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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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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

白霆陌瞇著眼思索了片刻:"肯定最恨月兒。至於怎麽辦嘛…"他五根手指接二連三的輕叩著桌面,不自覺咬了咬腮邊的軟肉,隨既眼下一亮:"自然是去最安全的地方躲著,等待一個時機,伺機而動的那種,幹脆殺了最恨之人一了百了,"忍不住為這個想法打了個響指:"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再不濟也要拉個墊背的一起下黃泉不是。"

他突然帶入了司徒嵐的內心,忍不住單手成掌緊握另一只緊握成拳的手,扭了扭脖子,感覺自己好久沒這麽熱血上湧了,恨不得現在就把人抓來打一頓。

索圖魯頓覺茅塞頓開:"是了,除了百翠閣他最了解的地方就是神匠部落,而且想要躲避外界的層層追殺,這的確是最好的躲藏地點。老話說'燈下黑'不無道理。"

暮月淺笑著望向在空中盤旋的玉靈兒:"既然我找他太難,莫不如,就讓他來找我好了。"

白霆陌傾身向前,雙指輕點桌面,笑道:"不過你們還真是會編,要不是我知道怎麽回事,怕是也信那些話了。"

暮月嗤笑:"誰說是騙人的?也不全是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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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司徒嵐剛到沒多久,突然感覺暗處有人影晃動。頓時打起十二分警覺,要知道,現在四處都是想要他腦袋的人。

"是我。"

司徒嵐對這個聲音並不十分熟悉,心下警惕的緊盯著對方每一個動作。

手下人見此情景,迅速呈包圍狀將司徒嵐完全護在中間的同時警醒著對面人的動作。

那人見了他的陣仗,絲毫沒有退卻,反而慢慢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來人身形消瘦卻也不算過分單薄,此刻他全身上下都被一個黑色披風籠罩著,在夜晚的確不易被發現,可一旦看清了,這樣一身在夏夜裏又十分紮眼。

誰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吐槽一句"這人是不是有病,也不怕熱死。"

但又的確不見那人有多狼狽,不僅沒有出汗,反而依舊有種清爽的感覺,甚至渾身上下透著點陰冷的寒氣。

那人收到司徒嵐不降反升的敵意,冷笑一聲,擡起一雙白的並不健康的手,緩緩摘下兜帽,露出下面那張笑不抵眼底的容貌。

司徒嵐端詳著面前人,皺起的眉頭絲毫不見松緩,他努力從記憶中尋找與這張臉的交集,試著判斷來人的用意:"你是看到了懸賞令就想來要我的命嗎?"他心裏雖然慌亂但表面卻強撐著不允許自己露怯,伸手指了指周圍的一切:"可你也看到了,想要我的命,呵,那也要有命來要。"

他緊盯著對方的雙眼看了很久,隨後視線很輕的滑落,看了眼對方的武器…'沒有?!'這才發現,對方手中並沒有任何東西。

男人見他這副模樣,心下不屑的情緒帶著輕嗤一聲,稍縱即逝甚至沒有聲響。

他輕且緩慢的打理了下袖口,慢條斯理的告訴司徒嵐:"我怎麽忍心取熟人性命呢。"

'熟人?'司徒嵐聽了這話,不由又仔仔細細重新打量起對方,努力思索什麽時候跟對方見過,在哪裏見過…過了沒多久突然瞳孔擴大難以置信的看向來人。

那人的笑逐漸擴散:"看來你想起來了?"

雖然認出了來人,司徒嵐依舊不善的說道:"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跟你談個合作。"

司徒嵐冷嗤:"我憑什麽跟你合作?"

"因為你沒得選。"

司徒嵐之所以會回來,的確是因為外面想要他命的懸賞和那個破流言鬧的。

自從暮月夥同索爾吉一起殺進了百翠閣,他的日子可以說是難過到了極點。

他是不知道暮月是怎麽跟索爾吉搭上線的,只知道那日這幫人兇猛殘暴殺紅了眼一般直沖向百翠閣核心地帶,從一開始就抱著要毀掉百翠閣的決心來的。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得知的百翠閣秘徑,竟然可以躲過重重機關和關卡,勢如破竹的找到了那。

他從最開始的不屑到後來的慌亂也不過多久。等到他發覺大事不妙幾次三番派人帶話提出有意和談的請求時,對方根本不給他機會。

若不是有暗道那兩個殺手護著,想來那天他也早死在百翠閣跟著被一把火燒了。

逃出來後,手下活下來的就只剩下他跟一個貼身手下,他們一路奔逃跟自己其他的幾個聯絡點匯合,這才將將逃過一劫,但無可厚非的經此一役已經元氣大傷,無論是影響還是手中的可用之人都不及原本的十分之一。可以說是相當慘烈了。

這一仗雖然明面上沒有要了他的性命,但事實上等同於送走了他大半條命。

逃跑過程中他先讓集結回的人馬出去,將散布在更遠地方的所有百翠閣人員全部召回。

最初那幾日,他日夜憤恨的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一心想著怎麽報仇。

可對方顯然並不打算給他過多的時間。

這時他更加確定與其說他們是奔著百翠閣來的,莫不如說全然是奔著他來的。

他的人回報消息稱,有人四處尋找他的下落。而且看著不像是同一批人,貌似是不同人分頭尋找,只是目標都很明確,正是他司徒嵐。

這下他才感覺到棘手,思來想去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咬了咬牙抱著大隱隱於市的想法,索性帶著手下人等穿衣打扮了一番後換了身份。

對外只假裝聲稱是商隊的名義藏在了一個人流量極大的樞紐地:一個名叫"千鶴城"的城中。

那裏常年有不同地方的商隊往返,運輸,談生意,購置物品,還有很多慕名而來的百姓和游行的散客。是個不僅人多,平日三教九流龍蛇混雜的地方。

就在他以為他們可以在千鶴城內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後,再重振旗鼓設法回去報仇時,不曾想沒過多久就收到了另一個更糟糕的消息。

有人開放了懸賞令,不僅願出百萬黃金買他的項上人頭,隨之而來的還多了個讓人不得不在意的流言。

那日他恨到差點咬碎了滿口牙,砸碎了房中能砸碎的所有東西,直到目之所及已經不剩下什麽了才雙目赤紅的停下。

他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對方顯然並不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是決心勢必要一鼓作氣直到看到他的人頭就踩在自己腳下才肯罷休。

他的境遇再次發生改變,礙於懸賞令和流言的迅速擴散,如今千鶴城也成為了危險地帶,不,甚至可以說是最危險的地帶。

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小看那個暮月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天會栽在一個女人手上,還是個十多年前就被他的人跟著一同滅門家族遺女。

早知道當年就該殺了她。

只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即便他是外人不受族規約束。但也正是因為這個,他跟暮家並沒有什麽直接往來就更不要說有什麽深仇大恨,當年之所以會那麽做也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這樣的情況下他根本懶得多動一個指頭。

而且他不會傻到最後把戰火都引向自己,他們可以礙於族群結盟的誓約,卻不可能放過外人。這其中的分寸,他還是有的。

他猜到就連現在的懸賞,跟那個什麽狗屁流言也都是出自暮月的手筆。

連帶讓他最初的優勢也成了最大的劣勢,這麽多人從四面八方而來再去到各個地方,他們消息的流通非常迅速,散播的途徑更是令他防不勝防。

一時間他喪失掉了所有退路。

好狠毒的女人。

頹喪了幾日後他決定索性回到一個既危險,但又相對此刻的他而言最安全的地方。

沒錯,神匠部落。

也許有人會疑惑,明知道向外散布那些,想要要他性命的正是暮月,為何還要鋌而走險白白送上門去。

恰恰相反,他已經可以想象到當暮月他們還在四處尋他的時候,最後才得知自己就在隔壁部落時的模樣有多精彩。

他在那邊十多年,沒有比他更熟悉那個地方的了。最最重要的是,他了解那的人,了解他們相互之間的關系,知道他們怕什麽恨什麽想要得到什麽,這些都會是他來日翻身的籌碼。

即便暮月日後發現了他人就在部落,那又怎樣?

他賭暮月不敢輕易動手的自信正是來源於對部落的了解,他賭暮月不願也不會輕易挑起戰爭,他賭蘇祈年勢必會幫自己,只要蘇祈年放出話去保他,就沒人敢輕易動得了他。

而且這次回去他決定將之前要做還沒做的事繼續做下去。

他要去找阿爾泰,跟他重新提起與自己合作的事。

以阿爾泰和蘇祈年現在並不比他好多少的境遇來講,三方達成共識的幾率非常之大。

到時候他就不光有蘇祈年這個籌碼,又多了個阿爾泰。

還會怕沒有以待他日一雪前恥的時間嗎?

阿爾泰和蘇祈年只要想擺脫困境最好的辦法就勢必是要拉攏到自己。

只要讓他們二人意識到這一點,其他的也就不必再擔心了。

時間,銀錢,人馬。

都不在話下。

下定決心後他就一刻沒有耽誤的,生怕再生出什麽變故來。

以免夜長夢多,就帶著眾人浩浩蕩蕩自偏僻的小路往部落的方向啟程了。

也就是在途中,這一夜,他見到了前來尋他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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