梯頂層，指間硬幣翻轉，國王頭像朝上。
沒有任何猶豫，他推開了門。
一個水晶球咕嚕嚕的滾到他的腳邊，克萊恩蹲下身子將它撿拾起，卻瞥見地上倒著一個穿著睡裙的白發女人。
“列寧娜！”
克萊恩將水晶球放到旁邊固定的角落，上前蹲下身子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此時的列寧娜已經沒了繼續掩飾自己魅惑能力的力氣，她半睜著眼，有些虛弱的回答道：“克萊恩……”
“你還能站起來嗎？”
列寧娜笑了笑，聲音很輕：“好像……不能，能把我放到床上去嗎？”
克萊恩將她抱起，列寧娜比他想的還要輕很多，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小小的縮在自己懷裏看起來非常乖巧。他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突然間就覺得非常難過。
女孩看起來非常虛弱，她纖長的睫羽顫了顫，輕聲說道：“有點冷……”
“我去給你再拿床被子吧……”
“嗯……”列寧娜搖了搖頭，精致的臉上是克萊恩從沒見過的脆弱，“你能坐在床邊陪我一會兒嗎？”
“……好。”
克萊恩有些拘謹的坐下，緊接著，他聽到了身後列寧娜輕輕的笑了一聲。
“我可以確定了，那是‘偷盜者’途徑的人。”列寧娜的聲音很輕，“他從我身上偷走了壓抑那些傷痛的能力，雖然短暫的只有幾秒。但是造成的負面影響很大，讓我很難緩過來。”
克萊恩的心沈了沈。
“放心好啦，我實力還是在的。只是接下來沒辦法再收斂自己的‘魅惑’了，啊，有點難受。呵呵，我好像還沒跟你說過吧，其實每次清除負面汙染我都會難受很長一段時間來消化它們，它們會讓我很疼，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是會主動壓制下去，但是……嗯……”她難過的悶哼了一聲，聲音讓人聽起來分外揪心，“所以……突然壓抑不了的話反噬會有點嚴重……”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克萊恩伸手幫她壓好被子，溫柔的說道：“要我做什麽嗎？”
女孩的大半張臉都縮進被子裏面，只留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像是一只可憐的小兔子：“什麽都行嗎？”
“嗯，”克萊恩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說。”
他有些心疼這個女孩了。
正常狀態下的列寧娜不可能向他這麽求救示弱，更不可能這麽撒嬌。他剛剛已經隱蔽的用硬幣占蔔確認過狀態了，陪著她她會自行恢覆，所以這會兒克萊恩才能這麽淡定。
很溫暖的手……列寧娜有些怯生生的看著克萊恩，纖長的眼睫忽閃忽閃的，她小聲說道：“那你能拉著我嗎？”
“好啊。”
“……在我睡著之前不許走……”
“嗯，不走。”
“嘿嘿。”女孩笑了起來，那是克萊恩見過的最溫柔最毫不設防的笑，明媚而溫柔，像是冬日初露的暖陽。
但是她的手卻很冰冷，像是冰塊一樣。她側躺著，雙手握著克萊恩的一只手放在胸前，微微蜷縮起身子。
克萊恩曾聽人說過，這樣睡姿的人會很缺安全感。但是這會兒列寧娜的表情卻顯得格外安詳，他伸出手撥開她臉上的長發，露出女孩毫無防備如孩子一樣的睡顏。
克萊恩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暖色的光透過窗戶灑在床前的地板上，卻沒能灑到女孩的身上。世間喧囂人間紛擾，卻半點也沒打擾到他們。克萊恩陪她在夕陽的晚景裏看著她沈睡，卻突然想到，她曾經一個人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夕陽？
她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夕陽才會緊緊的封閉自己的內心和過去不讓任何人看？又是經歷過多少次世間的喧囂才會選擇再一次的相信再一次的伸出手？
克萊恩不知道。
他只註意到了她的睡顏很安詳，他只是想到了在夢境中，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還是把自己推開的那個女孩。她現在就躺在這裏，蜷縮起身體握著自己的手，明明很難過明明很孤單，卻從來都不說。
他只是想到了，自己在列寧娜外出的時候還看到過她寫下的另一句話。
“吾亦飄零久，十年來生恩負盡，死生師友。”
似乎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女孩的眉頭皺了皺，但她只是握緊了自己的手放到臉頰邊蹭了蹭，然後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又睡了過去。
很久很久以後克萊恩還是會想起那天的她，如果說他見過的魔女都讓人想睡，那麽那個時候毫無防備的她，卻讓人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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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恩.史密斯第一次看到倫納德這種模樣。
對方頭發有些亂，神態有些憔悴，滿臉的遭受了世界打擊的模樣。他坐在鄧恩對面，眼底帶著血絲，一字一句的說道：
“隊長，我懷疑克萊恩背叛了值夜者。”
鄧恩一下子嚴肅了起來：“怎麽回事？”
倫納德閉了閉眼。他是在黑夜教會的孤兒院長大的，對於他而言，教會不僅僅是收養他的地方，也代表著他的信仰和曾經依戀的一切。可現在卻有人背叛值夜者！還是他信任的同事！他睜開眼，看著對面鄧恩灰色的雙眸，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註意到克萊恩和一位女士交往甚密。經過調查後……我確認她是一位魔女。她甚至自己承認了和克萊恩……隊長？”
鄧恩的眼神倫納德很熟悉，在他剛入值夜者的時候，隊長經常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鄧恩喝了一口咖啡，這才問道：“那個魔女是不是白色頭發紅色眼瞳？”
“……是。”倫納德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她是不是自稱列寧娜.奧威爾？”
“……是。”
鄧恩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有些無可奈何的笑著說：“沒關系，不用管她。”
“她……”
“她怎麽跟你說的？”
“她，她對值夜者很了解，我問她是不是克萊恩告訴她的她說，克萊恩進她臥室的時候很……”倫納德這時候才發應過來——瑪德那個女人從頭到尾就沒承認過啊！
鄧恩搖了搖頭，笑了一聲後這才說道：“列寧娜五年前就是值夜者的線人或者說外圍成員，她當然了解。至於她和克萊恩……”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鄧恩過了一會兒才說，“那是他們的感情問題。”
見倫納德表情異常憋屈，鄧恩想了想列寧娜的性格，咳嗽了一下之後開始給自己的隊員順毛：“那些話估計都是她故意逗你玩兒的，因為她知道都是自己人不會出事。呵呵，她性格有時候有些惡劣，但是本性不壞。”
這不叫惡劣吧隊長！！我剛剛真的以為克萊恩叛變了啊！！倫納德登時氣結。
“而且你就沒想過嗎？”鄧恩無奈的看著他，“如果列寧娜真是敵人，為什麽她要跟你說那麽多？”
“那是……”倫納德突然住嘴，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臉色變了變。
鄧恩臉色微變：“你們動手了？不對，列寧娜已經序列7了，不可能爆發什麽她控制不了的沖突。”
不，是老頭出手了……倫納德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說道：“隊長，是我判斷失誤，我們沒動手。”
“那就好。”
“對了隊長，奧威爾小姐住在哪兒，我之前可能有冒犯她的地方，我想去……道個歉。”
……
列寧娜躺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蜘蛛抱枕，眉頭緊緊皺起。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心口，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渾身微微顫抖。
媽的那個綠眼睛的果然有問題！！
“他身上應該藏著一位強者，大概率是偷盜者途徑的……不過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畢竟有寄生能力的半神也有不少……”心口疼得她抱著蜘蛛抱枕滿床打滾，“瑪德我為什麽要裝那個逼！！嘶……”
她緩緩吐出氣，緋紅色的眼瞳裏略微染上了一些冷意：“我已經序列5了……能夠在短時間內對我造成這麽大影響的人至少半神以上，他為什麽要躲在值夜者身上？不會是幕後黑手吧？！嘶，內鬼竟在我身邊？！”
沒有任何猶豫，她立馬翻身坐起，跪坐在床上雙手十指相扣置於胸前：“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正在家中的克萊恩突然聽到了層層疊疊的祈禱聲，他踏上灰霧，接收到了列寧娜傳來的消息：
“你是否有一位綠色眼睛黑色頭發長得非常帥氣的同事？他的身上藏著一位至少序列4以上的強者，那位強者對我造成了傷害，我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古老的氣息……我懷疑那大概率是一位‘偷盜者’途徑的強者，它的序列4叫‘寄生者’……還有，我估計直到明天中午都會在家修養，如果不能參加會議我會祈禱的……”
“倫納德？怪不得他會覺得自己是戲劇主角是特殊的那個……”克萊恩有了思量，“不過按照他的表現來看，那個寄生者應該來的更早，和我的命運不一定有關系……嗯，先回應列寧娜，再去看看她。然後再處理倫納德的事情。”
……
因斯.讚格威爾的筆記——
“倫納德.米切爾用他的秘密對列寧娜.奧威爾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這很符合因斯.讚格威爾的計劃。很快，米勒議員也將收到關於列寧娜的調查報告，他會告訴雪倫夫人。由於受傷，列寧娜以前壓抑的傷痛突然爆發，這讓她很難掩飾自己的真實狀態，雪倫夫人將因此發現列寧娜的特殊。”
“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這兩位魔女終於要相遇了。”
……
克萊恩站在門前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等到回應。
出於擔心，他用鑰匙開了門。克萊恩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卻突然聽到什麽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聲響來自列寧娜的臥室。
克萊恩很快踏上樓梯頂層，指間硬幣翻轉，國王頭像朝上。
沒有任何猶豫，他推開了門。
一個水晶球咕嚕嚕的滾到他的腳邊，克萊恩蹲下身子將它撿拾起，卻瞥見地上倒著一個穿著睡裙的白發女人。
“列寧娜！”
克萊恩將水晶球放到旁邊固定的角落，上前蹲下身子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此時的列寧娜已經沒了繼續掩飾自己魅惑能力的力氣，她半睜著眼，有些虛弱的回答道：“克萊恩……”
“你還能站起來嗎？”
列寧娜笑了笑，聲音很輕：“好像……不能，能把我放到床上去嗎？”
克萊恩將她抱起，列寧娜比他想的還要輕很多，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小小的縮在自己懷裏看起來非常乖巧。他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突然間就覺得非常難過。
女孩看起來非常虛弱，她纖長的睫羽顫了顫，輕聲說道：“有點冷……”
“我去給你再拿床被子吧……”
“嗯……”列寧娜搖了搖頭，精致的臉上是克萊恩從沒見過的脆弱，“你能坐在床邊陪我一會兒嗎？”
“……好。”
克萊恩有些拘謹的坐下，緊接著，他聽到了身後列寧娜輕輕的笑了一聲。
“我可以確定了，那是‘偷盜者’途徑的人。”列寧娜的聲音很輕，“他從我身上偷走了壓抑那些傷痛的能力，雖然短暫的只有幾秒。但是造成的負面影響很大，讓我很難緩過來。”
克萊恩的心沈了沈。
“放心好啦，我實力還是在的。只是接下來沒辦法再收斂自己的‘魅惑’了，啊，有點難受。呵呵，我好像還沒跟你說過吧，其實每次清除負面汙染我都會難受很長一段時間來消化它們，它們會讓我很疼，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是會主動壓制下去，但是……嗯……”她難過的悶哼了一聲，聲音讓人聽起來分外揪心，“所以……突然壓抑不了的話反噬會有點嚴重……”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克萊恩伸手幫她壓好被子，溫柔的說道：“要我做什麽嗎？”
女孩的大半張臉都縮進被子裏面，只留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像是一只可憐的小兔子：“什麽都行嗎？”
“嗯，”克萊恩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說。”
他有些心疼這個女孩了。
正常狀態下的列寧娜不可能向他這麽求救示弱，更不可能這麽撒嬌。他剛剛已經隱蔽的用硬幣占蔔確認過狀態了，陪著她她會自行恢覆，所以這會兒克萊恩才能這麽淡定。
很溫暖的手……列寧娜有些怯生生的看著克萊恩，纖長的眼睫忽閃忽閃的，她小聲說道：“那你能拉著我嗎？”
“好啊。”
“……在我睡著之前不許走……”
“嗯，不走。”
“嘿嘿。”女孩笑了起來，那是克萊恩見過的最溫柔最毫不設防的笑，明媚而溫柔，像是冬日初露的暖陽。
但是她的手卻很冰冷，像是冰塊一樣。她側躺著，雙手握著克萊恩的一只手放在胸前，微微蜷縮起身子。
克萊恩曾聽人說過，這樣睡姿的人會很缺安全感。但是這會兒列寧娜的表情卻顯得格外安詳，他伸出手撥開她臉上的長發，露出女孩毫無防備如孩子一樣的睡顏。
克萊恩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此時已是夕陽西下，暖色的光透過窗戶灑在床前的地板上，卻沒能灑到女孩的身上。世間喧囂人間紛擾，卻半點也沒打擾到他們。克萊恩陪她在夕陽的晚景裏看著她沈睡，卻突然想到，她曾經一個人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夕陽？
她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夕陽才會緊緊的封閉自己的內心和過去不讓任何人看？又是經歷過多少次世間的喧囂才會選擇再一次的相信再一次的伸出手？
克萊恩不知道。
他只註意到了她的睡顏很安詳，他只是想到了在夢境中，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還是把自己推開的那個女孩。她現在就躺在這裏，蜷縮起身體握著自己的手，明明很難過明明很孤單，卻從來都不說。
他只是想到了，自己在列寧娜外出的時候還看到過她寫下的另一句話。
“吾亦飄零久，十年來生恩負盡，死生師友。”
似乎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女孩的眉頭皺了皺，但她只是握緊了自己的手放到臉頰邊蹭了蹭，然後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又睡了過去。
很久很久以後克萊恩還是會想起那天的她，如果說他見過的魔女都讓人想睡，那麽那個時候毫無防備的她，卻讓人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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