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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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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

“我知道了,我給隊裏的人打電話放人。”

程禮神色暗淡,比這陰沈的天還要更沈些。

徐知之只是點頭:“謝字我就不說了,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

程禮看著她:“好。”

知之轉身就走,程禮叫她:“天太晚了,我叫人送你。”

“這裏現在除了你我,還有一具屍體,你叫誰送我。”

她頭都沒回一下,徑自朝著停車場走去,身後傳來一聲又一聲的輕嘆,輕撓著她的心。她不適應地錘了幾下胸口,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和分開的時間差不多,她一直在向前走,但程禮好像被記憶困在了過去。

她不知道怎麽游勸他,軟硬都試過了,如今只能惡言相向,讓他及早止步。

她換了另外一條下山路,好走了不少,時不時地低頭查看手機,等待著江潯的聯系。森林裏冷風陣陣,她不由的裹緊外套,不由的小跑起來。

很快,她發現了不對勁。她聽到了除了她以外的腳步聲,很輕,不想被人發現似的。她腳步頓了一下,猜測是程禮不放心她獨自下山所以悄悄跟了過來,只是他離開了水庫那邊沒關系嗎?還是說其他的工作人員來了,他有了空閑?

知之懶得管他雜七雜八的感情,晚上還沒吃飯,現在一心只想下山找江潯吃飯。誰知身後的腳步突然加快,不再是掩飾的輕巧,好像要追上了她。

她腳步未停,繼續小跑著,卻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身後的腳步聲過於沈重,還伴隨著渾濁的呼吸和泥濘的味道,不是程禮身上的味道。

等她意識到不對時,身後的人已經沖了過來,有什麽東西淩厲地劈向她,警惕讓她的身體技能調節到了最高點,腳步悠地向旁側挪去,恰恰好的躲避掉未知的襲擊。

多出來的空擋,足夠讓她很好的看清劈向自己的東西,是一根比她手臂還粗的樹枝。不敢想真的敲在她的腦袋上,即使不腦袋開花,也會昏迷不醒。

這個人想要她的命。

知之看向揮舞木棍的主人,是一張完全陌生的男性面孔。男人大概是沒想到她會躲開他的襲擊,一時氣惱的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並再次朝她揮舞著樹枝。

這道聲音很熟悉,知之眼睛微瞇,輕巧的躲掉男人的襲擊,還上上下下打量著男人:“原來是你啊。”

這個男人就是頂替了江山進的人,看著的的確確是三十多歲,眼神陰鷙,個子中等,體型偏瘦,但力氣並不好,揮舞著樹枝的力量很足,招招奔著要她命來的。

男人咬牙切齒丟下樹枝,從口袋裏掏出□□,刀刃在月光下發出銀色的光:“你為什麽要破壞我的計劃?”

男人沒有學過什麽招式,空有一身蠻力,朝著知之揮舞而來。知之只是躲著,像一只輕盈的狐貍,利用樹根來躲避傷害,倒是把男人累得大喘氣。

“該死的女人,不是你的話,我的計劃該有多完美,江潯就該把牢底坐穿!”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殺害那些人?”

“因為他們該死啊,好好活著的日子不過,非要尋死覓活,我不過是幫他們而已。”

“幫?說的倒是冠冕堂皇,既然你這麽高尚,怎麽不光明正大的宣揚啊,反而像陰溝裏的老鼠,只敢躲在背後猥瑣呢?”

男人顯然被戳到痛腳,揮刀的速度更快,知之躲得有點累,但還有很多問題沒有答案:“你和江潯是什麽關系?”

“他啊,我的玩具啊!很好玩不是嗎,看他像案板上的魚,垂死掙紮。”

這個稱呼明顯的讓知之不悅,她不再有猶豫,在男人再次朝著她揮刀時,矮身避過,朝著男人挪了一步,側擡腿用力地踢向男人的腦袋。在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拳頭也揮了過去。

男人呆怔了一秒,接著身體宛如風中殘燭似的,轟然倒地,掙紮著想要起身。

知之一腳踩在男人的背上,毫不留情的碾著:“管他叫玩具,你也配?他長得帥不用照鏡子,你自己什麽德行不照鏡子?骯臟的臭蟲罷了。”

男人哼唧著:“那又如何,你以為只有我一個嗎?想要江潯死的人,那可太多了,這次你救得了他,下一次呢?”

知之皺眉,不太理解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想要江潯死。

“他得罪了什麽人?”

“太多了。”男人不再說話,似乎放棄了抵抗,知之掏出手機從黑名單裏找出那串手機號,撈了出來後撥了過去,告訴他兇手在這邊。

掛掉電話後,又將號碼重新放回了黑名單。

等到程禮來的過程中,知之還想從男人的口中多套出點有用的線索,可男人顯然不想再繼續溝通,只是惡狠狠的瞪著她,大概是在反思怎麽沒有一下子弄死她。

知之只是笑:“想讓我死,可能沒那麽容易。”

“你和江潯是什麽關系,為什麽要幫她?”

“你既然一直盯著江潯,那應該知道啊,我也是背江潯救的人,怎麽不想著來殺我呢?”

“那是還沒輪到你。”

知之死死的盯著男人的臉,意識到了不對勁,倘若他是一直盯著江潯的那個人,就該知道她不是預謀自殺的人,並不可能存在於“獵殺”的名單中。

男人還在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就該先把你殺掉,你是個大麻煩!那麽完美的計劃,居然被你破壞了!”

知之忽然笑了,再次走上前,蹲在他面前,拽住他的頭發,讓男人的頭擡了起來,對著一邊臉高高腫起的男人拍了一張照,收回了手機。

“是誰?你背後的人是誰?”

男人呼哧呼哧的喘著氣,渾濁的氣息險些撲到她的臉上,聲音斷斷續續的低迷:“你這麽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說。”

“是…”

“大點聲!大腦沒有開發好,喉管也還沒有嗎?”

男人的聲音像是含在喉嚨裏,聽不清楚,她只得忍著那呼吸聲,低下頭去聽,終於聽清楚了一些:“賤人,你真該死!”

銀光一閃而過,她聽見遠處程禮恐懼的叫聲。知之慢半拍的意識到,自己落入了敵人的圈套。

縱是她閃躲的飛快,仍是被刀刃劃破了脖頸,痛感延遲幾秒到達,有血從皎白的皮膚中流了出來,她將手中的頭用力地摁向了泥土中。

知之從地上站起身,手捂在流血的脖頸處,好在傷口不深,只是脖子的皮膚本就偏薄,血管又旺盛,一個不小心就會血管大爆炸。

程禮臉色刷白,拉住她要檢查:“有沒有事?”

“沒事。”知之甩開他的手:“人交給你了,我要回去了。”

程禮又湊過來,他的力氣不小,攥得她手腕發疼,聲音有點急躁,還夾著顫音:“讓我看看。”

知之幹脆松開了手,把傷口大大方方展示給他看:“有什麽好看的,真有事的話,我連站都站不起來。”

程禮確定人真的沒事,才不舍的放手,轉而用力的拷住了男人。他的的確確沒想到兇手會狗急跳墻到這種程度,會對知之下手。如果不是知之練過,後果他都不敢想。後背上的薄汗還沒有完全消退,風吹過來的時候,脊骨都是疼的。

比起不能和她在一起,他更怕的是永久的失去她,而偏偏,她選擇了和一個隨時會給她帶來危險的人站在了一起。

知之在藥店買了藥,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又到後街買了兩杯熱可可,重新回到了刑警隊樓下。不消片刻,江潯從樓裏走了出來。

知之推開車門朝著他用力地揮手:“這裏。”

江潯本帶著一絲倦意的臉,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全然消失:“怎麽沒有回家?”

“我回去又過來的。”知之睜著眼睛說瞎話,還舉起了那杯熱可可:“我還準備了這個。”

走得近些,江潯還是看見了她脖子上貼著的大創可貼:“脖子受傷了?”

“被晾衣架不小心刮了一下。”

江潯不疑有他,上了車後,知之告訴他兇手已經被抓住了,順帶著把照片遞給了他看:“這個人你認識嗎?”

江潯難得在一張腫得面目全非的臉上,找到了一點熟悉的感覺:“見過,孟軍,之前在森林違法伐木,被我送進去了幾年。”

“這種人應該不在少數吧?”

江潯認真思考了一下,點頭:“早前管制不嚴格,除了伐木,還會有狩獵。”

知之突然就理解為什麽那麽多人想要江潯死了。孟軍沒有說出口的話,大概就是這群對江潯有意見的人組成了一個報覆小隊,沒了個孟軍,還有李軍楊軍趙軍。

如此說來,江潯的確是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炸了。

不過這樣倒也好,只是孟軍這種貨色,還是可以應付,別像電視劇裏那樣,有什麽幕後操作的大BOSS就好。畢竟比起蠢笨的對手,躲在暗地裏看不見的黑手才是可怖的。

就像現在躲在她手機裏,時刻窺探著她的那位。

太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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