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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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97
陸蕭真的快尷尬死了, 之前在明珠院門口和錢進燁打鬧，遇上了剛好回來的李憲關，現在在賢妃門口玩笑, 遇上了出來請人的賢妃。
人娘娘專門來請, 就叫她看到了這一幕...還真是, 能證明十一殿下和他的王妃關系很好。
“開個玩笑, 我沒比你大多少，咱們不熟。進屋聊吧。”
收起之前那副笑瞇瞇的模樣，換上一副疲憊的樣子，叫陸蕭有點意外。他這個小姨怎麽突然看起來那麽...蒼老？
不是那種外貌上的蒼老，就是她整個人的氣質突然就老態了很多。也不知道這皇宮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居然叫那麽年輕的妃子如此疲憊。
“她, 是不是有點，累？”
錢進燁說話還留點分寸, 陸蕭是看見賢妃的轉身就開始皺眉頭。賢妃和他長的太像了, 恍惚中陸蕭好像看見了自己母親的影子。
雖然陸蕭從來沒有見過貴妃，但就覺得和賢妃是大差不差了。
“嗯，我們去看看吧。”
悄悄與錢進燁十指相扣，兩人走進了賢妃的宮殿。她也沒特地用什麽屏風和他們隔開, 就是找了給位置叫他們坐, 自己坐到了對面。
用手指揉揉腦袋, 看起來是頭疾犯了。陸蕭不會看, 這是陳玥兒的特長, 但是陸蕭有白珍珠粉, 此刻就遞給賢妃一包。
“收起來小十一, 別叫小姨看這些東西...你現在和錢家公子交好，愛用小姨不說你, 但別叫我看見了。”
擺了擺手，陸蕭只能收起來。雖然賢妃不掛臉，但她身邊的小侍衛會啊。看見陸蕭拿出來的一瞬間，陸蕭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身首分離了。
“哦，抱歉，我不太清楚。”
尷尬收回了手，賢妃說的也是文雅。還和錢家公子交好，怎麽個交，怎麽個好。陸蕭他們心知肚明，也不用賢妃在這裏挑明了。
“也不和你寒暄了，說正事吧。皇宮裏出的事情，也就宮外傳不出去，宮裏已經人心惶惶了。”
賢妃也不避讓陸蕭他們，直接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旁邊的侍衛想說什麽還是忍住了。
也叫她給陸蕭和錢進燁也遞過去一杯，陸蕭有自知之明，喝不了，錢進燁是二話不說當著水一樣喝了。完事還舔了舔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叫陸蕭想嘗嘗這酒到底甜不甜。
“皇帝早就瘋了。那些女人不信是他對自己的孩子下手，總是互相猜忌。可是誰能拒絕的了青春永駐？顯然，龍椅上那位不行。”
陸蕭安靜得聽著賢妃說的話。這位娘娘還真是和陸蕭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還以為是什麽大家閨秀，沒想到和陸蕭一脈相承的叛逆性子。
溫柔似水，但是波濤洶湧。看得太明白了，倒不必糊塗好過。
“這我知道，他一直想靠著獻祭自己的血親，來讓自己保持青春年少。所以下一個應該是...”
“我的皇兒。”
賢妃沒有半點悲傷，很自然得說出了這個答案，叫陸蕭還有點驚訝。照理來說，母親遇上和自己孩子有關的事情，多多少少會緊張。
但是她沒有，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和喝水一樣輕松。
“別驚訝。本來就是各自有各自的打算。這孩子是可憐，我大抵沒法愛他。但是也不至於見死不救，他是關鍵，這你應該明白。”
淡淡地說出這些話，陸蕭也能理解。皇帝畢竟算是李家的仇人，賢妃就算再怎麽樣，也很難對這個小皇子產生愛意。
不把他殺死在繈褓裏，已經是激素在作祟了。賢妃看起來溫柔嫻靜一個人，陸蕭從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很親切。
確實沒想到她為人如此冷漠，沒把他們當做是至親，只能算是她的隊友罷了。
“我...我明白，那可以問一下他現在在哪裏嗎？”
“自然是把他藏起來了。‘它’最近不太安穩，皇帝都要瘋了。想盡辦法要把我的皇兒找出來，越快越好。免得他病死。”
“他是真的不挑了。從前叫我皇兒裝病，他還會有些考慮。現在是不管不顧，連個生病的孩子都不放過。”
說著，賢妃慢悠悠嘗了一口小酒。酒香四溢，陸蕭聞著就要醉了。可以聞出來是很好的青梅酒，酸甜中不失微醺的滋味。
她還想再來點，被那小侍衛給拿走酒瓶。也不管賢妃怎麽想，頭也不回走了。半晌回來，手上早就沒了那酒瓶子。
“渺渺，別鬧了，叫我再吃兩口。”
賢妃微微皺起眉頭，顯然是還沒過癮，也不知道是在借酒消愁，還是想喝。
沒用，那侍衛充耳不聞。陸蕭看著也新鮮，女侍衛確實是會更方便一點，只不過連主人的話都敢不聽的，還是少數。
特別是他們外人還在呢，一點面子不給賢妃。
“我們就是沖著這件事情來的。‘它’可以解決，不過要先去問問皇帝。我們打算是把皇帝拉下臺，到時候...”
陸蕭的聲音小下去，和錢進燁對視了一眼。天下不可一日無主，就算陸蕭崇尚社會主義，顯然在這裏是暫時行不通的。
民心本就不穩，要是還不能選出一個能壓住眾人的人，怕是就算解決了外神天下也得大亂。
“這個不用擔心，你要是解決了他，李家自然會擁護你為王。”
陸蕭嚇了一跳，他都不敢說的話，就怕隔墻有耳，這個賢妃倒是一點顧忌都沒有，想說就說。錢進燁也是，條件反射往陸蕭那個方向靠，顯然是嚇到了。
“不，小姨，我沒那個意思。我不想，我是打算叫你的皇子來。”
擦了把冷汗，陸蕭早就打算好了他的未來，就是要和錢進燁浪跡天涯的。他一個現代人，實在是沒什麽當封建帝王的興趣，想想就覺得一身雞皮疙瘩。
人可能會趨向於權利，但陸蕭不是這樣的，他會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因為他失去過。知道安穩的幸福才是最求之不得的。
“哦？選我的皇兒，你難道一點野心都沒有？”
“沒沒沒，一點沒有。我只想做個普通人，這些事情結束以後，誰都不要記得我。”
陸蕭說的是實話，還去牽住了錢進燁的手，尋求一點安慰。這些小動作都被賢妃看在眼裏，她輕輕一笑，叫陸蕭看出了一點羨慕。
“還是草包，李家一脈相承的忠君愛國，造反都要把勝利果實拱手讓人。真像姐姐啊...不過要是真的成功了，你也不能就這樣功成身退，你明白嗎？”
當然明白。皇子尚幼，賢妃一個人是沒法抵禦朝廷上的唇槍舌劍，得靠陸蕭，這也是為什麽她主動伸出了橄欖枝。
就是要靠著陸蕭的那些人脈，幫她站穩腳根。其實要是可以，陸蕭覺得賢妃更加適合成為天下共主，但是她明顯沒有這個想法。
和陸蕭一樣，喜歡清閑。只不過野心比陸蕭大點，也比陸蕭來的勇敢還沒成功就把之後要走的路給鋪好了。
要是拉攏了陸蕭。財力，有錢進燁。朝堂上還有錢笙科這樣重臣。明珠院依然站在他背後，太醫院也能朝著他。至於兵權，李將軍的舊部始終忠誠。
“小姨，你很聰明也很敢做。如果我們成功，我答應你。會擁護新帝上位，直到他坐穩龍椅。這個你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啊，我擔心什麽。”
說著，好笑得看著陸蕭和錢進燁交織的手，陸蕭覺得臉上有點燒。對賢妃來說，他們的關系確實是她的一層保障。
就是賢妃這個眼神，是不是有點太露骨了...
“娘娘，說好了嗎？宮裏有太多男人是不是不好？”
那個叫渺渺的小侍衛又開始催促著陸蕭他們走，算算時間確實該走了。得趕緊把皇帝找出來。
“等等，渺渺，去把門堵上。你們兩個和我過來。”
剛才還悠然自得的賢妃，突然緊張起來。把陸蕭搞得摸不著頭腦，拉著錢進燁的手，被賢妃拉到櫃子門口，一把推進去。
“藏好了，我沒說話，不許出來。”
說完就把櫃門關上了，陸蕭和錢進燁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和對方緊緊相貼，櫃子不小，但是塞下兩個大男人還是有點困難。
陸蕭嘗試伸展了一下胳膊，直接打到了錢進燁的胸口。著急忙慌收回手，不敢多動。
“陸蕭！”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太窄了。”
錢進燁呼出來的氣熱乎乎的，把陸蕭的腦袋蒸得有點暈。壓低了聲音和錢進燁解釋，錢進燁直接蹬了他一眼，顯然不太相信他的解釋。
這可有嘴都說不清了，櫃子也不是他想進來的，人也不是他想碰的。好吧，人還是他想碰的。
錢進燁的身體就這樣靠著陸蕭，撐開了一點點空隙，若有若無的距離感，叫陸蕭更加著迷，難以抑制註意眼前人。
“哥哥...別撐著了，累。”
說著扶住錢進燁的肩膀，拍了一下他的後腰。這個動作錢進燁太熟悉了，瞬間倒在陸蕭身上，和他緊緊貼在一起。
櫃子的空間確實小，錢進燁的腿都沒地方放，艱難擠在陸蕭之間，距離非常近，陸蕭一低頭就能親到他的額頭。
早就被自己身體的反應氣到了，怎麽陸蕭一拍自己就要照做。陸蕭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錢進燁居然那麽配合，眼神一暗，喉頭有點幹。
“哥哥，你。”
“閉嘴，別問。”
陸蕭老實閉嘴，這個姿勢對方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都感受得到，一清二楚，就算嘴上還在狡辯，身體已經交出了滿分答卷。
只好抱著錢進燁，在他臉上蹭蹭，表示陸蕭的情感。錢進燁的臉很燙，就算那麽久了，還是一樣會對陸蕭的示好反應很大。
“狗一樣...陸蕭放開。”
“不要，這裏太擠了，將就一下。”
也不知道為什麽賢妃要突然把他們塞這裏，但是陸蕭是開心了。總算能把對象抱在懷裏好好親近一下，忙裏偷閑。
“玲玲，朕方才聽到你宮裏好像很熱鬧啊？”
陸蕭身上的肌肉瞬間緊繃，血液仿佛不會流動了。錢進燁感受到陸蕭的變化，擡頭就看見陸蕭發白的嘴唇。
“陸蕭？”
立刻伸手捂住了錢進燁的嘴，陸蕭的手還在顫抖，那個聲音他不可能聽錯的。是那個叫陸蕭午夜夢回的存在。
是皇帝啊。
“沒什麽，只是渺渺又搶我酒喝。我氣不過，追著她打罷了。”
是賢妃的聲音，怪不得方才她那麽著急把陸蕭他們藏起來，原來是皇帝回來了。不對啊，皇帝不是藏好了嗎？怎麽現在出現在陸蕭他們面前來了。
在皇帝面前自稱我，這賢妃是真不把他放在眼裏。
“渺渺啊...你和她關系真好。朕記得她是你撿來的孩子，能管著點你喝酒是好事，你就是喝酒老是沒點數，總是喝多。”
“是啊，好事。皇上來就和我說些這個？”
陸蕭皺眉，賢妃說到這個渺渺，聲音出現了明顯的顫抖，看來她把這個侍衛看得很重，轉換話題看起來有點著急了。
不應該啊，照理說像是賢妃這樣的性格，連親生兒子都不會叫她動容。
“你又這樣了，玲玲，自從曦兒病了，你就對朕這樣冷淡，每次朕來都急著趕朕走。”
“和這沒關系，我對你從來就是這個態度，也不看看你自己惡心的嘴臉，叫我怎麽好好待你？”
這下連錢進燁都長大了嘴巴，驚訝得不知道說什麽。他雖然見到人就罵，但還是會看眼色的，要是是對錢家很有用的人，他還是會社交禮儀的。
這個賢妃倒好，對著皇帝都是這個態度，很難相信要是見到了其他她討厭的人，該是聽到她怎麽一頓臭罵。
“我入宮那天就說過了，別想著給你生個兒子就能和你好好過日子，做好你的賢妃，門都沒有。”
皇帝不說話了，陸蕭都替外頭賢妃捏了把汗，他小姨是真的敢說，對著皇帝都如此...直言不諱的。
聽得認真，一時忘記了自己還抱著錢進燁，稍微轉變了一下姿勢，錢進燁的腰快速塌下來，把陸蕭嚇了一跳。
錢進燁：！
“哥哥？”
“別...別看我。”
錢進燁把陸蕭的臉推開，陸蕭後知後覺知道了自己幹了什麽。僵硬地轉化了姿勢，叫懷裏的錢進燁能舒坦一點。
他們這動靜並不算小，但外頭兩人吵得厲害也沒察覺出櫃子有些什麽不對。皇帝還在和賢妃追憶一些往事，賢妃主要是不屑和嘲諷。
“對了，好久不見曦兒了，把他抱過來朕看看吧。”
終於說到正事了！陸蕭和錢進燁不約而同豎起來耳朵，仔細聽著外面的人要作何言語。
“還有臉提他？自從他出生開始，就大病小病不斷，你來看過他幾次！”
這倒是有點真情實感了，要是小皇子真的病了，皇帝估計也不會多關註，只覺得他是一個失敗的祭品，實在不行還能找第二個。
“那不是你也不叫我多看他，別鬧了玲玲，叫朕看看朕的皇兒吧。”
陸蕭真不知道賢妃要如何作答了，要是換作陸蕭，現在已經汗流浹背了。事實證明不需要到那個場景，就一個錢進燁在，他就已經很辛苦了。
美人在懷，還叫他硬生生忍著，何其痛苦。
“哦？你連曦兒送出宮去修養了都不知道嗎？這個折子還是我父親上書，你批下來的！”
說的好像真的有那麽一回事一樣，皇帝也被她唬住了，一時半會兒沒接話，估計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批過這個折子。
“陸蕭...”
“嗯？”
陸蕭聽的認真，沒註意懷裏錢進燁已經汗濕了衣襟，叫陸蕭晃了晃神。對上錢進燁那雙迷離的眼睛。
他咬著自己的下唇，看起來忍得很辛苦。眼中泛起了淚花，叫陸蕭有點不知所措。酒？不會啊，錢進燁可是千杯不醉的存在。
那就是那酒裏有問題，除此之外陸蕭想不出任何可能性。
“哥哥，怎麽了？”
陸蕭的聲音帶著點顫抖，碰都不敢碰錢進燁，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放在這個小櫃子裏，陸蕭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我，要...”
“要什麽？”
錢進燁直接撲上來，吻住了陸蕭的唇。他的身體冒著一股一股的熱氣，燙的嚇人，陸蕭把他摟在懷裏，他整個人都和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匆忙將錢進燁推開，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閉上眼睛，免得自己也陷入無法控制的境地。
“哥哥，你冷靜點，別叫外面聽見了。”
“聽見了又怎麽樣...”
錢進燁重新貼上來，陸蕭心裏叫苦不疊，那麽熱情的錢進燁什麽時候來不行，偏偏這個時候來。
“玲玲，你有沒有聽見衣櫃裏有什麽聲音？”
陸蕭重新警惕，把錢進燁的嘴捂得死死的。緩緩摸到自己胸口的匕首，等著和皇帝來個痛快。
“皇上...疼疼臣妾。”
賢妃突然開口，拉著了往衣櫃這邊走的皇帝，還真叫她拖住了腳步，陸蕭悄悄往外看了一眼，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從狹小的縫隙裏逐漸清晰。
“你又喝了那個？朕不是說了，沒有必要。你要是不願意，朕又不會強迫你。”
好家夥，這賢妃原來知道自己喝的是什麽東西嗎？那還端過來給陸蕭他們，這是要坑死陸蕭嗎？
“陸蕭...”
錢進燁舔了一下陸蕭的手心，舌尖燙到要命，陸蕭瞬間把他放開，還發出一聲短暫的驚嘆。
“誰？”
完蛋了，這下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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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蕭真的快尷尬死了, 之前在明珠院門口和錢進燁打鬧，遇上了剛好回來的李憲關，現在在賢妃門口玩笑, 遇上了出來請人的賢妃。
人娘娘專門來請, 就叫她看到了這一幕...還真是, 能證明十一殿下和他的王妃關系很好。
“開個玩笑, 我沒比你大多少，咱們不熟。進屋聊吧。”
收起之前那副笑瞇瞇的模樣，換上一副疲憊的樣子，叫陸蕭有點意外。他這個小姨怎麽突然看起來那麽...蒼老？
不是那種外貌上的蒼老，就是她整個人的氣質突然就老態了很多。也不知道這皇宮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居然叫那麽年輕的妃子如此疲憊。
“她, 是不是有點，累？”
錢進燁說話還留點分寸, 陸蕭是看見賢妃的轉身就開始皺眉頭。賢妃和他長的太像了, 恍惚中陸蕭好像看見了自己母親的影子。
雖然陸蕭從來沒有見過貴妃，但就覺得和賢妃是大差不差了。
“嗯，我們去看看吧。”
悄悄與錢進燁十指相扣，兩人走進了賢妃的宮殿。她也沒特地用什麽屏風和他們隔開, 就是找了給位置叫他們坐, 自己坐到了對面。
用手指揉揉腦袋, 看起來是頭疾犯了。陸蕭不會看, 這是陳玥兒的特長, 但是陸蕭有白珍珠粉, 此刻就遞給賢妃一包。
“收起來小十一, 別叫小姨看這些東西...你現在和錢家公子交好，愛用小姨不說你, 但別叫我看見了。”
擺了擺手，陸蕭只能收起來。雖然賢妃不掛臉，但她身邊的小侍衛會啊。看見陸蕭拿出來的一瞬間，陸蕭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身首分離了。
“哦，抱歉，我不太清楚。”
尷尬收回了手，賢妃說的也是文雅。還和錢家公子交好，怎麽個交，怎麽個好。陸蕭他們心知肚明，也不用賢妃在這裏挑明了。
“也不和你寒暄了，說正事吧。皇宮裏出的事情，也就宮外傳不出去，宮裏已經人心惶惶了。”
賢妃也不避讓陸蕭他們，直接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旁邊的侍衛想說什麽還是忍住了。
也叫她給陸蕭和錢進燁也遞過去一杯，陸蕭有自知之明，喝不了，錢進燁是二話不說當著水一樣喝了。完事還舔了舔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叫陸蕭想嘗嘗這酒到底甜不甜。
“皇帝早就瘋了。那些女人不信是他對自己的孩子下手，總是互相猜忌。可是誰能拒絕的了青春永駐？顯然，龍椅上那位不行。”
陸蕭安靜得聽著賢妃說的話。這位娘娘還真是和陸蕭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還以為是什麽大家閨秀，沒想到和陸蕭一脈相承的叛逆性子。
溫柔似水，但是波濤洶湧。看得太明白了，倒不必糊塗好過。
“這我知道，他一直想靠著獻祭自己的血親，來讓自己保持青春年少。所以下一個應該是...”
“我的皇兒。”
賢妃沒有半點悲傷，很自然得說出了這個答案，叫陸蕭還有點驚訝。照理來說，母親遇上和自己孩子有關的事情，多多少少會緊張。
但是她沒有，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和喝水一樣輕松。
“別驚訝。本來就是各自有各自的打算。這孩子是可憐，我大抵沒法愛他。但是也不至於見死不救，他是關鍵，這你應該明白。”
淡淡地說出這些話，陸蕭也能理解。皇帝畢竟算是李家的仇人，賢妃就算再怎麽樣，也很難對這個小皇子產生愛意。
不把他殺死在繈褓裏，已經是激素在作祟了。賢妃看起來溫柔嫻靜一個人，陸蕭從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很親切。
確實沒想到她為人如此冷漠，沒把他們當做是至親，只能算是她的隊友罷了。
“我...我明白，那可以問一下他現在在哪裏嗎？”
“自然是把他藏起來了。‘它’最近不太安穩，皇帝都要瘋了。想盡辦法要把我的皇兒找出來，越快越好。免得他病死。”
“他是真的不挑了。從前叫我皇兒裝病，他還會有些考慮。現在是不管不顧，連個生病的孩子都不放過。”
說著，賢妃慢悠悠嘗了一口小酒。酒香四溢，陸蕭聞著就要醉了。可以聞出來是很好的青梅酒，酸甜中不失微醺的滋味。
她還想再來點，被那小侍衛給拿走酒瓶。也不管賢妃怎麽想，頭也不回走了。半晌回來，手上早就沒了那酒瓶子。
“渺渺，別鬧了，叫我再吃兩口。”
賢妃微微皺起眉頭，顯然是還沒過癮，也不知道是在借酒消愁，還是想喝。
沒用，那侍衛充耳不聞。陸蕭看著也新鮮，女侍衛確實是會更方便一點，只不過連主人的話都敢不聽的，還是少數。
特別是他們外人還在呢，一點面子不給賢妃。
“我們就是沖著這件事情來的。‘它’可以解決，不過要先去問問皇帝。我們打算是把皇帝拉下臺，到時候...”
陸蕭的聲音小下去，和錢進燁對視了一眼。天下不可一日無主，就算陸蕭崇尚社會主義，顯然在這裏是暫時行不通的。
民心本就不穩，要是還不能選出一個能壓住眾人的人，怕是就算解決了外神天下也得大亂。
“這個不用擔心，你要是解決了他，李家自然會擁護你為王。”
陸蕭嚇了一跳，他都不敢說的話，就怕隔墻有耳，這個賢妃倒是一點顧忌都沒有，想說就說。錢進燁也是，條件反射往陸蕭那個方向靠，顯然是嚇到了。
“不，小姨，我沒那個意思。我不想，我是打算叫你的皇子來。”
擦了把冷汗，陸蕭早就打算好了他的未來，就是要和錢進燁浪跡天涯的。他一個現代人，實在是沒什麽當封建帝王的興趣，想想就覺得一身雞皮疙瘩。
人可能會趨向於權利，但陸蕭不是這樣的，他會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因為他失去過。知道安穩的幸福才是最求之不得的。
“哦？選我的皇兒，你難道一點野心都沒有？”
“沒沒沒，一點沒有。我只想做個普通人，這些事情結束以後，誰都不要記得我。”
陸蕭說的是實話，還去牽住了錢進燁的手，尋求一點安慰。這些小動作都被賢妃看在眼裏，她輕輕一笑，叫陸蕭看出了一點羨慕。
“還是草包，李家一脈相承的忠君愛國，造反都要把勝利果實拱手讓人。真像姐姐啊...不過要是真的成功了，你也不能就這樣功成身退，你明白嗎？”
當然明白。皇子尚幼，賢妃一個人是沒法抵禦朝廷上的唇槍舌劍，得靠陸蕭，這也是為什麽她主動伸出了橄欖枝。
就是要靠著陸蕭的那些人脈，幫她站穩腳根。其實要是可以，陸蕭覺得賢妃更加適合成為天下共主，但是她明顯沒有這個想法。
和陸蕭一樣，喜歡清閑。只不過野心比陸蕭大點，也比陸蕭來的勇敢還沒成功就把之後要走的路給鋪好了。
要是拉攏了陸蕭。財力，有錢進燁。朝堂上還有錢笙科這樣重臣。明珠院依然站在他背後，太醫院也能朝著他。至於兵權，李將軍的舊部始終忠誠。
“小姨，你很聰明也很敢做。如果我們成功，我答應你。會擁護新帝上位，直到他坐穩龍椅。這個你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啊，我擔心什麽。”
說著，好笑得看著陸蕭和錢進燁交織的手，陸蕭覺得臉上有點燒。對賢妃來說，他們的關系確實是她的一層保障。
就是賢妃這個眼神，是不是有點太露骨了...
“娘娘，說好了嗎？宮裏有太多男人是不是不好？”
那個叫渺渺的小侍衛又開始催促著陸蕭他們走，算算時間確實該走了。得趕緊把皇帝找出來。
“等等，渺渺，去把門堵上。你們兩個和我過來。”
剛才還悠然自得的賢妃，突然緊張起來。把陸蕭搞得摸不著頭腦，拉著錢進燁的手，被賢妃拉到櫃子門口，一把推進去。
“藏好了，我沒說話，不許出來。”
說完就把櫃門關上了，陸蕭和錢進燁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和對方緊緊相貼，櫃子不小，但是塞下兩個大男人還是有點困難。
陸蕭嘗試伸展了一下胳膊，直接打到了錢進燁的胸口。著急忙慌收回手，不敢多動。
“陸蕭！”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太窄了。”
錢進燁呼出來的氣熱乎乎的，把陸蕭的腦袋蒸得有點暈。壓低了聲音和錢進燁解釋，錢進燁直接蹬了他一眼，顯然不太相信他的解釋。
這可有嘴都說不清了，櫃子也不是他想進來的，人也不是他想碰的。好吧，人還是他想碰的。
錢進燁的身體就這樣靠著陸蕭，撐開了一點點空隙，若有若無的距離感，叫陸蕭更加著迷，難以抑制註意眼前人。
“哥哥...別撐著了，累。”
說著扶住錢進燁的肩膀，拍了一下他的後腰。這個動作錢進燁太熟悉了，瞬間倒在陸蕭身上，和他緊緊貼在一起。
櫃子的空間確實小，錢進燁的腿都沒地方放，艱難擠在陸蕭之間，距離非常近，陸蕭一低頭就能親到他的額頭。
早就被自己身體的反應氣到了，怎麽陸蕭一拍自己就要照做。陸蕭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錢進燁居然那麽配合，眼神一暗，喉頭有點幹。
“哥哥，你。”
“閉嘴，別問。”
陸蕭老實閉嘴，這個姿勢對方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都感受得到，一清二楚，就算嘴上還在狡辯，身體已經交出了滿分答卷。
只好抱著錢進燁，在他臉上蹭蹭，表示陸蕭的情感。錢進燁的臉很燙，就算那麽久了，還是一樣會對陸蕭的示好反應很大。
“狗一樣...陸蕭放開。”
“不要，這裏太擠了，將就一下。”
也不知道為什麽賢妃要突然把他們塞這裏，但是陸蕭是開心了。總算能把對象抱在懷裏好好親近一下，忙裏偷閑。
“玲玲，朕方才聽到你宮裏好像很熱鬧啊？”
陸蕭身上的肌肉瞬間緊繃，血液仿佛不會流動了。錢進燁感受到陸蕭的變化，擡頭就看見陸蕭發白的嘴唇。
“陸蕭？”
立刻伸手捂住了錢進燁的嘴，陸蕭的手還在顫抖，那個聲音他不可能聽錯的。是那個叫陸蕭午夜夢回的存在。
是皇帝啊。
“沒什麽，只是渺渺又搶我酒喝。我氣不過，追著她打罷了。”
是賢妃的聲音，怪不得方才她那麽著急把陸蕭他們藏起來，原來是皇帝回來了。不對啊，皇帝不是藏好了嗎？怎麽現在出現在陸蕭他們面前來了。
在皇帝面前自稱我，這賢妃是真不把他放在眼裏。
“渺渺啊...你和她關系真好。朕記得她是你撿來的孩子，能管著點你喝酒是好事，你就是喝酒老是沒點數，總是喝多。”
“是啊，好事。皇上來就和我說些這個？”
陸蕭皺眉，賢妃說到這個渺渺，聲音出現了明顯的顫抖，看來她把這個侍衛看得很重，轉換話題看起來有點著急了。
不應該啊，照理說像是賢妃這樣的性格，連親生兒子都不會叫她動容。
“你又這樣了，玲玲，自從曦兒病了，你就對朕這樣冷淡，每次朕來都急著趕朕走。”
“和這沒關系，我對你從來就是這個態度，也不看看你自己惡心的嘴臉，叫我怎麽好好待你？”
這下連錢進燁都長大了嘴巴，驚訝得不知道說什麽。他雖然見到人就罵，但還是會看眼色的，要是是對錢家很有用的人，他還是會社交禮儀的。
這個賢妃倒好，對著皇帝都是這個態度，很難相信要是見到了其他她討厭的人，該是聽到她怎麽一頓臭罵。
“我入宮那天就說過了，別想著給你生個兒子就能和你好好過日子，做好你的賢妃，門都沒有。”
皇帝不說話了，陸蕭都替外頭賢妃捏了把汗，他小姨是真的敢說，對著皇帝都如此...直言不諱的。
聽得認真，一時忘記了自己還抱著錢進燁，稍微轉變了一下姿勢，錢進燁的腰快速塌下來，把陸蕭嚇了一跳。
錢進燁：！
“哥哥？”
“別...別看我。”
錢進燁把陸蕭的臉推開，陸蕭後知後覺知道了自己幹了什麽。僵硬地轉化了姿勢，叫懷裏的錢進燁能舒坦一點。
他們這動靜並不算小，但外頭兩人吵得厲害也沒察覺出櫃子有些什麽不對。皇帝還在和賢妃追憶一些往事，賢妃主要是不屑和嘲諷。
“對了，好久不見曦兒了，把他抱過來朕看看吧。”
終於說到正事了！陸蕭和錢進燁不約而同豎起來耳朵，仔細聽著外面的人要作何言語。
“還有臉提他？自從他出生開始，就大病小病不斷，你來看過他幾次！”
這倒是有點真情實感了，要是小皇子真的病了，皇帝估計也不會多關註，只覺得他是一個失敗的祭品，實在不行還能找第二個。
“那不是你也不叫我多看他，別鬧了玲玲，叫朕看看朕的皇兒吧。”
陸蕭真不知道賢妃要如何作答了，要是換作陸蕭，現在已經汗流浹背了。事實證明不需要到那個場景，就一個錢進燁在，他就已經很辛苦了。
美人在懷，還叫他硬生生忍著，何其痛苦。
“哦？你連曦兒送出宮去修養了都不知道嗎？這個折子還是我父親上書，你批下來的！”
說的好像真的有那麽一回事一樣，皇帝也被她唬住了，一時半會兒沒接話，估計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批過這個折子。
“陸蕭...”
“嗯？”
陸蕭聽的認真，沒註意懷裏錢進燁已經汗濕了衣襟，叫陸蕭晃了晃神。對上錢進燁那雙迷離的眼睛。
他咬著自己的下唇，看起來忍得很辛苦。眼中泛起了淚花，叫陸蕭有點不知所措。酒？不會啊，錢進燁可是千杯不醉的存在。
那就是那酒裏有問題，除此之外陸蕭想不出任何可能性。
“哥哥，怎麽了？”
陸蕭的聲音帶著點顫抖，碰都不敢碰錢進燁，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放在這個小櫃子裏，陸蕭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我，要...”
“要什麽？”
錢進燁直接撲上來，吻住了陸蕭的唇。他的身體冒著一股一股的熱氣，燙的嚇人，陸蕭把他摟在懷裏，他整個人都和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匆忙將錢進燁推開，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閉上眼睛，免得自己也陷入無法控制的境地。
“哥哥，你冷靜點，別叫外面聽見了。”
“聽見了又怎麽樣...”
錢進燁重新貼上來，陸蕭心裏叫苦不疊，那麽熱情的錢進燁什麽時候來不行，偏偏這個時候來。
“玲玲，你有沒有聽見衣櫃裏有什麽聲音？”
陸蕭重新警惕，把錢進燁的嘴捂得死死的。緩緩摸到自己胸口的匕首，等著和皇帝來個痛快。
“皇上...疼疼臣妾。”
賢妃突然開口，拉著了往衣櫃這邊走的皇帝，還真叫她拖住了腳步，陸蕭悄悄往外看了一眼，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從狹小的縫隙裏逐漸清晰。
“你又喝了那個？朕不是說了，沒有必要。你要是不願意，朕又不會強迫你。”
好家夥，這賢妃原來知道自己喝的是什麽東西嗎？那還端過來給陸蕭他們，這是要坑死陸蕭嗎？
“陸蕭...”
錢進燁舔了一下陸蕭的手心，舌尖燙到要命，陸蕭瞬間把他放開，還發出一聲短暫的驚嘆。
“誰？”
完蛋了，這下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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