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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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李新回到醫院的時候陳煙剛走，兩人在醫院門口打了照面。看到陳煙的那一瞬間，李新眼神中不由自主地就帶上了敵意。陳煙卻只是沖他微笑著點了一下頭，然後就步伐輕快地下了大門前的樓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李新不由得冒了一後背的冷汗，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往住院部跑。好在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李新火急火燎推開門的時候，許晨音好好地坐在床上，看到他著急的樣子還露出了一臉不解。
“怎麽了？”許晨音問他。
李新長舒一口氣，搖搖頭，“沒事。”
許晨音道，“我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剛剛有個叫陳煙的人來找我，要我幫她做一件事，我答應了。”
“我猜到了，剛剛在外面碰到她了。”說著，李新看向許晨音，眉頭微蹙，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然後繼續道：“你為什麽要答應她呢？她可是哨塔的人。你又不是不了解那個地方。”
“我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幫她的話，我們說不定還能把榮龍他們找回來。”許晨音說。
“找回來？”李新很困惑。
“嗯，他們應該只是去了另外一個空間，”許晨音點頭，“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因為兩邊世界不一樣，所以還是有生還機會的。”
能救人自然要盡全力去救，但是跟哨塔走得太近實在是很難讓人心安。
“可是，”李新緩緩開口，“如果我們跟哨塔扯上關系，那之後再想脫身應該就難了吧。”
“但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許晨音說。
李新抿著嘴，表情有些郁悶。
“你放心好了，哨塔確實挺陰險的，但是他跟靜森協會那些瘋子還是不一樣的，落到靜森協會手上可能會死，落到哨塔手上，多少還能有一線生機。我們現在處境不算太壞。”許晨音安慰他說。
說到靜森協會，李新忍不住問許晨音：“你那天在博物館，到底經歷了什麽？為什麽會弄成這樣？”
“這麽多天，哨塔的人都沒跟你說嗎？”許晨音問。
李新搖了搖頭，“從博物館出來到現在根本沒人來找我，我什麽都沒聽說。”
許晨音抿著嘴沈默了片刻，但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跟李新說了。李新聽完沒什麽反應，擰著眉頭看著床罩上的醫院標志發呆。
“其實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這個靜森協會確實是在做人造哨兵向導的研究，只是他們用的方法既極端又落後。”許晨音說，“他們是直接移植腺體來制造哨兵向導的。”
李新顯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聽到這回答，他有些震驚，睜大眼睛看向許晨音：“他們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做那些事？”
許晨音點了點頭，嘆道：“這種手術他們應該已經做很久了。闖進秦止戈公寓的那些人，還有齊源商場失控的那兩人，他們都是接受過移植手術的。這手術成功率本身就很低，做手術的人水平也不高，恐怕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簡直喪心病狂。”李新咬牙道。
“陳煙說，前幾天她們取得了非常大的突破，從博物館逃走的那些人被她們的人攔截了。那些被切去腺體的人也得到了及時的救治，目前受害者都還活著，等他們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應該能問出更多的有用線索。如果這次順利的話，說不定，靜森協會的事就能徹底解決掉。”許晨音說。
這話的安慰效果並不大，誰都知道，對於哨兵跟向導來說，切除腺體就只有死路一條，“救治”得再及時也沒有什麽意義。
聽到許晨音這樣說，李新勉強一笑，“看來那天陳煙的同事被調走應該就是為的這事了。”
許晨音繼續道：“這事如果查下去，哨塔應該能查到秦止戈。”
“秦止戈？”李新一驚，“難道他也跟靜森協會有關系？”
“我想應該是有的，”許晨音說，“這次被查的那個博物館，背後負責的是一個叫秦桑文的人，他說他是秦止戈的表哥。所以……”
李新無奈一笑，搖頭道：“他們大戶人家的人際關系還真是夠覆雜的。”
許晨音沒接這話茬，繼續道：“如果那個人的身份真如他所說，那現在等著秦止戈的可能也是手術或者實驗什麽的，不趕快把他找回來，他可能真的就兇多吉少了。”
“但這不是很矛盾嗎？”李新說，“移植腺體制造新哨兵的風險這麽大，把秦止戈這樣的人拉去做這種手術，那不就是‘暴殄天物’？而且秦止戈說，他被感染了病毒，如果是要做這種手術……”
是啊，如果是想拿走秦止戈的腺體，為什麽要讓他感染病毒呢？李新說著說著就停下了，他看向許晨音，發現對方也跟自己一樣，一臉嚴肅的表情。
“不清楚，”許晨音說，“也許他們別有目的，也許秦止戈自己弄錯了，也許秦止戈在騙我們。但不論如何，我們都得把他找出來。”
“可我還是有些擔心，我們真的能跟哨塔的人合作嗎？他們如果真的想對我們做什麽，我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李新說。
“但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許晨音又提醒了李新一遍，“除了哨塔之外，我們還能信誰？跟他們合作，別的不說，至少榮龍一家人還有救回來的希望。再說了，如果他們真的要來硬的，那我們就算不配合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李新長嘆一口氣，靠到椅背上，擡手捏住了自己的眉心。是啊，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就算將來會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一天，他這條魚肉也得心甘情願往人家砧板上跳。想想自己也是夠天真，居然還以為能有別的選擇。
兩人正說著，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李新立馬扭頭看了過去，發現來的人是醫生才放下心來。
“醫生？”李新站了起來。
醫生沖他笑了笑，徑直往床尾走了過去。
“感覺怎麽樣？”醫生問坐在床上的許晨音。
“好很多了，感覺已經沒事了。”許晨音如實回答道。
一旁的李新突然緊張了起來，他想起之前請求醫生幫的忙，他擔心會有不好的結果。
醫生跟他說了許晨音“聖子病”的檢查結果：雖然有一些聖子病的癥狀，但檢查結果還算正常，表現出來的情緒方面的問題應該只是過度使用能力的副作用，休息調養一下是可以恢覆的。
聽到這些話，李新一顆懸著心好歹是往回落了一些，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最近出門一定要小心一點。”醫生突然說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聽得李新一頭霧水。
“怎麽了嗎？”李新不解，許晨音也滿腹疑惑地看向了醫生。
“你們沒有看新聞嗎？”醫生有些驚訝，“都已經鬧翻天了。”
醫生見他們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就繼續道：“前段時間齊源商場發生的事鬧得很厲害，現在普通人對哨兵的敵意挺大的，你們兩個雖然都是向導，但也要小心一點。”
嗯？讓向導小心點？這是不是弄錯了？怎麽說也該是讓普通人小心點吧？
“為什麽要我們小心一點，如果真的起了沖突，怎麽說也不會是哨兵跟向導吃虧啊。”許晨音問。
醫生頗為同情地看了許晨音一眼，“你們還是自己看看吧。我不多說什麽了。”
說完，醫生就直接轉身離開了。留在病房裏的人立馬拿出手機搜了齊源商場的相關信息。
意外發生之後的第三天，那兩個失控的小哨兵死在了收治他們的醫院。當天醫院裏裏外外都有人守著，但動手的人還是繞過了警察跟哨兵向導的眼線，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殺了那兩個少年。少年們死後的照片還被傳到了網上，殘忍血腥的照片總能獲得最迅速、最廣泛的傳播，短短五分鐘，這張照片就被傳開了，網絡上的好事者甚至比守在醫院周圍的警察跟哨兵向導還要更早得到消息。
雖然已經隔了很多天，但這事依舊很有討論度，能看到的所有評論都是在支持殺人的那個人的。在眾多討論中，他們看到了有一個人問：“這是普通人作案嗎？普通人應該打不過哨兵吧？”
這條問題下面緊跟著的就是一句回答：“誰說的？你們都不知道抑制劑幹擾器這些東西嗎？”
許晨音直接在這個回答下面接著問：“但這種東西普通人應該弄不到吧？”
許晨音的問題剛發出去不多久，那個人的第二條回覆就來了：“誰說的？”
簡單的三個字，讓許晨音跟李新兩個人都出了一身冷汗。這話是什麽意思？現在連普通人都能輕松拿到幹擾器這種東西了嗎？
許晨音忙繼續問他這是什麽意思，但對方卻不再回覆了。
許晨音放下了手機，擡頭看向李新，一字一頓問道：“之前，榮龍拜托他的朋友查非法安裝幹擾器的事，是不是還沒結果？”
李新點了點頭，“怎麽了？”
“我很好奇，”許晨音回，“幹擾器真的像我們想的那樣，管得很嚴格嗎？怎麽查這麽久一點消息都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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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回到醫院的時候陳煙剛走，兩人在醫院門口打了照面。看到陳煙的那一瞬間，李新眼神中不由自主地就帶上了敵意。陳煙卻只是沖他微笑著點了一下頭，然後就步伐輕快地下了大門前的樓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李新不由得冒了一後背的冷汗，楞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往住院部跑。好在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李新火急火燎推開門的時候，許晨音好好地坐在床上，看到他著急的樣子還露出了一臉不解。
“怎麽了？”許晨音問他。
李新長舒一口氣，搖搖頭，“沒事。”
許晨音道，“我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剛剛有個叫陳煙的人來找我，要我幫她做一件事，我答應了。”
“我猜到了，剛剛在外面碰到她了。”說著，李新看向許晨音，眉頭微蹙，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然後繼續道：“你為什麽要答應她呢？她可是哨塔的人。你又不是不了解那個地方。”
“我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幫她的話，我們說不定還能把榮龍他們找回來。”許晨音說。
“找回來？”李新很困惑。
“嗯，他們應該只是去了另外一個空間，”許晨音點頭，“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因為兩邊世界不一樣，所以還是有生還機會的。”
能救人自然要盡全力去救，但是跟哨塔走得太近實在是很難讓人心安。
“可是，”李新緩緩開口，“如果我們跟哨塔扯上關系，那之後再想脫身應該就難了吧。”
“但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許晨音說。
李新抿著嘴，表情有些郁悶。
“你放心好了，哨塔確實挺陰險的，但是他跟靜森協會那些瘋子還是不一樣的，落到靜森協會手上可能會死，落到哨塔手上，多少還能有一線生機。我們現在處境不算太壞。”許晨音安慰他說。
說到靜森協會，李新忍不住問許晨音：“你那天在博物館，到底經歷了什麽？為什麽會弄成這樣？”
“這麽多天，哨塔的人都沒跟你說嗎？”許晨音問。
李新搖了搖頭，“從博物館出來到現在根本沒人來找我，我什麽都沒聽說。”
許晨音抿著嘴沈默了片刻，但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跟李新說了。李新聽完沒什麽反應，擰著眉頭看著床罩上的醫院標志發呆。
“其實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這個靜森協會確實是在做人造哨兵向導的研究，只是他們用的方法既極端又落後。”許晨音說，“他們是直接移植腺體來制造哨兵向導的。”
李新顯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聽到這回答，他有些震驚，睜大眼睛看向許晨音：“他們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做那些事？”
許晨音點了點頭，嘆道：“這種手術他們應該已經做很久了。闖進秦止戈公寓的那些人，還有齊源商場失控的那兩人，他們都是接受過移植手術的。這手術成功率本身就很低，做手術的人水平也不高，恐怕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簡直喪心病狂。”李新咬牙道。
“陳煙說，前幾天她們取得了非常大的突破，從博物館逃走的那些人被她們的人攔截了。那些被切去腺體的人也得到了及時的救治，目前受害者都還活著，等他們的情況穩定下來之後應該能問出更多的有用線索。如果這次順利的話，說不定，靜森協會的事就能徹底解決掉。”許晨音說。
這話的安慰效果並不大，誰都知道，對於哨兵跟向導來說，切除腺體就只有死路一條，“救治”得再及時也沒有什麽意義。
聽到許晨音這樣說，李新勉強一笑，“看來那天陳煙的同事被調走應該就是為的這事了。”
許晨音繼續道：“這事如果查下去，哨塔應該能查到秦止戈。”
“秦止戈？”李新一驚，“難道他也跟靜森協會有關系？”
“我想應該是有的，”許晨音說，“這次被查的那個博物館，背後負責的是一個叫秦桑文的人，他說他是秦止戈的表哥。所以……”
李新無奈一笑，搖頭道：“他們大戶人家的人際關系還真是夠覆雜的。”
許晨音沒接這話茬，繼續道：“如果那個人的身份真如他所說，那現在等著秦止戈的可能也是手術或者實驗什麽的，不趕快把他找回來，他可能真的就兇多吉少了。”
“但這不是很矛盾嗎？”李新說，“移植腺體制造新哨兵的風險這麽大，把秦止戈這樣的人拉去做這種手術，那不就是‘暴殄天物’？而且秦止戈說，他被感染了病毒，如果是要做這種手術……”
是啊，如果是想拿走秦止戈的腺體，為什麽要讓他感染病毒呢？李新說著說著就停下了，他看向許晨音，發現對方也跟自己一樣，一臉嚴肅的表情。
“不清楚，”許晨音說，“也許他們別有目的，也許秦止戈自己弄錯了，也許秦止戈在騙我們。但不論如何，我們都得把他找出來。”
“可我還是有些擔心，我們真的能跟哨塔的人合作嗎？他們如果真的想對我們做什麽，我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李新說。
“但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許晨音又提醒了李新一遍，“除了哨塔之外，我們還能信誰？跟他們合作，別的不說，至少榮龍一家人還有救回來的希望。再說了，如果他們真的要來硬的，那我們就算不配合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李新長嘆一口氣，靠到椅背上，擡手捏住了自己的眉心。是啊，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就算將來會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一天，他這條魚肉也得心甘情願往人家砧板上跳。想想自己也是夠天真，居然還以為能有別的選擇。
兩人正說著，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了。李新立馬扭頭看了過去，發現來的人是醫生才放下心來。
“醫生？”李新站了起來。
醫生沖他笑了笑，徑直往床尾走了過去。
“感覺怎麽樣？”醫生問坐在床上的許晨音。
“好很多了，感覺已經沒事了。”許晨音如實回答道。
一旁的李新突然緊張了起來，他想起之前請求醫生幫的忙，他擔心會有不好的結果。
醫生跟他說了許晨音“聖子病”的檢查結果：雖然有一些聖子病的癥狀，但檢查結果還算正常，表現出來的情緒方面的問題應該只是過度使用能力的副作用，休息調養一下是可以恢覆的。
聽到這些話，李新一顆懸著心好歹是往回落了一些，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最近出門一定要小心一點。”醫生突然說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聽得李新一頭霧水。
“怎麽了嗎？”李新不解，許晨音也滿腹疑惑地看向了醫生。
“你們沒有看新聞嗎？”醫生有些驚訝，“都已經鬧翻天了。”
醫生見他們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就繼續道：“前段時間齊源商場發生的事鬧得很厲害，現在普通人對哨兵的敵意挺大的，你們兩個雖然都是向導，但也要小心一點。”
嗯？讓向導小心點？這是不是弄錯了？怎麽說也該是讓普通人小心點吧？
“為什麽要我們小心一點，如果真的起了沖突，怎麽說也不會是哨兵跟向導吃虧啊。”許晨音問。
醫生頗為同情地看了許晨音一眼，“你們還是自己看看吧。我不多說什麽了。”
說完，醫生就直接轉身離開了。留在病房裏的人立馬拿出手機搜了齊源商場的相關信息。
意外發生之後的第三天，那兩個失控的小哨兵死在了收治他們的醫院。當天醫院裏裏外外都有人守著，但動手的人還是繞過了警察跟哨兵向導的眼線，用極其殘忍的手段殺了那兩個少年。少年們死後的照片還被傳到了網上，殘忍血腥的照片總能獲得最迅速、最廣泛的傳播，短短五分鐘，這張照片就被傳開了，網絡上的好事者甚至比守在醫院周圍的警察跟哨兵向導還要更早得到消息。
雖然已經隔了很多天，但這事依舊很有討論度，能看到的所有評論都是在支持殺人的那個人的。在眾多討論中，他們看到了有一個人問：“這是普通人作案嗎？普通人應該打不過哨兵吧？”
這條問題下面緊跟著的就是一句回答：“誰說的？你們都不知道抑制劑幹擾器這些東西嗎？”
許晨音直接在這個回答下面接著問：“但這種東西普通人應該弄不到吧？”
許晨音的問題剛發出去不多久，那個人的第二條回覆就來了：“誰說的？”
簡單的三個字，讓許晨音跟李新兩個人都出了一身冷汗。這話是什麽意思？現在連普通人都能輕松拿到幹擾器這種東西了嗎？
許晨音忙繼續問他這是什麽意思，但對方卻不再回覆了。
許晨音放下了手機，擡頭看向李新，一字一頓問道：“之前，榮龍拜托他的朋友查非法安裝幹擾器的事，是不是還沒結果？”
李新點了點頭，“怎麽了？”
“我很好奇，”許晨音回，“幹擾器真的像我們想的那樣，管得很嚴格嗎？怎麽查這麽久一點消息都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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