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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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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

在見完林奕文之後,許晨音表現得格外冷靜,她沒有崩潰,腦子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冷靜。

她坐車回到了監獄,獄友們還沒有收工回來,四下裏空蕩蕩的。

許晨音直接去了監獄長的辦公室。路上沒有人攔她,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監獄長跟許晨音之間達成的協議。

看到許晨音的時候,監獄長有些驚訝,但還不等她說什麽,許晨音就開口了:“給我安排一場比賽吧,越快越好。”

監獄長楞了一下,似乎沒能接受許晨音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

“我要去比賽,越快越好。”許晨音又重覆了一遍。

監獄長單手把玩著辦公桌上的一個擺件,沈默片刻後緩緩道:“暴風季節快來了,近期海上天氣惡劣,風暴頻發,未來的比賽已經全都停了。今天晚上是最後一場,如果你想參加……”

“那就今天晚上,”許晨音說,“今天晚上的比賽,我去。”

“也行。但我能問你為什麽這麽急嗎?”監獄長放下擺件,兩手交叉撐住下巴,看向了許晨音。

許晨音立刻編好了理由:“我要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讓那些人知道我之前的那場比賽並非是撿了便宜。能跟李新打平手的原因並非是他讓著我,而是我在讓著他。”

監獄長笑了一下,“你這在跟誰鬥氣嗎?”

許晨音說起瞎話來:“剛才來找我的人,她是李新的前女友,就……你懂的,可能是有人把比賽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訴她了吧,她……”

“她來找你茬?”監獄長有些好笑地看著許晨音。

許晨音繼續跟她編故事:“看著好像不是來找茬的,但生氣是真的。見面的時候她一直在發脾氣,說我無可救藥什麽的……”

監獄長又打開了自己的煙盒,取出一根煙點上,“會客室裏沒有監控,發生過什麽全靠訪客一張嘴說。你跟那些人硬碰硬,到時候他們出去告你,你肯定是撈不到半點好處的。”

許晨音聳了一下肩膀,無奈地長嘆一口氣,“她本來就是帶著氣來的,我又能怎麽辦?”

說著,許晨音一屁股坐到了鮮紅色的真皮沙發上,又問道:“你這兒有酒嗎?能不能給我倒一杯?”

監獄長眼神微微一變,“你喝酒?”

“不喜歡喝,但偶爾也喝一點。馬上就要一個人‘逛動物園’了,想喝點酒放松一下。”許晨音回。

“只有最普通的白葡萄酒,”監獄長站了起來,“你要是不喜歡喝酒的話,多半也不喜歡喝這個。”

辦公室的置物架上放著一些沒有拆開的煙,監獄長從一排排煙的後面掏出了一瓶沒有打開過的白葡萄酒,給許晨音倒了一杯。

許晨音接過酒杯一口悶下,然後就讓監獄長送自己過去比賽。

“我還是覺得你有些太過著急了,”監獄長把許晨音用過的杯子放進了水池裏,“你可以等一個星期,等下次……”

“怎麽了?這次你還沒來得及跟買家商量好,你沒得賺?”許晨音打斷了她。

監獄長笑著搖了搖頭,“這倒是無所謂,你要是想去那就去吧。你先回去吃個晚飯,晚飯後我親自送你去。”

“謝謝,”許晨音站了起來,“那我先走了,一會兒見。”

說完,許晨音離開了辦公室,去了餐廳。

這時候,其他人也全都回來了。一切似乎都跟往常一樣,劉月還是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尹袁看許晨音的眼神也依舊惡毒。

“今天要吃點什麽?”那個對許晨音一直很好的阿姨握著勺子問。

“跟平常一樣……”許晨音突然停頓了一下,“今天稍微給我多來點吧。”

“好的。”阿姨給許晨音多添了幾塊肉,然後又像以前一樣給她多塞了一包零食。

吃飯的時候,劉月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她突然擡頭看向了許晨音,然後盯著許晨音的眼睛問:“你是不是要走了?”

許晨音頭也不擡一下,一面細細咀嚼,一面回:“沒。”

劉月狐疑地盯著許晨音看了一會兒,然後把自己那包還未來得及拆開的零食裝進了許晨音的口袋裏。

“留給你路上吃。”劉月湊到她耳邊,低聲說。

許晨音微微一楞,但忍著了,沒有扭頭看劉月。

“不要有什麽顧忌。”劉月又說。

“你管好你自己吧。別總是招惹別人。”說完,許晨音端著空餐盤站了起來。她已經聽到了外面的汽車引擎聲,是時候出發了。

“路上小心。”劉月對她道。

許晨音端盤子的手緩緩握緊,“我會的。”

……

晚上的無聲島非常陰森。坐在搖晃的車廂裏,耳邊環繞著一浪接著一浪的野獸嗷叫。

“今晚可能就要下雨了。”副駕上的監獄長把手伸出窗子,坐在後面的許晨音也感覺到了窗外吹進來的濃濃水汽。

她不希望今晚就下雨,海島下雨總會有很大的風,如果今晚就下雨的話會給她的計劃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許晨音看向窗外,不遠處的樹林裏依舊閃爍著銀藍色的光芒,那些游離的精神向導依舊徘徊在主人的屍骨上。

“這裏的哨兵向導如果死了,你們都是怎麽處理他們的?”許晨音問監獄長。

“你不知道嗎?”監獄長瞥了一眼後照鏡裏的許晨音問。

“我知道,”許晨音回,“我想問問有沒有例外,難道真的全部都埋在了樹林裏嗎?”

監獄長說:“目前來說還沒有例外。你不用擔心這些,因為你不會死在這兒。”

“你這麽肯定?”許晨音透過鏡子與她對視。

“那當然,S級向導與其他向導之間的差距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那些普通的哨兵能不能殺了你,你心裏難道沒有一點數嗎?”監獄長反問許晨音。

“對付活人我當然是不怕的,”許晨音回,“但那些游離的精神向導卻是個麻煩。離開了主人,沒人能控制得住他們。”

“他們終究會化成白霧的。”監獄長說。

“化成白霧就算解除威脅了嗎?”許晨音笑道。

“這個不是你該擔心的問題,”監獄長打斷了許晨音的思路,“監獄會處理好一切的。”

許晨音收回視線,靠著車鬥沈默了起來。車快到哨兵監獄了,她心底沈寂許久的躁動不安又開始蠢蠢欲動,她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氣。

前排的監獄長一直在關註她,發現她有這番小舉動之後監獄長立刻問她:“怎麽了?擔心出錯?”

許晨音楞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激動得過了頭。

“當然擔心了,”許晨音大方承認,“萬一失手,我可就徹底爬不起來了。”

監獄長嘴角翹了一下,“杞人憂天。”

許晨音沒搭理她。她心中已經設想好了一切,她要不惜一切代價離開這裏,越快越好。她要出去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家裏到底變成了什麽樣。

哨兵監獄依舊是那樣陰森黑暗,許晨音這次被直接帶到了地下入口。監獄長隨意跟她囑咐了兩句,跟她講,自己就在一旁監控室的觀眾席上。

許晨音瞥了瞥監控室固若金湯的鐵門,一句話沒說,直接進了地下大門。

這一次,許晨音沒有貿然往裏走。她在大門前停了下來,摒棄一切雜念,用精神力將地下的一切洞察完全。

地下一層的位置其實非常危險,整個建築的地基並不敦實。或許是中途又動工動土的緣故,整個地基東面的部分被削薄了一層;西面大概是因為頂樓重量不均,承受了更大的壓力,下沈了有十公分之多。

兩邊一高一低,地基壓力最大的地方就在進門那個過道之下。那裏已經有了裂縫,經年累月的潮氣滲透,讓縫隙之下本就不板實的海島土壤更加潮濕、軟爛,如今已變得不適合再用來作建設用地。

除此之外,這座用作鬥獸場的建築每隔一天就要用含鹽度很高的海水沖洗。這些海水大概是經過一兩輪凈化的,建築上凝結出來的鹽晶並不是很多。但日積月累,整棟建築還是被海水腐蝕得厲害,排水系統雖然設計得不錯,但年久失修,管道壁已經被各種沈澱物與銹跡堵了一半。

水管從建築背面一路而下,然後匯集到最西面的主管道。主管道最後從地下穿過,然後從懸崖壁上穿出,將廢水全都排入海裏。

主管道竟是被腐蝕得最嚴重的,中間有多處裂口,滲水嚴重,讓本就不穩固的西側雪上加霜。

許晨音擡腳跨入賽場,一陣冷風從她耳邊掠過,撩起她耳邊齊肩的碎發,然後整個場地亮起了白晃晃的刺目燈光。

許晨音楞了一下,然後耳邊傳來放大過的、高亢男聲:“今天只有一位向導參賽,沒有對手,無註可下,我們就讓這位S級強者給我們來一場個人表演吧!”

這個發展許晨音是沒有料到的,如此強烈的聚光燈下,她預謀好的所有小動作都變得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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