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不再說話的蒼鷹

關燈
不再說話的蒼鷹

“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是不想相信,但是秦止戈給別人的感覺似乎不是那麽的……”

齊映月:“你想說,他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麽壞?”

許晨音沒說話,齊映月默認她這是肯定的意思。

齊映月點頭繼續道:“你這樣想也有道理,畢竟他在做的事情的確是一件好事。但是你也要認清一點,他始終與我們不同,我們是槍,他是握槍的手。槍有受損的威脅的時候,槍的主人有可能會幫忙鏟除威脅的來源。但是……”

“但是槍與主人之間只是歸屬關系,槍只是主人的物品,主人不會真的替槍考慮太多。”許晨音道。

齊映月看著許晨音,“看來你明白這個道理。”

“我當然知道我們跟秦止戈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跟他平起平坐的權利,更沒有他所擁有的的特權和財、物力、人力。”許晨音回,“但是,整個星球都對哨兵向導有偏見跟惡意,比較起來,秦止戈難道不算最可靠的人嗎?”

“你也說了,秦止戈是比較起來才像個好人。你為什麽要比較呢?從兩個壞人裏挑一個不那麽壞的,然後奉為好人,這合理嗎?”齊映月問。

齊映月語氣中帶著嘲諷的意味,對秦止戈的抵觸表現得非常明顯。

這話非常有道理。許晨音腦子昏昏沈沈,頭暈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想不到什麽話來回應。

齊映月替她把攤子蓋好,“夜裏會很冷,你蓋好被子。這個地方不會有人打擾,接下來的日子你只管好好休息,不要去想跟秦止戈那個人渣有關的事,不值得。”

許晨音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但她旁邊的齊映月卻失眠了,提起秦止戈的事,總會讓人膈應得睡不著。

齊映月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去冰箱裏拿了一盒甜到發膩的冰激淩,然後就蹲在冰箱前一口口地吃了起來。

吃東西對於齊映月來說是一件可以讓自己靜下心來的事情,她需要集中精力對付刺激的味道,從而不會去想別的有的沒的。但這也有副作用,濃重的味道會不停地往腦子裏沖,有時候會讓她感到頭疼。

但一盒冰激淩沒吃完,臥室的方向就傳來了一聲剝玻璃碎裂的脆響。齊映月丟下冰激淩跑過去,結果險些被一個黑影撞到。

黑影是許晨音的精神向導,她不知道為什麽會被放出來,正漫無目的地在房間裏來回盤旋。齊映月連忙把許晨音叫醒,讓她把精神向導收了回去。

精神向導在主人睡覺的時候跑出來,這不是一件小事。本就心情不佳的齊映月瞬間變得更抑郁了,她懵了,不清楚自己這次到底接的是個什麽活了。

許晨音迷糊了好半天才終於反應過來要把蒼鷹收回去,她從床上坐起來,兩手撐著頭,低頭沈默著。

“你怎麽了?”齊映月坐在床尾低聲問。

許晨音搖了搖頭,“沒事,做了個噩夢。”

做噩夢?做噩夢會直接讓精神向導自己跑出來嗎?

“你還好嗎?”齊映月覺得許晨音不太對勁。

“沒事。”許晨音回。

齊映月慢慢伸手靠近她,試了試她的額頭,卻發現她並沒有發燒。

“是因為那個藥,還是因為腺體受傷?”齊映月問。

許晨音搖頭,她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怎麽了,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腦子反應速度也似乎變慢了不少。

“現在天太晚了,你先休息吧,如果明天還不好,我們就想辦法去找醫生。”齊映月按著許晨音的肩膀扶著她慢慢躺回去。

在許晨音又一次閉上眼睛之後,齊映月想要起身,但還不等她站起來,許晨音的被子下面就傳來了手機的聲音。

齊映月伸手摸出了掉在許晨音手邊的手機,發現屏幕亮著,屏幕上跳出一條消息,顯示的發信人是李新。內容很短,就七個字:“事情不簡單,要小心。”

齊映月把手機放回原處,然後坐在床上發起了呆。齊映月不認識李新,但看到對方發來的消息之後也能大概才出來他說的“事情”應該就是秦止戈現在正在做的事。

齊映月長嘆一口氣,非常頭疼地捏住了自己的眉心。秦止戈又一次隱瞞了事情的真相,如果這一次也跟上一次一樣,再招惹來什麽了不得的結果,那麽躲在這裏生活的這些人就極有可能被牽連,到時候,大家可能就真的都活不下去了。

齊映月意識到了自己的魯莽,她不該直接把許晨音帶回這裏的,她也不該再信秦止戈那句“只是藏一個跟你們有相似經歷的人”的鬼話。

她回頭看了看床上躺著的許晨音,腦中劃過一個念頭:“要不直接把人退回去好了……”

但這個念頭只出現了一瞬就被壓了下去,辦法可以另想,沒必要真的讓一個人去送死。況且,這個人明顯也是被秦止戈騙了的,讓她因為秦止戈而死,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齊映月躺到床上,睜眼看著低矮、泛黃、還掉墻皮的屋頂,心裏愈發煩躁,愈發難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齊映月先醒了,她幾乎一夜沒睡,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心情很是有些煩躁。洗漱完,鉆進廚房煮了點白粥又炒了個小菜。

做好飯之後,齊映月轉身去臥室叫許晨音起來,進門卻發現她已經醒了。

“感覺怎麽樣?”齊映月靠著房門問。

許晨音坐起身來,“還行,比預想得要好一點。”

這話是實話,她現在確實是沒什麽不舒服的感覺,跟先前縫合腺體的時候比好太多了。但她也並非一丁點不良反應都沒有,她還是跟前一天晚上一樣,腦子有些昏沈、遲鈍。

“那來吃點東西吧。”齊映月說,“這個地方沒有什麽東西好吃的,我炒了點白菜。”

許晨音點點頭,搖搖晃晃從床上爬起來。這房子建在背陰的地方,屋裏本就又潮又陰,現在又剛下過雨,所以就有些冷。許晨音從毯子裏出來就打了個噴嚏。

“趕緊洗漱一下吧,洗手間水池下面的櫃子裏有新的牙刷跟毛巾,你可以拿來用。櫃子裏面有我的外套,你要是覺得冷的話就穿一下。”齊映月說,“我先去吃飯了,你快點。”

等許晨音穿好衣服、洗漱完畢,齊映月已經吃了一半了。

許晨音走過去坐在她對面,捧起粥碗試探著喝了一口,粥還有些燙口,許晨音便又把碗放下了。

“你昨晚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在睡著的情況下把精神向導放出來?”齊映月問。

許晨音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做了個沒頭沒尾的夢,夢到有哨兵精神力失控,就動了自己的精神力去幫對方平覆,而她反映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齊映月把她叫醒的時候了。

“你應該能跟自己的精神向導溝通吧,要不要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齊映月又問。

自從離開無聲島,許晨音還沒跟蒼鷹說過話,蒼鷹最近一直非常沈默,許晨音自己也沒法肯定蒼鷹還會不會說話。

精神向導跟向導之間的聯系不增進就會退化,許晨音跟蒼鷹之間一直維持著超高的默契,蒼鷹是被馴化折服的幫手,但現在卻接連不受控。山坡下那次是,昨晚那次也是……

聽完齊映月的勸說,許晨音也開始覺得確實應該趁著躲藏的機會好好跟精神向導溝通一次了。

吃完早飯之後,齊映月也不急著洗碗,她直接把臟碗丟在水池裏,然後就說要去收拾房車。許晨音說想跟她一起去,齊映月猶豫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把她帶上了。

房子外面四周都是山,這一間小平房就在群山環繞的一處樹林裏。門前沒有像樣的路,許晨音已經不記得前一天自己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了。

房車停在門前不到十米的空地上,車身上都是泥,看著慘不忍睹。

“先上去把要洗的衣服跟沒吃完的東西拿下來,然後再打掃一下垃圾,車外面待會兒拿水管沖一沖就好了。”齊映月打開車門,帶著許晨音上了車。

齊映月在房車裏的生活非常隨便,各種東西都是隨手一放;她收拾東西的時候更是隨便,各種東西拿起來就往箱子裏塞。不過也還有點底線,她分箱子了,幹凈的東西塞一箱,要洗的東西塞一箱。

許晨音幫忙清理了垃圾,把垃圾袋系上死扣拎到車下,然後又找了舊抹布跟水桶拎上車,幫忙把車上邊邊角角的都擦了一遍。

齊映月把車上的座椅套還有一些可拆卸的要洗的東西都拆了下去,大大的一堆,抱起來她都看不見面前的路。

許晨音被獨自留在車上,她坐在光禿禿的床上,試著喚出蒼鷹,但蒼鷹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許晨音嘆了口氣,拎起臟水桶下了車。在她倒完水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李新的電話。

“餵?你現在在哪兒?”李新開口就問。

“我具體說不出來,但就在首都北方的某個地方吧。”許晨音說。

“現在的事情太不對勁了,你一定要小心點。你身邊有秦止戈的人嗎?你要小心點他們。”李新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