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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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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066

腳邊的碎片幾乎都被明裊裊扔完了。

她扭頭環顧四周, 最終鎖定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玻璃碎片上,快速撲過去撿起來。

卻就在砸出去之際,屹立的背景板受到重擊, 轟然倒地。

鐵皮板重重摔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格外沈重, 震得地毯上掀起一大片灰塵。

灰塵飛舞的背後——

明裊裊瞳孔驟縮,手上扔玻璃碎片的動作也停滯住。

除了胸有成竹站在一側的鄭赫, 還有三個被捆綁在座椅上的青年,每個人身上都纏著繩索,嘴巴也被黑色膠帶黏住。

前不久009還說過,正在前往機場的齊溪、傅景臣,以及……昏迷不醒的周明朗。

009, 又裝死了啊……

註意到她的視線,還意識清醒的齊溪、傅景臣立即難掩激動地沖她直搖頭。

尤其是齊溪的眼神,明裊裊只用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意思。

——蠢貨!你來做什麽!!跑啊!

跑什麽?怎麽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 能怎麽跑。

明裊裊滿腔怒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 隱約也猜出了鄭赫的目的。

女主和三個男主聚在一起, 還能做什麽?

無非是為了完成劇情任務,強制讓他們四個人在一起而已。

“明裊裊,怎麽樣, 我的第三個籌碼還不錯吧?”鄭赫拍了拍手, 又揮開飛舞的灰塵,語氣聽著是占上風,氣勢卻被灰塵硬生生消了大半。

如果不是009告訴她,男女主角有不死之身, 她還真會被要挾到。

這樣一看, 在場的他們,最容易有生命危險的, 還是鄭赫自己。

想到這點,明裊裊心頭的火氣消了,甚至都忍不住丟下手中的玻璃碎片,也跟著鼓起掌來,“這個籌碼確實很厲害,我被威脅到,你贏了。”

上一秒還勃然大怒的女孩兒,下一秒卻笑意盈盈。

怎麽看怎麽有鬼。

鄭赫臉上的自信微變,“你以為我不敢對他們做什麽?”

她攤了攤手,“那你做啊!你不對他們做點什麽我都瞧不起你。”

“你——當真不在意他們死活?”

“他們都是什麽身份,是生是死自然由他們各自的家族負責,關我一個小姑娘什麽事。是,我是和他們有點交情,但說真的,再多的交情也還不至於讓我為了他們拼命。”

這話也不算忽悠。

從一開始,明裊裊就將這個世界當作一個書中世界。她想做的,從來都是逃開劇情,茍活在劇情之外,直到有一天大結局達成,遠走高飛。

若真到某種需要選擇的時候,該選擇誰,答案一目了然。

“呵,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你為了救佐宜甘願做墊背,我說不定還真會信了你說的話。明裊裊啊明裊裊,你這口是心非的人設,可真是無論什麽時候都改不了啊。”

什麽口是心非的人設,你才口是心非呢!

那明明是他任務世界女主的人設,與她明裊裊何幹!

但一想到她竟然是這個人設的女主,明裊裊就控制不住心下郁結。瞥了眼地上的泡菜殘骸,到底沒忍心,連續後退幾步,“反正我話已經說完了,你要是沒意見,我可以先走,其他人你隨意。”

女孩兒的表現,越發讓人捉摸不透了。

就連被堵住嘴的傅景臣、齊溪都一臉疑惑,一時間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真薄情完全不在意他們的死活,還是她在演戲,或者是聲東擊西。

鄭赫也不例外,犀利的目光將她打量了幾遍,磨了磨牙,往前走兩步。踩過地方的瓷片,在一聲聲哢哢作響中,面色逐漸陰沈。

“明裊裊生性善良卻懦弱,胸大無腦就光長了張我見猶憐的臉。”

這一字一句,讓明裊裊本人聽了都難掩震驚。

前面的話直接忽略,她抽搐著嘴角指了指自己:“你確定你說的明裊裊說的是我?胸大?我的臉我見猶憐??真的假的??我第一次聽說,你別騙我啊!”

是反諷還是裝傻?

女孩兒的反應令鄭赫臉色越發陰沈,眼中的狠毒更是不再掩飾。

“你不是明裊裊……明裊裊身嬌體軟,是個徹頭徹尾一捏就軟的軟包。而你剛剛砸東西的手法精準歷練——你是誰!”

我是誰?

這問題問得好。

她不是原主下場淒慘的惡毒女配,也不是身嬌體軟的小白花女主,她只是一個普通畢業,剛進入社會沒多久的大學生明裊裊……

起碼穿書到現在,明裊裊還是這麽定位自己。

啊對,她可是一直膽小怕事,柔弱不能自理。

她低垂下小腦袋,掩去嘴角揚起的惡劣,縮了縮肩膀,顫顫發抖地道:

“我、我是明裊裊啊!你瞎說什麽!鄭赫我警告你啊,咱們玩歸玩,鬧歸鬧,別拿鬼神開玩笑!你你還看!!我是明裊裊!除了我難道——該不會……你一直看著我身後做什麽!別告訴我身後……在我身後?”

身形瘦弱的女孩兒被鬼神嚇唬住,渾身抖得搖搖欲墜,光是聽那哭腔就知道,那是害怕得都要哭了。

這真實不見半分表演痕跡的軟包反應,讓在場清醒的三個青年都有些不清醒。

更加看不懂眼前這個情緒變化兩極反差的女孩兒。

眉頭緊鎖得更是如臨大敵。

這似乎才是他們平日裏認識的明裊裊,不禁嚇,一被嚇到就哭得淚流滿面,腿軟到倒地上。

可前不久那一聲比一聲響亮重擊的砸聲,地板上倒著的凹凸不平的背景板,無不說明——

她也許真的不是明裊裊!

不然就只剩下另一個可能,這才是真正的明裊裊,以前膽小如鼠的明裊裊,都是裝出來的!

是這樣嗎?

他們自詡天之驕子,智商超前,怎麽可能會看錯一個來自平民區的膽小鬼?

看走眼……?

一時間,三道不同的覆雜視線,統一聚集在還在瑟瑟發抖扭頭查看自己背後是不是有鬼的女孩兒身上。

而幾次回頭終於確定自己身後沒有鬼的女孩兒,長長松一口氣,滿臉大赦唏噓般回頭,一邊拍胸脯一邊底氣不足地說:“青天白日的,說什麽鬼神啊,過分……”

這般自然又真實的反應,任誰看了都不會懷疑。

那前不久還氣憤嘔吼的人,扔個玻璃碎片都能扔出個殺器來的人,還能精準追蹤的“神槍手”……是誰?

“嗯?怎、怎麽還這樣看著我?難道……真、真有臟東西?我我看不見?”女孩兒又開始瑟瑟發抖地頻頻回頭四處張望。

不知道的人,說不定還真被她的反應嚇唬到,也跟著害怕起來。

三名青年不約而同地閉眼,額角抽搐。

到底是真是演,誰他媽看得出來!

可眼前的小姑娘如果不是明裊裊,那真正的明裊裊又去哪裏了?

“餵……你們三個大老爺們,就這麽看著嗎?要是真有臟東西,你、你們也要玩完——?”

漆黑的槍口,毫無預兆地抵在齊溪腦門前。

鄭赫面如修羅夜叉,陰森恐怖地盯緊明裊裊,“明裊裊,我沒有那麽多時間跟你耗,不管你是誰,把平安鎖還給我,否則——”

“你開槍吧,我盡量不眨眼。”

話的內容是這麽的囂張又欠,語氣卻是緊張慌亂,仿佛下一秒就會斷氣。

今天的明裊裊,絕對不是他們以前認識的明裊裊!

鄭赫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犀利的眼神背後,一層慌亂若隱若現。

又將槍口壓向齊溪,甚至將齊溪壓彎了腰,陰狠狠地發出最後通牒,“把平安鎖還給我,否則,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哢嗒。

子彈上膛。

別說齊溪,即便是一旁的傅景臣,都抑制不住瞳孔驟縮。

鄭赫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手上沾染的人命早已多到數不清,這一槍,他絕對敢開。

不論明裊裊是真膽小還是演膽小,真不在意還是聲東擊西,都絕對不能再刺激鄭赫。

被槍抵著頭的齊溪,震驚過後,視線便落在遠處的明裊裊身上,早已冒出冷汗的額頭正巧一滴汗珠滑落,順著下頜滴入胸口……

透徹心涼。

一舉一動都牽動人心的女孩兒,受到某種驚嚇一般,滿臉驚恐地連連後退,直到被一臺高架眺望臺擋住退路。

“你、你開開槍吧!我準備好了——”磕磕巴巴的聲音參差不齊,不仔細聽都聽不懂。

說完,更是捂住耳朵緊緊閉上眼睛。

——雙腿還抖得跟篩子一樣。

這個發現,又讓齊溪被凍結成冰的心臟瞬時間裂開一條縫隙。

這傻樣兒看著還挺可愛。

事後能笑話她半個月的那種可愛。

傅景臣強迫自己收回視線,轉到鄭赫身上,發出唔唔聲音。

他想和鄭赫這個瘋子談判,只要鄭赫敢開條件,他就敢答應。

然而他的反應動靜太小了,小到鄭赫看不到,以至於——

“那你就去死吧。”

冷到極致的陰狠男聲,伴隨著槍響,迅速在空蕩蕩的游泳館內部炸響。宛如晴天霹靂,打在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頭,外焦裏嫩。

黑暗死亡的氣息正在以洶湧狂暴的速度席卷所有空氣,直叫人窒息,絕望,渾身僵硬至忘記一切。

噠。

噠。

噠……

細不可查的動靜,慢慢在死寂的氛圍中重出重圍,最終精準無誤地進入人耳中。

直到哢的一聲。

玻璃瓷瓦被踩碎的聲音毫無征兆地打斷那一聲聲有規律的噠噠聲,宛如彼岸花盡頭的引路燈,將神志不清的人們召喚回魂。

“早說了,讓你趕緊開槍,你非不聽。”

女孩兒嬌軟夾著幾分埋怨的聲音,在玻璃瓷瓦破碎的聲音中傳來。

踩過一地狼藉的泡菜區域,邁上教練臺的小階梯,自然無比地來到被捆縛的青年們面前。

頭也不擡地,一腳踢開齊溪腦門上的槍,還不忘再補一腳,將渾身上下寫滿震驚不敢置信的鄭赫踹趴在地。

“都看出來我是百發百中神槍手了,怎麽就看不出砸的力度也由我自己控制呢!”

依然是難掩埋怨的語氣,但語速過快,顯得有些碎碎念。

還、還是挺可愛的。

齊溪幹幹巴巴地扭過臉,無視臉上黏稠濕濕答答的熱度,控制自己的眼神,盡量不要看向地上——

傅景臣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圓,死死盯著地上那攤血淋淋液體中的,被幾片布料半遮不遮擋住的白裏透紅的肉塊……

那是被玻璃碎片……硬生生從人的脖子後面剮下來的肉。

就在眨眼之間,在槍聲響起之前。

破空而來的玻璃碎片,側面突襲,而鄭赫毫無防備。

“明裊裊……明裊裊!!!”

被踢到地上,終於回魂的鄭赫,還沒來得及憤聲怒吼,就被脖子後面的荒涼震驚到三魂丟了七魄。

“你對我做了什麽!我的脖子怎麽少了一塊肉!”

背後早已布滿鮮血的青年雙手後背,死死捂住漏風的脖子,痛苦猙獰得左右翻滾。

明裊裊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疑惑地歪歪腦袋,“我做了什麽?”

“你他媽——”

“我想起來了!”

女孩兒嬌俏地一聲驚呼,猛地彎腰低頭,伸出手。

“你你別過來!我警告你!別碰我!!”

本就左右翻滾痛苦哀嚎的青年,仿佛遇到的兇神煞鬼,再難掩對死亡的恐懼,驚恐萬狀地往一旁滾去。

??

明裊裊不解地擡頭,動作沒有半分停滯地撿起地上的一片玻璃碎片,無辜極了,“我只是撿個玻璃,你怎麽嚇成這樣。”

“你、你你!”

“嗯嗯,我,撿玻璃。”她乖巧地連連點頭,撿起玻璃後立即小跑到齊溪身後。

意識到女孩兒目的的齊溪,緊繃的背肌瞬間放松——

“齊溪你別動!劃到你的手廢了不負責啊!”

齊溪瞬間渾身僵硬如老狗,不敢動,不敢動一點。

嘩……

若有似無的一陣涼風從背後掠過,齊溪只覺得背後一涼,等反應過來時,雙手雙腳已經重拾自由。

解決完一個,正走向第二個的明裊裊聲音真誠,“對不起啊齊溪,剛剛我——”

“你不是明裊裊!你絕對不是明裊裊!我的女主角絕對不是你這種惡女!……人設崩了,不,是劇情崩了,對,一定是劇情崩了!009!劇情鬥崩了,你他媽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你的宿主死嗎!!”

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到最後,通通化作撕心裂肺的質問怒吼。

不明所以的齊溪站起身,狠心一把撕下嘴上的黑色膠帶,倒抽一口氣,“這家夥瘋了吧!說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說完話音一頓,嫌棄地跳躍到一旁,遠離地上的血灘。

“誒明裊裊,你——”

“別你了,來幫忙。我去救珍珍姐。”明裊裊在傅景臣身邊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將玻璃碎片丟給齊溪。

惹得齊溪連忙七手八腳地雙手捧住,嘴上一急,大罵道:“艹你他媽看準點扔啊!!這可是玻璃!”

只要速度夠快,只要力道夠狠,剝皮削肉都不在話下的玻璃碎片!

“好好好,下次註意。”明裊裊敷衍了兩句,擺擺手下階梯。

但最後一節她沒能邁出去。

“站住!明裊裊!我的籌碼還沒有結束!仇珍珍還在我手裏!”

鄭赫捂著脖子掙紮站起身,臉上因失血過多迅速蒼白,更顯得他那雙布滿陰鷙恨意的眼睛詭怖滲入。

明裊裊眉頭一挑,回頭,“你還有什麽籌碼?”

他這副殘兵敗將的狼狽樣子,不免讓明裊裊有些得意。

然——

“看清楚仇珍珍頭上的是誰。”

誰?

還有誰能成為要挾她籌碼?

也不對,鄭赫看起來不像唬人的。

難道……

明裊裊一怔,扭頭看上十米跳水板高臺。

被捆綁吊在跳水臺上的仇珍珍頭上,眼熟的布料一角在跳板邊緣若隱若現。

明裊裊心跳停止了一瞬,倏地扭頭,“時曵人呢!”

不!

不對!

錯了!

太陽穴突然傳來熟悉的陣痛,刺激得她頭脹欲裂,身形都險些站不穩。

齊溪被她一吼,也顧不上給傅景臣一根根割繩子,連忙說:“我們今天兵分三路去機場找你,我也不知道他——”

“果然啊,到頭來,時曵反而成了拿捏你的最佳武器。”

原本盡顯的敗局,瞬間顛倒。

鄭赫緩緩放下捂住脖子的雙手,無視手上赤紅一片,放肆地張開雙臂,“讓我想想該怎麽說。說時曵喜歡你,不,時曵愛你,愛你愛到勝過他自己?還是說時曵為了你,都做了什麽?比如那個被你拋棄在餐廳的佐宜,還有餐廳那個五星級廚師老板——”

“夠了!你閉嘴!!”

每多說一條,腦袋的陣痛就加深一分,就像是有千萬條吸血蟲在啃噬她的大腦一樣。

明裊裊根本支撐不住,身體一晃,往階梯下倒去。

那地上布滿玻璃瓷瓦碎片。

“小心!”

齊溪哪怕有三頭六臂,也追不上她倒地的速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倒下。

倒在玻璃瓷瓦碎片中,蜷縮著身軀,抱頭痛哭喊疼。

頭真的要炸了。

此時此刻,她的頭腦一片空白,什麽都不知道。

可明明……勝利的喜悅還環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勝利呢?

沒有勝利,她肯定不會這麽高興。

可是什麽勝利了?

想不起來了。

好疼……

也好吵。

“齊溪,傅景臣,不想讓她死,就現在,立刻,馬上!和她交往,和她發生關系!!”

“什麽?你他媽瘋了!!”

“瘋?我可比不得時曵,他瘋起來,連自己的女人都能送到你的床上,不是嗎……”

滾啊!

手臂似乎被什麽尖銳刺了一下,突如其來的痛苦,也讓明裊裊意識得到短暫地清醒。

也聽清了……那瘋狂的大笑聲。

“009給了我三個金手指,沒想到吧,在我發現你和時曵相互喜歡後,第一時間用第一個金手指讓009封鎖你對時曵已有的好感記憶,又用第二個金手指讓你夜夜失眠多夢,永遠只記住時曵帶給你的痛苦,永遠意識不到時曵對你的感情……”

囂張得意的聲音落下,有人開始重重拍她的臉。

“你可是我的女主角啊!怎麽能被外面的野狗勾走……痛苦吧?一想到時曵就痛苦吧?還有更痛的在等你,等時曵那個瘋子忍不住對你出手,你猜你會變成什麽樣?我的第三個金手指啊……我可是十分期待呢!”

渾渾噩噩中,明裊裊仿佛感受不到臉上火辣辣的刺痛。

原來……頭疼不是因為失眠多夢啊……

原來常年失眠多夢,是因為009給鄭赫的金手指。

原來腦子變得越來越差勁,是因為……記憶受損……

怪不得,009對她,總是支支吾吾,讓她在一個系統冰冷對話中,聽出了愧疚感。

還有什麽來著?

還有……

“明裊裊,差點被你壞了我回家的計劃!我的妻女還在家裏等我,我可不能食言啊……”

溫柔又緩慢的男聲,拍打她臉的力度卻麻痛到她頭皮抽筋。

嘴裏再一次嘗到了血的味道。

“我的妻子,是天底下最溫柔善良的女人,還有我的女兒,我才抱過她一次。作為丈夫,作為父親……我怎麽能缺席她們的人生?哪怕剝皮抽筋,踏遍屍骨……我也該回去,回到我妻女身邊,誰敢攔我,誰就得死!”

神經!

明裊裊在渾噩痛苦中,慢慢凝聚出一條可記憶卻致命的信息。

糟了!!

褲頭裏逢死隱藏的東西,被摸出來了!

平安鎖!

不,是009——

“哈哈哈……009,怎麽樣,到頭來你還不是回到我身邊!別掙紮了,做我的系統,我的任務就要完成,而你,老實跟我回去!我會帶你見見我的妻女,看到她們,你一定會感謝我的!”

什麽?

鄭赫這個神經竟然還想帶009回他的世界?

【裊裊小姐快清醒過來!我要被鄭先生搶走了!裊裊小姐!】

好吵。

害她被折磨了這麽久的騙子系統。

說什麽保護穿書者隱私……

明裊裊被扇紅的臉頰早已火辣辣一片,不小心碰到一下都疼得渾身抽筋。

可即便009是騙子,那也是她回家的樞紐!

她咬咬牙,顫抖著放下手,一把撕開手臂上袖子,一分為二後,一口咬在手背上,任由腥甜的血液在唇齒間蔓延。

要回家見妻女是吧!

本小姐讓你見!

去!地!獄!見!

她緩緩松開抱頭的手,撐住被痛苦折磨得疲憊不堪的身體站起身。

被汗津津沾染的視線朦朧,但並不影響——

擡腿,側踢。

沈迷於失而覆得喜悅中的鄭赫猝不及防,就這麽被踹翻在地上。

脖子本來就少了一塊肉的青年腰側再受到致命一擊,幾乎當場肋骨斷裂,口吐鮮血,在地上幾個翻身都沒能爬起來。

“你是不是搞錯一點了。”

明裊裊聲音沙啞地開口,甩了甩手上流下來的血,斜睨著地上一身鮮血的狼狽青年,“你要見你的妻女,關我們什麽事!還四個人交往,發生關系?顛公編劇都沒有你厲害吧!”

“呵,呵……”鄭赫劇烈喘息著,臉上還帶著瘋狂笑意,手上牢牢攥緊009,“明裊裊啊明裊裊,你知道嗎,時曵他……”

還想故技重施呢!

被那該死的金手指條件折磨了這麽久……

“真當我蠢,軟柿子好拿捏,神經衰弱是嗎?”

明裊裊慢慢悠悠掏出布滿鮮血的袖子布料,塞進耳朵裏,堵去一切凡塵世音。

世界安靜了。

頭也不疼了。

再低頭看著嘴巴一張一合,臉上瘋狂笑容逐漸僵硬的鄭赫,明裊裊勾了勾唇,在他肩膀一縮一縮中,邁步走近。

越走近,鄭赫的嘴巴就張得越大,一張一合的頻率也很快,連帶一旁的齊溪和傅景臣,都目瞪口呆,俊臉布滿震驚。

估計是說了某些人不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惜了,她不能聽。

她惋惜地搖搖頭,一腳踩在鄭赫胸膛上,用力碾壓,以及,強勢地搶回那枚被染了鮮血的平安扣。

“不!不!這是我的!這是我的009!你休想搶!”

哪怕耳朵堵住聽不到,明裊裊也能清楚分辨出面前青年在說什麽。

便扯了扯嘴角,笑道,“你說是就是吧,但現在歸我。”

“不!這是我的!放手!不然我……”

這人說話太快了。

明裊裊只能勉強分辨幾個字,不得不遺憾地將平安鎖放回兜裏,還不忘一腳補上去。

“想說把珍珍姐和時曵丟下來餵拒馬是吧!你丟吧,我也很好奇男女主一同遇到危險,會怎麽化險為夷。”

她心情好,想了想,幹脆把耳朵裏的布料扯掉。

“鄭赫,你知道嗎!有些人啊,總是喜歡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裏,整天做著白日夢,仿佛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應該圍繞著他轉。”

她慢悠悠說完,下一刻小臉一沈,再開口時,一字一句:

“009,我的第一個金手指條件是,齊溪,傅景臣,周明朗,和明裊裊,四個人,永生,永世,都不能在一起。”

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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