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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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沒想到這件事如此簡單。
閻王從上界回來之後便大手一揮，把我們這不是正規又沒表過態的臨時工拉過來，準備給我們一個名分。
有的人高興地轉了正，有些人求了點獎賞，繼續在這地府混著，還有的人，想要投胎。
我便是後者。
“你可確定？”閻王坐在臺上，拿出一旁的茶杯喝了口水，看我一眼，說道。
“確定，小人想要再次投胎。”我磕了個頭。
“想要投胎只管跳下那輪入道便是，來我這幹嘛？”他又喝了一口茶水，問道。
“回大人的話，小人想要不喝那孟婆湯。”我沒有擡頭，就以原來的姿勢說道。
“哼。”閻王冷哼一聲。我知道，我不是第一個提出這種要求的。凡塵投胎，保有記憶其實並不是件好事。孩童如大人，那父母親生出來的怎麽可叫自己的兒童？只是容納別人靈魂的容器罷了。如此之後，新生兒減少，這輪入道又如何維持？人間豈不是得亂套？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難，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祝白慕是吧？我看你在這地府也待了幾十年，你難道真沒參透？”閻王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我不說話，以沈默作為我的回答。
“看你是個軸的，這樣吧我允許你再換個條件，你可願意？這事我便不與你計較。”閻王聲音又放緩了下來。
我還是那個態度，“小人想要轉世投胎。”我是軸，我要不是軸，也不會來到這裏。
“你！”閻王像是要發火，威壓一下散開來，我跪在下面，感覺胸口悶得緊。“閻王大人，”判官站了出來，替我緩解了氣氛，他走到閻王旁邊，小聲地說了幾句，閻王的臉終於不再是僵著的了。
“也好，就如判官所說，允了。”閻王丟下來一個牌子，“你把這個給孟婆看，她自然就會懂。”我小心翼翼地接過，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判官一眼，他朝我點點頭。
此次一別，便是幾十年。
我站在輪入臺上，縱身往下一越。
從此之後，世間再也沒有祝白慕。
話雖這麽說，可我萬萬沒想到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跳下臺的我似乎進入了混沌之中，感覺自己處在一個非常溫暖的地方，溫暖到我只想閉著眼睛睡覺。
沒過多久，我看到了亮光，接下來我的頭呼吸到了空氣，再後來，我被人拉著離開了那舒適的溫床。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我特別想哭。
“哼唧哼唧。”隨著我張開嘴巴，發出來的卻是類似於豬的叫聲。
“...”我一下楞住了，嘴巴也閉了起來。
“娘子，生了！三個！”我聽見有男人的聲音。
想必這就是我的父親了。我想起我之前從未見過的父母，心裏感情覆雜：我終於，也要有父母了嗎？
我應該怎麽和父母相處呢？我沒有過，他們是新手，我也是，和他們一樣，我也非常緊張。
“快去看看孩子，我怎麽沒聽見哭聲？”我聽見娘親拍了拍父親的手，然後是一陣腳步聲。
聲音漸漸緩下最後沒了。我知道，那是父親走到了我的邊上，我緩緩睜開眼睛，想要看看，這個我將會稱他為父親的人，是個什麽樣子。
.....
我懷疑我的眼睛出了問題。我的父親一張大臉抵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令我震驚的是，他的鼻子如同豬一樣，兩只耳朵也大的不正常。
“....”我想我現在的表情是呆滯的。父親看我望著他，不哭不鬧，想著不好，這孩子可能兇多吉少，立馬把我抱起來，一個勁地打我屁股，想叫我哭著把氣拍出來。
“哼唧，哼唧。”我被迫發出一陣啼哭。
小孩子的身體受不了這麽大的情緒波動，還不等我仔細理一理這中間的關系，我腦袋開始昏昏沈沈的，睡夢中，我看見自己吹了一個鼻涕泡，然後被母親輕柔地抹去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比較能夠接受現在的情況了。
想來也是。閻王哪有那麽大度，平白無故地給我這樣的好事，必然得顧忌世間因果。想來做個有靈性的妖，是判官為她爭來的最好的結果了。
是的，我祝白慕轉世成了一只豬。
但與很多豬不同，我比較特殊。小豬只是我的幼年形態，我的切實身份，是豬妖。待我在長大一點，學會修煉，就可以變成人形了。
說到變成人形，又有一個小問題。人形不是那麽好修的，道行不足只是修個大概，就像我的父母一樣，他們只能維持短時間的人類模樣，平時雖然是人的形態但豬鼻子，耳朵和尾巴是藏不住的。這也是我為什麽第一次看見自家父親嚇了一跳的原因。
我就這麽渾渾噩噩地過了好幾天，每天不是在喝奶就是在睡覺，半個月之後，我終於能比較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變成豬的體驗大概就是走路像是在爬行。但不同的是，這樣走路一點都不疼，對此我還是很滿意的。我趁著父母出去摘果子，偷偷地爬下床走了兩步。
可沒想到他們回來的那麽快。於是乎，我被父親抓著身抱了起來，他捏了捏我倆應該是如出一轍的豬耳朵，對我說道。“祝三，不許亂鬧！家裏就你最調皮，你看看你兩個姐姐睡得多踏實。”
是的。我現在有名字了，叫祝三，諧音豬三。要是知道姓祝是這麽個寓意，我嘆了口氣，我真想換個姓。我現在還很小，沒到能理解話的時候，顯然豬爸也沒怎麽想和我這只小豬崽計較，他把我放到床上，又轉身出去了。
我聽見我娘說我這樣的小豬一般在兩個月左右的時候會有自己的意識，所以我周圍的兩個姐妹睡得和死豬一樣。我嘆了口氣，看著她們兩個嬌嫩的豬臉蛋，沒看鏡子勝似看鏡子，只希望自己能早日成人。
後來的一個月都是這樣，爹娘在外面忙碌，我們三只小豬就在家裏面待著。我也不知為什麽自己為什麽是三個之中最小的，明明大家是一起生的。我有權懷疑是自己那個爹亂選的。不過問題不大，雖然我被叫做最小，但在父母不在的時間內，我承擔起了照顧兩個姐姐的責任。
日子過著也是無聊，我早就可以自己行走，一人得道我是不願意的。於是我將半睡不醒的兩姐妹拱醒，讓她們和我一起學走路。
好在她們沒有什麽意識，憑著直覺任我為所欲為。所以到爹娘終於忙完了可以好好照看我們的時候，發現我們三姐妹竟然在一個半月內學會了走路。
“我們家崽崽是不是提早開了智啊？”豬媽，不對，祝青懷裏抱著我們三，有一下每一下的撫摸，對著面前的祝諾說道。
我的豬爹拍了拍我的頭，力度恰好，讓我眼睛直冒星星，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麽總是在這種時候能夠精準打擊我。“我看也是！我看咱們家是生了三個奇童啊！”他笑呵呵地說道。
“看來不就之後這三個小崽子就可以開始學習了。”祝諾往床上一躺，語氣中帶有一絲倦意：“我們這些天準備的果子，應該足夠熬過冬天。”
話語間，冬天就這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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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件事如此簡單。
閻王從上界回來之後便大手一揮，把我們這不是正規又沒表過態的臨時工拉過來，準備給我們一個名分。
有的人高興地轉了正，有些人求了點獎賞，繼續在這地府混著，還有的人，想要投胎。
我便是後者。
“你可確定？”閻王坐在臺上，拿出一旁的茶杯喝了口水，看我一眼，說道。
“確定，小人想要再次投胎。”我磕了個頭。
“想要投胎只管跳下那輪入道便是，來我這幹嘛？”他又喝了一口茶水，問道。
“回大人的話，小人想要不喝那孟婆湯。”我沒有擡頭，就以原來的姿勢說道。
“哼。”閻王冷哼一聲。我知道，我不是第一個提出這種要求的。凡塵投胎，保有記憶其實並不是件好事。孩童如大人，那父母親生出來的怎麽可叫自己的兒童？只是容納別人靈魂的容器罷了。如此之後，新生兒減少，這輪入道又如何維持？人間豈不是得亂套？
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難，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祝白慕是吧？我看你在這地府也待了幾十年，你難道真沒參透？”閻王的聲音從上面傳來。我不說話，以沈默作為我的回答。
“看你是個軸的，這樣吧我允許你再換個條件，你可願意？這事我便不與你計較。”閻王聲音又放緩了下來。
我還是那個態度，“小人想要轉世投胎。”我是軸，我要不是軸，也不會來到這裏。
“你！”閻王像是要發火，威壓一下散開來，我跪在下面，感覺胸口悶得緊。“閻王大人，”判官站了出來，替我緩解了氣氛，他走到閻王旁邊，小聲地說了幾句，閻王的臉終於不再是僵著的了。
“也好，就如判官所說，允了。”閻王丟下來一個牌子，“你把這個給孟婆看，她自然就會懂。”我小心翼翼地接過，用感激的目光看了判官一眼，他朝我點點頭。
此次一別，便是幾十年。
我站在輪入臺上，縱身往下一越。
從此之後，世間再也沒有祝白慕。
話雖這麽說，可我萬萬沒想到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跳下臺的我似乎進入了混沌之中，感覺自己處在一個非常溫暖的地方，溫暖到我只想閉著眼睛睡覺。
沒過多久，我看到了亮光，接下來我的頭呼吸到了空氣，再後來，我被人拉著離開了那舒適的溫床。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麽，我特別想哭。
“哼唧哼唧。”隨著我張開嘴巴，發出來的卻是類似於豬的叫聲。
“...”我一下楞住了，嘴巴也閉了起來。
“娘子，生了！三個！”我聽見有男人的聲音。
想必這就是我的父親了。我想起我之前從未見過的父母，心裏感情覆雜：我終於，也要有父母了嗎？
我應該怎麽和父母相處呢？我沒有過，他們是新手，我也是，和他們一樣，我也非常緊張。
“快去看看孩子，我怎麽沒聽見哭聲？”我聽見娘親拍了拍父親的手，然後是一陣腳步聲。
聲音漸漸緩下最後沒了。我知道，那是父親走到了我的邊上，我緩緩睜開眼睛，想要看看，這個我將會稱他為父親的人，是個什麽樣子。
.....
我懷疑我的眼睛出了問題。我的父親一張大臉抵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令我震驚的是，他的鼻子如同豬一樣，兩只耳朵也大的不正常。
“....”我想我現在的表情是呆滯的。父親看我望著他，不哭不鬧，想著不好，這孩子可能兇多吉少，立馬把我抱起來，一個勁地打我屁股，想叫我哭著把氣拍出來。
“哼唧，哼唧。”我被迫發出一陣啼哭。
小孩子的身體受不了這麽大的情緒波動，還不等我仔細理一理這中間的關系，我腦袋開始昏昏沈沈的，睡夢中，我看見自己吹了一個鼻涕泡，然後被母親輕柔地抹去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比較能夠接受現在的情況了。
想來也是。閻王哪有那麽大度，平白無故地給我這樣的好事，必然得顧忌世間因果。想來做個有靈性的妖，是判官為她爭來的最好的結果了。
是的，我祝白慕轉世成了一只豬。
但與很多豬不同，我比較特殊。小豬只是我的幼年形態，我的切實身份，是豬妖。待我在長大一點，學會修煉，就可以變成人形了。
說到變成人形，又有一個小問題。人形不是那麽好修的，道行不足只是修個大概，就像我的父母一樣，他們只能維持短時間的人類模樣，平時雖然是人的形態但豬鼻子，耳朵和尾巴是藏不住的。這也是我為什麽第一次看見自家父親嚇了一跳的原因。
我就這麽渾渾噩噩地過了好幾天，每天不是在喝奶就是在睡覺，半個月之後，我終於能比較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變成豬的體驗大概就是走路像是在爬行。但不同的是，這樣走路一點都不疼，對此我還是很滿意的。我趁著父母出去摘果子，偷偷地爬下床走了兩步。
可沒想到他們回來的那麽快。於是乎，我被父親抓著身抱了起來，他捏了捏我倆應該是如出一轍的豬耳朵，對我說道。“祝三，不許亂鬧！家裏就你最調皮，你看看你兩個姐姐睡得多踏實。”
是的。我現在有名字了，叫祝三，諧音豬三。要是知道姓祝是這麽個寓意，我嘆了口氣，我真想換個姓。我現在還很小，沒到能理解話的時候，顯然豬爸也沒怎麽想和我這只小豬崽計較，他把我放到床上，又轉身出去了。
我聽見我娘說我這樣的小豬一般在兩個月左右的時候會有自己的意識，所以我周圍的兩個姐妹睡得和死豬一樣。我嘆了口氣，看著她們兩個嬌嫩的豬臉蛋，沒看鏡子勝似看鏡子，只希望自己能早日成人。
後來的一個月都是這樣，爹娘在外面忙碌，我們三只小豬就在家裏面待著。我也不知為什麽自己為什麽是三個之中最小的，明明大家是一起生的。我有權懷疑是自己那個爹亂選的。不過問題不大，雖然我被叫做最小，但在父母不在的時間內，我承擔起了照顧兩個姐姐的責任。
日子過著也是無聊，我早就可以自己行走，一人得道我是不願意的。於是我將半睡不醒的兩姐妹拱醒，讓她們和我一起學走路。
好在她們沒有什麽意識，憑著直覺任我為所欲為。所以到爹娘終於忙完了可以好好照看我們的時候，發現我們三姐妹竟然在一個半月內學會了走路。
“我們家崽崽是不是提早開了智啊？”豬媽，不對，祝青懷裏抱著我們三，有一下每一下的撫摸，對著面前的祝諾說道。
我的豬爹拍了拍我的頭，力度恰好，讓我眼睛直冒星星，我想不明白他為什麽總是在這種時候能夠精準打擊我。“我看也是！我看咱們家是生了三個奇童啊！”他笑呵呵地說道。
“看來不就之後這三個小崽子就可以開始學習了。”祝諾往床上一躺，語氣中帶有一絲倦意：“我們這些天準備的果子，應該足夠熬過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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