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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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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不安

林思渝過了一個十分美妙的小長假。

一回到家,她就完全開啟了“廢人”模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再去逛逛街買買衣服。

唯一的遺憾,就是閨蜜假期沒回來。

林思渝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尚邈邈了,她說沒有搶到回家的車票,林思渝只能安慰自己,沒關系,過年一定能見到!

假期的最後一天,林思渝拖著行李箱揮別家人,踏上了返校的高鐵。和以往相比,這次她少了幾分離別的愁緒,多了幾分甜蜜的期待。

而與此同時,C市郊區別墅的客臥中,尚邈邈正拿著手機和家人通話。

“嗯,我知道。放心吧都挺好的。”

白木就坐在她面前,渾身肌肉緊繃,精神高度集中地監視著她的對話內容。

為了保證一有不對就能立刻把手機從她手裏奪過來,白木靠的很近,尚邈邈甚至感覺兩人的臉快要貼到一起了。她有些別扭,但沒有後退。

尚邈邈很快結束了通話,扁扁嘴把手機還給白木,“打完了,我沒耍花招。”

白木點點頭,又幹巴巴的補充道:“你要知道,耍花招也沒用。”

尚邈邈頓時怒從心頭起,但人在屋檐下,她還是忍了下來,只抱著手臂看向窗外,悶悶地不說話。

雖然她不知道白木為什麽肯把手機給她讓她和家人通話,但這總歸是個好兆頭。

上一次和林思渝傳信號被發現後的情景還讓她心有餘悸,尚邈邈不敢再冒險。

或許……透過窗戶的倒影,她看到了坐在自己不遠處的男人,不……男鬼。

尚邈邈不傻,雖然白木表現的十分隱忍含蓄,但她還是隱約猜到了他對自己微妙的情緒。

今天肯讓她打電話就是一個有力的證明。或許可以先試試攻略他,再找機會傳遞消息。

白木把手機妥帖地放回口袋裏,又把目光移到了身旁的姑娘上。

尚邈邈的脖子上有一道駭人的傷口,已經結痂。白木估摸著可能會留疤,打算回頭讓陳輝買點除疤膏。

他視線繼續上移,落到了尚邈邈的嘴唇上。不知是不是上次失血過多,一直沒有調理好,她的嘴唇微微發紫,臉色也十分蒼白。

他察覺到尚邈邈情緒不高,便想找個話題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氣氛。

“你的名字,miao是哪個字?煙波浩渺的渺嗎?”

尚邈邈回過頭,眼神略顯驚訝,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問起這個。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家夥是在找話題,想和她聊天。

“不是。是孫思邈的邈。”尚邈邈答道。

白木:“哦,我知道他,唐代的一個著名醫學家。”

尚邈邈點頭,“我爸曾經想學醫,但是沒學成,反倒成了商人。就把學醫的願望寄托在了我身上,給我取了這個名字。結果報志願的時候我打死都不願意學醫,也算是辜負了這個名字。”

白木好奇:“那你為什麽不願意學醫?”據他所知,無論哪個時代,大夫都是高尚、受人尊敬的職業,有一定社會地位,且收入不低。

尚邈邈冷淡的眸子掃了他一眼,淡淡吐出一句:“‘勸人學醫,天打雷劈。’你沒聽說過這句話嗎?”

白木:“???”

看著白木圓瞪的雙眼,尚邈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又正色道:“其實我覺得我的性格不適合學醫。”

“為什麽不合適?”白木的目光一刻也不願意從她身上移開。

尚邈邈自嘲一笑,看著桌上的紋路淡淡道,“我覺得我性格挺冷漠自私的,也沒辦法共情別人。”

白木聽後沈默了一會兒,然後認真道:“你不要這麽說自己。”

“哦?”尚邈邈覺得很有意思,“你很了解我嗎?”

白木先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最後對她道:“單從你對林思渝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你是個重情誼的人。否則也不會一開始冒著危險提醒她。”

尚邈邈別過臉,嘴硬道:“我那也是為了自救!”

“可你如果真的想自救,可以為了討好我們出賣更多她的信息,甚至跟我們聯合起來一起對付她。”白木頓了頓,又道,“你和她感情很好吧。”

尚邈邈鼻子頓時酸澀起來,她咬著嘴唇沈默了片刻,然後霍然起身朝床走去,“我困了我睡午覺了。”她掀開被子躺上床,然後把被蒙過頭頂,咬著牙無聲而又委屈地哭泣起來。

白木無措地看著床上縮成一小團的身影,很想去拍拍她安慰一下。

但是……自己不正是造成她悲劇的罪魁禍首嗎……

白木眼神黯了黯,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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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以後,林思渝正式向社團申請離開。何崢雖然不想讓她走,但也不好強留,便祝福她考研成功。

又過了兩天,殷戟也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社團,然後這對“小情侶”開始了每天窩在自習室學習的生活。

自習室很安靜,林思渝的學習效率很高。但她總覺得這間自習室有些怪怪的。

首先,C市十月份雖然已經開始轉冷了,但仍處秋季,平時只穿一件單衣的林思渝,坐在自習室總莫名覺得發冷。

這種冷不是普通溫度降低的冷感,反倒是……陰冷。林思渝想到了前些年家中長輩去世時,她跟隨親戚前往殯儀館時的情景。明明陽光明媚,她卻莫名地冷,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林思渝以為是這間房背陰的緣故,於是每次來都多穿件外套。

其次,全神貫註學習時不覺得什麽,但每當放松下來休息的時候,她總覺得身後有數道陰冷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讓她如芒在背。

林思渝試過幾次迅速回頭,但只看到大家都在認真學習,根本沒人關註她。她後來換了背靠墻的位置,她仍偶爾會有這種感覺。

這兩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雖然很糟心,但也確實沒有比這裏更好的自習室了。沒辦法,也只能認為自己神經過敏了。

林思渝嘆口氣,看向坐在她對面的殷戟,心想:如果不是他一直在這陪我,可能我早就害怕的離開了吧。

這段時間林思渝幾乎沒課的時候都泡在這裏,而殷戟就算白天有課,下午課程結束也一定會趕過來,陪她學到9點,再把她送到宿舍外才離開。

“你每天這麽晚回去會不會很辛苦啊?”吃飯時林思渝曾這樣問道。

殷戟註意到了林思渝眼神中的愧意,沖她粲然一笑,“我只要每天都能見到阿渝,就一點都不覺得累了。”

林思渝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攪動著盤子裏的意面,“其實你不用每晚都把我送回宿舍的,反正距離這麽近,你可以早點回學校。”

“不行!”殷戟收了收笑容,斬釘截鐵地道,“那我可不放心,把心愛的姑娘安全送回宿舍,是我作為男朋友的職責。”

林思渝聽他這樣說,也就不反駁了,低下頭邊吃面邊甜蜜地笑了。

兩個人在自習室呆了兩個多月,因為身邊沒有認識的人,他倆毫不掩飾情侶的身份,學累了就去休息區歇一歇。休息區還有專門吃飯的桌子,隨著天逐漸冷了,自習室開始開空調,林思渝便不太想出去,倆人經常叫外賣,然後對坐在小桌邊吃飯,聊天。

林思渝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平淡、溫馨,又按部就班。唯一讓她不爽的是,殷戟還是拒絕和她親密的肢體接觸。理由仍舊是手鏈。

林思渝有點不高興,但又無可奈何,只好在心裏默默責怪殷戟的固執!

時間就這樣來到了12月底。

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那天是個工作日,但好在倆人下午都沒課,便打算出去約會。

或許是天公作美,聖誕那天氣溫比平時高了不少,林思渝得以換下臃腫的羽絨服,穿了件米駝色的大衣,袖口有一圈狐貍毛,襯的整個人優雅中又帶點俏皮。

結束了上午的課程後,她和室友在食堂吃午飯。

“唉?思渝你手上戴的什麽?”

林思渝一塊糖醋小排還叼在嘴裏,聞言往袖口看去,半截手鏈不知何時露了出來。

“這是xx今年新款吧,我記得2萬多呢!”

林思渝不好意思的笑笑,連忙把手鏈塞回袖子裏。

早上出門前,她摘下了一直貼身帶著的轉運珠,換上了殷戟送的手鏈。但又不想高調示人,於是塞進了袖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滑了出來。

匆匆吃過午飯後,她把課本等文具送回了宿舍,然後補了補妝,前往了兩人約定的地點。

C市市中心某商場外的奶茶店鋪旁,殷戟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正百無聊賴的四處張望。

相比較冬季,他還是更喜歡夏季。雖然身上的衣物對他而言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但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人群中的異類,他不得不把自己包成個“粽子”。

今天溫度高些,他沒有帶圍巾,只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雙細長冷漠的眸子。

突然,他從玻璃墻的倒影中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她雙手捏著衣角,將長長的衣擺微微拎起,正躡手躡腳地從背後靠近。

殷戟冰冷的眸中精光一閃,露出了一抹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笑意。

林思渝悄聲來到了他身後,然後松開衣擺,雙手一點點朝他靠近。

殷戟正思索要不要讓她的小把戲得逞,突然註意到,倒影中女孩的袖口,有一抹格格不入的金黃。

他目光一滯,視線驟然變暗,一雙柔軟的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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