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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答案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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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答案只有一個

哥哥脫離身體進入特訓模式之後,我也離開了浦原商店回了家。

學校的暑假已經開始,我跟爸媽都打過招呼後回了房間,坐在自己柔軟的小床上準備刃禪。

雖然在不久前已經學會卍解,但畢竟不是按照正常流程,而且其中也有蝕月放水的嫌疑,我還需要一些修行來穩固。

還有友哈巴赫的能力,雖然靈魂分贈這種偏向被動的能力不好操作,但他的滅卻師技能可以適當學一學,記憶也可以瀏覽一遍有備無患。

然而就像我沒能想到石田一家都是滅卻師,我也沒想到二百年前的偷家行動,會有遲到的現世報。

……「現世報」這個詞用在這裏不太合適,但大概意思就是我偷了別人的家,也有人來偷我的家。

好在這時候我人是在家裏的。

在察覺到有陌生靈壓接近的那刻,我就從精神世界裏抽身出來,並一把握住斬魄刀。與此同時,我看到兩根瑩藍色的靈子箭在我窗口外爆.炸,其中一根瞄準的是我,另一根瞄準的是攻擊我的箭。

玻璃因為靈力震動爆裂開來,濺在我身上、卻被些許靈力彈開,我握住蝕月一躍而起,輕盈地落在醫院外的地面上。

旁邊是已然拉起弓箭、嚴陣以待的媽媽。

而後,我註意到了半空中、剛才向我發射那試探一箭的人。在短暫的過濾友哈巴赫的回憶後,我扯開嘴角,向紅色雞冠頭的男人發出嘲諷——

“對於自己忍辱負重想要殺死的對象、被我這個人類少女所取代的事,就那樣不甘心嗎?”我拔出斬魄刀,喚出了對方的名字,“吶?巴茲比?”

對面是滅卻師,確切地說,是友哈巴赫下屬「星十字騎士團」的一員,他會找上我,只有可能是為友哈巴赫而來。

雖然根據記憶,我大概知道他加入騎士團並非是忠心於「我」,但危險性卻比忠心的團員更甚。

“夏夢。”

身旁傳來媽媽的聲音,我的餘光註意到她難得的嚴肅表情,顯然她已經註意到對面的敵人不容小覷。

但她當然還是會擋在我面前:“一心和游子、夏梨他們就拜托你了。”

那怎麽能行呢!

確實成功被我挑釁到的紅色雞冠頭向我的方向舉起右手,靈力在他的食指上凝聚起來,我知道那是他的技能「燃火之指」。

“媽媽,用靜血裝保護自己。”

我低聲囑咐道,隨即始解斬魄刀,並以最快時間,在正前方開啟了通向斷界的空間裂縫。

下一秒,灼熱的火焰激光便穿透裂縫,在斷界消失無蹤。

……不妙,如果是那種程度的攻擊,在這裏開戰的話,整個街區都會毀於一旦。

倒是也可以先將他送進斷界或者其他什麽地方來拖延時間,但是他一定不會就此放棄,必須要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那果然是應該……

我凝聚靈力的動作猛地一頓,意識到危險的同時,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擋在媽媽身前,並劃開了空間裂縫。

而後,我聽見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卻並未發起攻擊的金發男人開口:“斬魄刀……你不該是死神。”

金發碧瞳,身高帶來的壓迫感很強,臉也非常好看。

“我不是死神。”我的臉色沈了下來,“我也可以用滅卻十字。”

是「星十字騎士團」的團長,雨葛蘭·哈斯沃德。

他的目光在被我擋在身後、卻仍拉滿弓箭的媽媽身上短暫停留了幾秒,最終又落在你身上。

“你是滅卻師的後裔,陛下選中了你嗎?”

直覺告訴我,他誤會了什麽事。但直覺也告訴我,他最好繼續誤會下去。

“也許吧,哈斯沃德。”我念出他的名字,“但我想,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

哈斯沃德看起來沒有敵意,巴茲比也暫停了攻擊。我握刀的手垂了下來,回過身去。

“媽媽,”我認真地望著滿臉寫著不讚同的人,說了跟她剛才一樣的話,“爸爸和妹妹們就拜托你了。”

“夏夢——”

“別擔心,我一定會完好無損地回來。”我勸慰道,“麻煩本就是我惹上的,我必須獨自解決才行。”

“夏夢,不行,我也一起——”

“媽媽。”我笑著搖了搖頭,打斷了她的阻止,“少年漫畫哪有讓家長出面的道理?”

背對著兩名不知算不算敵人的滅卻師,我扯開了嘴角,輕輕開口——

“卍解。”

洶湧的靈力立刻湧上蝕月的刀身,本應膨脹的刀刃卻逐漸縮短、凝聚,變成太刀的尺寸。刀鐔與劍穗消失不見,原本是金色的部件也統統變成黑色,變成了一振通體漆黑、沒什麽存在感或亮點的刀。

墨色的陰影順著刀柄纏上我的手臂,並迅速蔓延開來,將我的身體完全包裹,凝結成巫女服似的衣裝,底色卻是純黑的,肩膀、袖口和胸前的繩結都是金色。背後還有半截齊腰的羽織,羽裏色是月光似的金銀色。

“——皆既蝕月。”

緊接著,漆黑的陰影纏上了所有被我選中之人的腰。

·

我的斬魄刀蝕月,算是空間系斬魄刀,用法比較單一。

始解之後可以自由制作空間裂縫,落點可以是「任何地方」。也可以借由斷界的特性,實現類似於空間傳送的效果。

而卍解附帶的能力,也只是始解能力的延伸。所有被我鎖定、被蝕月的陰影纏上的「空間」,都會按照我的意志被傳送。

比如說將媽媽從屋外送回家裏,又比如說把兩個滅卻師和我自己、都送到屍魂界流魂街某個八十區的山腳下。

這裏距離瀞靈廷最遠,又是最混亂的街區。即便有大幅度靈力波動,死神也沒那麽容易過來。

而且……這裏遠比現世、靈子要充裕多了。

落地那一刻,巨大的、靈子構成的十字便在我身後凝聚起來,那是經由友哈巴赫的記憶學習到的滅卻師技能。但它只是起展示的作用,在幾秒之後,我讓那些靈子消散,望向了哈斯沃德。

“也許,現在你可以給我講講,你們突然拜訪我家的理由了。”

對面的人平靜地告訴我,這兩百年來,他們始終都在尋找突然失蹤於沈睡之地的「滅卻師之王」,原本已經在漫長的一無所獲間放棄。

可就在今天,他們又感受到了那位「陛下」的存在——接著,就找到了我。

而我確實一眼就認出他們的身份,叫出了他的名字,也展現出了自己作為滅卻師的才能。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這無疑是個好消息。沒有滅卻師知道我曾穿越時間,也不會想到正是我去偷了他們的家,吞噬了他們的王。

於二百年後誕生的我,只會是被他們的王所選中的繼任者。

……他們是否有所懷疑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我能不能不起沖突地跟他們劃清界限。

實在不行、真打起來我也不會怕,大不了就是一個「聖別」,一波生命收割全部帶走。

“友哈巴赫已經不在了。”說著我用空著的手指了指自己,“就像蛋炒飯裏的雞蛋一樣,他已經成為了我的一部分,他在這裏、又不在這裏。”

“既然陛下選擇了你——”

“為什麽你不成為王呢?”我打斷了他的話,“我覺得你成為王比較好。或者你可以考慮一些別的,比如你的朋友。你該不會以為我不知道吧,你劍柄上鑲嵌的、是從巴茲比那裏獲得的紐扣。”

友哈巴赫對自己的團員無所不知,所以我也變得無所不知——但他不在乎任何細枝末節的感情,作為高利貸的債主,他只在乎這些團員能為自己提供多少價值。

紅色雞冠頭就站在他後邊,不發一言。

可他不為所動,又重覆了一次:“陛下選擇了你。”

“但我不是你的陛下。”

“如你們所見,我並非只是滅卻師,我的魂魄裏還存在著死神和虛,以及靈王的一部分。”

“我不是任何人的敵人,又是任何人的敵人。如果你們願意因為「我」而非「友哈巴赫」選擇效忠,那我並沒有拒絕的理由。”

·

哈斯沃德帶我去了滅卻師的國度。

友哈巴赫的「死亡」在我出現的時刻終於得到證實,大部分人無視了「自由」的選項,只在是否接受「繼承人」中做出選擇。

而在不算長久的交談後,無形帝國的內戰開始了。

一開始我並沒有參戰,最先選擇站在我這邊的巴茲比攔在了我身前,接著是哈斯沃德。

我站在友哈巴赫的王座前俯視著一切,在飛濺的血花中,我終於意識到,這是「戰爭」。

並不是電影中的畫面,是貨真價實的、有很多人會受傷死亡的「戰爭」。

當我註意到「靈王的左手」的存在之後,我就有點坐不住了。等再註意到「靈王的心臟」之後,我還是決定出手了。

“本來不想這麽做的……”

但我剛才過濾了友哈巴赫的記憶,並看到了千年前零番隊的隊員曾向他發起過和平協議。在那個時候,對方曾讓他看過靈王的存在與過往。

那是讓我這個旁觀者都感到憤怒的歷史,犯下罪責的五大貴族罪無可恕,裝作一副恭敬的樣子,實則肆意掠奪……即便當今的三界正常運轉,時間正常流動。

可那是靈王自身的意志。

可即便是這樣血海之上的建立的和平,終究也是我想要守護的和平。

友哈巴赫、以及他所選中的滅卻師不該去毀滅這樣的和平,願意離開那條路、卻暫時沒有明確的願望或理想、只能選擇暫時效忠於我的人,也不該在這裏失去生命。

我嘆了口氣,腦海中的蝕月給了我一聲鼓勵。

而我立於王座之前,低聲吟唱起來——

「舉起吧——」

「銀色的紋章、灰色的草原、光芒掩蓋下的圓環之路」

「瑪瑙的眼球、黃金的舌頭、頭骨的酒杯、神之棺」

「高高舉起的,是你的心臟——」

瑩藍色靈子構成的巨大光圈在我頭頂浮現,有人意識到了那是什麽,可那已經太遲了。

“「聖別」。”

所有將箭、將刃指向我的人,就在此永遠地失去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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