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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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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苦

"無妨,我們改日再議,你也知道這可是筆好買賣。如若不是看好你的人脈跟航線,我也不會跟你談這麽久。不過你也要知道,我雖看好你,但也不是非你不可。"阿爾泰強裝鎮定不疾不徐道。

"這次就是誤會,大家不要傷了和氣。大哥,時間差不多了,方卡那邊怕是已經到了,您看…"斯塔木接過話道。

"回去。"阿爾泰看了下日頭,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因為還有正事要跟方卡談,並不想逗留太久,反正在他心裏白霆儒這邊,還是有很大勝算在的。轉而對白霆儒道"改日再聊"。

接著轉身帶領眾人,穿過街道向外走去。

出了市集口,鐵腕扣接過手下牽過來的韁繩,擡腿一躍而上,不消一會時間,便聽到不遠處自近向遠的馬蹄聲響起逐漸消聲不見。

見眾人已經完全消失在街角,白霆儒才轉過身垂眸望著面前人。

跟剛剛完全不同,眼底甚至帶著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慌亂"你沒事吧"。

暮月置若罔聞似乎還因為回想剛剛發生的事而呆楞的坐在那裏。

"嗯?有哪裏不舒服嗎?"發覺到她的不對勁,白霆儒略微俯下身去想盯著對方再次出聲關切詢問。

"哦,我沒事。謝謝你啊幸好今天有你。"被白霆儒的話從思緒裏帶出,暮月慌忙回道。

不像剛剛,此刻突然只剩下兩個人時,二人都莫名有點不知所措。

這時暮月才剛意識到不知何時,男人已經轉過身來,此刻正跟自己面對面的站著。

慕月擡起頭的瞬間白霆儒才意識到兩人的距離是那麽近,他低頭她擡頭,她望見男人棱角分明的面部線條,高挺的鼻梁深邃的雙眸,眸光一片幽深。

他望見女人水光瀲灩的眸子瞬間跌進他的心尖,鼻尖擦過彼此的瞬間他慌亂站直起身…

忽然又想起剛剛因為擔心她,自己沒想太多就撫摸她頭的瞬間…心臟莫名加速跳動,似是無意的,餘光偷看了幾眼女人的反應。

只見女人忽閃著鴉羽般濃密纖長的睫毛,眼睛慌亂的不知該看向何處,手無意識一般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

膚若凝脂的面頰雖然還帶著面紗遮掩,但裸露在外的皮膚逐漸微微泛紅,尤其是兩個小耳根早已紅透。

這還是第一次他這麽明確的看到暮月有情感外露的一面,心底瞬間有點癢癢的。思及此,嘴角忍不住的上揚開來。

白霆儒有點無措的手指微縮著輕抵唇間,輕咳了下:"那我們…"

"哥 !~"

嘖!

聽到喊聲的白霆儒內心翻起一個白眼,閉眼悄然做了個深呼吸 : 糟糕,忘了還有這讓人糟心的家夥了。

轉頭順著聲音看到自家弟弟那一刻…更糟心了…

此刻的白霆陌:左眼下方一片淤青,右邊唇角像是被什麽金屬物品劃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上邊的血痕已經有些風寒了。頭發也有點亂,衣服看起來皺皺的,最上方領口處的扣子掉了兩枚還有一枚此刻正蒼涼的掛在上邊要掉不掉的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一晃一晃。右手袖口似乎也開線了,褲腿上好幾枚鞋印……

他這個狀態屬實看呆了白霆儒暮月二人。怎麽說呢…有點想後退,裝作不認識那人是怎麽回事……

白霆陌眼看著自家大哥聽到自己的呼喊後望向自己,也精準的看到了對方看到自己後右邊眉尾上揚,嘴唇輕撤了一下。

大哥絕對輕嗤自己了,絕對!那個表情!還有還有,現在他快速轉頭想要裝作沒聽到,絕對是想裝不認識自己!

嘶~他真是命苦啊,現在臉都疼的很。但這都是身體上的傷痛,內心的傷痛又有誰能看到?誰能想到自家大哥見此場景不僅不飛奔過來安慰自己可愛軟糯的弟弟,竟還想裝作不認識自己。這不是往他心上捅刀子嘛,別以為他沒看到自己被那個臭丫頭痛毆時,自家好大哥是多冷漠無情決絕的閃身離開。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等著瞧吧,他今天回去一定要"一五一十"把自家大哥的冷漠無情惡行公之於阿爺。一定也要讓大哥體會體會家法,別搞得白家家法就好像是給他白霆陌發明的一樣。

他此刻帶著一肚子的委屈想要跟人講。邁著略顯淩亂的步伐向白霆儒快步而來。像極了急著告狀尋求安慰的小屁孩。

白霆陌現在心都快碎到撿不起來了,他內心早就已經千瘡百孔潰不成軍。他白霆陌發誓自己不是因為被打,更不是因為怕那個丫頭。

而是,那個臭丫頭訛了他好大一筆,那幾乎是大哥給他的兩個月的零花錢金額…

造孽啊…

那個叫錦繡的臭丫頭,打著讓他索賠的幌子在隔壁街幾乎從街頭掃蕩到了街尾。要不是他出門帶的錢都不剩了,她還能拉著他再來這條街橫掃千軍。

嘖!想到她甚至連那個用來打他腦袋的一包袱點心,都以打他碎掉了讓他重新買了一份賠給她,白霆陌就莫名肝疼。

暮月看到遠處急走過來的白霆陌,眼神劃過他掛彩的臉,一言難盡的衣褲和亂蓬蓬的頭發時,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白霆儒略感意外的看向暮月 : 能把她逗笑,看來自己那個蠢弟弟也不是一無是處,今天就忍了他罷。

想到這自己也忍不住轉頭又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終究也沒忍住,笑出了聲。

"哥,我們接下來做什麽啊?"看到大哥對面站著的暮月,白霆陌不好意思的點頭當做打招呼,不好意思的趕緊攏了攏亂蓬蓬的頭發,無效的攏了攏衣領衣袖,試圖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忍住唇角牽扯出的絲絲疼痛,假裝無事發生的試圖輕松的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微笑。

"時間不早了,把東西收一收,我們一起去吃個飯然後回部落吧,"餘光看了眼自家弟弟,白霆儒輕咳一聲後強壓下笑聲"月兒,我們一起,吃完飯也好送你回去。"

白霆陌挑了挑眉 : 呦吼,月兒…

"好,這頓飯我請,感謝你今天幫了我。"暮月知道白霆儒的好意,他是擔心剛剛阿爾泰的事情才想讓自己跟他們一起走。

這些日子彼此間也打過不少交道,算是比較熟悉的朋友了,倒也沒有扭捏就答應了下來。

"我請"白霆儒微笑著,說出的話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味道。

暮月剛要開口就被白霆陌攔住:"對,讓我哥請吧,他有錢。"就給這個呆頭鵝一個孔雀開屏的機會吧。

暮月便不再執拗,索性就隨他們。心想以後有機會再還這份恩情也不遲。

三人就近轉進了"望香樓"。

"望香樓"是市集中比較有名的酒樓之一,屋間設計頗具古色古香之感。桌椅板凳樓梯等均是紫檀木定做的。一樓大堂進門處設有雲霧假山,潺潺流水傾勢而下環繞而流。後面的高墻獨留了一整面留白,此處懸掛的正是當世書畫大家聶老先生的真跡《山河賦》。

畫作與假山之間,一男子身穿白羽絲綢外罩輕紗。男子眉眼淡淡,烏發傾瀉,一旁輕置的香爐中燃著上好的檀香。只見他撫琴輕彈著古箏,樂曲隨著琴弦被翻舞的指尖輕撥洋洋灑灑飄蕩在"望香樓"的每個角落。

雖處在市集中,但"望香樓"卻是難得的雅靜。

三人步向二樓,落座後點的飯菜很快就上桌了,時候尚早於是邊吃邊聊了起來。

聊到後來幾乎白霆儒暮月二人幾乎都是在聽白霆陌吐苦水,講他自己跟那個"瘋女人"的故事。當然,他沒忘記偷偷的把跟蹤大哥的事悄然隱去了。逗的另外兩人幾度笑到失聲。

"對了,你最近還會來市集嗎?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考慮休息一段時間再說。"白霆儒說到這,擔心被暮月誤會成自己在命令她,趕忙解釋:"畢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再來,剛剛雖然只是碰巧遇到的,但看情況他們是想找醫者,今天他們顯然是還沒有找到…剛好快過年了,要不然你等年後?"

暮月想到剛剛跟阿爾泰的種種,眸光黯了黯。思索片刻後說道:"我知道的。只是已經跟人有約。明天,明天我再來一天,其他的就等淮川回來了再說。"

聽到褚淮川的名字,白霆儒眉頭微蹙。他知道在暮月心裏褚淮川有很高的地位,但也想到既然她對他只是兄妹之情,自己就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與她初見時,他就很確定自己對暮月的感受非比尋常。

他想為長這大的第一次心動勇敢爭取一次,亦或者是競爭一次。

"明天是有什麽必須要來的原因嗎?"

"我答應了一個朋友給他帶點東西。"

"那明天我陪你來吧。"

這句話白霆儒說的輕松又理所應當,完全忽略掉怔住的暮月和白霆陌。

白霆陌:"大哥,那我呢?"

"你?你明天乖乖在家養傷。"清淡的瞥了眼對方掛彩的臉,既糟心又寵溺的唇角一勾順帶戲謔了一句自家傻弟弟。

礙於對面兄弟二人的互動,暮月又忍不住看了眼白霆陌此刻五光十色的臉,迅速把視線轉了過去。糟糕,顯些沒笑出來。

白霆陌品咂自家大哥的話,想反駁,但又無話可說。

三人詭異的停頓了下,隨後不知是誰先笑出了聲,接著就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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