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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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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

暮月站在屋外顯然情緒十分低落沮喪,她一個人望著遠處的雲霞發呆有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內心清楚白霆儒並不適合上戰場,刀劍無眼何況現在的局面很覆雜,說不準還會有什麽變故,她是不願讓白霆儒去冒險的。

可她也知道人生就是有很多無奈,由不得她願與不願。

總是有人要去的,他說的沒錯,此時的安排已然是最理智最適合現在的了。

似乎是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朝著遠方打了個呼哨,不消一會功夫就聽到有噠噠的馬蹄聲傳來,接著就看到仿若從天地相連的地方飛奔過來了一匹身材矯健的戰馬,正是銀爵。

銀爵估摸著剛剛還在溪邊吃草散步,霞光披在它黑亮的鬃毛上竟折射出水珠瑩瑩的柔光。

在這落日餘暉的襯托下,銀爵如同一幅曠世古畫般,美的窒息,讓人忍不住屏氣駐足觀看。

銀爵不愧是蒙克曾經的戰馬骕骦的後代,奔跑起來的爆發力驚人,肌肉線條美極了,它擡起了前蹄"噅兒~"一聲算是跟它的夥伴暮月打了聲招呼。

轉而又信步來到暮月面前,它的眼睛猶如至純通透的寶石,不僅有神還很深邃,一見便知銀爵是匹極其富有靈性的好馬。

"銀爵…"暮月笑著上前摸了摸它的頭。

銀爵此刻卻似乎心有所感一般知道暮月心情有些低落,竟垂下頭去輕輕蹭了蹭暮月的臉。

暮月淺笑著跟銀爵頭抵著頭,睫毛顫抖著就像在述說她此刻內心的掙紮,隨後長睫輕垂緩緩閉上了眼睛,幽幽嘆道:"銀爵,他要上戰場了。你幫幫我吧,代替我陪在他身邊好嗎…"

像是回應一個承諾又像是給予對方的安慰,銀爵眨了眨眼睛,接著它與暮月相抵的額頭稍微用了點力氣又蹭了蹭她的。

暮月笑了,她知道銀爵答應了。

"還在為剛剛的決定難過?"溫潤沈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副又大又溫暖的手臂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白霆儒溫柔的垂眸,低頭吻了下暮月的發頂,聲音中帶著無盡的繾綣哄著她:"別難過了,嗯?不會有事的,等我回來。"

暮月抿了抿唇,她想說打仗哪有百分百的安全,她怎麽可能不擔心他。可又不願說那些喪氣話,尤其是再過沒多久白霆儒就要去前線了,這種時候她更不想用來跟對方鬧別扭。

她猶豫著轉過身面對著他,微微擡起了頭,滿是擔憂的眸子望進對方的眼神中僅有她的影子:"真的嗎?你一定要平安的回到我身邊,你可是答應我了。"

白霆儒笑笑,臉上盡是縱容之情:"嗯,你忘了?咱們成婚那日可是在木槿花前拉過勾發過誓的,我一定會回來,來世也是,生生世世都會找到你。"說著,他又緊了緊環著暮月的手,狀似委屈的將臉埋進暮月的頸窩:"所以我最愛的妻子別不開心了,嗯?我希望你永遠都開開心心的,難道你忘了我的願望了嗎?"

暮月脖頸處被他的頭發蹭的有些發癢卻沒有躲避,失笑道:"願望?你的什麽願望?"

白霆儒埋著頭,聲音悶悶的:"我的願望就是要帶給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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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分開後,李安又跟李子玄又聚在了一起,再次重覆討論了神農部落裏的情況。

包括地形和族人的相關信息。李子玄因為工作的優勢也知道不少內幕情況,他將那些都一五一十的重覆講給了李安,包括哪些人可用,哪些人早就已經是聽命於蘇祈年的了。

這些消息對於他們日後擊退敵人時可是太重要了。

聽說這個對他們而言非常重要,蘇幻兒和李父李母甚至包括李安的妻子在內也都跟著加入了討論。

他們幾乎是把能想到的所有信息全部整合了一遍,以確保萬無一失。

"有了這些準備,相信大家一定會成功的。"蘇幻兒說道。

李安相對而言比較謹慎,他想了想:"蘇祈年和司徒嵐對部落事宜知道的不會比咱們少,尤其是我們出來的這兩天想來部落裏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事實上我們依舊還是很被動的。而且根據霆儒分析,他們大概率還並沒有發動所有兵馬,這點也讓我比較擔心。"

李家人聽後都陷入了沈默。直到李子玄輕咳了一聲:"咱們也別太悲觀了,要我看,現下已然比我們最初預料的要好上太多了不是嗎?我覺得今天大家討論時說的沒錯,即便蘇祈年他們還有兵馬,那我們也不怕,大不了我們也去玄機部落搬救兵就是了。如果天山部落也內反了,大不了我們就跟他們爭個魚死網破。到了那時是生是死絕無二話,聽天由命便是了。"

李母聽著聽著越發多愁善感擔心了起來:"哎…我倒不怕這些,就是擔心人家這麽幫著咱們,不要到時候連累了人家才好。"

"別說這種喪氣話,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看看這些個娃娃們哪個不是有福的樣子,尤其白家小子我怎麽看都是個做大事的,又沈穩又可靠,有膽識有魄力還很講義氣。還有蒙克在,誰人不知道蒙克的厲害?這次雖然他不能去,但我看那索圖魯也不是個吃素挨打的,他們又有蒙克在族裏坐鎮給出主意,還有什麽可怕的?依我看,要擔心也是對方擔心,要害怕也是對方害怕才是。"李父見李母情緒不高,尤其是影響到了眾人也跟著耷拉著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趕緊直接開口制止了大家的消極情緒。

"對對對,你們阿爸說的對。你們看我,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這腦袋裏啊就總想著些有的沒的,你們可別聽我亂說。你們都是好孩子,指定是吉人天相,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也就爭取不給你們添麻煩,在這安安穩穩的等你們的好消息。"李母意識到自己的錯處,趕忙緊著找補。

李安笑了,原本他的性格並不是特別善於表達自己的人,更別說是對家人有什麽溫情的舉動了。

他常常都是做的比說的多,總是默默為家人付出的那個。

如今也是經歷的多了,當然也因為他心底也同樣做好了也許分別即是永別的準備,所以突然間也不吝嗇於表達了。

他走上前牽起家人們的手:"這一去不管會面臨什麽,我們都必然會全力以赴,盡人事聽天命…我相信邪不壓正。如今有這麽多人的幫助,相信我們會成功的。你們就在這裏等著我們勝利的消息吧。"

"對!邪不壓正!!"李父激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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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昨日派出去的人已經帶著各部落的兵馬盡數集合在滄海部落後,大家就緊急做了喊話調整。

雖然他們來自不同的部落,但各部落族人之間向來團結對外,如今大敵當前,每個部落都面臨枕著對方兵器睡覺的窘境。

為了部落為了族人為了他們所熱愛的這片土地,他們無畏生死來到這裏只為捍衛部落最後的尊嚴 。

出發當天,包括妙春部落的族長胡永泉在內的各部落族長悉數到齊,為這些守護部落的英雄們踐行。

索圖魯和白霆儒最後跟將士們喊完話後,蒙克也上前跟著所有族長一同為大家敬下了一碗踐行酒。

眾將士聽了索圖魯和白霆儒的喊話後原本就已經熱血沸騰,如今更是見到了那個站在高山之巔的蒙克又見到了各部落的族長。

一時間口號聲響震徹雲霄。

【不勝不歸】是他們的信念。

這一刻,沒有任何地方的熱土能比的過他們此刻腳下的這一片更加炙熱。

臨別之際,暮月從暮家寶手中拿來她這些天以來親手為白霆儒縫制的披風給他系上。

火紅色的披風直墜到白霆儒的小腿膝蓋附近,頂著那天邊的旭日被風吹動著。

暮月深深的緊盯著白霆儒的臉,就像是要把對方的樣子牢牢刻在心裏面,她紅著眼眶倔強的沒有讓那眼底氤氳的霧水流出,邊死命吞咽著即將翻湧而出的情緒,邊露出了一個牽強的淺笑,顫抖的聲音哽咽著說:"你答應過我的,你要記得。"

白霆儒同樣認真的盯著自己的妻子,如果可以,他又怎會忍心讓她擔心難過:"嗯,"白霆儒的眼神一寸一寸的勾畫著對方的容貌,手指輕輕拂過她的唇盼,低下頭吻了下去:"等我回家。"

再擡頭時,他咬著牙狠了狠心才松開對方,轉頭跟大家打過招呼,跟白霆陌,白湛,暮家寶逐個擁抱囑咐,短時間道別後,擡起手跟索圖魯一同與所有將士們高呼:"出發!!!"

他就這樣騎在銀爵身上,肩膀上停落著玉靈兒,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帶領著眾多將士離開了部落。

直到即將就要看不見彼此時才最後又再回頭望了一眼,暮月望著那遙遠的紅,忍不住上前幾步喊道:"你答應我的,我等你回家!"

他們不知道白霆儒有沒有聽到暮月的那句話。

他們也不知道暮月有沒有看到白霆儒回頭張望時,那愛戀的眼神和唇角那抹獨屬於愛人的淺笑。

【暮月,我的妻子,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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