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去和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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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去和她道歉
周殷宇打完電話後回到餐廳，見季叢郁和陳岸聊得火熱，他臉色微沈，但也沒說什麽，只是重新在季叢郁對面坐下。只要能夠幫助季叢郁忘記沈祺禮，周殷宇默認了江可殷勤為季叢郁找男友的行徑，也可以接受陳岸的存在。
他坐下後，陳岸明顯沈寂下來，季叢郁臉上的笑容也僵住。周殷宇好像是情侶約會時突然出現的家長，一下子就能將氣氛冰凍到最低點，不過江可很快就回來了，飯桌上又稍微回溫。
吃過飯之後，江可讓季叢郁送陳岸回學校，季叢郁答應下來，陳岸直接跟著季叢郁走了出去，很熟練地，仿佛已經坐過幾次她的車。
周殷宇站在他們身後，看著季叢郁的車揚長而去，直到她的車尾巴都消失後，他才回過神來，扭頭一看，發現江可就在他身邊盯著他看，她眼裏的情緒陰沈沈，是一種覆雜的不滿。
周殷宇走向自己的車，邊走邊問江可，“他人真的不錯嗎？”
“你不是自己看到了嗎？”江可踩著高跟鞋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你說他是你朋友的弟弟？哪個朋友？”
江可停下腳步，反問：“我說了你就認識嗎？”
周殷宇頓住，他的確沒了解過江可的交友圈，也沒見過她的朋友。她就算真說了個朋友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對方的存在。所以，他這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他上了車，江可從副駕駛座上來，啟動車輛後，周殷宇問：“他是哪個學校的？”
江可安靜了幾秒，用很低的聲音說出了一個學校的名稱。
周殷宇說知道了，之後江可也沒再說話。兩人已經因為陳岸和季叢郁的事吵過幾次了，如今他們都心照不宣地避免著挑起戰爭——周殷宇見好就收，江可也懶得再質問、發脾氣。
最開始是江可主動提出要去和季叢郁做朋友的，從周殷宇那裏得到季叢郁的聯系方式後，她和季叢郁關系漸好，後來周殷宇甚至會從她這裏獲取季叢郁的消息。
過了一段時間，周殷宇和江可說起季叢郁的煩惱，江可殷勤地說要幫季叢郁介紹男友，她一開始這麽說的時候，周殷宇的臉一下子垮了，搖頭說不需要。
江可問：“那要讓她繼續這樣念念不忘嗎？”
周殷宇聽了她這話，沈吟了一會兒，最後松口：“你試試吧。”
江可將自己的好友圈翻遍，找了一些條件不錯的單身朋友，興致勃勃給季叢郁發過去，但季叢郁眼光高，看不上任何一個，好不容易才選中陳岸。
見面之後，兩人進展還算不錯，江可將這件事告訴周殷宇，本以為他會略微收斂一些在季叢郁身上的註意力，但他卻更加焦慮，時不時就問起江可兩人的相處情況。
江可一開始還耐心回答，後來就被問得煩躁，任誰都沒法接受男友這樣關註別人。有一次，她和周殷宇大吵一架，她打了他一巴掌，毫不留情地開口：“你要是受不了，你就去做她男朋友啊！你在這裏裝什麽好朋友？”
周殷宇臉色難看，沈默地讓她發洩著。
“反正你誰都看不上，你就去做她男朋友，沒見過這樣的青梅竹馬！青梅談個戀愛你比誰都緊張，你不能和她戀愛是你不想，還是她不喜歡你啊？”
“她是看不上你吧？你知道她看不上你，所以才這樣死賴著竹馬的位置不走！你真夠不要臉的！”
周殷宇一聲不吭地盯著江可，等她說完了，哭得筋疲力盡之後，他離開了。
他像是把一切都聽進去了，沒有反駁的意思。他知道江可說的是對的，他沒有任何辯駁的詞語。
兩人冷戰了幾天，最後是江可主動找了他。
她這麽做，代表著自己接受了周殷宇和季叢郁這樣的關系，即使周殷宇這樣看重季叢郁，她還是不想離開周殷宇。之後，周殷宇並沒有蹬鼻子上臉地傷害江可，他有意識地收斂，不再整天將陳岸和季叢郁放在嘴邊，江可也默契地主動和他說起兩人的情況。
兩人各退一步，為了維持這一段戀情。
即使他們都知道這段戀情不夠健康穩定，甚至畸形脆弱。
*
四人約會之後，季叢郁保持著一周和陳岸見一次面的頻率，有時候是她主動，有時候是陳岸提出的。他們的約會很單調，只是吃飯聊天看電影，兩人都沒提出想要更進一步的請求。
季叢郁沒提出是因為不想，她對陳岸有點感覺，但也只是一點，輕輕淺淺的，一陣風吹過就會像布簾一樣揚起，風停了又會沈落下來，僅僅是這樣而已。
她在閑暇的時候也會思考陳岸的想法，他似乎和她一樣，只是把她當做朋友，而季叢郁很清楚陳岸不喜歡她——
她知道喜歡一個人時，他的那雙眸子會變成什麽樣子。
陳岸的眼睛和高中時的沈祺禮很像，但她從沒在陳岸臉上見過和當時沈祺禮一樣的眼神。
陳岸不喜歡她，但他欣賞她，覺得她有魅力又有趣，所以才繼續和她相處下去，或許……還迫於江可的壓力？季叢郁不明白這些，她沒精力去考量他人的立場，她只想享受這樣的關系。
有時候，陳岸坐在她對面，她也能感覺到他的游離，但看著那雙和沈祺禮有幾分像的眼睛，她又覺得無所謂了。她喜歡和陳岸待在一起，即使他心不在焉，但只要他用那雙眼睛看向自己，季叢郁就能夠得到慰藉。
——她實在是太想沈祺禮了。
時間就這麽不緊不慢地過去。
周殷宇只知道兩人相處得還不錯，見季叢郁狀態變好，他也沒有再多問什麽。那天，他陪著客戶來到大學城附近一個酒店吃飯，在酒店大堂等待客戶的時候，無意間瞥見陳岸。
他和另外一個女孩兒走進酒店，之後，兩人在前臺辦理入住，女孩兒親昵地靠在陳岸身上，陳岸笑著去摸她的發尾。
在前臺將房卡遞給他們的時候，陳岸聽見身後叫他的聲音，他回頭一看，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人。
周殷宇像是已經洞悉一切，臉上沒有疑惑這樣的情緒，只有憤怒。陳岸懷疑下一秒，周殷宇就會將拳頭砸在他的臉上，但周殷宇在忍耐，陳岸迅速鎮定下來，低頭和女友說了幾句之後，將房卡交給女友，讓女友上去先等他。
女友問他：“你朋友？”
陳岸點頭說是。
女友走了之後，他的“朋友”走到大堂無人的角落，他跟了上去。
果然，陳岸一站定，周殷宇的拳頭便砸了過來。陳岸反應不夠快，硬生生接下來，他被打得往後退了兩步才堪堪站穩。
在他頭暈眼花的時候，他聽見周殷宇問：“什麽意思？”
陳岸緩了兩秒後，問：“你想問什麽？”
“你有女朋友，還和她約會？”
“是。”
周殷宇低聲罵了句臟話，他的腦子十分混亂，有很多問題要問，這些問題堵在胸口處，爭先恐後地，竟讓他不知道要先問些什麽。
陳岸看出他的困境，很貼心地將一切都說清楚——
他和江可不是什麽朋友，是在某個酒吧偶然碰見的。當時江可還沒和周殷宇在一起，她和陳岸看對眼之後就加了微信，但之後沒有多聊。就這樣過了幾個月，江可突然找到他，說是要給他介紹女友。他說自己已經戀愛，可對面的江可卻沒有就此罷休，甚至出了錢讓他和季叢郁見一面。
“我當時在想，有必要嗎？後來江可和我說了你和季叢郁的事，她說她對你和季叢郁的關系感到困擾。她還說要給我一筆錢，我想著吃幾頓飯也沒事，就答應了。”
周殷宇氣得腦子都在嗡嗡響，將他說的話都消化之後，他咬牙對陳岸說：“你去和她道歉。”
陳岸很快答應，“不過你放心，我也沒傷害她。我傷害不到她，她不喜歡我，我們只是一起吃飯聊天而已，像是朋友一樣。”
周殷宇認為他這些話都是在狡辯，煩躁地不想再聽，“道歉了之後就滾出她的生活。”
陳岸摸了摸腫起來的臉龐。
他直起身子重新看向周殷宇，像是不吐不快，他也要在這個時候說一些憋在心裏許久的話。
他盯著周殷宇：“不過你也太惡心，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放不下季叢郁，還要和江可姐戀愛，我是為了錢，你呢？心理變態啊？”
周殷宇低聲呵斥：“你他媽給我閉嘴！”
陳岸見他惱羞成怒，也識相地沒再說話，轉身去前臺詢問附近藥店的地址。
周殷宇口袋裏的電話響個不停，他拿起來，發現是江可。
電話一接通，江可著急的聲音傳過來，“你人呢？他們都到了。 ”
“陳岸是怎麽一回事？”
江可頓了一下，“什麽怎麽回事？現在不是在工作嗎，怎麽又提起陳岸？”
周殷宇的聲音很低，“我撞見了他和他女朋友。”
對面的江可安靜下來，通話沈寂了幾秒後，江可說：“你先上來吧，工作結束後，我們再聊這件事。”
周殷宇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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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下後，陳岸明顯沈寂下來，季叢郁臉上的笑容也僵住。周殷宇好像是情侶約會時突然出現的家長，一下子就能將氣氛冰凍到最低點，不過江可很快就回來了，飯桌上又稍微回溫。
吃過飯之後，江可讓季叢郁送陳岸回學校，季叢郁答應下來，陳岸直接跟著季叢郁走了出去，很熟練地，仿佛已經坐過幾次她的車。
周殷宇站在他們身後，看著季叢郁的車揚長而去，直到她的車尾巴都消失後，他才回過神來，扭頭一看，發現江可就在他身邊盯著他看，她眼裏的情緒陰沈沈，是一種覆雜的不滿。
周殷宇走向自己的車，邊走邊問江可，“他人真的不錯嗎？”
“你不是自己看到了嗎？”江可踩著高跟鞋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你說他是你朋友的弟弟？哪個朋友？”
江可停下腳步，反問：“我說了你就認識嗎？”
周殷宇頓住，他的確沒了解過江可的交友圈，也沒見過她的朋友。她就算真說了個朋友的名字，他也不知道對方的存在。所以，他這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他上了車，江可從副駕駛座上來，啟動車輛後，周殷宇問：“他是哪個學校的？”
江可安靜了幾秒，用很低的聲音說出了一個學校的名稱。
周殷宇說知道了，之後江可也沒再說話。兩人已經因為陳岸和季叢郁的事吵過幾次了，如今他們都心照不宣地避免著挑起戰爭——周殷宇見好就收，江可也懶得再質問、發脾氣。
最開始是江可主動提出要去和季叢郁做朋友的，從周殷宇那裏得到季叢郁的聯系方式後，她和季叢郁關系漸好，後來周殷宇甚至會從她這裏獲取季叢郁的消息。
過了一段時間，周殷宇和江可說起季叢郁的煩惱，江可殷勤地說要幫季叢郁介紹男友，她一開始這麽說的時候，周殷宇的臉一下子垮了，搖頭說不需要。
江可問：“那要讓她繼續這樣念念不忘嗎？”
周殷宇聽了她這話，沈吟了一會兒，最後松口：“你試試吧。”
江可將自己的好友圈翻遍，找了一些條件不錯的單身朋友，興致勃勃給季叢郁發過去，但季叢郁眼光高，看不上任何一個，好不容易才選中陳岸。
見面之後，兩人進展還算不錯，江可將這件事告訴周殷宇，本以為他會略微收斂一些在季叢郁身上的註意力，但他卻更加焦慮，時不時就問起江可兩人的相處情況。
江可一開始還耐心回答，後來就被問得煩躁，任誰都沒法接受男友這樣關註別人。有一次，她和周殷宇大吵一架，她打了他一巴掌，毫不留情地開口：“你要是受不了，你就去做她男朋友啊！你在這裏裝什麽好朋友？”
周殷宇臉色難看，沈默地讓她發洩著。
“反正你誰都看不上，你就去做她男朋友，沒見過這樣的青梅竹馬！青梅談個戀愛你比誰都緊張，你不能和她戀愛是你不想，還是她不喜歡你啊？”
“她是看不上你吧？你知道她看不上你，所以才這樣死賴著竹馬的位置不走！你真夠不要臉的！”
周殷宇一聲不吭地盯著江可，等她說完了，哭得筋疲力盡之後，他離開了。
他像是把一切都聽進去了，沒有反駁的意思。他知道江可說的是對的，他沒有任何辯駁的詞語。
兩人冷戰了幾天，最後是江可主動找了他。
她這麽做，代表著自己接受了周殷宇和季叢郁這樣的關系，即使周殷宇這樣看重季叢郁，她還是不想離開周殷宇。之後，周殷宇並沒有蹬鼻子上臉地傷害江可，他有意識地收斂，不再整天將陳岸和季叢郁放在嘴邊，江可也默契地主動和他說起兩人的情況。
兩人各退一步，為了維持這一段戀情。
即使他們都知道這段戀情不夠健康穩定，甚至畸形脆弱。
*
四人約會之後，季叢郁保持著一周和陳岸見一次面的頻率，有時候是她主動，有時候是陳岸提出的。他們的約會很單調，只是吃飯聊天看電影，兩人都沒提出想要更進一步的請求。
季叢郁沒提出是因為不想，她對陳岸有點感覺，但也只是一點，輕輕淺淺的，一陣風吹過就會像布簾一樣揚起，風停了又會沈落下來，僅僅是這樣而已。
她在閑暇的時候也會思考陳岸的想法，他似乎和她一樣，只是把她當做朋友，而季叢郁很清楚陳岸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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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岸的眼睛和高中時的沈祺禮很像，但她從沒在陳岸臉上見過和當時沈祺禮一樣的眼神。
陳岸不喜歡她，但他欣賞她，覺得她有魅力又有趣，所以才繼續和她相處下去，或許……還迫於江可的壓力？季叢郁不明白這些，她沒精力去考量他人的立場，她只想享受這樣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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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殷宇只知道兩人相處得還不錯，見季叢郁狀態變好，他也沒有再多問什麽。那天，他陪著客戶來到大學城附近一個酒店吃飯，在酒店大堂等待客戶的時候，無意間瞥見陳岸。
他和另外一個女孩兒走進酒店，之後，兩人在前臺辦理入住，女孩兒親昵地靠在陳岸身上，陳岸笑著去摸她的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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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殷宇像是已經洞悉一切，臉上沒有疑惑這樣的情緒，只有憤怒。陳岸懷疑下一秒，周殷宇就會將拳頭砸在他的臉上，但周殷宇在忍耐，陳岸迅速鎮定下來，低頭和女友說了幾句之後，將房卡交給女友，讓女友上去先等他。
女友問他：“你朋友？”
陳岸點頭說是。
女友走了之後，他的“朋友”走到大堂無人的角落，他跟了上去。
果然，陳岸一站定，周殷宇的拳頭便砸了過來。陳岸反應不夠快，硬生生接下來，他被打得往後退了兩步才堪堪站穩。
在他頭暈眼花的時候，他聽見周殷宇問：“什麽意思？”
陳岸緩了兩秒後，問：“你想問什麽？”
“你有女朋友，還和她約會？”
“是。”
周殷宇低聲罵了句臟話，他的腦子十分混亂，有很多問題要問，這些問題堵在胸口處，爭先恐後地，竟讓他不知道要先問些什麽。
陳岸看出他的困境，很貼心地將一切都說清楚——
他和江可不是什麽朋友，是在某個酒吧偶然碰見的。當時江可還沒和周殷宇在一起，她和陳岸看對眼之後就加了微信，但之後沒有多聊。就這樣過了幾個月，江可突然找到他，說是要給他介紹女友。他說自己已經戀愛，可對面的江可卻沒有就此罷休，甚至出了錢讓他和季叢郁見一面。
“我當時在想，有必要嗎？後來江可和我說了你和季叢郁的事，她說她對你和季叢郁的關系感到困擾。她還說要給我一筆錢，我想著吃幾頓飯也沒事，就答應了。”
周殷宇氣得腦子都在嗡嗡響，將他說的話都消化之後，他咬牙對陳岸說：“你去和她道歉。”
陳岸很快答應，“不過你放心，我也沒傷害她。我傷害不到她，她不喜歡我，我們只是一起吃飯聊天而已，像是朋友一樣。”
周殷宇認為他這些話都是在狡辯，煩躁地不想再聽，“道歉了之後就滾出她的生活。”
陳岸摸了摸腫起來的臉龐。
他直起身子重新看向周殷宇，像是不吐不快，他也要在這個時候說一些憋在心裏許久的話。
他盯著周殷宇：“不過你也太惡心，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放不下季叢郁，還要和江可姐戀愛，我是為了錢，你呢？心理變態啊？”
周殷宇低聲呵斥：“你他媽給我閉嘴！”
陳岸見他惱羞成怒，也識相地沒再說話，轉身去前臺詢問附近藥店的地址。
周殷宇口袋裏的電話響個不停，他拿起來，發現是江可。
電話一接通，江可著急的聲音傳過來，“你人呢？他們都到了。 ”
“陳岸是怎麽一回事？”
江可頓了一下，“什麽怎麽回事？現在不是在工作嗎，怎麽又提起陳岸？”
周殷宇的聲音很低，“我撞見了他和他女朋友。”
對面的江可安靜下來，通話沈寂了幾秒後，江可說：“你先上來吧，工作結束後，我們再聊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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