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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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蠱惑
得勒郡主跺了跺腳, 氣哼哼地回了使臣團。
喻良臣這才上前，唇邊猶帶一點弧度，順手替容姒牽過馬。見容姒步伐微滯, 又蹙了蹙眉心, 忽而伸手扣在容姒腰身, 一把將她托坐到馬背上。
容姒一驚, 下意識攥緊了他的衣袖，驚怒道：“你做什麽？！”
喻良臣看了眼覆在袖口的瑩白指尖，竟是一踩馬鐙，翻身坐到了容姒身後。
然容姒此時側坐馬背，喻良臣這一下，好似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裏。
“別動。”喻良臣低聲道, “晚些我問沈聽遙討些膏藥，他們家制的比太醫署的見效更快。”
容姒咬了咬牙, 將斥喻良臣的話咽了回去。
方才她一心求勝, 射箭之時亦將馬控到了極速，比試時猶不知，下了馬方覺雙腿內側辣辣作痛，想是奔馬太急有些擦傷。
這等細微之處, 竟是被喻良臣瞧出了端倪。
容姒繃緊了脊背, 不叫自己全然歪在喻良臣身上, 耳後卻已一片通紅。喻良臣盯著看了一會兒, 眸色略略一深, 忽而伸手扯過韁繩, 馬下一動又叫容姒忍不住攥緊了他的衣袖。
喻良臣的聲音聽不出異樣, 似乎只是尋常叮囑一句：“殿下，抓緊了。”
容姒卻覺他的呼吸噴在耳後, 像是一點火舌灼燙在她的耳尖，叫她頸後爬起些細密的戰栗，不由微微一怔。
兩人駕馬離開，獨留沈聽遙還在原地，吃了一蹄子塵土。
呵，這個見色忘義的狗男人。
***
因著魏仲言和容姒在比武場上大大殺了敕榮的威風，大齊士氣大振，再與敕榮談交易合作，形勢便十分利好。
魏仲言也因此一戰成名，聖上果然封其為忠勇校尉，官拜五品，自此調入兵馬司，可謂魚躍龍門。
沈聽遙也如喻良臣所說給容姒帶了些自家的傷藥過來，除此之外，先前請他幫忙查的事也有了些線索。
香料的品類眾多，不同的配比會有不同的效果，沈聽遙打聽到有一種叫“浮生醉”的古香，聞久了能讓人產生類似醉酒之感，通體燥熱，四肢乏力，但只要截斷香源休息片刻，醉酒感便會漸漸褪去，也不會對身體留有什麽損傷，故而不易留下把柄。
沈聽遙正在設法還原香方，若是能知道究竟用了哪幾種香料，或許能從中查到些其他的線索。
轉眼年節將過，又至元宵。
宮中掛起了各色花燈，有亭臺樓閣狀的，也有花鳥魚蟲的，置於夜幕之中，燈暈憧憧，流光溢彩，映得滿天星河都黯然失色。
聖上在宮中設宴，款待敕榮使臣。與敕榮的談判已近尾聲，不出意外，敕榮會以兩千匹戰馬換取大齊的糧食、布匹和茶葉，並與大齊約定，十年之內不興戰事，休養生息。
這對大齊也是個好消息，聖上格外高興，殿中歌舞升平，氣氛正酣。
一曲盡時忽聞曲調一變，悠揚的弦樂換成了密集的鼓點，眾人擡目，見自門口行來一隊舞姬，為首的那個紫紗覆面，露出一雙熟悉的柳葉眸，她穿著一身青蓮舞衣，露出一截雪白腰線，銀色鈴鐺垂在肚臍之上，腰際一顫便是一聲脆響，端的是勾魂奪魄。
與大齊舞女的風雅含蓄不同，敕榮的歌舞熱烈奔放，踩著每一下鼓點旋轉、輕躍，似是和著人的心跳，叫人忍不住歡欣鼓舞，在那綻開的裙擺中流連忘返。
殿中不少人都看直了眼，就連太子和二皇子也輕易挪不開目光。得勒郡主得意得揚了揚眉，眸光一轉又落到一旁的喻良臣身上。
這席上眾人，要麽是看她看得目不轉睛，要麽瞧過一眼便不敢多看，唯有這個昭明公主的駙馬，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到一幅壁畫，一件尋常器皿，明明看得專註，卻又並未入眼入心。
得勒郡主擡了下巴，幾個旋身到喻良臣座前，勾了酒壺替他斟酒。有人察覺氣氛不對，又悄悄去看席上昭明公主的臉色。
然容姒一手托著腮，也在看戲。
喻良臣神色不動，只道：“多謝郡主。”
得勒郡主猶覺不夠，又是一個舞步側坐到了席面之上，親自端了酒杯要餵給喻良臣。
鼓點愈發地疾，似要催得人臉紅心跳，得勒郡主勾了唇角，腰際的鈴鐺輕輕作響，帶著暧昧的挑弄和刻意的戲謔。然酒杯將將舉起就被人用手抵住，竟是不能再前進寸許。
得勒郡主神色微變。
喻良臣的眼中卻依舊毫無波瀾，淡聲道：“多謝郡主賜酒。”
得勒郡主看他：“本郡主賜的酒，你敢不喝？”
她想了想，又故意彎下腰，低聲道：“她那麽尊貴，那麽美麗，那麽高高在上，你就不想瞧瞧她是否會為你吃味麽？”
喻良臣目光微垂，得勒郡主一笑，重新舉杯，然喻良臣抵在杯前的二指卻是一翻，覆在了杯口之上。
“郡主這酒，臣喝不得。”
喻良臣目色疏涼，卻是道：“我愛重殿下，便不會做這種無謂的試探。若她心中無我，我再如何同你親近皆是無用，只會傷及她的顏面；她若心中有我，我又怎忍心叫她心生不安，酸澀難堪？”
得勒郡主聽得一怔，回身望了對面的容姒一眼，忽而又轉了目標，朝著容姒旋身而來，玉臂一伸，勾在了容姒頸側。
她端詳著容姒，忍不住嘆道：“好一副冰肌玉骨，這眉眼風情，連我這個女子都不禁為你心動，難怪你的駙馬爺對你這般死心塌地。”
容姒微微揚眉，竟是也攬了她的腰身，偏首一笑：“不就是一杯酒麽，他不喝，自有本公主陪你喝。”
容姒舉了酒杯，學著得勒郡主的模樣將酒餵到她唇邊，那般輕呷之意竟叫她做得這般坦然，好似自己才是被調戲的那一個。
得勒郡主楞了神，竟是下意識順著容姒的手，將一杯酒飲盡。
容姒莞爾一笑，好似月照芙蓉。
喻良臣握著酒杯的指尖微微一緊，他瞧著席上的容姒，恍惚間似見她回眸望來，赤色宮裙似綻開的國色牡丹，一步一移間開在他的心口胸前。
她伸出雙臂攀上他的脖頸，素手撚過那杯酒，餵到他的唇邊，呵氣如蘭：“夫君與我，共飲此杯。”
杯中的酒水微微一漾，喻良臣忍不住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鼓點已停。容姒在席上剝著龍眼，紅潤雙唇間隱隱帶了點水色，已全然不見方才媚態。
喻良臣垂眸低笑一聲，不知是該道這樂聲惑人，還是因為那人是容姒。
竟叫他也入了蠱，迷了心。
得勒郡主舞畢，娉婷立於殿中，同容華道：“我乃得勒郡主莫莉亞，今隨敕榮使臣覲見聖上，是為與大齊聯姻。還請陛下，為我賜婚。”
得勒王在敕榮的勢力不小，敕榮的王又已近年邁，想是敕榮內部想重新劃分勢力，這才讓郡主混入使團，以求得大齊支持。
容華自是樂見其成，遂道：“不知郡主瞧上了大齊的哪個兒郎？”
郡主擡眸，目光灼灼：“莫莉亞是草原上的明珠，我的父王說我值得配這世上最好的男兒。大齊最好的男兒，自然是大齊的王，莫莉亞願嫁聖上！”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就連容姒也微微一怔。
居然不是太子，也不是二皇兄，不是任何一個皇子，甚至不是喻良臣。
而是父皇！
莫莉亞要嫁的人，竟是父皇！
容華目中微閃，沈吟片刻道：“好，自今日起，得勒郡主便住在瓊玉殿吧。”
上首，施貴妃的神色忍不住微微一變，皇後倒仍是面上含笑，然目中亦是沈了下來。
容華無意擴充後宮，後宮也已多年未進新人了。這個得勒郡主代表著半個敕榮，又生得這般貌美，瞧著年紀也不比幾個公主大多少，實在讓人在意。
韋氏直到回了鳳儀殿才徹底沈下臉來，然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席鴦，便也沒如何發作，只冷聲道：“本以為能替夙兒求娶得勒郡主，日後也好多添幾分籌碼，沒想到那竟是個有野心的，搖身一變，竟要同本宮作姐妹了。"
席鴦奉了茶，寬慰道：“娘娘不必憂心，敕榮一向野心勃勃，此次雖談妥合作事宜，但聖上心裏對其必多有防備，是決計不會叫那郡主懷上子嗣的，如此便也礙不了什麽，說不定反而能助太子殿下免去了聖上猜忌呢。”
韋氏聞言一笑，拉了她的手道：“還是你貼心，有你在夙兒身邊，本宮就放心了。”
席鴦垂首，笑得羞赧。
自付曉溺水而亡後，韋氏與席鴦便愈發親近起來，即便如今文殊閣課業已畢，韋氏也時常叫席鴦入宮，偶爾還會叫上太子。
席鴦心中有數，這太子妃的位置已是非她莫屬。
只不過，皇後一直想同時再給太子選個良娣，原本是瞧中了那個敕榮的得勒郡主，眼下卻是不成了。
“母後知道你一向是個大度的，依你看，與你同為伴讀的姑娘中可還有合適的人選？”
席鴦眼睫微顫，笑道：“倒是真有一個人選。”
自鳳儀殿出來，宮宴上的人已走得差不多了。皇後特賜了車輦送她至宮門口，席鴦的婢女迎上前來，扶她上了自家的馬車。
“皇後娘娘待姑娘可真是好，回回都派車輦來送。”
席鴦勾了勾唇，笑卻不達眼底，若是那婢女再瞧仔細些，就會發現席鴦眼底的覆雜沈色，與她平日所見截然不同。
席鴦沒有說話，只伸手抽開了馬車櫃中的小屜，裏面靜靜躺了一個小紅馬的墜子。
席鴦看了一眼，又猛地將小屜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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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姒一驚, 下意識攥緊了他的衣袖，驚怒道：“你做什麽？！”
喻良臣看了眼覆在袖口的瑩白指尖，竟是一踩馬鐙，翻身坐到了容姒身後。
然容姒此時側坐馬背，喻良臣這一下，好似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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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良臣的聲音聽不出異樣, 似乎只是尋常叮囑一句：“殿下，抓緊了。”
容姒卻覺他的呼吸噴在耳後, 像是一點火舌灼燙在她的耳尖，叫她頸後爬起些細密的戰栗，不由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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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聽遙也如喻良臣所說給容姒帶了些自家的傷藥過來，除此之外，先前請他幫忙查的事也有了些線索。
香料的品類眾多，不同的配比會有不同的效果，沈聽遙打聽到有一種叫“浮生醉”的古香，聞久了能讓人產生類似醉酒之感，通體燥熱，四肢乏力，但只要截斷香源休息片刻，醉酒感便會漸漸褪去，也不會對身體留有什麽損傷，故而不易留下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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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大齊也是個好消息，聖上格外高興，殿中歌舞升平，氣氛正酣。
一曲盡時忽聞曲調一變，悠揚的弦樂換成了密集的鼓點，眾人擡目，見自門口行來一隊舞姬，為首的那個紫紗覆面，露出一雙熟悉的柳葉眸，她穿著一身青蓮舞衣，露出一截雪白腰線，銀色鈴鐺垂在肚臍之上，腰際一顫便是一聲脆響，端的是勾魂奪魄。
與大齊舞女的風雅含蓄不同，敕榮的歌舞熱烈奔放，踩著每一下鼓點旋轉、輕躍，似是和著人的心跳，叫人忍不住歡欣鼓舞，在那綻開的裙擺中流連忘返。
殿中不少人都看直了眼，就連太子和二皇子也輕易挪不開目光。得勒郡主得意得揚了揚眉，眸光一轉又落到一旁的喻良臣身上。
這席上眾人，要麽是看她看得目不轉睛，要麽瞧過一眼便不敢多看，唯有這個昭明公主的駙馬，看她的眼神如同看到一幅壁畫，一件尋常器皿，明明看得專註，卻又並未入眼入心。
得勒郡主擡了下巴，幾個旋身到喻良臣座前，勾了酒壺替他斟酒。有人察覺氣氛不對，又悄悄去看席上昭明公主的臉色。
然容姒一手托著腮，也在看戲。
喻良臣神色不動，只道：“多謝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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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勒郡主神色微變。
喻良臣的眼中卻依舊毫無波瀾，淡聲道：“多謝郡主賜酒。”
得勒郡主看他：“本郡主賜的酒，你敢不喝？”
她想了想，又故意彎下腰，低聲道：“她那麽尊貴，那麽美麗，那麽高高在上，你就不想瞧瞧她是否會為你吃味麽？”
喻良臣目光微垂，得勒郡主一笑，重新舉杯，然喻良臣抵在杯前的二指卻是一翻，覆在了杯口之上。
“郡主這酒，臣喝不得。”
喻良臣目色疏涼，卻是道：“我愛重殿下，便不會做這種無謂的試探。若她心中無我，我再如何同你親近皆是無用，只會傷及她的顏面；她若心中有我，我又怎忍心叫她心生不安，酸澀難堪？”
得勒郡主聽得一怔，回身望了對面的容姒一眼，忽而又轉了目標，朝著容姒旋身而來，玉臂一伸，勾在了容姒頸側。
她端詳著容姒，忍不住嘆道：“好一副冰肌玉骨，這眉眼風情，連我這個女子都不禁為你心動，難怪你的駙馬爺對你這般死心塌地。”
容姒微微揚眉，竟是也攬了她的腰身，偏首一笑：“不就是一杯酒麽，他不喝，自有本公主陪你喝。”
容姒舉了酒杯，學著得勒郡主的模樣將酒餵到她唇邊，那般輕呷之意竟叫她做得這般坦然，好似自己才是被調戲的那一個。
得勒郡主楞了神，竟是下意識順著容姒的手，將一杯酒飲盡。
容姒莞爾一笑，好似月照芙蓉。
喻良臣握著酒杯的指尖微微一緊，他瞧著席上的容姒，恍惚間似見她回眸望來，赤色宮裙似綻開的國色牡丹，一步一移間開在他的心口胸前。
她伸出雙臂攀上他的脖頸，素手撚過那杯酒，餵到他的唇邊，呵氣如蘭：“夫君與我，共飲此杯。”
杯中的酒水微微一漾，喻良臣忍不住閉了閉眼。
再睜眼時，鼓點已停。容姒在席上剝著龍眼，紅潤雙唇間隱隱帶了點水色，已全然不見方才媚態。
喻良臣垂眸低笑一聲，不知是該道這樂聲惑人，還是因為那人是容姒。
竟叫他也入了蠱，迷了心。
得勒郡主舞畢，娉婷立於殿中，同容華道：“我乃得勒郡主莫莉亞，今隨敕榮使臣覲見聖上，是為與大齊聯姻。還請陛下，為我賜婚。”
得勒王在敕榮的勢力不小，敕榮的王又已近年邁，想是敕榮內部想重新劃分勢力，這才讓郡主混入使團，以求得大齊支持。
容華自是樂見其成，遂道：“不知郡主瞧上了大齊的哪個兒郎？”
郡主擡眸，目光灼灼：“莫莉亞是草原上的明珠，我的父王說我值得配這世上最好的男兒。大齊最好的男兒，自然是大齊的王，莫莉亞願嫁聖上！”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就連容姒也微微一怔。
居然不是太子，也不是二皇兄，不是任何一個皇子，甚至不是喻良臣。
而是父皇！
莫莉亞要嫁的人，竟是父皇！
容華目中微閃，沈吟片刻道：“好，自今日起，得勒郡主便住在瓊玉殿吧。”
上首，施貴妃的神色忍不住微微一變，皇後倒仍是面上含笑，然目中亦是沈了下來。
容華無意擴充後宮，後宮也已多年未進新人了。這個得勒郡主代表著半個敕榮，又生得這般貌美，瞧著年紀也不比幾個公主大多少，實在讓人在意。
韋氏直到回了鳳儀殿才徹底沈下臉來，然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席鴦，便也沒如何發作，只冷聲道：“本以為能替夙兒求娶得勒郡主，日後也好多添幾分籌碼，沒想到那竟是個有野心的，搖身一變，竟要同本宮作姐妹了。"
席鴦奉了茶，寬慰道：“娘娘不必憂心，敕榮一向野心勃勃，此次雖談妥合作事宜，但聖上心裏對其必多有防備，是決計不會叫那郡主懷上子嗣的，如此便也礙不了什麽，說不定反而能助太子殿下免去了聖上猜忌呢。”
韋氏聞言一笑，拉了她的手道：“還是你貼心，有你在夙兒身邊，本宮就放心了。”
席鴦垂首，笑得羞赧。
自付曉溺水而亡後，韋氏與席鴦便愈發親近起來，即便如今文殊閣課業已畢，韋氏也時常叫席鴦入宮，偶爾還會叫上太子。
席鴦心中有數，這太子妃的位置已是非她莫屬。
只不過，皇後一直想同時再給太子選個良娣，原本是瞧中了那個敕榮的得勒郡主，眼下卻是不成了。
“母後知道你一向是個大度的，依你看，與你同為伴讀的姑娘中可還有合適的人選？”
席鴦眼睫微顫，笑道：“倒是真有一個人選。”
自鳳儀殿出來，宮宴上的人已走得差不多了。皇後特賜了車輦送她至宮門口，席鴦的婢女迎上前來，扶她上了自家的馬車。
“皇後娘娘待姑娘可真是好，回回都派車輦來送。”
席鴦勾了勾唇，笑卻不達眼底，若是那婢女再瞧仔細些，就會發現席鴦眼底的覆雜沈色，與她平日所見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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