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這學老子不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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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這學老子不念了
司徒雪和左軒被關進禁閉室。此時，兩個人的心情都非常煩亂，各種情緒糾纏在一起折磨著他們。
“都怪我，都怪我！”司徒雪不停重覆著這句話，“我出什麽餿主意，搞什麽驚喜，還偏挑那個地方！小菊是我害的，一切都是我害的！”
“不要自責了。這不關你的事，是那個混蛋！”左軒說著不覺又攥緊了拳頭。
“你說小菊不會怎麽樣吧？她那麽單純，會不會一時想不開？”
司徒雪說著已經渾身在冒冷汗，此時小菊的情況才是她最關心的，她真怕出什麽事情，那樣的話她怕是要在自責和內疚中過一輩子了。
左軒明白她的想法，連忙勸慰道：“放心吧，有櫻子還有三浦，他們會幫助小菊度過這一關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都是禦手洗那個色狼，那個混蛋，該死的王八蛋！”司徒雪大罵道。
“他已經得到報應了，以後都不能再害人了。”左軒說著突然抓住司徒雪的肩膀說道：“這件事追查下來，你一定要全部推到我身上，聽明白了嗎？”
司徒雪放下他的手說道：“不明白！那一腳是我踹的，憑什麽你來扛？”
“那家夥是我揍的，他一定會咬住我，與其兩個人受罰還不如都算到我頭上！”左軒堅持道。
“我不答應！要扛就一起扛！”
“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絕對不是受罰那麽簡單，說不好會被退學甚至吃官司！”
司徒雪剛想插嘴已經被左軒制止，“聽我說，這裏是日本，不管怎樣他們都會袒護自己人的。所以，即便這件事情是禦手洗錯在先，他們也一定會揪著不放告我們傷害罪。萬一那家夥因此送了命就更麻煩了。”
“你說的我都懂。就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在一起，一起面對接下來的處罰也好，官司也好。總之，我是堅決不會推卸責任的，除非你再也不認我這個朋友。”司徒雪的語氣非常堅定。
左軒沒有再說什麽，他一把握住司徒雪的手，“好！好兄弟一起扛！”
司徒雪和左軒都沒有料到，此時為了他們倆的事情學校教務部已經吵成了一團。
“這樣的處罰對他們不公平！”
“筱原教官，他們私自出校已經違反了校規，而且打傷同學並且致殘，如此惡劣的情節退學已經是很輕的處罰了。”
“他們私自翻墻出校也是為了救人。如果這樣是錯那麽禦手洗的錯不是更大？”
“就是因為禦手洗有錯在先，我們才只是作出退學的處罰。”
“無論怎樣是不是也應該給他們兩個一個申訴的機會？”
“筱原教官，小野教官，我理解你們愛護學生的心情。但是不要忘記，你們是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怎麽可以為了兩個留學生違抗上司的命令？現在，受傷的可是我們的同胞，同樣是你們的學生！”
“他們兩個都是非常有天份的學員，這樣就退學實在太可惜了。”
“筱原教官，請不要忘記自己的本分。你的任務是為大日本帝國培養軍事人才。如果不是為了緩解財政緊張，我們是不會招收留學生的。把他們教好只可能是為帝國的敵人培養了人才，這對帝國的利益也是有危害的。這麽簡單的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爭論並沒有因此而結束。關於處罰的輕重校方本身也一直無法統一意見。但有一點基本是明確了，那就是無論如何司徒雪和左軒都不可能再在這所學校呆下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司徒雪和左軒在不見天日的房間裏不知道呆了多久。突然間門開了，一個身影快步走進來不由分說一手一個拉起他們兩個就往外走。
“三浦大哥？”司徒雪驚道。
三浦低沈著臉快速說道：“閉嘴，跟我走！”說著便領著兩個人走出屋門。司徒雪這才知道現在已經是夜裏。左軒和司徒雪悄無聲息地跟在三浦身後。
三浦將他們帶到墻邊說道：“快，你們擅長的。”
司徒雪和左軒互相看了一眼，雖然充滿疑惑還是照做了。兩人跳下墻就看到不遠處一輛車停在那裏，這時三浦也敏捷地跳了下來，直奔車前麻利地將兩個人塞上後座，然後跳到駕駛員的位置發動了汽車。
這時三浦才開口道：“鑰匙是加藤給的，崗哨是筱原和小野想辦法支開的，後面的行李是趙剛幫你們弄出來的，還有這個。”
說著一只手遞過來一個夾子。司徒雪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他們的證件還有兩張車票、兩張船票。
“三浦君，這是要送我們回中國？”左軒問道。
“是的。你們兩個已經被學校除名了。”
司徒雪不等三浦把話說完就搶問道：“那也不至於趕我們走吧？”
“不至於？”三浦哼道，你們這回禍可闖大了，“禦手洗的爺爺是日本有名的□□掌門，寶貝孫子的命根子被毀了，他能善罷甘休嗎？已經有消息傳出說禦手洗家已經做好準備，你倆被退學後走出校門的那一刻就——”
三浦話沒說完，但坐在後座的司徒雪和左軒已經都明白了。他們第一次發現原來危險離他們這麽近。
“明天學校就要宣布你們被退學的處分了。”三浦繼續說道，“筱原教官他們已經盡了力，所以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送你們離開。以後也不要回來了，知道嗎？”
“那——小菊呢？她也會跟我們走嗎？”司徒雪問道。
“小菊受了驚嚇不宜出遠門。不過你們放心，有我和櫻子照顧她很快就能康覆。倒是你們，回到中國後收斂些脾氣，處處小心，切記別再自作聰明了。”
三浦的語速很快，語氣很嚴肅，看來這一次三浦櫻野是真的生氣了。
再說三浦開車載著司徒雪和左軒離去，身後筱原望著他們的車消失在夜色中不覺拉了拉衣領。
“可惜啦，”一旁的小野感慨道，“我還沒把他教好呢。”
筱原聽了冷冷地應了句：“沒讓你教到最後是他的福氣。”說罷轉身往回走去。
小野看著筱原的背影笑著點了支煙然後跟了上去。
筱原了解小野，知道他惋惜是因為自己一手培養的強大對手還沒等到被他戰勝的那一刻就先“夭折”了，而小野卻不知道筱原此刻心裏真正想的是什麽。
車在車站前停下，司徒雪走下車，她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心想自己真的要回去了嗎？這會不會是夜裏的一個夢？然而，三浦張開手臂向她道別的時候她已經清楚地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會想你的！”司徒雪鼻子一酸，努力揚起頭才不至於掉下淚來。
三浦笑道：“想我就記得寫信，只怕一回去就把我忘得一幹二凈了呢？”
“不會的！我一定會寫信給你和櫻子。”
三浦感到自己懷抱中的司徒雪此時此刻是那麽的真實，那個卸掉了全部偽裝不再堅強的丫頭才是原本的她。
“回去之後還會堅持嗎？”三浦在她耳邊輕輕問道，這個“堅持”一語雙關，他相信司徒雪聽懂了。
“嗯！”這是三浦預料到的回答。
轉過身，三浦朝左軒胳膊上用力拍了拍，“一路順風！”
“希望還能見面。”左軒說道。
“會的！”三浦笑著應道。
此刻的他們都在為分離的不舍而傷感，真心期望有朝一日的重逢。然而，誰都沒有想到若幹年後，當他們真的再次相遇的時候卻是另一種景象。
站在船頭，望著越來越近的港口，司徒雪感覺自己仿佛還在夢中。
“真的回來了？”她擡頭看著身旁左軒那俊朗的側臉，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有種真實感。
“真的回來了。時間過得真快。”左軒的嘴角浮起一絲淺笑。越是臨近家門，兩個人越是沈默不語，他們每個人心裏都有太多的東西在思量著。
關於櫻子司徒雪一直想問，她想知道究竟在左軒的心裏將櫻子放在什麽位置，這一次突然的分別對他們而言又意味著什麽。可是，這一路上左軒都沒有提起，司徒雪憋在心裏的話終究沒有機會問出口。但她明白，越是回避的問題越說明在心裏埋得深。
不過，當她望見港口的桅桿便都釋然了，現在他們是真的回到了中國，三浦臨別時不是問自己還會不會堅持嗎？
“我會的，我會堅持。無論是軍人的夢想還是左軒！”
“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回家嗎？”左軒問道。
司徒雪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回家？這不就意味著要跟左軒分開嗎？堅決不可以。
“這個時候回家，我想我會被我爹打死的。”司徒雪裝可憐道。
“那怎麽辦，也不能永遠瞞著吧？”
“我出來一年多就被退學回家，念的還是軍校。我想慢慢地跟家裏解釋，總比一下子給他們‘驚喜’要好。而且，辛辛苦苦讀了軍校，要我現在回家經商實在是難以接受。”
“這麽說，你還是從軍了？”左軒微微一笑，故意問道。
“你不是嗎？”
“我當然是為了做一名軍人才去讀書的。”此時的左軒早已有了主意，他才故意賣著關子。
“那不就得了。我跟你走，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司徒雪一邊說一邊心想你的臉皮可真是越來越厚了啊。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左軒說著將行囊往肩上一背大踏步走下船。
“餵，咱們接下來到底去哪裏啊？”司徒雪在後邊一邊追一邊問道。
“回家！”左軒頭也不回地答道。
“回家？誰的家？”
“我家！”
火車上，司徒雪盯著對面的左軒再一次地問道：“餵，你家到底是做什麽的？”
左軒合上手中的書擡起頭說道：“你這是第五遍問這個問題了。我再說一次，”說著他故意壓低了聲音道：“軍閥！”
“你正經點！”司徒雪有些生氣地說道。
左軒把身子向後一靠，抱起胳膊說道：“我很正經啊！”
“正經？那還把自己家人說成是臭軍閥？”
“唉，還真就是你們口中的臭軍閥。”
“算了，不問了，懶得理你。”司徒雪說著把頭轉向窗外，托著下巴望著車窗外一排排向後飛馳的樹林出起了神。左軒輕輕一笑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書。
火車到站了，司徒雪跟著左軒走出站臺，老遠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在沖他們不停地揮手。由於身高問題，在擁擠的人流中那人一邊揮手還一邊使勁往上跳著。左軒笑了下，領著司徒雪穿過人流來到了男子面前。
“趙叔，好久不見了。”左軒上去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您這肚子是越發大了啊。”
被稱呼趙叔的男子憨厚地一笑，“少爺，你可回來了。”說著看到左軒的眼睛在向他身後的車裏張望於是連忙說道：“收到你的電報夫人就說要來接你，可是——”
左軒笑了笑：“我知道，回去我就跟我爹請罪去。要是我爹下狠手，趙叔你可得幫忙攔著點。”
趙叔嘿嘿一笑，一邊說：“哪能呢，不至於的！”一邊接過行李請兩人上車。
司徒雪坐進車裏前後環視了一下，雖然她早就料想左軒該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不過從這麽氣派的車來看他的父親應該不是銀行家就是實業家。
司徒雪不經意地朝後面望了一眼，只見一輛黑色轎車緊緊地跟在他們後面。她的敏感細胞不由一下子警覺起來，輕輕拉了拉左軒的衣袖道：
“後面那輛車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們。”
左軒還沒說話，前面的趙叔回過頭笑道：“司徒少爺不要擔心，那是自己人。”
自己人？司徒雪擡頭看了看左軒，左軒雖然沒有說話但那表情似乎有點無可奈何的意思。車子轉眼使進了一座莊園，郁郁蔥蔥的歐式園藝，平坦的大道，幾步就能看到荷槍實彈的衛兵向他們敬禮，從這個時候起司徒雪的心裏開始打起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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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我，都怪我！”司徒雪不停重覆著這句話，“我出什麽餿主意，搞什麽驚喜，還偏挑那個地方！小菊是我害的，一切都是我害的！”
“不要自責了。這不關你的事，是那個混蛋！”左軒說著不覺又攥緊了拳頭。
“你說小菊不會怎麽樣吧？她那麽單純，會不會一時想不開？”
司徒雪說著已經渾身在冒冷汗，此時小菊的情況才是她最關心的，她真怕出什麽事情，那樣的話她怕是要在自責和內疚中過一輩子了。
左軒明白她的想法，連忙勸慰道：“放心吧，有櫻子還有三浦，他們會幫助小菊度過這一關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都是禦手洗那個色狼，那個混蛋，該死的王八蛋！”司徒雪大罵道。
“他已經得到報應了，以後都不能再害人了。”左軒說著突然抓住司徒雪的肩膀說道：“這件事追查下來，你一定要全部推到我身上，聽明白了嗎？”
司徒雪放下他的手說道：“不明白！那一腳是我踹的，憑什麽你來扛？”
“那家夥是我揍的，他一定會咬住我，與其兩個人受罰還不如都算到我頭上！”左軒堅持道。
“我不答應！要扛就一起扛！”
“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絕對不是受罰那麽簡單，說不好會被退學甚至吃官司！”
司徒雪剛想插嘴已經被左軒制止，“聽我說，這裏是日本，不管怎樣他們都會袒護自己人的。所以，即便這件事情是禦手洗錯在先，他們也一定會揪著不放告我們傷害罪。萬一那家夥因此送了命就更麻煩了。”
“你說的我都懂。就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在一起，一起面對接下來的處罰也好，官司也好。總之，我是堅決不會推卸責任的，除非你再也不認我這個朋友。”司徒雪的語氣非常堅定。
左軒沒有再說什麽，他一把握住司徒雪的手，“好！好兄弟一起扛！”
司徒雪和左軒都沒有料到，此時為了他們倆的事情學校教務部已經吵成了一團。
“這樣的處罰對他們不公平！”
“筱原教官，他們私自出校已經違反了校規，而且打傷同學並且致殘，如此惡劣的情節退學已經是很輕的處罰了。”
“他們私自翻墻出校也是為了救人。如果這樣是錯那麽禦手洗的錯不是更大？”
“就是因為禦手洗有錯在先，我們才只是作出退學的處罰。”
“無論怎樣是不是也應該給他們兩個一個申訴的機會？”
“筱原教官，小野教官，我理解你們愛護學生的心情。但是不要忘記，你們是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怎麽可以為了兩個留學生違抗上司的命令？現在，受傷的可是我們的同胞，同樣是你們的學生！”
“他們兩個都是非常有天份的學員，這樣就退學實在太可惜了。”
“筱原教官，請不要忘記自己的本分。你的任務是為大日本帝國培養軍事人才。如果不是為了緩解財政緊張，我們是不會招收留學生的。把他們教好只可能是為帝國的敵人培養了人才，這對帝國的利益也是有危害的。這麽簡單的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爭論並沒有因此而結束。關於處罰的輕重校方本身也一直無法統一意見。但有一點基本是明確了，那就是無論如何司徒雪和左軒都不可能再在這所學校呆下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司徒雪和左軒在不見天日的房間裏不知道呆了多久。突然間門開了，一個身影快步走進來不由分說一手一個拉起他們兩個就往外走。
“三浦大哥？”司徒雪驚道。
三浦低沈著臉快速說道：“閉嘴，跟我走！”說著便領著兩個人走出屋門。司徒雪這才知道現在已經是夜裏。左軒和司徒雪悄無聲息地跟在三浦身後。
三浦將他們帶到墻邊說道：“快，你們擅長的。”
司徒雪和左軒互相看了一眼，雖然充滿疑惑還是照做了。兩人跳下墻就看到不遠處一輛車停在那裏，這時三浦也敏捷地跳了下來，直奔車前麻利地將兩個人塞上後座，然後跳到駕駛員的位置發動了汽車。
這時三浦才開口道：“鑰匙是加藤給的，崗哨是筱原和小野想辦法支開的，後面的行李是趙剛幫你們弄出來的，還有這個。”
說著一只手遞過來一個夾子。司徒雪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他們的證件還有兩張車票、兩張船票。
“三浦君，這是要送我們回中國？”左軒問道。
“是的。你們兩個已經被學校除名了。”
司徒雪不等三浦把話說完就搶問道：“那也不至於趕我們走吧？”
“不至於？”三浦哼道，你們這回禍可闖大了，“禦手洗的爺爺是日本有名的□□掌門，寶貝孫子的命根子被毀了，他能善罷甘休嗎？已經有消息傳出說禦手洗家已經做好準備，你倆被退學後走出校門的那一刻就——”
三浦話沒說完，但坐在後座的司徒雪和左軒已經都明白了。他們第一次發現原來危險離他們這麽近。
“明天學校就要宣布你們被退學的處分了。”三浦繼續說道，“筱原教官他們已經盡了力，所以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送你們離開。以後也不要回來了，知道嗎？”
“那——小菊呢？她也會跟我們走嗎？”司徒雪問道。
“小菊受了驚嚇不宜出遠門。不過你們放心，有我和櫻子照顧她很快就能康覆。倒是你們，回到中國後收斂些脾氣，處處小心，切記別再自作聰明了。”
三浦的語速很快，語氣很嚴肅，看來這一次三浦櫻野是真的生氣了。
再說三浦開車載著司徒雪和左軒離去，身後筱原望著他們的車消失在夜色中不覺拉了拉衣領。
“可惜啦，”一旁的小野感慨道，“我還沒把他教好呢。”
筱原聽了冷冷地應了句：“沒讓你教到最後是他的福氣。”說罷轉身往回走去。
小野看著筱原的背影笑著點了支煙然後跟了上去。
筱原了解小野，知道他惋惜是因為自己一手培養的強大對手還沒等到被他戰勝的那一刻就先“夭折”了，而小野卻不知道筱原此刻心裏真正想的是什麽。
車在車站前停下，司徒雪走下車，她望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心想自己真的要回去了嗎？這會不會是夜裏的一個夢？然而，三浦張開手臂向她道別的時候她已經清楚地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會想你的！”司徒雪鼻子一酸，努力揚起頭才不至於掉下淚來。
三浦笑道：“想我就記得寫信，只怕一回去就把我忘得一幹二凈了呢？”
“不會的！我一定會寫信給你和櫻子。”
三浦感到自己懷抱中的司徒雪此時此刻是那麽的真實，那個卸掉了全部偽裝不再堅強的丫頭才是原本的她。
“回去之後還會堅持嗎？”三浦在她耳邊輕輕問道，這個“堅持”一語雙關，他相信司徒雪聽懂了。
“嗯！”這是三浦預料到的回答。
轉過身，三浦朝左軒胳膊上用力拍了拍，“一路順風！”
“希望還能見面。”左軒說道。
“會的！”三浦笑著應道。
此刻的他們都在為分離的不舍而傷感，真心期望有朝一日的重逢。然而，誰都沒有想到若幹年後，當他們真的再次相遇的時候卻是另一種景象。
站在船頭，望著越來越近的港口，司徒雪感覺自己仿佛還在夢中。
“真的回來了？”她擡頭看著身旁左軒那俊朗的側臉，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有種真實感。
“真的回來了。時間過得真快。”左軒的嘴角浮起一絲淺笑。越是臨近家門，兩個人越是沈默不語，他們每個人心裏都有太多的東西在思量著。
關於櫻子司徒雪一直想問，她想知道究竟在左軒的心裏將櫻子放在什麽位置，這一次突然的分別對他們而言又意味著什麽。可是，這一路上左軒都沒有提起，司徒雪憋在心裏的話終究沒有機會問出口。但她明白，越是回避的問題越說明在心裏埋得深。
不過，當她望見港口的桅桿便都釋然了，現在他們是真的回到了中國，三浦臨別時不是問自己還會不會堅持嗎？
“我會的，我會堅持。無論是軍人的夢想還是左軒！”
“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回家嗎？”左軒問道。
司徒雪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回家？這不就意味著要跟左軒分開嗎？堅決不可以。
“這個時候回家，我想我會被我爹打死的。”司徒雪裝可憐道。
“那怎麽辦，也不能永遠瞞著吧？”
“我出來一年多就被退學回家，念的還是軍校。我想慢慢地跟家裏解釋，總比一下子給他們‘驚喜’要好。而且，辛辛苦苦讀了軍校，要我現在回家經商實在是難以接受。”
“這麽說，你還是從軍了？”左軒微微一笑，故意問道。
“你不是嗎？”
“我當然是為了做一名軍人才去讀書的。”此時的左軒早已有了主意，他才故意賣著關子。
“那不就得了。我跟你走，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司徒雪一邊說一邊心想你的臉皮可真是越來越厚了啊。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左軒說著將行囊往肩上一背大踏步走下船。
“餵，咱們接下來到底去哪裏啊？”司徒雪在後邊一邊追一邊問道。
“回家！”左軒頭也不回地答道。
“回家？誰的家？”
“我家！”
火車上，司徒雪盯著對面的左軒再一次地問道：“餵，你家到底是做什麽的？”
左軒合上手中的書擡起頭說道：“你這是第五遍問這個問題了。我再說一次，”說著他故意壓低了聲音道：“軍閥！”
“你正經點！”司徒雪有些生氣地說道。
左軒把身子向後一靠，抱起胳膊說道：“我很正經啊！”
“正經？那還把自己家人說成是臭軍閥？”
“唉，還真就是你們口中的臭軍閥。”
“算了，不問了，懶得理你。”司徒雪說著把頭轉向窗外，托著下巴望著車窗外一排排向後飛馳的樹林出起了神。左軒輕輕一笑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書。
火車到站了，司徒雪跟著左軒走出站臺，老遠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在沖他們不停地揮手。由於身高問題，在擁擠的人流中那人一邊揮手還一邊使勁往上跳著。左軒笑了下，領著司徒雪穿過人流來到了男子面前。
“趙叔，好久不見了。”左軒上去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您這肚子是越發大了啊。”
被稱呼趙叔的男子憨厚地一笑，“少爺，你可回來了。”說著看到左軒的眼睛在向他身後的車裏張望於是連忙說道：“收到你的電報夫人就說要來接你，可是——”
左軒笑了笑：“我知道，回去我就跟我爹請罪去。要是我爹下狠手，趙叔你可得幫忙攔著點。”
趙叔嘿嘿一笑，一邊說：“哪能呢，不至於的！”一邊接過行李請兩人上車。
司徒雪坐進車裏前後環視了一下，雖然她早就料想左軒該是大戶人家的少爺，不過從這麽氣派的車來看他的父親應該不是銀行家就是實業家。
司徒雪不經意地朝後面望了一眼，只見一輛黑色轎車緊緊地跟在他們後面。她的敏感細胞不由一下子警覺起來，輕輕拉了拉左軒的衣袖道：
“後面那輛車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們。”
左軒還沒說話，前面的趙叔回過頭笑道：“司徒少爺不要擔心，那是自己人。”
自己人？司徒雪擡頭看了看左軒，左軒雖然沒有說話但那表情似乎有點無可奈何的意思。車子轉眼使進了一座莊園，郁郁蔥蔥的歐式園藝，平坦的大道，幾步就能看到荷槍實彈的衛兵向他們敬禮，從這個時候起司徒雪的心裏開始打起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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