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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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林把李新帶出監獄之後，就把他交給了秦止戈的得力部下——榮龍。
榮龍是一個因傷退役的B級哨兵，今年四十五，上有兩對父母，下有三個還在上學的孩子。他的妻子是個自由工作者，收入不穩定，有時候一個月能賺一年花銷，有時候一個月只能賺點孩子們的零食錢。
榮龍是個非常嚴肅的人，心裏只有上班，想的永遠是這個月拿到工資之後自家的存款能多出來多少。不過這人也算不錯，不會為難自己的唯一部下，有休息的機會一定會放人回去休息，需要加班的時候也會考慮如何盡快完成工作。算是一個非常好的前輩。
雖然如此，跟榮龍一起出差卻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事。他總是會想著早點忙完早點回家，會把每天的工作安排得非常滿。
但這次的工作卻跟以往的都不一樣，任憑這位勞模怎麽認真，也完全掌握不了工作的進度。他坐在酒店套房的客廳裏，冷著臉看陽臺落地窗外的盆栽。
他已經到首都好幾天了，這幾天裏盡是瞎折騰，一件正事沒有不說，還要面對各種意外情況。現在又被關在酒店房間裏，老板老板失聯，部下部下消失，自己什麽時候能出酒店都不知道。
榮龍發著呆，手機突然響了，是最小的女兒給他打了視頻電話。小女兒今年十歲，再過幾年就是她的十周歲生日，他出差那天小女兒還問他，能不能在生日之前趕回來……
榮龍長吐一口氣，接起了小女兒的視頻電話。
“爸爸，你現在在哪兒？”小女孩苦著一張小臉問榮龍。
“爸爸在酒店呢。你現在在幹什麽呢？”榮龍回。
“我在家看動畫片。”小女孩說。
“媽媽跟哥哥們呢？”榮龍又問。
“哥哥去找朋友玩了，媽媽有事出去了。”小女孩說，“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
“很快，等我工作忙完。給你帶禮物回去。”榮龍說。
“但是我看了新聞，說你那邊發生了爆炸。”小女孩又說。
“沒事，沒影響到我們。”榮龍哄騙道。
“真的嗎？”小女孩有些不信。
“真的……”榮龍還沒說完，酒店的門鈴就響了。
小姑娘聽到了門鈴聲，就主動掛了電話。榮龍收起手機去開了門，門外站著四五個體格跟他差不多、穿著白色防護服的男人。
“你是榮龍？”那幾個人問。
“是。你們是什麽人？”榮龍問。
“疾控中心的，麻煩你配合我們一下，跟我們走一趟。”那個幾個人說。
“疾控中心？”榮龍楞住了，“疾控中心的人為什麽要來？”
“前幾天在這個酒店裏發現了一個感染了新型病毒的患者，我們現在需要帶你去做檢測並隔離觀察。希望你配合並保密。現在你有五分鐘時間收拾自己的行禮。”帶頭的人說。
榮龍楞了幾秒，然後就轉身進了房間，拎著收拾好的行禮跟對方一起離開了。
坐上疾控中心的車之後，榮龍給秦止戈發了條消息，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跟李新現在在什麽地方。但秦止戈並沒有回覆他，一直到車到達目的地，榮龍也沒能等到對方的回應。
目的地是一個地處首都舊城區的老醫院，四周都是待拆的居民樓，還有許多停工的塔吊跟水泥攪拌機。載著榮龍的車緩緩駛入舊醫院，榮龍被帶入了住院部的一間病房。
去的路上，榮龍還路過了別的病房，別的病房內都有人，榮龍能聽得見屋裏的說話聲，但是看不見那些人在做什麽。榮龍的房間在住院大樓七樓走廊最後一間，病房不大，裏面有兩張床，但只有一張床上鋪著被子。
“這個病毒的潛伏期是一個月，接下來的一個月裏你都要待在這個病房裏，生活用品一日三餐會專門送到房間。不用擔心。”
“這個月內我都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榮龍問。
“是的，不能出門。”疾控中心的人說。
榮龍嘆了口氣，今年又沒法跟女兒一起過生日了。
……
爆炸案發生在秦止戈到達首都之後的當天晚上。而在那前一天，他手底下的兩個員工剛從著陸大廈裏搬出來。
爆炸發生的兩個小時之後，他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在李新他們進入酒店的當天，就有一隊傳染病學家入住了酒店。這些科學家來自星際聯盟的不同實驗室，水平不同、立場不同、星籍也不同，他們來KA27星球是為了學術交流。但是這一隊人中混入了兩個居心不良的“病毒販子”，他們會偽造身份混入實驗室，盜取想要的東西再賣給別人。這兩個人來KA27星球的目的也是完成一項交易。
“病毒販子”背後是有組織的，星際聯盟的刑警已經盯了這個組織很久了。當天進入著陸大廈的兩個人是組織中的兩個老人，盯他們的人很多，在他們跨入酒店的大門的那一刻起，國際刑警就跟KA27星球的安全局聯系上了，打算合作將兩個人以及背後的賣家一舉拿下。
結果，那群人住進酒店之後當晚就發生了意外。
根據星際刑警所說的，這次對方交易的貨物是一種針對哨兵向導的特種病毒，精準作用且殺傷力強，而且還能通過空氣傳播。如果爆炸沒能將病毒全部摧毀，那麽整個首都的哨兵跟向導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這個消息暫時是對外封鎖的，包括被帶起來隔離的那些哨兵向導在內，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病毒只針對哨兵向導。
意外發生之後，酒店周圍的所有哨兵向導都被帶走隔離，疾控中心的人也在第一時間去現場檢測了。秦止戈是黑暗哨兵，算起來也是病毒的感染目標，所以也在第一時間裏被隔離了。
病毒的真相他瞞住了跟他一起的榮龍，但是沒有瞞著李新。榮龍是個有家、有顧慮的人，這事如果讓他知道了，肯定會給他帶來很大的心理負擔，說不定會直接把這事告訴給家人。
但李新不同，李新無依無靠，走得近的就只有一個關系不清不楚的“獄友”。秦止戈需要一個幫手，而他只能選李新。
“有沒有把這件事偷偷告訴許晨音啊？”秦止戈吃著從李新行禮裏搜刮來的奶糖，笑嘻嘻地問一臉冷漠的李新。
李新坐在秦止戈的對面，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提電腦的屏幕。他在關註外面的新聞，時刻跟進著爆炸案的調查情況。
秦止戈不耐煩地嘆了口氣，“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不就行了？幹什麽一定要盯著公開報道看？”
“我想看看公開報道裏面這件爆炸案到底是什麽樣的。”李新面無表情地說。
“好習慣啊，多角度看問題。”秦止戈說。
李新沒有搭理他，眼睛仍舊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腦屏幕。
“你怎麽都不說話？我好無聊。難道你真的沒什麽想問我的了嗎？”秦止戈問。
“你要真的得到了什麽新消息，你自己就直接跟我說了，還用我多問嗎？”李新說。
秦止戈閉上了嘴，眉頭也皺了起來，“你這人好煩啊。”
“我都沒說話，我怎麽煩了？”李新問。
“就是不說話才煩。”秦止戈說。
“那我回房間去看了。”李新抱起電腦就走。
秦止戈看著他的背影，咕噥道：“你這樣的人為什麽也會有人喜歡呢？”
“許晨音不喜歡我。”李新說。
“我又沒說是許晨音喜歡你。”秦止戈賤兮兮地笑了起來。
李新看著他，本就皺著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點，皺到最後直接沖秦止戈投去了一個嫌惡的眼神。
秦止戈似乎是對此毫無知覺，繼續問道：“你想不想知道誰喜歡你啊？你肯定很好奇吧？小鹿亂撞嗎？求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
“林奕文。”李新平靜道。
“誒？你知道？”秦止戈有些驚訝。
李新冷哼一聲，直接進了臥室，然後砰地一聲帶上了門。林奕文的喜歡跟養貓養狗差不多，甚至還要不如，也虧得這個秦止戈能那麽開心地拿這件事開玩笑。
李新癱到床上，撈過一旁的枕頭枕在腦袋底下，然後把電腦放在了自己的腹部，視線往下盯著電腦。
其實他關註的不僅僅只有爆炸案這麽一件事，在許晨音透露過自己想要曝光魏純智的監獄產業之後，他就一直在留意相關的消息。前幾天他等到了結果，結果在他看來並不是非常樂觀。
那麽大的事情本應該在頭版頭條占據一個巨大的頁面，結果別說頭版頭條了，它甚至不能算是報道，只能算是網友爆料，而且還是那種有用證據極少、關註度比較低的那種爆料。
李新暗中幫了這個叫遲厲的記者一把，告訴他，要想拿到一手證據，就要去找那些幸存的囚犯，看魏家人會把他們安排到哪一間新的監獄裏，然後順藤摸瓜，查清楚他們的監獄到底都在做些什麽交易。
遲厲感謝了他。但是具體會怎麽做，卻並沒有跟李新說。李新對這件事沒有什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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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林把李新帶出監獄之後，就把他交給了秦止戈的得力部下——榮龍。
榮龍是一個因傷退役的B級哨兵，今年四十五，上有兩對父母，下有三個還在上學的孩子。他的妻子是個自由工作者，收入不穩定，有時候一個月能賺一年花銷，有時候一個月只能賺點孩子們的零食錢。
榮龍是個非常嚴肅的人，心裏只有上班，想的永遠是這個月拿到工資之後自家的存款能多出來多少。不過這人也算不錯，不會為難自己的唯一部下，有休息的機會一定會放人回去休息，需要加班的時候也會考慮如何盡快完成工作。算是一個非常好的前輩。
雖然如此，跟榮龍一起出差卻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事。他總是會想著早點忙完早點回家，會把每天的工作安排得非常滿。
但這次的工作卻跟以往的都不一樣，任憑這位勞模怎麽認真，也完全掌握不了工作的進度。他坐在酒店套房的客廳裏，冷著臉看陽臺落地窗外的盆栽。
他已經到首都好幾天了，這幾天裏盡是瞎折騰，一件正事沒有不說，還要面對各種意外情況。現在又被關在酒店房間裏，老板老板失聯，部下部下消失，自己什麽時候能出酒店都不知道。
榮龍發著呆，手機突然響了，是最小的女兒給他打了視頻電話。小女兒今年十歲，再過幾年就是她的十周歲生日，他出差那天小女兒還問他，能不能在生日之前趕回來……
榮龍長吐一口氣，接起了小女兒的視頻電話。
“爸爸，你現在在哪兒？”小女孩苦著一張小臉問榮龍。
“爸爸在酒店呢。你現在在幹什麽呢？”榮龍回。
“我在家看動畫片。”小女孩說。
“媽媽跟哥哥們呢？”榮龍又問。
“哥哥去找朋友玩了，媽媽有事出去了。”小女孩說，“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
“很快，等我工作忙完。給你帶禮物回去。”榮龍說。
“但是我看了新聞，說你那邊發生了爆炸。”小女孩又說。
“沒事，沒影響到我們。”榮龍哄騙道。
“真的嗎？”小女孩有些不信。
“真的……”榮龍還沒說完，酒店的門鈴就響了。
小姑娘聽到了門鈴聲，就主動掛了電話。榮龍收起手機去開了門，門外站著四五個體格跟他差不多、穿著白色防護服的男人。
“你是榮龍？”那幾個人問。
“是。你們是什麽人？”榮龍問。
“疾控中心的，麻煩你配合我們一下，跟我們走一趟。”那個幾個人說。
“疾控中心？”榮龍楞住了，“疾控中心的人為什麽要來？”
“前幾天在這個酒店裏發現了一個感染了新型病毒的患者，我們現在需要帶你去做檢測並隔離觀察。希望你配合並保密。現在你有五分鐘時間收拾自己的行禮。”帶頭的人說。
榮龍楞了幾秒，然後就轉身進了房間，拎著收拾好的行禮跟對方一起離開了。
坐上疾控中心的車之後，榮龍給秦止戈發了條消息，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跟李新現在在什麽地方。但秦止戈並沒有回覆他，一直到車到達目的地，榮龍也沒能等到對方的回應。
目的地是一個地處首都舊城區的老醫院，四周都是待拆的居民樓，還有許多停工的塔吊跟水泥攪拌機。載著榮龍的車緩緩駛入舊醫院，榮龍被帶入了住院部的一間病房。
去的路上，榮龍還路過了別的病房，別的病房內都有人，榮龍能聽得見屋裏的說話聲，但是看不見那些人在做什麽。榮龍的房間在住院大樓七樓走廊最後一間，病房不大，裏面有兩張床，但只有一張床上鋪著被子。
“這個病毒的潛伏期是一個月，接下來的一個月裏你都要待在這個病房裏，生活用品一日三餐會專門送到房間。不用擔心。”
“這個月內我都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榮龍問。
“是的，不能出門。”疾控中心的人說。
榮龍嘆了口氣，今年又沒法跟女兒一起過生日了。
……
爆炸案發生在秦止戈到達首都之後的當天晚上。而在那前一天，他手底下的兩個員工剛從著陸大廈裏搬出來。
爆炸發生的兩個小時之後，他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在李新他們進入酒店的當天，就有一隊傳染病學家入住了酒店。這些科學家來自星際聯盟的不同實驗室，水平不同、立場不同、星籍也不同，他們來KA27星球是為了學術交流。但是這一隊人中混入了兩個居心不良的“病毒販子”，他們會偽造身份混入實驗室，盜取想要的東西再賣給別人。這兩個人來KA27星球的目的也是完成一項交易。
“病毒販子”背後是有組織的，星際聯盟的刑警已經盯了這個組織很久了。當天進入著陸大廈的兩個人是組織中的兩個老人，盯他們的人很多，在他們跨入酒店的大門的那一刻起，國際刑警就跟KA27星球的安全局聯系上了，打算合作將兩個人以及背後的賣家一舉拿下。
結果，那群人住進酒店之後當晚就發生了意外。
根據星際刑警所說的，這次對方交易的貨物是一種針對哨兵向導的特種病毒，精準作用且殺傷力強，而且還能通過空氣傳播。如果爆炸沒能將病毒全部摧毀，那麽整個首都的哨兵跟向導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這個消息暫時是對外封鎖的，包括被帶起來隔離的那些哨兵向導在內，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病毒只針對哨兵向導。
意外發生之後，酒店周圍的所有哨兵向導都被帶走隔離，疾控中心的人也在第一時間去現場檢測了。秦止戈是黑暗哨兵，算起來也是病毒的感染目標，所以也在第一時間裏被隔離了。
病毒的真相他瞞住了跟他一起的榮龍，但是沒有瞞著李新。榮龍是個有家、有顧慮的人，這事如果讓他知道了，肯定會給他帶來很大的心理負擔，說不定會直接把這事告訴給家人。
但李新不同，李新無依無靠，走得近的就只有一個關系不清不楚的“獄友”。秦止戈需要一個幫手，而他只能選李新。
“有沒有把這件事偷偷告訴許晨音啊？”秦止戈吃著從李新行禮裏搜刮來的奶糖，笑嘻嘻地問一臉冷漠的李新。
李新坐在秦止戈的對面，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提電腦的屏幕。他在關註外面的新聞，時刻跟進著爆炸案的調查情況。
秦止戈不耐煩地嘆了口氣，“你想知道什麽直接問我不就行了？幹什麽一定要盯著公開報道看？”
“我想看看公開報道裏面這件爆炸案到底是什麽樣的。”李新面無表情地說。
“好習慣啊，多角度看問題。”秦止戈說。
李新沒有搭理他，眼睛仍舊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腦屏幕。
“你怎麽都不說話？我好無聊。難道你真的沒什麽想問我的了嗎？”秦止戈問。
“你要真的得到了什麽新消息，你自己就直接跟我說了，還用我多問嗎？”李新說。
秦止戈閉上了嘴，眉頭也皺了起來，“你這人好煩啊。”
“我都沒說話，我怎麽煩了？”李新問。
“就是不說話才煩。”秦止戈說。
“那我回房間去看了。”李新抱起電腦就走。
秦止戈看著他的背影，咕噥道：“你這樣的人為什麽也會有人喜歡呢？”
“許晨音不喜歡我。”李新說。
“我又沒說是許晨音喜歡你。”秦止戈賤兮兮地笑了起來。
李新看著他，本就皺著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一點，皺到最後直接沖秦止戈投去了一個嫌惡的眼神。
秦止戈似乎是對此毫無知覺，繼續問道：“你想不想知道誰喜歡你啊？你肯定很好奇吧？小鹿亂撞嗎？求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
“林奕文。”李新平靜道。
“誒？你知道？”秦止戈有些驚訝。
李新冷哼一聲，直接進了臥室，然後砰地一聲帶上了門。林奕文的喜歡跟養貓養狗差不多，甚至還要不如，也虧得這個秦止戈能那麽開心地拿這件事開玩笑。
李新癱到床上，撈過一旁的枕頭枕在腦袋底下，然後把電腦放在了自己的腹部，視線往下盯著電腦。
其實他關註的不僅僅只有爆炸案這麽一件事，在許晨音透露過自己想要曝光魏純智的監獄產業之後，他就一直在留意相關的消息。前幾天他等到了結果，結果在他看來並不是非常樂觀。
那麽大的事情本應該在頭版頭條占據一個巨大的頁面，結果別說頭版頭條了，它甚至不能算是報道，只能算是網友爆料，而且還是那種有用證據極少、關註度比較低的那種爆料。
李新暗中幫了這個叫遲厲的記者一把，告訴他，要想拿到一手證據，就要去找那些幸存的囚犯，看魏家人會把他們安排到哪一間新的監獄裏，然後順藤摸瓜，查清楚他們的監獄到底都在做些什麽交易。
遲厲感謝了他。但是具體會怎麽做，卻並沒有跟李新說。李新對這件事沒有什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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