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外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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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外婆菜
阮清狐疑了一會兒，也沒太放在心上，她一直相信“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也許這少年人咎由自取呢，做了壞事，這就是命運給他的結果。
所以阮清沒有太糾結過久，看了那少年兩眼，又仔細打量周圍環境，她立起身離開了。
那破爛窩裏的少年人囫圇吞下包子後，眼睛幽幽地盯著阮清的背影。
阮清照常到檔口換班，正好碰上一起從食堂回來的梁麗麗和黃秋萍。梁麗麗掃了阮清一眼，沒搭話回了她自己工位。
倒是黃秋萍熱絡上來，挽住了阮清的手臂，親親熱熱：“阮清姐，你來了。”
“我給你帶了倆包子，你嘗嘗。”本來打算，黃秋萍、梁麗麗一人一個的。現在看也不用了。
“呀，包子，謝謝你呀阮清姐。”她拆開來吃了兩口，忍不住讚嘆，“真好吃，我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包子呢。”
“自己做的，別嫌棄。”
“嘿嘿。”黃秋萍吃得很開心。
兩人收拾清點交接時，黃秋萍靠過來，悄悄在阮清耳邊說：“阮清姐，今上午公司經理過來查看菜場了，蔬菜檔口生意不好，可能要裁員。”
阮清擡頭看了眼檔口的梁麗麗，心裏嘆口氣，國營單位裁員下崗是趨勢，這可擋不住。
搖搖頭，忙自己的。
要下班時，阮清選了成色不錯的梅幹菜、蘿蔔幹，然後去到梁麗麗的蔬菜檔口邊。
“來把豆角。”
“喲，你還要買菜呀。”
阮清：“……”這話可不算好話，怎麽聽不舒服。
“這把吧，今天最好的。收你3分。”
梁麗麗挑了一把出來，阮清一看那豆角，焉了吧唧，不新鮮，還帶斑點，一看就不太好。
阮清：“這不新鮮吧，你還收我原價啊？”
“什麽原價不原價，這菜咋樣都是一個價，而且這個豆角也是新鮮的。”
“我不要了。”
阮清原本都在包裏找錢付賬，聽這話，直接不要了，轉身就走。
“愛要不要。”
阮清走出菜場去，就在距離檔口不遠的散市農戶手裏挑了把最翠的豆角，順帶買了些綠葉蔬菜。那豆角翠翠綠綠一把，加上不少綠葉蔬菜，才花了阮清3分。
阮清十分滿意。回到家裏，一家人都回來了，這次大家像是有默契一樣，沒有人下廚，好像在等著阮清一樣。
阮清沒有多說話，用鍋將水燒上，將翠綠的豆角切丁，待水開時，切好的豆丁下鍋，再加一勺油和鹽，保證豆角的翠綠不變色。
“姐，你這是要做什麽呢？”
“外婆菜。”
“外婆菜？那是什麽？沒聽說過！”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給我加把火。”
外婆菜，可是需要大火的。
“哎呀，你可少放點油，這油多貴你不知道嗎？”唐秀紅雖然之前已經見過阮清炒菜的手藝，但是她用油真的太費了，所以忍住不嘀咕。
阮清照樣不回話，只熱鍋裏下油，等油香出來後，她加入切好的沖姜蒜和小米椒，很快香味就激出來了，香得人直流口水。接著她加入檔口帶回來切好的梅幹菜、蘿蔔幹和幹的豆角、紅幹椒，黃熟的顏色，配上鮮紅的辣椒，色澤誘人。
“蘿蔔幹和辣椒還能這樣炒，好香啊。”阮明忍不住說。
阮清接著最後放入煮熟的翠綠豆丁，一番翻炒後，起鍋裝盤上桌。
“太香了，我口水都要流了。”
“這道菜就是酸、甜、翠、辣、鹹。阮明你看看飯好沒，我再炒個辣椒炒雞蛋。”
幾分鐘後，雞蛋出鍋，金黃配上紅艷火辣，雖然都是素菜……
“太好吃了，姐。這也太下飯了。”阮明一連吃了三碗飯。
阮成也忍不住讚道，“以後別讓你媽下廚房了，就你來下廚房吧，素菜也能吃幾大碗飯。”
唐秀紅皺起眉頭：“她一天三班倒的班，哪裏那麽多的時間天天下廚，上班又累，不能要求那麽多。”
阮清笑笑，不說話。
整個大雜院都聞到他們家裏的香味，羨慕得不得了。阮成在院子裏水池洗碗時，就有人過來問晚上吃什麽好東西了。
“我家姑娘說叫‘外婆菜’。”阮成樂呵呵的，語氣裏透著驕傲。
他家姑娘不知道怎麽了，鄉下一趟回來後，作菜手藝好得不得了，做的菜不僅好吃，菜名也沒聽說過。名字叫得好聽，味道也好。
八十年代沒有網絡，電視更是稀缺品，“外婆菜”是湘西名菜，阮家世代在南方，根本沒聽過這個菜，更不要說吃過了。
第二天早上，阮清早早起床，用前天剩下的面粉，醒面上鍋蒸。
阮明揉著眼睛起床，以為早上吃豆沙包。阮成和唐秀紅也是這樣認為的。
“姐，今天早上還是吃豆沙包嗎？”
“不是，今天吃窩窩頭。”
“窩窩頭？”
阮明站在鐵鍋蒸屜前，等阮清把蓋子揭開後，看見裏面一個個頭部尖尖的蒸脬的面團。
阮明幫阮清把面團端去餐桌上，阮清又將前一晚沒吃完剩下的，已經蒸熱的外婆菜端到了餐桌上。
唐秀紅洗漱回來，看見面團，說：“這不就是饅頭嗎？”
“這可不是饅頭，這是窩窩頭，你看……”
三人都稀奇地看著。他們看見阮清拿起一個面團，翻一面後，下面竟然是空的，然後阮清就將外婆菜塞在了空了的窩窩頭裏，然後阮清拿起夾住外婆菜的窩窩頭，咬進了嘴裏。
阮明和阮成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唐秀紅滿心狐疑，拿起一個面團，學著阮清的樣子，也塞了外婆菜在窩窩頭裏，然後咬了一口。
外婆菜配上紮實的面團，味道好極了。
阮清又端上來稀飯，三人吃了美美的一頓。
唐秀紅覺得味道好，臨走的時候將沒吃完的幾個，揣在身上，準備中午作午飯吃。
中午她拿出窩窩頭來吃。
“老唐，你吃啥玩意兒？”
“家裏姑娘做的，你嘗嘗？”
“什麽東西？饅頭配榨菜？我看沒什麽稀奇嘛。”另一個工友說到。
“喔，天，好好吃。老王，你嘗嘗，和咋們的饅頭配榨菜不一樣。”
因為稀奇，大家都圍過來看，唐秀紅就把窩窩頭都拿出來，讓大家交換都嘗嘗，結果全都誇得不行。
“老唐，你們家姑娘可真優秀哦。”
工友們都紛紛誇讚。
而這邊阮清在唐秀紅車間被車間工友誇讚時，在另一邊菜站裏卻發生了另一件事。
梁麗麗被叫到了公司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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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阮清沒有太糾結過久，看了那少年兩眼，又仔細打量周圍環境，她立起身離開了。
那破爛窩裏的少年人囫圇吞下包子後，眼睛幽幽地盯著阮清的背影。
阮清照常到檔口換班，正好碰上一起從食堂回來的梁麗麗和黃秋萍。梁麗麗掃了阮清一眼，沒搭話回了她自己工位。
倒是黃秋萍熱絡上來，挽住了阮清的手臂，親親熱熱：“阮清姐，你來了。”
“我給你帶了倆包子，你嘗嘗。”本來打算，黃秋萍、梁麗麗一人一個的。現在看也不用了。
“呀，包子，謝謝你呀阮清姐。”她拆開來吃了兩口，忍不住讚嘆，“真好吃，我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包子呢。”
“自己做的，別嫌棄。”
“嘿嘿。”黃秋萍吃得很開心。
兩人收拾清點交接時，黃秋萍靠過來，悄悄在阮清耳邊說：“阮清姐，今上午公司經理過來查看菜場了，蔬菜檔口生意不好，可能要裁員。”
阮清擡頭看了眼檔口的梁麗麗，心裏嘆口氣，國營單位裁員下崗是趨勢，這可擋不住。
搖搖頭，忙自己的。
要下班時，阮清選了成色不錯的梅幹菜、蘿蔔幹，然後去到梁麗麗的蔬菜檔口邊。
“來把豆角。”
“喲，你還要買菜呀。”
阮清：“……”這話可不算好話，怎麽聽不舒服。
“這把吧，今天最好的。收你3分。”
梁麗麗挑了一把出來，阮清一看那豆角，焉了吧唧，不新鮮，還帶斑點，一看就不太好。
阮清：“這不新鮮吧，你還收我原價啊？”
“什麽原價不原價，這菜咋樣都是一個價，而且這個豆角也是新鮮的。”
“我不要了。”
阮清原本都在包裏找錢付賬，聽這話，直接不要了，轉身就走。
“愛要不要。”
阮清走出菜場去，就在距離檔口不遠的散市農戶手裏挑了把最翠的豆角，順帶買了些綠葉蔬菜。那豆角翠翠綠綠一把，加上不少綠葉蔬菜，才花了阮清3分。
阮清十分滿意。回到家裏，一家人都回來了，這次大家像是有默契一樣，沒有人下廚，好像在等著阮清一樣。
阮清沒有多說話，用鍋將水燒上，將翠綠的豆角切丁，待水開時，切好的豆丁下鍋，再加一勺油和鹽，保證豆角的翠綠不變色。
“姐，你這是要做什麽呢？”
“外婆菜。”
“外婆菜？那是什麽？沒聽說過！”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給我加把火。”
外婆菜，可是需要大火的。
“哎呀，你可少放點油，這油多貴你不知道嗎？”唐秀紅雖然之前已經見過阮清炒菜的手藝，但是她用油真的太費了，所以忍住不嘀咕。
阮清照樣不回話，只熱鍋裏下油，等油香出來後，她加入切好的沖姜蒜和小米椒，很快香味就激出來了，香得人直流口水。接著她加入檔口帶回來切好的梅幹菜、蘿蔔幹和幹的豆角、紅幹椒，黃熟的顏色，配上鮮紅的辣椒，色澤誘人。
“蘿蔔幹和辣椒還能這樣炒，好香啊。”阮明忍不住說。
阮清接著最後放入煮熟的翠綠豆丁，一番翻炒後，起鍋裝盤上桌。
“太香了，我口水都要流了。”
“這道菜就是酸、甜、翠、辣、鹹。阮明你看看飯好沒，我再炒個辣椒炒雞蛋。”
幾分鐘後，雞蛋出鍋，金黃配上紅艷火辣，雖然都是素菜……
“太好吃了，姐。這也太下飯了。”阮明一連吃了三碗飯。
阮成也忍不住讚道，“以後別讓你媽下廚房了，就你來下廚房吧，素菜也能吃幾大碗飯。”
唐秀紅皺起眉頭：“她一天三班倒的班，哪裏那麽多的時間天天下廚，上班又累，不能要求那麽多。”
阮清笑笑，不說話。
整個大雜院都聞到他們家裏的香味，羨慕得不得了。阮成在院子裏水池洗碗時，就有人過來問晚上吃什麽好東西了。
“我家姑娘說叫‘外婆菜’。”阮成樂呵呵的，語氣裏透著驕傲。
他家姑娘不知道怎麽了，鄉下一趟回來後，作菜手藝好得不得了，做的菜不僅好吃，菜名也沒聽說過。名字叫得好聽，味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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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阮清早早起床，用前天剩下的面粉，醒面上鍋蒸。
阮明揉著眼睛起床，以為早上吃豆沙包。阮成和唐秀紅也是這樣認為的。
“姐，今天早上還是吃豆沙包嗎？”
“不是，今天吃窩窩頭。”
“窩窩頭？”
阮明站在鐵鍋蒸屜前，等阮清把蓋子揭開後，看見裏面一個個頭部尖尖的蒸脬的面團。
阮明幫阮清把面團端去餐桌上，阮清又將前一晚沒吃完剩下的，已經蒸熱的外婆菜端到了餐桌上。
唐秀紅洗漱回來，看見面團，說：“這不就是饅頭嗎？”
“這可不是饅頭，這是窩窩頭，你看……”
三人都稀奇地看著。他們看見阮清拿起一個面團，翻一面後，下面竟然是空的，然後阮清就將外婆菜塞在了空了的窩窩頭裏，然後阮清拿起夾住外婆菜的窩窩頭，咬進了嘴裏。
阮明和阮成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唐秀紅滿心狐疑，拿起一個面團，學著阮清的樣子，也塞了外婆菜在窩窩頭裏，然後咬了一口。
外婆菜配上紮實的面團，味道好極了。
阮清又端上來稀飯，三人吃了美美的一頓。
唐秀紅覺得味道好，臨走的時候將沒吃完的幾個，揣在身上，準備中午作午飯吃。
中午她拿出窩窩頭來吃。
“老唐，你吃啥玩意兒？”
“家裏姑娘做的，你嘗嘗？”
“什麽東西？饅頭配榨菜？我看沒什麽稀奇嘛。”另一個工友說到。
“喔，天，好好吃。老王，你嘗嘗，和咋們的饅頭配榨菜不一樣。”
因為稀奇，大家都圍過來看，唐秀紅就把窩窩頭都拿出來，讓大家交換都嘗嘗，結果全都誇得不行。
“老唐，你們家姑娘可真優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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