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丸子
關燈
小
中
大
牛肉丸子
“我聽說程嶼下個月要轉到教委辦。”
佳容開著車，語氣有些羨慕，“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調到市裏。”
“現在已經在村裏蹲了快三年了，未來可期。”我安慰道。
“你呢，沒有想過出去嗎？”
佳容的油門向來都踩得挺猛的，沒一會就開過了我家老房子，窗外熟悉的剪影一晃而過，我抿了抿唇，“沒想過出去。我家情況不允許。”
“因為你爺爺奶奶吧？”
佳容了然。
“對。”我直白道：“他們倆年紀大了，總要有個人在家照應。”
“你媽媽呢？”
我笑出聲，“他們沒辦法一起相處，我不勉強她。”
就算是奶奶覺得腰背痛，在衛生院躺了將近一個禮拜，我媽媽也能無動於衷的出去打麻將。
那時候我和堂妹輪流到衛生院陪護時，我還不會開電動車，還沒等我向她開口，提出送我去鎮上，媽媽已經先發制人，斥責我去管爺爺奶奶的閑事。
我咽下滿腹委屈，把堂妹家的電動車推到河邊的新路上開始學。
在穎問我怎麽突然開始學騎電動車，我笑著回覆她，以前很怕死，不敢開，現在覺得死就死吧。
膝蓋上的傷口早就愈合了，只是留下了淺淺的粉色疤痕。
“如果不是因為我媽媽嫁給我爸，她和我們家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不強求我媽和我爺爺奶奶相處得有多好。”
不求相處和諧，只要不會無端爭吵，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幸好他們兩個老人還有自理能力，不然你就更難了。”
“我奶奶之前剛從市人民醫院出院那會兒我去給她做飯，她都是吃不了多少口的，她覺得不好吃，不合胃口。後來我就讓她自己來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老人家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是啊，誒，今晚要不要來我家吃火鍋？”
佳容興致勃勃的邀請：“小孟給我寄了很正宗的手打牛肉丸。”
“好啊。”
下午的自習課給學生們講評試卷時一直頻頻走神，這次閉卷測試的效果不理想，可以說是這個學期最差的一次。
“題目已經講完了，下面我們一起來分析這次測試為什麽會考得這麽差。
“湯蘊慧，你先說。”
我掃視全場，同學們立即正襟危坐。
湯蘊慧飛快地站起來，臉色有些遲疑。
“你考了多少分？”我的眼神集中在她身上。
“88。”
“你對於這個分數滿意嗎？”
我走到她的座位旁，拿起她的試卷，“你觀察過你的卷子嗎？到底丟分的是哪裏呢？”
“讀拼音寫詞語，還有組詞和作文。”
湯蘊慧低著頭，嚅囁道。
“漂亮的漂字寫成飄落的飄，湯蘊慧你是不是真的覺得自己可以飄了？
組詞，一個管字讓你組詞，管家、管理，這些簡單的詞你不寫，偏偏要寫個管轄，然後轄字又寫成了瞎子的瞎，我真是佩服你藝高人膽大啊！”
我板著臉，說話毫不留情。
“我可以很直接地告訴你，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但是為什麽你很難考到九十五分以上呢？
就是因為你的粗心大意，你總覺得自己很行，但事實上，你因為自己的馬虎吃了無數虧。”
“宋燃！”
我盯住坐在湯蘊慧旁邊捂著嘴想偷笑的男孩。
宋燃猛地站起來，圓圓的臉漲得通紅。
“今天早上的作業你都沒交上來！
“這次測試退步最大的也不是湯蘊慧同學，是你宋燃。”
我皺眉看著他，“你笑什麽？你憑什麽笑別人？”
“我說過多少次了，作文，作文很重要，在這張測試卷占了整整二十五分。你再看看你的作文，一看下去一百個字都不到，就這樣的態度，正式考試的時候你想怎麽辦呢？
“你覺得平時不用好好寫，考試的時候就能發揮出色嗎？”
我一連三個反問後，宋燃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
我心裏有些失望，但更希望激起同學們的鬥志。
“你們兩個坐下來。”
湯蘊慧和宋燃依言坐了下來。
我努力讓自己的音調平靜。
“為什麽老師一直讓你們努力學習，你們想過嗎？
“因為我們都是山裏的孩子啊！你回家看看自己辛苦勞作的家人，你擡頭看看這個四面環山的天地，你們就不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
我看著這一張張滿是天真無邪的臉龐，想起這樣一句話。
人之所以要努力，是為了要把命運攥在自己手裏，是為了能夠看一眼更大的世界。
“老師希望你們在平安長大的同時，還可以堅持不懈的向自己的理想奮鬥。
“考上高中，讀完大學，學很多很多新鮮又有用的知識。
“你可以留在大城市，也可以回到這裏繼續建設我們的家鄉。”
我想到童年時的校園，目光有些悵然。
“我小時候也在這裏讀小學，沒有現在的電腦白板，那幾棵相思柳下面也不是什麽滑滑梯，塑膠跑道在以前是荒土地，甚至辦公樓和這圈圍墻，也是前幾年才修起來的。”
“如果可以，老師真的希望你們可以考出去，在將來為建設家鄉而努力。
“我相信你們是可以做到的！我們班的同學都非常聰明，不管是掃地、讀書都很認真，只要我們在學習上再加一把勁，就一定能紮紮實實地打好基礎，努力向前，就是你們在這個年紀可以做到的最偉大的事。”
說完，我轉身就回了辦公室。
淚花在我眼眶裏閃爍，我壓抑著自己的不適，給程嶼發信息，我想迫不及待的聽到他的聲音。
明明程嶼只是調到鎮上，為什麽我的情緒這麽大呢……是因為害怕以後的他會繼續調任去市裏，我們從此異地而漸行漸遠嗎？
我的思緒破碎，找不到答案。
其實我身邊就有很好的榜樣，佳容和她的男朋友異地三年依舊甜蜜如初，因為知道分別時的不舍，所以重逢的時候更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
“我大概也是在杞人憂天。”
我深深吸了口氣，“不要沮喪，沒那麽糟。”
我主動拔打程嶼的電話。
鈴聲嘟嘟嘟的響著，好在很快就接通了。
那邊的程嶼氣息平穩，“剛才在做一份材料，沒註意看手機。”
“嗯，那忙完了嗎。”
“沒事，陪女朋友比較重要，都是些繁瑣的雜事。
“不過，這好像是季老師第一次給我打電話，怎麽了？是不是想我了？”
“你在辦公室裏嗎？”
這家夥這麽大聲喊出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就我一個人在辦公室。”
“噢。”
我應了一聲，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還是程嶼開口提起自己調職一事。
“程校長說讓我到教委辦去，負責黨委那邊工作的鐘老師快退休了，還沒有人接他的工作。
“我自己是沒什麽別的想法，到了教委辦就是個整理材料的機器人。”
“你不想去嗎？”
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籃球場盡頭那棵高大的榕樹下。
“無所謂吧，我們家的人對這些都沒有很看重，你看我爸，之前也在教科局上了五六年的班，年紀稍微大一點以後還是決定調回老家。”
“心態真好。”
拿得起放得下，原來程校長還有這樣的過往。
“生活，轟轟烈烈很好，但是平平淡淡也有不一樣的滋味。
“不對，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程嶼總是很警覺，我都懷疑他在我身上裝了監控。
“沒有啊。”
“那今晚我們去釣魚？”
“不了，和佳容說好了，去她家吃火鍋。”
“那就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要開始做2.0的培訓計劃啦。”
“大後天總行了吧？”
怎麽忍心拒絕三連呢，我幹脆的應下來。
傍晚到了佳容那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讓我去吃火鍋去除了牛肉丸，還有半個大蘿蔔，幾片大白菜，一顆小土豆……都是她上個星期剩下來的食材！
“這牛肉丸還是很好吃的。
“富有彈性、醇香。”
我嘗了一個後就一連夾了好幾個放在碗裏讓它晾涼。
“我喜歡這樣，分成兩撥。
“先吃沒那麽燙的，然後在吃之前撈一點熱乎的放在碗裏晾著，這樣吃完沒那麽燙的，再吃晾在碗裏的，當然，吃之前又要再盛一點晾著。”
“那不是很正常嗎？”佳容點點頭，“我也會這樣。”
我笑而不語，在堂弟家住的那段時間，寄人籬下，不懂看人臉色的我真是又蠢又笨哪。
冬天，大家圍在一起吃火鍋。
沒有什麽手工打的肉丸，那時候買的都是廉價的，雖然打著“豬肉丸、魚丸…”的名號，但沒什麽真材實料的火鍋丸子。
即使是普通的丸子，我和堂弟堂妹一樣吃得津津有味。
剛出鍋的丸子很燙，我總喜歡多夾一些到碗裏，等它稍微涼了慢慢吃。
我的嬸嬸總會在旁邊說，不要占那麽多，吃多少夾多少……
說多了又覺得引人註意，所以又改了口吻，讓我給奶奶多夾一點肉。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漸漸對這些火鍋丸子失去了興趣。
我也多少明白了現實的殘酷，換位思考，我又能對一個和自己毫無血緣關系，卻必須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女孩有多好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我聽說程嶼下個月要轉到教委辦。”
佳容開著車，語氣有些羨慕，“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才能調到市裏。”
“現在已經在村裏蹲了快三年了，未來可期。”我安慰道。
“你呢，沒有想過出去嗎？”
佳容的油門向來都踩得挺猛的，沒一會就開過了我家老房子，窗外熟悉的剪影一晃而過，我抿了抿唇，“沒想過出去。我家情況不允許。”
“因為你爺爺奶奶吧？”
佳容了然。
“對。”我直白道：“他們倆年紀大了，總要有個人在家照應。”
“你媽媽呢？”
我笑出聲，“他們沒辦法一起相處，我不勉強她。”
就算是奶奶覺得腰背痛，在衛生院躺了將近一個禮拜，我媽媽也能無動於衷的出去打麻將。
那時候我和堂妹輪流到衛生院陪護時，我還不會開電動車，還沒等我向她開口，提出送我去鎮上，媽媽已經先發制人，斥責我去管爺爺奶奶的閑事。
我咽下滿腹委屈，把堂妹家的電動車推到河邊的新路上開始學。
在穎問我怎麽突然開始學騎電動車，我笑著回覆她，以前很怕死，不敢開，現在覺得死就死吧。
膝蓋上的傷口早就愈合了，只是留下了淺淺的粉色疤痕。
“如果不是因為我媽媽嫁給我爸，她和我們家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不強求我媽和我爺爺奶奶相處得有多好。”
不求相處和諧，只要不會無端爭吵，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幸好他們兩個老人還有自理能力，不然你就更難了。”
“我奶奶之前剛從市人民醫院出院那會兒我去給她做飯，她都是吃不了多少口的，她覺得不好吃，不合胃口。後來我就讓她自己來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老人家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是啊，誒，今晚要不要來我家吃火鍋？”
佳容興致勃勃的邀請：“小孟給我寄了很正宗的手打牛肉丸。”
“好啊。”
下午的自習課給學生們講評試卷時一直頻頻走神，這次閉卷測試的效果不理想，可以說是這個學期最差的一次。
“題目已經講完了，下面我們一起來分析這次測試為什麽會考得這麽差。
“湯蘊慧，你先說。”
我掃視全場，同學們立即正襟危坐。
湯蘊慧飛快地站起來，臉色有些遲疑。
“你考了多少分？”我的眼神集中在她身上。
“88。”
“你對於這個分數滿意嗎？”
我走到她的座位旁，拿起她的試卷，“你觀察過你的卷子嗎？到底丟分的是哪裏呢？”
“讀拼音寫詞語，還有組詞和作文。”
湯蘊慧低著頭，嚅囁道。
“漂亮的漂字寫成飄落的飄，湯蘊慧你是不是真的覺得自己可以飄了？
組詞，一個管字讓你組詞，管家、管理，這些簡單的詞你不寫，偏偏要寫個管轄，然後轄字又寫成了瞎子的瞎，我真是佩服你藝高人膽大啊！”
我板著臉，說話毫不留情。
“我可以很直接地告訴你，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但是為什麽你很難考到九十五分以上呢？
就是因為你的粗心大意，你總覺得自己很行，但事實上，你因為自己的馬虎吃了無數虧。”
“宋燃！”
我盯住坐在湯蘊慧旁邊捂著嘴想偷笑的男孩。
宋燃猛地站起來，圓圓的臉漲得通紅。
“今天早上的作業你都沒交上來！
“這次測試退步最大的也不是湯蘊慧同學，是你宋燃。”
我皺眉看著他，“你笑什麽？你憑什麽笑別人？”
“我說過多少次了，作文，作文很重要，在這張測試卷占了整整二十五分。你再看看你的作文，一看下去一百個字都不到，就這樣的態度，正式考試的時候你想怎麽辦呢？
“你覺得平時不用好好寫，考試的時候就能發揮出色嗎？”
我一連三個反問後，宋燃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
我心裏有些失望，但更希望激起同學們的鬥志。
“你們兩個坐下來。”
湯蘊慧和宋燃依言坐了下來。
我努力讓自己的音調平靜。
“為什麽老師一直讓你們努力學習，你們想過嗎？
“因為我們都是山裏的孩子啊！你回家看看自己辛苦勞作的家人，你擡頭看看這個四面環山的天地，你們就不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
我看著這一張張滿是天真無邪的臉龐，想起這樣一句話。
人之所以要努力，是為了要把命運攥在自己手裏，是為了能夠看一眼更大的世界。
“老師希望你們在平安長大的同時，還可以堅持不懈的向自己的理想奮鬥。
“考上高中，讀完大學，學很多很多新鮮又有用的知識。
“你可以留在大城市，也可以回到這裏繼續建設我們的家鄉。”
我想到童年時的校園，目光有些悵然。
“我小時候也在這裏讀小學，沒有現在的電腦白板，那幾棵相思柳下面也不是什麽滑滑梯，塑膠跑道在以前是荒土地，甚至辦公樓和這圈圍墻，也是前幾年才修起來的。”
“如果可以，老師真的希望你們可以考出去，在將來為建設家鄉而努力。
“我相信你們是可以做到的！我們班的同學都非常聰明，不管是掃地、讀書都很認真，只要我們在學習上再加一把勁，就一定能紮紮實實地打好基礎，努力向前，就是你們在這個年紀可以做到的最偉大的事。”
說完，我轉身就回了辦公室。
淚花在我眼眶裏閃爍，我壓抑著自己的不適，給程嶼發信息，我想迫不及待的聽到他的聲音。
明明程嶼只是調到鎮上，為什麽我的情緒這麽大呢……是因為害怕以後的他會繼續調任去市裏，我們從此異地而漸行漸遠嗎？
我的思緒破碎，找不到答案。
其實我身邊就有很好的榜樣，佳容和她的男朋友異地三年依舊甜蜜如初，因為知道分別時的不舍，所以重逢的時候更珍惜來之不易的幸福。
“我大概也是在杞人憂天。”
我深深吸了口氣，“不要沮喪，沒那麽糟。”
我主動拔打程嶼的電話。
鈴聲嘟嘟嘟的響著，好在很快就接通了。
那邊的程嶼氣息平穩，“剛才在做一份材料，沒註意看手機。”
“嗯，那忙完了嗎。”
“沒事，陪女朋友比較重要，都是些繁瑣的雜事。
“不過，這好像是季老師第一次給我打電話，怎麽了？是不是想我了？”
“你在辦公室裏嗎？”
這家夥這麽大聲喊出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就我一個人在辦公室。”
“噢。”
我應了一聲，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還是程嶼開口提起自己調職一事。
“程校長說讓我到教委辦去，負責黨委那邊工作的鐘老師快退休了，還沒有人接他的工作。
“我自己是沒什麽別的想法，到了教委辦就是個整理材料的機器人。”
“你不想去嗎？”
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籃球場盡頭那棵高大的榕樹下。
“無所謂吧，我們家的人對這些都沒有很看重，你看我爸，之前也在教科局上了五六年的班，年紀稍微大一點以後還是決定調回老家。”
“心態真好。”
拿得起放得下，原來程校長還有這樣的過往。
“生活，轟轟烈烈很好，但是平平淡淡也有不一樣的滋味。
“不對，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程嶼總是很警覺，我都懷疑他在我身上裝了監控。
“沒有啊。”
“那今晚我們去釣魚？”
“不了，和佳容說好了，去她家吃火鍋。”
“那就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要開始做2.0的培訓計劃啦。”
“大後天總行了吧？”
怎麽忍心拒絕三連呢，我幹脆的應下來。
傍晚到了佳容那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讓我去吃火鍋去除了牛肉丸，還有半個大蘿蔔，幾片大白菜，一顆小土豆……都是她上個星期剩下來的食材！
“這牛肉丸還是很好吃的。
“富有彈性、醇香。”
我嘗了一個後就一連夾了好幾個放在碗裏讓它晾涼。
“我喜歡這樣，分成兩撥。
“先吃沒那麽燙的，然後在吃之前撈一點熱乎的放在碗裏晾著，這樣吃完沒那麽燙的，再吃晾在碗裏的，當然，吃之前又要再盛一點晾著。”
“那不是很正常嗎？”佳容點點頭，“我也會這樣。”
我笑而不語，在堂弟家住的那段時間，寄人籬下，不懂看人臉色的我真是又蠢又笨哪。
冬天，大家圍在一起吃火鍋。
沒有什麽手工打的肉丸，那時候買的都是廉價的，雖然打著“豬肉丸、魚丸…”的名號，但沒什麽真材實料的火鍋丸子。
即使是普通的丸子，我和堂弟堂妹一樣吃得津津有味。
剛出鍋的丸子很燙，我總喜歡多夾一些到碗裏，等它稍微涼了慢慢吃。
我的嬸嬸總會在旁邊說，不要占那麽多，吃多少夾多少……
說多了又覺得引人註意，所以又改了口吻，讓我給奶奶多夾一點肉。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漸漸對這些火鍋丸子失去了興趣。
我也多少明白了現實的殘酷，換位思考，我又能對一個和自己毫無血緣關系，卻必須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女孩有多好呢？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