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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位讓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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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位讓賢

當日,沈易白就給何律師去了電話,讓他幫忙介紹葉蓁蓁去清恒。

清恒律所的主任是何律師的好友,由他幫忙是最好不過。

“沈律,這個葉蓁蓁是……”

“何律。”電話裏沈易白不好解釋太多,他打斷了何律師疑惑,打算退位讓賢。

“什麽,讓我當主任?!”

在律所,誰出資多誰是主任,沈易白是永合最大的合夥人,何律師聽他說要把主任之位讓給他,心裏縱使驚喜了一瞬,仍連忙拒絕,“主任,這不合適。”

“何律,我長時間不在律所,律所的一切事務就連我自己的案子都是麻煩你在處理,主任之位你當之無愧。”

“主任,我們都是永合的合夥人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對,都是合夥人你當主任也是應該的嘛。”沈易白輕笑,“好了何律,我現在還有事,以後律所的事務就多麻煩你了。”

“好,那我不打擾你了。”

沈易白掛了電話,疑惑點開一份突然彈出來的新郵件。

是上次那個案子?

看到郵件內容,沈易白眼皮突然跳了兩下,這案子不是已經宣判了嗎?

正當他疑惑之際,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過來。

“餵?”

“沈律師,有個案子還得請你幫個忙?”話筒對面的聲音洪亮得過於高調,沈易白即便將手機拿遠了還是能聽個清清楚楚。

“是‘童奴’案嗎?”

“就是這個,我已經發你郵箱了。”對面的男聲又大了一分,完全沒有多少請人幫忙的誠懇態度。

沈易白眉頭微蹙,道:“這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

“是,姓盧的在牢裏喊冤,他指名道姓想請你去做他的代理律師。”

聽對面的聲音有些不耐煩,沈易白皺眉問道:“那他為何不上訴,你是?”

“我是他哥。”對面頓了頓,又道:“沈律師,這個案子您接嗎?只需要讓他輸就行。”

輸?

聽到這個字,沈易白頓時懷疑來電人的真實身份了,如果真是他哥或者是那“童奴案”真正的幕後黑手,又豈會讓他輸?

肯定是想方設法要保下姓盧的,以免狗急跳墻將他們都供了出來,這也是為何此案一輸,有心人會找他事務所茬的原因。

“童奴案”顧名思義,是一夥人拐賣強迫兒童□□的案子,它發生在姜國最大最繁華的國際範都市,且持續了幾十年未曾被人發現,後來一經曝光舉國嘩然。

此案牽扯頗大,拉了不少知名人士和官員落馬,盧軍坤就是被判刑人員中最大的官——海市東安區檢察院檢察長。

然而老百姓們根本不信,在海市的市中心最熱鬧繁華的地段,存在四十多年的罪惡淫窩,背後的保護傘會是一個區區檢察院檢察長!

老百姓不信也沒法,後來知道海市最年輕最負盛名的刑事律師沈易白是盧軍坤的辯護律師時,更是在網上掀起了好大一場口水罵戰。

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他將此案轉交給了何律師,網友們還以為他是“良心發現”,此案一輸,更是誇讚起他跟何律師來。

當然,這都是題外話,何況沈易白也鮮少上網,並不知道網上有關他的輿論。

他聽到這人讓他接這案子,還要他“輸”,第一反應這人是不是盧軍坤背後之人的政敵。

“沈律師,這個案子您若接的話,我們可以支付您三倍的報酬。”

對面的態度誠懇起來,這讓沈易白更加好奇他們找自己的目的,遂直白問道:“為什麽找我?”

對面聽了呵呵笑了兩聲,道:“沈律師背後有高人,上次案子輸了那邊都沒敢報覆……”

男人此話點到即止,沈易白這下信了他確實不是盧軍坤背後的人,不過聽了男人這話,他臉色立刻沈了下來,冷聲道:“他喊冤豈不是對你們更有利?不好意思,這案子我接不了。”

“嘟”的一聲掛斷電話,沈易白看著郵件裏的案件信息出神,而後像是想明白什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竟然還想利用他背後的勢力?

宋希那人,你們怕是用不起!

“扣扣!”

“先生,該吃藥了。”

聽到陳姨的聲音,沈易白合上電腦起身開門。他接過陳姨親自送來的退燒藥,十分配合地混著溫水一口吞了。

他知道他傷不好,燒不退,宋希是不可能讓他出門工作的。

果然,服完藥就聽陳姨道:“先生,小姐吩咐說你傷好之後就可以自由出入,此事我已經跟下面打好招呼了。”

陳姨說是保姆,更像是別墅的管家,這裏大大小小的仆人都聽她的安排行事,她既然說打好招呼,那日後他的生活又將恢覆常態——可以自由地出門和工作了。

“知道了。”沈易白不鹹不淡地回了句,重新關上了書房的門。

他一打開電腦,又收到了剛才那人的郵件:沈律師,您不接此案也行,能不能幫忙去探探盧軍坤的口風,這是酬勞。

“嗡!”手機震動了一聲,沈易白拿起手機一看,是一條到賬信息。

您尾號1949的賬戶於03月05日17時42分轉入500,000.00元,現餘額為81,309,596.10元。【姜國投資銀行】

探個口風五十萬?

沈易白眉毛挑了挑,呵,可我不太喜歡別人強迫我做事啊。

他剛要給銀行打電話讓人把錢退回去,又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餵?”

“沈律師,您好,我是陳武,以前跟您聯系過的。”

不錯,還是有人會自報家門的。

“陳武?”

“是是是!”對面的男人態度十分誠懇熱切,“當初是我聯系您替盧軍坤打官司來著。”

沈易白立刻回想起來,態度不冷不淡地問:“哦,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盧軍坤那邊想上訴,他想請您繼續做他的辯護律師。”

嘖,湊一起了還。

有了方才那一出,沈易白下意識認為這人也是沖著宋希的勢力來的,直接拒絕道:“抱歉,這案子我接不了。”

“沈律師!”那邊生怕他掛電話,慌忙喊道:“您不接也沒關系,能不能幫我們向他傳句話。”

傳話?以他背後人的身份,向盧軍坤傳句話很難嗎?

難道說盧軍坤現在在第三方勢力手裏,他們兩邊人都接觸不到他?

“是這樣的,他現在因為特殊程序人被臨時調去了市刑偵隊配合調查,經過斡旋,刑偵隊那邊同意讓他的辯護律師見他一次。”

“……”人都被關押在監獄裏了還能被刑偵隊的人調走扣住?

等等,市刑偵隊?

南鏡司!

他確實有這能力!

“好,需要我傳什麽話?”

……

您尾號1949的賬戶於03月06日09時42分轉入200,000.00元,現餘額為81,009,596.10元。【姜國投資銀行】

“沈律師,請!”

沈易白收起手機,跟接待的刑警進了會見區,沒想到在這看見了一個意料之中,不算熟的熟人。

“喲,沈律師!又見面了。”

林方眼睛驚訝地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南隊,你跟沈律師認識啊?”

“當然認識,我跟沈律師可是親戚。”

親戚?

這人不分場合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易白挑眉看了他一眼,並不打算跟他認親,“南隊,我什麽時候可以見我的委托人?”

林方看了一旁的南鏡司一眼,道:“馬上,沈律師你坐會兒。”說完,在他們隊長的眼神示意下,直接出去了。

“聽說易白哥以前也是他的辯護律師,開庭那天怎麽又換人了。”南鏡司換了個稱呼,顯得熟稔些了。

“我記得你們警察上班是要穿制服的吧?怎麽南隊長還能搞特殊?”沈易白看著南鏡司一身名牌,吊兒郎當地坐在桌上,怎麽看怎麽跟刑警沾不上邊。

“這不是見你來了特意加班了嗎?”

看來是專門等他的。

“那還真是辛苦南隊長了。”

“應該的,易白哥,我有些好奇那人為何要指定你做辯護律師……”南鏡司在“你”字落了重音。

他無視沈易白淡漠疏離的態度,一口一個“易白哥”,叫得很是親昵。

“對了易白哥,此人身負如山罪惡,如果你有什麽線索,還請及時告知我們刑偵隊……”

“他是你扣在這的吧。”沈易白肯定的問詢打斷了南鏡司的話,面對突然轉變的話題,南鏡司臉上的笑容淡了淡,並沒有回答他。

沈易白只當他是默認,警告道:“南隊長,希望你跟小宴的感情是單純的。”

南鏡司臉色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呲”地笑了一聲道:“易白哥……”

這時,沈易白耳尖地聽到會見室另一扇門後有動靜,提醒了他一句,“有人來了。”

“沈律師!沈律師!我冤枉的!”

盧軍坤屁股還沒沾著凳子,一進來看到沈易白就激動萬分。

“坐好!”林方一聲呵斥,一把將盧軍坤按在了椅子上,不許他再動。

會見室跟其他探監室不一樣,沒有玻璃,探監人跟犯人是面對面交談,這種會見方式只有特殊情況才用,且必須要有警察守著。

“冤枉你應該給警察說。”沈易白神色淡漠,“童奴案”的真相他知道得不少,這人不僅不冤枉,還是殘害狎玩那些孩子的變態客人之一。

他是“童奴案”罪惡團夥明面上的保護傘和組織者,雖然他身後還有更大的黑手,但並不代表他就是冤枉的。

也許他唯一的冤枉,就是被當作禍首抓了。

“沈律師,你救救我!無期!他們判我無期啊!”

又不是死刑。

沈易白冷眼看著激動憤懣到痛哭流涕的老男人,臉色更是不耐煩,好在他這點職業素養還是有,並沒有讓他這個“委托人”看出來。

“無期跟死刑哪個好?你得為你的家人考慮……”沈易白話沒說完,一道淩厲的視線立刻從後鎖住了他,“無期總有出來的一天,他們還有見你的機會。”

“沈律師,我……”盧軍坤清醒了些。

沈易白再接再厲,“難道你不想活著見他們嗎?”

“沈律師!”南鏡司出聲警告,“請註意你的交流方式,不要給犯人傳達不該傳達的意思。”

“南隊長,我這句話哪裏不合適嗎?”

一冷漠一淩厲的視線剎那交匯,一旁的盧軍坤感受到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猛然清醒過來,他怔怔地喚了兩聲沈易白的名字,喃喃問道:“沈律師,我們都會活得好好的是嗎?”

沈易白點頭。

盧軍坤霎時捂著臉又哭又笑,而一旁看出端倪的南鏡司對著押送他出來的警察吩咐道:“將人帶回去!”

“是!”

“沈律師,根據你方才與犯人的交談,合理懷疑你有幫助、指示其隱匿、毀滅、偽造證據及串供、翻供等通風報信的違法行為,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沈易白聞言起身,嘴角輕勾,“好啊,南隊長,你說我哪句話是在幫助、指示他隱匿、毀滅、偽造證據及串供、翻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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