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

半年後

"差不多了，我們是時候動手了。"司徒嵐眼神透著陰狠的光亮幽幽道。

"你是說…可，可我們哪有多少勝算啊這時候動手那不是太冒險了。"蘇祈年聽後十分不安。

"已經到了最好的時機。"司徒嵐早已料想到蘇祈年會臨陣退縮，不緊不慢的說道。

"最好的時機？這話怎麽說？"蘇祈年被司徒嵐吊起了興致但依舊難掩心下的不安，不免疑惑。

"我那邊的人已經差不多了，"

"可阿爾泰那邊遲遲不跟咱們松口，看樣子他心意已決，是不可能跟咱們合作了。要我看他跟以前可大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中毒怕死還是年齡大了反而軟弱了，完全沒了年輕時的血/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麽好人要成佛了呢，可如果沒有他咱們這事也難成啊。"

蘇祈年不等司徒嵐說完就急切的說道。

"無妨，天山部落不只有阿爾泰一人，如果他能跟咱們合作再好不過，但既然他頑固不靈我們也沒必要可他這吊死。總之，他的事你就不必管了"

"那依你的意思…"

"咱們先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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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不好了！"

以後的幾日，幾乎各個部落的族長都會收到消息:

外世人進犯，已經攻打至神匠部落。

這日深夜，四下寂靜，滄海部落的一處院落卻燈火通明。

"知道都是些什麽人嗎？"白霆儒從聽到這個消息時就大感不妙，心裏有個答案即將破殼而出，但他還是希望不要是最壞的答案。

只可惜手下人頂著眾人的視線，說出了白霆儒心裏相同的答案:"這個暫時還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每路人馬的領頭人都是曾經百翠閣的人。"

'嘩啦'一聲，白霆陌氣到咬著牙關緊抿的雙唇成線，臉部的肌肉因為情緒而十分緊繃。他一手掃掉了桌上的茶盞。茶盞掉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白湛內心也十分氣憤，但還是看了白霆陌一眼，勸他冷靜。

白霆儒心頭一跳，瞇著雙眼皺緊了眉頭，他盡量克制著情緒:"可看清楚了？"

那人回道:"千真萬確，當年在蘇家，哥幾個就見過那些人，絕對不會認錯。"

白霆儒知道，他指的是當年蘇若聯合司徒嵐讓百翠閣的殺手綁架了暮月那次，也是那一天褚淮川死在了天山部落的巴特，那個小人之手。

他閉上雙眼想要掙脫那些並不美好的回憶不讓它擾亂了當下的心緒，深吸了一口氣，沈默中感受到一雙柔軟溫熱的手撫上了他的手背，試圖給他安慰的力量。

果然他唇邊忍不住劃起了微微的弧度，反客為主的反手將那方柔軟呵護進掌心，睜開眼望去，果然正對上一雙溫潤的眸子，他輕聲安慰的揉了揉那手的主人:"放心，我沒事。"

暮月盯著他看了幾息，確定他已經沒事後這才放下心。

"看來你們也聽到消息了。"

這時一道聲音從屋外由遠至近。

屋內幾人互看一眼，紛紛驚訝的望向門口。

果然看到蒙克來了。

不僅有蒙克，就連阿林爹和索圖魯也來了。

暮月驚呼:"舅舅，索圖魯舅舅，父親你們怎麽來了"。

"這麽晚了你還特意跑一趟，有什麽事派人來叫他們幾個過去談嘛，夜晚露水重，今天就在這住下吧別再回去了。"白湛看到蒙克深感意外，他是知道蒙克身體情況的，這時候見到他雖然也覺得更有主心骨了，可想到了他的身體又不免有些擔心。

蒙克笑笑:"那就謹聽白老族長安排了。"

"聽說百翠閣帶人夜襲神匠部落的消息，我們就睡不著了，他就更是攔都攔不住非要過來確定你們的安危不可，多一秒鐘都等不得。事發突然，尤其是月兒還在這邊，別說他，連我都擔心的緊，這才深更半夜多有打擾。"阿林爹上前解釋道。

他倒是沒有任何誇大的成分，事發突然，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耳力本就比普通人要好很多，尤其是隨時警惕周圍的蒙克更甚。所以當探子急忙回來的時候他就醒了，聽到消息後深怕暮月這邊有什麽變故，慌忙叫人立刻把他跟索圖魯叫了起來。

三人一刻不敢耽擱，穿了衣服就帶人集體奔了過來。

"父親跟舅舅都是月兒的娘家人，自然是擔心她的。都是一家人談何麻煩不麻煩大可不必如此見外。這麽多人關心她我們慶幸感謝還來不及，您們三位來的剛好，現在形勢不好，依我看就不要回雪鴛湖住了，明日我派人回去幫忙把各位長輩的東西都拿過來，以後都在滄海部落住下可好？等到事情都解決了若還想回去再回也不遲。一來多事之秋我們誰離了誰都難免掛念，二來離得近也多一份照應，這一役怕是沒那麽簡單。"

白霆儒沈穩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他雖聲音不大但每一句都極具分量。大家都知道，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非常緊迫了。

"唇亡齒寒"。蒙克沒有多說什麽，對白霆儒的提議算是默認了，只點到為止的說了四個字，卻足以說明現在的一切形勢。

白霆儒無法，到了這個時候很多事也必須做出個決判，他知道不能等，他們等不起，更承擔不起那個後果。

"舅舅說的是。唇亡齒寒。咱們各個部落之所以凝聚，不僅僅是祖先們的尊尊教誨，更是因為我們比誰都懂只有我們團結一心才能一直安穩的繁榮下去，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年來外界一直戰火紛飛，局勢一直動蕩不安，可部落這邊百姓依然安居樂業的原因。一旦有部落被外界破口，餘下的部落也都會面臨到岌岌可危的境地。雖然我們之間還有一段距離，但外人的長槍已經抵到了我們的門口，即便他們只為攻進神匠部落也難保明日不會再打進我們其他部落裏來。"

暮月看向屋內眾人，開口接上白霆儒的話:"就像霆儒說的那樣，而且我不認為他們會在攻進神匠部落後就收手停下，"說到這裏時，其他人的面色也一樣變得十分凝重:"司徒嵐就是個瘋子，不說任何人一旦選擇攻打部落都不會滿足於某一個部落而已，更別說那是司徒嵐，他的刀必然是指向了所有部落才來的。"

"蘇祈年，"蒙克擡眼看向白霆儒:"神匠部落的口子十之八九就是蘇祈年故意給開的，"蒙克說話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但眼神十分篤定:"神匠部落會因為蘇祈年跟司徒嵐的裏應外合以最快的速度被人攻陷。"

"……不瞞大家說，我有意想要派人去支援鎮守神匠部落，在此之前我則去其它部落跟各位長老商量，看是否可以聯合各部落共同抵禦外敵。"他看了看在場所有人，果然看到妻子眼神晦暗不明既失落又不安的模樣，便用力抓了抓她的手悄聲跟她說:"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在暮月略顯牽強的笑容下，偷偷親了親她的手。

"我會這麽決定是因為我覺得舅舅說的對，這件事裏有蘇祈年參與的幾率非常大，甚至他很可能就是主謀之一。蘇祈年這種人既膽小又卑劣，還有他能力撐不起的野心在，神匠部落…怕是群龍無首潰不成軍，百翠閣這次又是毫無征兆的夜襲，如果我們不去幫忙把對方打散最好是趕盡殺絕，神匠部落勢必是要淪陷的。光趕走那些人還不行，如果這次不把他們打怕打殘，他們活下來就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卷土重來。神匠部落經此一役必定元氣大傷，一時間很難緩過來，尤其是士氣已然被打敗再想起來就很難了，這種時候如果僅僅光是把對方趕跑，神匠部落就依然還是我們所有部落的軟肋。"

索圖魯沈吟半響後點頭:"我同意。百翠閣之所以會盯上神匠部落應該就是因為它不像萬豐，妙春等部落柔弱，但也沒有玄機，天山，滄海這些強悍部落難以對付。如今更是有了蘇祈年這個叛徒，大大減少了攻破的時間和困難。"

蒙克哼笑道:"不止，他們還可以收用神匠部落的兵馬人力，而且戰亂時期除了糧草兵馬之外什麽最重要？是兵器。神匠部落剛好有諸多鑄造武器的能力。"

"但你去談的時候一定不要忘記提醒各位族長，絕對不能把所有武力全部支出去。"暮月看向白霆儒，認真道:"以防萬一。"

白霆儒深深看了暮月一眼，垂眸想了下，他知道暮月的意思。她是擔心這次的外界的兵馬還不止現在這些，尤其是…

"沒錯，嫂子說的對。大哥，阿爾泰還沒動呢，萬一這次他們仨是合謀，我們的人一走，完全沒辦法跟他們抗衡。"白霆陌經過暮月提醒想通後，一拍桌子焦急的跟白霆儒說道:"這都是什麽事啊，合著咱們現在周圍四處都是敵人，太被動了。"

蒙克點了點輪椅的扶手，邊思考著沈穩道:"是亂世也是機遇，萬事都是把雙刃劍，好壞並行。我們望見群狼環伺險境重生的時候，要知道這其實也是上天給我們的機會:一個一勞永逸可以有機會有正正當當的理由，把敵人連根拔起的機會。"

白霆陌聽到這裏果然眼前一亮:"對呀，我怎麽沒想到。這次不光可以殺掉司徒嵐，還有了處理掉蘇祈年那個卑鄙小人的理由和機會，說不準運氣好了連帶著還能收拾掉阿爾泰這頭大的。"想到這裏身體裏的血液都跟著躁動了起來，他揉搓著拳頭，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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