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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也有自己想要爭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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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也有自己想要爭取的東西

一切都在賈立行的預料之中,十天之後,左軒按原定計劃來到河城,司徒雪帶隊的騎兵護衛隊緊隨其後。從司徒雪那鎮定的目光中賈立行看到了必勝的把握,他微微一笑然後熱情地朝左軒迎過去。

左軒看到賈立行,開心地笑道:“剛才一路走來,看到河城的風貌大不同往昔。看來賈叔叔不僅兵帶得好,這治理一方也是很有辦法的。”

面對左軒的恭維賈立行只好笑道:“少帥過獎了。我這只是盡力做好份內之事罷了,只要少帥覺得我這把老骨頭還有些用處我就心滿意足了。”

左軒笑道:“賈叔叔還是這麽會說笑,賈爺這把槍可離‘老’字遠著呢!”說著他環顧下四周,轉而問賈立行:

“我們第一站去哪裏?”

賈立行微微一楞,然後趕緊接道:“少帥車馬勞頓,我已經安排好了,請少帥先下榻休息,明日再巡視不遲。”

左軒擡頭看了看天說道:“天色還早。再說身為軍人這點路程算什麽,不需要休息。”

“這——”賈立行顯得有些遲疑,他拿眼角瞟了一下司徒雪。

司徒雪看看賈立行又看看左軒,這才開口道:“不如先從賈將軍的裝備庫開始吧。明天再一一視察各營。”

左軒點了點頭,“好。賈叔叔皖城的那個庫我是見識過的。聽說在河城招了新兵之後又擴充不少裝備,正好讓我見識見識是不是比以前的更壯觀!”

賈立行陪著笑臉並用眼角跟司徒雪互換了一下眼神。

和左軒一樣,司徒雪也是第一次走進賈立行在河城的裝備庫,這裏果真比皖城那個更大,更讓人震撼。說句不誇張的話,這裏的所有武器彈藥不要說賈立行所轄的所有部隊就是裝備整個左軍都綽綽有餘。這麽多好東西他是從哪裏獲得的,購置這些裝備的錢又是從哪裏弄的呢?自己都會有這樣的疑問,左軒那麽聰明,心思又那麽細膩,他會不想知道嗎?

司徒雪想到這裏不禁拿眼睛掃著左軒臉上的表情。果真,從他那看似鎮定的表情上司徒雪還是看到了一絲刻意隱藏的不悅。

“賈爺的槍果真名不虛傳。”左軒撫摸著一挺重機槍悠悠地說道,“看來不僅帶兵和治城,僅就眼前的這些,我都是自愧不如啊。‘姜是老的辣’的確沒說錯,往後我得跟賈叔叔學習的地方還多得很呢。”

賈立行的臉上一陣發白,左軒很少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這孩子看樣子是動氣了。不過,孩子就是孩子,就算他比一般的年輕人多些城府,但畢竟只是一塊稚嫩的小羊排。

賈立行心裏想著臉上掛著笑,“少帥這是哪裏話。這裏的一槍一炮,河城的一兵一卒還不都是少帥的。只要少帥一聲令下,賈某願意為你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左軒的嘴角輕輕一揚,“賈叔叔言重了。如果連你的忠心都不相信,那我還能相信誰呢?”左軒說著繼續向前走去,並問賈立行道:“前面是什麽?”

賈立行故意賣了個關子:“少帥看看就知道了。”

“噢?”左軒的好奇心立刻被調動起來,他大踏步朝著裏面走過去。這時,賈立行見縫插針湊到司徒雪身旁低聲說道:

“少帥好像不怎麽開心啊?”

司徒雪瞥了賈立行一眼,回了句:“你打算怎麽辦?”

“刻不容緩!”賈立行回答得簡短扼要。

司徒雪把手從褲袋裏拿出來,整了整領口,然後輕輕說了三個字“知道了!”便看也不看賈立行從他身邊徑直擦過跟上左軒。

結束巡視,在接風宴上稍作應付之後,左軒就帶著司徒雪回到了賈立行為他安排的獨院。此時天色已晚,司徒雪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中朦朧的一彎殘月,擡腳跟上左軒。客廳裏,左軒摘掉軍帽懶洋洋地往沙發上一靠,長長地出了口氣。

“好像不開心啊?”司徒雪站在沙發前,雙手依舊習慣性地插在褲兜裏。

左軒揉了揉太陽穴,沒好氣地答道:“是啊。賈立行這只老狐貍,明天我一定要好好看看他的兵到底是怎麽帶的!”

“既然這麽在意,當初何必把這麽大的權力交給他呢?”司徒雪看著左軒,表情有些嚴肅。

左軒剛想說些什麽,這時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好像有什麽在移動。左軒眉頭一皺,朝司徒雪看了一眼。

“我去看看。”司徒雪說著轉身出去。

過了有幾分鐘,仍然不見司徒雪回來。左軒從沙發上站起身正要出去看個究竟,就在這時,兩扇門被突然推開。一隊士兵端著槍列隊跑進來一字排開,將門前堵了個嚴嚴實實。

左軒迅速掃視了一下面前的這一隊人,個個都是熟面孔,這不是應該在外面站崗的衛隊嗎?只見他們一個個端著槍表情嚴肅地看著自己。

“司徒雪!”左軒大聲喊道。

話音剛落,面前一字排開的士兵中讓出一空隙,只見司徒雪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司徒雪,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左軒生氣地質問道。

司徒雪沒有說話,有些羞愧地垂了一下眼簾,左軒清楚地看到他的手裏握著一把手槍。

就在司徒雪再次擡眼的一瞬間,手中的槍已經舉起來指向了左軒的額頭。

左軒的動作也不慢,就在司徒雪垂眼的時候他的手也同時摸向腰間。於是就在同一時刻,左軒也拔出槍指向司徒雪。

“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司徒雪的聲音冷得嚇人,“這裏裏裏外外沒有一個你的人。放下武器,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哪裏做錯了?我哪裏對不起你了?”左軒大聲說道,因為憤怒他的聲音在顫抖。

司徒雪面無表情,“如果真的要說錯,就錯在我們的路不同。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怎麽辦,我已經選擇了。”

左軒一楞,自言自語道:“選擇?”

“沒錯!”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與此同時,又有一隊士兵沖了進來,將整個客廳圍了個水洩不通。

賈立行從司徒雪的身後走出來,“這是他的選擇。而你最信任的搭檔他選擇了我!”

“賈立行!是你!”左軒瞪著眼睛,怒吼道。

“是我!賢侄啊,誰讓你不聽勸,非要一意孤行呢。做叔叔的也不想走這一步。不過你放心,我已經答應司徒副官了,只要你配合,我們是不會傷害你一分一毫的。”

“司徒雪,你真的要聽他的嗎?”

左軒雙眉緊蹙,握著槍柄的手已經滲出汗來。他用槍指著司徒雪,看著他直直地指向自己額頭的槍口說道:“你想做什麽?難道說這麽多年的情分都是假的嗎?”

“同窗之情是真的。只是,我也有我想要的東西!”司徒雪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答道。

“別胡鬧,放下槍。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可以原諒你!”

“對不起,你我都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左軒冷冷一笑,道:“你以為,你們能夠離開這裏嗎?”

“哈哈哈哈——”賈立行仰天大笑道,“我們能夠離開這裏嗎?別忘了,這裏可是我的地盤。而你現在已經是孤家寡人了,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

左軒輕蔑地一笑,“既然敢來,你以為我就一點準備都沒有嗎?聰明的話立刻收手,或許還能活命!”

賈立行看了看左軒,又看了看司徒雪,笑著說道:“嚇唬人的話誰不會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賈立行話音剛落,就聽耳邊一個聲音說道:“你應該相信他的!”

賈立行心中一驚,本能地一回頭,只見司徒雪手中剛剛指向左軒的槍口此時已經轉向自己,同一時刻,左軒身後,二樓欄桿處一排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樓下,帶頭的正是雷子,而賈立行帶進來的一隊人也早已被身後司徒雪的手下們以最快的速度卸了裝備。

賈立行瞪著司徒雪,眼神裏充滿了難以置信以及被出賣的憤怒。

左軒笑了笑沖他說道:“你別這樣看著他,是我讓他這麽做的。”

幾個月前……

“怎麽樣?”司徒雪把新到手的手槍遞給左軒,一臉的得意。

左軒將身子靠在椅背上,並沒有接槍而是隨口說道:“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哪裏來的?”

“賈將軍今天帶我去了他的槍庫,我幫你也挑了一支。”司徒雪說著將藏在身後的另一只手拿了出來。

左軒這才接過槍拿在手裏掂了掂,擡頭問司徒雪:“賈叔叔那裏好家夥多,這我知道。不過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方了?他這是在討好你呢還是算拉攏?”

司徒雪狡猾地一笑,“你說呢?”

“我看一半一半吧!”左軒向後一靠繼續問道:“那你告訴我他為什麽要討好你,拉攏你又是什麽目的?”

“這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至少說應該更在意吧!”

左軒笑了,“你小子!姚叔叔沒說錯,看起來什麽都不在乎,其實心裏什麽都清楚。”

左軒說著拉開抽屜取出一份文件遞給司徒雪。司徒雪打開文件,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只聽左軒繼續說道:“父親臨終前提醒我要提防兩個人,一個是他懷疑出賣了自己的吳德義,另一個就是賈立行。父親說賈叔叔是一個有大抱負的人,這一點對一個統兵之人或許是優點,但是抱負的另一個解釋就是野心,而野心的膨脹是要命的。”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秘密調查他的?”司徒雪揚起手中的文件問道。

左軒從椅子上站起開,看著窗外用自嘲的語氣說道:“從占領河城之後。你會瞧不起我吧?說實話,我自己都有點瞧不起自己,竟然對自己的部下還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用這種手段。”

司徒雪能夠體會左軒的心情,他是一個正直的人,是應當不屑這些手段的,可是身在此位的他必須比所有敵人以及潛在敵人都要狡猾才能立於不敗之地,而他的成敗也早已不是個人得失。

“你不必這樣。”司徒雪想要盡力安慰左軒,於是說道,“如果換作是我根本不會有這些顧慮就去做了。而且,事實證明你的懷疑是對的,不是嗎?”

左軒回過頭,他望著司徒雪的眼神裏充滿感激,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感到上天待他不薄。總有一個人理解他,支持他,並且會為他分憂,他應該是多麽的慶幸啊!

“父親的四大將軍中最會打仗的就是賈叔叔。以他的能力和如今的實力,獨霸一方應當不成問題。”

“但是,我想他的野心應該不止於此。”司徒雪果斷接過左軒的話繼續道,“他與木鳶社的合作表面上只是軍火買賣,事實上可能另藏玄機。這是不是正是你擔心的地方?”

“沒錯。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調查木鳶社,雖然還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是可以肯定木鳶社絕對不是單純的商社,他的後面一定有更為覆雜的背景。賈叔叔跟他們合作,我擔心會誤入歧途。”

“你想怎麽辦?”

左軒嘆了口氣,“賈叔叔個性固執,一旦認準就會一條道走下去,甚至會不惜一切代價達成目的。而現在我能做的只有防範,但願是我小人之心了。”

“你想好對策了?”

左軒擡眼看著司徒雪,緩緩問道:“你不是喜歡讀三國嗎?諸葛亮臨終前擔心日後魏延會反,於是在他身邊安排了一步棋。”

“你說馬岱?”

左軒點了點頭。

司徒雪皺著眉頭繼續問道:“你的意思是在賈將軍身邊也要放這麽一個人?難道是徐副官?”

左軒笑了,“我要是能用徐少棠早就天下太平了。”說著他用饒有意味的眼神看著司徒雪。

司徒雪立刻感到一陣不妙,她本能地搖了搖頭,然而面對左軒那直視自己的目光,她所有的防備在一剎那間全部瓦解了。司徒雪知道,這輩子自己算是栽在這個男人手中了,無論什麽事,只要是他所需要的她就一定會為他拼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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