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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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聯系到一年多之前簡秋寧轉組的風波，隊裏其實很有一些等著“看熱鬧”的人，然而事情的兩位主角都相安無事，第一組的秦望兒許灼華柳曦三個人更是簡秋寧的鐵桿，到頭來，還是什麽“熱鬧”也沒讓他們看成。
一周訓練結束以後，蕭關宣布了今年冬訓的地點：剛經歷徹底翻新升級的金陵市體操中心，這個消息頓時成為大家熱烈討論的中心話題。
“對啊，就是我的‘老巢’，跟你們說，那房前屋後有趣的東西可多了，還有‘小黑屋’呢，就是不知道現在翻新了還在不在呢。”周日女隊的舞蹈活動還是照舊，練完之後，大家都三三兩兩地聚著聊天，自然都要圍著“土著”簡秋寧問東問西。只聽許灼華好奇道：“體操中心離市裏面近不近啊？寧姐你不是說金陵有很多有趣的土特產嗎？我們能不能有機會去逛逛啊？”
“撲哧”一聲，卻是杜明暖先笑了，她點著許灼華的額頭，直叫：“冬訓冬訓，看你們章導不把你訓脫一層皮呢，是讓你去逛街度假的？估摸著最多也就是大年初一能放那麽半天假。”
“啊。”許灼華一臉沮喪：“可是翟風臨12月份要來金陵拍綜藝哎，我還想著，能不能有機會去看到他。”
“你好好練，將來出了成績，沒準將來就可以有機會去和他同臺做節目，是不是？”聽到許灼華提起這一茬，簡秋寧其實有點不大高興。可能是大部隊前去世錦賽時剩的幾個小選手著實偷了一陣空子，好像許灼華對她那位“偶像”的熱情又大大增加起來。“你現在就算去了，也很大概率會撲個空。”
“是哈，我們隊裏手機管那麽嚴，我也沒法兒熬夜搶票啊。”許灼華撅著嘴，被柳曦白了一眼：“你還想著熬夜搶票呢，不怕章導把你手機砸了？”
“灼灼你可以跟章導商量一下，完成一個小目標就讓他給你放半天假。”聞知雅嘻嘻笑著湊過來：“我就是這麽糊弄陳導和譚導的。”
“呵呵，章導只會給我定一個類似於練出7分自由操之類不可能實現的目標，這一招對我來說完全沒用。”許灼華非常不客氣地調侃著自己的現實處境：“話說小雅，你哥哥不是轉教練了嗎？記得讓他對徒弟們不要太兇殘。”
“我哥要教應該也會教男子。他現在是主要還是在讀書，另外也還練一點的，全運會沒準會幫省隊湊個人頭。”聞知雅回答著：“不過我哥跟我說，今年冬訓會給隊裏找兩位藝體那邊的教練主抓轉體跳步，說不定，你的自由操真的會上七。”
“這麽豪橫？”吳笙驚呼一聲，眼睛裏閃爍著掩不住的光芒。要知道，對於自由體操裏的轉體跳步這種“體操動作”，華國隊的重視一直以來是不太足的，而蕭關可能因為是男隊出身的緣故，從來都是把女子自由操中除了四個技巧串以外的東西都看成可有可無的點綴，還親口批評過謝聽蘭那個兩串空翻的自由操成套“一文不值”。除了部分在這個上頭比較有天賦的隊員，其它人都是連蒙帶猜，國內裁判也是瞎糊弄，認與不認全在一念之間。現在竟然真的要請專職教練來抓這一方面，還一請就是兩個，豈不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當然，這無疑是一個爆炸性的好消息。
紛亂議論聲中，只有簡秋寧一臉“果不其然”，畢竟，這本就源自她的提議。至於為什麽蕭關能夠答應得如此順利？呵呵，也許蕭關對於他起家之本的男隊總要偏愛一些，女隊的成績超越男隊會讓他臉上下不來，但畢竟女隊也是他的轄區，成績好總要比成績差強，出現今年這種團體無緣獎牌的情況他也落不了什麽好兒。再說了，從這次世錦賽的情況也能看出來，世界男子體操的競爭不可謂不激烈，華國男隊明年能不能重新擁有從前那種統治力，實在未可預料。為了面子繼續在男隊方面傾註全部的力量，沒準就會遭到這回的飛機票事件這樣的慘痛“打臉”。
“餵，你想什麽呢？這麽出神？”聽著她們七嘴八舌地聊著規則裏都有哪些D組轉體、D組跳步，柳曦忍不住又微帶悲傷地皺起眉頭，冷不防卻被簡秋寧在肩上拍了一下。
“沒什麽，就是覺得這事兒跟我沒什麽關系而已。”柳曦眉頭微微舒開，輕聲說道：“我缺的也不是難度啊，是完成分……完成分我也沒什麽辦法。”
“怎麽沒關系呢？”簡秋寧的眸子亮得像兩團火，看在柳曦眼裏有充滿了誘惑力的熱度，任你怎樣的一潭死水，也耐不住這樣的炙烤。“你說你缺完成分，說這個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辦法，那還不如幹脆把難度堆上去算了呢！正好把轉體什麽的摳一摳。如果難度能上到6.8、6.9、7.0，就算給分再差，也是實打實15左右的高分。而且，你別忘了你剛拿過8.533，質量明明就有進步，舞蹈，也該換編舞了不是？”
“是啊，我聽你的，不應該困在過去的失誤中走不出來，對吧？”柳曦又笑開了，整個人的精氣神看著就跟剛才完全不同了，“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啊，我的新音樂得麻煩你幫忙——”
“白菱，你給我過來。”柳曦的話頭忽然被暴怒著推開舞蹈房門的梁淑打斷，坐在鏡子邊的白菱緩緩站起身，一臉鎮定地走了出去，留下一室人面面相覷。
“不怪梁導這麽生氣，我也是沒想到啊，這菱子怎麽呼啦巴地就要回省隊呢？”樓梯口傳來梁淑按捺不住憤怒的質問，杜明暖才聽了兩句，嘴巴就震驚地合不上了。
“這……我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啊？”平日和白菱關系最親近的方月涵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她不是練得好好的嗎？……怎麽會忽然說要回省隊呢？”
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從來只有為了進國家隊削尖了腦袋的，從來沒聽說過還有已經在國家隊的選手自己願意主動退出來的……要是傷病纏身的老將也就算了，可白菱今年不過14歲，體操生涯還沒正式開始呢。
門外的爭吵一聲高過一聲，很顯然白菱和梁淑壓根不在一個頻道上，梁淑一連疊地質問白菱，他們兩個教練有沒有一點對不起她的地方？國家隊有沒有一點虧待她的地方？留在國家隊是不是平臺更好，機會更多？而白菱則只是回答：“我覺得我不適合。”“我就是不想待在這裏。”“我又沒有說國家隊不好！”
很快梁淑的嗓音就拔到了屋頂那麽高，又是“砰”的一聲，她打開門旋風似的沖進來，看著簡秋寧就急道：“秋寧，她們小孩子都聽你的話，你幫我勸勸菱子唄？這孩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給我們寫了個報告說想退回省隊……”
“哎，哎，梁導，您別急。”簡秋寧連忙撂下擱在把桿上的腳，“我先去問問她，可以的話就勸勸她，好吧？”
“哎，好嘞好嘞，梁導謝謝你啊。”梁淑不住地搓著手，簡秋寧可以看出她的焦急絕對不是假的，心裏不由地更泛起嘀咕來：吳梁教練組確實有過為了招“天才少女”拋棄謝聽蘭的“前科”，但是，“天才少女”這樣的誘惑多難得啊？也不能因為這麽一件事兒就把他們徹底定性為“無良組合”吧。就算真是無良組合，那也沒道理現在對白菱不好啊，14歲的小選手，沒病沒災的，潛力還沒開始發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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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系到一年多之前簡秋寧轉組的風波，隊裏其實很有一些等著“看熱鬧”的人，然而事情的兩位主角都相安無事，第一組的秦望兒許灼華柳曦三個人更是簡秋寧的鐵桿，到頭來，還是什麽“熱鬧”也沒讓他們看成。
一周訓練結束以後，蕭關宣布了今年冬訓的地點：剛經歷徹底翻新升級的金陵市體操中心，這個消息頓時成為大家熱烈討論的中心話題。
“對啊，就是我的‘老巢’，跟你們說，那房前屋後有趣的東西可多了，還有‘小黑屋’呢，就是不知道現在翻新了還在不在呢。”周日女隊的舞蹈活動還是照舊，練完之後，大家都三三兩兩地聚著聊天，自然都要圍著“土著”簡秋寧問東問西。只聽許灼華好奇道：“體操中心離市裏面近不近啊？寧姐你不是說金陵有很多有趣的土特產嗎？我們能不能有機會去逛逛啊？”
“撲哧”一聲，卻是杜明暖先笑了，她點著許灼華的額頭，直叫：“冬訓冬訓，看你們章導不把你訓脫一層皮呢，是讓你去逛街度假的？估摸著最多也就是大年初一能放那麽半天假。”
“啊。”許灼華一臉沮喪：“可是翟風臨12月份要來金陵拍綜藝哎，我還想著，能不能有機會去看到他。”
“你好好練，將來出了成績，沒準將來就可以有機會去和他同臺做節目，是不是？”聽到許灼華提起這一茬，簡秋寧其實有點不大高興。可能是大部隊前去世錦賽時剩的幾個小選手著實偷了一陣空子，好像許灼華對她那位“偶像”的熱情又大大增加起來。“你現在就算去了，也很大概率會撲個空。”
“是哈，我們隊裏手機管那麽嚴，我也沒法兒熬夜搶票啊。”許灼華撅著嘴，被柳曦白了一眼：“你還想著熬夜搶票呢，不怕章導把你手機砸了？”
“灼灼你可以跟章導商量一下，完成一個小目標就讓他給你放半天假。”聞知雅嘻嘻笑著湊過來：“我就是這麽糊弄陳導和譚導的。”
“呵呵，章導只會給我定一個類似於練出7分自由操之類不可能實現的目標，這一招對我來說完全沒用。”許灼華非常不客氣地調侃著自己的現實處境：“話說小雅，你哥哥不是轉教練了嗎？記得讓他對徒弟們不要太兇殘。”
“我哥要教應該也會教男子。他現在是主要還是在讀書，另外也還練一點的，全運會沒準會幫省隊湊個人頭。”聞知雅回答著：“不過我哥跟我說，今年冬訓會給隊裏找兩位藝體那邊的教練主抓轉體跳步，說不定，你的自由操真的會上七。”
“這麽豪橫？”吳笙驚呼一聲，眼睛裏閃爍著掩不住的光芒。要知道，對於自由體操裏的轉體跳步這種“體操動作”，華國隊的重視一直以來是不太足的，而蕭關可能因為是男隊出身的緣故，從來都是把女子自由操中除了四個技巧串以外的東西都看成可有可無的點綴，還親口批評過謝聽蘭那個兩串空翻的自由操成套“一文不值”。除了部分在這個上頭比較有天賦的隊員，其它人都是連蒙帶猜，國內裁判也是瞎糊弄，認與不認全在一念之間。現在竟然真的要請專職教練來抓這一方面，還一請就是兩個，豈不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當然，這無疑是一個爆炸性的好消息。
紛亂議論聲中，只有簡秋寧一臉“果不其然”，畢竟，這本就源自她的提議。至於為什麽蕭關能夠答應得如此順利？呵呵，也許蕭關對於他起家之本的男隊總要偏愛一些，女隊的成績超越男隊會讓他臉上下不來，但畢竟女隊也是他的轄區，成績好總要比成績差強，出現今年這種團體無緣獎牌的情況他也落不了什麽好兒。再說了，從這次世錦賽的情況也能看出來，世界男子體操的競爭不可謂不激烈，華國男隊明年能不能重新擁有從前那種統治力，實在未可預料。為了面子繼續在男隊方面傾註全部的力量，沒準就會遭到這回的飛機票事件這樣的慘痛“打臉”。
“餵，你想什麽呢？這麽出神？”聽著她們七嘴八舌地聊著規則裏都有哪些D組轉體、D組跳步，柳曦忍不住又微帶悲傷地皺起眉頭，冷不防卻被簡秋寧在肩上拍了一下。
“沒什麽，就是覺得這事兒跟我沒什麽關系而已。”柳曦眉頭微微舒開，輕聲說道：“我缺的也不是難度啊，是完成分……完成分我也沒什麽辦法。”
“怎麽沒關系呢？”簡秋寧的眸子亮得像兩團火，看在柳曦眼裏有充滿了誘惑力的熱度，任你怎樣的一潭死水，也耐不住這樣的炙烤。“你說你缺完成分，說這個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辦法，那還不如幹脆把難度堆上去算了呢！正好把轉體什麽的摳一摳。如果難度能上到6.8、6.9、7.0，就算給分再差，也是實打實15左右的高分。而且，你別忘了你剛拿過8.533，質量明明就有進步，舞蹈，也該換編舞了不是？”
“是啊，我聽你的，不應該困在過去的失誤中走不出來，對吧？”柳曦又笑開了，整個人的精氣神看著就跟剛才完全不同了，“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啊，我的新音樂得麻煩你幫忙——”
“白菱，你給我過來。”柳曦的話頭忽然被暴怒著推開舞蹈房門的梁淑打斷，坐在鏡子邊的白菱緩緩站起身，一臉鎮定地走了出去，留下一室人面面相覷。
“不怪梁導這麽生氣，我也是沒想到啊，這菱子怎麽呼啦巴地就要回省隊呢？”樓梯口傳來梁淑按捺不住憤怒的質問，杜明暖才聽了兩句，嘴巴就震驚地合不上了。
“這……我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啊？”平日和白菱關系最親近的方月涵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她不是練得好好的嗎？……怎麽會忽然說要回省隊呢？”
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從來只有為了進國家隊削尖了腦袋的，從來沒聽說過還有已經在國家隊的選手自己願意主動退出來的……要是傷病纏身的老將也就算了，可白菱今年不過14歲，體操生涯還沒正式開始呢。
門外的爭吵一聲高過一聲，很顯然白菱和梁淑壓根不在一個頻道上，梁淑一連疊地質問白菱，他們兩個教練有沒有一點對不起她的地方？國家隊有沒有一點虧待她的地方？留在國家隊是不是平臺更好，機會更多？而白菱則只是回答：“我覺得我不適合。”“我就是不想待在這裏。”“我又沒有說國家隊不好！”
很快梁淑的嗓音就拔到了屋頂那麽高，又是“砰”的一聲，她打開門旋風似的沖進來，看著簡秋寧就急道：“秋寧，她們小孩子都聽你的話，你幫我勸勸菱子唄？這孩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給我們寫了個報告說想退回省隊……”
“哎，哎，梁導，您別急。”簡秋寧連忙撂下擱在把桿上的腳，“我先去問問她，可以的話就勸勸她，好吧？”
“哎，好嘞好嘞，梁導謝謝你啊。”梁淑不住地搓著手，簡秋寧可以看出她的焦急絕對不是假的，心裏不由地更泛起嘀咕來：吳梁教練組確實有過為了招“天才少女”拋棄謝聽蘭的“前科”，但是，“天才少女”這樣的誘惑多難得啊？也不能因為這麽一件事兒就把他們徹底定性為“無良組合”吧。就算真是無良組合，那也沒道理現在對白菱不好啊，14歲的小選手，沒病沒災的，潛力還沒開始發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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