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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熟透的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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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熟透的莓果

裝修工人是孟敘冬找的,本來他要去施工現場看看,但蘇青說他才恢覆左耳聽力,還是待在安靜的環境裏比較好。

他們和姐姐們一起來了雪山腳下的滑雪場。過年來滑雪或旅行的人很多,度假酒店大堂摩肩接踵。已是夜晚,他們舟車勞頓,進了房間也沒有再出去的意思。

冬季衣服厚實,他們各帶了一個行李箱。蘇青自顧自地幫孟敘冬收拾,孟敘冬從浴室出來,叫她不要動。語氣有點嚴肅,她楞了一下。

“放那兒,免得我找不到東西。”他說。

“哦……”蘇青想都是衣物,有什麽可擔心的,卻也不想惹他不高興。她任由行李箱攤開,抱起自己的換洗衣物起身。

孟敘冬赤裸上身,燈光為麥色肌膚鍍上光澤,些微水珠泛著金。

蘇青垂下眼簾,從旁經過。他周身有熱氣,散發清新的柑橘氣味。

整個盥洗室是開放式的,與角落的淋浴間只有一面玻璃墻隔開。只要從轉角走進來,便能將人一覽無餘。

蘇青擰開水龍頭,天頂和壁掛花灑同時沖出水流。她腰上的文身愈合得差不多了,皮膚偶爾會感到輕微的刺癢,據說是因為顏料色素帶來的不良反應。

她洗了好一會兒,直到吹風機的噪音響起也不見孟敘冬過來。

倒是聽見有人敲門,是客房服務,姐姐們給他們叫了餐點。

“好了嗎?”孟敘冬的聲音隔著轉角墻面傳來。

“你先吃。”蘇青頭發還很濕。

孟敘冬便走了進來,拿走吹風,幫她吹頭發。她想要搶回來,“很吵……”

“不礙事。”他把她壓在池臺前,不讓她亂動。

她身上的吊帶絲綿睡裙有點透,燈光下能胸乳輪廓清晰可見。與他一同面朝鏡子,香波氣息在熱氣裏飄散,她只覺喉嚨緊澀。

那之後他們一直沒有做過,在醫院陪床更是保持了界限。她悶壞了。

“孟敘冬……你壓著我不舒服。”

噪音淹沒了她的聲音,她稍稍側身去捉他握著吹風的手。

“老公……”她擡頭去看他。

吹風一下停了。

“啊?”孟敘冬挑眉。

蘇青縮回手,拇指摩挲其餘指節,終是沒能說什麽。她邁步推開他,“先吃東西吧,我一會兒再吹。”

“我給你吹啊。”孟敘冬不明所以。

蘇青覺得他在故意取笑,悶沈著走到沙發旁坐下。餐點是從酒店中餐廳送過來的,有碗參雞湯,她嘗了一口,竟還很燙,湯汁溢出嘴唇,她胡亂抹了抹,忙去找水喝。

孟敘冬快一步,將一瓶冰過的礦泉水擰開給她。

喝水只是緩解一時,但這點不適也還還能忍耐。她重新坐下來,分了一雙筷子給他。

酒店的東北菜意料之外的地道好吃,尤其鍋包肉,蘇青光是這道菜下飯就吃了一小碗米飯。

難得看她吃飯這麽香,孟敘冬牽了點笑,“還要飯麽?”

蘇青不是很想理他,“不用,你多吃一點。”

孟敘冬把餘下一盤大蔥海鮮煎餅放到她面前,她起身說吃好了,他這才確定她不對勁。

“咋了?”

“累了……”蘇青說不出的焦躁,去盥洗間刷牙,拿起吹風又懶得吹了。她回來倒在床上,打開電視機。

酒店廣告很長,跳轉到滑雪節目,孟敘冬走了過來。蘇青擡手一指,“收拾了。”

孟敘冬腳步一頓,蘇青看也不看他,“我在醫院照顧你這麽久,這點小事都不願意做了?”

“……”孟敘冬收拾了餐盒,也去刷牙。

回來的時候他拿著吹風機,她無語望天,卻是配合支起身,任他幫忙吹頭發。

他一條腿彎曲抵在床沿,清新的氣息和風縈繞,她下意識往他那邊靠了些。他似乎以為她只是疲倦了,將她攬入懷中。

他腿長,她這樣坐著臉剛到她腰節的位置,她感覺到皮膚溫熱的觸感,不敢挪動分毫。

手指穿過一縷縷發絲,時而掠過頭皮,帶起後頸一片酥麻。她喉嚨滾了滾,擡手環住了他。

“咋了?不是你想出來玩兒麽。”

孟敘冬思忖著,“今天還沒給咱媽打電話,是吧?”

蘇青咬了咬嘴唇,將臉蒙到他身上。他只穿了條寬松的睡褲,系繩褲腰。她微微張唇,松開了繩結。

孟敘冬渾身一僵,低頭只見她把頭埋得更深。

“別逗。”他聲音沈下去幾分。

蘇青緩緩露出一雙略帶怯意的眼睛。

散亂的黑發襯得她肌膚雪白,烏黑的眼睛迎著光線,攝人心魄一般。

孟敘冬可恥的起了反應,隔著棉料,撐在她臉頰上。

她呼吸變得遲緩,咬了咬唇,似乎決定了什麽,柔軟的嘴唇吻上他繃緊的腹肌吻,她跪坐起來,瞬間貼抵。

孟敘冬倏地掌住她後腦勺,五指攥起發絲。

“蘇青,別玩我。”

他們還有很多事沒討論,他不知道她這麽做是出於何意,又是一時需要他嗎?

他竭力壓抑著,然而她勾下了他的遮蔽。

猶如一柄光潔而立挺的油畫刮刀,不受控地陷於雪白的紙卷中。她擡手,仿佛招來風,將之卷得更深更緊,教刀頭生澀生涎。

關停的吹風機脫出手去,孟敘冬一把將人推倒。他覆身在上,分明拉開了距離,卻愈發滾燙。香氣燒灼著肢體,要泯滅心智,他即將退形。

“我哪有……”她嫣紅的嘴唇一張一翕,絞殺了他最後的抵抗。

孟敘冬一手撈起那纖細的腳踝,擡高壓抵,急促的呼吸沿著肌膚一寸寸跌去。

他另一只手劃過柔軟的小腹,將方才作弄他的罪魁禍首掌在五指之間,要落下印痕一般,不管不顧地揉捏。

蘇青倒吸一口涼氣。

孟敘冬惡狠狠地笑,“誰玩誰,蘇青?”

“嗯……”蘇青好似熟透的莓果,臉頰緋紅,身上也都透紅。她似乎不肯放棄某種趣味性,咬著嘴唇佯作委屈,“老公玩我。”

孟敘冬心跳空拍,想也沒想便將指腹按壓下去,不僅如此,他還要掰開來看個清楚,這莓果裏的肌理。

視線而已,他不知道她有多難耐。他像個植物學家,反覆打量,湊近端詳。

“唔,孟敘冬……”

忽地,他的食指壓了下來,帶繭的指腹繞著口沿。像是發現了惹得莓果軟爛的生物,他有些得意,“誰玩你?”

蘇青額角突突跳,也顧不上什麽羞恥了,她喚了一聲,又喚一聲。

“是麽,怎麽玩你?”孟敘冬好學起來,要攻克這個難題。

“親,親親我……”

“你自己坐起來。”

蘇青躊躇了一瞬,手撐兩側坐了起來,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他是如何探進的。剎那瑟縮,就要合攏大腿,他卻又抽出了手指。

孟敘冬笑了下,舌尖抿唇,輕輕劃過那手指。

他在床上不是好人,但從沒壞到這地步。

心口被什麽捏緊了,她除了喘息,再說不出別的。他作勢體貼,上前攬住她,“還玩兒麽?”

“求你了……”她的嗓音彌漫氤氳。

“蘇老師也有求人的時候啊。”孟敘冬譏誚著,將人翻轉過去。睡裙推至半背,露出鮮翠欲滴的草莓文身。他摸了摸脖頸,猛地撞上去,像一巴掌,讓人顫栗。

他左肩壓下來,呼吸噴灑,“這是什麽?”

實是難以忍受,他在邊緣動作,始終不來真的。蘇青不得不迎合,“我和你啊。”

“文在背後,專門給我看?”

“不好看嗎?”

孟敘冬俯身,獎賞般纏繞她耳朵,“你想我說什麽?”

“好看。”身下的被單化成了春日湖水,她快要沈溺了。

“只是好看?”

“性感嗎?”蘇青說著埋下頭去,

後腰傳來陣痛,孟敘冬掐了一把文身,“我老婆真他媽性感。”

蘇青正要緩和呼吸,卻是一滯。他嚙咬她頸窩,“這麽性感,想誰操。”

她偏過臉去,尋找他的吻,“當然是你啊,只有你。”

孟敘冬沒有承接她的吻,挺身抵入。

……

手機鈴聲響了三次,蘇青掀開被褥下床。她趔趄一步,慢吞吞走到盥洗間梳洗。

孟敘冬穿戴整齊,正在刮胡子。他喜歡用老式刀片,打一點泡沫,沿著下頜角一點點刮至唇緣。

他不立即擦須後水,反而低頭來蹭她的臉,像是測試到底刮幹凈沒有。

“很煩。”蘇青往旁邊退,捧著粉餅,對鏡上妝。

“誰煩?”孟敘冬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蘇青朝他踢了一腿,“走開啦。”

“幹啥化妝啊,就這樣不也挺好。”孟敘冬一頓,湊近臉,從鏡子裏看著他們,“性感。”

蘇青啪地合上粉餅,抄起眉筆要刺他的臉,“再亂說,不和你好了。”

“幼稚。”孟敘冬嗤笑一聲,出去穿滑雪服。

度假酒店有專門的接駁車送客人去滑雪場,姐姐們已經先去了。蘇青二人吃了豐盛的自助早餐,在車上碰見了章家人。

蘇青其實並不認得,只是聽見他們閑話,“那個女的”也來了。

“畢竟生了兒子,也是為老章家作出了貢獻。”

“當時他們家還說要辦婚禮,要彩禮,笑死人了。拼了兒子拿了套房子,就鬧著要離婚。聽說他們開面包房,老大還幫忙了。”

“不是吧?”

“那天我聽見章晚成和老大說話,反正就是不滿老大多管閑事吧。”

“他這麽煩他前妻了?”

“就是不知道啊。”

“老大怎麽說?”

“老大叫他多花時間在豆豆身上,不要老是讓老太太帶孩子。”

“這不像老大會說的話。”

“是呀,你沒看見兩個人到現在都怪怪的。老太太還叫我去問,真是……”

蘇青聽來心驚膽戰,孟敘冬給她理了理毛線帽和圍巾,像是安撫。

到了地方,那幾個人抱著雪具走了。蘇青二人沒有自己的雪具,要先去大廳租賃。正值雪季,人們一早便來滑雪了,這個時間幾乎挑不到適用的雪具了。

樓裏有各品牌雪具的專營店,蘇青覺得他們只玩一時,買一套不合算,孟敘冬無所謂,“來都來了。”

他們喜好不同,但對滑雪的取向一致,都喜歡粗野的單板。單板滑雪與街頭流行文化密切,店裏有潮牌聯名款與服飾周邊,店員小哥也很會打扮,戴耳釘、掛銀鏈,文身從脖頸密密匝匝到手臂,十指指節上也有哥特字母。

許是自己也有了文身的緣故,蘇青開始註意別人的文身細節。小哥介紹滑雪板類型,她盯著那文身看。

“問你話。”孟敘冬面無表情。

蘇青適才回神,“Double Camber 適合初學者?那我要這種吧。”

他們買了滑雪板與配套護具,走出大廳。孟敘冬步伐很快,蘇青小跑才追上,“你生氣啦?”

孟敘冬冷哂。

“我只是覺得大花臂很酷,也沒有盯著人家的臉看啊。”

孟敘冬笑了,“哦,是你喜歡的類型。”

簡直有口難言,蘇青緊緊挽住他手臂,嗔聲,“我哪有什麽喜歡的類型,我一個已婚婦女——”

“不是不跟我過了麽。”

蘇青停下腳步。

孟敘冬往前走了幾步,忽又折返,他一手抱滑雪板,一手來拽她。蘇青一下甩開,雙手抱臂,“小氣。”

“我小氣?”孟敘冬擡眉,盡顯詫異。

“是啊,我連看都不能看別人了!”

“你那只是看麽。”

“我不理你了!”

孟敘冬踅開冷靜片刻,語氣緩和不少,“好了,我小氣,不要不理我。”

蘇青努了努嘴唇,跟個小孩似的。孟敘冬無奈,“那要我怎樣,也去弄一個大花臂?”

蘇青順勢握住他手臂,踮腳耳語:“今天晚上給我……”

餘下的字眼沒聽清,他耳朵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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