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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辭而別,參謀長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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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辭而別,參謀長自有分寸

從小到大,左軒還沒有這麽吼過左思思,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左思思又怕又委屈,眼淚嘩啦就下來了。左軒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淚,看到左思思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心也一下子軟了。

但他還是難以按捺心中的怒火,“也怪我,是我平時對你太過縱容了。我就不該放任你留在這裏。”

“師長,依我看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姚方出面勸解道,“城裏治安一向很好,後山又緊鄰師部,我想櫻子姑娘應該只是一時迷路。我已經派了一個排上山尋找,我會馬上再加派一些人手,”

左軒擡頭看著姚方並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說道:“叫徐參謀來,讓他馬上送小姐回皖城。”

姚方楞了一下,回道:“徐參謀不在啊。”

左軒根本沒工夫追究徐少棠的去處,他現在只想趕緊把左思思這個惹禍的簍子處理掉,於是不假思索地說道:

“讓參謀長處理吧,總之趕緊把她給我送走。”

姚方的表情更加詫異了,他看著左軒小心地說道:“師長,你氣昏頭了吧。司徒參謀長也不在啊。”

“什麽?”聽到司徒雪也不在左軒才反應過來,“她怎麽不在?去哪裏了?怎麽沒跟我請假?”

姚方越發摸不著頭了,他趕忙說道:“您不是派她剿匪去了嗎?天剛蒙蒙亮就出發了。”

“剿匪?誰讓她剿匪去的?”左軒這個又驚又氣又懵啊,怎麽這個時候司徒雪也給自己添起了亂來?

“是軍部的指示,命令我部對所轄區域內一切非法武裝進行武力取締。”姚方這個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樣回答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還有,我什麽時候命令她司徒雪行動了?她帶了多少人走的?”

左軒機關槍般的質問讓姚方都懵了,這二位這一次是耍得什麽花槍啊,還有他倆沒商量好的事情,“你不知道啊?”

“我當然不知道!既然是軍部的命令,文件呢?算了,先不說文件了,她怎麽說走就走,一點準備都沒有?”

“淞滬停戰之後,我部有幾個團的戰備狀態一直沒有解除,裝備都是現成的,參謀長從騎兵團和特二團各抽調了部分人馬,總計不足一個團的兵力。”

“好啊,司徒雪!”左軒已經不知道什麽叫生氣了,他搖了搖頭想說什麽卻沒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突然清醒過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趕快找到櫻子,她如果真有什麽事自己非得內疚一輩子不可。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此時的櫻子正躺在她哥哥的木榻上。

“怎麽樣?”三浦櫻蹤朝一旁的軍醫詢問道。

“少佐,我已經給她打過針了,十個小時之後會有意識。”軍醫回答道。

“那時候她已經在海上了。”三浦櫻蹤說罷,沖身後的幾名女特工命令道:“立刻送小姐上船,務必將她安全送回日本。如果她不合作,必要的時候再給她打針。”

櫻子就這樣被她的哥哥送出了中國,從此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左軒了。如果左軒知道了應該會心安一些吧,但遺憾的是這個消息直到幾年以後才傳到他的耳朵裏。而這期間的幾年,左軒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她的尋找。因為這件事,他跟左思思幾乎再也不講話了。旁人都以為他對櫻子一往情深,連司徒雪也不能不這樣想,然而又有誰知道愧疚留在心裏更容易結成一道疤。

“左軒啊,”姚方輕聲說道,“這裏沒外人,容我再這麽叫叫你。”

“姚叔叔,你跟我不必見外。”幾天的尋找毫無音訊,連蛛絲馬跡都沒有,櫻子就像憑空蒸發了一般,這讓左軒的身心都疲憊極了。

“你別太往心裏去了。”姚方說道,“說句不盡人情的話,櫻子姑娘走了也好。”

現在恐怕只有姚方敢在左軒面前說這樣的話了,“以前,咱們師部就司徒雪和思思兩個女孩子。別忘了,司徒雪雖然是參謀長但也是個姑娘啊。以前,就她們兩個丫頭在的時候,這院子熱熱鬧鬧的,再平常的日子也不缺少樂趣。可自從櫻子姑娘來了以後,你天天帶著她出去玩是沒註意到,司徒雪話少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思思呢見誰都拉著個臉,好像大家都欠她錢似的。真是欠錢就好了,要知錢債易了,情債難還吶。”

姚方說到這裏不再說下去了,他站起身輕輕拍了拍左軒的肩膀。

姚方的話左軒聽進了心裏。左思思對自己的心意自然不用說,早就是攤在太陽底下的事情了。憑他這麽多年來對思思的了解,他能夠區分出這份喜歡與櫻子那種熾烈的執著的愛的區別,所以思思的喜歡從來都不會給他造成心靈上的負擔。

可是司徒雪呢,自己為什麽會忽略掉她的感覺呢?是因為他們之間長久以來的默契和融洽已經自然得讓自己不會向其他方面去多想一分一毫嗎?姚叔叔說的對,再怎麽樣她也是個女孩子,左思思會因為櫻子而嫉妒,司徒雪她會嗎?可是,這樣想會不會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難道說他左軒就那麽了不起,天底下的好姑娘都要對他動情才對嗎?左軒想到這裏不由覺得一陣臊得慌。

“話說回來,”姚方突然輕輕地說道,“司徒雪帶兵剿匪也去了些日子了,你就不想知道她的情況嗎?”

聽到姚方提起司徒雪,左軒的心頭不由一顫。這些天來忙於尋找櫻子的下落讓他身心疲憊,但想到此時司徒雪正代替自己履行軍部的命令,而自己對她卻毫無幫助,這不禁讓他的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的歉意。

“是司徒雪傳來消息了嗎?”左軒問道。

姚方搖了搖頭,“沒有,還沒收到任何消息。”

左軒輕輕一笑,但眼尖的姚方能感覺到這一笑其實並沒有他顯現出來的那麽輕松。

“這家夥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喜歡給人意外和驚喜。沒消息反倒是好消息,至少說明一切順利。幾個山匪毛賊對她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

姚方和左軒一樣對司徒雪的能力是充分信任的,只是此時的他心裏有著更多的思量,於是他順著左軒的話說道:

“沒錯,司徒出馬剿匪我們大可以放心。只是,為什麽軍部會在這個時候給咱們下達這樣的任務呢?”

姚方的話說到了左軒的心裏,關於這一點他也想了很久,既然姚方這麽問,就更說明不是他一個人多想了。

“或許這一次的剿匪只是一個前奏。”左軒說著向姚方投去探尋的目光。

姚方點了點頭,“我也這麽想的。前幾年南境政府放著我們幾支隊伍不動,一來是想等我們自相爭鬥兼並之後收一個總盤,另來也是那時候他們忙著無暇顧及。而今,各地有實力的武裝也基本收編完畢,但西北的根據地卻是越“剿”越壯大,上方怕是早就坐不住了。”

姚方的猜測也恰是左軒的想法,“所以,接下來軍部可能要策劃一次大規模的行動,而我部也必定在此次行動的名單之列。”

左軒不由嘆了口氣,“日本人已經占了東三省,現在更是把軍隊紮到了我們後院。這個時候我們卻還要窩裏鬥,有時候真的要懷疑自己為什麽穿這身軍裝了。”

聽了左軒的話姚方緊緊皺了一下眉,但很快便恢覆了常態,他平靜地說道:“雖然我部裝備精良又駐紮在要地,但畢竟是後來的孩子,比不得親娘養的。軍部裏總有些人對我們是既忌憚又猜疑。所以,對於軍部的指令我們都得多想想再做應對。這一次,讓我們全力剿匪,但我們只出動了一個團的兵力。好在是參謀長親自帶隊,足顯重視,只要結果圓滿,也算是可以給上方一個滿意的交待。”

左軒輕輕哼了一聲,“我只想司徒雪隨便打上幾槍,應付差事罷了。如果真有惡匪是當為民除害,但我養兵也不是為了捉毛賊的。”

此時姚方已經明顯感到了左軒的不快,於是輕聲說道:“對於這一點,我想參謀長會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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