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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豹子,咱們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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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豹子,咱們會會

花崗寨的山寨算不上氣派,卻看起來非常堅固,並且戒備森嚴,崗哨一直從山腰鋪到山上,守備們一個個精神抖擻,看上去一點不像普通的山匪,甚至不輸一些訓練有素的士兵。更讓司徒雪不解的是,一路從山下走來,每過一個哨卡都輕而易舉,他們似乎早就接到了命令似的,見到司徒雪便開關放行,只是隨後的士兵會被擋下一部分。

司徒雪此次上山本就抱著談和的態度,因此並未帶太多人馬,經過這一路上的攔擋,當她快到終點的時候身後也就剩十數個人了。花崗寨的大門就在眼前,這時一哨隊伍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擋在司徒雪前面。

“餵,下面來的是309師的少校參謀長司徒雪嗎?”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寨子裏傳來。

司徒雪擡眼望去,這才看到山寨的角樓上站了一排人,喊話的正是為首那個年輕小夥子,看那身量想必他就是任阿豹了。

司徒雪於是高聲答道:“我是司徒雪!”

任阿豹繼續說道:“早就聽聞左師長麾下有個能征善戰的俏將軍,指的可是閣下?”

司徒雪心中一驚,這只豹子知道的還不少嘛,看來外公說的沒錯,他果然不是個簡單角色。

想到這裏司徒雪再次答道:“我部帶軍銜的僅我一人是女子,如此說來,你說的或許就是我!”

司徒雪話音剛落,只聽角樓上一陣大笑。

任阿豹說道:“傳言說俏將軍不是長得俊俏的男兒,而是個大姑娘。看來是真的了!”

司徒雪也是一笑,回應道:“是男是女重要嗎?我也聽說花崗寨的當家是少年英雄,故此特來拜會。你們把我擋在門前,這難道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也罷,我不跟無名之輩浪費口舌,讓你們當家的出來說話。”

任阿豹微微一笑,並未亮明身份,而是說道:“好!當家的請司徒將軍寨中說話。”

此話一出,擋在司徒雪前面的一隊人立刻閃開了一條路。司徒雪催馬上前,身後徐少棠剛要帶人跟上卻被那隊人攔住了。

任阿豹又說道:“當家的只請司徒將軍一人入內。”

徐少棠在後面急得不行,他沖司徒雪大聲喊道:“不要去!”

司徒雪回頭朝他笑了笑,然後沖著任阿豹說道:“我只當你們當家的有膽有識,花豹子的名號名不虛傳,卻不料只是一只膽小的貓兒。我誠心拜會,身旁就帶了這麽十幾個弟兄,難道這也嚇到了那只貓兒不成?”

此話一出,任阿豹身後的人不幹了,他們剛要開口叫罵卻被任阿豹搶先一步制止。任阿豹嘴角一挑,他倒覺得這個女人有趣極了。“

是豹子還是貓兒,將軍見一見不就知道了?而且,我們當家的也很好奇閣下是實至名歸的將軍呢,還是徒有其表的花瓶?”

司徒雪樂了,這個任阿豹聽自己罵他是貓兒倒不生氣,反而反唇相譏,看起來也蠻有意思的。他究竟會是個什麽人物呢?司徒雪的好奇心再次被激發出來。

“也罷。既然來了,就只好客隨主便。前面帶路吧!”司徒雪說罷,不顧徐少棠的強烈反對,催馬走進花崗寨。

花崗寨,顧名思義大概是為體現寨子的堅不可摧而命名吧,但司徒雪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石壁上、木樁上,寨子裏隨處可見信手塗鴉的作品,不過那水平可真不怎樣,頂多像是出自十來歲的孩子之手,司徒雪撇了撇嘴,倒也沒有多想。

司徒雪被領進正堂。和外公的熊虎寨一樣,正對面那高高在上的鋪著獸皮的寬大交椅應該就是當家的位置了。司徒雪擡頭向四周望了望,高大的木柱上掛著許多臉譜,一張張神情各異,那畫工雖然拙劣,色彩倒是艷麗,可見也是費了心思的。聯想到進寨子時看到的那些塗鴉,司徒雪不由暗想,這只豹子原來好這一口兒啊,沒想到這個山匪還是個文藝青年,想著便覺得好笑。

就在這時,只聽一個高亢的聲音喊道:“有請大當家——”

司徒雪這才將目光重新匯聚到那把交椅之上。只見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上主位,然後華麗麗地轉身坐在交椅之上。司徒雪仔細一看,並不是剛剛在角樓上看到的那個人。此人一身的腱子肉,真如外公所說的就像這山崗上的巖石一樣結石,往上面看去,豹頭虎目,相貌是不怎麽樣不過也符合了外公所說的滿是陽剛之氣。難道是自己方才猜錯了,眼前這個壯漢才是花豹子任阿豹?

司徒雪思量著,目光不經意地向一旁瞥去,就見剛才被自己誤認作任阿豹的那個年輕人正站在主位一旁。此刻離近了看,這青年一身小麥色肌膚顯得健康結實,不高不矮身材勻稱,眉毛很濃,眼睛不算大倒是分外有神,總體說來五官端正,算不上出類拔萃的帥氣卻是挺耐看的,和外公所描述的任阿豹是不大一樣,看來是自己搞錯了。

司徒雪正在琢磨,只聽高座上的那位開口了,那個聲音十分渾厚:“這位就是傳說中的俏將軍司徒少校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英姿颯爽,紅妝不讓須眉。請坐!”

司徒雪側身坐下,心裏卻在嘀咕這話說得倒是很有禮貌,可怎麽聽著這麽像戲詞卻無半點誠意?

司徒雪坐定拱手道:“大當家過獎了。我從黑熊崗熊虎寨來,聽我外公說起花崗寨的大當家是位少年英雄,這才前來拜會。”

壯漢楞了一下才開口問道:“外公?你說你的外公是熊虎寨的人?”

司徒雪料到他們會驚訝,於是更加不慌不忙地說道:“熊虎寨的杜大當家就是我的外公。是他告訴我像任當家這樣的英雄豪傑如不結識實在可惜。”

司徒雪的這句話可真像一枚炸彈把這花崗寨平地炸出了三尺坑,誰能想到國軍的少校參謀長奉命剿匪的主將竟然會是山匪頭目的外孫女,而且她還如此毫不避諱地講了出來。

整個殿堂一時間鴉雀無聲,坐在主位上的大當家更是瞠目結舌,他朝旁邊看了一眼這才咽了口吐沫繼續問道:“你說——說——熊虎寨的大當家杜虎杜老前輩是你的——的外公?”

雖然這位大當家盡力克制著情緒,但從那怎麽也捋不直的舌頭,緊握的拳頭和額頭上的汗珠可以看出他是既驚訝又緊張,剛才的斯文算是一掃而光。

這個任阿豹怎麽就這點出息,毫無大將之風倒不如一旁的嘍羅顯得鎮定,虧外公還把他捧到天上,怎麽看怎麽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匹夫。

司徒雪想著目光情不自禁地再次投向主位一旁的那個年輕人。突然間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外公識人無數,他肯捧一個人必定是有其過人之處,凡夫俗子又怎能入得他老人家的眼,還費盡口舌力薦給我?我不該懷疑他老人家的眼光才對,如果是這樣,那麽不是人不可貌相就是真人不露相了。

想到這裏,司徒雪微微一笑說道:“我和外公也是剛剛相認,他老人家已經答應我關了山寨,下山帶著弟兄們走正途。此次我到花崗寨來拜會,一是希望結識諸位英雄好漢,二來也是想和任大當家商議一下寨子裏這些兄弟們的前程。”

司徒雪開門見山拋出來意,然後她有意留心著那位大當家的反應。卻見他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總往一旁瞥,那眼神充滿著不安和探尋,而那眼神的投向處正是一旁站立的那個年輕人。

“這個事情嘛——”大當家顯得有些遲疑,“容——容後再議。司徒將軍遠道而來,理應盛情款待。來啊——擺宴!”

此話一出,立刻破綻全露。這絕對不該是一個當家的反應,倒像是事先教好的臺詞用在了不恰當的時候。此刻,司徒雪的心裏已經十拿九穩了,她站起身大聲說道:

“且慢!我這次上山是帶著公務的,大當家難道就不想聽聽我為寨子裏的弟兄們謀劃了怎樣的前程?”

“我不是說了嗎,容後再議,容後再議。先喝酒吃肉!”那位當家的已經顯得很不自然。

司徒雪厲聲說道:“喝酒吃肉有的是時間,大當家應該知道正事第一。大當家的如此推三阻四不聽我的提議,到底是心生畏懼呢還是根本沒有權力,做了不了這個主?”

司徒雪說著犀利的眼神箭一般投向了一旁的那個青年,“那就請這花崗寨真正做得了主的人出來說話吧!”

這時主座上的那位當家的已經表情僵硬,他看看司徒雪又看看自己身旁顯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年輕人看著司徒雪的目光毫不躲閃毫不退縮,他的嘴角輕輕一揚,終於向前邁了一大步說道:

“司徒將軍果真厲害,在下佩服。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在下就是花崗寨當家的任阿豹。”說著他走上主位,方才的那個冒牌貨早已把位置讓了出來,任阿豹一撩衣襟翹起二郎腿便坐在了交椅上。

果真是他,司徒雪心裏暗暗得意。她看著上面的正牌豹子輕蔑地一笑,“當家的不是說是豹子是貓兒進來一看便知。現在我總算是知道了,花崗寨的花豹子徒有虛名,我看真該改個綽號比較合適,花小貓,怎麽樣挺可愛又寫實吧?”

司徒雪的一句話立刻引起了大堂上一片嘩然,寨子裏的弟兄們聽到這個女人這樣奚落他們的首領一個個躍躍欲試想要上前教訓司徒雪。但任阿豹依然不露怒色,他將手一揮,大堂上便立刻安靜下來。

“司徒將軍說得有理。”任阿豹大大方方地回應道:“將軍單刀赴會,足見至誠。而我卻用替身試探將軍,反倒被將軍一眼識破,阿豹慚愧。既然是阿豹有錯在先,理應受罰。但是將軍也說了,正事第一。那不妨先談談正事,而後阿豹再向將軍請罪如何?”

沒錯,這才是當家豹子的風範。司徒雪心裏暗想,於是說道:“好啊。那就正事第一。”接著她便把此行的目的和盤托出,並明確提出希望豹子率部收編的構想。

任阿豹托著下巴靜靜聽完了司徒雪的陳述,然後他微微一笑,將身子向後一靠說道:“說得倒是頭頭是道。可是,我憑什麽要聽你的安排呢?”

司徒雪不卑不亢地答道:“除此以外,你還能給你的弟兄們許什麽更好的前程嗎?難不成,你想他們世世代代就這麽占山為王?就算他們願意,政府也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的。”

“你在威脅我?”任阿豹輕輕探了下身子。

“我在說事實。”司徒雪看著任阿豹,一字一句答道。

他們就這樣對視了數秒,然後任阿豹突然站起身哈哈大笑道:“我任阿豹帶著弟兄們在這果子嶺上瀟灑快活這麽些年,就憑你的幾句話就想讓我們跟你走,你想得未免也太簡單了吧!”

“那你說怎麽辦?”

任阿豹走下主位來到司徒雪近前,他盯著司徒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說道:“我任阿豹向來只佩服有真本事的人,也只會聽命於比我強的人。司徒將軍如果有這個本事贏過我,當然一切好說,否則,別說是門兒連窗戶也沒有!”

聽著任阿豹的話司徒雪不覺一笑,她知道既然對方這樣說那就說明有譜,她暫且耐下性子就聽這只豹子想怎麽辦。

任阿豹繼續說道:“我不是說了嘛,你是名副其實的將軍還是只有臉蛋兒的花瓶咱們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今天,我們不妨就來較量一下。三關,我們比試三關。只要你成功過關,那麽我任阿豹就甘心聽你驅遣。可是,如果你過不了關,那麽就請帶著你的人離開果子嶺。倘若日後來犯,我絕不手下留情。”

司徒雪看著任阿豹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輕輕一笑,斬釘截鐵地說道:“好,一言為定!”

任阿豹沒有想到司徒雪答應得如此幹脆,他的嘴角輕輕挑了一下,然後手臂一揮大聲命令道:“擺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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