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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第 67 章【日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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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第 67 章【日萬!】

周家現在就連自家養的貓都開始掙錢了。

作為周家主人之一的周母開始有了危機感。

雞蛋多便宜啊, 最近她賣掉一筐小田莊裏母雞下的雞蛋,都沒掙到二十塊!

院子角落裏的老鼠們根本沒有留到第二天,晚上, 周淮升騎著自行車從工地出來的時候, 直奔寵物醫院。昨天寵物醫院打來電話, 今天可以去把橘貓給接回來, 周淮升從工地回來順路,晚上就一起接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以及餵食,橘貓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身上之前光溜的地方也長出了細細密密的毛茬,骨瘦如柴的身體也稍稍長了點肉。

關鍵是,沒有剛開始被胖貍花帶過來時那麽怕人。

上次過來, 橘貓還對俞愛寶有警惕心,現在一看到她, 就開始嬌滴滴地喵喵叫, 想來在寵物醫院裏,大家都對它挺好,讓它又再次‘不長記性’的放下了對人類的警惕。

自從上次虐貓變態被抓了以後,胖貍花就又去了寵物醫院, 大概是不放心自家小弟, 擔心它又被欺負了。

周淮升去接橘貓回來, 胖貍花跟著跳上了他的車, 沒法子, 他身上屬於俞愛寶的味道太重了, 一看就是俞愛寶的伴侶。

果然, 坐了一會兒順風車,胖貍花再次被帶到小洋樓, 到了地兒,雄人和母人開始擁抱,胖貍花跳下後座,嗅著氣息,一點不見外地跑到院子角落開始大快朵頤。

天知道,寵物醫院那一帶幾乎沒什麽老鼠,連丟出來的食物都帶著不能食用的氣息,那邊人滅鼠都用的老鼠藥,有的商家還用粘鼠貼。

簡直毫無貓性!

胖貍花生怕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那裏,每天只能跑大老遠去找東西吃,然後又跑大老遠回去,肚子剛吃飽,到了寵物醫院又餓了……

後來,胖貍花索性不出去找吃的,就跟著橘貓小弟湊合一口。

橘貓小弟受了傷,很多東西都不能吃,清湯寡水的,橘貓小弟之前被虐待過,什麽都沒得吃,配合著醫院裏的清湯寡水反而胖了點。

胖貍花就不一樣了,瘦得漂亮的大圓臉都變成了橢圓臉。

一沖到院子角落裏,胖貍花就開始大快朵頤,邊吃邊咕嚕,還不忘扭頭招呼橘貓小弟快來吃自助。

橘貓蹲在地上,仰頭看看俞愛寶,猶豫著不敢去吃,包著紗布的短尾巴不自覺地搖晃著。

七龍珠們急壞了,它們剛剛又加餐了一頓,還剩下十七八只,自己吃到yue,那也是絕對不允許別貓來蹭,何況還是一只成年的,不要臉的大肥貓!

俞愛寶捏捏周淮升的手,扭頭讓周美美去拿兩根火腿腸出來。

周小果今天回來後就沒出來過,周美美找了兩根吃著不怎麽鹹的火腿腸出來。

貓貓的聽力就是這麽奇怪,有時候怎麽大聲喊它們的名字,它們最多就是動動耳朵,依舊會用屁股對著你,仿若沒有聽到,但撕火腿腸包裝那麽微小的聲音,就跟拿了鑼鼓在它們耳邊敲似的,一個個警覺扭頭,閃電般閃現在她腳邊著急地扒拉周美美的褲腿喵喵叫喚。

戰利品老鼠也不要了。

胖貍花扭頭看看火腿腸,又看看老鼠,猶豫了又猶豫,最後還是選擇主食。

這幾天實在餓壞了,人類這麽好糊弄,不相信以它胖貍的美色不能引誘這個人類再給它找一根。

就算美色不夠用,大不了今晚上陪睡嘛!

夜晚,臥室外撓門聲陣陣,周淮升黑著一張臉,赤著精壯的上半身,開門。

胖貍花快速往裏鉆:

【美人,喵來了嗷~】

但保衛自家陣地的周淮升比它速度還快,一把揪住胖貍的後脖頸那點皮肉,胖貍頓時飛機耳,身體僵在原地不敢動,口中發出威脅的嗚嗚聲。

俞愛寶側躺在床上捂臉笑:“升哥,它體格子大,揪著後脖頸拎起來容易受傷,托著點。”

周淮升無奈地看了眼自家老婆:“再這樣下去,咱們家要被你撿來的毛茸茸給淹沒了。”

以前在院子或客廳也就算了,現在還敢上樓,妄圖占領他的床。

說著托著胖貍的肥屁股丟到臥室外,沖著飛機耳嗷嗷叫的貓,周淮升嚴肅道:“這是我的地盤,你要是再往裏面闖,我就把你毛剃光!”

雖然沒聽懂,但胖貍還是聽出了他話語中強烈的拒絕意圖和威脅。

胖貍扭頭,屁股一扭一扭地離開,口中還在咕嚕咕嚕地叫:

【哼,不進就不進,喵還不稀罕!】

開學倒計時——第三天。

一大早,家裏又來人了。

俞愛寶一大早起來,看著一群大小貓圍繞著自己仰頭喵喵叫,心情很好。

院子裏的老鼠屍體根本就沒有撐過晚上,胖貍和橘貓以及一群小貓都吃得肚子渾圓,美美地過了一個晚上。

昨晚還王不見王的貓貓們今早上已經好的跟一只貓似的,頭頂著頭開始嘀嘀咕咕,眼珠子亂轉,一肚子壞水的模樣。

看到俞愛寶出來,剛剛還十分友好的貓貓們紛紛沖到她腳邊,爭奪早上第一個摸摸抱抱。

俞愛寶誰也沒摸,開玩笑,這群貓昨天上午到晚上不知道接觸了多少老鼠,在它們洗澡前,俞愛寶是一個都不會摸的,包括昨晚上也接觸了老鼠的橘貓和胖貍。

俞愛寶準備給它們弄點早餐,魚肉是早上剛從冰箱裏拿出來化凍的,現在摸著已經不冰了,她給切成小塊裝盤,一個個裝進小貓碗中。

量不多,先墊墊肚子,等會兒出去散步,今天走遠一點,可以帶它們去老鼠多的地方吃一頓自助餐。

誰想,貓貓們剛吃完,還沒出門呢,又有村民上門了。

原來,昨天上午七龍珠們的壯舉,被劉家老妯娌倆當談資出去吹牛,一個下午的時間,如一陣風般傳遍整個古鎮村。

晚上,好多人家都在飯桌上談論這件事。

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這不,一大早,因鼠患煩惱了很久的一個人家猶豫著上了門。

他是問了劉奶奶價格,咬咬牙,拿了錢和一條魚上的門。

俞愛寶看看他手裏捏著的錢和魚,俞愛寶從來沒有開口提過價錢,沒想到倒是成了默認價。

俞愛寶看看這人的衣著,衣著並不鮮亮,看著就是穿了很多年,且還打著補丁,家裏想來經濟情況不會多好,便建議道:“何叔有沒有嘗試過用粘鼠貼或老鼠藥?”

“聽說黃豆也有效果。”

何叔愁眉不展:“粘鼠貼都試過了,老鼠太多,又太精,家裏貼了不少,就抓到兩三只小的。前天抓到一只大老鼠,力氣大得很喲,帶著粘鼠貼到處跑,禍禍了家裏不少東西。”

“老鼠藥不行,容易被帶的到處都是,家裏有老人孩子,萬一老鼠藥沾到食物或家具上,小孩兒不懂事什麽都要進嘴嘗嘗,可不容易出事麽。”

“俞老師就讓您家貓試試看吧,我聽劉家的說,您家的貓很神奇,抓老鼠快,還懂規矩,何叔有錢,我就是經常要下地幹活才穿得埋汰點,之前也有好一點的衣服,都被老鼠給禍禍了,唉。”

俞愛寶點頭:“那成,何叔稍等。”

她已經提過建議,既然何叔還是願意花錢,那俞愛寶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俞愛寶一個呼哨,這下,對昨天那頓大餐還記憶猶新的七龍珠們馬不停蹄地沖到俞愛寶腳下,不停喵喵叫。

胖貍和橘貓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只能聽到小貓崽們一直跟人類嚷嚷著‘要去要去要去’。

不知道要去哪裏,但這群小貓崽心眼多的跟成精了似的,不是好事肯定不會這麽積極。

胖貍一個跳躍,蹲到俞愛寶面前:

【喵也要去!!!】

橘貓有點自卑,加上尾巴受傷,身上的傷也還沒好,現在也只能緩慢走路,無法快速行動,只能羨慕地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

俞愛寶想了想,拿出一個大點的塑料袋,剪了四個口子,把橘貓放進袋子裏,腦袋和四肢伸出塑料袋外,招呼上一大七小:“走,吃自助餐去了!”

貓貓們歡呼。

橘貓有點呆,它還從來沒有這麽被拎著過,塑料袋不小,屁股後還多出十公分的空間,碰不到它包著紗布的斷尾,腹部有柔軟的塑料袋支撐著,也不會觸動傷處,意外的舒坦。

橘貓的不適應也就持續了一瞬間,很快像空氣裏的魚般劃動四肢,扭頭:“喵~”出發!

第一次帶著九只貓出門,這出門的陣容是越來越大。

由於昨天喵喵隊的壯舉已經傳遍整個村落,落在周家的視線愈發的多,今早何叔帶著一條大魚上門,大家立馬反應過來,有的躲在窗子後看,有的就在遠處裝作不經意地看,還有的就正大光明地站在那兒看,走過的時候還打聲招呼:“何叔,你也找俞老師家的貓抓老鼠啊。”

何叔點頭。

那人搓搓手:“俞老師、何叔,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讓我也去看兩眼,昨天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就好奇是不是跟他們說的那麽神奇。”

俞愛寶無可無不可。

何叔見她不介意,就道:“你要是沒事情幹的話,那就來吧。”

“瞧您說的,啥叫沒事情幹啊。”

那人嘿嘿笑著,跟到貓貓們身後。

貓貓隊扭頭看了眼這個陌生人,見俞愛寶沒反應,又扭回頭,雄赳赳氣昂昂跟在俞愛寶後頭。

有了昨天的經驗,今日的七龍珠們更加兇猛。

何叔家的鼠患沒有劉奶奶家的那般誇張,今天又加上了胖貍這位曾經的地方老大,手段老道、經驗豐富,抓起老鼠來,速度比小七更快,數量比小七更多,還沒有那麽血腥,簡直是今日的殺冠,把第二名的小七甩好幾條街的那種。

不到一個鐘頭,非法入侵何家領地的老鼠們一只不剩。

就連那些手指頭大點的剛出生小老鼠,都被胖貍給找了出來,無情撚滅。

慘。

太慘了。

關鍵沒有受過俞愛寶‘愛的教育’,胖貍也沒碰壞何叔家的任何東西。

這一點,俞愛寶昨晚上就發現了,除了不愛幹凈——進門不擦爪爪,昨晚的小洋樓地面上到處都是胖貍的貓爪印,但沙發、凳子、桌子、廚房竈頭等它都沒去。

俞愛寶當初的想法應該沒錯,胖貍是被人類養著——或者說,至少以前被人類養著。

因此,胖貍知道什麽地方能踩,什麽地方不能踩。

看著院子裏二十來只大小不一的老鼠,貓貓們癱在俞愛寶腳邊,才一個多小時的運動,它們不累,就是肚子鼓鼓,還打著飽嗝,吃撐了。

就連橘貓都被俞愛寶放出塑料袋,大快朵頤後才主動鉆回塑料袋裏,愜意地劃動四肢空氣踩奶,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聲,貓胡子一抖一抖。

何家院外蹲著一大群村民,都是聽說消息後紛紛來圍觀的,見此,有人情不自禁擊掌,緊接著,鼓掌的人越來越多。

貓貓隊二戰成功。

掙錢了,這筆錢還掙的如此輕松,周母又高興又焦慮,生怕自己被甩下來。

俞愛寶也松口氣,她終於給即將到來的一大波小貓貓們找到了謀生手段。

小田莊旁邊有一塊荒地,當初建造小田莊的時候,給荒地那邊也造了棚屋,一開始是準備等小田莊不夠用的時候,把兩邊打通,然後用來養雞鴨,大型棚屋大概有三層樓這麽高,一樓有兩層樓的高度,墻壁上釘有一塊塊木塊,當時是為愛飛的雞鴨準備的,又可以睡覺又能活動,因此一樓設計得很高。二樓可以直接在上面生蛋。

大棚屋中間隔上一面墻,把雞鴨分開,免得打起來。

現在倒是可以充作貓爬架,等日後有時間,再弄幾個能磨爪子的爬梯,就更完美了。

只是這件事情應該交給誰做呢?

在這種小事情上,俞愛寶沒有想過要掙錢,她能掙錢的地方太多,隨便拿出一個項目來,日後一個月掙的錢比這些小事情加起來一年掙得都要多數倍。

既然自己沒有時間,掙錢的事情,當然要給自己人才好。

李之和不考慮,他和他舅舅在建造上是個好手,俞愛寶在觀察個半年,通過觀察,還可以投資一筆,當個股東。

梁家人中,梁舅舅得管著鄉下的地,目前也不願意出來。

梁舅媽和梁外婆管著鹵味店和小賣鋪,每個月有工資掙。

周母有小田莊,現下看著掙得不多,等那些牲畜養大了,就是收錢的時候。

除此之外,還有誰呢?

俞愛寶想著想著,忽然想到,李福娣曾經說過,李招娣的爺爺以前是村裏獸醫,鄉下很少有村民給自家貓貓狗狗找獸醫看病,舍得花錢看病的都是豬牛羊等。

這些牲畜個頂個的力氣大,李爺爺年紀越來越大,也愈發力不從心。

後來在一次給驢接生時被踹了一腳,傷到腿,就沒再做獸醫這個職業。

那會兒又窮,沒錢治病,就落下了瘸腿的毛病,如今只能依靠撿垃圾為生。

他年紀大,又搶不過那些好手好腳的,撿垃圾掙得錢,也就僅夠吃喝,連李招娣的學費,他都得欠好久,幾乎快學期末才能交完。

因此,李招娣到了周末就會跟李福娣一起撿垃圾,給爺爺減輕負擔。

李爺爺其實今年才五十七,只是生活的重擔和疲勞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七十多歲。

李爺爺一個長輩站在俞愛寶面前,卻瑟縮著手腳,笑容略有些討好。

他知道自家大孫女有現在的生活,都是靠的這個年輕女老師,生怕自己哪裏表現的不好,給孩子老師留下不好的印象,連累自家大孫女。

俞愛寶琢磨了下輩分,張口:“李伯,您坐下,咱們慢慢談。”

李爺爺很緊張:“俞老師,是不是我們招娣哪裏做的不好?這孩子就是不愛說話,心不壞的,要是哪裏做的不好,您直接罵她就好……”

“李伯,您別著急,我讓招娣請您過來,是想問問您有沒有到我這裏來工作的意願?”

李爺爺一楞:“工……工作?到您這裏?”

“這,我一大把年紀,還瘸了一條腿,我能做啥啊,這可不成,不能耽誤了俞老師的活兒,您找別的人試試,我肯定是不行的!”

“李伯,我聽說您以前在村裏當獸醫?”

“是這麽回事。”李爺爺恍然,他聽說招娣說過,俞老師的婆母包了個小田莊,裏面養了很多禽畜,鹵味店的鹵蛋和小賣鋪賣的鮮雞蛋來源中,就有一部分出自那個小田莊。

兩個店裏吃的蔬菜,也是小田莊種的。

李爺爺早就不幹獸醫了,但既然孩子老師需要一個獸醫,為了感謝俞老師,李爺爺願意免費給小田莊裏的禽畜看病:“如果是俞老師家的那個田莊,以後有啥牲畜生病,直接讓招娣叫我就成,只要我老頭子在城裏,一定過來,不要錢!”

俞愛寶不是個很喜歡聊廢話的人,但還是耐著性子聽完李爺爺的話,這才直接道明目的:

“我的意思是,我有一個專門養小貓小狗的地方,數量不少,現在缺個有經驗的雇工看管。不管找誰來做,我都會給錢,既然能掙錢,我更想把這個錢讓自己人來賺。”

“我不差這點錢,只需要一個喜歡小動物,又能對它們有足夠耐心的人。李伯,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爺爺心跳加速,半晌,發懵的腦子這才開始轉動:“我,我能,謝謝您,謝謝俞老師!”

老人的聲音顫抖而哽咽。

的確如俞愛寶所說,她不差這點錢,找誰工作都一樣,既然能夠選擇,為什麽不選擇有經驗,小動物受傷能夠及時醫治,並且還是自己人的李爺爺來掙這個錢?

符合條件的人其實並不是只有李爺爺一個,他年紀大了,沒有那些更年輕的有競爭力。

李爺爺知道,這是俞老師想要幫他。

或者說,想要幫李招娣。

俞愛寶見李爺爺不是那種死腦筋的,能說通,松口氣。

“棚屋那邊有個雜物間,裏面沒有任何東西,可能有點臟,您收拾收拾。裏面的空間還算大,明天我會讓人搬床、衣櫃和桌椅過去,涼席和被褥床單都不用帶,這裏有我家用舊的,一直放在衣櫃裏也沒用,您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拿去用。”

舊的床單被褥和涼席都是從老房子那邊帶過來,以前周二恒和周小果兄弟倆用過,老房子空著也沒用,浪費租金,周二恒去上大學之前就都帶了過來。

他們都有新被褥,舊的跟裝修極好的家裏格格不入,洗幹凈後就收在衣櫃裏。

棉絮都是去年新彈的,柔軟白凈又溫暖。

被套和床單也能用。

比李爺爺鄉下那套破破爛爛的好太多。

“棚屋那邊有小廚房,我這個工作包住不包吃,您可以自己買米買面,缺蔬菜和雞蛋,都可以去我媽那邊拿。”俞愛寶垂眸在紙上寫著購物清單,沈思中,表情算得上冷漠,但李爺爺此刻卻再也不緊張了。

“招娣和福娣她們都有工作服,您也一樣,一個季度兩套工作服、兩雙防水靴,還有兩條圍裙。”

“最後,實習期一個月,工資一百五。轉正後加五十。”

俞愛寶擡頭看向他,“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李爺爺激動擺手:“不需要這麽多,這麽好的條件,給我七十就夠了!”

他撿垃圾掙的錢不穩定,少的時候只有二三十,多的時候也就七八十。一個月給他二百塊,每季還能有兩套衣服兩雙靴子,俞老師得虧大本啊!

“李伯,我並不是那種喜歡胡亂發善心的那種濫好人,否則我也不會讓招娣和福娣過來幹活,直接把錢塞她們兜裏就成。”俞愛寶眼神平靜,理智到近乎殘酷,“沒有人能夠在我這裏不勞而獲,我也不會找各種不正當的理由來克扣雇工的錢。雖然您年紀不輕,但經驗豐富。您的工資中,除了管理者的一份之外,還包含兼職獸醫。”

看著俞愛寶的眼神,明明也不兇,但李爺爺一大把年紀,忽然就有了那些年輕社畜面對領導的壓迫感,低下頭,喏喏應是。

李爺爺出門後,看到蹲著用樹枝在地上寫單詞的大孫女,感慨,他沒想到,大孫女才這麽點大,他竟然就能在有生之年裏因這個年幼的孫女而得到照拂。

李招娣不知道爺爺被叫過來有什麽事,左不過就是幫幫忙,她也沒在意,直到爺爺和她說了俞老師讓他過來的用意,怔楞許久,忽然就沖進院裏,一把抱住俞愛寶的腰。

這會兒已是傍晚,周美美和周小果已經放學回家,她這一個沖撞,嚇得周美美和周小果頭發都快炸起來了:“李招娣,你幹什麽,她懷孕了你不知道啊!”

周小果沖上來就要把人拉開,俞愛寶拍拍周小果腦袋:“著什麽急,招娣小心著呢。”

是的,李招娣即使激動,抱過來的力道還是很輕,就是架勢嚇人。

李招娣松開俞愛寶的腰身,眼淚啪嗒啪嗒,差點哭岔氣。

周小果搓搓手指,有些無措:“你……你哭什麽,好吧好吧,我剛才聲音是大了點,我跟你賠不是行了吧。”

李招娣還在哭,握住俞愛寶的手不停說謝謝。

周美美拽過弟弟,小聲道:“你笨啊,腦子都用在做題上了?沒看出來李招娣這是因為太感激了,情緒波動過大導致的掉眼淚。”

周小果:“……你們女人真難懂,動不動就哭。”

“……”周美美斜看弟弟,“哦,也不知道哪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昨天傍晚被一堆死老鼠給嚇哭了。”

周小果:“……”

李爺爺有了這份工作,供李招娣上學不再是問題。

雜物間空間大,能夠隔出一個房間來給李招娣住,亦或者以後就住在鹵味店後院,徹底搬出吳家,就能免遭白眼,對李招娣的身心都好。

暑假這段時間在鹵味店打工,小姑娘的臉色明顯紅潤起來,身上也有了點肉,笑容也自信許多。

李招娣的問題是解決了,最後只差一個李福娣。

李福娣的問題最棘手,她的原生家庭類似李昭昭的娘家。

但李福娣和李昭昭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個體,無論是心態、人生經歷還是行事手段都不同,完全不能用以類比。

李昭昭現在過的好,她娘家人之所以不敢再上門,實在是李昭昭那神奇的腦回路現在已經完全把她自己從李家這個娘家剝離出來,他們的關系只有口頭上的‘親人’,當觸及了李昭昭的利益,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將他們踢出去,並真能下手暴打,能打進醫院的那種。

偏偏還師出有名,就算報警,李昭昭也渾的跟老油條似的,或者說太摳了,表示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麽拿命賠,要麽接受她的照顧。

要李昭昭的命?

開玩笑,法治社會,就算他們想,警察讓麽?

李昭昭的拳頭讓麽?

接受李昭昭的照顧?

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們算了,也好過鈍刀子割肉——反正最後都是要死的。

李昭昭嫁進周家,是俞愛寶名義上的兒媳婦,彩禮錢俞愛寶按照她結婚時的給了三千,都在李昭昭兜裏。李家是她娘家,那彩禮錢,她要不要給娘家,或者給娘家多少,亦或者一分不給,那都是李昭昭的事情,跟俞愛寶沒有半分關系,她也沒有任何對不起李家的地方。

李家就算不敢找李昭昭,找俞愛寶也沒用。

但李福娣不一樣,家裏打著把她‘賣’一個好價錢的主意,拿她的彩禮去給雙胞胎弟弟娶媳婦兒。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李福娣跑出來這麽久了,她那對親爹媽都沒有追出來把人抓回去給家裏幹活,但以那對夫妻的脾性,不會這麽輕易放過這個女兒的。

俞愛寶在考慮。

考慮到底要不要插手。

開學倒計時——第二天。

張正宏的動作雷厲風行,耗費了這麽久時間,他是真急了。

關於山澤市一座誓要與申城商貿中心比肩的爛尾樓停建的新聞上了三家報社,他幾乎用光手裏所有人脈和交情,以至於報紙一上市,短短兩天時間內,對於山澤市市中花園這個還未成型的計劃,成為申城市民茶餘飯後討論的話題。

山澤市是什麽地方,在全國範圍內,隨便挑個其他城市的人問,十個裏有九個半都不知道這是哪個犄角旮旯。

申城不同,它的知名度,就像是大家知道首都和鵬城一樣廣泛。

申城商貿中心的地位之高,人流之大,到處能看到外地人和外國人。即使名聲比不上申城的地標商貿大廈,那也不是一個小小山澤能夠去碰瓷的。

大多數申城人和在申城的外地人、外國人都報以嘲笑和看不上的態度。

由於太過離奇,這個新聞短時間內又上了江省省報,就連好幾個其他省份城市的人都有報社挪出一小塊區域給了這則新聞。

張正宏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還沒來得及高興,又慌了。

壓力不僅給到張正宏身上,就連省裏領導都上心了。

他們怕丟臉,沒流量的時候也就罷了,現在全國不少人都將視線放到他們省的一個十八線小城市裏,那爛尾樓遲遲不建,就算有正當理由,別人也不會聽,他們只會去看他們想看的。

比如山澤說大話閃了舌頭,現在壓著爛尾樓遲遲不重建,這是怕建好了還沒人家申城最差的一個商貿中心好呢!

壓力從上面給到山澤,面對這鋪天蓋地的黑流量,接了燙手,不接又很有可能錯失機會,出於各種考慮,省裏將經濟發展份額中多撥了一些給山澤,山澤領導痛並快樂著。

張正宏被叫去談了兩次,本來俞愛寶也應該去,但她懷著孕,山澤領導想,就連手裏兩個大項目都沒親自盯著,而是放手下去讓其他人做,想來俞愛寶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是打算好好休養。

於是,俞愛寶沒被叫去,市裏各大有關部門的領導親自來了家裏。

這是俞愛寶穿書後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領導,不過省裏的她都見過,也不怵,幾人在書房裏交談了兩個小時,算是主動將多方會議的地點定在了俞愛寶家中的書房,等商議完,幾人紛紛在文件上簽下名字,未來山澤第一地標就在這短短兩個小時的會議中完成初步設想。

雖然與俞愛寶一開始的設想不同,但現在的局勢已經被推動到俞愛寶也無法抵抗的程度。

而俞愛寶也不需要抵抗,因為盤子鋪的更大了,但有省裏和市裏的各種大開綠燈的支持,不僅錢花的更少,得到的利益比預想中至少能翻五倍!

離開小洋樓前,幾人在一個開闊地帶,有領導帶來的一個助理拿著攝像機拍下一張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合照。

這張合照後來被裱框後一直貼在書房墻上,和其他普普通通的家人朋友合照一起,周母經過好幾次,也沒發現那合照上看似普通的男男女女,身份究竟有多炸裂。

如今的山澤有關部門領導——日後因山澤發展迅速,成功升職的各省大佬。

不過這和俞愛寶沒什麽關系,見完領導,方才還一本正經的她回到書房陽臺上,將文件往保險箱裏一丟,躺在躺椅上繼續瞇覺。

城北城中兩個項目即將重建的消息,早就傳到這些工地工人那裏。

後天正式開學,也是工地再次開工的日子。

周淮升這兩日決定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裏幫幫忙。

上午,周淮升很忙,古鎮村有三戶人家上門來請喵喵隊幫忙,周淮升抱著小魯班,帶著喵喵隊去了這家去那家,等到家得時候,領導都已經走了。

俞愛寶沒隱瞞,聽她說完接下來的計劃,周淮升也沒什麽反應,什麽事情放在他媳婦兒身上,好像都不值得一驚一乍,他都早已經麻木了。

聽完不感興趣的點點頭,將小魯班塞進搖籃裏,抱著媳婦兒的腰問:“瓜妹今天中午想吃什麽,要不我們出去吃?”

車子放在家裏這麽長時間了,也該開出去動一動,放久了還容易壞。

他倆的確好久沒出去約會了,俞愛寶有點心動,正要點頭,就聽院外傳來敲門聲。

周淮升:“……”

最近沒眼色的人太多了,周淮升有點鬧心。

俞愛寶踮起腳,輕觸男人的薄唇:“去吧,看看是誰,打發走了再去也一樣。”

然而,她忘了,後世有個詞叫做‘flag’。

俞愛寶去樓上換衣服,雖然還沒三個月,肚子沒什麽明顯起伏,但她還是傾向於穿寬松一點的休閑服。要不是現在還沒生產出日後的智能機,否則她連手表都懶得戴。

她在樓上挑衣服,樓下,周淮升看著門外的人,黑臉拒絕:“都賠進去三個了,你還想拖我老婆下水?不行,她不去!”

門外站著的男人,個頭幾乎不比周淮升矮,相較周淮升的俊美雅致,男人顯得更陰柔精致些,略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讓他的神情更顯晦暗和喪氣。

此人正是丁雪那個前老公,現男友——靳修。

“周先生,現在只有俞老師能夠幫我了,希望您看在小雪和俞老師的關系上,幫我傳個話行麽?”

周淮升差點炸毛:“不行,看在誰的關系都不行,你找丁家奶奶去,我老婆肯定是不會去的!”

“你走,我們還要出門逛街,你別打擾我們!”

“嘎巴!”

靳修的長腿後冒出一個小腦袋,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害怕的看著他們倆。

周淮升一頓,神情稍稍柔和了點,後又黑下來:“你找小囡囡來也不行!”

周淮升的黑臉很難得,還唬人。

小囡囡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幹爹,楞了楞,然後癟嘴,眼眶一紅,眼淚開始盤旋。

周淮升心道不好,蹲下去就想捂嘴,被靳修伸手隔開。

“嗚哇——嘎媽嗷嗷嗷!!!”

熟悉的哭聲驚天動地的在院外響起,俞愛寶一楞,丟下手表,快步往樓下走。

院子裏,周淮升一臉無奈的扭頭看她。

小囡囡從旁邊縫隙鉆出來,伸著小手向俞愛寶跑,哭聲嗷嗷的,小臉都哭紅了:“嘎媽嗷嗷嗷!”

俞愛寶心疼壞了,趕緊把小閨女抱起來,拿出手帕給她擦臉:“囡囡不哭,告訴幹媽,誰欺負你啦?”

小囡囡立刻扭身,胖乎乎的食指指著周淮升,帶著哭腔的聲音兇巴巴指認:“嘎巴!!!”

周淮升:“……”

靳修趁機立刻推開周淮升,快步來到俞愛寶面前:“你好,俞老師,我是小雪的老……對象,不知道你對我還有沒有印象?”

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少見,好看又陰柔的男人更少見,好看陰柔又能陪老婆玩角色扮演,放的挺開的男人,這個年代裏,說實話,俞愛寶就見過靳修者一個。

何況還是丁雪的老公,印象深刻的很,怎麽可能會沒印象。

“靳先生,進來坐吧。”

俞愛寶點頭,看看他身後,只有一臉不甘不願的周淮升,卻並沒有看到丁雪的身影。

她拍拍小囡囡的後背,斜了一眼周淮升:“幹爸讓囡囡哭了是吧,是幹爸錯了,罰幹爸給囡囡道歉,再給囡囡買根棒棒糖賠罪好嗎?”

小囡囡想了想,伸出三根小短指,小人精似的討價還價:“二!”

俞愛寶被逗笑,按下小姑娘的一根無名指:“好,兩根,幹爸賠兩根棒棒糖給囡囡。”

小囡囡這才收起撲簌簌往下掉的眼淚,只是睫毛濕漉漉的,眼眶裏還有未幹的眼淚,看起來格外可愛可憐。

周淮升去周小果屋裏,熟練的從周小果的文具盒裏搜刮出兩根棒棒糖。

拿到棒棒糖,小囡囡果然不再對周淮升鼓腮幫子。

周淮升伸手:“幹爹錯了,幹爹抱好不好?”

小囡囡小心眼的想,幹媽肚子裏有小寶寶啦,幹媽不能累著,那就懲罰幹爹,讓他抱累了她也不松開,哼哼!

於是,周淮升脖子上掛著個小寶寶,走到邊上,給他倆留出談話的空間。

靳修:“抱歉,第一次上門匆忙,沒帶禮物,還得讓你幫忙……”

“直說吧,丁老師幹了什麽大事?”

第一次見好脾氣的周淮升黑臉,且數次拒絕客人,靳修一個人帶著孩子上門請她幫忙,顯然是丁雪又有什麽騷操作,且這次還很難搞。

靳修如此無奈又頹廢,他不知道周家在哪裏,卻能找上門,顯然是找丁家幫過忙,但效果應該不理想,這才問了俞愛寶的住址,帶著小囡囡上門求助。

靳修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說起,支支吾吾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小雪說過,城東開了一家娛樂會所……”

“……”俞愛寶看了眼周淮升,周淮升抱著小囡囡走到了客廳對面,像是有什麽東西小孩子不能聽般,還拿手擋著,一只大手直接將小囡囡整個腦袋都蓋沒了,急的小囡囡伸手拽也拽不開。

自己卻側著身子,腦袋往這邊傾斜,仿佛試圖跨越這些距離聽到俞愛寶的回答。

俞愛寶也不心虛,對上靳修的視線,她點頭:“男模會所是吧?”

靳修:“……”

周淮升:“!!!”

男人用委屈控訴的眼神瞪著她,火辣辣的目光幾乎要將她全身上下都掃描一遍。

俞愛寶清咳:“我以前在申城工作過,那邊這樣的會所也不少,聽一些去鵬城出過差的同事提過一嘴,說是這種地方很亂,鵬城那邊已經開展過無數次掃黃、掃黑和掃毒,不懂的人去了那邊容易中招。所以我沒去過,也提醒過丁老師。”

這話算是解釋給周淮升的。

周淮升提起的心這才放下來,嘴角勾起,安心的帶孩子去了。

跟家裏那只斷了尾巴的橘貓一樣,容易相信人。

好在俞愛寶還真沒去過。

她是真厭惡這個地方。

當初丁雪問起俞愛寶在她之前有沒有過朋友,俞愛寶沒有騙她。

上輩子唯一的一個朋友,就是死在娛樂會所。

她們還有很多話沒說完,可惜最後一次見面,是俞愛寶給她收屍。好友患有絕癥,沒有家人愛人,自以為把病情瞞的很好。

她不想說,俞愛寶就裝作不知道。

好友的行為向來放浪形骸,去娛樂會所的時候被勸了不少酒,喝酒過量誘發病情而死。

從那以後,俞愛寶厭惡上了這種地方。

丁雪說起娛樂會所的時候,那放光的眼神簡直和上輩子那個好友一模一樣,為此,不愛啰嗦的俞愛寶像個老媽子一樣數次告誡。

沒想到,丁雪還是背著她偷偷去了。

難怪回家都偷偷摸摸的不敢讓她知道。

想到這裏,俞愛寶差點氣笑。

靳修也生氣,但他的表情很覆雜,有生氣,有無奈,還有……好笑?

“她迷上那個地方有一段時間了,其實小雪也沒做什麽,就去喝喝酒,跟那些男模說說笑,別的事情沒做過。”

靳修這話聽起來更像是在為自己找面子,但俞愛寶知道,這話沒摻一點假。

丁雪渣的很,她貪戀男色,但又大女子主義,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即使男模會所裏的老板告訴她,這些都是童子雞,丁雪也不相信。

因為,她怕臟。

但凡有一點點臟的可能性,她都不會去嘗試。

或許日後有哪個男模能讓她相信並心動,丁雪也只會先過來跟靳修分手,才會再想其他。

俞愛寶不解:“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去?”

靳修無奈,然後,俞愛寶聽到了一個堪稱精彩的故事。

靳修沒能把丁雪帶出來,求助了丁家嫂子,丁家嫂子沒敢告訴家裏人,想著偷偷把丁雪從那地方帶出來。

結果丁家嫂子一去不回。

靳修又求助丁母,想著丁母穩重,定能抵擋誘惑。

然後……

然後丁母也賠進去了。

靳修又去求助丁奶奶,結果被釣魚到一半,丟掉釣竿趕回來的丁爺爺給轟了出去……

周淮升越聽越氣,丟一賠二不長教訓,還想坑他!

活該靳修丟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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