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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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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9 章

包裹裏面裝著的東西讓李新很在意。那個包裹是一個大大的紙質文件袋,裏面裝得鼓鼓囊囊的,外面還裹了一層密封膠帶,看起來很重要。

李新忍不住把那些東西往榮龍朋友那邊想:那厚厚的一沓,有沒有可能是榮龍朋友查到的結果呢?

雖然也覺得那麽重要的東西不至於用快遞這種不保險的方式送過來,但李新心裏依然放不下。

為此,李新又試著聯系了榮龍家,但是老太太給出的回覆是:包裹送錯了,人家把重要文件和要送給榮龍家的禮物弄混了。

得到這樣的回覆之後,李新立刻就認定了那就是自己所想的東西,而拿走它的人必然不是什麽好人。

許晨音剛回來的時候李新沒精力多想這些事,就把這個猜測放在心裏,沒有深究。現在許晨音情況轉好,他也有了重新思考這個問題的心力。他把這事跟許晨音講,想問問許晨音怎麽看。

“如果包裹裏裝著的真的是榮龍那個朋友送來的調查結果,那麽換走包裹的人的身份應該就很明顯了,”許晨音說,“你說之前有人冒充榮龍朋友騙你開門然後襲擊了你?”

“嗯,”李新點了點頭,“大概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帶到別的地方做掉吧,不過,好在陳煙半路把車攔截了下來。”

“襲擊你的跟換走包裹的有九成的可能是靜森協會的人,”許晨音說,“也只有他們最擔心非法安裝幹擾器的事暴露了,畢竟,目前為止也只有他們有這個需求。”

“我也覺得是他們,”李新皺了皺眉頭,“他們難道一直在盯著榮龍家嗎?還是他們通過什麽別的渠道,了解到了這些事情?”

“誰知道呢?”許晨音說,“對了,這事你有跟陳煙說嗎?”

“暫時還沒有,”李新說,“我總覺得,幹擾器這事讓哨塔的人知道了可能不會有好結果。”

“為什麽這麽說?”許晨音問。

李新緊皺著眉頭,道:“我就是覺得,不論靜森協會人造哨兵向導的成功率有多低,但現在的客觀事實就是,他們確實已經做出哨兵向導了。此時此刻,可能已經有相當一部分數量的人造哨兵向導進入來哨塔,如果……”

“你擔心把這事跟哨塔說,等於自投羅網?”許晨音問。

李新點了點頭,“嗯,雖然陳煙的話都非常真誠,但是哨塔的人那麽多,誰能保證他們各個都真誠?”

“這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許晨音若有所思地說,“其實我們還有一件事沒弄明白。”

“什麽?”李新問。

“榮龍找的那個朋友,到底是什麽人?”許晨音問。

“應該就是跟榮龍共事過的人吧,哨塔、軍隊、秦止戈的人脈,都有可能。”李新邊想邊說。

腦子裏的一些猜測好像突然搭到了一起,他們目前為止的所有猜測好像都能跟哨塔扯上關系。

“有沒有可能是,榮龍找了哨塔裏的老朋友幫忙,老朋友幫忙的時候被藏在哨塔裏面的靜森協會成員註意到,然後最終導致他們能連續兩次精準找上門?”李新問。

“有可能。”許晨音說。

李新死死皺起了眉頭,“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陳煙……還可信嗎?”

“不能這樣草率地把陳煙當成靜森協會的人,”許晨音說,“靜森協會現在肯定沒有取得哨塔的控制權,否則也用不著這麽偷偷摸摸、東躲西藏。”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找陳煙合作?”李新問。

許晨音看向李新,眼中透露的神色顯然是認同的意思。

李新有些犯難,他還是有些害怕冒險。

許晨音看出了他的猶豫,直接伸手問他要聯系方式,“要不還是我跟她說吧。”

非常爽快地,李新將自己的手機交給了許晨音。

許晨音又一次撥通了陳煙的電話,對方在五秒鐘之內就把電話接了起來,順利得讓許晨音懷疑李新之前對自己撒謊了,說什麽“不一定能聯系上”,這聯系順暢得仿佛是開通了什麽個人專線一樣。

“餵,你好。打電話過來有什麽事嗎?”陳煙坦然從容的語氣一如既往。

許晨音根本不跟她客套,直接就把從榮龍開始招人幫忙,到不明人士闖入榮龍家襲擊李新,再到榮龍朋友的包裹被掉包的事全都跟陳煙講了。

“我們有一些猜測,想利用你那邊的資源驗證一下。”許晨音說。

另一邊的陳煙沈默了一會兒,然後用意味不明地話說:“我這邊也遇到了一些問題,想跟你一起討論一下。”

“你現在恢覆得怎麽樣?能過來一趟嗎?如果行的話,我現在就讓人去接你。”陳煙問。

到這個地步,許晨音如果再拒絕就有些虛偽來,她想答應,但下意識擡頭的時候卻看到坐在一邊的李新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許晨音輕咳一聲,問陳煙道:“我們只能暫時合作,長期的話恐怕不行。”

陳煙話中帶笑,道:“那當然啦,你們有自己的老板的嘛。”

許晨音看向李新,歪了一下頭,眼神似乎在問:“這樣放心了?”

李新會意,點了點頭。

……

掛完電話沒多久,陳煙就帶人過來來。許晨音也提前做好了準備,換下了松垮垮的病服,穿上了一套黑色的運動服。神色的衣服將她的臉襯得有些發白,不過跟一開始比起來已經好很多了,最起碼,嘴唇不是青灰色了。

許晨音坐在床上等著陳煙,李新輕輕坐到她身邊:“你覺得,他們是想請我們幫什麽忙?難道哨塔內部真的出了什麽事?”

“不清楚,說不定只是想要我們幫忙解決一下齊源商場的事,順帶再查查靜森協會什麽的。”許晨音說。

“總感覺不會這麽簡單,”李新說,“我覺得,至少在齊源商場這件事上,他們找人的欲望並沒有那麽迫切。”

“嗯?”許晨音撇過頭看他。

“這幾天我一直擔心她們會拿槍過來押著我們,要我們去救人,但是根本沒有。”李新說。

許晨音笑,“怎麽?沒人拿槍指著你,你覺得很遺憾?”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新整張臉都要皺起來了,“我是說,如果她們真的非常迫切地想要救人的話,為什麽會這麽客氣?又為什麽會允許我們拒絕?她們有絕對的實力來逼我們就範。”

“所以你覺得她們其實根本就不想救人,找我們去是為了她們自己的事?”許晨音問。

李新點了一下頭,“她們有的是強硬手段,不是嗎?”

許晨音點了一下頭,然後又嘆了口氣。“你這樣一說,我倒是希望她們能用強硬一點的手段來逼我去救人了。”她說。

李新沈默地聽著許晨音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擡起了頭。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李新說,“你真的能把齊源商場遇難的那些人救回來嗎?”

“那邊的世界比較覆雜,我也算不上去過那邊,”許晨音說,“所以……”

李新表情頓時失落起來,“這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如果他們沒有走得太遠,還停在兩個空間交界處的話,我應該能把他們找回來,”許晨音說,“但是,那個地方的時間也是流動的,他們可能在被拖進去之後的三天內就被渴死餓死了。”

李新陷入了沈默,過了許久,他喃喃道:“所以,一開始就找不回活人是嗎?”

……

陳煙的電話掛了沒多久,來接許晨音跟李新的車就到了。哨塔的車跟監獄運囚犯的車很像,密閉的車廂,窄小、帶鐵網的窗戶,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這車是走在城市平坦上的馬路上的,不如海島土路那樣顛簸。

車開得很快,許晨音跟李新逐漸遠離了城市。周圍越來越安靜,樹木也愈發繁茂。車廂中的氣氛因為周圍的安靜而變得凝重嚴肅,許晨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靠著車廂,透過小窗子往車外面看。

“你在看什麽呢?”坐在她對面的李新突然問。

許晨音收回視線,看向李新,“看看我們現在走到哪兒了。”

李新趴到車窗上看了看,駕駛室裏坐著的那兩個人根本不關註車廂裏的人,兩人像石頭一樣楞在駕駛室的座位上,完全不在乎車廂裏的兩個人在幹什麽。

“不知道,似乎還要走很遠。”李新坐回原處,靠著車廂伸了伸有些坐麻了的腿。

“沒多遠了,”許晨音說,“奎林市哨塔總部離市區並不是很遠,照這個速度,大概再走半小時就能到了。”

李新重新坐端正,“半小時啊,那也不算近了。”

“嗯,”許晨音點頭,“離市區並不遠,但不是步行能到的距離,得開車。”

“這樣的話,我們要想離開的話,就只能看對方什麽時候送我們回去了?”李新道。

“是啊,跑不掉的。”許晨音說。

李新抓了抓頭發,有些苦惱,“真是一點安全感都不給我們。”

“呵,”許晨音輕笑,“他們向來都是這樣的,百分百的掌控是他們率先考慮的東西。”

“我有點不明白,”李新說,“你明明很懂他們的手段,為什麽還這麽冷靜呢?”

“嗯?”許晨音似乎有些不解。

“你不擔心我們這一去就出不來了嗎?”李新問。

“擔心啊。”許晨音回。

“那……”

“車到山前必有路,他們真想困住我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說著,許晨音看向李新,“說起來,你不覺得,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跟無聲島鬥獸場很像嗎?”

“啊?”李新楞了一下。似乎真的如此,一樣的絕對控制,一樣的龍潭虎穴,甚至是差不多一樣的押送車……

“你要這樣說的話,似乎確實沒什麽好緊張的。”李新竟有些放松下來了。

許晨音笑了笑,“對吧?再說了,這還比當初好一些呢,這地方至少不是跟外界徹底隔絕的。”

說完,許晨音臉上的笑突然消失了。提起監獄,她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來。她那個腦子有點問題的前男友似乎還在查監獄的事,查出結果了嗎?

一邊的李新看她突然走神,就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想什麽呢?”

許晨音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了點不是很重要的事。”

“啊?”李新有些驚訝,“心態真好,還能分心去想別的。”

“突然就想到了嘛。”許晨音說。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時間過得快了起來,不多時路邊的樹突然變少了,李新往窗外看了一眼,看到正前方的樹影中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白色圍墻。

“到了吧。”許晨音說。

“嗯,能看到墻了,”李新收回了視線,“你對這個地方很熟悉?”

許晨音點頭,“當初跟精英計劃解約的時候,經常來這裏。”

“感覺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李新說。

許晨音抿著嘴,沒說話。這時候車停了,車門被兩個人打開,陳煙也車門外等著他們。

“跟我來吧。”陳煙對他們說。

兩人下了車,跟陳煙一起往總部的大門走了過去,留在原地的車調轉方向去了別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往哪兒去了。

陳煙帶著兩人進了哨塔總部。客觀來說,如果忽略這個地方的用途,那這裏算得上一個非常雅致、宜居的地方。

這裏完全依山而建,所有的建築跟景觀都是依照原本的地形改的。進門之後,迎面看到的就是一片廣闊又清澈的淡水湖。淡水湖上空空蕩蕩,沒有建亂七八糟的東西,放眼望過去,廣袤的天地展現在面前,竟讓人由心底生出來一種“囚鳥歸林”的怡然之感。

當然,這種感覺是非常虛幻的,畢竟,真要算起來,這裏面才更像是堅固樊籠。

許晨音聽到走在自己身邊的李新默默發出一聲喟嘆,隨後又聽到他小聲說了一句“可惜”。

“進了這裏就盡量不要高聲喧嘩了,這裏還有剛覺醒的哨兵,噪音可能會影響到他們。”陳煙說。

許晨音點了點頭,沒出聲。

三人前進的方向是“不遠處”的一棟白色小樓,那小樓看著好像很近,但是走起來真是很要命,許晨音跟李新又是下河又是爬山,走了兩個小時才來到那小樓跟前。

“不好意思啊,上山的直達電梯今天檢修,只能麻煩你們自己爬上來了。”陳煙面不改色地對身後兩個明顯有些脫力的人說。

許晨音用袖子擦了擦額角跟脖子上的汗,沒回應。

這棟小樓的入口是靠虹膜掃描進入的,許晨音跟李新屬於臨時訪客,進門的時候費了一番功夫。陳煙一直跟他們站在一起,看著自己的同事幫他們辦臨時進入的手續。

這地方,還真不太好跑。等著進門的時候,許晨音心中忍不住這樣想。

李新大概也在操心這件事,等待的時候直接就問了人家:“如果這裏突然發生火災地震之類的意外,裏面的人也要這麽麻煩才能出來嗎?”

這話把陳煙逗笑了,陳煙說:“沒關系,我們這樓後面就是懸崖,懸崖下就是海面,發生火災可以直接推開窗子跳下去。”

李新知道她這是故意擠兌自己,就剛剛爬過高度來說,從這裏跳下去,哪怕下方是水面,人也會摔得粉身碎骨的!

李新幹笑了一聲,回道:“那你們挺勇敢的。”

陳煙沒有繼續搭話,領著辦完登基手續的許晨音跟李新就往樓裏面走。

兩人跟著陳煙來到了頂樓的一個房間裏,陳煙打開門,示意他們跟自己進去。兩人對了一下眼神,然後都進去了。

房間裏面很黑,看不清裏面的一切,但還是能清晰感受到這裏的空間非常空曠,應該是一個很大的房間。陳煙開了燈,整個房間的全貌展現在兩人面前。

房間很大,中間是一張非常大的橢圓會議桌,桌子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有文件,也有各種或開機或關機的電子設備,整個會議桌就是個大雜物堆。

“不好意思,最近很忙,人手嚴重不足,沒時間收拾,有點亂。”陳煙隨意收拾出兩個空位,讓許晨音跟李新坐下,“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想請你們幫忙看看。”

陳煙點開自己面前的屏幕,將兩張照片放在來屏幕上,照片是兩個海島的俯視圖,其中一座海島格外醒目,它只有一小半覆蓋植被,剩餘的其他部分都是土黃色,仔細一看,還能看到橫倒在黃土上的樹幹。

這場景許晨音可太熟了……

“無聲島?”許晨音看向陳煙。

陳煙點了點頭,“嗯,你們兩個都是從這裏出來的對吧?我想了解一下島上的真實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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